第六章 忘年知音
李博容从唐筱筱背上惨叫着跌倒在地,脑海中似梦似幻的闪现着一些记忆片段,这些片段是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李博容,你混进我奇族圣宫,意欲何为……”
“阿容,阿容,救我……”
“李博容,你这奸细,竟然还敢欺凌公主,真是死有余辜……”
“原来如此。”就在痛苦的往事于李博容脑海中盘旋时,唐筱筱从半空中飞下,收起翅膀:“落空心法最容易让人想起一些不痛快的往事。所谓落空落空,往事成空。只有心无杂念,才能练成这门心法。”
“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李博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筱筱,快,继续教我落空心法,这心法似乎能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好吧,博容哥哥,你跟着我,先把眼睛闭上,再摒住呼吸。”唐筱筱优雅而又空灵的声音在李博容耳边回荡,李博容依言坐下,闭眼摒吸。
“忘却苦恼,忘却烦忧,如梦似幻,皆为落空。”李博容跟着唐筱筱念动口诀,但见唐筱筱已入无我之状,而李博容却在浑身颤抖,眼里还泛着泪光。
他猛然间站起身来,提起比翼剑在彩雪下狂啸乱舞,要将心中那莫名的痛苦发泄干净。唐筱筱对这一切竟不理会,兀自呈闭眼摒吸之状,不久之后,一颗心脏慢慢变成银色,闪闪银光直可把纷纷扬扬的彩雪照耀得黯然无光。
唐筱筱睁开眼睛,见自己的落空心法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回头却见到李博容雪中舞剑狂啸,几近癫狂之态,不由得吓了一跳。待李博容一套剑法舞罢,在雪中狂喘时,忙走上前温言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李博容仰天狂啸:“她为什么非要爱我?她为什么非要爱我?”
“博容哥哥,这个她,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有想起她是谁,她的名字,她的身份,我更无从想起。但我记得她的面容,她的声音。”李博容仰望天空,任由彩雪在脸上肆虐:“可是,我的心里装不下她,因为我的心里,一直都住着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是谁?她到底是谁?”
“博容哥哥,想不起来就别去想了,以后总会想起来的。”唐筱筱温言道:“我们还要去救猫蛋呢,走吧。”
音知崖,涓涓流水缓缓而来,潺潺瀑布飞流而下,整个山崖在缤纷彩雪的点缀下显得格外美丽。李博容和唐筱筱二人站在崖上,望崖兴叹。
就在刚才,唐筱筱再一次背着李博容飞上山崖,在临近山崖的顶峰时,又遭到了血鸦的袭击。唐筱筱好不容易用落空心法打败了血鸦,来到了音知崖上。可是,他们在音知崖上找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颗安灵草!
这安灵草究竟在哪呢?
就在二人束手无策之时,唐筱筱伸手向前一指:“看,那儿好像有个山洞。”李博容顺着唐筱筱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瀑布布帘之后,有一个山洞在水幕中隐约可见。
安灵草会长在山洞里吗?李博容心存疑问,唐筱筱好像看懂了李博容的心思,道:“我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俩人顺着山洞的方向向前走去,来到山洞之前。山洞的洞口略为狭小,只容得一人匍匐爬入。唐、李二人商定之后,由唐筱筱在前,李博容在后,向山洞内爬去。
进洞以后,四周环境逐渐变大,周遭景色豁然开朗。洞内竟然烛光明亮,显是有人居住。在烛光照耀之下,赫然可见洞内布满的奇石,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这里有人住么?”唐筱筱忽然开口问道。优雅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传播开来,极是好听。
铮——就在唐、李二人对山洞内的蜡烛倍感疑惑时,忽然,一声刺耳的琴音响起。这二人登时只觉头昏目眩,极不舒服。
铮——铮——刺耳的琴声不绝于耳,巨大的声波直可让山洞为之摇晃。唐、李二人顿感浑身酥麻,昏昏欲倒。
“竟然还没倒下!”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唐、李二人展开昏昏睡眼,向前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极为古怪的男人,身体瘦削,胡子拉碴,身长腿短。这男人手里抱着一把古怪的琴,琴身几度弯曲,琴弦竟然也呈几度弯曲之状。
而且,这男人拉起琴来,竟是用力拉扯,唯恐琴弦不断。拉出来的琴声极为刺耳,甚是难听。
“哈哈哈哈,没想到,临死之前,竟然还有人来给我陪葬!”这男人大笑着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个山洞里?”李博容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咦,你小子还能说话?”男人似乎对自己的琴声极为自信,不信这时李博容居然还能开口说话:“既然如此,那就再尝尝爷爷的琴杀之技。”
“等等!”这时候,唐筱筱居然也开口了:“你刚刚说,临死之前,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们难道不是来杀我的吗?”男人停住了拔琴之手,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你误会了,我们是来寻找安灵草的。”唐筱筱问道:“到底是谁要杀你?”
男人疑惑的看着唐、李二人,似乎看出了二人之相不似作伪,不禁幽然叹道:“我已是临死之人了,告诉你们又何妨。”
“十余年前,我本是奇族圣宫琴师。只因琴弹得太好听了,竟然让奇族圣宫公主,每次听得我的琴声便流连忘返。久而久之,年纪幼小的公主竟不顾我长相丑陋,与我成了忘年知音。”男人缓缓说道:“每次,我弹出的琴声,只有她懂,也只有她才能填出最美好的词。我们就这样弹弹唱唱,用最美好的音乐,度过了一段快乐时光。”
“可是,”男人顿了一顿,又道:“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们谁都没有留意,这时候圣宫之中已然流言四起,竟传言我和公主是在忘年相恋。圣宫领袖如何忍得这般传言,便将我逐出宫去,多次派人暗杀于我,我几遭暗算,东躲西藏,终于来到了这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