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灾难降临
山洞中的时日是异常难熬的,不知这十余年的时光,巧手音翁是如何熬过来的?李博容一个人无法入睡,便坐在烛光明亮处胡思乱想,也许,巧手音翁整日里以琴作伴,以乐为友,这日子也不会太过枯燥吧。
至于画像上的那个女孩,如不是他的忘年知音,便也应是至亲之人,否则巧手音翁绝然不会如此上心的画成图画,随身珍藏。
不知睡了多久,巧手音翁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正在熟睡的唐筱筱亦被咳嗽声惊醒,忙跑到巧手音翁身边,悉心照料。
“我……快不行了……”巧手音翁剧烈咳喘着,昨日教琴杀绝技教得太兴奋,自己这濒死的身体竟如回光返照般焕发了第二春。没想到一觉醒来,不仅浑身疼痛得厉害,甚至连气都喘不过来。不一会儿,竟然晕晕乎乎不省人事了。
唐筱筱见状,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拼命呼唤着巧手音翁,生恐他再也醒不过来。
“快别哭了,我们不如将巧手大伯带回去,请你爹爹医治。”李博容见唐筱筱兀自摇晃着巧手音翁的身体,嚎啕大哭,忙温言劝慰。
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唐筱筱听到此话,顿时眼前一亮,大赞妙计。于是两人收拾停当,李博容还特意走进洞内,将那张破琴连同弯曲的怪琴、以及画有小女孩的图画一同带上,然后背着巧手音翁,和唐筱筱一起向洞口走去。
出洞之后,眼前景色为之一亮,音知崖上纷扬而下的彩雪越下越小,渐已停了。只是路面上五彩斑斓的积雪仍厚。唐筱筱背着李博容和巧手音翁,向山崖之下艰难飞去。
到崖下后,唐筱筱收起翅膀,李博容继续背起巧手音翁,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厚厚的缤纷彩雪上迤逦而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博容忽然听到背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正诧异间,叹息声猛然急转为剧烈的咳嗽声。
“巧手伯伯,你醒了?”唐筱筱听到咳嗽声后惊喜异常,连忙来到李博容身边查看。
“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巧手音翁问道,紧接着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相继吐出,把唐筱筱吓了一大跳。
“巧手伯伯,我们是带你回我家,请我爹爹给你疗伤。你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到了。”唐筱筱忙展开翅膀,要用自己不太擅长的飞行之术带着巧手音翁赶紧回到家中。
“丫头……我早说过没用的!”巧手音翁此时已是气若游丝,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慢慢说到:“神功曲谱在那把破琴里,而那把弯曲的琴,是练神功的关键……所在。”说到这里时,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就连李博容这本想问画中女孩身份的人,也不忍心去问了。
“忘年相遇成知音,走投无路苦藏身。音知崖上音知洞,讽刺知音做不成!”巧手音翁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吟罢诗句,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唐筱筱悲恸的哭泣,李博容肃然的表情;唐筱筱声嘶力竭的大喊,李博容流泪的眼;唐筱筱不顾一切的摇晃巧手音翁的身体,李博容轻拍着她的背;唐筱筱绝望的眼,李博容坚定的表情。
一切,都让他随风而逝吧。
“博容哥哥,我想把巧手伯伯的这门琴杀绝技改个名字。”片刻之后,唐筱筱兀自带着哭腔,对李博容说道。
“你是说它戾气太重了么?”李博容问道。
“嗯。”唐筱筱应了一声。
“这是巧手大伯的绝创之技,是难得的音乐绝技,不如就叫‘巧手绝音’吧。”李博容说道:“我们得找个地方,好好安葬巧手大伯。”
广褒天地,无垠彩雪,一男一女两个少年,背着巧手音翁的尸体在雪中慢行,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奇族边境的海边山村,村民们像往常一样在海边漫步。此时彩雪初停,村民们有的一大家子在海边围猎、烧烤,有的飞在半空中观赏景色,有的携了妻儿在海里游泳,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筱筱和李博容那小子也该回来了吧?”唐展独自坐在怪屋之中,眉头深锁。怪屋窗口面朝大海,海边村民的欢乐景象他看在眼里,只是对女儿甚是思念,没有心思和他们玩在一起。
大海天际之处,依稀可见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正朝山村这边飞来。村民中无人注意这些身影,兀自玩乐着,浑没在意一场灭顶之灾正在降临。
黑影渐近了,依稀可听见整齐划一的嘹亮歌声。
“不好,听这歌声,像是圣宫中人。”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吼道。
“圣宫中人集体出动,他们要干什么?”人群中开始乱哄哄起来。
“他们是来捉拿犯人的吧?咱们玩咱们的,别管他。”有的人浑不在意,继续玩乐。
歌声渐停,一男一女携了圣宫众人飞上海岸,于半空中严阵以待。
“快跑!”村民们看出这伙人不是善茬,纷纷离开海岸,向村内飞驰而去。
只听得霍的一声,圣宫众人早已列开阵势,口中烈火之球,齐向村民喷去。一时间,哭喊、叫闹声不绝于耳,村民们飞得更加急了。
但听霍霍之声兀自不绝,圣宫众人口中的火球源源不断的喷向村民,被喷之人都在半空中一头栽倒,翅断人亡。
“围住他们!”领头的男人下命令道,奇族众人听令,将逃跑诸人围在包围圈中。
“你们,可曾见到过这个人?”领头的女人拿出一副画像,向村民问道。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在唐展家中借宿的那个人吗?”有的村民一眼就认了出来,纷纷大叫。
“说,这个唐展在哪?”女人咄咄逼人的问道。
“你们要找的,不就是我吗?”唐展展翅飞上半空,凌厉的眼神直逼圣宫众人。
“哦?医不死,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化名唐展,藏在这么个鬼地方!”男人冷哼了一声,奇族众人听罢此言,纷纷朝唐展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