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牛是吹出来的
宜兴紫砂茶壶,向来有名,是茶具中极品,有泡茶保味,过夜不馊的特点,甚至用久了的茶壶,只倒入沸水,里面便能飘出阵阵茶香,绝无异味。程寿珍更是清末民初的紫砂大师,号冰心道人,他所制造的壶有很多,大多流落民间,部分壶曾在巴拿马国际赛会和芝加哥博览会获得头等奖和优秀奖。洪教授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便向我瞟了过来。
所谓的服务员小惜明眸一笑,目光却也看向我。
这两人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这是有意考较我,对于紫砂壶我倒是有一些研究,不过这东西价格相差很大,便宜的市场几十块、几百块的都有,贵的上万、几十万的也有,要说几百块的我还能说上一二,但考较上万或几十万的珍贵茶壶,那没有些经验,单靠书本上的知识是完全不够的,何况我面前的两位可都是行家,尤其洪教授,那是专家级的,我的这点知识如果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班门弄斧,图添笑柄。
杜兴伸手就要把茶壶接过来看,若是真给他接过来,就摆明了我们的眼光不行。如果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未免让他们见笑。
迷榖分出五色为青赤黄白黑,但也不是绝对,有时色彩也会叠加,你像青黄相加之后就是绿色,赤黄相加为红色等等。要完全分辨出其中的含义,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黄色代表年代,年代越久,颜色越深,这个我已经悟出了大概。黑白则代表阴阳,能辨吉凶,像那青铜莲花灯就透出一股黑色,里面应该有一股邪气。青色我还不明白有什么含义,但赤色则能代表价值,想弄明白一件东西的价值,只须把注意力集中到迷榖中即可,它能根据我心中所想,给出一个大概的色值,供我判断。
东西的专业知识我虽然无法了解,但如果只分辨真假、年代,别说她拿出来的只是一个茶壶,便是任何东西,我都有信心一语中的。
眼见杜兴伸过手去,小惜便要顺手将茶壶给他,一是我说不出茶壶的好坏,再者人家一个饮茶的工具有什么可研究的,对人家的茶具称赞一声则可,过多的研究就显得咱没见过世面了。
一巴掌把杜兴的手拍开,我淡淡的说道:“恕我直言,此壶虽好,不过一仿品而已。既然洪老对我的铜币感兴趣,咱们还是直奔主题吧!”我这话一出话。
小惜和洪教授都是微微一愣:“小惜啊!看到没有,你还敢在人家面前装行家?”洪教授哈哈一笑,顿时打破了冷场,继续说道:“孟老板,这个茶壶确实不是程寿珍大师的做品,这一点我可以肯定。但它工艺精巧不输于原作,就是我要判断它是否属于赝品,也要拿在手上细看,可你刚刚只是看了一眼,连壶底的落款都没看,不知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能否告之一二?”我没料到,我装的这一手,居然装得有些太过,连洪教授也被我圈在鼓里。
“听洪老的语气,你们应该不是初识吧?”我的迷榖那是绝对不能暴露的,暂时先转过话题再说。
小惜没有接话,却是看向了洪教授。
“呵呵,想不到你观察得也很仔细,玩收藏确实得有副好眼光啊!小惜曾经是我的学生,但我这人喜欢清静,担心有人通过小惜的关系找上我,所以我让她对外,只装做不认识我。”洪教授此时倒像是心情挺好,一改初时的高傲,说话也和气了许多。
说话间,两杯香茗递过来,小惜笑着说道:“孟老板你的面子真是够大,洪老这还是头次在客人面前承认我是他老人家的学生。我姓严,严小惜,是这家店的老板,以后多关照,可不能再来赚我的便宜啊!”严小惜说的话,略带一些挑逗,一语双关。
“呵呵,话不能这么说,淘宝自然凭得是眼光和本事,你不识货,让宝珠蒙尘,怨得了谁?他不来买,自然也会有别人来买,不想吃亏,还是多学些知识才对。”洪教授笑呵呵的替我解了围,然而他目光一转,又落在茶壶上,我心想,我若不说出个四五六来,凭这老头较真的劲还真难忽悠过去。
我想了想,既然是你逼我的,那我索性就吹得厉害一些,我不信还真就蒙不住你。
“其实也简单,你看这壶的包浆,顶多也就五十年,六十多年前程大师就已经在八十一岁高龄时去世了,试想他即使想重操旧业,也得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才行,不是吗?”我故意说得搞笑一些,目的是大家一笑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但没想到,事与愿违。
洪教授端起茶壶,仔细的观察起上面的包浆来。
严小惜和洪浅月两人都露出一丝惊讶神色,两人齐声说:“怎么可能?”
我心想,是不可能,从包浆上确实能看出壶的好坏,但要想看出壶的年龄,那就有些天方夜谭了,关键我看的也不是包浆。
洪老先生低头凝视,良久之后,将茶壶放在茶几上,长呼一口气,说:“孟老板果然有独到之处,让老朽佩服。我曾听友人说过,有人能从茶壶的水色,看出茶壶的年龄,但我一直嗤之以鼻,想不到今天居然真让我碰到了这样的高人,惭愧!惭愧!”能看得出来,他有一种不服之后被挫败的失落感。之前的自傲,一扫而光,能在他的学术领域击败他,这本身就是一个神话。
严小惜和洪浅月两人听到洪教授的话,都向我投来崇拜的目光,连稍远点的服务员都向瞟过来几眼,你别说,这种感觉还是让人挺享受的,能令双博士的教授吃瘪,真的很有成就感。
“孟老板真是让人意外,老师一向吝于夸奖,能得到他老人家夸奖的人,还不超十指之数,想不到你竟是其中一个。”严小惜略有些嫉妒的说道。
“呵呵,倍感荣幸。”我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其实惭愧的应该是我,若不是迷榖,我上哪知道这壶的年龄,这几人当中,也就杜兴、侯四七两人知道谜底,可是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揭穿我。
“孟老板,我相信你的眼光,但那枚铜币份量还是嫌轻了些,如果真能成为文物,你说得价确实不高。但只有这一枚的话……这价格就未免有些离谱,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拿五万和你成交,你看如何?”洪教授犹豫了下,终于是跟我说到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