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按住沈亦韩搬琴的手，“我来，你去吃饭，都打包了，不吃浪费了。”

    “你以为我傻啊！”沈亦韩小声嘀咕，抬头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你去吃吧，里面有蒜末的。”

    “不了，我先帮你搬琴。”周律接过沈亦韩手中的琴，向教室外搬。

    沈亦韩瞪了一眼周律，却一脸真诚地说：“周律，你看琴这么重，不如吃点饭再走吧！”

    周律按住沈亦韩的头发，用手胡乱一揉，“沈亦韩，别胡闹了！”

    “走吧，去苏旅家。”周律把琴背在背上，牵起沈亦韩的袖子扯扯。

    沈亦韩拿开他的手，一脸嫌弃，“男女授受不亲！”

    周律嗤笑一声，“也不知道那几年是谁动不动就拉着我的手！”

    周律没有想过他的这句话刺中了沈亦韩的心脏，让沈亦韩被迫想起那些不美好的时光。他也不知道，纵然时光荏苒，沈亦韩也不会忘记那几年的痛，更不会忘记他给的所有耻辱。

    沈亦韩一把拿过琴，“下午有王教授的课，我一个人去吧。你让四姨帮我点到。”

    “沈亦韩，你又闹什么别扭！耍什么小性子！说了陪你去就陪你去，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周律按住沈亦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你言而无信，还少吗？”沈亦韩阴阳怪气的说辞让周律心里难受。

    周律抓住沈亦韩的手，恶声恶气对她吼：“沈亦韩，我觉得我十分有必要带你去打狂犬疫苗！”

    “对啊！我先带你去打！”沈亦韩拿开他的手，“周律，我可以一个人去胖苏家。”沈亦韩顿了顿，“周律，你回去吧。”

    周律叹口气，拉住沈亦韩的手，“沈亦韩，别闹了，认真点。”

    沈亦韩背着琴包在前面走，周律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好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怎么和沈亦韩好好说话。

    走了一条街，又走过一条街，周律举起的手又放下好几次，他始终没有勇气拉住沈亦韩的手。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沈亦韩停下脚步。

    周律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右手，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拉住沈亦韩的手，毕竟现在不可以。

    “沈亦韩，我先回去了。”周律把沈亦韩送到苏旅家门口，把钥匙交给沈亦韩，“我会让从斯奕给你点到的。”

    苏旅家是一个类似储物仓库，苏旅和周律在大一下半学年的时候合资买下来作为荆棘的训练场地，平时苏旅都住在这里。

    沈亦韩接过钥匙，面色和缓了不少，“谢谢了。”她转动钥匙进了门，却并没有把门关紧。

    沈亦韩把琴放在架子上，通上电。

    周律并没有走远，他停在一棵树下，攥进拳头气愤地冲着空中挥了一下。等到心情平静下来拨通陈因的手机号。

    “喂！圆周率！麻烦您老人家下回不要在我把妹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好不！”陈因懊恼地吼道。

    “帮我和沈亦韩点到，王教授的课，别跑错教室了。谢了！”

    “你要带韩哥去哪！”陈因一脸难以置信。

    “苏旅家练琴！”话音未落，周律就挂断电话。

    陈因被周律搞得莫名其妙，“圆周率这又唱哪出？不过韩哥能和圆周率和好如初那才是正经事！”陈因放弃追姑娘的机会，像疯子一样地傻笑着，跑去通知苏旅和从斯奕。

    周律靠在门框边上听着沈亦韩的琴声，他想了很多，他自感自己深深地陷入了无力挽回的境地。他觉得现在就像是在做一场高精度的化学实验，一错就是无法挽回。

    沈亦韩坐在椅子上，手指在琴键上如精灵般跃动，弹着琴却流下眼泪。

    周律在门外听着，沈亦韩今天的琴声是乱的，她有心事。

    沈亦韩弹着他们的代表作，却在中途下意识地弹成了致爱丽丝，等她反应过来时，周律已经冲进来站在她面前。

    “对不起。”周律眼神里充满复杂的情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到沈亦韩面前道歉，也不知道自己对沈亦韩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沈亦韩惊到弹错按键发出噪音，沈亦韩迅速掩藏起自己的慌乱，嗤笑一声，“哟！我这是耳朵也出问题了吧！”

    “沈亦韩，我们可以好好聊天吗！”周律被沈亦韩的语气气到炸裂。

    “周律，我是在和你聊天，但是好好就免了吧。”沈亦韩的脸色变得极差。

    周律一把拽过沈亦韩将她按在椅子上，“你能不能给我省点心！这几天就不能自己注意身体吗？！”

    沈亦韩低头不语，周律揉一揉她的发，转身冲一杯姜糖水递给沈亦韩。

    沈亦韩鼻子一酸，有些哽咽地说：“周律，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拜托你了。”

    “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不需要你对我这样好。”沈亦韩抬头瞪着周律。

    周律以为这是沈亦韩大姨妈期间的暴躁，过几天就会好多了，所以他没有深究原因。可是沈亦韩这并不完全是大姨妈期间的暴躁。

    “时间一长，翅膀硬了！”周律扔给沈亦韩一个暖水袋，“去睡会，醒来之后一起回学校。”

    “周律，你说以后我和你可以四手联弹吗？”沈亦韩毫无防备地一问。

    “怎么可能！”周律下意识地一回答，话音未落周律突然意识到沈亦韩的行为举止极其可疑，“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知道了。”沈亦韩转身背对着周律，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