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祖托梦
宫殿之上紧张的气氛持续了很久。
朱鼎盛坐在龙椅上,向后靠了靠,饶有兴趣的看着大殿上众人的表演,默默不语。
这时候,只见孙承宗俯首向前,面对着崇祯皇帝,慷慨陈词:“只要皇上允许臣招募新军,臣不要朝廷出一分钱,臣愿意倾尽所有家产,为国效忠,以示臣的一片忠心。”
铿锵语气,掷地有声,大殿上一时间人影幢幢,窃窃私语。
朱鼎盛听到这里,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把孙承宗扶了起来,面对众大臣,激动地说道:“孙阁老一片赤诚,过去在辽东也为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先帝也因此加封他为太子太师,而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愿意倾家荡产为朝廷分忧,朕很欣慰,也绝不能因此事使天下仁人志士寒心。”
朱鼎盛停了一下,思考片刻,接着说道:“朝廷财政紧张,也是事实,朕设立皇明福祉公司也是为了救济天下的黎民百姓,不如,就在皇明福祉公司里设立军机院,招募编练新军,一切费用由皇明福祉公司支持。待到新军编练完成后,朕要与孙阁老一起出征关外,荡平后金。”
殿上诸位大臣又是一片骚动,此前的窃窃私语,此时变成一片喧嚣哗然。
魏忠贤,此时立在殿上,稍低着头,人老鬼精的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阵不以为然,微微一叹:“老朱家尽是出些不靠谱的家伙,才17岁的毛头小伙子,就想御驾亲征,战场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脚跟还没站稳就动了恻隐之心,就搞什么救济天下,等把内廷的钱花光了,看你怎么办?难道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江南富绅、东海盐枭、山西关外的行商,有哪个是好相与的,真不知道这些天生的龙子龙孙尽想着什么一些玩意!”想到这里,权倾天下的九千岁对于新皇帝的戒备之心又下降了一分。
这时候,朱鼎盛示意王承恩让殿上众人安静下来,接着说道:“当年,太祖皇帝带领军队,将曾经征服了天下的鞑靼人赶出了中原,才有了大明王朝的百世基业。成祖皇帝从永乐八年开始,亲自率领我朝军队先后进行了五次北伐,一直进入到擒狐山,在巨石上刻字为碑“翰海为镡,天山为锷”,无数次击破鞑靼铁骑,迫使鞑靼向我朝称臣纳贡,留下了让后辈们景仰的丰功伟绩。朕遥想当年,金戈铁马,先辈们气吞万里如虎,不禁心动神驰。殿上诸多王公侯伯,先祖们也多有随着先皇鞍马天下,立下了赫赫战功,才有了今天子孙们的荣华富贵。如今,后金不过弹丸之地,却多次击败我朝军队,不仅是我朝脸面脸面大失,而且导致军费开支剧增,迫使朝廷多次加税应对辽东局势。朝廷每年的税收不过四百多万两,单单辽东的军费就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万两,如果战事恶化,军费还要剧增。所以,解决后金,刻不容缓。”
随着朱鼎盛的发言,大殿上颓废的气氛立刻扭转了过来,气氛像煮开了水一样活跃了起来,这时候,许许多多的后知后觉的大臣不断俯首向前,口中高呼:“太祖圣明,皇上万岁!”
这时候,见铺垫已成,朱鼎盛站了起来,把准备已久的“天雷”扔向朝会这个明朝权力中心:“前日,天降异象,可能大家都有各种猜想,真相就是高祖皇帝托梦给朕,梦中向朕面授机宜,传授朕为君之道,语重心长的说——就是擎天铁柱,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霜岁月,也已经摇摇欲坠,他亲手制定的明王朝制度实施了两百多年,已经到了要壮士断腕、锐意改革的时候了。并且严厉的警告朕,不实行积极变法,明朝就要灭亡,明朝子民就要遭殃。近些年来,天气一年比一年冷,就是活生生的天兆。故此,太祖皇帝圣明神武,传授朕多种变法措施,指导朕励精图治,建设一个更加强大、更加繁荣昌盛的大明江山。”
朱鼎盛的“天雷”一出,一下子把朝会上所有的人都炸蒙了。明太祖朱元璋,作为历史上做出色的开国君王之一,打败了成吉思汗的子孙,文治武功天下无双,再经过了200多年的神化,已成为明朝臣民的神话图腾,深入人心,无人质疑。
“太祖托梦”,这是朱鼎盛经过深思熟虑的策略,祖先崇拜是古人的天性,如果不拉大旗扯虎皮,那就无法解释他下来要进行的许多超出人们意外的行为。作为皇帝,无论他怎么说,至少明面上没有人敢跳出来质疑他的话语真实性。
接着,朱鼎盛继续蛊惑人心:“史书记载,一千多年前,北匈奴王率15万大军进攻西汉王朝,汉武帝大怒,只派了三千虎贲军夜袭匈奴,袭营杀2万,追击沿途杀2万,到了匈奴老家杀3万,后来,使北匈奴向北撤退数千里,不敢来犯。太祖皇帝要求朕效仿汉武帝,重立虎贲军,并且,将《练兵纪要》也一并传给了我。现在,我命令所有的王公大臣,立刻回去推选15至25岁的王孙公子、家丁护卫,只要通过朕的考核,就可以成为朕的虎贲军的一员。臣民们,是时候重新激活祖先们遗传给我们的悍勇血性了,保家卫国的时候到了,封侯拜将的时候到了。”
随后,朱鼎盛宣布为了方便亲自指挥,将毗邻皇宫的十王府(明朝皇子未就藩前的集体宿舍,也就是他原来住的信王府,当时偌大的十王府就他一个皇子住在那里,所以也叫信王府),临时征用,改为皇明福祉公司的办公地点,新军的选拔和训练、营地也驻扎在那里。说完各项事宜,也不等群臣们反应过来,就宣布退朝,并且以上事宜立刻执行。
殿上众人回过神来想提出意见,也不知道着力点在那里,毕竟皇帝拿的是自己的私房钱,完完全全绕开了朝廷,并且做的也是保家卫国的好事情,简直让这些官场上的老油子抓不到什么把柄。
九千岁魏忠贤也是一头雾水,与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工部尚书吴淳夫、大常少卿田吉、太常卿倪文焕、左副都御史李夔龙等人正眉来眼去的交换眼色,这时候,崇祯皇帝已经走远了。
而在以后的岁月中,无论在朱鼎盛哪里发生何等惊世骇俗的事情,均被他以“太祖托梦”的理由搪塞过去,这是后话了。
对于拉明太祖朱元璋出来为他以后的很多改革措施背书,朱鼎盛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因为如果一切都按历史轨迹的话,朱元璋的子孙将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被农民起义军、满清铁骑、带路汉奸等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