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庆安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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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是三月的天气,但前两日又下过一场雪,街上寒风刺骨,天空阴沉沉的,似乎又要变脸,隔着厚厚的窗帘,街上来往的人影仍是清晰地迎入眼睑。
庆昌侯府的府邸外头是一条较狭窄的街道,来往也不过能齐过三辆马车,加之街边还有些小贩,使得街道越发狭窄。如果没有车窗的隔离,如情与此人的距离,也不过三五步的距离。
马车驶得不算快,使得如情可以清楚地看到江允然瘦削的面容及望着自己车窗时的凝滞表情。
对于江允然,如情也说不出的复杂,她对他有同情,也有怜悯,还有一小部份不以为然。虽然摊着云氏那样的母亲,确实会过的很压抑,可若不是他太过逆来顺受,或是一味的愚孝,又何必弄到今天这副田地?
马车虽驶得不快,却也快,心里那些种种想法闪过后,车子也驶得远了。如情微凝了下,总算捱不住心头的沉闷感,又掀了明黄绣蟠螭帘账,微伸脖子往后望去。
这一望不打紧,刚好与江允然追逐过来的日光遇上,她心中一惊,却很快沉淀心思,微微抿了唇,再度望了他一眼,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惊喜与惊愕,心中微叹,放到帘子,坐直了身子。
……
日子在平静中度过,望哥儿深得老王爷老王妃的喜爱,老夫妇俩成天享受着含贻弄孙的乐趣,很少再干涉府里的事,王府里的内宅大权如数下放到如情手中,经过大力整顿,王府不再出现刁奴恶奴现像,但李骁那些妾室却不大安份了。
品荷自从被抬为姨娘后,足足有三个多月,然而李骁却从未踏足过她的屋子,这使得她在王府的身份越发尴尬,尤其每日里向如情请安,如情不咸不淡的态度使得她越发难堪。更别说隆仙居一干婆子丫头,更是用鼻孔瞧她。
先前她早已有准备,就算如情真心不喜她,但顾忌名声,也不会拿她怎样,只要把李骁的心拴住,其他的委屈也算不得什么了。可是李骁却从未踏进她的屋子,她也主动出击过几回,却被其他姨娘讥笑想男人想疯了,她再厚的脸皮也经不住这些讽刺,这阵子消停了一段时日,不过每日里来隆仙居请安,如情脸上的庸懒与被滋润过的脸宠却无比刺眼。
尤其这两日如情来了葵水,李骁却睡在书房里,她原以为机会来了,可内书房设在隆仙居,里里外外被管得比铁桶还要严实,苦无下手的机会,原想违心讨好如情,借此留在隆仙居,好与李骁近距离接触。
可谁知如情会如此阴险,居然让她干下人才会干的低贱活儿。
侍候了如情梳洗,用了早膳,如情移驾到偏厅里看帐本,又说腰痛,肩痛,而两旁的侍女却用眼神瞟她,不得已之下,又上前替如情捶肩捶背。
足足侍候了一个上午,肚子直饿得咕咕叫,总算,如情大发善心放她回去,她计算着李骁每日里的行程,这时候应该是回来用午膳的时候,又咬牙说:“能侍候王妃也是妾身的福份,王妃就让妾身侍候吧。”
如情瞟她一眼,道:“难得你有心,也罢,今日中午吃虾子,你先去把虾壳剥了吧。王爷最懒动手了。”
品荷心中一喜,连忙应声退下,去饭厅剥虾壳去了。
沉香上前两步,低声道:“此人明摆着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王妃何苦给她机会?”
如情淡道,“此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今日里让她好好心死一回吧。”虽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李骁是何许人矣,以他的身份,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不管是混江湖,还是混朝堂,混军营,从来不缺的就是女人。
品荷虽然生得不错,在李骁眼里也算不得什么了,香姨娘玉姨娘那样的美色都瞧不进眼,何况她?
尤其李骁曾直言与她说过,“当年福国长公主的孙女倒贴我,我都不稀罕,何况区区一个奴才,本王眼光还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
虽说有安慰讨好如情之嫌,但不可否认,府里有两位绝色的姨娘在前,品荷就真的算不得什么了。
吃饭时如情见李骁只顾埋头吃,便道:“王爷,宫里头又准备送王爷几个美妾呢,王爷可要接受?”
李骁头也不抬地道:“再美也美不过你,拒了吧,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人生最大的乐事。”
如情笑道:“可再美也有人老珠黄的一天。府里的其他姨娘可不比我差呀。”
李骁抬头,仔细瞧了她,左右打量,“我就是觉得你很好看,也很顺眼。那些姨娘,长什么样子我都忘了。”当然也是有夸张的成份,但他真心觉得他的妻子是真看越顺眼的。
品荷剥虾的动作僵了下,抬头幽怨地望着李骁,忍不住出声,“王爷,这虾子好吃吗?”
李骁淡淡“唔”了声,“还不错,也别尽往我碗里剥,多给王妃剥些。王妃也爱吃这个。”
品荷咬唇,不得已把手头的虾递到如情碗里,如情瞟她一眼,淡笑接过。
李骁见品荷只顾着给自己剥虾,有些不悦,对如情道:“看来你这屋子里的丫头又该调教了。只一味的侍候我,却不侍候你。”底下丫头的心思,他清楚的很。
如情瞥了脸色猛变的品荷,颇觉于心不忍心,嗔笑道:“王爷究竟什么记性,这哪是奴才,王妃仔细瞧瞧,看她是谁?”
李骁抬头,品荷连忙摆出妩婿的笑意,娇声道:“王爷。”
“是你呀。”李骁并没有得健忘症,立马认出了品荷,“你来侍候王妃?”
品荷回答,“服侍王爷和王妃本是妾身的份内事。王妃说王爷最爱吃虾子,妾身都剥了好大一盘了。”然后伸出十指,“王爷瞧瞧,妾身的指甲都快断了。”一副无比委屈的表情。
立在如情身后的沉香忍不住磨牙,恨不得把品荷那双手给折段。
李骁望了品荷的手,忽然道:“你这手本就不大好看,藏到袖子里遮遮丑也就罢了,还涂上朱红的颜色,还真有些不沦不类。”
品荷脸上的笑容僵住。如情差点没有忍住,几乎当场笑出来,当然,凭心而论,品荷再是长得不错,可总归是奴才出身,哪里懂养身之道,以前为奴的时候可没少干活儿,这双手确实不是太美观,尤其指甲上又涂上大红的颜色,皮肤又有些深,看着还确实有些不伦不类。
如情发现品荷忽然脸红似血,难堪到似有充血,又有些不忍,忍不住嗔道:“王爷这张嘴呀,还真刻薄。”
李骁耸耸肩,不以为然地道:“难不成我还说错了?她这双手本就不好看,偏还涂上大红的颜色,俗不可耐。”
品荷脸庞上滴下两滴泪珠,虽然极力忍却也无法自抑。如情颇是于心不忍,便让她下去,重新换一种颜色。品荷捂着脸委屈地望着李骁,哽咽道:“王爷可是嫌弃妾身了?”
李骁不响,品荷又道:“既然王爷嫌弃妾身,那为何要抬妾身为姨娘?”
如情回答:“你这话问的不真奇怪,不是你一心要做姨娘么?”
品荷张大了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得。
如情漠然道:“抬你为姨娘还不好吗?穿金戴银,吃穿不愁。怎么,你对现在的日子还不满意?”
品荷猛地摇头,如情断然道:“既然满意,那还哭什么?”
品荷目光呆滞,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哦,我知道了,锦衣玉食把你供着,仍是不嫌满足,还想着王爷去你那过夜,是吧?”
“……”
如情侧头,望着李骁,轻轻地笑着,“王爷瞧瞧,你不去她屋子里,人家可有怨言了。”
李骁瞟她一眼,品荷猛地跪了下来,“王爷误会了,妾身并没有那个意思。”
“既是如此,那你忤在这做甚?”李骁道。
品荷猛地咬唇,期期艾艾地道:“妾身只想服侍好王爷和王妃。”
“难得你不娇矜,起来吧。”
品荷战战兢兢地起身,又拿起公筷来,“妾身侍候王爷用膳。”
李骁不可置否,转头与如情道:“明日你去宁国公府一趟吧。”
如情愣了下,“过年才去过呀。”
“去看望庆安。”李骁道,“前些日子庆安去宏国寺上香,在半路上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从石梯上摔落下去,把腿摔断了。”
如情猛地张大嘴,“庆安摔断了腿?”唉呀,这么天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她呢?
李骁点头,“太医无能,带的小徒弟一时紧张,居然把抹伤口的药给拿成矾汕了,庆安那条腿被活活烧去了皮肉,原本可以接好骨头,也给误了。”
如情吃惊到,“矾,矾油?”这是什么东东?
李骁耐心地与她解释,“就是绿矾油。是术士用来练丹用的。不过纯净的绿矾油一沾到人的肌肤,便会产生灼热甚至烧掉皮肤,端得无比猛烈。”他顿了下,又道:“那小徒弟把绿矾油当成药,一整瓶都倒了下去,庆安那条腿当场便冒起了浓烟。”
如情再一次张大嘴,目光疑惑地望着李骁,想从他平静的面容下找出珠丝马迹,“是,是谁干的?”
李骁平静地回答:“推她下石梯的是清惠郡王妃,而那太医的徒弟则是受了王家千金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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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感冒可把我整的服服贴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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