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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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十一月,虽不是隆冬,但天气也是冷冽的令人难以忍受,偏偏老天爷觉得这样还不够,非要下一场雪来凑凑热闹,这下天气更是寒冷,逼得大家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偶尔有一两个人出来,也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快步的走在街道上。
经过夜里的一场大雪,房屋,街道,树木……再次被掩埋在了白色之下,放眼望去,皆是白色,整个世界很是美好,但是,即使再怎么完美的东西,他也是会有一些不完美的地方,就好像,墙角的那个小孩……
冷月紧紧的窝在死胡同的墙角,想以此来为自己增加一些温度,可是,即使是这样,她那小小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在空气中瑟瑟发抖,于是,她越发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墙角缩去。
墙就在那里,她就那么大,再怎么缩,也不可能像老鼠一样,将自己给塞进那墙里面去,风还是会吹到她的身上,如此与墙斗争了一番后,冷月终于认命的放弃了与墙的斗争,一双明亮的眼睛无奈的瞪着墙,颓然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冷月恹恹的脸忽然变得有精神起来,然后她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在这小小的胡同里来回跑动着,以此来为自己获得一些温度。
跑了许久,她的运动终于获得了成效,一张黑黑的小脸上已经开始有些许的红晕了。
正当冷月为自己的成功而高兴时,下一个问题却又来了,一张满是笑意的笑脸又垮了下去,肚子里的声声哀叫提醒着冷月,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冷月撇撇小嘴看了看四周,这么冷的天气,别说是饭,怕是连饭的影子也看不见吧,她去哪里找吃的呀。
老天爷,你行行好赐个馒头给我好不好,哪怕是馊的也行啊,冷月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一边随手拿了根木棍在地上涂涂画画。
“嘭——”正当冷月无奈的在地上胡乱画着的时候,一个不明物体飞了过来,与冷月的头相撞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声音,冷月有些恼火的抬头,看向了物体飞来的方向,却发现一个蓝色的包裹静静的躺在自己的眼前,她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别人,出于好奇,便伸手将包裹解了开来。
“哇塞……”冷月一解开包裹,却发现里面正躺着一个个雪白的馒头,馒头还散发着热气,看样子是刚出炉的。
不会是老天爷听到我的祈祷了,所以送给我的吧,冷月心中暗暗想到。
但是,她不敢伸手去拿馒头,她怕是别人掉在这里,于是,便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了之后,清了清嗓子,用只有附近两三人才能听道的声音叫道“谁掉在这里的馒头啊?有人要吗?我数一二三,没人出来的话,这馒头就是我的喽”说着,冷月一边以极快的语速数到“一二三”一边伸手快速的将馒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将慢头抱进怀里一会儿后,冷月发现还是没有人出来,立刻心满意足的笑了出来,边笑,边拿出一个雪白的馒头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冷月忽然感到有人在看自己,便缓缓的抬头看了看,这一看,看呆了这个小妮子。
天,此人难道是神仙吗?一袭白色长袍合身的穿在身上,领口和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竹叶,长袍外面罩着一条貂皮披风,将他衬得雍容华贵,一张脸皮肤白皙,眉目如画,俊逸的不似凡人。
只是如此俊逸的人为何要紧紧的看着自己呢?她一个小乞丐,没有什么好看的吧,又脏又臭的,难道说……是在看自己的馒头?冷月如此想着,再看看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好像真的是在盯着自己的馒头。
可是看他的衣着并不是穷人,怎么会饿到来跟他一个乞丐分吃食物?冷月好奇的想到,对了,一定是他不听话,然后被父母赶了出来,身上又没有带钱,所以不能买吃的,就只好看着自己吃馒头了,对,一定是这样的,冷月想通后,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明暗暗高兴着。
再看向少年的目光,多了一丝同情,然后,她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馒头递给面前的人道“你饿了吧?要不要吃馒头啊?”
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缓缓的伸出手接过冷月的馒头。
冷月见他接过了自己的馒头,笑着说了一声“快吃吧,待会儿冷了”便低下头继续吃着馒头,不时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塞进嘴巴里。
一时间,小巷里就只有冷月吃东西发出的声音,和风声。
“丫头”就在冷月准备消灭第三个馒头的时候,一道如山间泉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冷月闻声,有些迟钝的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别人后,问道“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少年似乎是没有想到冷月会这样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这一笑,犹如寒冬里的暖阳,顿时融化了一切寒冷,冷月只觉得自己如沐春风。
“这里难道还有别人吗?”笑完,少年看着冷月问道。
闻言,冷月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头,也对,旁边都已经没有别人了,不是他难道是鬼啊。
“你叫我什么事情啊?”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冷月还是没有忘记正事。
“丫头,你愿意跟我回去吗?”少年蹲下身子,视线与冷月齐平。
“回去?跟你回哪里去啊?”冷月看着少年心中有些疑惑,有些戒备,他不会是想把她骗去卖了吧。
“呵呵……”少年又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的,只是想带你回我的家去”
“呃?”冷月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不成会读心术?
“丫头,你心里想什么可都在脸上写着呢,我都看出来了”少年说着,伸手揉了揉冷月的头发,把她原本脏乱的头发弄的更加的乱。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的家在哪里?你又是谁?”冷月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的家在江南,那里四季如春,我叫莫离”少年耐心的回答着冷月的问题。
江南?那是什么地方,好像听说过,冷月皱着眉,努力的回想着江南这个地方,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无奈,撇撇嘴不再去想自己再哪里听说过,但是,真的要跟着这个人去吗?他们才刚见面,他为什么就要带自己回去呢?听一些上了年纪的乞丐说过,有的大户人家会一些乞儿可怜,就把他们带回家去当奴婢,虽然不是什么高贵的身份,但是起码是吃饱穿暖,有的运气好的,还有可能做了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么这个人是想把自己带回去做奴婢吗?
冷月想着,看向了莫离,此刻,太阳已经出来,淡淡的金光从他的背后照射过来,将他衬得犹如天神一般,可以跟他走吗?
“怎么,丫头不信我?”莫离见冷月犹豫不决,对她笑道。
这么好看的人,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吧,更何况自己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他应该只是好心想把自己带回去当丫鬟的,那么,就跟他走吧,冷月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不是,我愿意跟你走”冷月摇摇头,看着莫离。
“那好,丫头,你叫什么名字?”莫离问道。
“我叫冷月”冷月说着,在地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丫头会写字?”莫离看着地上娟秀的名字,有些惊讶。
“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冷月摇摇头道。
“好,那丫头跟我走吧”莫离说着,起身向冷月伸出了自己的手。
冷月看着那只修长白净的手,犹豫了一下,冲着莫离摇了摇头,不肯将自己的手伸上去。
“怎么了?”莫离见冷月不肯让自己牵她,有些奇怪。
“我的手脏,你的手干净”冷月说着低下了头。
莫离闻言沉默了一下,然后将冷月的脑袋捧起与自己面对面,严肃的说道“丫头,记住,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谁干净谁脏,也没有谁高贵,谁贫贱,人生来都是一样的,只是,有的人运气比较好,投生到了好人家,有的人运气差,投生的地方不太好,所以,无论何时,你都不能自卑,知道了吗?”
冷月愣愣的看着莫离,想着他刚刚说的话,没有谁贵,谁贱,人人都一样,只是每个人的运气不一样,所以,不能自卑,对啊,她为什么要自卑啊,即使自己比不上别人,但是自己也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啊,谁也不能代替她啊,想着,冷月笑了,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莫离再次向冷月伸出手。
冷月这回再也没有退缩,将小手放入了莫离的手中,然后跟着他向小巷外走去。
从今天起,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都将以最自豪的姿态屹立于这世间,不管别人的眼光,不管别人的言语。
在此之前,这个乞儿是世间最底层的,在此之后,她的命运将由自己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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