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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被笔仙事件吓破胆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手冢冷着脸宣布这次集训提前结束，在大家的失望惊呼中，龙崎樱乃的当天就感到宿舍把哭哭啼啼的樱乃带了回去。不过我并不在意，要抓到好的食物，做长时间的准备是值得的，不是么？

    从朋香的身体里直接抽取记忆，带着俊雄和小玛走进了一家小到连30平方都不到的平房里，我学着小坂田朋香的口气朝里面说：“我回来了。”

    “姐姐~”果然，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笑着走出来，脸上脏兮兮的，却毫不在意。蹦跳着扑倒我的身。

    我擦擦他的脸，按照脑海里闪过的片段中小坂田朋香会做的动作模仿。可能是年纪小，加上观察力不足，怀里的小男孩并没有发现异常，反而亲昵的蹭蹭我的肩胛处，“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两个星期吗？”

    他娇憨的样子让我一笑，略有僵硬的身体也软了下来，手臂不由自主的环抱住他，“提前结束，就回来了。”

    “太好了，常信还在担心姐姐呢，你回来就好了。”他跳开了我的怀抱，小步子的走进去。“姐姐，快来，我做了纳豆饭哦~”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脸上灿烂的笑容马上消失，我蹙眉看了一眼抱着小玛的俊雄，脱下鞋走进去。

    父母在四年前的事故中死亡，现在小坂田朋香和小坂田常信住的房子是政府提供的救济屋，几乎没有房租，水电只要省着些也不会花什么钱。这对没有什么经济能力的姐弟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恩赐了，让我不明白的是——这个朋香外表那么开朗是为了什么？

    常信献宝似的把冒着热气的饭推到我的面前，小声的说：“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

    从他害羞的浮云上看得出，他很喜欢自己的姐姐。这一点，倒是和我一样。

    挖了一块有点硬邦邦的饭，黏在一起的纳豆像是人的经脉一样常常拉出，塞进嘴巴里，咀嚼……牙齿像是在嚼玻璃一样，没有味道，带着胶水的浑浊。把一碗饭都吞了下去，我才平淡的给出一句，“很难吃。”

    “哎？——哦。”他好像很失望，头垂得很低。

    “我们出去吃，走吧。”

    虽然诧异，他还是把手交给了我，“姐姐，我们去哪里吃啊？隔壁的邻居都不太喜欢我们……”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脸颊两块肥嘟嘟的一动一动。

    “去一个会让进去的地方。”

    “哦~”他似乎很喜欢我抱着他，两只脚丫子荡在半空，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一样快乐。

    **********

    我抱着常信走过街道，街上的人多得厌恶，一个个拥挤在两旁的步行路上，他们之间的谈话速度很快，声音吵吵嚷嚷，有的拿着个黑色的小盒子贴在耳边说话，音调陡然拔高几次，唾沫星子在空气里做着落体运动。

    尖锐的喇叭鸣吼着，空调的室外机器轰轰叫唤，乱糟糟的说话声乱麻似的缠绕在一起，除了聒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白天的街道，我倒宁愿没有看到过，这些人真吵，明明一件小事却相互推脱直至破口大骂。

    女人责怪还是只拿99的试卷回来，为什么不多考一分，却没有想过考99分有多不容易。孩子在回家以前甚至是抱着妈妈会夸奖他的梦走进家门的，却不得不在现实下落泪。

    男人走在大街上叫嚣着生活的不易，觉得妻子不该过多的干预自己。却没有想过在家里干等着更难受。

    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后一代，后一代的下一辈学着他们，一样指责孩子，一样责骂妻子，永无止境的吵，闹，直至生命的消逝，他们可能还在抱怨自己的寿命这么短，不愿意思考为什么他会短命……

    这就是人类，笑着会给常信一个笑容，我继续走着，渐渐的，我的眼里只有我和身边的一人二鬼，前面的除了障碍物什么都没有了，世界清静了许多。

    停在种着淡红色樱花树的房子前面，我推开了破旧的篱笆，跨入。

    俊雄比想象中要开心，飞快的跑了进去。

    “姐姐，这里不是……鬼屋吗？”我话里的常信突然小声的咬我的耳朵，热热呼吸弄的耳朵很痒，“我听说上次有几个女学生进去了之后全部离奇死亡了，报道几乎天天都在跟进呢！”

    我淡然一笑，“那是她们没有经过允许就进去得到了惩罚，我们没有关系的，相信我。”

    常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双黑色的宝石眼晶亮亮的闪着。“哦。”

    木头门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嘎吱作响，我走进里面做到了沙发上，俊雄坐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不过上次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呢。

    “姐姐……”常信靠着我，发抖，“我觉得这里怪怪的……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我不回答，凝神看着电视机，没多久身边的常信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圆圆的脑袋靠在我的腿上。

    “这样子把人类带来，中二子你是要干嘛？”小玛舔舔皮毛，轻松的跃上沙发走到俊雄的腿上。

    “钓鱼……”我不经意的抚着他的黑发，大概是小孩子的原因他的头发特别柔软。

    微微转头，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看出去，躲在树后的几人做贼似的蹲下，绿油油的树丛抖了几下。

    ——好奇心过盛的孩子啊~

    俊雄低着头的嘴巴发出一声闷笑，孩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该有的沉，“是那个小女孩。”

    “是啊，给你妈妈加餐，叫她做点好吃的，这孩子请我吃东西了，我不喜欢欠人。”

    “妈妈不在家。”

    我撇嘴，“是哦，真可惜，不过她感觉的到，不是么？”

    一阵窒息的沉默后，身后传来树枝塌落的声音，女孩的尖叫划过，斜眼睨着那个叫樱乃的女孩子逃回去的身影，嘴角不经意的勾起。

    “p……zi……pu………zi…”

    电视机开始无预兆的展现图像，一个个黑白交加的粒子出现在屏幕上一点点努力运动，拼凑着……

    很快，所有的点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黑白的图像间歇闪烁着清晰起来，熟悉的井口和倒映着光的井水近在眼前……

    我对上白色的眼睛，舔舔的呼唤：“姐姐~”

    她攀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有眼珠的眼球中血丝晃了晃好像是在看我腿上的孩子，然后继续爬出来，动作比以往快了很多。

    脱离小坂田朋香的身体，我露出本身等在电视机的面前，我想要快些拥抱姐姐，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的抱抱了，真想念那种冷冷的亲密。

    突然从电视屏幕里伸出的纤细双手捧住我的脸颊，姐姐的脸近在眼前，熟悉的长发粘到了脸颊上，痒痒的，“姐姐~上次回井里的时候你不在，我把小花和大花放在井底隔间了，你看到了吗？”

    她抱着我的身体着力，出了电视，“嗯。”

    冰冷的双手不断在我的黑衣裳索，到后来她的甚至有些颤抖，“为什么……会……这样？”

    我知道她在说突然死亡的事情，歉意的笑笑，“嘿嘿……我也不知道，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下，醒过来就这样了。”

    红发从姐姐的指缝间穿过，掠过我的脸颊，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沉默不语。

    我怕她生气，环住她的脖子靠上去，“没事的，这样子中二子就能永远和姐姐在一起了，很好啊~”

    她不动，我蹭蹭她的口，乞求般的笑笑。

    ——呼，一声叹息吹到脸上，我被风吹得眨眨眼睛，再张开眼就看到姐姐稍稍缓和的脸部，知道她妥协了我马上讨好的笑开。

    她我的脑袋，认真的说：“以后……不准……出去了。”

    “哎？”虽然不愿意，但是姐姐正在气头上，我只好应下，“知道了，我会听话的。”

    姐姐这才满意的点头。

    “你们姐妹真麻~”背后小玛尖尖的声音传来。

    转转眼珠，我娇笑着抱住姐姐细细的腰肢转了个圈，扑她背上，对着那边的猫眼做了个鬼脸，小玛这家伙肯定是嫉妒了，气死你！

    就在这时，熟睡的常信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灵魂被禁锢的身体歪了一下倒在一边，动静很大。

    姐姐头一转看向他们，发声：“他们？……”

    我搭上姐姐的肩膀，把长长的黑发拨到另一边，贴耳朵说：“姐姐跟你说哦，我这次被召唤去做了笔仙，可是那两个女孩心一点都不诚，我不喜欢他们，所以要他们陪我玩玩……那个男孩子是其中一个女孩的弟弟，他刚刚请我吃饭了，我想请他吃好吃的……”

    “人？……不可信。”

    “我知道，他还只是个小不点，怕什么，没事的姐姐。”

    “附身……时……小心点”

    见姐姐松口，我马上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啊！对了，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难道有猎物？”

    窗外的天气晴好，但是阳光却不进来，屋子里沉的气氛格外宜人。

    姐姐没有说，但是我猜她应该是找到了新猎物，因为她的身上有人的味道，很淡，而且——还是个男人。

    对于俊雄的很从，姐姐没有惊讶，看来是早就知道了的。一般来说咒怨的怨灵是不会离开寄存体的，伽椰子应该是办很重要的事情了吧。而且需要很久的样子，脑海里闪过一个女人微笑着抚与他纤细身材极不相符的大肚子的模样，满是阳光的图片里唯独腹中的部分格外暗，像是被挖去了什么似的……

    不过，这和我没有关系，在走进寿司店的那一刻我就甩开了那个奇怪的念头。

    这里的生意好像很好，大部分的桌子上都是满座。绕过人群，我找了唯一的一个空桌子坐下。

    柜台前装扮奇怪的老板大声的吆喝了什么，一个五大三的浓眉男子从里面端着寿司走了出来，看到我这一桌的时候好像很惊讶，转而换上熟人见面时才会有的笑容，走了过来，“朋香啊，今天怎么有空来。”

    我看了看他，有点眼熟，好像在集训的时候见过几次，抬头默念了一边头顶的名字，我笑着打招呼，“河村学长。”

    这一桌子一共有四个位子，椅子全部大开，姐姐坐在我的右边，俊雄和小玛在对面，常信刚刚醒来，自觉的坐到了左边，见河村隆打招呼也软软的叫了声，“哥哥好。”

    他的脑袋，河村隆笑得腼腆，两条眉毛都弯了下来，“哈哈，真可爱，是朋香的弟弟吗？”

    “嗯！”

    长相可爱的孩子就是有这样的好处，随便碰到什么大人只要他们乖巧的叫一声都会得到莫大的奖励。

    俊雄一直看着说话的河村和常信，好像在回忆什么，无光的眼睛里压抑着某种情感。

    毫无意义的谈话进行了一段时间，河村这才记起自己的本分，拿出笔，问：“朋香和弟弟要吃什么啊？我给你们优惠价！”

    他眨眼睛的样子比他的时候还有趣。

    常信显得十分兴奋，小手指点着菜单上对他来说有些困难的生字念出一些他知道的词来，“金……枪，啊！！是金枪鱼，姐姐，我可以点金枪鱼寿司吗？”

    大大的笑容打过来，我点点头，开始怀疑小坂田朋香有没有虐待弟弟的问题……

    “那朋香你呢？要吃什么？”

    “一样。”

    “好！金枪鱼寿司两份，马上就好。”大叫着，他头顶的毛巾抖了一下，飞快的跑进了厨房。我的动态视线不自觉跟着他走，半路遇到了笑得看不见眼睛的老板，觉得他的笑容有点诡异，赶紧收回了视线坐好。

    “嘿嘿~”常信笑的合不拢嘴，拿了筷子给我。

    外面一阵喧哗，门上的布再一次被拉开，进来了三个人，银灰色头发的人走在前面，脸色不太好，傲慢的把手环在前，嘴里嘀咕着什么。后面跟着的靛发男子一筹莫展，摊开手和带头的人说。还有一个大块头跟在他们旁边，脸上没有表情，嘴唇抿成一线，像是傀儡娃娃一样。

    他们朝这边走了过来——

    “忍足，这就是你说的店？”声音带着讽刺，拔高八度，但是听着嗓音还不错。

    “大少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人会这么多啊，我们跟其他人拼一桌好了。”

    “如果不是你瞎起哄，我现在已经坐在法国餐厅里听古典乐了！”

    我以为他们找不到位子会很快离开，但是他们却没有。

    三人完全没有一点防范意识，大咧咧的站在了我的面前，“什么事？”

    “小妹妹，你和小弟弟一桌哦，凳子既然多了，就借我们用用吧。”靛色头发的男子讲话的时候托了托镜框，那个身材魁梧的已经开始搬凳子了，而且还是姐姐的那张凳子！

    我眉峰一紧，飞快的抽身抬腿，把脚架在那个人的下巴下面，“你敢搬试试看，我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用手。”

    “姐姐”常信的呼声成为整件事情的高/潮点，周围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边。

    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在不同的情况下不同的视角下造成了不同的结果——店里的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暖气好像不够，冷风嗖嗖的吹进来，让人不禁搓手臂打哆嗦。

    “朋香，这是怎么了？”河村隆端着寿司出来，把热腾腾的寿司放到桌子上，他站到的前面，惊讶的叫：“忍足，迹部？”

    我顺着看过去，那个银灰头发的人没有过来，而是站在比较宽敞的地方冷眼看着这里，眼神不善。

    “原来这个是青学的学生，怪不得那么野蛮，对吧？桦地。”

    “你先看看你自己的长相体格再说谁野蛮吧，蠢材。”把凳子扶回原处，确定没事我才转身面对比我打了两三倍的人，他弯下腰似乎想扳开我继续搬凳子，我一闪身从上方踢中他的脊椎，往下用力，“你想死的话就再碰那张凳子试试看！”

    “朋香，只是张空凳子而已，你就……”河村隆搞清楚了事情的起因，为难的开口，却被嗜血的双眸吓得闭嘴。

    抬起右脚，用力再踩下去，听到下面的人发出一声闷哼，我稍稍偏移中心向前，看着银灰头发的人，“想死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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