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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继承
的确是故人!于纪贤目不转睛的看着,从殿门外缓缓而来的人,一袭青衫蓝靴,乌黑的长发挽成结。此人脸上罩着一个黑色青面獠牙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双璀璨如星辰般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却压抑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沉闷。
“纪言?”望着徐徐而来的男子,于纪贤低低的惊讶出声。
男子微微立住身子,转过身来,淡淡的望着于纪贤,而后转身面对着苍擎渊,一动不动,没有跪拜、没有俯身、也没有言语。
苍擎渊的脸色微微的有些难看,转头望着初云公主。初云公主缓缓的开口:“各位大臣,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神医——莫言,我相信各位没有人没听过他的大名吧?由莫言先生来诊断皇子的疾病,各位应该心服口服?”
所有的人没有吭声,没有吭声就是一种默认,神医莫言的名气和人品,天下间是没有人质疑的,只要神医想救的人,阎王爷也不敢收留;只要神医诊断出的疾病,绝对不会差出丝毫。
“大皇子,请!”莫言抬手,指了指内殿。
苍昊的脸变的有些苍白,他犹豫片刻,张张嘴,本想开口,又按下心来,不声不响的走进内殿。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中,苍昊的心也悬在半空中。其实,前几日,刘御医的确将他不能生育的怀疑,告知苍昊。犹如晴天霹雳震的苍昊久久没有回过神了。
只是没有想到刘御医居然是宰相于纪贤的人,如今,将自己的把柄牢牢的抓住,如果眼前的神医能证明自己没有此病。或许,此事也还有回转的余地。
整整半个时辰,所有的人都等得有些着急。唯有初云公主闲坐着不动声色的饮茶。一向沉稳的宰相大人,却摇着头,左右晃动。
初云公主微微一笑,开口:“宰相大人,好像……很急躁?”
于纪贤看着初云的笑,深深的笑,没有回答,没有理会。也难怪,她也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过气的公主,能掀起多大的浪?就算把当年的事情,在满朝文武面前抖落出来,她也不能把他这个宰相大人怎样?何况,当年的事情,和现在高高在上的皇上,拖不了干系。
于纪贤很自信,这点,他永远不会将自己一个人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只是……
莫言终于开口:“皇子,曾经是不是中过……媚毒?”
苍昊点点头,回答:“是,六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中了噬骨媚,不过,我已经治好了啊?”
莫言深深的叹口气道:“谁给你治好的?”
苍昊微微一笑:“当然是神医你的弟子——席心姑娘。”
莫言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轻喃出声:“是……心儿?皇子,恕老夫直言,刘御医诊断的没有错,我想:此生你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
再次犹如晴天霹雳,震的苍昊的心深深的痛,苍昊咬牙问道:“神医,那还有救吗?”
莫言轻轻的摇摇头,这一摇头,粉碎了苍昊仅存的希望,他苦笑一声:“连天下第一的神医,都无能无力,看来上天对我苍昊,真的想赶尽杀绝。”
莫言走出殿后,俯身在初云的耳边,轻言几句,初云的脸瞬间苍白。转头直直的盯着于纪贤,于纪贤气定神闲的望着他们,因为他知道:自己掌握的消息绝对是正确的。
于纪贤微微一笑,稳稳的开口:“诊断结果如何?公主难道不想给皇上和各位大人一个清楚的交代吗?”
初云缓缓的站起来,轻轻一笑:“宰相大人,果然处心积虑,连这种个人的私密问题,也打听的清清楚楚,不愧为苍家皇朝的第一宰相啊!”
于纪贤一副有成竹的样子,并不理会初云公主的嘲讽,转头看了一眼初云身边的莫言,然后转头面对着苍擎渊俯身道:“启禀皇上,看来皇上应该,重新考虑太子人选了。”
苍擎渊生生的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怒气,坐在銮椅上久久的没有出声。于纪贤眼色一闪,兵部、礼部、户部、吏部、刑部,五大尚书马上跪拜在地:“请皇上册立二皇子为太子!”
苍昊冷冷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大臣,大声的开口:“启禀父皇,孩儿有自己的孩子!”
此语一出,惊得满殿所有的人,全都齐刷刷的站起来。苍昊咬咬牙,狠下心来说道:“御医诊断孩儿的疾病,是最近才得出的结论,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目前已经有很大的成效。在此之前,儿臣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在哪?”苍擎渊惊喜的问道。
苍昊俯身答道:“儿臣在西凉国娶过妻子,并且生过一个儿子。”
苍擎渊直起身来,着急的说:“那为何不带他们回来?”
于纪贤出列,冷冷的说道:“大皇子,据臣了解,皇子在西凉国的妻儿,在皇子回国途中,已经遭西凉国追杀而亡。”
苍昊冷冷的转过头来,凌烈的眼神直直的向于纪贤,开口:“宰相大人对本皇子的事情,到真是一清二楚,连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宰相大人都的清清楚楚。可是,宰相大人难道就不知道,本皇子在苍云国的还有一个儿子?”
于纪贤满是皱纹的脸,此时拉的很长,他突然转过头去,越过重重人群,居然没有看见于斯,于斯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
“来人,去将本皇子的儿子抱上来,让皇上过目!”苍昊冷冷的吩咐道。
潇
第六十九章:麟儿
席心缓缓的睁开双眼,全身上下有一种被掏空了的虚弱和疲倦。抬眼环顾四周:这里居然是一间宽大的、却十分简朴的房间。青灰色的茜纱窗帘,古朴的原木橱具,一张半新不旧的圆桌、几张略有残缺的凳子。
整个房间完全没有一丝的桃红柳绿、五光十色。这是哪里?席心有些纳闷。
“姑娘,你醒了?”一个脸圆圆的丫鬟,见席心醒来后,连忙俯身轻轻的说。
“这是哪里?”席心张口问道,声音却异常的柔弱。
圆脸丫鬟并没有回答,而是走过去,端着桌上早期准备好的药膳,轻轻的盛上一碗,小心翼翼的端过来,说道:“姑娘,你还是先把补药喝了吧。”
丫鬟微坐在席心身边,扶起她,将碗递过去。席心轻轻一闻,是十补大全汤,她低头,缓缓的喝下半碗,抬头问道:“我的孩儿呢?”
丫鬟神色有些慌乱,抬眼看了一眼旁边另外一个瘦瘦的丫鬟,又低下头来,轻轻说道:“奴婢不知,姑娘,你还是安心休息吧。”说着要将席心扶下躺下。
席心见她二人神色有异,突然伸出一只手,拼劲全力将将拇指和食指,狠狠的扣圆脸丫鬟的喉咙之上,她冷冷的对另一个丫鬟,叫道:“你把你主子叫过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不然,我取她的命。”
尖尖的指甲,深深的掐进女子的里,泛出一点红色的血丝。
“姐姐、救我!”圆脸丫鬟惊恐的大叫。
另一个丫鬟吓得脸色苍白,怔怔的站立在哪里,一动不敢动。席心恼怒的大叫:“还不去,你想看着她死吗?”
说完,席心咬牙使劲挺住,身体本来极度的虚弱,刚才用力过猛,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瘦瘦的丫鬟连滚带爬的,惊慌失措的飞奔出去。
席心稍微的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调匀呼吸。不一会儿,一个年过半百的青衫男子,急匆匆的走进来。席心一见,连忙又将掐着丫鬟的手,使劲一紧,身边的丫鬟痛苦的尖叫出声。
青衫男子连忙上前,拱手说道:“席姑娘,你看,你何必呢?刚刚醒来,你身子弱,赶紧松手。”
“少废话!”席心狠狠的说:“把我孩子抱过来。快点。”
“好、好、好!”青衫男子连忙答应道:“秋月,去把席姑娘的孩子抱过来。”不一会,那名叫秋月的丫鬟,果真将一个襁褓中熟睡的婴儿,抱了过来。
席心一见,连忙松开禁锢的丫鬟的手,一把接过自己的孩子,轻轻的搂在怀中,双眼一红,两行强忍的眼泪,顷刻间涌眶而出。
小小的脸颊、小小的手、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腿……这就是自己的孩子,未足月生下来的孩子,他的一切是那么的小,连熟睡中的小脸,都皱着眉头。
席心将他的小脸,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的摇着,笑一下、哭一下,笑一笑……这几个月来的一切,在脑海中一幕幕的出现。如今,终于可以解脱了,终于可以解脱。可怜的孩子,出生下来连名字也没有取。
旁边的三个人,看着又哭又笑的席心,静静的立在那里,心有些微微的酸痛,只为眼前的女子,她的悲伤,虽然没有大哭大号般的惨烈。却不知为何,看得旁人的心纠结的十分难受。
青衫男子轻咳一声,上前轻轻的说道:“席姑娘,你还是调养好身体要紧,孩子,我们帮你照顾。”说着伸出双手,准备接过孩子。
席心抬头,有些歉意,刚才看两个丫鬟,神色有异,以为他们别有用心,原来是自己误会人家的一片好心。她歉意的说道:“谢谢你们,孩子我自己会照顾,麻烦你……能不能……给我雇一顶轿子?我想回宰相府。”
“这……”青衫男子脸露难色,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少爷……少爷说,一定要等他回来!”
“你家少爷……是……”席心连忙问道。
这时,一个家丁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刘管家,刘管家……里说……”。
青衫男子,显然就是家丁口中的刘管家,他手一挥,制止家丁,然后招招手,二人带门走了出去。
席心疑惑的望着走出去的二人,看来,这个地方不能久待,得想办法尽快回宰相府。
正在思考之际,刘管家已经抬腿走进来,微笑着对着席心说:“席姑娘,你好好休息,少爷吩咐了,你等他回来,再走不迟。”
席心没有答话,而是深深的盯着刘管家的眼,反复看着。刘管家被看得脸色灿灿的,继续说道:“席姑娘,孩子,还是我们下人帮你照顾着,你先休息。”
席心冷笑一下,淡淡的说道:“不用劳烦了,刘管家,我还是先回宰相府,改日,我会登门拜访你家主人,亲自带犬子来谢救命之恩。”
“这……”刘管家的脸色越来越有些难看,终于艰难的开口:“席姑娘,奴才老实对你说吧,我家主人就是当今的大皇子,大皇子想借用席姑娘的孩子,进一次。奴才可以用命担保,大皇子对于姑娘,和姑娘的孩子,绝对没有伤害之心。”
对于刘管家的话,席心感到很震惊,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身在皇子府之中。她当然相信苍昊对于自己,是不会有伤害之心。可是,他要自己的孩子干什么?
刘管家看见席心神色一变,连忙跪下;“席姑娘,这是关系到我家皇子,生死存亡的大事,姑娘,你不能见死不救。”
“这到底什么事情,需要一个襁褓之中的孩子去救?”席心茫然的问。
刘管家答道:“奴才实在不知,只是刚才里出来的家丁说,要孩子去救命啊!席姑娘,到时候,会安安全全将你的孩子送回来的。”
席心犹豫着,十分的犹豫着,现在她的脑中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来,她咬牙说道:“好吧,不过……我要跟着去……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离开我半步的。”
刘管家一听席心同意了,满心的高兴,一听后面的话,又犹豫……犹豫半响,又出门去和门外的人商量半响。终于同意雇一顶轿子,将席心母子二人都送进去。
席心裹着很厚很厚的狐狸毛披风,全身上下严严实实的,将孩子抱住怀中,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出皇子府,登上马车。
本来就是秋冬季节,北风呼呼的在吹,席心刚刚产下麟儿,按理是不能招风,加上她本身身体孱弱,又是早产,刚登上马车,就已经气喘咻咻,不能坐着,只能躺下。席心将孩子楼在怀中,将大半个披风,都紧紧的裹扎他的身上。
旁边的丫鬟有些心疼,连忙将轿帘,死死的压住,避免有风吹进来,又给席心盖上一床厚的毛毯。
就算如此,席心依然觉得全身的骨头,痛的有些钻心的疼。
马车在缓缓的行走,向着皇的方向行去……没有人注意到,马车后面跟着一个黑衣男子,黑衣男子轻身跟在马车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无声无息。
黑衣黑罩下,是一双悲伤的眼睛,于斯,极度愤怒下的于斯,反而平静下来,心中一片悲凉,悲凉到自己都找不出,悲伤的理由。
整整五日,他不眠不休,整整的寻找她五日,没有踪迹,今日上朝路上,他看见了苍昊,就是那一眼,于斯突然转身,不声不响的离开,径直去了皇子府。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是,当于斯看见从皇子府走出来的席心时,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傻。虽然重重的包裹着,从那一步一步的行走中,他依然认出,这就是他心中唯一爱的女子。
背着自己,在别的男人家中,生下孩子,如今,她想去哪里?于斯望着前面的马车,心沉在谷底,这条路不是去宰相府的路。相反的,是去皇的路,这个女人,这么着急的想去皇,邀功请赏吗?
双手紧握的拳头,于斯隐忍着怒气,一直跟着,走进皇……
有时候,我们亲眼看见的,未必是事实,但是,人世间的人啊,总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却从不去过问,膛之中,那颗跳跃的火热火热的心……
国庆公告
亲们:
首先祝亲们,国庆节快乐(虽然还有四天)
再次弥补亲们,中秋节快乐(虽然已经过了四天)
步入正题:
明天开始,男爵就要出去,过愉快的国庆假期了(10月5日男爵归来)。
但是,在这几天,不会放弃对本文的继续写下去。
但是,由于可能找上网的地方不是很好找。
(冒视男爵去了荒芜之地似的)
所有在假期之中,更新的时间不是很确定。
也不能保证一天一更。
希望亲们能体谅。
如果有幸找到上传的地方,会将抽空写的都更新上来。
亲们也可以等到国庆节后,一口气看很多很多……
提前预告一下:按照进度,可能在国庆节后不久,男爵的这篇文文就要接近尾声了……
再次,祝各位亲们节日快乐!
dosion1986萱萱、lisalei1104,七七、茶茶、wang355307、逆蝶、妃紫、冬钺漓、木木、丰年、苏蜜、我是一个大好人、聆听恋曲、月月、天非、和黍、品迷、凉凉、花泪冷兮、小影、幻紫空靈、小六、沫子香……等等男爵能叫上名字的或者不能叫上名字的亲们。
国庆节快乐!普天同庆!与我同庆!
潇
第七十章:鲜血
人山人海的皇之中,此时鸦雀无声,安静的能听见风刮过天空的声音,彷佛是一群展翅高飞的鸟,挥动翅膀搏击空气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焦急的等待,夕阳缓缓的即将接近山头,洒在所有人的身上,染出一层金色的光晕。
当席心抱着孩子,虚弱的从轿子中走出来的时候,苍昊的脸瞬间黑成一片,急忙起身疾步上前,一把搀扶住席心,大手轻搂着她的腰,恼怒的对刘管家吼道:“本皇子只让你带孩子,你怎么带她过来?她身子很弱,你们不知道吗?”
席心已经虚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抱着孩子的双手如同巨石一样,十分的沉重,她抬头望着苍昊,轻轻的摇摇头,她连解释的力气的没有。
苍昊伸出另一只手,温柔的对席心说道:“心儿,累了吧,孩子,交过我!”他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像一种暖流,暖暖的流到席心的心中。
她点点头。
而后,才抬头扫视整个金銮殿,所有的文武大臣都瞪大眼睛,看着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苍昊和席心,连苍擎渊和惠妃都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堂堂大皇子居然和宰相府的三少夫人,一个有夫之妇,含情脉脉的对视着。
“师叔?”席心转头望着一旁站立的男子,望着他脸上熟悉的面具,银色的面具里那双关怀的眼神。席心吃惊的柔柔的开口。
莫言走上前来,伸手着席心的额头,冰凉面具下的眼中,泛出心疼的怜惜:“心儿,你该卧床休息。”
席心转身扑在莫言的怀中,哽咽的又叫一声:“师叔……”这一声的呼唤,带着委屈,带着心酸,带着微微的惊喜。
“乖……心儿……”莫言伸手轻轻的抚着席心的头发,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膛之中,深深的叹息。
苍昊轻轻的松口气,放开搂着席心的手,双手抱着孩子,走到苍擎渊面前,大声的说道:“父皇,这就是儿臣的亲生骨,是儿臣和席姑娘的骨。”
“笑话!”于纪贤从看见席心开始,就知道苍昊一定会找这个借口,来证明自己还有继承人。
他脸色苍白的出列,大手一挥,大声说道:“昊皇子,真会开玩笑?天下人皆知席心是我宰相府的三少夫人,她的儿子自然是我宰相府之后,昊皇子你趁黑夜掠走我宰相府的后人。臣还未来得及找皇子要人,大皇子你却在这里颠倒黑白。”
苍昊转身冷冷的说道:“宰相大人,此子是不是本皇子的儿子,宰相大人恐怕早就心中有数!”
“我有什么数?”宰相于纪贤脸色由白变红,转身回望着身后的群臣,文武大臣都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好戏,于纪贤越过无数个头颅,仍然看不见于斯的影子。
于纪贤缓缓的上前,来到席心身边,冷冷的开口:“席心,这是谁的孩子,你总该知道吧?”
此时的席心,才明白为何苍昊要将自己的孩子带进皇,原来苍昊误会这个孩子,是他的。席心努力的开口:“苍昊,这个孩子,我说过,是我跟夫君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
于纪贤转头对苍昊说道:“看来昊皇子,是有所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们还是要看事实,心儿这么说,本皇子能理解。毕竟她现在是你们宰相府的人。但是,从今日以后,她就是本皇子的人。”苍昊冷冷的开口,并没有留意到席心惊诧的目光。
“宰相大人,我就让亲眼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我苍昊的亲身骨!来人,拿一碗清水,本皇子,要滴血认亲!”苍昊义正言辞的大声吩咐道。
席心连忙从莫言怀中挣扎起身,脱口而出:“不要!”。刚出生的孩子,她不容许他们扎他的血,一滴也不行。
可是席心却没有想到,这声“不要!”听到众人的耳里,却变成另一个味道。如果孩子是苍昊的,不正是证明她席心红杏出墙,与人勾搭成奸,坐实了一切的传言。
她是心虚!
于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席心这一声“不要!”彻底的粉碎了他,最后一丝的幻想。
从始至终,他虽然嘴上对席心,冷嘲热讽,质疑席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从心底他依然有个幻想,幻想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谣言,都是自己的多疑。
特别每一次看见,席心受伤却又坚定的眼神,他的心更痛,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说出那么伤害他的话,可是自己却又不能当苍昊从来没有存在过。
如今,他终于要当太子了,以后就是皇上,这个孩子又是他唯一的儿子,席心,不是皇后是什么?母仪天下,比起宰相府中的夫人,谁都能知道哪样更值得?
心儿,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两滴血迅速的被滴在碗中,鲜红的血瞬间蔓延开来,孩子尖尖的哭叫声,叫的席心的心彻底的冰凉和痛。莫言紧紧的抓着席心,没有松开,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对于朝堂上的每一个人来说,这一刻,也许是有些人十多年的等待!
于斯转身了,转身而去,夕阳下那抹紫色的身影不再飘逸,有些落寞。
秦凤有些诧异,一把拉住于斯的手,颤抖的说:“你……你不看结果?”
“结果?还用我看吗?你说的对……秦凤。心儿,她缺的是一纸休书……我……成全她!”于斯的声音身平淡,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血!融合了!彻底的融合了!、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看着血,融合了!
“不!不!不!不可能!”席心喃喃自语,不停的摇头,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简直是不可能!
“不!”席心尖叫着起身,想要回孩子,一个天旋地转,她柔弱的身子,软软的倒下去……
金銮殿上,出现一阵小的骚乱,初云公主急忙叫莫言将席心,抱到侧殿。其余的人依然留在正殿。
因为皇上苍擎渊坐在上面,一动不动,所有人也不敢妄自移动。苍擎渊有些疲惫的开口:“立太子之事,朕决意已下,今日就立昊儿为我大泽王朝的太子,谁也不要再说什么了。再议论者,斩!”
于纪贤冷笑一声,跪倒在地:“臣请奏皇上,念臣已年老体弱,容臣告老还乡。”朝廷斗争,历朝历代,争到最后位高权重中者都会以退为进的方法,都是如出一辙。
斗不过!我不干了!谁爱干谁干!看这摊子没有我,你们谁敢接?
果然苍擎渊为难道:“宰相大人……正值壮年……”话未说完,国舅司空敬突然出列说道:“启禀皇上,臣这还有一重要事情,请皇上做主。”
谁都没有料到,此时国舅司空敬还有何等重要的大事。
“何事?”
“是关于臣妹,已故的司空皇后之死的事情,臣有重大发现。”
一句话,足以震破所有人的耳膜,连坐在皇上身边的惠妃,身体也微微的摇晃一下。看来,今日注定不是一个可以安生的日子。
当今天下人皆知,司空皇后与当今皇上是一对患难夫妻,当年由于皇室内部争斗,当今皇上被流放岭南,娇柔的司空皇后执意与自己的夫君同行同宿,渡过最艰难的岁月。
直到苍擎渊登基后,司空皇后母仪天下,她贤良淑德、宽容大度,将后管理的井井有条,深得苍擎渊的敬重和恩爱。
直到有一天,皇上遇见了,美若天仙的凌月婵,一个白衣胜雪,娇小如灵般的女子。
皇上彻底的沉沦了,宠幸凌月婵第二日,就封此女子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从此,后三千粉黛,凌皇贵妃独霸盛宠,一日胜过一日。
天历八年,西凉国三位皇子皇子浩浩荡荡来访,大皇子赫连弘、二皇子赫连昀、三皇子赫连昭。举国上上下下都在为西凉国的使臣忙碌着,特别是皇内内外外,彻夜的灯火通明。
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在皇后的寝之中,上演了一幕鲜血淋淋的场面,皇贵妃手持尖尖的烛台,刺杀死当朝司空皇后。
此事震惊朝野,传遍天下,凶手凌月婵却不一言不发、没有任何辩解。只是呆呆的看着众人。皇上一气之下,将凌皇贵妃幽禁。
按照大泽王朝的律法,刺杀当朝皇后理当凌迟处死。皇上迟迟不肯做出判决,满朝文武气愤异常,连连上书。第三日夜里,皇突然起火,将幽禁皇贵妃的别院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大火后从废墟中找到皇贵妃的尸体。
此事,由于一把大火,从此就不再追究。
如今,国舅司空敬大人却旧事重提,将尘封十七年的往事,重新摆在众人面前?
第七十一章:往事
苍擎渊的脸,瞬间有些苍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如刚才宰相于纪贤的脸色一般,如纸般苍白无力。
满朝文武都以为皇上后继续追问下去,因为这两个女人,是这位帝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是患难与共的妻,一个是宠爱万千的妃。
出乎意料,苍擎渊一挥,淡淡的说:“此事已经过了十七年,国舅大人,已经无关紧要。下去吧!”
“皇上!”国舅大人急促的大声说道:“此事,有关国体,有关司空皇后的冤情,皇上不得不听臣一言。”
“朕今日很累了,不想再听,下去吧!”皇上明显的在敷衍。
“皇兄!”一旁的初云公主出声道:“既然今日,大家都聚在一起。皇兄,为何不听听国舅大人的说辞呢?还是,皇兄在包庇谁?”
苍擎渊生生的压下怒气,转头深深的望着初云。这么多年不见,她依然如此的美丽,比起以前,更加的成熟和妩媚。只是那双曾经令自己着迷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万般柔情和依恋。唯有冷冷清清的漠视。
她不再是曾经他的初云,再也不是拉着自己的衣角,轻唤呼唤“渊哥哥”的初云!
“说!”苍擎渊从口中使劲蹦出这个字。
司空敬长出一口气,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伸手一指,缓缓的开口:“当年,杀害司空皇后的凶手是凌月娥——现在的惠妃娘娘!”
满朝震惊!苍擎渊蹭的一下,站起来!
瞪大眼睛,望着司空敬,这完全出乎苍擎渊的意料之外!
“你……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不要信口雌黄!”苍煜恼怒的大喝司空敬。当不成太子,苍煜不恼不怒,甚至有一些庆幸的解脱。只是,他绝不容许有人污蔑他的母妃。
司空敬轻蔑的一笑,慢条斯理的开口:“煜皇子,不要着急,微臣当然有证据才能在金銮殿上,说出此事的真相。你以为我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你要说不出所以然来,司空敬,你休想活着走出去!”看来,苍煜真是怒了。
“都给朕住口!”苍擎渊一声怒吼:“司空敬,快说!”
司空敬挑衅的望了一眼苍煜,缓缓的开口,当真说出一个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往事。
十七年前的那个夜晚,皇灯火通明的夜晚,为了宴请西凉国的三位皇子,皇歌舞升平,人影攒动。谁也没有留意到,皇后一个人在寝中着急的走来走去。她在等待一个人,一个足以让皇后亲自等待,又烦躁不安的人!
终于门口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飘然的走进来,如同一片柔软的白云,无声无息,白色的风披,从头罩到脚,女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终于来了!”司空皇后一把拉住女子的手:“月婵,我想过了,我不愿意帮助你!”
女子缓缓解开头披,一张相似却不是的脸,露出来!
“凌月娥!怎么是你!”司空皇后惊呼一声,眼前出现一团粉色的粉尘,顿时晕倒在地。
一会儿,一个同样白衣的女子,同样缓缓而来。
凌月娥——皇贵妃凌月婵的妹妹,一个当时只是才人的女子,亲手打晕了自己的姐姐,拿着自己姐姐的手,亲手刺进了司空皇后的后脑勺中。
血溅当场!
潇
第七十二章:姐妹
雍容华贵的惠妃娘娘凌月娥安静的坐在金銮殿上,旁边这个男人,就是陪伴自己十八年的男人。十八年了,自己的青春都给了他,他现在依然还是最紧张——自己的姐姐。
那年她十三,
姐姐凌月婵十五
同时遇见了南巡的皇上苍擎渊,从相遇的那一刻,凌月娥就知道,自己的一生彻底的交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爱上了他
他却爱上了自己的姐姐
虽然,她和姐姐同时被纳入后,可是姐姐凌月婵却被封为皇贵妃,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并没有得到心爱的他的宠幸。
她永远安静的走在他和姐姐的后面,看着他对姐姐的一切宠爱、怜惜、心疼、保护……凌月娥日积月累的爱,渐渐累积成一种恨。
她恨,恨他对自己的无视、恨他对姐姐的一切……就在这种恨无出发泄的时候,凌月娥遇见了于纪贤。于纪贤当时还只是小小的翰林侍读。
“凌才人难道就不想给你姐姐一样,万千宠爱为一身吗?”于纪贤微笑着开口。
凌月娥没有出声。
于纪贤继续说道:“其实凌才人和皇贵妃,长的很像,从背影上来看本就如同一个人。只不过皇上认识你姐姐在先。如果没有你姐姐,在下相信,凌才人才是皇上心头最爱的人。”
凌月娥依旧没有出声。
她听着于纪贤继续说道:“在下有一石二鸟之计,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我能得到我想要的。凌才人,我们可以合作。”
凌月娥最终妥协了,当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搂着自己的姐姐,在城楼上接受万民朝拜的时候。凌月娥答应了于纪贤。
那一夜,她冒充自己的姐姐,去见司空皇后,杀了司空皇后后,嫁祸给随后来的凌月婵。至于于纪贤为什么知道凌月婵会单独去见司空皇后,后来凌月娥才知道,于纪贤早也收买很多内的太监女,甚至包括当时皇后身边的女红竹。
从那夜开始,她便和于纪贤合作,一合作便是十七年,十七年来,于纪贤得到了他自己想要的。可是自己呢?
凌月娥心中冷冷的笑,十七年来,她穿姐姐喜欢的衣服、她吃姐姐喜欢吃的食物、她用姐姐喜欢用的胭脂、她佩戴姐姐喜欢的首饰……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就是姐姐凌月婵,而不是凌月娥!她摒弃了自己的所有,用姐姐所有的方式来吸引心爱的男人。
她得到了!得到了十七年的独宠,独霸后!无人能及!可是,她依然在害怕,害怕有一天突然失去所有。所以,她毒害所有皇上宠幸过的妃嫔,她毒害所有怀上龙种的女人。
凌月娥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苍擎渊不可能不知道。因为,有时候,他搂着她的时候,深深的叹息,彷佛有些恳求的说:“月娥,你应该满足了!”
凌月娥以为他是爱她的,不爱自己为何会纵容自己,毒害他一个又一个的亲生骨?十七年来的相濡以沫,苍擎渊怎能不忘记只陪伴他一年的姐姐呢?
可是今日,凌月娥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的离谱,原来,在苍擎渊的心中,从来没有忘记过姐姐,从来没有。不然,他不会一直站着听着司空敬的话。不然,他不会为一个死去的人,质疑现在的她。
自己永远只是一个替身,一个没有出头之日的替身。
凌月娥知道:自己担心的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当她看见初云公主的时候,凌月娥就知道:自己十多年来的心血都白费了。初云——苍擎渊疼爱的过份的皇妹,曾经是姐姐凌月婵在深中走得最近的一个人。如今,初云莫名其妙的回来,凌月娥已经预示到,自己担心的日子,终于还是来临了。
真的来临的时候。原来心情是如此的平静。她转过头去,望着苍擎渊,他没有看她,而是直直的盯着下面的几个人。
下面的几个人,凌月娥都认识,都是几个,原本就应该死去的,现在却活着的人。
一个是丽嫔,自己唯一一次心慈手软,留下的祸。
一个是红竹,当年皇后身边女。
一个是筱璃,当年自己身边的侍女。
凌月婵不知道司空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找到这三个早该死去的人,红竹和筱璃是自己亲自埋掉的死人。如今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此时,凌月娥才知道一个恒久不见的真理:人在做,天在看!
她现在脑袋一片空白,本就听不见下面的人说的是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们说的是真相,是事实,是自己每夜噩梦的源。
“她们说的是真的?”凌月娥终于看见苍擎渊转过头来看自己,她听见他冰冷的质问。
凌月娥突然想下个赌注,一个十七年来,她一直想确定的一件事情,凌月娥点点头:“是的,都是我做的,她们说的都是事实。擎渊,这一切,都是因为……因为我爱你!”
苍擎渊愣愣的望着凌月娥,愣愣的望着她,很久很久,才开口道:“来人……将惠妃娘娘打入天牢,交给大理寺审问后定罪!”
不容置疑的冰冷的皇命!
凌月娥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整个人满为患的金銮殿上,只听见她一个人的长笑声,有些悲壮,有些凄凉,有些怨恨。
“苍擎渊,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当年姐姐被指认为凶手的时候,你是怎么表现的?你将她幽禁别院,你现在却把我打入天牢?你迟迟不肯定她的罪,你如今却迫不及待的想将我交给大理寺?”
“苍擎渊,十八年,我凌月娥跟你十八年?我哪一点比不上我的姐姐?我对你的爱,比她对你深上千倍万倍。”
苍擎渊冷冷的开口:“杀害朕的皇后,诬陷朕的贵妃,凌月娥,你很让朕失望!”
御林军已经上前,正准备押解惠妃娘娘,二皇子苍煜突然冲出,轻轻一转身,抽出一个御林军的佩剑,横身在惠妃的面前,大喝道:“谁敢上前?”
看见苍煜,凌月娥的眼泪突然泵涌而出,她凄凉的叫道:“皇上,你骗我好苦!你说,你会封煜儿为太子,将这苍云国的天下交给他。如今,你失言了……皇上,你说宠我一生一世,你如今还是失言了……”凌月娥轻轻的按下苍煜手中的剑。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皇上的吩咐吗?”已经是太子的苍昊,突然大喝一声。
御林军蜂拥而上,步步紧逼苍煜和他身后的凌月娥,武将保护着皇上,文官退到一旁。朝堂之上,虽未明枪暗箭,但是已经剑拔弩张。
凌月娥突然苍煜身后窜出来,一把拔下头上的珠钗,尖尖的珠钗尖紧紧的抵在自己的喉咙之上:“都别动!”
所有人都不敢再动,苍煜着急的叫道:“母妃!”
凌月娥凄凉的望着苍煜:“煜儿,为娘对不起你,以后,你要好好的保护你自己!”一使劲,凌月娥将锋锐的钗尖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喉咙之中。
鲜血如珍珠般蹦了出来。
所有人惊呆了!
“皇上!”凌月娥冷冷的一笑:“皇上,我要告诉你,你知道那夜,姐姐为什么要独自去找司空皇后吗?皇上,我要告诉你,姐姐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她爱上的是西凉国的皇子——赫连昀。皇上,那夜,姐姐是想让皇后帮助她逃出皇。”
“皇上,你和我凌月娥一样,是个可悲的人,你爱的人并不爱你,你还在那里一厢情愿。”
“皇上……在这深之中……唯一爱你的人,就是我——凌月娥……每次我生辰的时候,你不是问我,我许的什么愿望吗?每年我都许同一个心愿。我希望有一天能和你如平民夫妻,一般男耕女织,白头偕老。”
“皇上,如今,初云公主也回来了。至于姐姐,在哪里?我想皇上你其实一直都清楚。初云和姐姐,我知道她们在你心中是无人能及的,可是我却在幻想,幻想能留在你的身边一生一世。我错了,皇上,月娥我这一辈子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爱上你;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情,也是爱上你。黄泉路上,月娥等着你……”
“不……”苍煜尖叫出声,一把接住倒下的凌月娥。
此时,突然,天空中一暗,两道白亮亮的影子如鸟一般飞驰而来,两道白影突然飞进金銮殿上,一把抓住苍煜和惠妃的手。
所有人清楚的听见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走!”
四个人影如鸟一般飞出金銮殿,直直的飞入云霄之中,瞬间没有影子,只留下几点鲜红的血,那是凌月娥的血,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实存在的。
所有人都惊呆住了,因为他们清清楚楚的看见两个长着羽毛的人影,飞进飞出,并非使用轻功,如同鸟一般翱翔在天空之中。
苍昊突然冲出去,望着远方的天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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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回来了,国庆过的实在是太累了!
第七十三章:封王
叶曼青大腹便便的在柔水居外,来来回回的走着。于无佑斜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嘴里叼着柳叶,轻轻的吹奏的小曲,那是一首江南小调,悠长而凄美的调子。
我高傲的长在碧绿的荷塘之中
吸取阳光的髓
聆听风拂过水面的声音
我努力的成长
成为一个饱满的莲蓬
专门等待你到来的时刻
你划着小船
哼着歌儿
路过
如藕般的玉手
从我身上轻抚而过
就这样
错过
“别吹了!”叶曼青恼怒的一吼:“佑表哥,你帮我去看看夫君,他回来后脸色很难看,一直躲在这里。我很担心,从来没有看见他这样的神情。”
“要看自己看去!”于无佑不屑的顶回去。
“你……”
叶曼青忌讳的看了看“柔水居”三个字,抬起来的脚,想想还是收回来,她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去触及于斯的底线,柔水居,这是于斯愤怒的底线。
于斯的确躲在柔水居里,满地雪白的宣纸,铺的到处都是,风刮过,宣纸翻飞,如同翻飞的白色蝴蝶。每一张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字迹,顶头的两个大字“休书”。
每一笔,每一画,都浸透宣纸,足见写字之人,是何等的用力。
于斯将一腔无法言语的愤怒,通通倾注在着一笔一划之中。写了一张又一张,每一张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休掉席心的理由。
“不守妇道”“红杏出墙”“败坏伦理”“有伤风化”……于斯愤怒的一扫,扫掉了桌上的所有笔墨纸张,最后只剩下一张宣纸,孤零零的在桌上。
于斯握着笔,久久的凝视,继而深深的叹气,下笔写到:“休书,今于斯休妻席心,此后双方嫁娶,互不干涉!”
寥寥的几个字,于斯写了很久很久,一笔一划慢慢的描……终究还是无法将那些恶毒的语句写在休书上面。
叶曼青终于看见于斯紫色的身影,从柔水居缓缓的走出来。她连忙迎上去,着急的说道:“夫君,你没事吧?妾身很担心。”
于斯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叶曼青,缓缓的抬手,递过去一张白纸,说道:“她来后,把这个给她!”
原来,自己连给她休书的勇气都没有。于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懦弱过。没有勇气去质问她那个孩子的事情;甚至没有勇气面对她看见休书的表情。
他的确很害怕,害怕从席心眼中看见欣喜,看见解脱后的放松。
叶曼青疑惑的打开白纸,扫了一眼上面的字,一时间愣住了。实在没有想到,于斯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休掉了席心,当拿到这梦寐以求的奢望时,叶曼青却感受不到心中的喜悦。
因为,因为于斯为何如此的悲伤,这种悲伤没有痛苦的眼泪,没有悲伤的大吼,没有愤怒的双眼……唯有一股万事皆抛的落寞。
叶曼青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悲伤的于斯,就算是在初柔姨娘去世的那个夜晚,于斯也没有像如今这样的表情。
“斯哥哥!”叶曼青怯生生的轻唤。
于斯彷佛没有听见一般,转身缓缓的前行,缓缓的走着……
“不好了!不好了!”半夏突然惊慌失措的跑过来:“不好了!青夫人,不好了,完了,完了……御林军来抄家了!抄家了!”
于无佑和叶曼青一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叶曼青一把抓住半夏:“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御林军抄家了,把宰相府的牌子都砸了!”半夏哭叫道。
御林军的确砸了宰相府的牌子,包括那金光闪闪的“与日同辉”的御笔亲书。并且将于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全部集中到正殿之中。
等叶曼青和于无佑急急忙忙的跑到正殿的时候,早已人满为患,个个低着头。于夫人扶着于老夫人跪倒在地。
没有想象中的抄家的势头,至少正殿上所有的一切,都完好无损,除了宰相府最自豪的匾牌。趾高气扬的公公尖声的宣读圣旨。
所有人才知道,于府彻底的完了!
宰相大人倒台了!
宰相府所有的主子都被押送到皇陵,守护和打扫皇陵,不管老少,一律押解。宰相府所有的下人、丫鬟全部重新贩卖。
除了三房。
也就是除了于斯。
除了于斯的妻妾,已经三房所有的下人丫鬟都全部暂留在府中。看着被御林军执剑押解着一步一回头的姨妈、姐姐、以及所有的家眷。叶曼青彻底的傻眼了。
接下来公公的宣旨更是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皇帝御笔亲书,封于斯为辰王,宰相府改为辰王府,所有一切原封不动,还额外奖赏于斯一百下人、一百丫鬟,以及若干金银。
“恭喜辰王妃!”宣旨的公公满脸谄媚的笑容。
叶曼青木愣愣的接过圣旨,望着所剩无几的几个人,不知道改惊喜还是该痛哭!
大泽王朝凭空多出一个王爷,还是当今皇上御笔亲封的王爷。
苍擎渊深深的叹息,正殿之中只剩下他和于纪贤,望着眼前年龄相仿的于纪贤说道:“于爱卿,十九年来,直到今天你才告诉朕,于斯是朕与初柔的孩子,朕实在想不通,你究竟想干什么?朕给你朕之下所有的权力和荣耀,你难道还不知足?难道真的要朕将这江山拱手给你,你才愿意?”
“你隐瞒于斯的身世,利用他和苍煜,你还利用西凉国,企图杀害苍昊。于爱卿,朕就这几个孩子,都被你算计着。想当初,你拥护朕登上皇位,在夺位之争中,誓死保护朕的安全。这些难道都是假情假意吗?”
于纪贤冷冷的看了苍擎渊一眼,未等皇命,就缓缓的在旁边坐下,轻声说道:“皇上,如果没有初云,今日,我于纪贤也不至于败于下风。皇上真是健忘了,当年先帝遗诏将皇位传给初云公主,臣为何篡改遗诏扶你为王?”
他停顿一下才说道:“因为我想要初云,我不希望她贵为女皇,高高在上。我只希望她成为我于纪贤的女人。皇上你答应过我:得江山后,将初云许配给我。你却食言了,你甚至将初云许给臣弟纪言。我也认了,岂不料你为了初云再次回到你身边,你血洗臣弟府邸。皇上,你以为我真的什么也不计较吗?”
“今天,你见到了初云,见到了纪言,皇上,难道你不觉得心虚吗?他们为什么会隐姓埋名,不都是皇上你一己之私欲造成?初柔也一样,皇上,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个江南淮水边,认识的如柳般的女子?”
于纪贤转头直视着苍擎渊的眼睛:“我找到了上官初柔,皇上却不知道她早已为你生下一个儿子,还在苦苦的等你归来。她当真为你很痴情啊,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在臣府中天天看你为她画的画像,痴心等待……”
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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