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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霸王上弓定终生
绿色巨人本名叫林风,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穿越前他可是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翩翩公子哥,是美国最尖端医院的一名医生,平时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就喜欢花天酒地,跟金发女郎们滚滚床单而已,日子要有多逍遥就多逍遥。没想到天妒英才,一次车祸就将他送到这该死的古代,还是魂穿到这副鬼身子上,他第一次见到自己那副五短的身材和模样时,就被吓晕了过去。之后他一心求死,却没想到老天跟他作对,连求死也不成,几次被人救了下来,最后一次,他跑到无人的山崖中去,作出《泰坦尼克号》中经典动作,张开双手就往下跳,不料这样还是死不成!他跌下去,发现身下软软的,原来是砸到了一具身身上。
他急忙爬起来,竟然看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少女,天啊,真是太美了,五官秀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虽然身前阅女无数,但此等绝色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立即起了色心,爪子张起来就往人家“美人”的前抓去,咦,怎么那么平?即使是太平公主也不该是一点起伏都没有!就在他刚再次要像人家前求证时,“美人”醒了,过来的冷光立即将他冻死在当场,他还不不及反应,“美人”的剑就出鞘了,冷光一闪,他的头发就只剩下中间一小撮在风中飘荡着。
他以为他死定了,也就不逃脱了,反正一心求死,没想到“美人”动了一下就晕死了过去,他过了好久确定他的确是晕了才敢走过去,发现他中了毒,而且流了很多血,他心肠软,见不得“美人”有事,于是马上为他医治,颤抖着脱下“美人”的衣服时,他就呆了,“美人”竟然是个男的,他气得当场就想走,最后一时脑晕了,还是留了下来,并救了他一命,只是这人中毒太深,他没有办法完全解除,在他康复后的第二天,他一头黑发就全白了。
“美人”醒过来后发现他会医术,并救了自己一命,竟然要拜他为师。他以为有这么个武功高强又貌美的徒儿,日子应该会过得很惬意,谁想到那是地狱啊!在那五年里,他没少吃司空风立的苦,那家伙是宇宙无敌大腹黑,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一个来自两千多年后的现代人竟然被他整得鼻青脸肿,哭天喊地的,说出去都丢人,还好这小子也不是没人情味的,学成后,给了他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让他要滚去哪就滚去哪,只要不跟他作对就行了,否则他将不顾师徒之情!
他那个气愤啊!他何时有顾过师徒之情!!但他也求之不得能离开这只老狐狸的身边,于是拿上银子,在外面泡了十几个身材丰满,脸蛋光滑的女人后,便归隐山林,建立起一座地下后,他就跷起二郎脚当皇帝,日子那个惬意啊……
绿色巨人完全沉溺在过往的回忆中,一会哭丧着脸,一会得意笑,七七拿手绢擦了擦脸,终于明白为何司空师父那么变态,原来是个师祖学的。
“咦,你怎么不觉得痒呢?”当他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时,看到七七又是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觉得痒呢?”这男人不仅长得丑,还脑筋不正常,真是可怜啊。
“司空那小子给你服用了‘百毒不侵’丸?”
“不是,司空师父给我服用了‘冰青花’丸。”七七老实回答道,即使不服用了那药丸,经过了这么多年来的白老鼠生涯,她也早就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
听到七七的话,他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这小子竟然舍得给她用‘冰晶花’丸,看来这女子不简单啊!冰青花是一种很奇特且稀少的花,十年开一次花,由于喜寒,所以这种植物只能在冰天雪地的绝崖峭壁上才能发现,全花只有花蕊可入药,其他的都没有用,所以往往一朵花只能做成一粒药丸的份量,但此花功效很强,可解百毒,他来到这里那么久,也只听说过他那不孝的徒儿在帮一高官医病后才获得此一朵,他以为他会用来解自己身上的毒,换回一头的黑发,现在看来,司空风立没有自己服用,而是给了眼前这个小妞。
他没有再说话,转身继续往自己的石室中去。
“这就是你要的‘伟哥’。”绿色巨人丢给七七一个瓶子装的东西。
“这就是春 药?”七七拿着瓶子前后翻看着,难掩心中的兴奋。
“对,这就是今年 爱伟哥最新产品,地下后推出,采用特别技术,将春 药催情成份添加入新的药剂,使‘伟哥’具有更强的催情、引欲等作用!男人使用了,只要半柱香的时间将会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
“哇!!”一想起马上就能将美男给霸王硬上弓了,七七兴奋得小脸通红。
“下面是说明书,你看一下吧。”他完全无视七七的兴奋,丢给她一张纸。
“说明书?”这是什么东西?她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东西,七七好奇地看着石室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
七七展开所谓的“说明书”,但看到第一项时就想吐血了:【配料:】 秘密。
“你这配料不告诉我,我怎么制作春 药啊?”
“你手上不是有现成的吗?”
“可是万一我以后还想要呢?”
“这是独门秘方,不外传,何况你以为这是糖果啊,吃多了可是有副作用的。”
“有什么副作用?”死矮子,什么独门秘方,她怎能算是外人呢?她可是他的徒孙啊。
“副作用的意思你懂了吧?”
她点点头,在那七年里,司空师父教会了她很多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词语。
“什么副作用,当然是影响到你未来的福啰,这可是强效配方,所以建议询问医师后再使用,没看到下面的‘注意事项’吗?”
她按照绿色巨人所指的看去,差点汗死。
【注意事项】孕妇、高血压与心脏病患者禁用,只供给合法夫妇和青楼等特殊行业使用,其他不道德行为禁用。
“你不会是想用到什么不道德的行为上吧?”看到七七那副样子他不禁挑眉怀疑道。
“没没……我求这春 药是给我未来的相公用的。”
“未来相公?”
“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巨人师祖,我有事这就先走了,不阻止你您老跟师娘继续了……”说完抓起一把“伟哥”就往外跑,凭着记忆冲了出去,将小梅弄醒赶紧回去了。
回去后她利用家中的权势打听到了当年那美男原来是叫嵇康,而嵇康的哥哥嵇喜在他父亲手下做事,她从那里得知嵇康喜欢音乐,便便人放出风声,说她手中有本绝世好曲的曲谱,如果想要的话便在四月十九日子时到破庙里来。
嵇康果然赴约了。
那是一个深秋的黄昏,秋风瑟瑟,倦鸟急归巢,路人急归家,殷红的夕阳染红了一望无际的秋空,将最后的余光斜照在这个看似很平静的小县里。一阵风吹过,最后一个小贩也匆匆收拾摊铺急急往家赶,整座小县顿时变得冷冷清清。
月上柳梢头,北风吹,落叶飘,遍洒扬花离人泪,好一个萧瑟的秋之夜!夜,更深了,家家户户赶忙关好自家的门户,只偶尔听得一两声狗吠声,在寂静萧条的空巷上久久的回荡着……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东海外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没有和尚。
太阳落下,光明离去,暗统治了世界,万籁俱静,深深的林子此刻被黑暗笼罩着,一切看似很平静,除了偶尔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和猫头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咕声,整座幽台山都陷入一片沉睡中……
突然,从那座古朴的、沉默的、沧桑的、破败的、森森的老庙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还伴着打斗的声音。
“你是谁?”
“你未来的娘子啊,我啊,你不认得了啊。”
“……”天啊,冤魂不散啊!
“美人,快过来……”
“你……为什么我使不出内力?你对我下了毒?”
“美人不要再反抗了……没用的,你中了我的‘去功散’,十二时辰内武功尽失,来,快给七爷笑一个……”七爷?可这样娇软清脆的嗓音明明就是女子才有的!
“你!你……你还知道‘廉耻’两个字是怎么写吗?”这次是一个男子的声音,磁而略带沙哑,犹如绒毛略过心坎,酥酥痒痒的,却怎也抓不到,只是此时这嗓音听上去似乎带着惊讶愤怒和不可思议的情绪。
砰砰砰……
咚咚咚……
一阵打斗的声音!
“你……咳咳……你给我喂了什么东西?”又是男子的声音,咬牙切齿!
“春药!独家秘方特制的春药!”这次是那女子的声音,斩钉截铁啊!颇带得意。
“……”
“你还是从了我吧……八年前你就注定此生是我的人了,来吧,我会负起责任的……”
“……”
“美人……我来了……咦……不过现在要怎么做……花妈妈没教我……只是说喂春 药,然后霸王硬上弓……可是这弓要怎么上啊……美人你等会,我这就回去问问花妈妈然后再回来霸王硬上弓你……”
“……”
“砰”的一声巨响!然后是女子的咒骂声,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半柱香后,突然庙里又响动了起来,只是这次传来的是令人脸红的呢哝呻吟声,且一声盖过一声。
木梁上有几只老鼠叽叽地叫着,交头接耳,偶尔停驻下来看一眼地下的两只异类生物,然后又继续鬼鬼祟祟地觅食,继续苟且偷生的鼠生。
幽幽的月光透过破烂的窗棂了进来,落在庙内正在滚动的两个人身上,地上的两个人此刻正被全身的燥热所折磨,拼命地撕扯着彼此的衣服,带动着满室的气流,炽热地涌动起来。
心扉乱了,头发散了,理智也远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何身上的热浪一潮高过一潮?他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仅存的一点理智在挣扎着,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乱了,一切都乱套了!
他向来是个很冷静极有自制力的人,为何今天却那么力不从心呢?为何头会那么痛,为何身体会那么热,作为一个已及弱冠年纪的男子来说,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热是何种热,只是像这样的“放浪形骸”是从没有过的,都不似平时的他了。
他上辈子肯定是造了很大的孽,否则就不会一再再而三地被她骚扰,他以为他那样冷漠地忽视她,冷言冷语地嘲笑她,会让她知难而退,现在看来是他太低估她脸皮的厚度和她作为狗皮膏药的威力!现在看来仅是漠视她的存在是远远不够的,她是刀枪不入铜墙铁壁,任你怎么骂她,她都一心向前冲,即使头撞南墙了也无所顾忌!这样的狗皮膏药真是太可怕了!
他真的是太情敌了,所以才会以为她安静了几天是被他给吓退了,没想到她竟然设下陷阱给他跳,现在竟然来偷袭他,并喂他吃这种令他全身会发热的春 药,她到底想干什么?想以此逼他妥协娶她?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他嵇康绝对不会娶这种狗皮膏药为妻的!只是……只是……该死的,这是什么春 药,为何会那么厉害,他全身几乎是在燃烧!为何他的身体不受意志的控制,他本停不下来!
灼烫的吻,从红艳的唇瓣啃咬而下,到白净的脖颈,到细致的柳腰,再到……顺着玲珑的曲线而下,一寸又一寸,铺天盖地,如狂风暴雨一般狷狂地落了下去,兜兜转转,却还是无法填满内心的空虚和浑身的燥 热,身体里面有个灵魂在叫嚣着,奔腾着,在寻找着一方宣泄口。
凤穿牡丹,层层叠叠,落了珠钗,丢了鞋子,褪了肚兜……当他灼热的吻碰上她如雪娇嫩的肌肤时,微喘的呼吸马上急促了起来,颤抖着,大掌抚过的每一寸肌肤,恍若燎原之火,迅速地燃烧了起来,他掌心的热量,就这样透过肌肤绵绵不断地传到她心坎去,在惊涛骇浪的陌生情潮下,她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身子覆上他的膛,弓出一道美丽诱惑的弧线,体中灼烫的火焰让她不断地如水蛇一样扭动了起来……
成功了,她终于成功了!
她终于将他扑到了,她一直“偷偷”喜欢了八年的绝色美男子!自从相思河畔见了他,她就一直没有忘怀过,她就一直无法将这个绝色美男子从脑海里挥洒而去,在纠缠折磨了她整整八年后,她,曹七七终于作出了一个影响她这一生最大的决定------她要将霸王硬上弓的计划付之行动,然后生米煮成熟饭,逼他娶自己为妻!
媳妇终于熬成婆,皇天果然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将他占为己有了!
亢奋的心情加上药力的作用,她扬起细白的脖颈,凤眼微眯,红艳的薄唇溢出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更销 魂的呢哝婉吟,而这清甜柔软的蚀骨娇喘让在她之上的男子更加狂狼了起来。
披荆斩棘,长身一挺,一个峰回路转间,看似豁然开朗,半路却出了只拦路虎,无法一路畅通,屋内顿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地喊叫,“啊……你他令堂的,怎么这么痛……滚开……我不要霸王硬上弓你了……滚开啊……呜呜……我不要玩了啊……”
“……”
之后一切恢复平静,不久,庙内又传来了一阵又一阵令人脸红的喘息声和娇喘婉吟……
风继续沙沙地呼啸着,窗户上的碎纸片继续簌簌地响着,猫头鹰继续呼叫着,老鼠继续打着洞。
地上的两个人儿在没有冉冉凤烛,没有芙蓉帐,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没有拜天地的情况下继续滚动着,撕扯着,纠缠着,两个交缠的影儿投在墙上、地上,在不断地碰撞与狂野中融为一体,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合二为一。
鸳鸯缠颈,颠鸾倒凤,冷月羞云,一室旖旎,无限春光,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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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书
【名字】巨人牌伟哥
【配料:】 秘密
【功 效】 1. 有效刺激身体,增强 欲,使夫妻之间更加鱼水交融。 2. 对房事冷淡无兴趣或者不满足者有很好的改善作用。
【生产商】 绿色巨人
【注意事项】孕妇、高血压与心脏病患者禁用,只供给合法夫妇以及青楼等特殊行业使用,其他不道德行为禁用
【使用说明】房 事前一粒。半柱香左右,服用者便会出现脸发红、呼吸急促、气息变、身体火热等现象。
13.强求姻缘计谋穿
柔和的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棂照了进来,落在两具年轻的身体上。
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粉妆玉琢的脸蛋上未见丝毫的傅粉施朱,经过了一夜的巫山云雨,抵死纠缠,此时衣衫尽褪,披头散发,看上去难免有些惨不忍睹,但我们要透过外表看本质,细细观察,其实这女子的五官长得还是很不错,虽眉未点,妆未化,却依然颇有琼姿花貌,有若出水芙蓉般透着一股清新灵气,不似一般的庸脂俗粉。
绛唇映日,樱桃小嘴微微张着,一丝口水顺着嘴角而下,不过薄薄的唇瓣此时看上去有点红肿,应该又是昨晚疯狂留下的证据。鼻子不是很挺,但也不扁,典型的东方鼻。长长的睫毛上方的柳眉有明显刚修过的痕迹,此时紧蹙着,似乎在做噩梦。
而她身边的男子把整颗头埋在她的 部里,女子的手搭在男子身上,男子一条修长的大腿跨在她腰上,两人姿势很是暧昧。
女子突然翻了个身,一脚踢开身上的人,男子哼了一声,翻转了个身,继续沉迷着。
眨了眨眼睛,唰的一声,一双带着灵气的大眼睛朝着四周围转了一圈,似乎想不起来这是哪里?她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转了一大圈后,终于将视线落到旁边的人身上。
阳光迸进来,跳跃在破庙的每一个角落里,暖暖的,带着秋日的味道,她突然像猫一样慵懒地伸了腰,嘴角微扬,朝着男子挪过去,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令堂的,怎么那么酸痛,全身都很酸痛,尤其是下身!突然又“啊”的一声,低下头去看自己,啊!竟然是未着一丝衣衫!她是光秃秃的赤 裸着!啊!第三次“啊”地叫了一声,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才想起她成功了-----她昨晚将他霸王硬上弓了!
想到这,连身上的酸痛都不顾了,急忙再挪了一下身子,跟他又贴近了一些。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夫子说,这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可她一直觉得这优美的诗句放到他身上才是最适合的。
他怎么会如此的英俊?让人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哪怕是一时半会也舍不得。眼睛不自觉地瞥到他下身部位去,虽然是搭着一件薄薄的衣衫,不过依然可以窥视一二,再结合从十八禁书得来的经验,想起昨晚一番巫山云 雨,不禁把脸给羞红了,轻咬着朱唇,青葱玉手就着他黑秀的眉毛细细描绘而过,再顺着他英挺的鼻梁而下,再到感的薄唇,不禁对着那两瓣红唇多抚摩擦了几下,哎呀,又是他令堂的,昨晚太兴奋了,竟然忘记吻上去时是什么感觉的了,甜的还是酸的?想到这,朝着那红唇轻轻地碰了一下,然后像偷腥成功的猫一样,捂着小嘴,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心又扑扑地跳动了起来,跟昨晚一样。
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朱唇皓齿,细腰雪肤,别有一番风骨。修长的身子,强健的体魄,这样一个美人她在八年前就已经春心暗许了,手进他柔软的头发中。
这红红的嘴唇怎么就越看越迷人呢?七七再次忍不住闭上眼睛把脸伸过去,对着那片芳唇亲了上去,虽然说是亲,但她毕竟没有经验,于是只是紧紧地贴在他上面。
嵇康动了动,觉得头疼欲裂,但浑身舒畅,有说不出的舒服劲。咦,不对劲,唇上似乎有东西!
他猛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跟他几乎是零距离紧贴着,这是怎么回事?不习惯别人的靠近,他条件反应地伸手一推。
七七正享受着亲吻的甜蜜感觉,没想到他会突然醒过来,也就没有闪过这么一推。身上随意搭着的衣服滚落到地上,春光大现。
“啊……不准看!!”七七囧得在地上滚动了几圈,胡乱地拿地下的衣服遮住自己,脸红得像红透的苹果,又像抹了一层胭脂般,此刻看上去更是迷人。
嵇康显然没有料到是这么一个状况,他刚才碰到的光滑的肌肤竟是属于一个女子,而且不着片布!他先是愣着看着她,到了她这么一叫才反应过来,将脸别过去,脸上也升起两片不自然的潮红,低头看自己,天啊!!一样赤 裸着,这才急忙找衣服。
破庙里再次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穿到一半时,他这才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脸上的红光更艳了,只是这次不是害羞,而是怒发冲冠而引起的,这“狗皮膏药”竟然不知廉耻用卑鄙的手段引他到破庙来,他前脚刚踏入庙里,一团白 粉就从门上面掉了下来,以他的武功,他很轻巧地避开了,随即剑光忽闪,随身的剑立即出鞘准备迎战,只是破败、昏暗的破庙里除了老鼠的声音以外,再无其他声响。于是他静心坐了下来等待拿曲谱的人,虽然心里觉得有诈,但他是个乐痴,就好像武痴一样,他也不会放过任何得到好曲谱的机会。
约莫一杯茶的功夫,他便开始觉得不妥,全身无力,一点内劲都使不上来,中招了!他在内心喊道,才要站起来,一个影子便朝他扑了过来,他无力避开,两人在地下滚了几圈才停住。
“嘿嘿……抓住你了!”睁眼一看,对上一张年轻的脸,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朱,粉妆玉琢的脸蛋上闪动着两只有灵气的眸子,嘴唇有点薄,此刻正俏皮地上扬着,兴奋地看着他。
竟然又是她!狗皮膏药!真是魂不散啊!
深山、破庙、黑夜,白衣女子,起初,他第一感觉还以为见到了书中所说的灵异女子,专门通过巫山之术来吸取男子身上阳气的!思及此,两手一提,想将她推开,却还是一点内力都无法使上,待到看到月光下时,她的影子和自己的影子合成一道时,才将心稍微放了下来。
这”狗皮膏药“到底想干什么?她已经缠了他两个多月了,他真的快崩溃了,想到这,便厉声喝道:“曹七七!”
她不仅不怕,还嘻皮笑脸地说,“诶,相公,你叫奴家何事呢?”
他气不打一处来,刚要说话,嘴巴又被塞进了一些东西,这次不用半杯茶的功夫,身上就起了反应,火热难耐,仿佛被火燃烧般,又如千只蚂蚁在撕咬着他的身子,怒眼看眼前的女子,却发现她愈加动人了,绛唇微翘,泛着光泽,皮肤白里带红,仿佛可以掐出水来,看到这他便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很想将她一把推倒,然后一番巫山云 雨,只是不行,他用最后一丝忍耐力克制住自己,她决不能中了她的诡计,让她如愿!
只是身上不受控制,“狗皮膏药”给他吃的独家秘方特制的春 药药力太猛了,之后的一切便超出了他想要的范围。
“相公,你在想什么,为何满脸通红呢?”嵇康陷入回忆中,没想到她穿好衣服后还不逃跑,竟然还敢窜到他面前来,他没有料到,被吓了一跳,看到她脖子处斑驳的唇印,不禁想起昨晚的极致欢乐,满手水润光滑的触感,肌嫩肤白、柔若无骨,身上不禁又有反应了,人一恍惚间,手竟然上了那细致白嫩的脖颈,只是手一接触到她冰凉的皮肤时,猛地一颤,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下更气了,一方面气自己,另一方面是气这女子的“大胆和无耻”,“滚开去,不知羞耻的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一早就告诉你了吗?我喜欢你,既然我们昨晚已经那个……那个了,不如我们马上成亲吧?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娘子也是可以的,人家不介意啦……”七七非但没有“滚开”,而是粘得更近了,脸上也浮起了两片潮红,扭捏着手中的手绢,一副小儿女的姿态。
“我介意!”嵇康大吼。
“好了好了,别气了,你想介意就介意吧,反正我不介意,你想什么时候叫就什么时候叫,好不好?从养生之道来讲,生气可是非常伤身的,例如说,伤心气愤时心跳加快,出现心慌、闷等异常表现;伤肺生气时,便会出现呼吸急促,可致肺胀、气喘咳嗽,危害肺的健康;而伤肝时生气则可致肝气不畅、肝胆不和、肝部疼痛,还有……”
“够了够了!”嵇康头痛地揉着太阳,她还有脸在这里大讲养生之道,殊不知这气不就是她自己引起的吗?
“你头疼?那我帮你揉揉,来来,快点坐下……”七七不由分说地将他按到地面上,而嵇康身上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无力抵抗。
“好了好了,你不要气了,这不?都头疼了,而且一行禅师说,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生气,不好不好。何况……”
“行了……我不气了行了吧,你就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了。”他无力投降,再这么下去,他非吐血不可。
“嗯,那就乖了,亲一个。”说着,没经过他同意就在他脸上“啵”了一个,而且还故意搞得很大声,亲完看到他又红了脸,乐得哈哈大笑。
嵇康一听这话就傻眼了,刚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看着她一脸偷亲成功的模样,娇羞中带着嚣张和得意,有着和一般女子不同的媚态,突然间,心跳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无波的湖面顿时荡起波波涟漪……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张脸立即冷了下来,冰冻三尺,原来可以是在瞬间达到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放过我?现在十二时辰已过,为何我身上还是无法使出内力呢?”
七七也不管他的脸色是如何,要说变脸,司空风立的变脸速度更在他之上,被她师父荼毒了那么多年后,如果她还不能淡定地看待这变脸之术的话,那只能说她是白混了。
“相公,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因为我想跟你白头到老。你昨晚的药力是过了,可是就在刚才我靠近你的时候,你又中了‘去功散’,所以在以后十二个时辰内你还是不能使用内力。”看着他,七七天真烂漫地眨了眨眼睛,对他抿嘴一笑,很是邪恶,像恶作剧的小孩子。
在来之前她就打听好了,他的武功很不错,自小拜师学武功,然后又自成一派,所以她才不会那么傻恢复他的武功,万一打起来,遭殃的可是她啊。司空风立的武功是很了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教她,所以到现在她为止,她还是只会三脚猫功夫,一些拿不出台面的花拳绣腿,唯有轻功倒是不错。
纵使他平时定力再好,此时也恨不得吐血三升,怪不得刚才他还是一点内力也使不出来,原来又是被下毒了!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膛大大地起伏着,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那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做什么?你是说下毒这件事还是那个呢?”每次说到“那个”二字时,她的身子必然配合着扭一下,作出小儿女姿态。
嵇康看得满脸黑线,很想告诉她,不是把腰向右扭一下,然后又向左扭一下就叫作害羞,她这样还不如说是在做扭腰运动恰当些,“就是你为何要骗我到这里来,而且还不知廉耻地做出这种事?”即使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这个皇家小姐会真心喜欢上他。
“相公啊,你怎么就这么笨呢?我都讲了好多遍了,我喜欢你,所以想跟你在一起,但你又不理我,所以我就只能硬来了,花妈妈说‘霸王硬上弓’是很有效的。”直率地说出这句话,眼睛一直看着他,“而且七年前我看了你的身子,所以我会对你负责的,你放心。”七七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道。
“滚开,拿开你的手,不要碰我!”他咬牙切齿,太阳上青筋尽现,这“狗皮膏药”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七年前他哪里认识她,又何来被看了身子这么一回事呢?
“你看,多沉不住气,又生气了,这可不好,如此沉不住气,怎么做大事呢?”七七将司空教训她的那一套全部斗出来给嵇康,“有首打油诗是这么写的:
人生就像一场戏,今世有缘才相聚……世上万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我意。为了小事发脾气,回想起来又何必。他人气我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生气分泌有害物,促人衰老又生疾。看病花钱又受罪,还说气病治非易。小人量小不让人,常常气人气自己。君子量大同天地,好事坏事包在里……后面还有很多,回去我叫人写下来后裱起来,然后挂在你房里,以后你要生气的时候,多看两眼就行了。”她曹七七是什么人?岂是你叫滚就滚的人?
七七的确是脸皮“厚颜无耻”到了很大的程度,刀枪不入说的就是这种人,所以对嵇康的冷嘲热讽丝毫不放在眼里。
“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平时很注意养生之道,也深知生气的确对身体很不利,可是今天这场面,简直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这女子明明不顾道德礼教,对他做出这种事,不知羞愧不说,还反过来头头是道地叫他不要生气,还用这乱七八糟的诗来讽刺他是没有肚量的小人!他能不气吗?
“我想跟你成亲啊,我们这就回去吧,叫我爹马上给我们举办婚礼。”
“你休想!我是不会娶你这种女子的!”嵇康眼看着七七就要来拉他,便硬着使用内力,顿时气急攻心,只觉得身子里有千万条气流在五脏六腑中游走,顿时气息混乱,呼吸加速,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都跟你说十二时辰内不可以使用内力了,你以为跟你开玩笑的啊?”七七赶忙拿起身上的手帕为他抹嘴角的血,并将一粒“气血调息丸”塞入他的嘴里,慢慢地帮他抚背理顺。
嵇康以为她又要给他下毒药,心想,今日虎落平阳,既然反抗不得,也干脆闭上眼睛任由她处置了。但出于他意料的是,药丸下去,气息果然好了很多,睁开眼睛,却碰上她急红了眼眶,似乎很担心他,心有那么一霎那间被什么碰了一下,但很快又摇头否定了这一切,这种女人居心叵测,是什么来头他都不清楚,岂能让女色迷了心窍?
七七看他恢复了些,便将他扶起来,半扶半拉着他匆匆往家赶,这一去,一切都变了,她的人生也由此开始分岔。
卷二:不是姻缘莫强求
14.山雨欲来风满楼(上)
“三……三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一直在找你……这位公子又是谁?”来福颤抖着手问,这可成何体统啊,一个姑娘家彻夜不归不说,还跟陌生男子拉拉扯扯的,这传出去多难听啊。
“来福伯,这是曹府未来的三姑爷,哈哈……我爹呢,在家吗?”
来福被吓傻了,这三小姐又在搞什么?浑身脏兮兮不说,身旁的男子也一样衣衫不整,悄悄地观察起被七七扶着的男子,面如冠玉,眉清目朗,天啊,这不是谯国铚县的第一美男子嵇康吗?怎么三小姐会跟他在一起,但嵇康公子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眉头紧蹙,嘴唇紧抿,双腮带傲,莫非三小姐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老爷他上朝还没有回来,但大夫人还在,你要不要跟她说一下?”
“嗯……还是不要了吧,来福伯,我肚子饿了,你叫人弄些吃的到我房里来吧。”说着大大咧咧地朝自己的闺房走去。
来福马上叫其他人去准备糕点,自己则匆匆往大夫人房里去。
天忽然暗了下来,一场毫无预警地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天地间犹如挂起了一副巨大的珠帘,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整个曹府,雨水打在灰色的瓦墙上,奏出沉的声响,让人的心不觉跟着沉下去,沉下去……
来福赶去报告这消息时,大夫人林氏正在敲木鱼念经,被他这么一搅和也就无法安下心来,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雨点,略略皱了下眉头便道:“来福,你先去叫人守住三小姐,不得让她以及那位公子踏出曹府一步,另外叫人去通知老爷回来,速去速回。”
“是,小的这就下去安排。”
“你怎么不吃呢?吃点吧,从昨晚到现在你滴水不进,怎么会不饿呢?还是你想我喂你呢?”
“不知廉耻!”
“你不要这样子嘛,你这样子说我,我会生气的,我一生气后果就很严重哦,来,张嘴‘啊……’。”七七笑着将一块红豆糕放到他嘴边。
嵇康依然紧闭着双眼和双眼,将身子转到一边去,七七不放过他,跟着转到另一边去。
“够了,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嵇康的忍耐力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七七突然害羞地低下头来,红着小脸蛋,扭着衣角,别扭了好久才道,“我不会放过你的,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喜欢你。”
这就是七七的格,她喜欢一样东西,就会去争取,喜欢一个人,就会告诉对方,如果喜欢一个人,却不告诉对方,在她看来这喜欢就白费了,一切就没有意义了。人不轻狂枉少年啊,她爱,就拼劲全力不留后路的爱,她恨,就一路恨到底,爱憎分明,这个格让她在以后的道路上吃上了很多苦,但若干年后,她回顾这一切,她没有后悔,不管结果如何,她努力过了,这就够了,得之,她幸,不得,她命。
只是,年少时的她不知道如何收敛,如何去安放自己那份躁动的心,如何去爱一个人,只是一味地给,一味地强求,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坚持就能得到,有些东西是宿命,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七七虽然是别扭地扭着身子,但是声音一点儿也不小,而且口齿清晰,嵇康听得这话,向来淡漠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一层暧昧的绯红,但脸上很快又挂上了嘲讽的表情,他才不会相信这女人会真心喜欢自己。
“我告诉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你……你最好早点收手吧。”
“不是啊不是啊,我不是开玩笑的,我这人从来不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珍珠都没有那么真!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嵇康的冰山脸瞬间崩溃,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不要说她是女子,应该要懂得含蓄害羞,即使是他们男子,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如此直白。
七七似乎感觉到他怔愣一下,她似乎很满意看到他这个表现,然后扯嘴微微笑了,复又将糕点放到他嘴边,嵇康生气地挥手,糕点和筷子一起被扫到地上。
七七低着头,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只是紧紧盯着地下的糕点,慢慢说道:“我告诉过你,我生气起来,后果会很严重的!”然后一点一点将地下的糕点捡起来。
“我问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嵇康也不是好惹的主,其实一个女人三言两语就吓到的人?于是再次冷着脸不耐烦地重复刚才的问题,语气听上去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了。
“来,乖,把这糕点吃下去先。”她重新拿了新的糕点放到他嘴边,无视他的态度。
“我说了我不要了,你这女人是疯了还是聋了?”他生气地再次将糕点挥到地下去,用头将七七撞开。
七七也跟着拉下脸来,宽大的袖子一挥,手上便多了两银针,恶狠狠地朝着他的后颈扎去。
嵇康大叫一声,整个人连动也无法动了:“你又对我作了什么?”这可恶的毒蝎女人!
“来,张嘴,否则有你受的。”第三次将糕点放到他嘴边,另一只手在他后颈处往左移动一点半尺,扎下去,他的嘴巴便张开了,七七就把糕点塞进他嘴里,然后再次扎一下,他的嘴巴便不受控制地合上,自动地咀嚼了起来。
“这才乖嘛,我都说了,我生气起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拿针扎你了,看,最后还不是你自己受罪?来,张嘴,再吃一块。”
此时嵇康的心里不止是燃烧着熊熊大火那么简单,那是火山爆发啊!滚烫的岩浆足以毁灭所有的东西,他的手紧捏着,士可杀不可辱!他嵇康今日所受的一切耻辱必当千倍万倍拿回来!他断断不会原谅这个女人的!
此时他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曹府!天底下有多少个曹府出来的三小姐?她的大名他自小就听说过了,但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未放在心里,因为他们之间就犹如天和地,永远也不会有结合交叉的那一天。只是没想到她刚从山中回来不到七天,便又作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还将自己拉下水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忍了!要不是一再再而三地中了她的毒,他定会将她碎尸万段的!
若干年后,当七七经历很多事情后,当她终于长大后,她无数次回想起这段往事,她才发现自己做得的确过分了,连她也不喜欢当时那个被宠坏了的自己,那样的自以为是,那样的嚣张轻狂,那样的自私,以为任何人都得喜欢她,以为只有她不想要的东西,没有她要不到的东西。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一切的过错,只因当时还年少。
有时,她想,如果时光倒流再来一次,她是否还会义无反顾地爱上这么一个人,她是否还会强求这段姻缘呢?她问了自己好多遍,只是未果,因为世间没有如果这回事,多年后,当暮然回首那段年少轻狂的岁月,连她自己也模糊了,那样的执着到底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人,还是只是恋上了那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雨稀稀拉拉,屋檐下滚动着珍珠般的雨点,顺着屋檐滴下来,砸出破碎的晶莹,墙头的枝条在风中低下了头,树叶落满地,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绛红色翘檐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马夫朝里面喊了几嗓子,里面一会便传来雨水的践踏声,大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几个小厮撑着纸伞匆匆地赶了出来。
“老爷回来了……”厚厚的嗓音和着稀稀拉拉的雨声,顺着灰暗的墙壁传到大厅里。
“老爷,你回来了。”林氏放下佛珠,赶忙上前递上汗巾。
“那不孝女呢?”曹林接过汗巾,胡乱擦了一下滴下来的雨水,便厉声问道。
“在自己房里呢。”林氏右眼皮跳了一下,心想,看这样子是要出事了。
“来福,带几个人过去,去将三小姐给我带过来,要是不过来就给我绑着过来!”曹林刚上完朝一出来就听到了七七回来的消息,折腾了一整夜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不料接下来的消息差点让他当场吐血身亡,忍住上升的火气,他马上叫人打道回府。
“老爷,喝杯茶,消消气,待会七七来了,好声跟她说,孩子还小,做错了咱们就让她改。”
“改?就她那德,要改早就改了,她还小吗?已经过及笄的年纪,依据她这子,还有哪个婆家敢要她?”曹林就着黄花梨木的凳子坐了下来,听到林氏这话,气得将白瓷茶杯重重地放到方桌上,八字胡须一翘一翘的。
林氏马上噤若寒蝉,在他右下边的位置坐下来,心里开始念着“阿弥陀佛”,希望不要再出乱子才好。
不一会,走廊里便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一股好闻的香草味,曹林知道是谁来了,马上严肃张脸。
“爹……您可回来了,七七等你好久了。”七七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待到进入门口,便要像往前一样扑上去,可抬眼却看见曹林那张足以跟锅底相媲黑的脸,马上识相地停了下来,远远地站着。
“我再不回来,这天就要塌了,我们曹家的脸也要全部给你丢光了。”
“爹,您这说的是啥话,七七不是听您的话,回来后没再惹是生非了吗?”她再往后退了一步,料想着若是要逃跑,也是站在门口方便些。
这时候,嵇康在小厮的扶持下被扶了进来,看到曹林的脸色冷然一笑,也不打招呼,只是暗示那小厮将他扶到左边最后一张凳子上去。
嵇康一进来,厅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本来他的外貌就是如此出众,走到哪里都是抢眼球的,可是今天出了这事,外面虽然还不知道,但府里的丫环下人们可是通通都知道了,于是更加好奇地打量着嵇康。
“奚公子请上坐。”曹林也不在意他的不礼貌,毕竟自家有错在先,于是好声好气地将小厮将他扶坐到前面的凳子上来。
“不用了,小生惶恐,高攀不起。”嵇康依然冷着张脸,不吃他那一套。
曹林有些讪讪然,尴尬地回到位置上,一看到七七正馋着张脸偷看嵇康,一盘火又噌的声升了起来,这孩子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给我跪下!”
“为什么?”七七弱弱地问道,心里却开始打小鼓,爹爹的脸色非常难看啊。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曹林脸色气得更青了,哐啷的一声,就把茶碗掷到地上,白花瓷碎了一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给我跪下!”
“我又没有错,为何要跪。”七七也不是省材的料,傲着张小脸,坚持不跪。
曹林这下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青筋尽暴,“你还敢撒泼,我曹林是做了什么孽,竟会生出你这种女儿!”曹林的手几乎戳到七七的额头上去,骂完后直扶着心脏喘气。
“爹,您别动气,您身子不好,气着就不好了。”七七看她爹脸色青白无血色,心有点软了,毕竟是最疼爱她的爹,也不敢如平时那么张狂。
“哼,你倘若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你就不会一再再而三地做出让曹家蒙羞的事儿来!你给我说说,你昨晚做了什么事?”
15.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一听这话,七七脸色没变,倒是嵇康,脸色更苍白了,然后又浮起两片红霞,恨得牙痒痒的,但敢怒又不敢言。
“没做啥,就是将他给霸王硬上弓了而已。”这话一出,抽气声四起,大家直直地把眼睛集中到嵇康身上,嵇康窘迫地直瞪着七七,眼中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这反了不是,你还有女子的羞耻心吗?”曹林气急败坏,一双手气得直颤抖,七七又是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给我跪下,真是越活越丢人!”
“不跪就是不跪,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我就是喜欢他,所以才想跟他在一起,花妈妈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将他霸王硬上弓。”
“你……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不孝女!”曹林扬手就要打,但看到那张年轻酷似婉娘的脸,迟迟没有打下去。
可这动作就立即就让七七眼睛含满了泪水,忿忿地看这曹林。
“老爷,万事好商量,孩子还小,打不得啊。”林氏赶紧上前拦住曹林。
曹林本来还有点不舍得打,被这么一说,立马一巴掌“啪”的一声打下去,七七没有闪躲,被打倒摔到地上,右手刚好压到破碎的瓷杯上,扎进手心里,十指连心,疼啊,可是这还没心的十分之一疼。
“爹你打我……”七七哭诉出来,也不理手上的血,只是直直地看着曹林,一副不相信的眼神,梨花带雨,好不伤心呢。
“我就是要打你,我今天就要将你打清醒,你也甭拦我,我今天不教训这没教养的不孝女,传出去不是笑话人吗?我曹林这张老脸还往哪搁?!”曹林一巴掌打下去,心里也立马后悔了,这女儿他可是从来都不舍得打她一下啊,小时候惩罚最多是叫她蹲马步,打屁股也只是轻轻地虚打几下,像这么重地打下去可是第一遭,看到她手心流血了,恨不得马上叫人传大夫,但不行!就是一直以来惯着她,宠着她,才会让她有恃无恐地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狠狠心,曹林回到座位上,也不看她。
“唉哟,都流血了,来福,叫人传大夫。”林氏在中间做和事佬,心又急又焦,但却知道此时她谁也不能劝,这父女俩的脾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的硬一样的固执,今日她无论是劝说哪一方都是没有用的。
“哼,养不教,亲之过,我没教养还不是你教出来的!”七七的子的确是被惯坏了,从小她爹都没有真正打过她,今日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这样对她,着实伤了她的自尊心,更重要的是,还是当着她心仪的男子面前,这让她更为羞愤。
这话一出,直把曹林的沸点推到了顶点,“不准叫大夫,来人,将三小姐拖出去,杖打二十!”
“老爷,使不得啊,这外面雨那么急,而且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杖棍呢?”林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七七的贴身丫环小梅也马上哭着求情。
“大娘,小梅,今日你们也甭替我求情了,我曹七七做得出就敢认,我就是喜欢嵇康,我就是要嫁给他,就算打死我我也是这么说!”
七七这话说出去简直是自找苦吃,非但让曹林下定决心要治她,也让嵇康更加认定她就是个刁蛮任娇奢跋扈的千金小姐。
“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将她拖出去,杖打后让她在雨中清醒一番,直到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止,今日谁要是敢再求情,便陪着她一起受罚!”
“老爷……”
“小姐……呜呜……”
七七被拖了下去,手上的血在地上流下一到长长的血痕。
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外面响起了杖打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让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奚公子,老夫教女无方,这就给你陪个不是。”待七七被拖下去后,曹林马上跟嵇康道歉,语气和态度都非常地诚恳。
嵇康哼了声,依然冷着张脸。
外面的雨非但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更大了,哗啦啦地打下来,伴着潇潇的秋风,呼啸而过,阵阵风吹得人起**皮疙瘩。
雨水顺着她的脸流下来,屁股上传来阵阵的痛,但心更痛,爹爹竟然打她,最疼爱她的爹爹竟然打她,她想不通,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小姐,你就跟老爷认个错吧,老爷会原谅你的。”小梅在一旁急的哭了,看到自己的小姐被打,恨不得自己去替代。
“小梅,你进去吧,我没有错,没有错为何要认呢,你快点进去啊,如果你也病倒了,谁来照顾我啊?”
“可是小姐……”
“不要可是但是的了,我现在命令你进去。”她咬着牙,就是不想喊痛,不想服输。
“呜呜……小姐……”小梅一步三回头,边走边擦眼泪。
“十四……十八……”七七在心里默数着,突然一股气涌上嗓子,她突觉嗓子口上一阵腥甜,“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血和着雨水,刺眼的红色被冲淡了许多。
“三小姐……”执行杖打的小厮狗子马上停下来,叫了一句,小梅看到了,脸色都青了,再一次冲进雨中去。
“小姐,小姐,你怎样了?”
“没事……就是吐了口血……咳咳……狗子,你继续打啊,还少两下呢?”
“三小姐……我……”狗子看着七七固执的小脸都憋成了褐红色,手中的棍怎么不敢再打下去。
就在七七再吐第二口血时,曹林和林氏已经得到通知匆匆赶了出来,曹林刚好看到七七吐血,心立马疼了起来,不断骂自己混账。
“来人,还不快点将小姐扶到屋里去,狗子,赶快去找秦大夫。”
“是。”所有人马上乱成一推。
“爹……”七七被扶起来,雨水模糊了视线,但还是看见了门口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冷然地看着这一切,她的心忽然没来由的一窒,有刹那间的疼痛,甚至在那一刻,她想,这样的坚持是不是真的错了?但立刻她就否定了这一想法,不管是对还是错,她只知道她想跟他在一起,即使他不爱她也不要紧,只要让她留在他身边,夫子说,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坚持下去,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接受她的,所以不论路途怎么辛苦也无所谓。
“什么话也别说了,小梅,先帮小姐换套干的衣服。”
“爹……”七七疼得咬紧了双唇,唇被咬破,冷汗直冒,身子一直颤抖着,可嘴巴一点松口的痕迹也没有,依然傲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爹……我没错……”
曹林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话,没想到说出来的竟然是这么一句,待要发脾气,可是一看到她双唇渗出丝丝鲜血,裤子上也血迹斑斑,一股气马上就消了,心酸酸的,顿时百感交集,这女儿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他是看着她出生,亲自将她养大的,他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她好,大家都说她的固执是像他,其实婉娘的格才真的是固执,这女儿跟她娘是一模一样,当年如果不是婉娘坚持要跟他在一起,岂会落得毒发身亡,客死他乡的下场?
“小梅,扶小姐进去吧。”他顿时觉得自己很无力,即使他是沛穆王,可有些事还是他无法阻止的。
七七一回到屋里就开始昏迷了。
曹林回到客厅时,嵇康已经走了,下人说,他没有拿任何遮雨的工具,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什么话?”曹林激动地问道。
“奚公子说,他所受到的侮辱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这话让曹林一时愣在那里,看到传话的小厮正好奇地看着他,这才回过神来,摇摇手,让他去七七那里,一有什么消息就通知他。
婢女送上一杯新的茶,曹林拿起来抿了一口,茶的芳香沁人心脾,齿间流芳,回味无穷,人也顿时清醒了不少。
嵇康是谯国铚县第一美男子,家家户户都晓得他的大名,除了女子都无法相媲美的外表,他卓越的文学才华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司马昭一直想笼络他,但他向来是偏向皇室这一边,倘若这次他为了这次七七的事,而偏向那边,对于他们魏宗室来说,是一大损失,且不论政事上的问题,仅仅是嵇康临走那句话,就够他心惊胆颤的,嵇康高傲跟他的容貌一样闻名,恐怕真的如他所说,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客厅里洋溢着茶的清香,飘浮着茶的清风,却无法平定他慌乱的思绪,这次七七是做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叹了口气,将茶杯放下,就赶往七七房间里去。
16.起死回生抢姻缘(上)
雨虽然小了些,可并未完全停下来,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屋檐滴下来的水珠敲打着地下的水洼,叮咚作响,吵得人心烦。
曹府里,灯火通明,七七的厢房外,站了整整一排的大夫,有些大夫没有位置站,被逼到屋檐外去了,身上和头发上都披上了密密麻麻的小雨珠,白花花的,乍看之下,好像一层层雪花。
屋里屋外,所有人的神情都很紧张,下人们个个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惹祸上身。
“大夫,情况怎么样了?”曹林揉着太阳问道,这已经是第十个大夫了,杖伤不重,狗子打的时候只出了一半的力气,虽然破了皮,大夫也说了不碍事,可七七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这模样跟命不久矣的人有何差别,这模样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倘若七七因此而丧命,他是断断不能原谅自己!
“三小姐底子弱,此时淋了雨再加上杖伤,便导致了风寒,之于风寒,老夫可以写张帖子让人到药房拿些药让三小姐服下,一般人而言,几剂下去便可以康复,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刚才老夫为三小姐把脉,发生三小姐身上有股气流在流窜,估计就是这气流导致三小姐昏迷不醒并吐血,情况不是很乐观。”
“那林大夫可有办法医治小女?只要能医好小女,本王定重重有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要论功奖赏,只要老夫有能力,定会拼力相救,只是老夫学识浅薄,从未遇到这种情况,老夫无能,请沛穆王恕罪。”说着叹了口气,跪下去求饶。
“林大夫起来说话,莫非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老夫无能,不过只怕外面那些大夫跟老夫一样,对三小姐的病无能为力,或许只有江湖第一‘神医’才有办法吧。”
“来福,将林大夫送下去,其他的也给些银两后让他们回去吧。”曹林摇摇手让他们都出去。
来福应答着退出去。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林氏也是真心着急,七七虽然不是她生的,可她一直把七七当成自己所出的孩子来看待,七七是顽劣了些,可是子不坏,这次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恐怕明天的大街小巷都会议论纷纷。
曹林没有接她的话,此时他的心也一团乱,他突然想起了当年送七七去天星源时,司空风立跟他所说的那番话,心不禁又揪了起来,坐立不安,不断地在房里来回走动。
“来人,准备轿子。”
“老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找司空风立。”曹林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不行啊,老爷……”林氏急忙追上去,扯住曹林的袖子,气喘呼呼,“老爷,不行啊,莫说你不知道路,即使知道了,司空师弟不一定见你啊。”以前是因为有七七在那里,所以司空风立才愿意让他过去,现在七七回来了,听说他的行踪更加飘忽不定了,连她爹,也就是司空家出事前的师父也没有他的消息。
曹林一听这话,懵了,他的确不知道天星源要如何去,以前都是跟司空风立约好,然后在林子里等他来带,而且每次都是蒙上了眼睛,所以七年来他还是不知道路线。
叹了口气,曹林又折回七七的房门口,看着七七苍白、冷汗直流的小脸直摇头,两眼无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婉娘,如果你地下有知,请保佑七儿平安渡过这次劫难。
屋内,小梅在一旁不断地帮七七擦汗,“小姐,你要快点醒过来啊,你醒过来后小梅给你做好多红豆糕,好不好?”
七七躺在那里,气息微弱,完全没有反应。
“呀呀,放我出去……”
“小姐出事了,你就不能安静些吗?”小梅擦干眼泪,回头责骂道。
“放我出去……”羽白在笼子扑腾来扑腾去,弄出很大的声响。
“再吵我就把你煮了给小姐补身子!”小梅走上前去拿筷子戳它,并恶狠狠地警告道。
“坏人,坏人……”羽白扑腾着翅膀躲着小梅的筷子,嘎嘎叫。
“敢骂我是坏人?我这就将你宰了给小姐补身子!”小梅作势打开笼子门来抓它,羽白用嘴啄她的手,小梅叫了声,把手缩回来,羽白趁机飞出了笼子,一下子飞出屋外,冲上了云霄。
“羽白,你回来啊……”小梅赶出去大叫,可哪里还有羽白的踪影?
小梅急得直掉眼泪,羽白是七七从天星源带回来的鸟,浑身雪白,好像一团白色的羽毛般,非常漂亮,最奇特的是,羽白竟然会学人讲话,非常聪明。她听老人说,如果家里的养的家畜突然离开,是因为有人要死了,现在连羽白都不见了,是不是说她家小姐没得救了?
想到这,她急忙回去,寸步不离七七的床前,只是七七的脸色越来越灰暗。吃完饭,曹林等人又过来,一直在旁边焦急地陪伴着,风寒药煎了也没有用,七七一直昏迷不醒,灌进去又吐出来,本吞咽不了。
“七儿,你醒过来吧,爹错了,爹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醒过来,你要做什么爹都依你好不好?”曹林握着女儿的手老泪纵横,只要她能逃过这一劫,莫说是一个嵇康,即使是奚氏宗族的任何人他都会让人給她弄来。
只是七七没有任何回应,全身冰冷,脸不再苍白,而是逐渐转成黑色的,但在夜里,由于光线的缘故,没有人发现,待到亥时时分,一行人才回去休息,留下小梅等下人在一旁照料。
“你说,小姐能不能平安渡过这一关?”守夜的丫鬟小春碰了碰昏昏欲睡的秋儿,小秋被惊醒,以为是老爷过来了,马上跳起来,喊着,我没睡觉我没睡觉。
小春“扑哧”一声笑出来。小秋这才知道是小春在作弄她,瞪了小春一眼才又坐下来。
打了个哈欠,小声道:“谁知道呢?听我娘说,三夫人当年也是这样,一直吐血,然后不久就去了。”
外面咯噔了下,她们马上禁了声,站起来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屋外,雨早就停了,但黑云压顶,到处一片漆黑,夜凉如水,一阵夜风吹来,两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我们还是进去吧。”小秋看着黑洞洞的荷花池颤抖着说道,据说当年三夫人死之前就特别喜欢在荷花池旁坐,她死后,一池荷花全部死掉,从此再也没有开过花,想到这,她起了一身**皮疙瘩,拉着春儿匆匆进去。
可一进去,就发现小梅倒在地上,叫了两声都没有反应,两人马上觉得不对劲,走过去去将小梅翻转过来,手颤巍巍地伸到鼻子下,还好,还有气,就在这时候,一团黑影笼罩下来,两人还来不及回过头去就眼前一黑,一头扎在地上。
七七床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男子一头银发,随意地用黑色的缎带松松地束着,有几缕发丝垂下来,随风飘荡,恰到好处地让他看起来更加飘逸。
司空风立站在床前,脸颊有些凹进去,益发显得清瘦了,深邃的双眸紧盯着七七黯黑的小脸,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幽幽地叹了口气,司空风力掌力劈起,袖口飘动,袖子底下凭空多出了一股风,然后将七七扶坐起来,真力贯于掌沿,一掌推向七七的背心,封住她的任督二脉,以寒气封住她的位,使她动弹不得。
抬手,犹豫了下,轻轻褪去七七的外衫,只留下一件肚兜,红色的肚兜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很刺眼,满眼的红,铺天盖地而来,当他碰上她冰凉的肌肤时,浑身不觉一阵轻颤,气息随之有些许纷乱,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随即从袖子口出一盒银针,盒子里银针长短不一,闪着白色的银光。
司空风力挑起一支最短的银针,用内力将它柔和地输送进七七的脖颈里,将随处乱窜的气流先稳定下来,然后用内力轻轻地刺激经脉,随着内力的输入,七七脸上的黑云逐渐褪了下去。
司空风力用的是针灸方法,把毫针刺入人体通过捻提搓等手法达到治疗效果。接着他又挑起一支中长的银针,用内力将它捂热,然后一股气扎进七七的脊背旁边的经脉上,用内力捻动银针,银针飞快地转着,约莫捻动了半盏茶的功夫,司空风立才罢手,但没有将银针收起来,而是再次使用内力,将七七转了过来,面朝着他。
他的额头也冒出了汗,即使是在这样的深秋初冬时节。司空风力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白皙修长的大手抬起来,轻轻挑起七七的下颌,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用长满茧的指头轻轻地摩擦着,只见他嘴唇动了动,喊出一声“七儿”便没有了下文。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就着七七苍白的双唇贴了下去,久久没有动。
良久才抬起头来,一只手伸到背后,轻轻一拉,七七上半身唯一的肚兜立即滑落……
这次他没有再多耽搁,司空风立立马将最长的那支银针用内力输送进七七的腔里,神情严肃,他所扎的地方接近心脏,不能有一丝大意,稍有差错,就会伤及心脏,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内力,银针深深没入七七体内,一个掌力而下,七七朝前吐出一口黑血,黑血全部落在司空风立的衣衫上,渲染成为一朵牡丹花的形状,房内随即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袖子一挥,银针随即跳了出来,再次用内力将她转了过去,收起背后的银针,放入盒内。
“七儿,司空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满是汗水的手抚过她黑如缎的秀发,将自己头上的黑色缎带解了下来,为她绾三千青丝,最后帮她将衣服穿好,扶她躺下去,掖好被子才站了起来。
可能是使用内力的关系,司空风立的脸色很苍白,眉眼间有丝疲惫的倦色,将一切收拾好后,他便从窗子度身而出,消失在朦朦的雾中。
第二日起来,小梅发现羽白又回到了笼子里,笼子门没关,它却也不飞,只是用两只黑豆般的眼睛看着小梅,突然“嘎”的叫了声:“坏银……”
小梅不怒反笑了,心也轻松了下来,倘若小姐醒过来也不会骂她了,这才想起来,她为何会睡着了呢?转身一看,小春和小秋也躺在炕上睡着了,急忙叫醒她们,免得被老爷发现了,挨一顿打。
做好这些,正要去打水为七七洗脸,突然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声响,接着是一阵骂,只是非常虚弱:“他令堂的,屁股怎么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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