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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反被硬上弓
第六十一章
洛轩忽然钳住她,将她拉到他的大腿上,然后身体向她压下来,嘴唇瞬间覆盖上她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来。
“呜呜……你……放开……我……呜呜……”她惊慌地挣扎,无奈双手和下颚都被捏住了,忽然她浑身一颤感觉他修长的大手抚上她的前的敏感点。
她倒吸了一口气,更加羞愤地挣扎,这人是禽兽啊!
她咬牙切齿地挣扎,可是越挣扎他就越扣得紧,忽然“嘶”的一声,她前一凉,衣领口竟然被暴地扯开了,一双微微带凉覆盖上她的,隔着薄薄的肚兜用力地摩挲着,她心一睹,两行羞愤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放开我!”她咬牙切齿地喊道。
“七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切。”洛轩将吻转移到她的脖颈处,细细地吻舔她细嫩的皮肤,啃咬着,时不时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一些吻痕。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直想吐,她全身不断地颤抖着,屈辱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
“我不愿意,我也……不要你的任何东西,你放开我!洛轩!”她大声叫了起来,他的嘴唇刚好咬上她的锁骨,她一惊,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一股血腥的味道立刻充满了口腔。
“没关系,你会愿意的,也会喜欢的……七七……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而你所谓的司空师父……呵呵……”洛轩低低地冷笑了起来,眼眸里闪着邪恶的光芒,他的手一路下滑,更加用力地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他这是什么意思?七七看着他嘴角那抹诡异的冷笑,顿时忘记了挣扎,那股强烈的不祥感又涌上心头,洛轩知道了些什么?还是说司空风立跟洛轩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说司空风立受制于洛轩?
七七满心惊恐和差异,可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却更让她羞愤得想立刻死去!她的身体因为上几次的索取,所以变得很敏感,现在在他的索下竟然很容易就起了反应,她感觉那股熟悉的燥热感又涌了上来。
“放开我……啊……不要……”她垂死挣扎,忽然他狠狠地隔着肚兜,在她逐渐挺立的敏感点上大力捏住,她破碎地呻吟了一声,一股电流般的刺激从前那点传遍全身,身体的感觉越来越加清晰,一浪一浪将她完全地淹没。
她大惊失色,也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羞耻,在她错愕的一瞬间,他一手托住她的脑后勺,再次吻住她的嘴唇,辗转反侧,让两人的唇齿相依得越发的深,手中的力度也在不断地加深,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怀里,让她无从逃避他的吻,另一只手时轻时重地继续挑逗她前的那颗敏感点,在他的拨弄下,那敏感点越发僵硬挺立了起来,他满意地轻笑了起来,愈发卖力地挑逗她的身体。
七七随即剧烈地挣扎,心乱如麻,羞耻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为何自己明明不喜欢,甚至抗拒他的触,可是为何还会发出那样丢人的声音!为何身体还会有反应,被挑逗得燥火四起,浑身颤抖?
他的吻有些湿濡了,从嘴边又滑到耳朵去,轻轻地含住了她的耳垂,忽然惩罚地用力一咬。
“不要……不要碰那里……”他的手逐渐下滑,在裙摆下一拉,只听见“嘶”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被撕拉了下来,一股绝望的感觉顿时溢满了她的整个心口,她的目光顿时变得空洞,迷茫,好像无止尽的黑夜,仿佛一个破败的布娃娃,没有了生气。
事情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从马车过后,她一直有心躲着洛轩,可是在她的心里,他依然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他们在一起几乎快半年了,弹琴下棋,把酒吟诗,虽不能说成为了莫逆之交,但也算是君子之交了,他从来没有勉强过她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情,甚至几次有意在洛文面前袒护她,她上次也舍身救他,这他也知道。她以为,他们至少是朋友,在他身边至少是安全的,可以安心的,她一直以为这个病弱的男人,这个满身都散发着落寂的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加害于她,可是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伤害纵使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是无法愈合的!是她太过于天真没看清他的真面目?还是他本来就善于伪装自己?
绝望的感觉随着他的手传遍了整个身体,她觉得自己此刻如果死了的话,或许会更好一些。
他的手伸进她的两腿之间去,没有立即进入幽深之地,而是在周围慢慢地索,探索,轻轻地在花的核心上按着,偶尔也会轻轻地往里头探一探,但适可而止,好像没有再深入一步的准备。
“求你……洛轩……放了我吧……”她颤抖着身子,如暴风雨中枝头上的叶子,瑟瑟发抖,一方面是恶心加绝望,一方面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使她比以往更加颤栗,几乎痉挛般。
听得这话,他的眼睛顿时沉了下来,瞬间结冰,“假如我不放呢?”
她苦笑了起来,绝望地望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更不会再求他。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她这样的态度让他更加失去了理智,动作一下子更加孟浪了疯狂了起来,狠狠地摩擦她的核心,七七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恶心的声音,将所有的呻吟硬生生地憋回肚子里去。
“为何要咬着嘴唇呢?”他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边,手指猛地进她的双腿间。
“……司空师父……”七七哭了出来,绷紧的神经因为这个动作一下子崩溃了,心里的那弦也跟着断了,全部希望轰然坍塌。
这是报应!
她失信于嵇康,然后又无耻地跟司空风立在一起,所以老天要惩罚她这样水杨花的女人,要她生不得安生,死不能安宁!
七七整个人忽然更加颤抖了起来,手脚好像痉挛般大幅度地颤抖,脸憋得通红,忽然又变成了青色,嘴唇发紫,脸上逐渐可以清晰地看见有几紫色的东西在快速地游走了起来。
洛轩的手还在七七里面,一会也发觉了不对劲,她的身上越来越冷,好像冰块一般,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体里面好像产生着一股力气在无形中压过来,他急忙要撤走,却发现有点迟了,七七的身上忽然产生一种气流,猛地朝他涌过来,他始料不及,来不及防范,一下子被震飞了出去,七七因此被甩开他的怀抱,高高飞了起来,然后再重重地落下来,“砰”的一声,她的身子砸到龙潭的水中去,人一下子沉了下去。
霸王反被硬上弓(下)
第六十二章
七七身上冲出一股气流,将洛轩震飞了出去,同时她自己也因此而被抛向了半空中,然后坠入了龙潭里面去,她的意识很飘远,全身无法动弹,只感觉那股气在不断地挤压着她的膛,在叫嚣着要冲出体内,她感觉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全身只有一个感觉,痛!
她感觉自己漂浮在一个水上,四周围的冰凉的水挤压着,包围着她,灌入她的衣服去,她觉得透骨的冷,冷得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冷,为何会这样冷?她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只让她喝进更多的水。她的思想逐渐混沌了起来,她无法再动弹了,只能任由身子一点一点地沉下去,她觉得自己漂浮了起来,好像飞一样。
她会这样死去吗?她忽然觉得有点可惜,可是又觉得很轻松,或许她死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她的思想开始飘远了,她仿佛回到了之前第一次遇到嵇康的那个晚上,夜很黑,月光有点清冷,微风徐徐吹来,溪水潺潺,清澈如洗涤过的蓝天,又迷蒙如天上的盘月,泛着银色的磷光,她就是在那里看到他的,只见他玉骨冰肌,弯弯的秀眉下闪着一双细长迷人的眸子,乌黑似缎的秀发垂下来,贴在白皙健壮的身子上,发尾上的清水闪着和溪水一样的光,银光下,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抹薄纱里,飘渺得如同仙人,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心跳,也是第一次因为男色而流鼻血,也是因为这样外貌,他才会那么吸引自己,让她犯下了“滔天大罪”,从此让那么多人一起生活在痛苦中。
他那天好像在吟诗,是什么了?哦,对了,好像说“浊溪之深,忧我彷徨,太之渺,嗟我永伤。世人皆醉而我独醒”。呵呵,好一句“世人皆醉而我独醒”,他一直都是这样,清风傲骨,不仅风华绝代,而且,不屈于俗,不慕于官,钟会崇拜他的才华,多次想拉拢他,结果被拒之门外,嵇康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钟会临走时,没忘记恨恨地瞪他两眼,不过他的愤世嫉俗和清风傲骨也最终导致了一场悲剧的到来。
他就是那么个风华绝代,傲骨铮铮之绝世奇男子,如此本色,如此个,他像一只卓尔不群、傲立**群的野鹤,又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这样的格成就了他不凡的一生。
她还记得他有个朋友,叫什么山涛,那人觉得他才华很不错,很有才气,于是推荐他入朝当官,这让嵇康知道了,非但没有领情接受他的善意,而且还气得半死,嬉笑怒骂,接舆狂歌,认为对方侮辱了自已,接着用一纸《与山巨源绝交书》跟山涛绝交了。
其实不是嵇康太小气,因为在而是他这个人太看重自己的本了,他很不喜欢别人干涉他,尤其是干涉他的思想,“越名教而任自然”,他的行为不是因为按照什么现成的规矩去行事的,而是按照他的本去做,这就是当初他为何那么讨厌自己的原因吧?因为她,她爹用他家人的命来要挟他,使他不得不违反自己的意愿和格,妥协于她的“威”。
想到这,她居然笑了,她还记得第一次惹得他大发雷霆时,她的诧异不亚于他,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竟然也会生气,而且生起气来,竟然还是那么帅气!
她又想起了孩子没了那个冬天,她站在墓碑前面,看着他们的孩子,那两个来不及来到世上的孩子,然后他也来了,他死死地抱着自己,他将头埋在她的前哭,哭得像个孩子,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他平时太严肃了,以致于她几乎忘记了,这个眼前如清风朗月般的男子只不过比她大两岁而已,如果她将自己当成个没长大的孩子,他那岂不是也有任的权利?
她是个坏人,她终究伤害了那样优秀的男子,他本来可以活得很潇洒,可是她不顾他的意志将他拉入了感情的漩涡,从此一起沉沦,一起痛苦,一起折磨。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那天说的话: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这辈子,来世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这辈子我们死了,下了地狱,遇见了,也要装作不认识,这样的痛,痛一次就够了!曹七七,下辈子,我不要再爱你了!
她忽然很想见他一面,其实那天端木冲问她,心里是否有喜欢的人时,浮现在她脑海的人,不是司空风立,而是嵇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看不懂自己的心,如果她是喜欢嵇康的,可是刚才情急之下,叫出的名字不是嵇康呢?可是如果她是喜欢司空风立,那么当天出现在脑海的为何不是司空风立,而是嵇康?
她不仅强求了,而且太贪心了!
“哐当、哐当……”她似乎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清脆的打铁声,她很想再听一次那声音,很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行。
那耳朵旁边传来的“哐当”声,是幻听吧,她要死了吧,再见了,嵇康,以后再也看不到你纵酒的豪情,再也听不到你打铁的锤声,忘了我吧,忘记那段痛苦的回忆,重新做回那个潇洒的嵇康,去过你“邺下放歌”、“竹林饮酒”、“曲水流觞”、“南山采菊”的生活,不要让世俗的秽气污染了你的灵气,你应该是那泛着幽香的菊花,在山间默默地绽放着自己的芬芳。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会让自己烧死在那天的火焰中,她宁愿司空风立从来没有救过她,因为这样,她才不会负了两个男子的心,无论她选择哪一方,都会无情地伤害到另外一方,而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她忽然又想起了在天星源的那段日子,无忧无虑,快乐似神仙。天星源犹如世外桃源,里面幽草芬芳,泉水叮咚,百花齐放,桃李争艳。
就是在那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她度过了她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喜欢在背后偷偷叫他为“黑山老妖”,而他却理直气壮地在她面前叫她“色丫头”,真是欺人太甚了!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谁叫她样样不如他呢?只要她敢反抗,必定会“死”得更难看!
当然这些抱怨她是自己夸大了,其实他从来不舍得真正打她,或者惩罚她,有时候她太顽皮了,伤到自己,他会比她还难受,记得有一次她为了摘一朵长在悬崖边的花,然后滚了下去,身上都是伤,当时她吓死了,黑乎乎的悬崖下只有她一个人,天色越来越晚,她以为自己会成为狼的晚餐,可是他又一次出现了,救了她,她记得那一次,她躺在他的宽阔温暖的怀抱里,感觉很温暖,虽然满身都痛,可是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很安全,很安心,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没事的,或许就是在那一天开始吧,只要发生了危险,她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他,她的司空师父,原来她是那样的深深依赖这样一个人。
再见了,司空师父……
忽然她两眼一黑,感觉自己要进入了永久的黑暗中,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大力提了起来,“呼”的一口气,她出了水面,来不及看清楚背后的人,她就被放到了草地上,她闭着眼睛,无力睁开,只感觉有人在挤压她的肚子,并且往她身上输气。
真真假假真亦假
第63章
七七被人从水里提上来,然后放置在草坪上,她闭着眼睛,全身好像瘫痪般,累得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感觉有人在挤压她的肚子,并且往她身上输气。
慢慢地她感觉呼吸没那么辛苦了,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恢复,一股暖暖的气流从她的掌心传向全身,她慢慢苏醒过来,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天蓝色的衣衫,几缕头发随意落下来,正用“关心”的眼神看着她。
她有些晃了神,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也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这个陌生的男子:“你……”
“七七,你没事吧,觉得怎么样?”他问道。
她一下子愣住了,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眨了眨眼睛,想开口说话,却发现有点困难,她缓了一缓,才清清喉咙问道:“请问……你是谁?”
洛轩听到她的话,似乎被吓了一跳,一时愣了起来,狐疑地看着她,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是后者一脸彷徨,张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的光芒,正好奇地打量着他,那样纯粹的眼神,好像水洗过的蓝天,清澈,没有一丝隐瞒,没有一丝作假,他的心里怔愣了一下,莫非是刚才那股气流导致她失忆?但是他还是不敢肯定,洛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帮她将披散到前面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面去。
“七七,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洛轩,洛园的主人,你不记得了吗?”
“洛轩?”
“对,想起来了吗?”
七七想了一想,最终还是摇摇头,两只大大的眼睛一直研究着眼前男子的外貌和表情,感觉并不排斥他。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还有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头好痛……好痛哦……”她用手捶打自己的头,眉头紧紧地蹙着。
“不要捶,我帮你揉揉。”他在一边看了她好一会,才拉住她的手,动作很快地向她的脉搏,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若无其事般地按住她的太阳帮她按摩。
他的手冰冰的,碰上她的肌肤,忍不住让她畏缩了一下:“你的手好冰。”
“是吗?现在呢?”他将一股气传到手指尖。
“好多了,谢谢你。”七七好奇地看着他,银冠束发,后面的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背上,面容有些消瘦苍白,但很清俊,眉眼也是非常好看,从衣服来看,此人的身份地位非富即贵。
听到七七的答谢,洛轩的脸上出现一丝不大自然地表情,看了她好久,才有点犹豫地问道:“那……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七七点点头,然后露出一个有点虚弱的笑容,有点俏皮的样子:“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是谁。”
闻言,洛轩眼神黯淡了下去,但同时也似乎松了一口气:“那司空风立呢?”
“司空师父?你认识我家司空师父?他现在在哪里?”七七挣扎要坐起来,一动,才发现全身痛得厉害,好像骨头要散一样,而且更加惊诧的是,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破烂不堪,几乎无法遮住她的身体,她叫了一声,羞愧地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身体,洛轩赶忙脱下衣服盖到她身上,只是两眼一直盯着她的脸,尤其是盯着她的眼睛。
她感觉身上一暖,多了一样东西,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他将衣服脱下来给她,衣服上不仅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而且还带着他的体温,让她浑身颤抖了一下。
“怎么了?”他敏锐地观察到这一个小动作,深深看了七七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谢谢你,我只是有点冷,好像有股冷气在身体发散一样。”七七颤抖着说道,因为之前下了水,现在浑身湿嗒嗒的,她的嘴唇也被湖水浸得有些发白,浑身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她不解地问道,眼睛带着对未知的恐慌还有对他的不信任,以及防范。
“回山寨去,你现在需要休息和换上干净的衣服,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是否认识你的师父?”
她点头。
“认识,我和司空神医不仅认识,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你之前也认识我。”
“是吗?那我为什么现在不记得了,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没有回答我。”她拒绝洛轩伸过来的手,警惕地看着他。
风拂在脸上,淡淡的惬意,洛轩看着僵持在半空的手,看着她笑道:“你现在来问不觉得迟了吗?”
七七疑惑地看着他;“何出此言?”
“假如我是坏人,假如我要伤害你,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他嘴角带着一个淡淡的笑容,天蓝色的衣衫映衬着天蓝色的天空,整个人看上去清雅而高贵,好像澄澈的碧海蓝天,给人一种宁静而深邃的幽远。
七七看进他的眼睛里,他也不闪躲,同样带着探寻的眼光看着他,只是他比七七会掩饰自己的心思,七七从他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出探寻试探的意思,而是一派坦然,过了好一会,她忽然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你长的真好看。”
洛轩听得这话,愣住了,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嘴角扬了一个轻轻的弧度,眼角也跟着挑了起来,好像心情很不错。
她被他这么一笑,才发觉不对劲,有点不好意思地将脸转到一边去,过了会,感觉有两道眼光正火辣辣地灼烧着她,她纳纳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那两只眼睛,幽湛若深潭,萦绕着一缕淡淡寒烟,长长地睫毛遮盖住了里面的灵魂,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嘴角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这里是瑶山寨,我们旅游到一个树林时,遇上了山贼,然后你和司空神医为了救我,两人坠落山崖,前不久我们才找到你们。”
“我们坠落山崖,那司空师父有事吗?不对,我都没事了,他武功比我厉害,应该更没有问题。”
“嗯,司空神医没事,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洛轩再次狐疑地问道。
“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一用力想,头就会很痛很痛,还有身上好像有一股气流在不断地涌上头来,感觉好像要爆炸了。”
“那你还是不要想了,我们马上回去,叫大夫看一下。”
“为什么要叫大夫,我司空师父呢?”
“他有事出谷了,估计要到明天才能回来。”
“哦。”她低头将自己包裹好,发现脚下赤 裸着,鞋早就不翼而飞了,“能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为何我会什么都不记得,莫非又是遇上山贼了?”
“我们刚才在这里看风景,你忽然大叫一声,然后就像失去理智一样,捶打自己的头,然后开始扯身上的衣服,叫着好热,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似乎完全听不到了,然后朝着我奔过来,我的手下以为你要过来伤害我,所以在我来不及制止前就将你踢到湖水去了。”
七七听到他的话,眼睛露出惊讶不已的神情:“那我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子?”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们还是赶快回去让大夫给你检查一下。”
“最后一个问题。”她伸出一个手指,不好意思的要求。
“说吧。”他失笑道,她的样子实在很搞笑。
“你刚才说我们认识,那我们是什么关系,朋友吗?”
听得这个问题,洛轩转头看向湖心,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嗯,朋友。”
“很好那种?”
“你的问题没有了,我们回去吧,下次再回答你。”
“好。”七七将手放进他的手里去,由他扶着站起来,这才发现他的脚好像有点不大正常:“你的脚怎么了?”
“瘸了。”他淡漠地说道。
意识到他语气的变化,七七愣了一下,讷讷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跟你无关。”
清风吹,湖心荡,风光无限好。
洛轩瘸着一只腿扶着七七向山寨走去。
“那椅子是你的?”他们走过一辆轮椅时,七七问道。
他点头。
“那你不回去坐没关系吗?”
“不要走久了就没事。”
“哦。”
回到山寨后,七七马上由人带着去清洗,并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出来,就看到洛轩带着几个大夫坐在外面等她。
几个大夫轮流上阵,可是把脉,检查了好一会,几个人都没有理出任何头绪,只说她身上有股奇怪的气流在流窜,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失忆可能是由这股气流导致而成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想以前的事?”七七急切地问道。
洛轩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但是脸上没有动声色。
几个大夫都说不知道,一切事情只好等司空风立回来再说了。
“七七姑娘,那你先回去休息吧,等明日司空神医回来了再让他给你检查。”
“那好吧,我先下去了。”七七由人扶着下去了,进屋后,那两个婢女也是形影不离,直到她上床睡觉,她们才准备出去到外面守着。
夕阳坠,落霞染,落日的余晖从窗子投进来,落到床上,映着她苍白的脸,此刻看上去似乎有了些血色。
“帮我把帐子放下来吧,我要睡了。”七七转过身,朝着里面睡,只是被子底下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里面去,她似乎完全没有感觉,没有弄出任何声音,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嘴唇被咬得发白,没有一丝血色。
“是。”
两个婢女放下帐子,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关上门到外面去,门一关上,七七的眼角的泪水便马上流了下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64章
两个婢女放下帐子,然后才关上门到外面去,门一关上,七七的眼角的泪水便马上流了下来,指甲掐进里面去,牙齿咬得嘴唇发白,她不能弄出任何声音,这会引来外面的人。
可是她不能哭,甚至不能弄出一点声音,她知道外面两个守着她的奴婢也是有武功的,只要她稍微弄出点声响,便会惹来她们的注意,她们是洛轩特意安排在她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防范她!
七七咬着嘴唇,咬得几乎出血,可是忽然打了一个冷颤,马上不敢再咬了,万一咬出血,会留下伤口的,到时候岂不是更会让洛轩怀疑,而且明天司空风立就回来了,他看到了估计也会问。
她本来以为她死定了,可是在就她眼前发黑时,一个奇怪的景象忽然略过她的脑海,是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可是当时她以为是他,现在想来似乎是她弄错了,这样一想,一切事情似乎好像连接了起来。
接着没等她理清,她就感觉衣领被人一拉,然后整个人飞出了湖水。起初她是昏迷的,后来洛轩输内力给她时,她才渐渐苏醒了过来,只是她没有立即睁开眼睛,她不敢睁开,当时她浑身无力,假若洛轩再对她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她肯定没有力气反抗,那样的话她不如死掉好,于是她闭着眼睛思索着该怎么逃过他的魔掌。
之前在水底的灵光一闪又不见了,无论她怎么想,还是想不起之前那点线索,只是她还是捉住了一点零星的东西,洛轩有问题,连司空风立也有问题!她掉下水前,洛轩说起司空风立时,那种了然于心又鄙视的态度让她的心很不安,她不敢去想那一个可能,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她总不能一直装昏迷不醒,于是她想,她只能有两条路客走了,要么睁开眼睛跟洛轩拼了,要么她就装疯卖傻或者装失忆,企图骗过洛轩,拖延一下时间,她选择了后者,而且选择了失忆,装疯卖傻要求太高了,而且以后可能不大适合她查事情,她决定了,她要靠自己去发现真相,她总觉得在洛轩背后隐藏着一个她不知道的事实,而这个事实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于是她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她便开始装作不认识洛轩,只是这个人城府太深了,她知道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的,仅从他派人监视她,限制她的自由便知道,只是她也奇怪,如果他害怕,为何不干脆一掌劈死她,她可不认为洛轩是真心喜欢她的,假若是真心,就不会逼迫她做那样的事情,想到这,眼泪又流下来了,她觉得自己很脏很脏,在沐浴时,她不断地搓洗自己的身子,可是没有用,身子上的印记可以洗掉,可是心灵上的侮辱洗不掉!
她还是不敢动,甚至不敢去擦掉流下来的眼泪,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以为洛轩是个翩翩君子,至少是安全的,可以信任的,至少他不会伤害自己,可是她错了,这个人城府太深了,而她太天真了,太蠢了,她一早就应该想到,像他这样有病,并且在洛园里没有真正实权的人还能活下去背后必定是有什么东西制约着洛文,那个奸诈的小人,让他不敢动他分毫,只是之前她以为他跟自己是同一条战线,所以没去理会,可现在看来,她错得离谱,假如说洛文是个奸诈小人,那洛轩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他更恐怖,因为洛文的奸诈是看得到的,而洛轩的却看不到,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洛轩今天的爆发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她要活着,她要活下去,不仅要弄清背后发生了什么事,她还要报仇,她要洛轩跪在她脚下跟她求饶!她轻轻地将脸埋入被子里,擦干眼泪,今天折腾了一天,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她都很累了,所以没过多久她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醒来,天灰蒙蒙的,没有太阳,就如她的心情一样,压抑,难受,云压着天空,仿佛一抬头,它们便会压下来,而她,只要一想起昨天的事,眼泪就会忍不住再次盈上眼眶,所以她不能想,她必须抱住命,即使洛轩不动手要了她的命,可是很难保他不会做其他的小动作,譬如:让她真正失忆!她知道以他的实力,对付她绝对是轻而易举!
她一洗刷完毕,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出喜悦的表情,还连连反身问那两个随时随地都在的丫环,“我好看吗?”
她们连连点头,她知道,她们说的是真心话,巧的发髻,髻上斜着一玉簪,簪首镶着一块红色的佛手形玛瑙,色泽很鲜亮,没有多加修饰,却很好的衬托出她的气质,身上穿着件长裙,藕荷色,袖子和边缘都绣有蝶纹。
就在这时候,门门“嘎吱”一声就被人撞开来,然后一个修长的身影急急走了进来,从背后搂住她的腰,紧紧地框着,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去,那份急切,那份担心就这么通过他的肌肤传到她的体内,她,感受到了。
司空风立回来了!
“七儿,七儿……”他急急叫了几声。“你怎么样了?”他将她翻转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检查她哪里受了伤。
他的修长的手指,有点粝,但暖暖的,带着微微的薄汗,就这样细细地一点点地摩擦着她的脸,在她的内心引起一阵阵的颤栗,可是她不能表现,她现在是失忆了的七七,她知道洛轩的眼线正在等着她的反应。
她的眉宇间染上了俏皮的笑意,伸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甜甜地叫了句:“司空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司空风立的心一沉,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七儿,你可记得司空师父?”
“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就是忘记了爹爹,也不敢忘记司空师父。”七七继续轻松地说道,手还是勾着他的脖子,还揪起他的一小撮头发,夹起来,在手里打着卷玩弄,一如从前。
可是司空风立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开心,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调多么熟悉啊,那是他们确认感情前七七才会有的语调,一股不安的情绪迅速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
他眼中清清冷冷,执起她的手到前,白色的衣袖微微颤动,道:“那七儿记得了什么?”
“记得司空师父罚我抄书,还记得司空师父经常整我,喏,就是上次,我不过是偷偷跑出去谷中玩了一下,可是回来不但被你骂你一顿,而且你还用卑鄙的手法给我偷偷下毒!哼,装作给我检查伤口,看我没事了,就抓起我的手腕,不过就是一霎那间的事,我的手边仿佛被蜜蜂蜇到了一般,检查却看不出来,可是隔了一个时辰,我的手就肿了起来,还整整肿痛了七天!更可恶的事,我去跟你要解药,你却装得一脸无辜,若无其事地叫我自己去翻医书找药材解毒,司空师父坏死了!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七七说完这话,赶紧逃离司空风立的怀抱,好像怕他再一次下毒捉弄她一样,跳到桌子旁边,用手抓起一颗花生丢到嘴里就吃,还边朝他眨眼睛,样子很俏皮,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天真活泼,不知忧愁为何物的七七。
可是司空风立的心却一步步地沉了下去,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那七儿可记得我们落崖的事?”
“不记得了,不过洛轩说过我们掉了下去,好在福大命大没事,不过我知道,有司空师父在,绝对没有事,对吧?”七七拍马屁地说道,可是说完却不敢去看司空风立的眼睛,借以低头摆弄茶杯,她拈起几撮茶叶,慢慢地放入杯中,倒上水,一会,房内便弥漫开一股悠悠的茶香。
司空风立的心好似被马车辗过,瞬间裂成几瓣,疼,疼,疼!“那七儿可记得一个叫……”他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有勇气去听接下来的话。
“叫什么?”七七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其实她心里知道他想问谁。
可是犹豫再三,他还是问了:“七儿可记得一个叫‘嵇康’的人。”
七七的脸瞬间红了,装出害羞又期待的神情:“记得记得,司空师父,你还答应给我制作春 药的引子,你答应过的,可不许赖哦。”
时间定格了的瞬间,谁也不知道,那年,那天,那一霎那,他的心经历了怎样的痛楚,除了他自己。
良久,他才稍微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袖子下的手还是在微微颤抖着,指尖一片冰冷:“七儿,过来,司空师父为你把脉。”
他说得有点费劲,语调很缓慢,声声哽咽,眸子里丝毫光彩都没有,目光在一点一滴的黯淡下去,整个人看上去仿若那冷风里的一盏孤灯,好像下一瞬就要熄灭一般。
看到他这个样子,七七的心好像被针扎似的,疼!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洛轩的眼线在,而且洛轩本人也在,果然,不一会儿,门前出现了一个着月牙白地衣衫的人,腰间束着蓝织缎带,头发用嵌着宝石的墨玉冠束起来,说不出的儒雅,说不出的翩翩身姿,却让七七从心里产生一种恶心感。
“司空神医,你快点给七七姑娘诊断一下吧,昨日她是和我在一起出的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司空风立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然后叫七七到桌子旁边来让他把脉,可是他的手一放上她的脉搏,他好看的眉毛就蹙了起来。
“司空神医,七七姑娘她怎么样了?”洛轩似乎比七七更关心。
司空风立抿着嘴没有说话,良久才吐出几个字:“气血攻心,身体内有几股气流在流窜,估计是这几股气流导致她失去了部分记忆。”
他的手轻轻地扣在她的手腕上,把完脉也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像夏天的藤蔓,一点点攀援在她的手腕上,然后反手紧紧扣住,扣住,再也不放开……
七七惊诧,心里微微一颤,抬头看进他的眼里,顿时心就软了,泛起一股酸意,那眸子里是无尽的哀伤,几乎将她淹埋……
人生若只如初见(下)
第65章
四月的天气,叶绿花红,夏风拂面。
窗前出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她将头放在窗台上,嘴巴一张一合,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字句从她嘴里断断续续地流出来,手里的书翻来翻去,哗啦作响,好像非常认真地在学习,可是你走进一点就知道了,她念来念去,反反复复都是那么一句:“当归味甘温,主咳逆上气,温疟寒热洗洗在皮肤中,妇人漏下,绝子,诸恶疮疡金疮,煮饮之。一名干归。生川谷。”
那是《神农本草经》中对当归的描写,可是她反复念了那么多遍,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念什么,眼睛一直盯着远处一个男子的身影。
已经四月多了,落花烟重,可是为何天气还是那么冷?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把满园的花都打焉了,残花落叶零零落落地掉了满地,让人看了更觉得惆怅,不禁心有凄凄然。
满园弥漫开一股悠悠的花香,他,一身白色长袍,背手站在一棵梨花树下,低头看着满地的梨花,眉头蹙得越发紧了,薄薄的嘴唇抿得发白,手骨节捏得发青,一股风吹来,扬起他鬓角的碎发,拂触他的袍角,抬头看天色,牛毛细雨洒了一面,树稍上挂着的雨珠被吹落,落在他的脸上、头发上、身上,沾惹了一身,他似乎都没有发觉,只是依然无神地盯着残花落叶,身影在旁人看上去,有说不尽的寥落和说不尽的哀愁,他整个人就像一幅凄美的画。
待到惊醒过来,司空风立才觉得脸上一阵冰凉。他们已经回来洛园好几日了,一想到她的情况眉头就越加纠结,似乎再也抚不平了。
如果说这世间有后悔药的话,那么,那日他定不会离开她的身边,定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山寨里,但是时光不可倒流,人间亦没有后悔药,待到他回来,什么都变了,那曾经的温存,曾经的美好,就如昨日之风,不可追忆。
远处,万绦垂柳在细雨里微微拂摆着身姿,似忧愁,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不时闪现剪燕的影子,斜斜地穿梭在柳条中,仿佛要剪开这烟雨弥漫的低沉天气。
乌云覆盖天空,又一场初夏的雷雨到来了。
那次在山寨,一回去就被告知她出事了,伤得很严重,好像还失忆了,他当时犹如一个疾雷划过心口,震得无法言语,听到她差点死掉,他的心当时就痛了起来,好像被人五马分尸一般,他很怕,很怕她就这样离开他,很怕再也看不到她了。他急急赶过去,在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时,他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跑上去拥住她,黑眸担忧地看着她,想看她是不是有哪里受伤? 她却甜甜地叫他,然后跟他撒娇,是七七,可是站在他面前的又不是七七,至少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那个七七!
他不禁心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淡淡敛眸,迎上她纯粹的目光,希望在她的眼眸里能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柔情,可是他失望了,他再也看不到了。
一丝不易察觉的思念、和哀伤闪过那中闪过。他闭上眼睛,一股心酸涌上来,他多想一辈子跟她在一起,那段落下山崖的日子虽然很苦,可是却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期,因为终究这辈子,她只有在那么一小段时间里爱过他,跟他一样,用男女的爱来爱他。
早些年,她一直只把自己当成师父,一个像她家人那样质的地位,后来,她执意爱上那个男人,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为了爱,她将自己贬低到地上,那样卑微地祈求他的爱,他看着难受,却从来不想勉强她,总以为有一天她会发现自己对她的爱,然后有一天她会跟他一样爱上他,那一天最终是来了,却是在那么多伤害后,她带着一颗满是伤痕、摇摆不定的的心,发现了自己对他的爱,他笑了,虽然那么不公平,甚至还不是唯一的,可是他觉得满足了,可没想到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老天却将它收回了,她竟然失忆了,该死的失忆了,偏偏就忘记了他,忘记了他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很温存的时光。
佛说: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换的今生一次擦肩而过。那他们前世回眸了多少次,才能换回今生的相识?
相识非偶然,一见已相牵。他对她的爱恋,是那么深那么深,深到他自己都无法估量那深度到底是多少,仿佛上辈子他就把他们的名字刻在了三生石上,所以才有了这辈子那样深的爱恋,那样浓的依恋,几乎浓到血骨里去了,或许就是上辈子的某一个回眸,注定了这一世他要和她这么纠缠,纵使她不爱他,纵使她失忆了,然后将他抛弃在记忆之外,他也不想负了他,只因为他爱她。
司空风立回转身,看到那一双灵动的眸子放在他身上,发现她眸子里的眸光一闪而逝,他的心微微一动,有什么东西闪过,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了?
上次他在山寨里给她把脉时就发现她的脉搏非常的乱,气息不稳,他私下问过她,是否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她回答他的永远是同一个表情和同一句话,摇头:不记得了。而洛轩告诉他的话,他暂时找不出什么破绽,因为她身上的确有几股气息在流动,互相冲撞着,只要她情绪一冲动,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爆发,这就是他不敢将以前的事告诉她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在考虑是否要将她再次陷入以前痛苦的回忆中,对她来说或许忘记了,是最好的选择,他不该贪恋的,不该束缚她,不该拉着她跟着自己一起沉沦,或许他真的该放手。
可是每次夜深人静时,他坐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睡着的娇颜,他却又矛盾了,他舍不得看她离开,他很怕她就这样离开自己,到头来,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放手,洛轩说得很对,他是个极其自私的人。
她的命到目前为止还是很危险的,他贵为天下第一神医,却依然对她身上的毒措手无助。但无论如何,不管再怎么费心,他绝对不能让她死,就好像以前那样,千辛万苦,无论如何他都会为她续命,不管她爱不爱自己,不管她会不会记起来,他都不打算放手,就算不爱他,也无所谓。
发现司空风立望过来了,七七这才收回视线,心里不禁打鼓,他刚才看见她的样子了吗?她希望他没有看到,她想继续瞒下去,用她现在这样身份,找出背后的事实真相,只是每次看到他现在这样样子,她就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自从她“失忆”后,他急剧地瘦了下去,脸色愈加苍白了,而且很多次深夜她都知道他过来她的房间,坐在她的床前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天亮才离开,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特难受,心好像被卡住了,每呼吸一次就痛一下,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睁开眼睛,拥抱住他,告诉他,她什么都记得,包括对他的爱,可是她不可以,因为她知道,如果他告诉他那天洛轩对她所做的事,他一定会去找洛轩拼命,可是这是她不想看到了,洛轩是个危险人物,她不想让他冒这个险,而且有一点她不大确定的,司空风立到底跟洛轩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是不是在进行什么交易?所以她的“失忆”的事还是不能说破,今晚她要到西园去一趟,据她这段时间来的观察,西园里藏着很大的秘密,有一两次她偷偷看到洛轩一个人到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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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传来一阵草药苦涩的清香,他过来了,七七马上假装开心地将医书往案上一丢,然后从窗子上掉下去,飞扑到他的身上,“司空师父,你看外面天气那么好,我能不能不背书啊?”
他伸手接住她,有点气恼她的鲁莽,他将她的乱发拨到耳朵后面,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下雨了,还好天气?”
“下雨了才好。”她强词夺理道,揪着他的衣裳,“我可不可以不背书啊,那些书好无聊啊,啊,对了,司空师父,我出天星源时,你没有把我的包袱还给我!”
“怎么没有,不是都还了吗?”他眯着眼睛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事情她在瞒着自己,甚至他有点怀疑她是在假装失忆,可是他又想不出她为何要假装失忆,而且失忆后不急着回去找嵇康,而是跟着洛轩回来洛园。
“还有些东西没还呢!”
“什么?”
“我……我那个,就是我那些艳书。”她好像不好意思一样,将头埋到他的脖子里,弱弱的说道,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简直细若蚊吟。
半晌,他回过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书早就被我丢了。”
“你丢了?!”她抬起头来,脸涨的通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可是她的珍藏啊!她花了好多银子才买到的,现在有好多已经绝版了。
“你一个女子家看那种书还好意思说出来,就不怕别人知道了,说你不知羞耻?”他逗她。
“你才不知羞耻!”她假装生气的样子,把脸嘟得鼓鼓的,活像嘴里吞了一只**蛋。
“要是你看艳书的事被嵇康知道了,他可就不会喜欢你了。”
“……我才不稀罕他的喜欢呢!”她皱着鼻子说道,然后挣开他的怀抱,跳下来,进屋吃糕点去。
他依然哈哈大笑,只是大笑之后却有一丝哀伤滑过眸底,她一定有事瞒着他,因为他刚才提到“嵇康”这两个字时,明显看到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嵇康篇结局(一)
第66章
夜渐渐黑了,人渐渐睡去,四周围很安静,只有窗外的夜虫在鸣叫。蓦然一阵轻风吹过,树枝沙沙作响,只听一声猫叫,随即便看到猫轻盈的身影跳过屋顶,向远处跑去。
一个树荫后面的窗户忽然闪过一道光,恍如一池碧波潋滟的光影,但是也只是短暂的一晃,如果不仔细观察,是不会注意到的,然后天地间又恢复了黑暗和宁静。
七七轻轻地躺在床上,两只睫毛轻轻一颤,心中一动,刚才似乎有人晃过她的屋子,不过从声音来听,应该走了。月黑风高杀人夜,她微闭着眼睛不敢动,好一会她才慢慢睁开眼睛,露出琥珀色的眸子,盯着窗外看了好一阵才慢慢踢掉被子,爬起来。
她一直没有睡着,据她两个多月来的观察,每到初一十五时,西园周围的下人都会不见了,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去西园是最方便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最危险的,因为她能想到的,别人也能!不过不管了,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现在的洛园越来越古怪,洛轩自从上次回来后,就开始变得更加神秘,刚开始时,他的确有叫人暗中盯紧她,可是过了大半个月,她都没有露出任何马脚,然后洛园发生了大事,洛轩就将那些人调走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从此更少难以见到他的身影,有时候连司空风立都不见了。
她不问,也不敢问,一直装傻,暗中观察,她发现洛文身边的人逐渐在减少,然后洛园出现了很多新面孔,很多人看上去绝非善类,好有几次她亲眼看到那些人将洛文以前的手下当场刺死,死法非常残忍,有些还被当场挖出眼睛或者肠子,她看了几乎吐出来,只是她依然装作没有看见,装作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轻轻地从窗子跳出去,四处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人,于是足尖一点,向西园飞去。
西园果然没有人驻守,四周围很安静,半空中挂着月亮,但黑云遮盖了一半,所以整个西园看上去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让人不寒而栗。
她从一面墙翻越过去,进入里面,去在刚刚落地时,听到吱呀的一声,西头的一扇大门窄窄地开了一道,伴着一丝幽幽的光。
不好,有人!她在心里叫了一句,马上运起全身功力,身轻如燕地朝树上飞上去,登高望远,立刻看见有一条亮白缎子出现在门口,身形如鬼魅般地向前飘着,可惜太暗了,她看不到脸。
西院从外面看上去好像一个废弃的院子,锁着铁链,而且白天从来没有见到有人进去过,除了上次她恍惚中仿佛看到有个人头从她面前飘过以外,其后她几次偷偷过来这里,却再也没有看到任何人或者身影。
人影超前飘去,她马上下了树,不远不近地跟着那个身影,只是跟不到一半,就发现四周围的风景变了,她好像进入了一个树林里了,周围是参天大树,而且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周围的雾也越来越重,她几乎看不到前方,忽然脚下一凉,她的脚好像被什么咬了一下,瞬间一股凉气从她的脚底向四肢百骸传去,她马上将小腿的位封掉,再抬头看人,那身影已经不见了,她朝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过了会,身上的感觉又恢复了,她站起来,正犹豫着是否要继续追下去,就在这个时候,耳旁风声忽起,一粒沙子进了她的眼睛,她赶紧闭上,再睁开,顷刻间身边就多了人。
她吓了一跳,看着空荡荡的树林,表情凝在她的脸上,心几乎跳到嗓子口。在昏暗的光线中,那“人”直直地站在,身形干瘦,几乎像一木材,披头散发,好像一个疯子一样,身上的衣服却完好无缺,可是奇怪的是,对方就站在她身边,无论她怎么睁大眼睛,她就是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忽然他低下头去,身子帖子一棵树,不知道在干什么,灰暗的光线中,他想个鬼魂一般,让她浑身都起了**皮疙瘩,她想跑,可是她发现自己跑不动,好像被人点了位般,可是她明明没感觉有什么东西触及到她身上的位。
那人忽然抬起头来,对着她咧嘴嘿嘿笑了两声,手指轻弹,一张树叶马上从上面落下来,遮盖到她的脸上,她惊叫了起来,可是声音刚落,她感到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另外一个身影朝着她身边的人袭击而来。
那人竟然完全没有动,好像没有发现一般,只是“刷”的一声,那人只是轻轻地抬了一下手,那飞来的暗器就马上转了个方向,朝着七七的脸飞去,就在这个时候,七七身后又有动静了,一个树枝飞来,撞上暗器,两样东西在半空产生碰撞,一个电光火石中,暗器刚好扫过七七的发,然后掉下去,进她旁边的树干上,入木三寸 。
紧接着,她前面也飞来了暗器,七七惊叫一声,人却无法动弹,那个人好像睡着一般,也没有动,就在暗器几乎刺中七七时,她忽然飞了起来,被人抱着轻轻飞上树枝,躲在茂密的树叶里。
她定了定,才发现自己能动了,身上所有的器官似乎又恢复了知觉,她深深吸一口气,发现从她身后传来一阵阵熟悉的气味,她心一动,几乎没有勇气回头去证实脑中的想法。
“七七……”低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轻易地惹起她全身的颤抖,她的手颤抖得不行,然后背后伸过来一只手,紧紧地包住她的。
“七七……”身后的人又叫了一声,好像低喃般,热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上,惹得她想躲开,却无处可逃,无力再逃!
是他!是嵇康,这个她几乎不敢想的名字,因为一想就会痛,一想就会拉动心的那个最脆弱的弦,所以她不敢想,可是忽然间他出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知道她出事了?她不敢回头,只能紧紧地看着他们相握的手,那样紧,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了。
就在此时,几把暗器同时向他们来,嵇康护住七七,警戒地看向前面,数十名蒙面黑衣人站在他们前面的树枝上,包围住他们。
“把这个女的交出了。”中间的黑衣人开口说道,声音好像经过内力处理,听不出男女。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嵇康耸肩轻笑道,态度非常轻狂,好像有成竹。
“嵇康,就算你武功再厉害,可是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同时对付我们几个人吗?”黑衣人沉说道,目光放在七七身上。
七七听了,心里一惊,他们是怎么知道嵇康的身份?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捉自己?
“不试又怎么知道呢?”嵇康开口,态度依然“嚣张”,冷淡地看向黑衣人,对眼前的紧张情势依然自信沉着。
“嵇康……”七七忍不住低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对方的武功似乎不在他之下,他这么“嚣张”、“张狂”,是真的有把握,还是在逞强,如果是后者,她希望他放开自己逃跑,逞强也是要看情况的,现在显然不适合,拉住她,是逃不出去的,她只会连累他!
“有我在这,不用怕的,我会保护你的,还有这辈子你休想再撇开我,不会再放手了!”嵇康没有松开七七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你还是自己走吧,不要管我了。”她低低说道,试图挣扎出他的手,可是却让他握得更紧,几乎想捏碎她的骨头一样,她疼得皱起了眉头,心微微疼了起来,嵇康,我这样对你,你为何还要对我这样好,可是你知道吗,你对我越好,我就越内疚,我配不上你,我已经不再是完好之身了,对不起。
“你休想再离开我!”嵇康淡淡瞄她一眼,可是语气却是非常的坚定,几乎是用尽全力说出的。
“嵇康,想活命的话,就把七七交出来。”黑衣人声说道,同时暗器再次飞过来,可是嵇康再次使出内力,掌风向暗器一使,暗器就倒了个方向,而且尽头更足,一会,就听到对方有人“啊”了一声,闪躲不及,中了自己的暗器。
“你说交就交呀!”嵇康看向黑衣人,冷哼一声。 “曹七七是我嵇康的妻子,谁也别想从我手上抢走!”
“嵇康……”七七听到他的话,心好像被锤子狠狠地敲打了一下,皱眉喊了他一声,他这是何苦,他是忘记了,还是本不想记得,他曾经在她的坚持下,将休书交到她的手上。
“乖,不要出声,只要相信我就行了,来,抱紧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嵇康坚定地看着她,嘴唇轻轻地滑过她的脖子,然后在她的侧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那我们就动手吧。”
“想动手就动手,少废话了。”嵇康轻笑一声,手势利落地往右边一弹,右边的一名黑衣人立即哀叫一声,从树上滚落下去,七七回头去找寻刚才那个人,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好像鬼魂般,来去无踪,那人到底是谁,而这群黑衣人又是谁,他们彼此认识吗?
见同伴倒下,为首的黑衣人气怒,手势一下,立即攻向他们。嵇康小心地护住七七,身影快速闪躲袭来的利剑,再迅速击倒两名黑衣人,嵇康虽然孤身一个人,身边还带着她这个包袱,可是武功却比以前更上几层楼,轻功和内力都突飞猛进,双方势均力敌。
久攻不下,为首的黑衣人低喝: “攻那个女的!”命令一下,刀剑立即攻向七七,每招每式都直刺七七的关键部位,只要稍微不小心,她马上就会命丧当场!
“该死! ”黑衣人不攻他,反而集中力气攻击七七,嵇康急忙护住七七,使力折下一树枝,飞力向前,将一名敌人飞了出去,可左边的利剑却又扫来,他赶紧抱住七七闪躲,可手臂却依然被划伤了。
七七心一急,几乎再次叫了出来,可是担心让他分心,只好闭上自己的嘴,可是他受伤了,他不该继续留在这里的,这样下去,两个人都逃不了!
“放心,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的。”看到七七紧锁的眉头,嵇康马上开口柔声安抚她,举掌再击倒一人,小心地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可绵密的攻击却一直袭向她。
“小心!” 虽然很想让他放下自己,可是她不敢挣扎,她知道他的脾气,他说了不放就肯定不会轻易放手,她的挣扎只会让他分心。
“该死!”嵇康低低骂了声,他一个分心,差点让利剑刺中她,他又惊又怒,急忙击退来人,身上却又多了一道伤口。
“嵇康,你还是自己走吧,不要管我,再这样下去,我们谁也逃不了,我七七欠你的,来世一定加倍还你,只是你现在自己走吧!”看到他再次因为自己而受伤,七七心里好像被马车辗过一样,很疼,若只有他一人,这些人本不是嵇康的对手,可为了护住她,让他的行动也跟着不便,并且现在还受伤了,这叫她情何以堪?
“乖,不要乱动!”嵇康咬牙说道,他怎么可能会丢下她一个人呢?这是不可能的!他说了不再放手,就不会再放手,即使真的逃不掉了,死也要死在一起!曹七七,我说过了,我不要你的来世,我只要今生,下辈子太遥远了,而且我跟自己说过,下辈子我不想再爱你,这种爱太痛,太累了,所以我今生一定要将所有的爱都用尽,来世我们就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做擦肩而过的路人好了。
嵇康掌势幻化,凝聚数道内力击飞想偷袭七七的人,可为首的黑衣人却趁此时持着利剜刺向七七! 嵇康大惊,来不及攻向黑衣人,只得抱住七七,想以身护住她。
“嵇康,不要!”七七惊叫,她不要他用自己的命来救自己,她不要,嵇康,我不要你对我这么好,我不想再欠你任何东西了!
就在利剑要刺向嵇康时, “锵”地一声,一片树叶急速飞过来,竟然将利剑震飞出去,而且连着黑衣人的手臂一起震断了!血溅四方,以此同时,更多的枯叶飞了过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所有黑衣人全部倒下!
看着满地的尸首,七七和嵇康一样震惊,是什么人的武功如此厉害,竟然用枯叶就能将这些武功不弱的黑衣人在一瞬间杀死,对方是敌是友?两人互看了一样,然后相握着手,看着黑漆漆的前方,感觉一股气压在向他们压过来!
嵇康篇结局(二)
第67章
树叶风中飘来摇去,远处火光闪烁不定,映得前方忽明忽暗,一方光线自树叶缝隙中透入,落在嵇康的身上,微微眩目,也映出他有些苍白的脸色。
忽然前方飘来一具身影,一身青袍,腰悬长剑,显是武林中人。面色冷漠,七七只觉一阵凉风从脖子处掠过,嵇康也感觉背心一凉,正要抱紧七七离开,可是低头刹那,一柄利剑便刺穿他的右臂,鲜血喷泉般涌出来。
嵇康惊讶不已,明明没有看到任何身影,可是他却受伤了,他艰难地张张嘴,可是还来不及说出口,一个身影一闪,没有见到身影时如何董宗,可是再看时,七七眼睛轻轻巧巧地被掳走了,而那人似乎连衣带也未动一下!
他挺身飞起,可是不妨手臂上的剑猛地一抽,鲜血喷涌而出,一个暗器也同时撞击上他的口,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喘上来,便晕了过去,直直摔倒在地上。
七七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处奇怪陌生的房间里,她挣扎着坐起来,轻轻拂了拂鬓边散落的发丝,环顾四周,房间很破烂,但是门窗完好,从一扇开着的窗口望出去,外面的院子里杂草丛生,枯枝败叶,冷风吹来,说不尽的寒冷与萧索。
这到底是哪里?嵇康呢?她记得晕倒前她还在他的怀里,可是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司空风立和洛轩发现她不见了会怎么样?
她挣扎着站起来时,触碰到伤口,痛得她哎呀一声,满额皆是冷汗,再次跌坐下去,她的脚昨晚好像额被暗器伤到了,血凝固成一团,她低头查看,却看到更吓人的一幕:她的手背上纵横皆是紫黑色的痕迹,好像血瘀,但奇怪的是,这些紫黑色的血瘀还会游走!
她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一直在等待着人来,可是坐了一天了,天色渐渐暗下去,依然没有见到任何人。初升的月亮挂在天边,一片透明的灰云缓缓地移动着,最终淡淡的遮住了月光,天地间瞬间似乎又暗了下去,万籁俱寂,她卷曲地坐在地上,觉得身上越来越冷。
又冷又饿,脚还隐隐作痛,她开始有点昏昏欲睡,就在她几乎睡着时,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她身形一凝,飞快回头望去,却没发现任何异状,虽然没有发现人,可是睡意忽然全部没了。
第二日,她尝试着站起来,可是在四周围绕了一大圈却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出口,她犹如被困在一个笼子里一样,而她的脚又扭伤了,本无法用轻功。她好像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人过来,没有食物,连鸟都没有从上方的天空飞过。
七七不知道,就在她被困起来的时候,外面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洛轩终于翻身做主了,经过了几年的筹划,尤其是近半年,所有事情都准备好,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便能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也就在七七消失的两天里,洛轩发动了变动,一举拿下洛文,而司空风立因为被派出去了,所以直到办完事回来,才发现七七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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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水没食物,已经过了两天了,再这么下去,她死定了,七七躺在床板上,想着到底该怎么办,忽然一个身影轻轻巧巧地自屋檐梁上翻落而下,轻功很不错,落地时悄然无声,灰衣人从怀中掏出小小的银簪子,从旁边窗户的缝伸进去,轻轻一拨,窗户已开。
就在灰衣人跃入窗户的同时,七七坐了起来,屋里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酒香,借着窗外如洗的月光,她看见了一个老头子,满脸的络腮胡子,铜铃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七七,七七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她假装得很镇定地问道,可是声音里还是隐约听得出她在颤抖。
“我带你去见主公。”那灰衣老头说道。
“你主公是谁?”七七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他面无表情,只是瞪大着眼睛,好像没有灵魂一样,她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她忽然“啊”的一声,想起来了,是第一次她路过西园时,在门口见到的那个人头,只是当时他动作太快了,她几乎来不及看到他的身子,只看到一个头好像在她眼前飞过去,当时她吓得愣在当场,后来被洛轩看到了,才没有进去探究竟。
“去了你就知道。”灰衣老头走进她,伸手一扭,帮七七将扭到的脚弄好,然后敷上一种很奇怪的草药,过了会,她便觉得脚好像没那么痛了,站起来,似乎能动了。灰衣老头没有耽搁,而是走到一张椅子面前,站住,手一挥,西面那道墙忽然哄的一声打开了。
灰衣老头走进去,借着窗外的微光,七七跟了上去,里面竟然又是一间屋子!她四下打量着屋内的陈设,感觉很奇怪,里面四面墙壁上都挂满了画,灰衣老头走到一张桌子旁,点亮蜡烛,她吓了一跳,不是因为灰衣老头奇怪的样貌,而是画上的人,四面墙壁至少有上百幅画,但画上的人都是同一个,一个十几岁上下的女子,杏仁大眼,柳眉,樱桃小嘴,纤细的身姿,其中一幅,那女子站在盛开的桃花树下抿着嘴笑,眉眼之间是掩不住的喜悦和幸福,可是最让她吃惊的是,画上的人如果只看五官的话,竟然跟她有七分相似,除了气质不是很像。
她心里有疑虑,莫非这个跟抓她过来有联系?画上的人到底是谁?跟她有关系吗?她不说话,灰衣老头绝对不会主动开口。
清风吹进来,带来泥土腐蚀的味道,她这才闻到这屋子力的怪味道,好股死人的味道,或许是因为太久不通风和没有人打理,可是看壁上的画又不太像,因为画上看上去纤尘不染,好像每天都有人打理一样。
外面树上的夏虫不停地闹,很呱躁,听得人烦躁,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家主公吗?他在哪里?”
灰衣老头依然不答,她只好闭嘴,她无聊地看着画,研究着里面的人,越看越觉得诡异,感觉要看另外一个自己,忽然她发现其中一幅上面有字,是小篆,墨迹透纸而出,力道余而轻灵,最下面刻着两个字:婉娘。
她好像晴空霹雳般,心恍然一荡,好像悟出了什么,可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这个时候,灰衣老头又动了,他走到坑上去,坑长宽跟床一般,他走到坑旁边,在右边那里一掀,一块凸起出现在眼前,他的手轻轻向那里按下去,然后又向左边歪一下,右边歪一下,最后向上一拔,只听一阵嘎嘎的机括声响起,一个秘道随即出现在他们眼前。
七七惊讶地看着他做这些复杂的程序,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是否该继续呆下去,可是不呆下去也没有办法,她本找不出出口。
她站近一些,看到坑底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借着灰衣老头手里的蜡烛,她朝洞口瞄了瞄,里面石阶进然,似乎延伸得很远,灰衣老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声“跟我来”就纵身跳了下去。
七七犹豫了一下,跳了下去。烛火烧得很旺,秘道一般是用来在危机时刻作为逃难的,要不然就是用来储藏宝藏,可是他们走了好一段路了,依然没有看见什么金银珠宝,加上她进去后不会觉得呼吸困难,她开始有点怀疑洞里面好像不是用来藏宝的,而是用来藏人的,莫非这老头口中的主公就住在这里?
通道很宽,足够三四个人并排行走,她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地下和两壁,并未发现人骨和器件之类的东西。
灰衣老头一声不出在前面带路,由于通道很宽,很长,脚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弯弯曲曲绕了好多个拐弯,通过很多机关,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在第八个机关后面,豁然开朗,仿佛来到一个世外桃源般。
老头一直走,本不给她看风景的时间,直到来到一个山洞口旁边,七七的眼球被眼前一座石像给吸引住了。
石像是依照刚才在画上的那个女子的样子而做的,美人一身薄纱,捏巾而笑,面露微笑,姿色卓绝,犹如桃花林里走出的桃花仙子。
为何都是这个女子?她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可是灰衣老头一直向前走,直接进入了山洞里面去,洞中的风很大,她几乎站不稳。越往里面走,风力就越大,吹得她风中凌乱,头发张牙舞爪。
终于在接近一个拐角时,老头站住了,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说道:“你看。”
顺着老头的手看去,她看到了在洞口那里站着一个男子,太远了,看不清样子,只是他站的地方,风立十分强,比她现在站的地方强上很多倍,而且还伴有沙子,风沙打在他的脸上,刮出了血,一道道血痕子,在他的脸上落下深深浅浅的疤痕。
七七惊讶不已,他这样站在那里,无异于风刀凌迟,那该有多痛啊,她站在拐角这边,偶尔有几粒小沙子飞过来,够刮得她脸生疼,“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在赎罪。”灰衣老头直直看着那个男人,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
“赎罪?”她的心没来由地猛抽了一下,反问道。
“对。他在为自己无意中做错的一个决定而赎罪。”
她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更想知道这些事与她何关,他带她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可是灰衣老头本不理她的话,一个劲地喃喃自语:“当年主公误以为那个女人背叛了自己,所以愤怒之极,所以将蛊毒种到她身上去,那蛊很毒,每隔三天便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全身便如刀子割一样,那时候每隔三天,地下室那里便能听到她凄厉的叫声。可是有一天,她逃跑了出去,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主公很生气,可是更让他生气的是,他发现是自己误会了她,可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为什么?”
“那女人已经死了,所以他给自己也服用了蛊毒,并在每次发作时,到这里忍受厉风的吹打。”
“那女人就是画中那个女人?”她问出心中的疑虑。
灰衣老头又不说话了,因为那个男人可能受不住酷刑,已经昏倒下去。灰衣老头轻点足尖,飞过去,抱起那个男人,往回走。经过七七身边时,七七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嘴唇煞白,满脸都是血,皮肤有些被沙子割破了,沙子一粒粒嵌在里面,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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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老头抱着那个男人来到一间石室,并给他换了衣服,敷上药,然后才让七七进来。
石室的摆设很简洁,也打扫得很干净,靠墙摆了一张床,床上被褥齐全,只是床上有两个睡枕。石室还摆着一张青玉案,案上笔墨俱全,案上还有一副没有完成的画,画中的女人一身粉红的衣衫,弯腰立在水中央,用手泼洒小溪的水,水花溅起。最惹人注目的依然是满墙壁的画,画卷都长及地面,画中依然是之前那个女子,形态各异,有的在笑,有的在深思,有的嘟嘴做撒娇的样子,娇羞的样子十分惹人喜欢。
灰衣老头做完这些,便出去,过了会,又带了些食物过来,放在七七面前,指着食物:“吃。”
说完又要走,七七赶忙拉住他的衣袖,“你说带我来见你主公,我现在见过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不可以!”
“为什么?你抓我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七七另一只拳紧握,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灰衣老头轻轻一震,七七便被震开了,好在他用的内力不大,否则她现在就不止倒地那么简单了,极有可能要头撞墙壁。
“吃东西,等主公醒来,跟他说你原谅他了。”
七七仰头看他,渐渐有点明白过来了,这老头抓她过来估计是看她跟画中的女人有几分相似,所以要她扮演那个女人原谅他的主公,可是这不是很荒谬吗?“可我不是那个女人,他会发现的。”
“不会,他眼睛不好,二十几年来,在风沙的吹打下,很多沙子进入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变得很模糊,无法完全看清楚。”
“那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做完你会放我走吗?”那男人是挺可怜的,就算当年有错,但是这么多年来,什么罪都赎够了,他是应该得到原谅的,她可以帮他,可是她最关心的还是她是否能走的问题,她不想呆在这里,她想知道嵇康怎么样了,还有司空风立如果知道她不见了,应该会出来找,到时候她爹之类的也会很担心的。
“不会。”灰衣老头简洁地回答道,轻易一句话便掐死她所有的希望,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出去,门随着他的离去“砰”的关上,七七站起来,跑着过去,但是那门是石头做的,任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她捶累了,而且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动,为了生存下去,她只好乖乖将那些东西吃下去,而且吃得干干净净,有点不剩。吃完后,她坐在石凳上,偷偷观察躺在床上的男人。
那是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双眼紧闭着,眉头深锁,就像他的脸颊上有一道道深深的伤痕,有些已经愈合了,有些是新添上的。除去这些伤疤,如果单看他的五官,他年轻时,应该是长得挺好看的,鼻子很挺,嘴唇的线条也很好看,脸型线条刚硬,看起来很有一种天生的霸气。
吃完东西,渐渐恢复了力气,她便开始在房里搜查了起来,看是否能发现什么按钮,估计是应该有的,因为这个房间是这男人的房间,他会在里面设置按钮,只是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
几乎四处捏遍了,全部都搜查了一遍,可还是没什么发现,本没有什么机关或者按钮。现在只剩下一个地方了,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睡着的地方,可是他躺在那里,她要怎么做,才不会打草惊蛇?
站了一会,七七轻轻走了过去,先在床头仔细而小心地索了一遍,没有,再到床位索,还是没有,她低下去,到床底也索了一遍,依然没有!现在只剩下床中央了。
她站在床前面,发起了呆,该怎么办?就在她这一愣神之际,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忽的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立在自己床头,可能眼睛不是很好,以为自己在做梦,拿手揉揉眼睛,睁开一看,还在那里。
等七七回过神来,已经晚了,手猛地被他抓住,拽得生疼,惊喜地叫道:“婉娘,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放手!我不是你的什么婉娘,你放开我……”七七手被他拽得很痛,眉头都皱了起来,跟他拉扯着,她心里担心要是他稍一用力,自己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再万一他发个神经,真的把她当成什么婉娘,然后兽大发,然后……那她岂不是死定了?这一想,她心里就害怕了,自从上次经过洛轩那一次,她对男女之事产生了恶心的感觉,所以当陌生的男人碰到她时,她就会忍不住颤抖,全身起**皮疙瘩,严重时,还会出现晕厥的现象,司空风立给她看过,只是说她身体虚,叫她好好休息,她也不敢深问,深怕他发现洛轩那事,她扮失忆的事就会被发现。
“婉娘,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当年我错得离谱……”
她向周围看了看,看来只有自救了,她颤声道:“我不是什么婉娘,我叫曹七七,你的婉娘当年就死了,你看清楚,我真的不是什么婉娘,如果你的婉娘还活着,现在应该有三十几岁了,可是我才十八岁,所以我不是她。”
那男人听到她的话,听了下来,睁大着眼睛看着她,然后一把将她甩到墙壁上去:“你说什么,婉娘没死,她不会死的……还有我最讨厌姓曹的人,所有姓曹的人都该死!”
七七的身子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头也撞击到了,跌倒到地时,满眼金星,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过去。
那男人忽然身子颤抖了起来,脸上浮起几条青紫色的游丝,不断地在他脸上游走,他大叫了起来,然后拿头去砸墙,头撞得鲜血直流,回头看到坐在地上的七七,直奔她而来。
七七愣住了,想要爬起来,却浑身没力,只能挣扎着向门口爬去:“救命啊,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那男人奔到她面前,七七向后退了一步,可是依然没有躲过,男人单手将她提了起来,紧扣着的衣领让七七觉得呼吸困难,双脚乱踢,就在这个时候,石门又开了,灰衣老头疾步走了进来,到男人后面去,出手如电,在他背后点了几个道,很快,男人便安静了下来,脸上青紫色的游丝也逐渐消退,只是双眼依然通红,也没有放下她,而是很疑惑地看着七七,审视着她的脸。
“你是谁?为何你长得跟婉娘如此的像?”他的手犹豫着要上七七的脸,但是看见七七畏缩的样子,于是放弃了,他将七七放下来,改为握住她的肩膀,只是两眼依然瞪着她的脸,眉头紧蹙,好像想从她的脸上探究出一些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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