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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呸！贱·人（重生）》

    暮秋了,忽然下起了雨。杜蘅收了伞从外头进入中。她看着皇后娘娘站在窗口，雨丝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忙上前将窗户关上,低声唤道：“娘娘,怎么站在雨里呢？仔细着了风寒。”说着让小女去取来帕子，又吩咐人准备姜茶。

    皇后看了她一眼，笑容淡的很：“本就是想试试当日皇上是如何站在雨里的，不过站了片刻就觉着……真是冷。”忽然她眸光锋利了起来,望着门口方向，好像在看着什么人，“杜蘅,你说,冷那位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何就是有人对她念念不忘！”

    杜蘅叹惋，朱婉仪在冷这么多年了，后皆以为皇上已经将她忘记了，想不到这阵子因为她病重之事，皇上竟会在冷外头站了一夜，还着了风寒。如此痴恋的模样，实在让人措手不及。当年即便是朱大人贪污巨款被株连九族，皇上也顶着四方压力只是将她打入冷，如今再度前往冷，难保不会让她复位。

    皇后抬手格开了杜蘅手上的帕子，沉声道：“去请五皇子来，还有找个脸生的太监带孟朱去冷，她们朱家仅存的两人该好好见个面了。”

    …………

    又抄完一卷经文，孟朱放下笔，揉了揉手腕，这几日没日没夜地写着，她都担心还没写完，自己先倒下了。

    这时候外头有太监出声：“夫人，奴才是敬事房派来的小夹子，上头有赏赐下来了。”

    这几天一直不停有赏赐下来，大多是笔墨纸砚，大约是催促她好好书写。她让人开门，请那公公进来。

    随着殿门一开，孟朱嗅到一股香味，这味道若是她很熟悉——是迷香！跟当日碧桃身上带的香味如出一辙。当下果然看到殿内的女太监一个个倒下去，她心中一惊，屏息，佯装倒在桌上。

    那小太监在她身上咯吱窝下捅了捅，看见人没动，这才放心扛着她出门去。孟朱暗中要紧牙关，让自己放松不要动。她倒要看看是何人这般大胆，大胆到能够绕过皇后安在她殿外的侍卫，能迷倒了侧殿里的女下人，能够畅通无阻地把自己带出去。

    何人能有如此能耐？若说这一切只是一个小小太监做的，孟朱绝对不信。

    能支开皇后的人，除非是……皇后！

    看着小太监熟门熟路地避过侍卫，直接在假山里头绕来绕去。快出假山的时候，小太监收住脚步，四周张望了一下，看清了没人才敢出来。这里距离冷还有一段路，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侍卫从这里经过。

    他随后加快步伐朝冷行去。忽然有一队穿着黄色侍卫服的人从右侧经过，小太监慌张地想躲起来。却听肩上的女人发出尖利的声音：“来人啊，有刺客！”她的声音来得太突然又太大，即便是小太监想要掩盖，也无能。他撒腿想跑。可惜侍卫已经被声音吸引过来……

    太监丢下肩上的人，就往假山里逃。可是还没撒开腿，他的脚就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原是那摔在地上的女人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脚。

    看着侍卫跑过来，太监犯了狠，撩脚往地上那女人头上重重踹过去。一下，她头偏了，但手却没动；两下，一只手松开了；三下……太监被人制住，究竟是没能落下那第三脚。

    孟朱在侍卫的搀扶下起身，头晕晕的，不过脑子清醒的很。她自报了身份，同时请侍卫将事情向皇后娘娘禀告。

    若真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孟朱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来与皇后做一笔小交易。{阅读就在，zybook.}

    侍卫还未曾动弹，却听得远处一个声音传来：“何人喧哗？”

    随之，一群人从冷附近走过来，为首的身着明黄色便服，脚蹬黑色绣龙靴，头上戴着皇者之冠。

    孟朱惊骇，当下垂首行礼：“秦国公府孟氏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皇上、朱婉仪……这些字眼又一次在她脑海里流转。小太监要带她来冷，而冷里住的是朱婉仪，冷外头刚好皇上又在。

    她确信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孟朱低着头看不清皇帝的脸，只能看到他脚上那双黑金色的靴子透着王者霸气，看他就站在离自己不到一丈的地方。

    侍卫将方才看到的情况与皇上说了，重点自然是“刺客”二字。

    许久，皇帝才出声：“孟氏，抬起头看，看着朕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依言抬头，对上皇帝那双探究的龙目，只见眸中一望无底，那沉稳而冷冽的神情给人压迫感，叫人心中一寒。

    孟朱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权衡了欺君之罪与据实以告之间的利弊，最终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道来。说话时候，她感觉皇上在打量着自己，就跟锋利的长剑从肌肤上滑过一般，稍有不慎就是血模糊。

    掐了一把冷汗，终于听到皇上让人送自己回去。离开之前，她好似听到皇上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侧殿？”

    回了侧殿，孟朱将朱妍弄醒，神色严肃地问：“你老实告诉我，这里原先是谁住的？”

    朱妍好似不解：“夫人为何这么问，奴婢这些年一直在浣衣局，不清楚侧殿里都住过哪位主子。”

    孟朱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冷声喝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朱妍不自觉地挪开眼神，随后像是意识到不对，又直愣愣地磕头，说道：“夫人明鉴，奴才句句属实！”

    孟朱松开她，淡笑：“方才你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是怕我知道这侧殿里头曾经住过你前主子吧。”

    朱妍身形一晃，咬住下唇不再说话。

    而正是此时玉宁公主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个身着小女服饰的人，那小女一直低着头。

    孟朱支开了殿里的人，越发的吃惊了。她指着那小女，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玉宁调笑道：“我替你起看过二公子了，瞧他最近可真是身形憔悴、相思心切，临回之前，他还恳求我把你的贴身丫鬟带来，说是你习惯了让她伺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我去与母后提一句就成。”{阅读就在，zybook.}

    孟朱面露笑意：“孟朱谢过公主大恩，日后必定涌泉相报。”

    公主还要去皇后那边请安，因而未曾在侧殿里逗留。

    送走了公主，孟朱让女太监都在外头伺候。身着女装的绿腰这才感慨出声：“小姐，可算是见到你了。”

    见到绿腰，孟朱心里也安定了几分。可她仍不敢放松，这中耳目众多，她示意绿腰轻声。拉着她一路进了寝室才出声询问：“姑爷让你来，可有什么话带来？”

    绿腰点头，贴在孟朱耳边把娘的事情说了一通，同时附加一句：“姑爷让您不要耽搁，尽快想法子出去，只怕有人要拿您与冷那位的事情做文章。”

    听到这些，孟朱头更大了，娘的出现到底是巧合的还是有人刻意安排？如何会这么巧，自己进的期间，她就出现了？

    即便是真的，皇后留我在中又是何意？难道想用我来牵制朱婉仪，可惜我与朱婉仪从未见过，即便她是我姨娘也未必有多少情谊。况且，朱婉仪身在冷，能翻出什么浪来？

    忽然孟朱想起方才在冷外头见到皇上，一个惊人的想法甚嚣尘上。

    或许是用脑过度了，她觉得头顿顿地疼了起来，使劲揉了两下还不见好。

    绿腰见状，忙问道：“小姐哪里不舒服？”

    孟朱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阵模糊，绿腰的身影好似在眼前晃动，化成三四个分-身移来移去。定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她定了定神，微微笑了起来：“能有什么事，还不知这几日抄写经文头昏眼花的，你帮我揉揉脑袋吧。”

    闭眼，由着绿腰揉太阳。孟朱心里却没那么轻松，方才被那太监摔在地上，又踢了两脚，如今头痛不止，身上也有些隐隐作痛。

    许是见到熟悉的人放松了，又或许是因为好几日连着不曾安眠，孟朱在绿腰服侍下躺在床上眯眼小憩起来，身上的微痛感让她蜷缩起来。

    绿腰为她盖上锦被，守在旁边一步不离。看着小姐这模样，绿腰很是心疼，她还记得来之前姑爷再三交代：你家小姐一人在中，必定不能安寝，你进之后一定要好好伺候。

    夜幕很快降临了，皇后对于玉宁公主带进来的这个人本无暇顾及，因为她的派去的那位小太监如今正在皇上手里。她已经吩咐了下面的人，若是那太监敢胡言乱语就直接将他就地正法，但关键是皇上。他心思深，从来没有人能猜透他的想法，关于此事他会如何看待？

    在皇后神色不安之时，杜蘅却匆匆归来，还带来一个更出乎意料的事情：“娘娘，侧殿那边的侍卫全被换掉了，奴婢打听了下，说是皇上的意思，您说……”

    皇后忽然冷笑起来：“皇上竟然有心思管一个外女人的事情，哈哈，真是……”话还未说全，她神色忽然变了，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一个惊恐的可能。

    杜蘅上前扶住她的手，询问出什么事了，她从未见过皇后这副样子。

    中大殿死一般寂静，皇后忽然扬起头，沉声道：“摆驾，本要去冷。”

    作者有话要说：流年不利，少说话多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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