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篇 二十九圣物
事情比想象中要解决的快许多,沈绿兮最初以为即便千棠圻和千兆天有办法解决此事也需要些时日,却没想到会是如此之快。
不久,千棠圻也带回了答案。
却是一个让人震惊无比的消息。
那些人其实没那么好对付,最终却是有一个人出面劝解,才不过几句劝说尔尔,那人身份一抛出,不仅那些人一种惊讶的掉了一地的下巴,就连千兆天和千棠圻也是吃惊不已。
出面帮腔的,竟然是碧海雾尽岛的人!
碧海雾尽岛,那是一个从许多年前就已经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越是神秘的东西,人们越是趋之若鹜,争先恐后想要探个究竟,可是,不管前去多少人,踏入碧海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渐渐地,人们对雾尽岛除了无尽的好奇以外,更多的,是畏惧。
没有一定的实力,谁能做到悄无声息隐世多年却让人闻风而惧。
只是,碧海雾尽岛如同与世隔绝,这次怎么也会跑出来呢,还帮了格勒部落一把!这道惊雷,足以让不少人晕头转向不知所云了。
别说他们,千兆天和众位长老也是一头雾水,格勒部落从来没有和雾尽岛有过任何接触,这次雾尽岛的人出手相助,他们也十分震惊难解。
“那个人现在还在格勒部落?”沈绿兮已经收拾好了行装,正准备去催催磨磨蹭蹭的御上晴和单妆影,就听到御上墨说的这个消息,微微惊讶,这段时日,御上墨和见多识广的段玉恒说了不少当今世上的局面,包括大大小小不容小觑的众多势力。
鼎鼎大名的碧海雾尽岛,当然是其中之一。
一向神秘独来独往的雾尽岛,怎会突然相助呢?
“雾尽岛的人行踪向来缥缈虚无,怎可能还在格勒部落,雾尽岛这次派人来,应该也是为了血魔的消息。”御上墨一双如墨般的琉璃眸子静静流淌着如月华般的流光,轻轻一扬唇,声音低磁而动听。
沈绿兮一听,顿时蔫了。
又是血魔……。
看来,又是她捏造的谣言惹的祸,瞧,把人家向来不问世事与世隔绝的雾尽岛也招惹出来了!
罪魁祸首委屈的扁扁嘴,对加纳部落的怨念又增多了一分,事情本来很简单的,给他们这么一搅和,好像……也不算是坏事,至少,知道了那紫衣女人应该是曾经消失了的清岭派的人,知道爹娘躲藏的,应该就是这个女人,知道……爹娘他们,应该和血魔也有些纠葛,不止啊,不少人和血魔,多多少少,都有些纠葛!
加纳部落也算是坏心做好事了,看在他们搅出了那么多线索的份上,那以后要是剿了他的穴巢的时候,下手尽量温柔点……
既然那么多人都和血魔有关,那回去之后,她再去探一探狼博山,揪出血魔就是了!
这丫……是乐天派,血魔要是那么容易揪出来,他还能逃窜那么多年?!
所以说,沈姑娘是太傻太天真……
“夫君,既然格勒部落现在已经安然无恙了,我们去向千大哥他们告辞吧!”
刚出房门,他们就瞧见千棠圻急忙跑来的身影。
“棠圻,那些人又来闹事?”御上墨周身散发着一种淡漠和从容,话语间,也不显急迫和焦虑,平淡无澜宛如一波春水,似乎什么事到了他身上,都能应对自如。
千棠圻沉着脸色,神情凝重阴郁,“不是,众多高手正在陆续撤退,是有人趁着我们在前方劝解之时,潜入了藏放我族圣物的宝塔,幸好宝塔一向是机关重重,守卫最森严,才没让她们得逞!”
沈绿兮诧异愣怔,有人趁乱混进来欲夺圣物?!
“可是异教徒的人?”她第一个就想到当初异教徒曾千方百计想要抓住御上谨和司寇鸢月欲想逼迫两大部落交换圣物一事。
千棠圻却是摇头,“绿兮,你对一些势力还不是很了解,异教徒的人没有女子,皆是男子,而潜入我们格勒部落宝塔想夺圣物的,是一个白衣蒙面女子,被我们几位长老重伤就要被擒之时却被一个红衣蒙面女子救了,她们应该是里应外合,计划好趁着这个机会抢夺我们的圣物,却不料雾尽岛的人会忽然出手相助,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城门外的人,才保圣物没有被盗走。”
白衣蒙面女子!
沈绿兮身形猛地一震。
是白无双!肯定是白无双!
“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夫君,是白无双,一定是她!”沈绿兮忽的捉住御上墨的衣袖,急道。
“白无双?”御上墨还没开口,千棠圻就疑惑出声了,对于白无双这个人,他也不算陌生,毕竟,当初钟离洛对这个女人的特别,一直留心着御上谨状况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白无双的存在。
他曾经为了御上谨去查过这个女人,却是一无所获,越是神秘,他越是小心,这种人,不是像看起来那样无欲无害,就是城府极深。
那白衣蒙面女子是白无双?她偷取他们格勒部落圣物作甚?异教徒不收女子他是知道的,白无双不可能是为异教徒做事,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是白无双,那……另一个红衣女子是谁?”既然无法直接从白无双身上下手,从她身边的人着手或许会有些线索,千棠圻暗暗思忖,那红衣女子武功也不低,在江湖上应该算是上流人物。
红衣女子……沈绿兮眼眸微微凝起,清眸一道亮光掠过,脑中飞快的闪过一抹艳丽的身影。
“应该是巫青萝没错。”沈绿兮才刚想起那张妖娆的脸,就听到她身侧的御上墨淡淡无波的声音,不带一丝起伏。
千棠圻俊眉微微皱起,俊美儒雅的脸容染上几分冷然,“缈萝派的巫青萝?那,白无双也是缈萝派的人?”小小的缈萝派,也敢动他们格勒部落?
“不,白无双不是缈萝派的人,不过,我想,缈萝派,应该是她的人。”在翠峰亭阁的那个晚上,加上御上墨之前给她分析过的事情,白无双的确和缈萝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从巫青萝对白无双恭谨的态度,怎么看,巫青萝对着白无双,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那,她们要我们部落的圣物做什么?”先是异教徒想抢人夺物,现在又来了一个白无双和巫青萝,身后或许并不止一个缈萝派!思及此,千棠圻俊眉紧锁,神色有说不出的凝重,圣物是他们部落最为重要的东西,是当年伟大的图腾部落一直传承到至今,是绝对不可以有任何一丝闪失的!
沈绿兮沉默不语,缓缓与御上墨相视一眼,皆是想到了当初在翠峰亭阁拿到的那个‘宝物’,异教徒曾经也想攻上翠峰亭阁,白无双也曾想借沐婉柔的手夺取那个东西,会不会,和格勒部落加纳部落这两大部落的圣物也有所联系?
“棠圻,我们想看看你们部落的圣物,或许,它能告诉我们答案。”御上墨神情淡漠而清冷,唇角缓缓抿紧一抹弧度。
千棠圻看了看神色有些微变的二人,低头思索了会儿,才抬首说道,“这事要问过父亲,只有父亲和爷爷才有资格进入宝塔,我先带你们去见父亲和爷爷,你们将事情来龙去脉跟他们说一遍,或许父亲和爷爷会应允。”他也未曾进入过宝塔,能进入宝塔的只有他父亲和爷爷二人,更别说是外人了。
圣物是除圣女之外更为神圣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圣女是可以取缔,然,圣物也不能有任何一丝纰漏!
他也不确定父亲和爷爷能不能应允,毕竟,让外人进入宝塔,是从所未有的事。
然而,意外的,在听完沈绿兮说的前因后果,所有经过之后,千兆天和大长老只是略微思索了会儿,便应下了这件事。
连沈绿兮和御上墨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方才看千棠圻的表情,还以为千兆天和大长老应该是死守族规的人,不过,两位前辈好说话才好办事,事情关乎格勒部落的兴旺,圣物不容有失,这段日子以来,陆陆续续都出现一些势力打着他们部落圣物的主意,他们是不得不防,弄清了原因,他们也好谋划对策。
格勒部落之所以兴盛不衰,也少不了决策者的开明。
宝塔上有六层。
格勒部落的圣物是放置在最高一层,底下五层皆是机关防护,形成一个金字塔形的保护网,若无人带路,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
据说,白无双是闯到了第三层,几位长老就已经闻风赶来了,将其重伤,其后被巫青萝救走,能闯入了第三层,难怪千棠圻和千兆天他们脸色如此不愉,白无双,绝不是泛泛之辈,即便是千棠圻,也不担保能毫发无损闯到第三层。
沈绿兮几乎是在千兆天取出圣物的那一刻便笃定,这圣物,与她在翠峰亭阁拿到的宝物必有联系!
同样的木盒,同样的花纹,连陈旧的痕迹,都是那么的相似!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绿兮,怎么了?”察觉到沈绿兮脸色的异常,千棠圻疑惑问道。
“你们看。”沈绿兮从袖间让素笙缝上的小暗格里拿出那张牛皮子。
千兆天和大长老惊得瞪大眼眸,不禁分贝拔高。
“我们格勒部落的圣物怎会在你手上?!”
话一出,他们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妥,如果她手中的是他们部落的圣物,那他们手上的是什么?!
他们连忙打开盒子往里一瞧,看看沈绿兮手上的东西又看看盒子里安静放在这东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沈绿兮拿出盒子里那张牛皮子,将手中那块一并放在石级上,虽然断裂的痕迹对不上,但上面如出一辙的图纹和断痕,明显是从同一块牛皮子上撕裂出来的!
只不过,格勒部落这块,要比翠峰亭阁那块要大许多。
“这应该是一幅地图。”上一次是怀疑,这一次沈绿兮几乎是可以确定了,牛皮子上图纹错乱,却都有一些特别的标记。
也许,加纳部落的圣物,也是其中断开的一块。
如果集齐了这些牛皮子,应该就是一幅完整的地图,这幅地图,才是异教徒和白无双想要的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守护多年的圣物竟然能合成一幅地图,大长老难以置信,圣物是自图腾部落分裂之后就已经传承到今天,他们一直以为,这是他们格勒部落地位的象征,也只有加纳部落才与他们拥有同一殊荣。
千兆天和大长老皆是陷入了深思。
沈绿兮并没有向千兆天要走另一块,而是将自己那一块也一并放在了盒子里,没有地方比格勒部落的宝塔安全了,相信这一次过后,格勒部落对宝塔的守护会更加森严。
出了宝塔,千棠圻与御上墨有事商谈,沈绿兮便先去找季见杞和北丹青她们,好准备等下出发,顺便问问那位整天缠着她们丹青姑娘的苏月寒要不要做北家的上门女婿,她们这次回去之后,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再来邬国。
苏月寒对北丹青很是殷勤,相貌不错,人品不错,嗯,值得商榷。
最重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够强,脸皮够厚,抵得住丹青姑娘那张毒舌。
苏月寒自然是十分乐意做北家的上门女婿,可惜,还没开口说我愿意,他人就给北丹青一脚踹出了房门。
“这样看来,白无双应该不算是刻意跟踪我,她每次的目的都很明确,都是为了那份分裂的地图,可能看我不顺眼,顺带找我麻烦。”沈绿兮倒了一杯水,轻抿了一口,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
季见杞和北丹青却不以为然。
她们虽然对白无双了解不多,却也能看出那个女人并非没事找事做的人,只有沈绿兮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才想得出那么无聊的理由!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小心些。”季见杞没有和白无双正面交锋过,却也感觉到她的不善,绿兮这丫,不到火烧眉毛,就一副天塌下来还要考虑着跑与不跑的样子。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这丫坐在秋千上,一副故作大人的模样,说的话也让人哭笑不得,那时,她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就算天要塌下来,跑与不跑这个问题,是一个学问,不跑嘛,肯定得砸死,跑嘛,天那么大,跑到哪,都会砸死,横竖都是死,还是坐着等死好了,免得浪费力气嘛!”那是一个还是年仅八岁的小丫头片子说的话。
如今沈绿兮十七岁。
性情懒散十年不变,季见杞常说,沈绿兮的懒就像是北丹青的尖酸一样,除非北丹青有一天见了奇迹,开口为善,或许天会下红雨,沈绿兮不再懒散。
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北丹青的尖酸依旧会让人气血不畅。
沈绿兮的懒惰仍然会让人咬牙切齿。
三人聊嗑了一会儿,御上墨便沉着脸色回来了。
“我们要立即上路了,致远他们来信,遁空门出事了。”
------题外话------
今天本来想多码点字的,但实在是太痛了…大姨妈来袭,来势汹汹,痛的受不住了,码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盏要回床辗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