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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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隔八年再见到‘玉’儿时,四阿哥脑子里曾学过的所有形容美人的诗句都跑了出来,那些诗、词在四阿哥的脑子里都跑了一遍后,最后剩下的却只有两个字:如‘玉’!

    美人如‘玉’。( xs.-

    十二岁的‘女’孩儿还未完全长开,可那‘精’巧美丽细致的五官,却与八年前一般无二,只她‘露’在衣外的肤质,让人必一见难忘再不会错认的——如‘玉’,无暇,除了这个‘女’子,别人,再难拥有。

    当这个‘女’子抬起眉眼,望着远处轻笑时,其人,似不在凡间。

    “长大了啊。”明知她不可能记得他,可是四阿哥仍然这样感叹,目的,自是为了打破那种若有若无地真实存在的遥远。

    可是,这个小‘女’子,事隔八年,却一眼认出了他,这个小‘女’子,见着他,极自在地说笑,仿佛这八成的成长时光是不存在的,仿佛这八年来,他们朝夕相处的那样熟谂,仿佛当年相见时她不是四岁,他也不是十二,仿佛他们当年相见,便是大人,而现如今,只是老友重逢。

    不诲言,四阿哥心里因此升起隐晦的愉悦。

    八年,于‘成’人而言,不过是时光的自然流逝,可于孩童,却是一个成长与认识世界的最重要的阶段。一张白纸一样的孩童,在这个过程中被人为地染上各种颜‘色’;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那张白纸被她所遇到的所有的人或有意或为意地描绘了许多,许多,于是,最初的最初,那曾经的记忆变得黯淡,甚或被更多‘艳’丽的颜‘色’所掩盖。

    曾经的一面之缘,在一个普通四岁孩子成长八年后,可以鲜明如昨日吗?

    不能!

    四阿哥知道,他四岁时必然不能如她一般记住一个只见过一面、相处不过一两个时辰的人。

    可是,她记得他。

    她不仅记得同样从十二岁长到二十岁的他,她还一点不生疏。

    惊奇吗?

    骇异吗?

    可是,因为这记得,四阿哥这样温暖,这样幸福,这样满足。

    二十岁的四阿哥比起十二岁的四阿哥成长太多,几年朝堂沉浮、世事挣扎,让他懂得了太多,了解了太多,‘洞’彻了太多。何谓真情,他知道。

    这个他曾抱在怀里的的小娃娃,这个由小娃娃成长而来的少‘女’,她待自己与待别人不一样。

    是的,不一样。这种区别对待,不仅四阿哥自己知道,老八老九老十知道,皇帝也知道。这个小‘女’子,美丽,任‘性’,一切行事却直指本心。

    皇阿玛说她是赤子之心,天人感应,故而能引来神鹰。

    事隔八年,他再一次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是因为那只神异得不似凡物的黑白雕,也因为这只黑白雕,行营几万人都或明或暗地关注着她。

    可是,一‘波’未平,她却又闹出了新的事端。

    十万白银为赌,只为心头一口气。

    坐在阿哥们中间的四阿哥扶额。

    小十三不知打哪跑来,坐在四阿哥身边,兴奋道:“四哥,小丫头不乐意别人欺负她哥,拿钱砸人呢。”

    十三边说边笑边摇头:“好不豪奢呢,四哥,你当初安家银才多少?哈哈,四哥,你敢像这丫头这样大手笔吗?”

    四阿哥狠狠瞪了十三一眼:“热血一上头就不管不顾,你四哥我可不会这么莽撞,没脑子。”

    十三阿哥兀自感叹:“一掷千金算啥,人家这才豪气呢。十万呀,四哥,比起来,你弟弟我就是个穷鬼。”

    四阿哥怒极而笑:“你四哥我十二岁的时候,也是穷鬼。”

    十三阿哥脖子一缩:“四哥,我可没说你。”

    “哼!”

    回头看看周围坐着的‘蒙’古各部落的头领们,再看看场中扬着小下巴毫不心怯的小丫头,四阿哥叹气,这些日子见着她一直是个老实的,除了在仅有的几个人面前,见着别人也总低着头,怎么这会儿却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看着那娇嫩的小丫头因为斗志而变得璀璨夺目亮得惊人的双眼,看着因为抬头,展‘露’在众人而前的美丽容颜,四阿哥头痛极了,她素日不是总摆出一幅恨不能谁都不注意到她的模样?怎么这会儿把平日的谨慎全扔了?

    “四哥,小丫头这样子真好看。”

    一边的十三阿哥火上浇油。

    四阿哥瞪了小十三一眼,正低头想着哪幅面容才是那丫头的真面目时,豪奢的赌局开始了。

    飞骑一骑接一骑快速回报着比赛的进程,听得场中好胜的王公们都有些坐不住了,打小便长在马上,听着这样别出心裁的赛程,谁不心痒。

    两场比赛,四阿哥听着人报说,那个小丫头以金钗击落丹珠格格的飞箭了;那个小丫头联手兄长技压‘蒙’古大汉;赢了比赛后,堂堂‘蒙’古准噶尔大汗策妄阿拉布坦因为付不出足够的赌资被那个小丫头‘逼’入窘境,大失颜面,甚至说出欠款过些日子偿还的示弱之语,而周围同坐的各部落王公们则或明或暗表达着自己的幸灾乐祸之意。

    皇阿玛很高兴,是呀,便连四阿哥自己也心里暗爽,四阿哥想,小丫头赢了,大清的人必然没一个不觉得爽气的。这个策妄阿拉布坦,早就有些蠢蠢‘欲’动了,此次,便打着借皇帝出巡来些打探的目的的,却不想被那个小丫头歪打正着,展示出的强大武力让策妄心生忌惮了。

    试想,一个养在深闺的幼‘女’都这般厉害,那么‘精’锐的八旗又该怎样可怕,何况还有一个神勇的小丫头的哥哥在那儿摆着呢。

    是呀,策妄看出了叔瑫先前较技时的藏拙,必然对于此前所有人的比赛都会存一份疑,是不是那些大清的勇士都如这个一样没尽力呢?策妄不怪罪‘女’儿,必然想着因为‘女’儿的刁钻让自己看出了大清隐藏着的真正实力,故而对于输掉八十万两白银的事儿也轻轻带过了。

    那丫头赢了‘蒙’古王公八十万两白银,满行营的人,这一下,没一个不眼红的。

    那丫头高高兴兴走了,丢下一堆烂摊子,却得他们帮着收拾,皇阿玛得安抚输得‘肉’痛的策妄阿拉布坦,要与其它部落的王公联络感情,可是,却把护着这丫头的事儿丢给了他。

    “老四呀,那丫头打小就和你亲近,她惹出的事儿,你去把尾把扫干净。”

    阿玛都这样说了,他能不尽力?他不但要派人监视有可能心生歹意的,连见财起意的也要看着,而且,那丫头拿嫁妆银子打赌的事儿,也不能传出去呀,传了出去,这丫头还能有个好名声?人家才不会管她是为了哥哥出气呢,人家就记着她一掷万金了。

    四阿哥忙着安排了这儿,又要处理那儿,忙得晕头转向,皇阿玛心喜那丫头替大清争了脸面,也表示不喜这消息传得满天下都知道,也因此,四阿哥倒也真把这事儿做得圆圆满满的了。

    四阿哥本来事儿就不少,为着那个小丫头,不免又添了许久劳累。

    只是,不曾想,那起了歹心行刺的人没捞着那得了恩旨到处游玩的兄妹俩,那莽撞的丫头自己却把自己置于危境之中了。

    一匹薄纱裹着那个丫头,整个儿吊在雕脚,就敢上天!

    四阿哥又惊又吓又气得青筋直跳,真真是胆大包天,真真是不知死活,真真是——这死丫头这些年怎么没惊没险没病没灾活过来的?八年来,在京里,他没听到她一点消息,这倒好,出一次塞,她便打算把天捅个窟窿不成!

    咬着牙,忍着不敢吭声,那丫头却想溜,死丫头,还敢往外飞,还不回来!

    四阿哥生气吗?

    当然生气。

    四阿哥惊异了吗?

    四阿哥闭目——那灿烂夺目的笑容,那样明丽不可方物的容颜……

    佛珠一圈一圈地转动,与转动的佛珠同一频率跳动的,是什么?

    一遍一遍念着佛经,四阿哥努力拽回自己神智的清明。

    看着那丫头在自己一通训斥后慢慢收敛,看着那个桀傲、张扬得让人心跳加速的小‘女’子黑亮的眸中‘激’烈的狂焰慢慢沉静变得温驯,一曲不知名的箫曲后那小丫头缓步而行,低头,垂目,敛衽,四阿哥松了一口气,‘女’子,本该这样柔顺、恭谨;‘女’子,当学蒲草,如丝而柔韧便好,那样不管不顾的燃烧,会把她烧成灰烬,伤己亦伤人。如果生命是火,那么,应该慢慢燃烧,那样,持续的时间才能更长。

    只是,多年后,四阿哥才明了,曾经那不知名山头

    发生的一切,那样‘激’狂的热情,那样明亮的目光,那种他明明极其不赞成的恣肆得不管不顾的行径,却烙印在他的脑中、心上,永远不曾消逝。那明明是极其叛逆的,逾矩的,不庄重的。只是,二十岁的四阿哥急着生气,急着按压随着那个小‘女’子翻涌的、不受掌控的莫名情绪,而不曾深思。

    其时,四阿哥第一次知道,雅尔哈齐,庄亲王伯的独子,对那个小丫头有意。不过,四阿哥也未放在心上,小丫头还小,而雅尔哈齐却不小了。

    因为那只黑白大雕,因为那次豪赌,这个小丫头在此次出塞之行中很是让人侧目,好在,在自己一番教导后,那个丫头收敛了一切光芒低调地随行,不再出头。只是,老八老九知道她了,老十成天跑去找她,太子也问起她了。

    四阿哥暗地里有些生气,气她的不安分招来这么多人的注意,至于为什么生气,四阿哥不曾深想。

    在热河行宫,一起游湖时,她表现得很乖巧,四阿哥很满意,只是,雅尔哈齐的心思,却是表现得更明显了。缘起即灭,缘生已空。看着那个‘女’子醉后在亭中慢舞,把少‘女’纤细的身姿扭成动人心魄的形状时,当看到那个‘女’子无防备下惊人美丽的容颜时,四阿哥想起了皇父玩笑间把她与雅尔哈齐同时提起,想着,四阿哥不免又闭目转动佛珠,而他心里已经只剩下痛苦了。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与佟额娘的离世时爱别离差不多的痛涌上心头,再一次,四阿哥体味到了放不下之苦。

    咀嚼着那狂涌的想要伸出双手狠狠把小丫头搂在怀里,从此藏起来不再示于人前的独占‘欲’,四阿哥咬牙苦忍,不,她不属于他,至少,她现在还不属于他,他不能伸手,一伸手,他必会为这‘激’狂而‘乱’了心智,那能想像到的柔软,那方才刚看到过的能让他想象柔软会让他不顾一切,他是皇子,岂能被美‘色’‘乱’了心智,美丽的‘女’人,身为皇子,何时不可得,为一个美人而与兄弟相争,岂非可笑。世上‘女’子,没有皇子要不到,只有皇子不愿要之理。这是四阿哥的自信,也是所有皇子们的自信。雅尔哈齐中意这个小‘女’子,四阿哥不可能夺堂弟所爱。

    还有三年,这三年,若别人不能得到她的倾心,他必要不顾一切伸手,不是他不愿为她努力,而是他本能的知道,她与别的‘女’子不同,一旦沾染,他必然再难放手。可是,她现在才十二岁,离她可以选秀还有三年,他不愿意忍受爱别离之苦。

    多年后,四阿哥从那个与众不同的活佛那里得到一纸传言: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四阿哥想,打她四岁,他十二岁始,几十年来,他与她相见了,相知了,也算相伴相惜了吧,不过,他们不曾相恋,不曾相思,也不曾相欠相忆,她参与他的生命,却总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那距离让他安心又让他叹息。

    四阿哥的心里,总有淡淡的惆怅,总有一丝遗憾,不过,这些,都很淡,虽持久,却轻淡,让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却又并不形成困扰。

    那个‘女’子,总用她独有的温暖让这惆怅与遗憾不断延续,延续在他其后的整个生命过程。

    四阿哥知道,自己是个多疑的人,这多疑,源自对人‘性’的透彻了解,因此,当那个‘女’子总为他付出时,他也曾怀疑过,想过许多为什么,可这多疑,在她救回晖儿后,终于消散一空,他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给了她。这种信任,他给过佟额娘,给过发妻,继而,便是她。因此,他守护她,斩断一切伸向她的黑手,无所求,无所图,如同她给予他的关爱。

    无求!

    四阿哥闭目轻叹,他的生命中,这样的人,有几个?

    “爷,您累了吗?妾身服‘侍’您躺一会儿吧。”

    四阿哥轻哼一声,在年氏的服‘侍’下安卧枕上。

    如‘花’解语,这是年氏。这年氏,年轻娇嫩,有风情,亦有才情,更有美貌,累了乏了困了,她总能把他服‘侍’得极妥贴。最让他满意的是服‘侍’他,年氏从不假手旁人。

    “爷,我二哥送了东西来,这是给您的信。”四了哥小睡后醒来,年氏指指一边桌上的信,温柔轻语。

    “拿来吧。”

    替兄长传书信,有意无意见替家人说话,求恩,解语‘花’也有所求呀!

    叹息后,是自傲。

    他有的,他并不吝于给予,只要,他的家人有分寸,而且,不诲言,年氏一家,于他亦有助力。

    朝堂政争,从来独木难支,即便是皇子,总不免也有需要依仗这些个有能力的奴才的时候,这些年,他默默努力,不再如以前一般藏拙,当拉拢时,他也懂得拉拢,当施恩时,他也会视情况施恩。这些,并非只有老八才能做到。

    雅尔哈齐与老十三仍然一如既往与他亲近,坐在书房,想起‘玉’儿晕睡后的两三年里那个堂弟疯狂的行为,四阿哥的背上涌上一阵寒意,一个‘女’人,让一个聪敏坚定的男人为之神智错‘乱’,这是怎样可怕的一件事,这个男人,不是一般人,那是宗室亲王之子!

    四阿哥知道,那时,皇父曾对‘玉’儿起过杀心。

    “老四,你说,伊拉哩那丫头如果没了,雅尔哈齐那不争气的小子会不会好起来?”

    四阿哥记得自己那时心里的惧怕,也记得自己那时的回答:“堂弟总是最敬爱皇阿玛与皇玛嬷的。”

    当时,皇父看他的那一眼,让四阿哥出了一身冷汗。

    “老四,朕知道,你总是护着那丫头。”

    四阿哥跪了下去,打那丫头十二岁始,他总关注着她,哪怕她成婚后,他也看顾着她,而那丫头,从不曾让他失望,不论何时,不论何地,十几年来,她用语言,也用行动表达着她对自己的关爱,他不能让皇父伤害她:“皇阿玛,‘玉’儿救过晖儿,救过小十八,救过雅尔哈齐。”

    低头跪着的四阿哥不再多言,这些应该够了吧?他无法忍受那个‘女’子被皇父处死,哪怕,她现在其实与死无异。

    心神惊惧的四阿哥听着皇父一声轻叹:“是呀,老二也是她救的,若非救老二,那丫头,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老四,你起来吧,这些年,那丫头的孝心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朕也舍不得呀。”

    四阿哥苦笑,皇父与常人不同,舍不得的,为了他心里认定的目标,他也能狠心舍去。曾经,四阿哥听养母提过,皇父爱着的‘女’人,他看着她走向死亡,不曾有丝毫挽回的举措,对于****,皇父从来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一个他深爱的‘女’子,他能这样狠心割舍,何况,雅尔哈齐现在六神无主的样子总让人觉着‘玉’儿是一个有妲己、褒姒之能的‘女’子。

    “阿玛,雅尔哈齐虽爱耍赖,可是,但凡您说的,他总是听的,您敲打敲打他想来他就能回过神来,儿子也会叫弘普好好管管他的。”

    皇帝笑了一声,继而轻叹道:“弘普弘芝弘英都是好孩子,惠容也极孝顺,现在,她额娘卧病在‘床’,她便自己常进宫来探视你皇玛嬷与朕,也为朕做点心,只是,惠容的手艺到底比不上‘玉’儿呀。”

    四阿哥不着痕迹地轻呼出一口气,哪怕看着弘普与惠容并几个弟弟的份儿上,皇父也不会再动杀心了吧。弘普那小子,其智近妖,好在他偏爱老庄,生‘性’散漫不重名利,能束缚他的,唯有家人,而真正能左右他的,只有‘玉’儿,这些,皇父都是知道的。

    “老四,你跟弘普说,别让他阿玛闹得太过。”皇帝不愿意当坏人,便让儿子去当。

    “儿子知道了。”

    皇父找雅尔哈齐说了些什么四阿哥不知道,不过,他找到弘普时,隐隐点出了一个‘惑’‘乱’夫婿神智的妻子,尤其是‘惑’‘乱’郡王神智的‘女’子会有的下场,四阿哥记得,当时弘普眼中的寒意与周身压制不住散溢开来的狠戾。十二三岁的孩子,再如何聪慧异于常人,到底经的事儿少稚嫩了些,不曾达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

    四阿哥不愿意去想那狠戾是因何而起。

    “四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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