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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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度角 作者:药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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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他面前大概很难会想要反驳他的话,常常不由自主就会选择听从。更何况他是做律师的,在嘴上功夫基本没占过下风。印象里他上大学的时候我去找他玩,见过的他的同学一个比一个伶牙俐齿,但在他面前却占不到什么便宜。

    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一个飞鸣,翟项英就有了脑回路短路的感觉。

    可能是他过度在意,才会被其实不怎么在意的人牵着鼻子走吧。

    吃完饭后我打发飞鸣去洗碗,翟项英和我在外面聊天。

    “你们在一起了?”他问我。

    我摇摇头。

    “那你们现在算是……”

    我想了想回答他:“算是炮友吧。”

    “你不要交炮友。”翟项英语气生硬地仿佛我的老父亲。

    “你是我爸啊?”我笑道,“我都失恋了,你还不让我交个炮友缓冲一下,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翟项英皱眉:“失恋?”

    我点点头:“是啊,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还不是失恋吗?”

    翟项英嘴角绷紧,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姜余,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愣了一下,反问他:“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他说:“我想。”

    我说:“我不想。”

    这回换翟项英愣住了。

    “为什么?”

    “你又不喜欢我,”我如同在说别人的事情,“不喜欢却要在一起,一般不是貌合神离冷淡分手,就是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吧,我不喜欢这种结局。”

    “什么算喜欢?”翟项英问。

    “喜欢是能感受到的,阿英。”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应该一直都明白。”

    很难形容我说出这句话之后翟项英表情的变化。

    像是一块巨大的冰,一直处于温室中一点一点被融化,到了某一个点,细小的连接部分化成无,它便碎开了,变成一块一块小的、更加容易被融成水的碎冰。

    翟项英也像是碎开了。

    我想他在因为我而动容。

    我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去找飞鸣拿擦桌子的抹布。

    回来的时候翟项英居然已经走了。

    我对他的不告而别有点意外,莫非一言不合就要搞绝交?

    翟项英应该也不至于这么幼稚吧。

    我发微信问他怎么了,他也没有回复。

    大概是工作上忽然有了什么急事需要处理。

    晚上九点半多快十点的时候,家里的门铃忽然响了。

    飞鸣正在泡澡,我问他是不是叫了外卖。

    飞鸣从浴缸的一堆泡泡里露出脸,说他没有。

    我奇怪地走到玄关,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居然是翟项英的脸。

    什么情况?

    我一脸懵逼地给他打开门。

    三分钟之后翟项英拖着一个行李箱出现在我面前。

    我站在玄关旁边看他弯腰换鞋。

    “你怎么了?”

    一个问号不足以形容我内心的不解。

    翟项英换好拖鞋,提着他的箱子站直了看着我。

    “我家楼上忘关水龙头把我天花板全淹了,我能住你家吗?”

    “……能。”

    当晚,我又睡在了翟项英和飞鸣的中间。

    我觉得,床有点小。

    23

    我家境不算很富裕,但也不穷。高中走读,大学上下铺,出门旅游统统酒店,从来没经历过睡大通铺这种惨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奔三、收入稳定、勉强算年轻有为的男性,要在自己家拥有睡大通铺的体验,而且我还是gay。

    如果逼乎有“三个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睡一张床是什么样的体验”这种问题,我立刻就去匿名投稿。

    答案就写一句话:他妈的挤,挤他妈的。

    上次一起睡,不知道是飞鸣家的床大,还是我实在累过头,也不觉得有那么挤。

    这次睡在两个人中间,我真是挤到不知如何是好。

    又挤,又不敢乱翻乱动,大家都在一张床垫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转个头都觉得能把别人吵醒。

    太痛苦了。

    越不能动我就越想动,闭着眼平躺在中间催眠自己是尸体都没用。最后我忍无可忍,也不管会不会把他们俩吵醒,坐起来直接从床尾爬下床,柜子里摸黑拿出条毯子去睡沙发。

    好不容易睡着了,半夜我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毛茸茸的在手旁边,吓了一跳。

    睁眼一看,是个人坐在地上,趴在我旁边。我下意识以为是飞鸣又来黏人,在他头上推了两下,让他上床去睡。手一摸头发发现触感不太对,不是软乎乎的卷发,而是有点扎手的粗硬头发。

    我才明白居然是翟项英半夜找来。

    这个认知给我带来的冲击力有点强,要不是掐自己大腿挺疼的,我八成以为自己在做梦。

    翟项英也被我推醒了,我看不太清他的脸,但是能感受到他抬头看我。

    “你不睡床跑这里来做什么?”我低声问他。

    “你也没睡。”翟项英的嗓子哑得厉害。

    我无奈道:“……因为太挤了。”

    “啪”一声,房间里的顶灯被打开了。

    我和翟项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亮得睁不开眼。

    飞鸣站在开关旁边,问我们两个:“你们在干嘛?深夜偷情啊?”

    我:“没有。”

    翟项英:“不关你事。”

    因为第二天是周六,大家都没什么事,干脆三个人都没继续睡,随便找了部恐怖片出来放,一起并排坐在沙发上喝酒,啤酒罐子很快就七七八八倒了一茶几,红酒也开了,因为没人愿意去洗高脚杯,就直接倒在茶杯里让我们牛饮。

    也没有下酒菜,就是干喝,我开始兴奋。

    电影里主角正惊心动魄地逃亡,飞鸣抱着啤酒罐忽然吃吃笑起来。

    我被他笑得发毛,扭头看他:“你忽然笑什么?吓人啊?”

    “因为很好笑啊。”飞鸣笑了两声才勉强能说话,“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我们三个居然半夜在喝酒看恐怖片啊?”

    ……我想了想是挺好笑的。

    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现在真的是一句话说不清,一段话可能都说不明白。

    翟项英都很给面子地露出了笑来。

    可能这就是了不起的自娱自乐精神吧!

    飞鸣越笑越停不下来,差点把手里的酒给洒了,我被他影响着也开始笑,翟项英憋了一会儿,骂句脏话之后跟着笑起来。

    明明电视里都是恶心人的怪兽,我们三个却笑得仿佛失去理智。

    “不行了,别笑了……操。”我实在是笑到肚子疼,把倒在我怀里的飞鸣扒拉出去,让他适可而止。

    飞鸣脸涨得通红,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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