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2章:入天道
“你莫要忘了,你现在身怀有孕,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不为你腹中骨肉着想么?”琅霄真君依然试图劝说夜摇光。
“我元神出窍,行天梯,求天书。”夜摇光早已经想好。
她的手抚上小腹,这个孩子跟着她实在是多灾多难。一路从喻氏一族,到般若寺,再到巫族,最后是对阵亓。最开始他自己拥有神力,保护着自己和她。
后来她小心翼翼,每次都尽可能的元神出窍,就是害怕伤及身体,伤及这个意义非凡的孩子。
“不知天高地厚!”琅霄真君气得面色泛冷,“你是想要魂飞魄散么?”
以元神对抗天雷,就算是渡劫期飞升的真君都是十之一半被劈得烟消云散,不留半点痕迹,夜摇光不过是大乘期,就想用元神渡雷劫。
“温夫人,你要三思,你若是神魂散尽,便是再无回天之力,你腹中的骨肉也会胎死腹中。”万黔也是上前好言相劝。
“我相信,我可以。”夜摇光的目光始终坚定,不容任何人半分动摇。
“你——”琅霄真君极怒之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什么。
“师兄,你若不帮我,我便去缘生观。”夜摇光对琅霄真君的怒气视若无睹。
“你只管去,我倒要看看千机真君是否会应你。”琅霄真君将心比心,他认为千机也不会帮忙。
夜摇光蹙了蹙眉,的确,琅霄真君不愿意,同样将她视若至亲的千机师叔也不会答应。
但是她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温夫人。”万黜拦下了夜摇光。
万黔连忙对琅霄真君道:“宗主,此时不宜赌气,温夫人她便是不求缘生观,也能求到其他人。”
现如今可不是十年前,渡劫期真君凋零的时候,远的不说,蜀山派也有两个,九陌宗还有一个,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欠着夜摇光的情分。虽然打开天道,颇为消耗修为,但却不伤及性命,也对修炼没有影响。
若是夜摇光执意要取天书,只怕这三人不会拒绝。
夜摇光求取天书已然无法阻拦,何必要将夜摇光逼迫去寻旁人?伤了情分不说,好歹他们万仙宗也还有经验,对于天道更有把握。他们四人,一人开天道,三人护法,总能够让夜摇光的环境相对安全。
这样固执的夜摇光,真是让琅霄真君气急败坏,最后他一拂袖:“你要天书是吧,师兄替你去取!”
“不行。”夜摇光蓦然转身,“我的事,必须我自己亲自去。”
九十九道雷劫,何等凶险,她心里有数,可冥祭给了她护身之宝。她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广明,广明给了她避雷珠,她相信她一定能够渡过雷劫,若她真的有万一,广明一定会阻拦她,或者提醒她,而不是帮助她,由着她去。
“你先去歇息,天黑之后,我以星罗阵为引,开启天道。”琅霄真君突然很好说话。
夜摇光大步上前,拦在了他的面前,凝视着他:“师兄,我一定能够渡过此劫,你看不到的雷劫,但有人看得到,是他给了我的信心,我必然能够平安归来。”
在琅霄真君眉头紧皱下,夜摇光取出了避雷珠。
“这是……”金色的珠子,在夜摇光的指尖折射着耀眼的金光,惊得万伍三人面色一变。
还是琅霄真君因为固守万仙宗五百年,将万仙宗的藏书全部览尽,才能够一眼认出:“佛家法宝——金刚避雷珠。”
琅霄真君这才想起,夜摇光的长子是佛子,现在不过七岁,已经是享誉天下的大师。
“罢了罢了,既然连他也说这是你避不开的劫,我便不再阻拦,你去歇息会儿,我准备准备。”琅霄真君再也不阻拦夜摇光。
他们是修炼之人,知道很多世俗人不知道的事情,能掐会算,但很多事情他们到底还只是凡人,没有成神。可佛子不同,他是大佛转世,他有一双佛眼,能够看透一切。
既然他给了夜摇光避雷珠,就意味着夜摇光命中必然有这一劫,就算今日他代替夜摇光走了这一遭,日后夜摇光还是要亲自来走。
“多谢师兄。”夜摇光这才扯出一抹微笑。
回到了昔日的住所,这里还是王屋山,万仙宗并没有迁回去。她将金子打发回去,让它帮助岳书意:“记住,无论何人来寻你,你都不要理会,哪怕是卫荆和卫茁,你留在岳大人身边便好。”
“啊?”卫荆和卫茁都不理?
“记住我的话,你去吧。”没有过多的解释,夜摇光对着金子挥手。
她没有告诉金子,它昏倒不是别人算计,而是温亭湛亲自出的手,温亭湛所做的安排,夜摇光完全猜不到,她只能让金子不要再理会温亭湛的人,至于温亭湛,现在被关在牢房里,金子有心也接触不到。
等到金子离开,夜摇光就躺在床榻上,她把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就那么无神的盯着帐顶,竟然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是极其响亮的惊雷声将夜摇光给唤醒。
她转过头,外面天色已黑,苍白的雷电之光扯过,让夜摇光蓦然元神出窍,她转头看着自己静静躺在床榻上的身躯:“其蓁,等着娘亲,娘亲一定会挺过去。”
说完,她就飘出了屋子,朝着雷电密集的地方而去。
是万仙宗的天台,极其空旷的地方,琅霄真君站在中心的圆台上,他浑身萦绕着犹如实质的五色之气,漆黑的夜幕,一道道雷光交织,仿佛就在他的头顶,随时都会劈向他。
雷电交织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几乎是琅霄真君身后的黑夜都快被交织的电光照成了一片苍白。
夜摇光看得心惊胆战,好在最后这些电光突然交织成为一股,强烈的雷光汇聚成了一条巨龙,直冲天际,又瞬间拉开,分开的同时,中间渐渐拉出了一条道,是一步步阶梯。
越来越宽广,越来越明显,最后两股雷电停在了两端,却依然不断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