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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皇帝 作者:云意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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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绣着朵小小淡雅的兰花!
一震之下,定睛才注意到被用来包扎伤口的是条汗巾子。
十三过来帮牧上药,我拿着换下来粘满血的汗巾子,矗直一边发呆。这肯定是女人才用的汗巾子,甚而,她就是绿萼!我不相信如此用心帮一个男人裹伤止血的女人会害这个男人。如果有苦衷,那这苦衷又为了谁?
牧被抬入后帐休息,我捏着汗巾问:“谁帮太子包扎的伤口?你们有人注意到了吗?”
几个卫士面面相觑一会,其中一个抓抓头皮说:“好象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太乱了,当时到处是火,他把殿下扶到船边,后来就没看见了。应该是军中的吧,穿的是军服。”
“你们先下去吧。”我默然片刻:“记得不要再轻易离开太子左右!”
“皇老哥,太子只受了点轻伤,昏迷是吸入了过多浓烟,暂时性休克,不用担心啦。”十三用白布擦拭双手,转出后帐:“还瞅着那条破汗巾子出神啊,好奇的话,直接去问问当事人撒!”
“某人肯说也不至于朕在这愣怔了。”白他一眼,信手将汗巾丢给小柜子:“拿去呈给太子殿下,没联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接近后帐,除了李总管派去的贴身侍卫。”牧看了汗巾,自然会明白。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无法再退让。
第一百一十六章绿萼
战事持续了三、四天,我军攻不下罗洛,相应的,罗洛驻军也冲不出来。我曾下狠心强攻了两次,但由于敌人占住有利地形,士兵损伤严重。焦虑的时候,牟涵青派人送来捷报,说他们和陈佘合兵一处,已顺利袭取了勐川,蔡口。目前与戈喀隆的大军狭路相逢在圭茁一带的山谷,僵持不下。我又喜又忧:牟涵青、陈佘的总兵力,也差不多八万上下,但戈喀隆、鬼刹拥过十二万的大军,我这只分队不及时赶去救援的
话,后果难料。况且,那两人的作战经验远富于牟涵青、陈佘。高炎重在冲锋陷阵,谋略更不堪匹比。
必须要尽快拿下罗洛!
登上箭楼,想看看罗洛城里的动静,古浩天已经站那里多时。他看得出神,我走近轻咳了一声才回转头来:“皇上……”
“爱卿有想出什么制敌妙策吗?”
古浩天摇摇头,叹息一声:“罗洛两面临河,一面背山,城墙高达十数丈,易守难攻,除了正面进攻,想不出有什么办法短期内拿下它,还不损兵折将。”
跟在我后面的王光淮忽然开口:“皇上,老臣听说这一带有个名叫玉剑门的帮派,帮中高手如云,门主宵青颌,更是轻功卓绝。若能请得他们来,夜袭赚关夺城不难。”
我犹疑道:“武林人?”倒非我对他们抱有偏见,身处上位,不知不觉对这类高来低往、洒然不羁的人物有了提防之心。
王光淮继续说:“那个宵青颌,传闻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继任门主后致力扩充本派实力。黑白道都结下不少善缘,在南柬一带颇具威望。所以老臣略知一二。皇上若召请。他必欣然前来,助我军一臂之力。”
古浩天道:“皇上,王大人言之有理,有这世武林高手帮忙,十数丈的城池,逾越不难。只要他们能潜入偷开城门。我等大军涌入,一定能很快拿下罗洛。”
我点点头:“好吧,王卿家能否两日内请来宵青颌?”
“老臣遵旨。”
我环顾左右一眼:“揲儿。你随王大人去,好生保护大人安全。”突地,残孑然的身影闯入视线,他背对着我们,垂下地双手紧撰拳头,竟似在微微发抖?王光淮向我告退,我再度将视线调回原位时,残已经不见了。我心里浮出一片迷雾。
“皇上!”李初一脸凝重的飞掠上来。附耳对我说出一句话“他们抓住那个女人了!”
我一惊,忙随他下楼,步到僻静处:“太子知道吗?”
李初道:“还不知道。他们报告属下说。亲眼看见一个瘦小地士兵趁黑溜进太子的后帐,形迹可疑。于是不动声色,等那士兵离开跟踪他到远离后帐的地方才下手。擒荻后发现是一名乔扮男装的女子。问她,什么也不肯说。”
想了想,我让李初带路,去到关押那女子的地方。幽暗的灯笼光下,一个披头散发地人坐在冰冷的湿地上,听到脚步声,肩头轻微一颤。
“绿萼?!”我几乎直觉带本能地开口。
那女子全身一震,缓缓回过头来—— 那是怎样一张精致柔媚的脸啊!不给人妖艳地感觉,就是一眼瞧去,仿佛整个阴森的空间都突然亮堂起来。我后宫三千佳丽,都因她那顾盼的一眼失却颜色。
一个女人可以美丽到如此地步,难怪太子会为了她不顾一切了。我更加肯定她就是绿萼。
“你是绿萼?”她低头不语,我只好再度发问。
那女子既不答话,也不动。
我在李初搬来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来,舒展了下腿:“去把太子找来。”我没时间跟这两个纠缠不清的人耗,一切摊明了说更快解决。
她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惶,但与我眼神相交,又避了开去。我目光下移,落在她小腿上,裤管处血迹斑斑,受了显而易见的伤。好好一个女人,学什么武艺,刀剑无眼,伤重了不是终生残废。不懂得爱惜自己,可惜了老天给的极品躯壳。
“太子来前,你没有一点话要对朕说吗?还是,等太子来为你求情,然后,两个人一起被朕处置?”我语气淡淡,并非威胁,只是陈述事实。
那女子表情变幻莫测,阴晴不定,最后依然咬紧牙关。我对此毫不感意外,身为此类人,没受过严格的训练是办不了主子交给地任务的。缺口,还得从太子那打开。“不想说,那你等会就当个旁听者吧。”我让侍卫点了她哑穴,同时拿来药,给她包扎腿上的伤。她全身无力地缩在墙角,只能任由人摆弄。
从内心来讲,我一点也不同情她。当然,也不恨她。她只是别人手中一个可怜地棋子,不值得我多费心思。
闭上眼,靠在柱子上,脑子里晃动着另一双柔美,有点冰,却给人种温暖的感觉。半夜出现在我船舱里的那个人,是谁?香香淡雅的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那么熟悉而亲切。
,她跟眼前这个女人,有联系吗?潜意识希望——没有!否则,只有无奈的悲哀。
“绿萼——”
惨然的低呼,我睁眼,牧夹杂着一身冷风卷过我面前,一径冲到那女子前,两只手小心翼翼又焦急不堪地抱她在怀,视若珍宝般上下检视。在他注意到她腿上的伤后,愤怒,悲痛,怜惜,交织满眼。
他一点没注意到我这个坐在帐门边的父皇。
左右面面相觑的望我,又望他。
我漠然地保持原姿,等他们两人激情过去。牧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一双喷着烈焰怒视侍卫的眼发泄到我身上:“父皇—— 您、您把她怎么了?!”
“还记得朕是你父皇啊!”我冷笑:“这个女人,现在是没事,待会可就难说了!”
牧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我盯着他:“没有要对朕解释的吗?牧!”
牧张了张嘴,绿萼两眼焦灼地望他,他们四目相对,万语千言皆这么默默地流淌过去。我瞪着他们,怒火不打一处冒出来!——现在什么时候了,还在卿卿我我?!身为储君,公私不分,实在有愧对天下!
我虎地蹿起来,正欲下令将绿萼拉出去问斩之际,一个传令兵小跑进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铭心之伤
“皇上.王大人回来了啊!”
“这么快?”我心里一惊,难道事情中途发生了变化。瞥了一眼地上那两个人,唉,实在没精力跟他们缠:“李总管,把太子送回后帐,朕没回来之前,不准他擅离半步。”至于绿萼,暂时丢这里好了。
“我不走,哪都不去,只要跟着绿萼——父皇要杀,把我们两个人现在都杀了吧!”
听说恋爱中的人是盲目的,果不其然。我冷冷地看激愤得满面紫涨的牧,眼中的寒意浓到他低下头去。李初上前,一摆手:“太子殿下,请!”牧楞了好会,万般无奈的起身,一步三回头。绿萼倒在地上,无力开口,更无力拦阻他。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我起步走出帐门的时候,心里暗暗惊讶自己竟会无动于衷他们眼里那种生离死别的巨大悲痛。难道我真的血、已冷如斯吗?!
王光淮陪着一个意态风发的少年等在大帐里,外面,凭空多了数十着一色青衣的精装男子,腰悬长剑。在众军士都向我立正敬礼之时,他们只用双双含有好奇、猜疑的眼上下扫射我。桀骜不逊的江湖气,流露无遗。
我扶起跪拜在面前的那位少年,斜飞的两道剑眉下,一对俊目神光充足。不比牟涵青之类人的文秀,但相当会修饰自己,看得出是个注重仪表的人。
“这位是……”
“草民宵青颌,参见皇上。”
“皇上,老臣奉旨出营,半途正逢宵门主。他说听闻圣驾在此受阻,特率门人。赶来效命,希望有用得上的地方。”
我大喜:“宵门主主动来助朕一臂之力。再好没有!待平定罗洛,朕自当重酬。”
宵青颌谦笑:“皇上言重,为朝廷效力,本来就是草民责无旁贷的事,不求恩赏。”
“夫君…… ”
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我们都讶然望去。一个妙龄女子分开包围她地青衣男子,翩翩而入。粉红色的纱衣紧裹玲珑曼妙地娇躯,举手投足都散发出后宫女子不常见的风情。宵青颌皱了皱眉。
“她是……?”
“皇上。这是贱内艽月,少知礼仪,冒渎天颜,不甚惶恐。”
艽月瞪了她夫君一眼,盈盈向我下拜:“民女艽月,给皇上请安。”
我伸手扶她,猛然与她两道热辣率直的眼光对上,不由一激灵。这女人勾人摄魄的一双桃花眼。比及宫里的江贵妃,不遑多让。就我看来,这对男女都不大值得信赖。只目前急用人,将就吧。从夫妇俩衣着装备来着,两人皆好外在。当官不一定是他们兴趣,平定罗洛后多赏点财物封个有名无实的头衔也行了。
打发他们去跟古浩天商量下一步地行动,我疲乏的回后帐休息。
不过,残基本是形影不离左右的,自下箭楼后,就再没看到他,哪去了呢?
试着唤了两声,没人应,还是不放心,找出来。守门地士兵歪着头想了半天才说:“残大人,好象出辕门往对面的灌木林去了吧,走很久了,说是练剑。”
练剑?迷惑地行到林边,杂草狂乱地分倒向两边,残叶断技积满了一地,狼藉满目。象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蹂躏,一个白金面具仰天睡在污垢的泥地里。我捡起来,拭去上面的灰土,被沾上手的一丝血红震得一惊。
“你们在这里等!”
留下小柜子和亲兵,我只身寻向林深处。手里的白金面具分量沉甸甸的,如满腹地焦虑。真是太傻了!明明注意到残与平常不同的样子,为什么没引起警觉?当我看到残爬在地上,斩情深深地扎在身下一根己断裂的树身中,热泪几乎在那瞬间夺眶而出。
遍地都是被疯狂毁弃地草木,也几乎每一技一叶,都沾上了剌目的红。我翻过残无知无觉的躯壳,他那张脸,旧伤添新痕,再度被自己的十指抓挖得血肉模糊,不堪目睹。如果苍天有知,怎能伤一个人如此之深?!我们至少,还可以哭,可以流下悲伤的泪来发泄,而他,连这起码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撕下衣角一点一点包扎残兀自流血的手,我甚至看,都不敢再看他脸一眼。
“残——……”灵魂在心灵深处颤抖的呼唤,眼泪也终忍不住,一滴、一滴下流:“不要死!不要抛弃自己!你恨的是谁?到底谁令你这么伤害自己?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杀了他!”
“残!!”
残慢慢睁开一双空洞失神的眼,五官的血流纵横交错,我徒劳的用袖子按住他的这处伤口,那处又开了。
“两次人生最失意的时候,都被你看见了……”他沙哑的声音带着细细的狂笑:“你……不觉得我这个人很没用吗?!”
他猛然撰起长剑,刚包好的手,布间又浸出血水。
我渐渐恍悟过来:“你的仇人,是否就是宵青颌、艽月夫妇?!”
否则,他不会突然狂性大发。埋藏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曾经铭心刻骨的伤害没人能忘记。残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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