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如日光 第6节
芬芳、如日光 BL 作者:钱婆婆
芬芳、如日光 第6节
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柯杉转身看到了蒋安睡眼朦胧地走过来。
“果然是你第一个醒，陆梓铭他们都睡得跟猪一样。”蒋安打着哈欠说道。
趁大学开学前，几个高中好友一起约着来海边玩。说好了第二天看日出，结果玩游戏玩到半夜，还能记起这件事的只有柯杉和蒋安了。
天空渐渐明亮，这时柯杉的手机响了一下，蒋安发现柯杉对着手机屏幕露出了外人无法见到的温柔笑容。
“你跟喜欢的人交往了吧？”蒋安忽然问道。
柯杉一愣，缓缓说道：“……嗯。”
“你喜欢的人是裴老师？”蒋安说完后，看到柯杉的眼神里有着戒备，是那种要保护重要的人的坚决。于是赶紧声明：“你别紧张，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发誓。”
柯杉笑了笑，“抱歉，一直没办法告诉你。”
自己说过要保护的人也许并没有软弱到能被轻易摧毁心中的骄傲，可是拉着他陷入险境的却是自己，所以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对最好的朋友也只能闭口不言。
蒋安接着说：“那次听到老师跟家长起纷争的事情，第一次见你那么生气。你好像只有碰上裴老师的事才会情绪起伏这么大。所以多少猜到了。”
最后那节课，蒋安在柯杉与老师的相视中看到了一种光芒，那是属于两颗心的交融。那时突然有种想法，如果是这两人，即使是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是最自然不过的事。
柯杉别过脸，“可能你会觉得……”
“不会，”蒋安打断他，拍拍他的肩，笑道：“柯三，不管你喜欢谁，你是我好朋友这件事都不会变。所以你不用多想，而我呢现在要去补个眠，日出你慢慢看哈。”
望着蒋安离开的背影，柯杉轻声微笑道：“谢谢。”
未来还有很多要去面对，但只要握住的手就绝不会再放开。而来自身边朋友的理解，让自己有了更大的勇气。
眼前投下了耀眼的日光，就像照亮了今后的每一个清晨。
翻出刚才裴景传来的那条消息——海上日出，很漂亮。
仿佛能看到他打着瞌睡却坚持给自己回信息的模样，海边的味道似乎也化为他身上的甜甜芬芳。
心里涌起了温柔的感觉，于是回复过去：想和你一起看。
意外地收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你起的太早了……”
原本偏亮的音色因为浓浓的睡意变得软软的。
思念蓦地被放大，想马上就见到他。
“裴景，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问过很多次了哟，可能要到下旬。”
微微感到了失落，下周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却不能和恋人一起过。可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裴景回老家处理事情，自己唯有等他回来。能够安慰的是，即将入读的大学就在本地，不必忍受这种分隔两地的痛苦。
“我等你。”柯杉说道。
然后听到了他含着笑的声音：“下次一起去看吧，日出。”
柯杉望着海面上的金色朝阳，从心里升腾起了憧憬。
“好，我们一起。”
柯杉在生日这天从裴景那收到祝福的同时也收到了意外之喜。下午去火车站接他的时候，看到他大包小包的行李，笑了出来。
“都是亲戚给我的特产，我一个人实在搬不动，要不是也不会麻烦你来接我了。”裴景无奈道。
“我很乐意哦。”柯杉笑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是他第一个想到要去依赖的人，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两人间变得紧密的联系。
裴景微笑地看着他，揉了把他那接近板寸的短发。“怎么一下剪的这么短了。”
柯杉耸了耸肩，“跟蒋安他们玩游戏输了，这是惩罚。”
裴景右手挡着脸笑，眼睛弯弯的。“没事，都说平头是检验帅哥的标准，你合格了。”
“才合格吗？”柯杉眨了眨眼睛。
裴景握拳锤了下他的胸口，“海边去一趟，脸皮厚了嘛。”
相视欢笑的时候，仍然是不变的舒心自在。
提着一堆行李来到裴景住的公寓时，柯杉感到了一丝紧张。
“进来吧。”
柯杉放下行李换好鞋，观察第一次踏进的充满着恋人气息的领域。
一室一厅的公寓。
书架摆放着许多英文原文书，还有自己看过的《雪国》、《飞鸟集》，但更多的是没看过的书。
台灯和椅子是那种会在设计杂志上看到的经典样式。
递到自己手里的通透冰感的玻璃杯里装着香草味的苏打水。
想要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曾经用尽办法才探得入口的世界，正慢慢展现在自己面前。渐渐去了解一个人的过程，充满了期待与一点一滴堆积起来的满足，感知到了交往的含义。
“来，你的生日礼物。”
“是什么？”
柯杉拆开包装，是自己随口提过想要的东西，他却记住了。心里充盈着感动，无法抑制的开心笑容在脸上绽开。
“谢谢。”
“还有一个。”
裴景说完抱了柯杉一下，微微脸红地笑道：“生日快乐。”
一瞬间心脏柔软的发痛，柯杉轻轻环住裴景的腰，低头去吻他。
裴景闭上了双眼，沉浸在饱含思念的吻中。
告白那晚，自己离开前被柯杉牵到树后，只是微微地双唇贴合，青涩、单纯地表达着爱意。
此后他给自己的每个亲吻都让心颤动。
双手握住肩膀时的虔诚轻吻，轻捧脸颊时的温柔细吻，十指交缠时的热烈长吻，拥抱时的缠绵深吻。
在这样的亲密里，裴景任由自己的感情深陷。
柯杉眷恋地将裴景抱在怀里，脸靠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弥漫着清爽的草木香。轻笑了一声，“超市员工又给你推荐新味道了？”
裴景扬起脸颊，有些得意道：“是我自己选的。”
“你不是喜欢甜的吗？”柯杉挑起了眉毛。
裴景带着羞涩的一笑，“因为这个香味像你。”
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思念。
电话里听到的那种寂寞的声音，缠绕着自己。想要快些见到你，于是赶在了你生日这天回来，因为这对我来说已是重要的日子。
从紧贴的身躯感受到了温暖，幸福的感觉在胸口萦绕，柯杉温柔地抚摸着裴景的头发。眼前蓦地浮现出那片霞光中的金色，仿佛跨越了大海，与爱的人一起向着闪耀光辉的方向。
第18章 日光和煦乔木森森
宛如季节，你眼中是我着迷的变化色彩。
四季更替，你身上有我眷恋的怡人芬芳。
在散落的花瓣中，与我跳一支舞吧？
街道边点缀着彩灯，浓厚的圣诞氛围似乎给过分寒冷的冬季夜晚带来了光与热。
柯杉站在商场的门口，看了看时间。自己得到可以一起过平安夜的肯定答复后，过于兴奋提前出门，结果来的太早了。
去年还无法一起度过的节日，现在因为身份的转变，一切有了不同的定义。
柯杉不自觉的露出笑容，看着商场门口做活动的圣诞老人觉得多了份亲切。
圣诞歌放了一轮又一轮，当裴景的身影出现时，柯杉不由地心跳加速。大概是怕自己等太久一路赶过来，他微微喘着气，脸也红红的，眼眸与乌黑的头发同样闪着明亮的光泽。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到里面等。”裴景将柯杉的围巾系紧了一些。
柯杉笑了笑，回道：“因为想早点见到你啊。”
“傻瓜。”裴景笑着揉了揉柯杉的头发。
人工装点的灯光在他的浅褐色眼眸里添加了一层璀璨的银色，闪烁着斑斓的色彩。裴景有些看入迷了，从他的眼中感受到了银色圣诞的华丽。
圣诞老人刚好经过两人的身旁摇响了铃铛，仿佛是从幽深夜空传来的清脆回响。
裴景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感动。
不仅是这样的日子，想每天都和你一起度过。
对给了自己这样感觉的他，感到了感激。
裴景悄悄地拉住了柯杉的外套袖口，微笑道：“快进去吧。”
回到公寓，身上还带着节日的那股热闹和街道的寒气。刚在沙发上坐下休息，柯杉迫不及待地抱住了裴景。
在外面没办法摄取的温暖，此刻贪婪的索取着。
柯杉环顾这个已经来过多次的地方。一样的充满了他的气息，却没有自己的痕迹，微微感到了孤单。
而还在读大一的自己，平时不能随便离校，只有周末才能相见，更加深了那种孤独感。可是一旦见面，就又会感到满足，单纯的沉浸在幸福里。
这种矛盾的心情伴随着他微甜的气息，轻柔地缠绕着自己。心里开始有了更多的欲求，想要让他也能染上自己的气息。
如此专注地爱着他，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全部热忱。似要传达这样的心情，柯杉加深了拥抱。
隔开了外界的静谧夜晚，依偎着谈论各自的生活，时间停留在了每个相视的瞬间。
说着学校发生的趣事，他趴在自己肩上肆意笑着的时候，依旧的心动。感受到了皮肤上传来的温热，柯杉搂住他，吻上了他带着笑的唇。
裴景攀住他的肩膀，感到这个吻含有一种想要彼此融入的强烈心愿。
快要窒息般的缠绵后，裴景看到了柯杉炽热却又温柔忍耐的眼神，刚才的吻似乎也吻在了心间般，给了自己满满的幸福。于是在他准备松开自己时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你今晚留下来吗？”
这是第一次邀请，柯杉一下抱紧了裴景，在他耳边发出了那种抑制着的低音。“真的可以？我可能会控制不了自己。”
裴景脖颈都红透了，回搂住他，眼底皆是温情。“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随着律动轻歌曼舞，在彼此身上找到缺失的音符，如此契合。
这是爱的诗歌，你我的协奏曲。
彼此重叠的呼吸中，爱直达深处。
这一刻感到了至上的幸福与感动。
一滴清澈的水珠落在了肩上，闻到了空气中shi润的味道，抬头望着适才还是清透淡蓝的天空现在布满了厚厚的云。
这个时节的阵雨来的疾去的悄然，给夏日的浓绿和深红增添了润泽的光华。柯杉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有些期待雨后清爽的草木香味。
顶着雨跑回公寓，开门的瞬间看到了门后的裴景，他手中拿着长伞似乎准备出门的样子。
“啊，回来了。我还想着去接你。”裴景轻轻拂去柯杉头发上的雨水，温柔地说道：“你啊，总是不喜欢带伞。”
柯杉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伸手抱住了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听到雨声就醒了，看你不在想到你应该是去买吃的了。”裴景微笑道。
“除了早餐还去趟超市买了你喜欢的荞麦面，中午做给你吃。”
“柯杉同学，好体贴哦。”
“又笑我是吧。”
柯杉微微委屈的样子像撒娇似的，裴景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都被淋shi了，快去洗个澡。”
柯杉却仍然舍不得放开怀抱，被裴景再三催促后，开着玩笑：“不是我要抱你，是我们之间的万有引力太强了。”
裴景扑哧一乐，斜睨着柯杉。“当我没学过？人与人之间的引力微乎其微，等你重的跟个星球一样再说吧。”
“那你就会离不开我了。” 柯杉开心的笑道，收紧了手臂。然后听到了他变得柔软的声音。
“好了，别感冒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呢。
柯杉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幸福哟，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温热的水温一下冲掉了雨水留在身上的凉意。柯杉从浴室出来后，环顾着这间变得有些不同的公寓，温柔的笑容慢慢地晕染开来。
多了许多自己的气息。
牙刷、毛巾、衣服、书……
自己现在头发上是跟他一样的味道。
衣服也是。
还有阳台上一起养的绿植，客厅里一起选的地毯，书桌上一起拼的拼图。
雨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从落地窗倾泻而入的耀眼日光，温暖光亮，一如心中对未来的憧憬。
每次偷偷描绘与你的未来时，都感到了满足。
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属于两个人的空间里飘荡着芬芳怡人的甜甜香味，柯杉枕在裴景的膝上，缠着他细长秀气的手指。认识他是从这双漂亮的手开始，从此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裴景，等我毕业了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澄澈的浅色瞳仁里闪耀着明亮的光彩，裴景疼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柯杉有些腼腆地笑着，在裴景左手无名指上吻了一下。
裴景眼眶一热，俯身，以吻为诺。
“‘景’本来的意思是‘日光’，‘杉’是一种很高很直的乔木。”
“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文字了？”
柯杉望着裴景，微笑道：“我是说，我们是天作之合哦。”
你是日光照耀我，我对你的爱不断生长，化为参天乔木。
全文完
芬芳、如日光 第6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