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
“这是一场梦?对...只是一场噩梦!”
青年嘴角轻轻微动着,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没有人去倾听他的话。双眼开始迷离,意识也逐渐的模糊起来,他用仅剩的一丝力气和眼皮作斗争,可双眼还是不争气的...缓缓的闭上了。静静的躺在干草地里一动不动,身旁树上的乌鸦早已是饥渴难耐了,在树枝上不停的骚动着,像是与死神共谋,一起夺走这眼前的东西。
我是吴天,躺在这死寂的荒地上的人就是我。我真不甘心就这么快的死去,对这个世界我还有很多牵挂、留恋。有很多我还想要去体验的生活,想去保护的东西,想去爱的人。可现实发生的一切,让我感觉到世间的残酷,和我自身的无力感。明明还可以生活的很快乐,却因为我的一个决定而改变了.....
5月初夏,天气晴朗,因之前雨天频繁,导致今天出行的人特多。公园三三两两散步人群有说有笑,显得和谐满园啊。
“小雅,你说你咋就那么爱整人呢,明明最后一根肠了,你丢啥,最后还让小狗给叼去了。”
此时,那位少女已经笑得前仰后翻了。强行止住笑意后,对身边的青年调侃道:
“好啦好啦,小天,你就不要生气了,那个宠物狗的主人不是愿意补偿给你了吗。”
说完叫小雅的少女笑得更是厉害了。两人就你追我跑的在公园里打闹着,也成了公园里独特的风景。小天是我,身边的小雅是我女朋友,本名叫林素雅,我们都喜欢用小雅、小天来称呼彼此。清闲时,我们总是会到这个公园里来约会,所以路过的好些人我们都认识。
“林伯”
“年轻人,慢点走...呵呵...”
一位60多岁的老人瞧见我们,
“年轻人有活力,就是好啊”
我们两只手牵在一起轻摇着,漫步在公园里,要说心情那是格外的爽。我与小雅从初中就相识了,而后两人又是上了同一所高中,在高中时,就确定了关系。
现在年轻人玩的花样可真的多,在公园中央有一颗大树,本是供游客乘凉的,现在却成了年轻们的许愿树,上边挂满了愿望纸条。
吴天有一死党,叫许斌,他是吴天之前的初中的室友,除了长得胖以为,样子倒是长得挺可爱的。
胖子斌在宿舍里可以一个非常重量级的人物,每次和室友一起吃完饭,扫尾的工作总是归他,难怪如今被众人养的白白胖胖的。
上了高中之后,见我有一个相好之后,那是非常羡慕嫉妒恨!单身狗爆发的洪荒之力可谓是非常强大的,许斌每天都会写一封表白信,今天给这位,明天给那位的。坚持下来,几乎班里的女生都收过他的表白信。但是就因为他这胖胖的身形,接受他的倒没有,每天来调侃他的到不少。
终于,他丫的这家伙脑子是不是给门夹了,竟然给班主任写情书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他还一脸正经的对我说:
“怎么,班主任就不是女人了。”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关上门就是一顿狠训。从他口中描述,我知道那是一个非常折磨的经历。吓得他以后见到班主任,躲得跟只过街老鼠似的。
每次他跟我一起出来,就成了一个非常显眼的胖电灯泡。他这小子还是没有死心,又想出了很多歪主意。
有一天,这小子竟然打上了公园那棵树的主意。每到大半夜的时候,就偷偷溜了出来,拿了一根竹竿将上边的许愿条给捅下来,每天还乐此不疲。
我问他是抽了什么风,许斌这小子却说:
“姑娘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不明白。”
他大爷的还跟我卖关子,我上去就是一顿胖揍。这家伙顿时就老实了,跟我说了他的想法。原来他是想,树上这么多条愿望,有很多都是咱们学校姑娘的,他是想了解了现在小姑娘的心思想法,以后遇见相好的了,就可以抓住她的心了。课本都不是教咱们了嘛,知己知彼,方可抓住更多的姑娘。
这许斌还真是人才,不过这个主意可真是够馊够缺德的,至少我和小雅可没有想法在这许愿了。
在一天的晚上,许斌的报应来了。那天他和往常一样,猥琐的带上作案工具小竹竿,踏上了他的求伴之路。
正当他专心致志的桶着树干时,却被公园值夜班的大爷给发现了。大爷拿着手电筒就追了他好几条街。胖子斌那个心理苦啊,最后还是让他逃了出来,正当放下心松了口气的时候,脚下不知踩着什么了,向前一滑,从前面的小阶梯上谁摔了下去。第二天见到他的时候,已然是绷带缠身了。
话回正题,今天我与小雅正漫步在公园之中。
“哟,这不是素雅妹妹吗,好久不见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啊”
我转头望向右边,发现右边正走来一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一身黄头盖住了一只眼睛延长下来都过肩了。最能形象表达他的词就是莫过杀马特了。小雅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去理会他。
此人我也知道,在公园里已经不是一次遇见了,他曾经和小雅是同学,那时也去追求过小雅,而小雅平时也怎么没搭理他。也是,一个人无缘无故去整一个比他脸还磕碜的发型,他真对得起生他的爹妈吗?我也当做没瞧见的走了。
“真tm孙子”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咒骂。而我也就听而不闻,对待这种人,何必要贬低自己的身份去和一个可怜人火拼呢。
我和小雅依旧散步在公园路上,两人之间的悄悄话是越来越多,好像有说不完的趣事。
说起我与小雅第一次相遇,那还真的是多亏了胖子斌。记得那是一个初二那年的暑假,许斌打电话给我说他约了隔壁家的小姐姐看电影,一个人害羞,非要我陪着他去。我倒是没什么事情可做,毕竟一个暑假老长着呢,去看电影也是不错的选择。
电影好像叫《初恋这件小事》。许胖子的本意根本就不在于看电影,一直和他身边的小姐姐说着悄悄话,把我一人撂在一旁。我真想骂这个许胖子不够仗义的,但是还好,这部电影比较耐看,我全神投入到电影里头去了。
电影结束之后,我与许斌告了别,便往家里走去。当走到半路时,我才发现不对劲,因为哥们我的手机不见了。于是我火急火燎的跑回了电影院去了。
因为这场电影是尾场,里面的人三三两两都散的快差不多了。我一下子就穿进自己看电影的那个场地,钻入椅子下面找了起来。
可是找了许久,还是没有寻到。正当我仔细的搜寻起来,忽然,只感觉头‘嘭’的一下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唉哟!”
只听见一声惨叫,我抬头看去。因为此时电影院的大灯已经被关闭,只留下微弱的小灯光,在椅子下面的视线更是不好。
只见眼前一个少女正捂着头,嘴里还不停念叨,
“好疼!”
原来刚才自己找的太专注,眼前的一个大活人都没有发现。我就开口问道: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少女对于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也是一脸狐疑的反问道:
“你又是谁,你在这干嘛?”
见刚才是自己撞上去的,我顿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的挠了挠头,开口说道:“我手机落这边了,回来是找手机的,刚才真的是对不起了。”
少女一脸惊讶开口说:
“这么巧,我也是。”
没想到有人竟跟我一样倒霉,把手机给丢了。于是我微笑的对眼前的少女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一起找吧,顺便也可以帮你的一起找回来。”
少女点了点头,于是两人分开找了起来。
“也许当时忙着微笑和哭泣”
“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行”
“人理所当然的忘记”
“是谁风里雨里一直默默守护在原地”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突然,听见一个座位上的缝隙处,传来了一首手机铃声。
“啊,是我的手机,找到了!”只听见少女惊喜的叫道。
我将手伸进缝隙中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一看。这分明是我的那只手机,因为此时拨来的电话正是许斌的电话,我直接就接了起来。他就是问我到家了没有,还特意感谢我当了一下午的电灯泡。
少女见电话是我的,于是又丧气的找了起来。
我挂了许斌的电话,对少女说道:
“你号码多少,我给你打一个。”
少女一听,立马觉得这个办法好,于是嗯了两声,报给了我她的号码。
拨通之后,只听见一首熟悉的旋律想起。又是这首《小幸运》,原来我和她的手机是一个铃声,还真的是巧合。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林素雅,经过此事之后,我们平日彼此都有联系。久而久之,他成了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现在身边有她的陪伴,感觉还真的是小幸运。
“抢劫啊,救命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喊叫,只见一个拿着刀的青年夺走了一个50多岁中年人的皮甲,然后慌张的跑向我这边。
“那不是赵伯伯吗?小天,怎么办!”
小雅焦急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抓着我的那只手捏的更紧一些。
我心里也忐忑着,到底要不要去管。我一愣神,那个歹徒就已经从我们身边掠过,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毕竟赵伯曾经对我和小雅都很好
,我不能就这样算了。我松开了小雅的手,轻声说:
“你先打电话报警吧,我去追回那个包。”
“不行,太危险了!”
小雅十分担心,不愿意松手。
“没事,我会小心的,已经没有时间了。”
说完,我甩开了小雅的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那歹徒跑去,边跑还边喊前面的人帮忙。可惜的是,公园里人是很多,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我渐渐的和歹徒距离拉近了,由于平时我经常跑步锻炼,对于追上歹徒,我有十足的信心。
追了足足有七八分钟,歹徒显是跑不动了。只见我与歹徒的距离不足一米,我飞起一脚踹在了他背上。歹徒一个趔趄整个人向前一扑,手中的刀和皮甲没握住,‘嗖’的一声,飞进了附近的草丛中。歹徒立马爬起来,转身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就向前跑,回过头还咬着牙说了一句:
“小子,你有种,给我等着!”
说完就加速跑走了,我也没打算追,毕竟东西都拿回来了,也不必犯那个险。
当我把东西还给赵伯伯的时候,他一脸感激的一直夸我,还非得请我和小雅吃一顿。我当时就感慨。当个好人的感觉真不错!当然,这次的成功莫过于平时的锻炼,但是如果当时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早就解决了,还能抓住歹徒呢。不过想想也是,当时我也曾犹豫过,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陌生人会帮忙,那只是出于同情,而如果要冒生命危险,那就会把同情远远抛开,这就是自私的力量。经过此事,小雅对公园产生了阴影,我们俩之间的约会地点从此就少了一个。
本以为此事会就此了结,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是一个有惊无险的开头,后来才是真正的暴风雨。
三天后,熟悉的回家路上。
“大英雄...哈哈!”
“你不是对这事儿有阴影了吗?怎么还老提这事儿啊,真是不疼就不记险的小丫头”
我无奈的看着在我身边不停绕圈子的小雅笑骂道。
“嗯...我身边就有个大英雄我还怕什么呀,哼哼。”
边说着还一脸崇拜之色的看着我。我轻轻的拍着正一脸卖萌的小雅的脸蛋,心里甜滋滋的。有小雅在身边真好,天天都能这么开心,身为大男人的我,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真是让我很有成就感。我希望能够永远和她在一起,天天如果都是反复的平淡,我也会感觉如此美好。
我们走进了一个小巷的拐角,这里离小雅的家不远了。
“黄毛,是不是你tm搞错了,老子时间可是很珍贵的啊”
“错不了,大龙哥,那小子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她身边那小美女可是和我上一个初中的,家就是在这附近,曾经我还跟踪过那。”
听见不远处的声音,我心里就感觉不妙。只见不远处正站着四个青年,靠着墙壁正悠闲的吸烟。其中那个黄毛头发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正是上次公园里见到的肥猪流马沙特吗。身边站着的那个是...没错,就是那个抢匪,那眼神的确很犀利,自从瞪过我一眼我就忘不了他!
“瞧瞧,这不是来了吗”
四个青年开始向我们俩靠拢过来,小雅望着眼前,直愣在那。我抓起小雅的手就往回跑。
“快打电话,叫疯狗堵住他们”
我抓着小雅的手,心里怦怦直跳。以前只有在电视里才看过这类场景,之前还笑话主角真怂,摸了摸自己的胸肌,放倒十几个人还不成问题,然后自信的在那傻笑。现在想想,真是个sb,当时在吹牛不假,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现在熊成这样!
现实还真是够讽刺的。我带着小雅跑着,即使小雅很勉强跟上我这速度,但是我还是不敢放慢脚步。突然,前面窜出来一个青年,飞机头的非主流发型已经深深出卖了他,卧槽肯定是和那些家伙一伙的。看他那架势是想把我俩一起拦下来。我不能让小雅受到伤害,在心中我暗暗下定决心。
即使我现在双腿都不由控制的发软,我还是扑向前面那个飞机马沙特。由于没有什么打架经验,只能死命的拽住他双肩的衣角向前压去,趁此机会让身边的小雅先逃走。飞机头往我身上踹了好几脚,但我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小天!”
小雅带着哭腔叫着我的名字。此时,她已经穿过了飞机头,跌跌撞撞跑开了接近5米的距离看向我。问为什么是跌跌撞撞?像我这样一个大老爷们都怂了,她这样一个小姑娘,还能跑路已经是很坚强了。
我用力推开飞机头,而后想跑,又被他给缠住了。在我们厮打中,由于太过猛烈,飞机头身后藏着的那把水果刀从他腰上掉下来。在这么
耗下去后面的人肯定会追上来,所以我就拼命的喊:
“小雅,你先去找警察,在这你帮不上我,要快!”
听我说的有道理,虽然小雅不情愿丢下我一个人,但是还是跑开了。
当我以为小雅能安全离开而放下一颗心的时候,又瞧见前面的小雅一下就被人推到在地。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只感觉眼前的场景是那么让人绝望。飞机头瞧见我分心,一拳向我的脸砸来。‘砰’的一声,一拳直接打中我的脸部,我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鼻血从鼻子里缓缓流出来,疼痛让我渐渐忘记恐惧。望着小雅被那人揪起头发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嘴里还说:
“你个贱货还想跑,继续跑啊”
逐渐身后那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我关注的只有前面!内心的愤怒已经充满了全身,意识也被情绪控制了。
我身形向前一窜,用右肩狠狠的撞向飞机头,这可能是我的全力一击,虽然我并不太清楚当时力度的把持,但是我的心已经尽力了。
飞机头没想到我来的这么突然,用双肘挡在身前,可还是被我撞开了。不稳的身形撞到身后的水泥墙才能稳下来。我捡起地上的水果刀,直冲向前面欺负小雅的青年。前面那个青年还在不停的打骂小雅,直到飞机头大声喊叫他的名字,他才愣愣的向我这边看过来。
可是已经晚了,我已经离他不足一米,即使头脑能反映过来身体也调不过来了。我用水果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肚子,我没有留手,也没法留手,只感觉这些都好像是本能在操作。
那个青年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我想说什么但却没发出声音,慢慢的倒了下去。我也渐渐地开始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下了重手,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电影。
我杀人了?当我还在震惊的时候,身后的飞机头已经跑过来,死死的扣住我双手,那四个杀马特也正拼命的赶过来。我突然反映过来,大声的对小雅喊道:
“快走!小雅”
小雅也回过神来,虽然灾难已经降临,但是却还没有结束,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双手撑地,又快速的向外面跑去求救。
“别让他跑了,为李哥报仇!”
身后的那些人也急忙的赶了过来。
后来的事,我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我隐隐约约被他们几个人连砍了好几刀,不久似乎还听见了警笛声,可并没有看见警察。他们好像把我抬进了一辆车,被运到一个荒地,然后就丢在了那儿。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小雅是否平安,父母是否还在耐心等待着我回家。还有...还有那些好哥们,我是不是不能去赴约了,今晚还是小斌的生日.....
我已经死了吗?可我为什么还存在着意识?之前所走过的人生为何一遍一遍的在我脑海里浮现,它就像是在过电影一般,一幕一幕就像无声的电影,慢慢的播放着。不,应该是在快速的播放...怎么,好像我已经忘记了时间的定义,到底是快是慢已经分不大清了。
不知重复了多久,当我再一次的回过神来,那部人生的电影已经停止了,而我仿佛听见了婴儿的哭声...
“柳哥真是好福气啊”
一个宽敞简洁的屋舍内,站着七八个人,各个面带喜色。其中,一个长相骏雅的青年面色更是欣喜。床上还有一位美妇人虚弱的卧在床边
,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脸上还是浮现幸福的微笑。站在身边的还有两人,一位是六十多岁的老妇,另一位则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俩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刚接生下来的小生命。
“真是恭喜柳大哥啊,大哥大嫂平日积善多福,今日得以龙凤双胎,真是天神显灵啊。”
俊雅青年此时早已是笑逐颜开了,回礼道:
“都是托了诸位乡亲的福气,到寒舍来看望柳某一家,才能得以母子平安呀,哈哈哈哈...”
室内的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而唯独一个人.....此时我内心的震惊早已无法言喻,呆呆的望着眼前...眼前的天花板!没错,此时从我的角度向前看就是木质天花板无疑,斜眼还隐隐看见抱着自己的老妇人,我竟然成了一个婴儿!在耳边听见得,和从眼里看见的,证实了我成了一个婴儿的事实。
我带着焦躁不安的心情想挪动身体,竟发现,我根本动不了,不,应该是控制不了婴儿的身体,难道是刚出生,肢体还不适应。渐渐地我开始有些疲倦,听着身边人的对话,朦胧中我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