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依芊一愣，这句话，她不是没有想过，曾经也想过当他这样问的时候，她该如何答，可是当真的听到他这样问她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心里像翻江倒海的海浪，汹涌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没有司马佳莹，她不在乎是皇后还是妃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娘子她也乐意，只是他们之间有了个司马佳莹，她答应为妃，心里始终都有根刺，心里始终都有个过不了的坎。

    赵飞云看到了她眼里的犹豫和矛盾，明白也许是因为她在乎司马佳莹，才如此犹豫不决，于是说，“当初父王困我在王府，不让我去找你，后来是司马佳莹帮助了我，让我重获自由可以继续寻找你，只是她当时提出的要求就是永远不能休她，因为找你心切，害怕你刺杀了郭郡王会有不测，我便答应了她，但我也对她说，只能给个名分给她，其他的什么也给不了。”

    慕容依芊震惊地看着他，难道说，他和司马佳莹相处了那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除了给了司马佳莹一个名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给她吗？

    “你仅仅给了个名分给她？”她不太相信地问他，司马佳莹可是倾城倾国的美女，在这个大美女身边那么久，他就没有动心过吗？司马佳莹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缺点，她又那么喜欢她，他真就没有一丝动心吗？

    “傻瓜，我会骗你吗？我没有动过她，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他的眼里只有一片坦承。

    “飞云，……”她眼睛湿润了。

    “所以，我不能给你皇后之位。只能给你妃子的名分，但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立妃，我有你就够了，今生今世，我只会爱你一个人，宠你一个。”

    慕容依芊不由自主地双手绕过他的身后，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泪水簌然而下。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而她此生得此夫，妇复何求？

    泪眼朦胧中，把心中那些顾虑都统统抛弃，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着头。

    赵飞云看到她点头。心里高兴得无法形容，她终于答应了，他的心头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

    “三日之后，我立你为贵妃，你一定要做我最美的娘子。”

    他说的是娘子而不是妃子，在他心里。她是他唯一的娘子。

    慕容依芊此刻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头脑已经一片空白，不会想不会转。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要和飞云成为夫妻，相守一生了吗？这真的不是梦吗？他说他今生今世，他只会爱她一个人，宠她一个吗？

    三天，三天后。她就是那个最幸福的人了吗？

    幸福要来的时候，想要抗拒也抗拒不了。

    司马佳莹知道消息赶到垂拱殿的时候。司马丞相已经跪了两个小时了。

    “爹，你这又是何苦呢？”

    司马佳莹见爹爹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上，心疼地扑了上去，泪水涟涟。

    “皇后，你怎么来了？”司马德看到女儿流泪的模样，心痛了，他三个女儿，长得最美，最乖巧，品性最温顺的就是这个大女儿，满以为她嫁给赵飞云后，能幸福快乐，可是他却发现陛下似乎对慕容依芊的宠爱远远地超过了对自己女儿的宠爱，这慕容依芊成为妃子之后，他都不敢想象自己心疼的女儿会被冷落成什么样。

    所以这次，于公于私，他都铁定心肠要陛下把慕容依芊给送走，赵飞云的江山，没有他的相助根本就拿不下来，赵飞宇不能如此忘恩负义。

    “爹，是我害了你，”司马佳莹的泪水滚滚而下。

    “别说了，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他伸出手帮女儿抹去泪水，“莹儿，别哭了，爹没事，爹身体硬朗，这不算什么，但慕容依芊留下来，我怕以后陛下眼里就不会有你了呀。”

    “陛下对我很好，爹不要担心，“司马佳莹违心地说出这句话来，她看到自己的爹爹为了自己竟然在这里跪着，心疼不已，此刻的她宁可不要陛下的宠爱也不要爹爹受这样的苦，“再说，有哪个陛下不是三宫六院的，不是慕容依芊，也会有其他妃子的，”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凄凉。

    “其他女人都可以，唯独慕容依芊不行，”司马德坚定地说。

    司马佳莹内心一惊，难道陛下对慕容依芊的感情就连爹爹也看出不寻常来了？

    “为什么就她不行？”她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

    司马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却不忍说出为什么，就连他也看出陛下对慕容依芊的感情非一般，不是单纯的一时的迷恋，难道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发现吗？只是不想说出来让女儿伤心，所以只是说，“莹儿，你回去吧，如果陛下知道了，会怀疑你的。”

    “爹爹这样，我怎么安心离开呢，”她眼圈泛红，鼻子酸酸的。

    “听爹的话，你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而我留下，也许可以改变一切，快走吧。”

    “爹……”

    “走！”司马德板着脸说，不再看她一眼。

    司马佳莹见爹爹心意已决，知道自己也劝说不了他，于是三步一回头，含着泪走了。

    一直暗自垂泪的风灵看着这一切，心里难受得被堵住似的，造成今日老爷和小姐如此难过的，都是因为慕容依芊，要不是她，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呢。风灵的心里对慕容依芊多了一种仇恨，不由地厌恶起慕容依芊。

    回到御书房的赵飞云已经冷静下来了，还有三天，这三天他一定要说服大臣们同意立慕容依芊为妃，如果实在不行，就让他以强硬的态度来面对吧，宁负天下人也不愿负她一人。

    “王爷。陛下说他谁也不见，你就不要难为小的吧？”

    门外太监小安子的声音故意压低了，可是有个声音却依旧张扬着。

    “我不用你通报，你让我进去，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听到这熟悉无比的声音，赵飞云知道要闯进来的人是谁，想起刚才在垂拱殿上父王说的话，心还隐隐作疼。

    他闭上眼睛，无力地把头仰在椅背上，他要为了慕容依芊孤军奋战了。可是他不后悔，也不会畏惧。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眼里的疲倦和痛苦之色全然消失。彷如注入了一股斗志，整个人精神焕发起来，双目炯炯有神，为了她，他一定不能输。

    “小安子。让王爷进来吧？”他朝着门外喊道。

    “是，王爷请进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臣叩见陛下。”

    “父王不必多礼，你来如果是为了今天之事，那么就不必说了，我非慕容依芊不娶，这个妃无论如何我也立定了。”赵飞云先发制人，在父王开口之前说了这番话。

    “云儿对慕容依芊的心，父王很明白。知道你和慕容依芊之间也好不容易相聚了，只是为了你和我朝，父王还是要说。”

    “父王，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什么也不想听。我有些头疼，想休息一下。有什么事迟点再说吧？”

    这是赵飞云第一次向父王发出驱赶令，让赵王爷愣了一下。

    他突然双膝下跪，把赵飞云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扶他，“父王，你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赵王爷却固执地跪着不愿起来，“云儿，为父求你，不能为了慕容依芊一个女人，而和所有的大臣对立呀？司马德他说的话并不是全无道理，慕容依芊如今已经是云来国的皇后，怎么可以成为我宋国的妃子呢？这传出去，只会让我国颜面无存，被其他国家嘲笑，一切就变成你杀东方墨，抢夺别人皇后，这会变成笑话的。”

    赵飞云脸色一沉，沉重地说，“父王也在乎这些世俗偏见吗？别人不清楚，难道父王还不清楚事情的原本吗？”

    “云儿，不是父王在乎，也不是父王不清楚，可是你如今为王，不能置国家名声不顾，你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让朝廷蒙羞，你，还是放手吧，怪只怪你和慕容依芊今生有缘无分了。”

    一句放手和有缘无分，让赵飞云的心落入了痛苦的深渊，他绝不相信，他和慕容依芊有缘无分，他不会放手的。

    “父王，孩儿求求你起来吧，”赵飞云又拉着父王，想要扶他起来。

    “云儿答应为父的话，父王就起来。”

    赵飞云脸色全变，刚才司马德就以下跪威胁他，没有想到就连自己的父王也如此威胁他，他们就只会这招吗？

    虽然怒气在胸口，可是面对的是自己的父王，无法对他发泄，只好忍下这股怒气，司马德他可以不理会，可是他怎么忍心看自己的父王在面前下跪呢？

    他也忽然朝着父王跪下，悲痛地说，“父王，你就别逼我了。”

    王爷也没有想到云儿会对着他下跪，脸色也一变，连忙起身扶起云儿，云儿如今是陛下，怎么可以轻易下跪呢？

    “父王不是逼你，只是为了一个慕容依芊，使得整个朝廷大臣对你满腹怨言，使得朝廷蒙上耻笑之名，使得你和司马德对立，背上忘恩负义之名，值得吗？”

    “值得，”赵飞云毫不犹豫地说。

    “你别忘了，兵权还在司马德的弟弟司马营手上，”王爷见云儿执迷不悟，只好如此提醒他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即使失去江山又何惧，对我而言，拥有了慕容依芊就拥有了全世界，”赵飞云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王爷心里震惊不已，他的云儿，宁可要美人也不要江山，云儿对慕容依芊迷恋到这个地步，他是怎么也劝说不了了。

    如此看来，只有慕容依芊主动离开云儿，才能使云儿放手。

    王爷眉头一皱，目光变得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