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她是我的
荣华回到公主府已经快傍晚。
“回来啦,公主。”琥珀从屋里迎出来,见了她便问:“怎么样?事情可是成了?”
荣华笑着轻轻点头:“才是开始而已。”重头戏还在后头呢。
“一定能成的。”琥珀很笃定的说,对于自家小主子的能耐,她向来都是很有自信的。
“今个儿公主辛苦了了,晚上我让厨房加菜。”她笑着继续说铨。
荣华却摇头:“不用了,今个儿晚上大姐夫在福满楼包了场请客吃饭,就不在家吃了。”
“那公主待会儿还要出去?”琥珀问毂。
“嗯。”荣华点点头,“给我准备热水,我想先洗个澡。”
琥珀笑着应了,很快吩咐了下楼去。
“对了,姑姑,”荣华忽然又想到什么,问琥珀,“刚才在门口,我好像看到姚伯伯的马车停在旁边了,姚伯伯来了?”
琥珀点点头:“不正过两天了嘛,在后罩房给那个严九换药呢。”
“我过去看看。”荣华回了屋刚坐下不一会儿,这便又站了起来,顺手从桌上捞了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去了后罩房。
后罩房的房门虚掩,隐隐可以听到从里头传出某人因为忍不住痛而发出的闷哼声。
荣华原本就不错的心情顿时又好了几分。
听到他吃亏受苦,她总是特别愉悦。
坏蛋,该。
走到了门口,她推门就要进去。
门“吱嘎”一声才推开一点,姚太医就蓦地停住手中拆纱布的动作,猛的转头瞪了她一眼:“不许进来。”
荣华不满的嘟了嘟嘴:“为什么?”
“我这儿正拆纱布给他重新上药呢,你这才刚从外头回来,满身是灰,沾染了伤口怎么办?”姚太医一脸严肃,说,“先给我老实在外头待着。”
荣华有些不以为然:“有什么关系,又死不了。”
“那你进来试试,看他死不死得了。”
荣华努努嘴,没了言语,暂乖乖待在门口,没进去,也没回去,就在那儿等着。
严九一见便绽了笑:“公主小媳妇在担心我?”
荣华立刻“呸”一声,白了他一眼:“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死了。”
“怕我死了,不就是在担心我。”严九很会自得其乐。
荣华瞪过去一眼:“美得你,你不知道猪养肥了,都是待宰的吗?”
“说不定养出感情了,你就舍不得宰了。”严九美美的笑。
“我又不是猪,怎么会跟猪处出感情来。”荣华不屑的说着,看了一眼他身上去了纱布后露出的狰狞伤痕,又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来:“丑死了,送我都不稀罕。”
严九低头看看自己满身的伤痕,淡定的不以为然道:“伤疤而已,想要就能有,想不要也能没,公主小媳妇不喜欢,去了便是,是不是姚太医?”
这回,连姚太医都忍不住冲他翻白眼。这家伙说的倒是轻松,想要倒是能有,想不要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于是,默了片刻,他淡淡说:“男人身上留几个疤有什么关系,留着好了。”
荣华却在门口冲口而出:“那可不是只有几个疤好不好?十几个呢。半夜一觉睡醒看到,说不定会吓死的。”
屋子瞬间一片沉寂,一老一少两男人齐齐看向她,俱是一脸诧异。
许久,严九唇畔勾起抹妩媚诱惑的笑,目不转睛,目光似水:“公主小媳妇……想睡了?”一句话掐头去尾只剩了两截,却并不影响人理解。
荣华蓦然怔住,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又说了什么,瞬间脸涨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抄起自己手里那个才啃了一半的苹果,使劲砸了过去,口中同时咬牙切齿的怒声骂:“混蛋、色胚、去死。”然后,很快转身噔噔噔跑了。窘死了,明明她是来找他不自在的,怎么反被他调戏了?可恶、可恨、可耻!
严九身子不方便动,手却是没问题的,一抬手就轻松接住了荣华“抛”来的那半个苹果,瞅准她下嘴的地方,咬了一口。真甜。
姚太医瞪圆了看着他,已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了。
严九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和手里的苹果,挑挑眉,悠哉的又咬了一口:“这是公主小媳妇送我的,不能给你吃。”
姚太医顿觉哭笑不得,一边继续麻利的帮他拾掇着伤口,一边道:“谁稀罕你的苹果了。”
“人也是我的。”严九又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
姚太医失声笑:“放心,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不会跟你抢小姑娘。”说着,他顿了一下,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过,就算没人跟你抢,你也不见得就能顺顺利利带走我们的小主子。”
严九笑的自信:“等着瞧好了,她一定是我的。”
姚太医看着他又默了片刻,点点头:“那咱们就等着瞧。”
待姚太医帮严九拾掇好所有的伤口,天都已经黑了。
在这里伺候都已经换成了荣华从清凉殿带回来的小宫女萍儿。
姚太医又嘱咐了萍儿一些平日里伺候要注意的事项,才背了药箱离开,不似来时那般行走如风,回去的时候,他脚下的步子有些沉重。
正房门口,琥珀正等着他:“好了,姚叔?”
姚太医看着她,笑着点点头:“嗯,好了。”
“时候不早了,不如留下来一块儿吃晚饭吧。”琥珀提出邀请说。
姚太医犹豫着,忽然发觉偌大个院子都静悄悄的,便问:“小姐不在?”
琥珀点点头:“大驸马请吃饭,去福满楼了。”
姚太医“哦”了一声,眉头微蹙着,看着有些心事重重了。
琥珀见了觉着实在奇怪:“怎么啦?”
“有些事儿,”姚太医迟疑着道,“咱们边吃边说吧。”算是应了她的邀请了。
“好。”琥珀点点头,领他去了东厢房。
“咱们小姐被盯上了……”
琥珀刚帮姚太医倒了酒坐下,突然听到他冒出这么一句,着实一惊,露出一脸警惕表情:“被谁?”
“就是后罩房里躺着的那个。”
琥珀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有些怪异起来。
姚太医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早知道了?”
“感觉到了些。”
姚太医皱了眉,又默了片刻,问:“小姐是什么意思?”
琥珀轻轻摇头:“小姐现在看着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有些事谁都说不准。
姚太医又一阵沉吟:“先让阿隐打探一下他的来历吧,其他的,一切但看小姐的意思……”
琥珀点点头:“我明白。”
话虽这么说了,姚太医还是忍不住愁。那男人看着可实在不像简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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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福满楼尤为热闹,大驸马豪气的包了场,请来的客人只坐了雅间,余下的都让散客们免费吃喝,真正算是见者有份了。
于是,一直闹腾到快宵禁的时候才散了场。
六瞻喝了不少酒,走路的时候都有些摇摇晃晃的,顾钰看着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原是想要让人送他,被他拒了,他家就在附近,走两步就到了。
顾钰看他神志清醒,并没有喝迷糊了,就没再坚持,让人先把烂醉如泥的大驸马送回镇国将军府去了。
因为已快到了宵禁的时候,街上几乎已不见什么人了。
六瞻踱着步子,吹着凉风,到家门口的时候,原本就不大的酒劲儿就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他住的地方距离东市口就隔了两条街,是座小两进的宅子,就他一个人住,外加一个哑巴老仆,走过去不到两刻工夫,背着主大街,身居闹市,也照样能享一片宁静。
走到家门口,他刚要敲门让老仆过来开门,忽然注意到一旁不远的墙根阴影处好像有个人缩成一团蹲在那里。
“谁在那里?”他皱了一下眉问。
那人一听他的声音,立刻倏地站了起来,披头散发,宽衣大袖,像是个女人。
六瞻正待要仔细看清楚她的模样时,却听她呜咽的喊了一声“六郎”就向他扑了过来。
一听这熟悉的唤声,不用看,六瞻已知道来的是谁了,见她扑过来,立刻闪身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