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宝藏
我后来和东方白又在城里逛了许久,这金陵城的繁华,让我目不暇接,逛了许久,我才找了一间客栈住下,然后就开始在城里四处查看。
东方白是不出门的,她就待在屋里,偶尔出来用饭,也用纱巾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我心目中,她似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除了那超绝的武功,她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妇人,自从嫁给我后,她就一直守着那些三从四德,事事都是我出面,她很少有自己的看法。
这次也是差不多,她在屋子里,我一个人出去查看,只是我找了好几天,依然一无所获。那藏宝图似乎是匆忙绘制而出,线条十分粗糙,除了那山,就是一个大屋子,金陵城太过繁华,人口几百万之巨,屋舍成千上万,到处是高大建筑,许多房屋都是连绵一片,样式也相同,那些官员大户家里,都有看家的护院,我又根本没法进去查看。
时间越久,我越是着急,不想这天愁眉苦脸回去,却被东方白拉住了,只见她拿出藏宝图摊在桌上,指着那图上房屋的一个小点,我一看她指的地方,似乎是那大宅子的门匾,这个我也早就看过,只是这字迹实在又小又浅,比蚂蚁胳膊还细,肉眼根本没法分辨,我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来。
见她只给我看这个,我不禁有些丧气,不料她见我如此,却用手指沾了水,飞快在桌上写了“大公坊魏国公赐第”四个字。
我见此又惊又喜,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娘子,你真是我的福星。”
果然,有了这个消息,我出去一打听,很快得出来结论,魏国公何许人也,乃是本朝开国大元帅徐达。
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我岂能不知道,没花多少功夫,我就找到了“魏国公赐第”,只是我来到前门一看,只见门第衰落,金漆的牌匾已经残破,门前的石狮子周围更是杂草丛生。
这就是魏国公府邸,我真是目瞪口呆,要不是那牌匾上漆皮斑驳的“魏国公赐第”几个大字,我都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
我依然有些怀疑,天气也热,我索性就拿出几两银子,找了附近一个小茶棚,大喇喇一做,先点了两壶茶,美美喝了一口,然后假装突然看见一般,指着那魏国公赐第打听情况。
那茶老头见就我给的银子,心花怒放,为了多卖几碗茶,也就和我闲聊起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很快知道了原因。
原来本朝开国,大将军徐达功居第一。他和太祖朱元璋是布衣之交。朱元璋做了皇帝后,还是称他为“徐兄”。徐达自然不敢再和皇帝称兄道弟,始终恭敬谨慎。有一天,明太祖和他一起喝酒,饮酒中间,说道:“徐兄功劳很大,还没安居的地方,我的旧邸赐了给你吧。”
所谓旧邸,是太祖做吴王时所居的府第,他登极为帝之后,自然另建宫殿了。徐达心想:太祖自吴王而登极,自己若是住到吴王旧邸之中,这个嫌疑可犯得大,说甚么也不肯接受。
太祖见他深明大义,心下大喜,当即下旨,在旧邸之前另起一座大宅赐他,亲题“大功”两字,作为这宅第所在的坊名。
只是徐达说什么也不敢入住其中,徐达死后,留下四子三女,三个女儿都作太祖儿子的王妃,长女是燕王王妃,后来便是成祖的皇后,次女是代王王妃,三女是安王王妃。
燕王起兵造反,徐达的长子徐辉祖忠于建文帝,带兵力抗燕军。徐达的幼子徐增寿却和姊夫燕王暗中勾结。燕王兵临南京城下,建文帝召徐增寿来质问。徐增寿不答,建文帝亲手挥剑斩了他。
成祖继位后,徐辉祖搬入了父亲的祠堂居住,不肯朝见,成祖十分不喜,虽然没有杀他,但圣眷已经不再。
反而成祖感念徐增寿为己而死,追封他为定国公。
因此徐达的子孙共有魏国公和定国公两个公爵。两位公爵的后裔一居南京,一居京都北京。徐辉祖得罪了成祖,他子孙不敢再在大功坊的赐第居住,另行迁居。大功坊赐第数度易手,经过百多年,渐渐荒废了下来。
我一听,倒是明白了大概,当下付了茶钱离开,回来客栈,等到夜深人静,我悄悄和东方白在夜色中来到了这里,仗着东方白的超绝轻功,我们偷偷进入到了里面,取出藏宝图与房子对看,见屋中通道房舍虽有不少更动,但大局间架,若合符节。
我见了大喜,知道这座“魏国公赐第”果然便是图中所指,按着图上藏宝记号寻索,原来是在后花园的一间柴房之中。
我立刻搬出里面的柴草,又找了铁锹,挖掘下去,这种体力活自然我干,而东方白则在柴房外把风。挖了半个时辰,只听得铮的一声,铁锹碰到了一块大石,铲去石上泥土,露出一块大石板来。我连忙叫来东方白,二人合力将石板抬起,下面是个大洞。
我大喜,正要下去,却被东方白拉住,我正不明所以,只见她取了两捆柴草,点燃了丢在洞里,只是那柴草一入洞,立刻熄灭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是密闭山洞中的浊气,暗自庆幸,幸亏她心思缜密,否则我一跳下去,只怕要窒息而死。
待秽气驱尽,我才和她一起,点了火把循石级走下去,火把光下只见十只大铁箱排成一列。铁箱都用巨锁锁住,钥匙却遍寻不见。
我一着急,正要用剑劈开,却又被东方白拦住,只见她在我手心写到,小心暗器,她似乎很有经验,我有些奇怪,却也就听她的。
她接过我的宝剑,刷一下劈开铁锁,用绳缚住盒盖上的铁环,然后飞快拉着远远我走到一边,用绳拉起盒盖,过了一会,见无异状。
我们移进火把看盒中时,只见铁盒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串钥匙,还有两张纸。
我取起上面一纸,见纸上写道:“吾叔之叛,武臣无不降者。魏国公徐辉祖以功臣世勋,忠于社稷,殊可嘉也。内府重宝,仓皇不及携,魏公为朕守之。他日重光宗庙社稷,以此为资。建文四年六月庚申御笔。”
我看了大喜,心想这果然是燕王篡位之时建文帝所遗下的重宝。
再打开第二张纸,上面居然是一首诗:“牢落西南四十秋,萧萧白发已盈头。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汉无情水自流。长乐宫中云气散,朝元阁上雨声收。新蒲细柳年年绿,野老吞声哭未休。”
什么鬼东西,我看了一眼,就没在看,而是飞快拿了钥匙,打开另外几口铁箱,一揭箱盖,只觉耀眼生花,我的眼睛珠是彻底瞪出来了,只见一大箱满满的都是宝玉、珍珠,又开一箱,却是玛瑙、翡翠之属,没一件不是价值巨万的珍物。我脸色连遍,又惊又喜。抄到底下,却见下半箱叠满了金砖,十箱皆是如此。
我出生到现在,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我激动得不行,直接上去,一会儿捧起一把把珠宝,一会儿抱出几块金砖,又啃又咬,许久了,我的心情才微微平复。
一回头,就见东方白居然没有看这些珠宝,反而拿着我扔下的那首律诗,呆呆看着,我有些奇怪,凑上去细细一看,笔迹与另一信一模一样,只是更见苍劲挺拔,应该都是建文帝所写,我看了半天,不明所以,只是不知道东方白为什么看的如痴如醉,似乎十分感慨。
我不明所以,拉了拉她,她才回过神来,我和她说我们发财了,她见我这么高兴,也笑了笑,我心情高兴,见她发髻的上只简简单单插着个木簪,心思一动,随手在箱子里取了一款精致的玉簪给她戴上。
看了看,感觉似乎不好看,挑了另一件,依然感觉不好,我索性就拉着她,在一堆珠宝里挑挑捡捡,簪子,首饰,项链,只要我认为好看的,都给她戴上,那一刻,我开心大笑,她似乎也十分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