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二十二章 爱斯基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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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飘起了雪,来自天空,来自远处,来自四面八方。扑面而来的雪花无情敲打着乔伊和伊莫拉孤独的背影,这一刻他们似乎成了这极寒之地最后的风景。雪渐厚,风却未曾想要停止,脚印却也变得深刻无比,但是脚印都没来得及感受到大地的温度便一个个草草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乔伊背着伊莫拉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前行。伊莫拉似乎已经毫无气力,在乔伊宽厚的肩膀上只是紧闭双眼勉强维持着气息。

    由于极寒之地终日的白昼,乔伊压根无法判断自己行走的时间。一日?两日?还是三日?哪怕时光走得匆匆,在他看来也被这寒冷的天气给凝结在了一瞬间。但是此时的乔伊也已经渐渐变得虚弱起来,原本身上披着的保暖大衣也早已为伊莫拉盖上。他自己的身体冷得像一具死尸,双脚也硬邦邦的,就像是和这冰雪大地融合在了一起,变得不再行动自如。长时间的饥饿和寒冷,似乎就像是死神一次次的召唤,不断冲击着他的心里防线。

    “我一定会走出去的,无论前方是否还是这该死的千篇一律的冰雪。”乔伊一直暗暗为自己打气。但是这一望无际的冰雪就像是一片毫无感情的白色沙漠,时刻都想着要吞噬踏入的生命。希望显得是如此的一文不值,渺小不堪,此时的乔伊多么希望眼前能出现一个能庇佑他们的场所,哪怕是一个破烂不堪的草房。

    “伊莫拉。伊莫拉。”乔伊回头看了看虚弱不堪的伊莫拉,使劲摇晃着她,企图唤醒她,他明白若是伊莫拉真的睡去了,也许就再也醒不来了。但是伊莫拉因为施法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又在这寒风冷雪中浸润着不能好好休息,早已失去了知觉,只是凭着身体的自身反应微弱地呼吸着。

    “我该怎么办?难道我乔伊·帕克真的要命丧于此?”乔伊自言自语着,虽然他自己也开始变得虚弱不堪,但是他觉得自己刚与一个自称是自己母亲的女人相认,就连真相都还不得而知,难道就要这样默默死在这一片荒凉中?死在这也许万年也不会被人问津的鬼地方?何况他的父亲还等着他,他的哥哥还等着他,他的朋友们也还在等着他呢。

    虽然乔伊不愿意就这样像只无人问津的蝼蚁般死在这里,但是乔伊似乎也抵不过上天安排的冷酷,在风雪中继续前行的他,似乎已经耗尽了最后的一点气力,就连支撑双眼的力量都快消失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踩下了多少个脚印。他步伐沉重,冻僵的双手死命依托着伊莫拉。

    “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他凭着自己坚强的毅力一遍一遍对着自己反复默念。但是这又有何用?在造物主创造的极寒之地面前,一切都显得是如此渺小,如此不堪一击,这里就像是生命的终结之地,消亡也许就是终点。

    渐渐的,乔伊变得连自己的身体都无力支撑下去了,更何况背着伊莫拉。乔伊就连睁开双眼的气力也似乎不再有了。他默默倒了下去,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背着伊莫拉自由落体般重重砸在浓厚的白雪当中,激起一阵雪花。雪花纷飞,扬起细微的尘埃,瞬间又归为平静,极寒之地就连这一点唯一的生气也不愿再挽留。风雪像是一个无情的杀手,刀片般吹过、划过、掠过,激起阵阵雪浪,开始慢慢掩埋这一对在风雪中独自前行的过客。看起来,乔伊和伊莫拉似乎要永远沉睡在这极寒之地了。

    乔伊睡着了,是的,他真的算是睡着了。睡梦中,他回想起从前的、小时候的、儿时的,一切欢乐场面。爸爸、哥哥,带着他一起在海边奔跑着、跳跃着、欢乐着。夜色下三人并行,踏出连绵的脚印,让海浪细细品尝,然后三人轻松地端坐在海边,肆意观望夜色下的潮起潮落。他分明记得,每次,每一次,父亲和哥哥都会在自己身边留出一个位置,一个留给母亲的位置。

    “母亲。”乔伊心里住着的精灵开始呼唤自己。“快醒醒乔伊,你的母亲需要你,你可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乔伊奋力睁开双眼,透过笼罩在眉宇间的雪花抬头望去。就在这时,远方迷迷糊糊似乎有个人影向着自己走来。他想高声呼喊,但是哪怕他用尽了力气也已经喊不出一丝的声音了。他刚微微昂起的头,又重重砸在雪地里,昏睡过去。

    冰雪真的是上天恩赐的一种力量,一层层覆盖着这片冰冷的大地,就像是一本厚厚的古老卷轴,一页一页地翻着,不停地翻着,却翻不到尽头。乔伊昏死在雪地中,脑海中反复浮现着自己向往的画面,一幕幕穿梭而过,但就像是时空中穿梭而过的光芒,想抓住却一闪即逝,去往未知的远方。

    “嘿,嘿。”乔伊在昏睡中似乎听见一阵阵陌生的叫唤声在对着自己说话。

    是的,他被这样的呼喊唤醒了。至少他竟然真的渐渐睁开了双眼。

    “嘿,你醒啦?”

    乔伊朦胧中似乎看见眼前有一个着装怪异的女孩面对着自己,但是他压根没有力气再多看一眼,便又昏睡过去。

    “哎,这两个人为什么会来到极寒之地呢?明知道自己生存不下去的。哎。真是奇怪。”乔伊刚刚看见的并不是幻觉,而真的是有一个女孩正在对着他们说话。

    她叫沉沉,是个标准的爱斯基摩姑娘,穿着一身这里特有的皮毛大衣,带着厚重的皮毛帽子,是一个终年生活在极寒之地的人。

    爱斯基摩人,一个在风雪中成长的种族。雪就是他们的雨滴,滋润着他们的生命路程;风就是他们的大地,承载着他们的成长轨迹。在风雪中,他们有自己生存的技能。就在这极寒之地,他们凭着自己特有的本领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寒冷,他们并不惧怕,风雪,像是泉水洗涤他们的心灵。

    沉沉刚才正出门打猎,准备寻找一些躲藏在冰雪之下的猎物。谁想竟然远远就发现了乔伊和伊莫拉倒在雪地中。她上前查看,发现两人都已经昏睡过去,身体冻得都僵硬了起来。她尝试着唤醒他们,但是无济于事。沉沉左思右想,决定用自己随身的雪橇将两人运回自己的驻地再做打算。

    沉沉在自己小小的冰窖中生起篝火,希望火焰的温暖能让自己眼前的两个陌生人感觉好一些,哪怕是一点点的温暖在此地也会显得弥足珍贵。她坐在一边默默看着他们,心里嘀咕起来:“哎,这两个人好奇怪。看他们的穿着肯定不是这里的人啊。为什么要来到极寒之地呢?”一个个疑问她都想不明白,只能希望昏睡的乔伊和伊莫拉能尽快醒来,自己也好问个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伊似乎开始苏醒。身边熊熊的火焰烤的他身体暖和了不少。

    乔伊缓缓睁开了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这......这是哪里?”他凭着自己仅有的一些气力说到。

    “哈哈,你终于醒了。这里是我的冰窖啊。”沉沉见乔伊醒了过来,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靠在一旁的柴堆上。

    乔伊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偌大的冰窖中,四周的墙壁和屋顶都是剔透的冰块:“冰窖?你又是谁?”

    “嘿嘿,我叫沉沉,是爱斯基摩人,这里是我的家。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来到极寒之地?”沉沉嬉皮地回答乔伊。能看见自己救回来的人能苏醒,沉沉心里觉得很是开心。

    “哦,我叫乔伊,她是伊莫拉。是你......是你救了我们?”

    “不然呢?这里就我一个人,难道你们是自己跑到我家里来的么?”

    “哦,谢谢你。”乔伊想要起身感谢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但是他暂时还没有力气,刚起来又倒了下去,只能勉强靠着。

    “不客气。你还是先休息吧,一会等身子热了你就应该没事了。”沉沉觉得自己很伟大,能拯救一个人的生命。要知道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来自外面的人了。自己一个人终日面对冰雪,可想而知是有多无聊。

    “她怎么样了?”乔伊依靠在一边心里却还是想着伊莫拉。

    “她?”沉沉默默摇了摇头,继续说:“我觉得她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你看,她的呼吸很微弱,我为她大致检查过,看起来像是受过什么内伤了。一时半刻我想她是醒不过来了。”

    乔伊一听,一阵莫名的伤心涌了上来,他紧锁眉头,默不作声。他只是希望伊莫拉能醒来。

    “嘿,沉沉,她还能醒来么?”乔伊指着一旁的伊莫拉对着沉沉说。

    沉沉一抿嘴:“额。这个不好说哎。因为我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走了多久了。若是太久了,我估计......”

    “估计什么?你快说啊。”乔伊急切万分,拉着沉沉的手问到。

    “这里的冰雪让这里的温度变得十分寒冷,一般人可是承受不了的。若是三天后她再醒不过来,我看......就真的不会再醒了。”沉沉遗憾地摇摇头回答。

    乔伊听了后并没有回答,只是要紧牙关,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扶着冰墙勉强站起来,走到伊莫拉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对着她说:“你可别就这样睡过去啊。我都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说着说着乔伊竟然潸然泪下,无论她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否真的是她的母亲,或者只是个别有用心的骗子,但至少她救过他哥哥德玛的命。

    忽然,乔伊想起来,他们离开四面八方房时带着的威灵顿探测器的三样配件。“要是能组合起来就好。我就能知道一切关于未来的事情了。“乔伊内心盘算着,一边拿出了沙漠的玫瑰、精灵的徽章、沉睡的海兽。

    “啊?沉睡的海兽......”沉沉看见乔伊拿出了沉睡的海兽,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这......这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沉沉看起来似乎很急切。

    “这个?哦,这个是害得我们留在这里的人的。他为了一己私欲带着我们来到这里,现在自己却跑了。这些东西便留在了这里。”

    “这......这个可是属于我们极寒之地的,属于我们爱斯基摩人的,你们是从漂泊海兽身上拿的?”沉沉很关切,继续问道。

    乔伊并不知道其中的来由,所以他不以为然,回答沉沉:“是啊,好像是叫漂泊的海兽。我们趁着它沉睡着,便小心从它身上取到的。怎么了?难道你也知道沉睡的海兽?”

    沉沉压根没有想着要回答乔伊,她眉头突然紧锁起来,“我不能让他们偷走属于我们的东西。”沉沉心里默默想着,只见她突然转身拿起冰窖中一旁的木棍,猛地挥向乔伊。

    “你......你要干嘛?”乔伊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都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一棒狠狠地砸在了脑门上。一下子昏睡了过去。

    沉沉见乔伊被自己打晕过去了,赶紧上前拿下乔伊握在手中的沉睡的海兽,转身一个健步冲向门口,推开冰窖的门,消失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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