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 第14节
凶猛 BL 作者:冉冉朝阳
凶猛 第14节
祝归宁对此并不太在意,他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正在上语文课,托着下巴往窗外看过去,理直气壮地发呆走神。
甚至在心里盘算着没了“保护伞”,也不知道家里面剩下来的那些治跌打损伤的药酒,还能不能撑得过这个星期。
……毕竟只要是个直男,大概对于和同性传绯闻这种事情都敬谢不敏吧。
祝归宁万万没想到,那天下午他甚至连课都没上完,就被靠在教室后门门框的殷山越抓走了,带到天台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瞧,视线很是火辣。
一来二去,两个人居然真的就那样稀里糊涂地搞上了,莫名其妙,倒是真正坐实了那些被人编纂出来,口口相传的谣言。
殷山越乍一得了个比洋娃娃还要娇贵的宝贝,一开始只是喜不自胜,恨不得把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半点儿磕碰都不愿意让祝归宁受。
之后便愈发沉迷,给小家伙端茶倒水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两个人一起回家,连书包都舍不得对方自己背。
见两个当事人这样坦荡,殷山越不留余力地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们“好哥们”、“好兄弟”的一面,那些私底下嚼舌根的学生们迫于混混头子的 y威,反而只能讪讪地闭了嘴。
只可惜祝归宁是个冷心冷情,没心没肺的王八蛋,殷山越的示好倒是全部看在眼里, 可他自己表面上虽然套着一层乖顺驯服的面具,心底却是将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判定为有违常伦,自己所做的一切,说白了就是用r_ou_体换取殷山越一时的保护。
两个人终归是要分开,各自娶妻生子的,祝归宁这样想。
而且……殷山越对自己这样好,图的不就是床上那点事吗?祝归宁也是男人,他懂得很。
这段畸形又暧昧的关系存续了三个月之久,一直到现在,两个人之间都保持着那些不清不楚又暧昧粘腻的甜蜜。
殷山越伸手顺了顺祝归宁脑袋上面蓬乱的发丝,嘴角勾起来一抹餍足的笑。
祝归宁的衣服被他收拾得齐整,自己身上的衬衫最顶上的两颗扣子倒是放着不管,锁骨上面还有一个被祝归宁激动之下咬出来的牙印,从印子处渗出来一丝鲜血。
祝归宁抬眸,余光刚巧瞥见了那道伤口,眼神暗了暗。
他们从天台出来的时候还在上下午的第二节课,校园里十分空荡,就连保安室里的大爷都出去散步了,一个学生都没有。
从教学楼里面传出来整齐的读书声,给两个人翻墙逃课的动作又加上一层掩护。
殷山越单手拎着两个人的书包,空着的另一只手紧攥着祝归宁的手腕,过马路的时候很紧张,本来应该天不怕地不怕的城东老大居然破天荒地看起了斑马线两边的车流。
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嘱咐祝归宁:“一个人过马路也要注意看两边的车子,懂不懂?”
祝归宁心里嗤他假好心,想要说自己不是弱智,表面上却收敛了眼底那些不屑,又乖又纯地点点头,细弱道:“我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正文已完结,微博有抽奖,指路冉冉朝阳rrzy】
重生前的事情会花两章解释清楚,然后就是撒糖噜!
番外2
有时候面具戴久了,祝归宁自己也会存在某一瞬间的恍惚……就好比现在。
逼仄凌乱的出租屋里光线昏暗,只打开了一盏夜灯,挂在贴了深灰色墙纸的墙面上,孤零零地散发着橘黄的暖光。
祝归宁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双手撑在身侧,小幅度地用力挣扎着,很不自在似的,想要把自己的右脚从殷山越温热的手掌中抽出来:“你别…这样。”
殷山越本就生得高大,如今半蹲在床边,一抬头,视线仍能与祝归宁平齐。
他刚刚才帮小狐狸ji,ng清理干净身体里留下的东西,进了一趟浴室,把脏毛巾扔到藤编的洗衣篓里,现在又打过来一盆冒着雾气的水,握着祝归宁细瘦的脚踝,作势要给人清洗。
祝归宁躲闪着他的目光,微微偏过头去,身体的情欲才刚刚平息,脸颊上的潮红还未退却,被殷山越这样一作弄,白皙清透的皮肤底下血色更胜。
“痒……”祝归宁羞耻道。他的小腿有些抽搐,不住地往回缩,甚至大着胆子伸出手,撑着殷山越的肩膀,把人往外推了推。
殷山越小臂上面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拽着小家伙的脚脖子不撒手。
祝归宁这副羞羞答答的小模样极其少见,激得殷山越心潮澎湃,不仅没放开,还得寸进尺。
殷山越单膝跪在木地板上,直着身板往小狐狸ji,ng面前凑,叼着他下唇的软r_ou_拿自己的牙齿磨了磨,含含糊糊地说:“不就是洗个脚嘛,怎么,做的时候没反应,现在反而害羞了?”
算是被他说中了一半。
祝归宁这个人的确没什么道德感,在床上更是寡廉鲜耻,怎么放浪怎么来,勾得殷山越不住地沉沦在温柔乡里。
可他总归还是个人,而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有软肋。
殷山越并不知道,祝归宁是被跟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奶奶”带大的,童年经历既灰暗又晦涩,再长大一些时被亲生母亲接回家,却仍然无法体会到任何一点来自于家庭的爱护,亦或是来自于亲近的人的关怀和温暖。
祝归宁的过去就像是一笔永远都算不清的烂账,变成坚硬的壳,横亘在他与世界之间,乍一看上去像是自我保护,只不过实际上到底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他可以不在乎殷山越是否只是一时贪恋情欲,沉沦于**,却一定不能忽视方才不经意间从对方眼底捕捉到的一抹松动且内敛的温情。
殷山越还抓着他的小腿不放,掌心的肌肤高热, 指尖还带着老茧,动作粗鲁又野蛮,就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碎祝归宁周身的硬壳,捉住内里的柔软,不停地亲昵揉搓。
越界了——祝归宁僵硬地坐在柔软的床边,被对方肆无忌惮地亲吻时,这样想。
那些羞赧推阻在唇舌交缠之下反而成了他欲拒还迎的佐证,祝归宁垂着眼皮,鸦羽似的睫毛不住地轻颤,控制不住地抬起手,搭在殷山越的肩膀上,再没有舍得拿开。
***
高考后的第一个暑假,六月份刚刚出了个头,灵海的天气便如同考完试的高三生,温度疾速上升,非常自我放飞。
殷山越把最后一箱果冻从胖子的小三轮上面抬下来,放到了家里超市后面的小仓库里。
炎热的天气十分熬人,大滴的汗水沿着殷山越手臂上面的肌r_ou_线条滑落下来,砸在水泥地上,扬起一片细碎的灰。
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额头,殷山越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摁亮屏幕,低头盯着祝归宁发过来的短信,脸上露出一个傻笑。
跟祝归宁不一样,殷山越拿了高中毕业证以后就再没去学校里上学了,帮着家里的超市干活,顺便抽出时间来学着自己做生意。
祝归宁在小半年前就跟殷山越说过了,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见面,自己要专心备考。事关心上人的前途,殷山越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
之后的几个月,两个人生活轨迹相差得越来越远,只靠着偶尔几条殷山越主动发过去的短信,权当维持联系。有空的时候,殷山越也会回去灵中,站得很远,偷偷地看一眼正在食堂吃饭或者是上体育课的祝归宁。
现在手机里的这条短信是祝归宁今天早上发来的,六点多——约他出来吃午饭,在灵海新开的一家西餐厅。
殷山越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零碎的几个字,有一点洋洋自得,心想,看来他们家的小狐狸ji,ng还不算是彻彻底底的没心没肺,这不,刚刚考完试就来找人了,急得很。
在还没有同祝归宁见面之前,殷山越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从仓库里走出来,回家洗了个澡,耳垂上面的黑曜石耳钉被流水浸shi,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临出门前殷山越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蓝丝绒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是条镶了好几颗碎钻的项链。他全都给祝归宁考虑好了,项链不比戒指,往衣领底下一收,没人看得见,而且花的是他做生意赚来的第一桶金,很有见证的意义。
抱着这样的心情,殷山越吹了声儿给自己听的口哨,快步走出家门,脸上挂着一个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
直到站定在餐厅的大门口,殷山越脸上那种过分灿烂的笑容才冷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湮没,直至消失不见。
西餐厅的室内设计十分开放,并未多加隔断,让客人刚一进门,便能够把室内的格局一览无余。
加上祝归宁挑选的位子实在是好,斜对着大门,几乎不用再打招呼,殷山越就能把他和身边那个面容恬静的女孩子之间的亲密互动尽收眼底。
女孩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瓜子脸,柳叶眉,脸上化着淡妆,眼睛又大又圆,捧着菜单的五指纤细,整个人的身形骨架也很小,总而言之,是个符合大众标准审美的小美人。
她身上穿着一条纯白色的雪纺连衣裙,两边的袖子做了镂空的设计,纯情之中还带着仙气儿,柔柔弱弱地坐在祝归宁的身边,大概是看到了菜单上面什么好玩的东西,伸手戳了戳祝归宁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明媚又灿烂。
祝归宁脸上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甚至对那个女孩露出一个笑,凑上前去,似乎是亲吻了对方的唇角……真是好一对金童玉女。
殷山越额前的青筋跳了跳,黑着一张脸,迈开大步往里走,揣在口袋里的手指握成了拳头,关节因为受力而发出来“喀拉喀拉”的声音。
甚至都没给祝归宁留下个跟小美人解释的机会,殷山越便直接拽着人的手腕,把祝归宁带走,转身带进了餐厅旁边昏暗潮shi的巷子里。
在灵海,这样老旧又突兀的建筑其实有很多,还没能完全拆除重建,如同一块块狗皮膏药,横亘在无数拔地而起亦或是装修ji,ng良的建筑物当中,很难看。
祝归宁被他按在墙上,眨眨眼,看到贴在暗红色砖块上的“重金求子”“专治**”之类的广告,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殷山越会有这样过激的反应一般,瞳仁里甚至带了一些漫不经心的失神。
殷山越硬生生地克制住了从心底不断涌上来的独占欲,松开一只手,顺了顺祝归宁的额发,声音低沉又沙哑:“宁宁,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嗯?”
祝归宁盯着殷山越的眼睛,半晌,才纡尊降贵似的开口,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
殷山越瞪大双眼,攥着祝归宁腕骨的手指下意识地发力,喉头发紧:“……”
祝归宁被他弄疼了,蹙起眉心,想要掰开殷山越的手:“你弄疼我了。”
听到了祝归宁语气里的不耐烦,殷山越在这一瞬间终于顿悟。
并非什么需要备考,也不是祝归宁口口声声的专心复习,几个月的避而不见,就连短信也都是那三两个字敷衍自己,甚至今天叫他出来吃饭,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带着新人到他面前耀武扬威,顺便草草了结两个人之间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原来,一切都在这里等着他。
殷山越被他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哈,分手?”
“……你答应过我吗?我们有个几把关系,现在来跟老子说要分手。”
“被人打的时候不说?冯家那两个杂碎欺负你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么多天在回家路上怎么也不说?哦,现在高考完了,毕业了,嫌老子没用了,觉得女人好了,跟老子提分手?”
殷山越被祝归宁气得红了眼,胸膛起起伏伏,喘着粗气,情绪十分激动,说话十分下流:“就你这种被人*习惯了的小身板,能满足那娘们儿吗?嗯?”
祝归宁后背贴着冰冷潮shi的墙面,缓缓垂下眼皮,没吭声,任由殷山越撒气:“……”
“行啊,要分手也可以,”殷山越气急败坏,捏起祝归宁的下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小狐狸的唇,往身后马路对面的小旅馆瞥了一眼,沉声道:“那就最后陪我一次,做完我保证滚蛋。”
祝归宁抬起眸子,往那个又破又旧的店面望过去,很快就答应了:“可以。”瞳仁黝黑,神色波澜不惊。
……
“弟,你没事吧?”赵小芸的短信隔了三个小时,终于带着满满的不安,试探着发了过来。
祝归宁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忍着身后不断往大脑传来的钝痛,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给女孩回消息:
“我没事,你跟婶婶说一声,今天我要办点私事,不回去吃饭。”
看着短信发送成功地提示,祝归宁把手机一扔,放松了身体,躺在散发着一股霉味的床单上,双眼空茫,盯着暗黄色的天花板出神。
他知道,自从殷山越离开时把小旅馆的门摔得震天响的那一秒钟开始,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女孩子是宁宁爸爸那边的亲戚,过来做客的,啥也不知道
殷山越看到的画面是祝归宁故意做给他看得,借位演戏呢,一次性欺骗了两个毫不知情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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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
有了这样的铺垫,故事在之后发展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起来。
高考完以后的五个月,祝归宁把全部的ji,ng力都用在了报复冯家上,冯远航因为贪污被人举报而锒铛入狱,他的妻子祝穗蔓承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
两个儿子八月份在临县聚众斗殴,中间还不清不楚地跟毒品扯上了关系,被警察抓进局子,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出来。
灵海编辑社出版的日报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卖的这样火爆,头版头条全是冯家人的那点破事,沸沸扬扬地闹了快一个月。
从电视机里看到冯远航对着镜头,悔恨得泪流满面的这一天,祝归宁收到一封来自高中同学的邮件,说是当年的班长组织了同学聚会,回去看看班主任。
祝归宁收到邮件时已经跟母亲祝穗缨出了省,可就在他刚刚想要拒绝同学的邀约时,鬼使神差地,眼前浮现出了殷山越的脸。
握着鼠标的手指迟疑了两秒钟,祝归宁闭了闭眼,随即点开另一个界面,居然真的买了一张车票。
回到灵海的那一天是11月14日,祝归宁记得很清楚。
一群大学生乌泱泱地聚在灵中校门口,在马路牙子上面蹲了一整排,聊天打屁,等秦靳下课。
祝归宁这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长风衣,有些长了的碎发散在鬓边,ji,ng神状态很游离,站在校门口的小卖部前面,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合群。
拿出风衣口袋里祝穗缨送给他的最新款智能手机,祝归宁的视线在通讯录上第一栏的那个名字上面停留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拨出去……
——意外也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冯顺冯利从警察局里被放出来的时候,整个冯家已经支离破碎。陷入绝望境地的他们直接把帐算在了那个女人和祝归宁的头上。
两个人提前打听到了祝归宁的班级会在今天回来探望老师,于是兄弟两人商量好了一人怀里揣着一把西瓜刀,假装在路上闲逛,一路晃到灵中。
冯顺眼睛尖的很,一瞬间便捕捉到了人群中的祝归宁,一时间新仇旧恨交叠,怒吼一声,挥着刀片便朝着少年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刀尖划破皮肤,扎进血r_ou_里,发出一声闷响……冯顺瞪大了双眼看着突然出现在祝归宁身前的殷山越,僵硬地低下头,被西瓜刀在日光下反s,he出来的光芒刺伤了眼球,两颊上的血色尽失。
人群终于反应了过来,爆发出好几声刺耳的尖叫。
下一秒,凶器脱手的冯顺冯利便被一旁扑上来的男同学制服,背手压在水泥地上,不能动弹。
几个理智回笼的女孩赶紧掏出手机,开始报警,给急救中心拨打电话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混乱。
……
祝归宁掌心静静躺着一部纯白色的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还停留在画面接通的那一瞬间。
而今殷山越就站在他身前,刀尖从后背贯穿整个胸腔,闷在心口,血腥味顺着伤口弥漫开来,明明伤得这样重,却大声喝止了朝他奔来、想要扶他去休息的男男女女,凶悍的语气几乎令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怔愣着留在了原地。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祝归宁浑身僵硬,外界的嘈杂似乎在这一秒钟变得空旷又遥远,就连时间的流逝也慢了下来,近乎于停滞。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十公分,他眨了眨眼,朝殷山越勾起一个笑,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了青白色。
祝归宁听到自己开口,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艰涩又沙哑,十分难听:“好…好久不见。”仿佛这样说,就能够把一切当成谎言或者梦境,以此挣脱。
殷山越嘴角溢出来一丝鲜血,听到祝归宁的问候,本已经因为剧痛而变得麻木的心脏像是突然过了一道电流,那些鲜活的情绪随着刺激而涌进来,强迫他坚持站立着不倒下。
他根本就没准备回答祝归宁那种逃避现实一样的问候,龇牙咧嘴地笑了笑,露出来被鲜血浸润的一口白牙。
不顾四周还围着一圈惊慌失措的陌生人,趁着自己还有呼吸和知觉,殷山越往前踉跄了几步,硬生生地撞到祝归宁的怀里,在所有人讶异又惊悚的视线之下,扶着祝归宁的后颈,在对方的唇瓣上烙下一个深吻。
祝归宁下意识地吞咽着殷山越渡过来的鲜血,脸色灰败,眼底的光芒明明灭灭,最后归于死寂。
他在开始整治冯家之前预设了一万个拒绝殷山越的理由,也做好了冯顺冯利出狱后肯定会报复的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是个十恶不赦、总归将要下地狱的结局……却万万没想到,他亲手种下的种子,酿成了如今这般苦果。
殷山越最后还是在救护车到来之前,死在了祝归宁的怀里,如同他临走前在少年人耳边留下来的低语呢喃一样,让祝归宁一辈子记得这个吻,一辈子不能忘记他。
从那天之后,灵中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便再也没有看见过祝归宁。众人唏嘘,不免又是一场暴风骤雨般的八卦。
半月后,帮殷山越办理完后事,祝归宁带着满脸的漠然,沿着一片银白的沙滩,径直走进了海里。
被无边无际腥咸又苦涩的海水包围的一瞬间,祝归宁倏然睁眼……潮水退却,风雨消散,鼻尖晃过洗衣液的清香,周身不再冰冷,反而变得柔软温暖。
出租屋的空间逼仄又讶异,床边的书桌上放着一本米黄色的日历,日历上的某个数字上面打了一个显眼的小红圈。
红圈里的小字一笔一划写得认真,清晰可见——“转学”。
***
空调是刚买回家的最新静音款,淡绿色的荧光在黑暗之中如同一盏灯,沉默地悬挂在墙面上,以一种稳定的频率重复地跳动着。
祝归宁双眼紧闭,急促的呼吸忽地一滞,只过了片刻,睡颜看起来并不安稳的青年便无声地睁开了双眼,目光空茫,盯着空调指示灯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耳边传来一道清浅的呼吸,祝归宁借着微弱的绿光,垂眸撇了一眼,无奈地将殷山越搭在自己胸口的小臂拉起来,放到身侧。
……这么重,怪不得刚刚做了噩梦。
两个人自从一周前便开始了同居生活,住在殷山越两年前买的房子里,小区旁边就是祝归宁所工作的办公大楼,反倒是他自己,每天都要提前半个小时,吭哧吭哧地踩一辆山地车往跆拳道馆跑。
殷山越像是个拿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的贪财鬼,一周以来即使夜夜与祝归宁同眠,警惕着的ji,ng神却一直放松不下来,只要身边人有一丝响动便会敏感地从浅眠中惊醒,一定要第一时间确认祝归宁还在才能安心。
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小臂被人用微凉指尖触摸的一瞬间,殷山越“唰”地一下睁开双眼,像是某种大型食r_ou_猛兽一般的眸子在夜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苍白又紧张。
这样的神色,在祝归宁重新回到灵海,回到殷山越身边之后,还是第一次见。
手指还轻轻攥着殷山越的手臂,祝归宁怔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动作。
这么久以来……殷山越的每一个夜晚,竟然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抱歉,”青年眨眨眼,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到伪装出来的轻松,没有任何一帧画面逃脱殷山越的双眼,他听到祝归宁的声音响起来,有一点不自然,:“我吵醒你了吗?”
殷山越眯了眯眸子,一瞬间,眼底闪过一道危险的暗光。
下一秒,只见男人趁着青年不注意,猛然翻了一个身,整个人撑着祝归宁身体上方,反手摁住了对方的手臂,将人禁锢在柔软的床垫上,动弹不得。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祝归宁身上就会浮现出来不太合时宜的落落大方。
殷山越想象中对方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脸红心跳的纯情画面并没有出现,得道多年的小狐狸ji,ng躺在床上眨眨眼,瞬间换了上了一副风/s_ao又浪/荡的表情,还能自由活动的双腿抬起来,直接勾在了男人的公狗腰上,甚至不停地磨蹭着对方的后背,动作暧昧得几乎明示。
祝归宁虽然被人禁锢着双手,却仍旧一点儿也不安分,他抬起头,伸出嫣红温热的舌尖,往殷山越的嘴唇上舔了舔,笑嘻嘻地逗弄对方:“想抱我吗?”
roushuwu.
还是夏天,两个人睡觉穿的都少,除了内裤几乎不着寸缕的两具身体交叠,擦枪走火的概率便会大大增加。
殷山越被他勾引得呼吸一息,像只闻到r_ou_骨头味道的大狼狗一样俯下身,凑在祝归宁的颈窝里抽着鼻子,伸出舌头勾勒着锁骨的轮廓,同时放开了祝归宁,空出来的两只手在对方的敏感地带不断抚摸揉捏,直到把青年硬生生地逼出来几声又浪又软的呻吟。
眸色渐深,殷山越手里的动作不停,直到被祝归宁弄了满手的可疑液体,才喘着粗气,偏过头去叼着青年柔软的耳垂不断舔吮。
凶猛 第1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