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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 倾城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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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色 倾城 作者:肉书屋

    绝色 倾城第8部分阅读

    他怎么受得了?

    “那边有什么?你怎么生活?”

    “白山黑水,大豆高粱,只要有手有脚,就不会饿死。”

    “一定要走?”

    池陌收敛心绪,一手搂住未曦的肩膀,痞痞地笑着,“怎么?你舍不得我?”

    未曦爷起脸,坦率地说:“我就是舍不得。那边你一个朋友都没有,这里再不济,我们大家好歹有个照应。你不要走了,留下来,好不好?”

    池陌心中一动,眼前的盈盈翦水与三年前的清澈重叠,仿佛草叶上的露珠,泠泠清透。他有些按捺不住,低声问:“未曦,我能不能抱抱你?”

    未曦一下呆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池陌就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急促地呼吸,她就在他怀里,他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气,如同无数个夜晚,他在如非那里闻到的一样。他记得她的嘴唇,是淡淡的粉红,好像小时候在上野看过的樱花,有风一吹,锦重重的花瓣落满一地,又在清白如练的月光下漫天飞舞。

    他的血液汹涌澎湃,在这最后的时候,就让他放纵一次吧,只要一次就好。此去一别,就是相见无期了。

    “池陌,你干什么?”察觉到他的意图,未曦像飞蛾似地扑腾起来,“池陌,放……”

    此处惊涛拍岸,浪花击空。他的手指紧紧箍住她的下巴,太急躁,甚至咬破了她的嘴唇。她被他封住了唇舌,却还在呜呜挣扎着,手被他别在身后,一双眼睛惊讶又惊恐地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放手,未曦退开一步,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她这样信任他,可他怎么能这么欺侮她?

    池陌什么都没说,这么久的时间,他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近,不敢触碰,却在最该放手的时候,偏偏踏过了雷池,做了最不该做的事情。

    未曦要自己走回市区,可是池陌不让。这里离市区很远,天又快黑了,他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路上?

    他将她带回市区,才放她下来。未曦招手叫停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就走了。池陌静静地看着出租车的尾灯,好像两滴红色的眼泪,融入潮水般的车河中。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戴好头盔,抬头看到街道对面的电影院挂着一张巨幅海报,上面写着一句话:没有戒不了的毒,只有戒不了的爱。

    没有戒不了的毒,只有式不了的爱……

    他站在那里,怔怔地出了半天的神,一时间千思百想,心痛神碎,不知如何是好。

    可终究落寞地笑了笑,落花流水,有缘无分,古往今来,莫可奈何。

    未曦回到海边别墅的时候,发现书房的灯亮着,阮劭南已经回来了。

    她努力调整好情绪,管家见到她,很恭敬的样子,“陆小姐,您回来了。”

    未曦看到他手上端着餐盘,问:“阮先生没有吃晚饭?”

    “是啊,一回来就进了书房,我们都不敢进去。”

    未曦心里一沉,估计不会是好消息。可就算天塌下来,饭总是要吃的。

    “这样吧,你去厨房端一碗粥来,我送进去试试。”

    书房的门没有关,未曦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阮先生,粥熬好了,您要不要吃一碗?”

    他正在看文件,眉心重锁,头也没抬,“放在那儿,出去吧。”

    未曦笑了笑,直接走了进去。他抬头,看到是她,轻笑一声,“原来是你。”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真的是忙晕了。”她将碗放在桌子上,“可就算再忙,人是铁饭是钢,还是多少吃一点。”

    阮劭南向后一靠,揉了揉额角,“被他跑了。”

    “谁?”

    “陆壬曦”。

    未曦蓦地一怔,尽管已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尽管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卑微无助的小女孩,可是陡然听到这个名字,她的舌尖依然能品味到当年根植于心的恐惧。

    “我二哥?他怎么了?”

    “他作假账,贿赂政府官员,名下的建筑公司偷工减料,盖劣质建筑砸死了人,本来已经证据确凿。没想到,他竟然收到风先跑了。”

    未曦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将碗端起来,递到男人手上,“他一向很聪明,算是尽得陆子续真传,这次能逃得过,也在情理之中。退一步说,他现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对你和易天没有任何的威胁,你还烦什么?”

    “可我就是要他坐牢!”阮劭南只喝了一口,就放在一边。

    未曦叹了口气,“我不希望你是为了我,才这样不依不饶。其实那件事,我早就忘了。那天我是为了故意气你,才旧事重提。你这样,我心里反倒不安。”

    他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可我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不能让伤害过你的人逍遥法外。以前你过得怎么样,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我什么都清楚,却不为你做什么,这还像话吗?”

    未曦忍住叹息的欲望,环住男人的脖子,“我是怕你伤到自己。我不想你为了报仇而以身试法,最后弄得自己一身纰漏。虽然在你们的圈子里,为了击败对手少不了好计谋、好手段,而你又面对着那样一些人。但陆家的前车之鉴你也看到了,强取豪夺固然是捷径,可是不能长久,老老实实做生意才是根本。”

    见男人的神色稍微放软了些,未曦又端起碗,捏起汤匙送到他嘴唇边,“市井间有话,用在这里最合适。”

    阮劭南张开嘴,倒是很听话地喝了一口,旋即问道:“什么话?”

    未曦笑了一下,点着他的鼻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男人哈哈笑起来,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赞道:“伶牙俐齿,单瞧你这张嘴,倒像个谈判高手。以后谈判带着你,我不是所向无敌了?”

    未曦笑意盈盈,“那也就是说,你认为我说得对。那阮先生是不是可以先将公事放下,多吃点东西?”

    阮劭南叹了口气,“我不单是为了这个生气。易天旗下的银行接了一个合并企划,谁知道汪东阳竟然弄丢了材料,将企划案泄露了出去。现在对方要跟易天打官司,我正在想解决的方法。”

    未曦的心也跟着一沉,“原来这么严重,你打算怎么处理?”

    “打官司传媒就会介入,到时一定会有损集团的形象,所以我打算跟他们私下和解,赔钱了事。”

    “要赔很多?”

    “倒不是很多,三四百万左右。”

    未曦“哦”了一声,原来赔钱事小,易天丢了面子事大。她接着问:“那汪东阳呢?你怎么处置?”

    “我派人查过他,他不是故意出卖易天。不过这么大意的人,我怎么放心继续留在身边?当然是让他走人。”

    阮劭南看着未曦若有所思的脸,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你不同意我这么做?”

    “他不像是这么大意的人,或许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这样炒了他,消息在业内传开,别的公司也不会要他。倒不如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会感激你的。”

    阮劭南笑了一下,“你心太软了,我就是要他知道,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

    “你可以小惩大诫,他那么聪明的人,一定不会重蹈覆辙。他是你的属下,不是你的敌人。你对敌人可以无情,可属下是帮你打江山的人,你对他们宽容些,他们才会念着你的好。人心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有时就连金钱都无法抗衡。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生的机运。反正公司总是要赔钱的,你现在网开一面,日后说不定收获更多。”

    阮劭南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番,看得未曦浑身不自在。

    “未曦,我有点不敢想。如果你没有离开陆家,说不定,你今天就是我最可怕的对手。”

    未曦只当他是开玩笑,“做你的敌人?那我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我可不要。”说着就要站起来,阮劭南一把拉住她,“如果你是我的敌人,我可舍不得让你死。”

    “那你会怎么样?”未曦索性靠在他怀里,歪着小脑袋看他。

    “我会……”他贴在她耳边,冰冷的呼吸,故作神秘的语气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忽然坏心地挠她肋条下的痒痒肉,边挠边问,“你怕不怕,怕不怕?”

    “哎,怕,怕……”未曦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一招,她最怕痒了,马上就大笑不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两个人笑笑闹闹,差点滚到地上。未曦搂着男人的脖子,双颊绯红,笑弯的一双眸子水意蒙蒙的,好像月夜下的湖水,倒映着月光云色,有风吹过,圆圆的月亮碎了,有种勾动人心的美丽。

    阮劭南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可是不过一秒,他就僵住了。

    “怎么了?”未曦侧过脸,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他用拇指描摹着她的唇线,上面有一个很小的咬伤,小得当事人自己都没发现。他细细端详她片刻,声音低得发沉,“你下午去哪儿了?”

    未曦顿时石化,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呆滞了好久才应道:“下午……我去看如非了,怎么了?”

    “是吗?”他的笑容很淡,只是略略扯了一下唇角。将这两个字拖得很长,仿佛是故意拉开了来说。

    “那她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未曦心慌得厉害。她天生不是说谎的料,还是在他面前说谎,这对她来说是太难的事。在他逼人的目光下,她的心跳得又急又快,又不敢避开他,只觉得脸上燥热得厉害,浑身的皮肤仿佛有火在烧。

    “那没事了。”他仿佛恢复了常态,回到之前的深情款款。

    “粥凉了,我再去给你端一碗。”她转身站起来,端碗的时候才感到自己浑身乏力,手指都有些哆嗦。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我今天要忙到很晚,你自己先睡吧。”他说完就又回到公事中,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

    未曦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他的脸沉浸在台灯中的阴影中,轮廓依旧分明。或许是背景的关系,越发衬得人朗眉星目,只是太冷漠。

    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回到卧室,关好门。整个人躺倒在阮劭南的大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纷乱复杂。

    想起刚才的情景,未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知道他一定是察觉【文、】到了什么,他有时【人、】就是这样,敏锐得【书、】让人害怕。他说【屋、】过,最恨别人骗他,她却偏偏侨了他最讨厌的事,也难怪他生气。

    可是,让她怎么说得出口?他睚眦必报的脾气她不是不清楚,所以她不敢说。可是她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样子,又像足了一个背叛者。

    未曦叹了口气,裹上被子不愿再想下去,却不期然地忆起金色余晖下那张沉默如夜的脸。

    想起下午的事,未曦还是有些恍惚。池陌的拥抱有种干净的气息,仿佛少年时的阮劭南,同样的温暖,同样沉稳有力的心跳,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让她有种时光逆流的错觉。可是那惊心动魄的一吻,却让她又惊又怕。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没这么待过她。他有时也会跟她开玩笑,可向来克制有度。他一直待她很好,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看着如非的情面,又或者,仅仅是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和同情。

    难道是她想错了?

    第二十二章 宝贝,你在发抖

    解释?那你可要一字一句想好了,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你不是说过,我可以让自己的敌人死无葬身之地吗?

    ※ ※ ※ ※ ※ ※

    未曦接连几天都没有睡好,眼圈不是一般的黑,人也总是没精打采的。

    如非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在忙乎,忍不住问她:“你这两天怎么总在我这儿靠着?阮劭南答应?”

    未曦正在学着做寿司,“他最近很忙,我回去也看不到他。我一个人对着一屋子佣人,像个傻瓜一样。”

    如非拿起一条火腿放进嘴里,“怎么?吵架了?”

    未曦一叹,“要是有得吵就好了,我现在活像被扔在冷宫里的妃子,根本就看不到皇帝的脸。”

    如非又拿起一根火腿塞进嘴里,“得了吧,你要是妃子,早就被皇帝处死了一百八十遍了。”

    未曦拍了一下她的手,又气又笑,“没良心的,被你说得我好像自作自受。我发现你真是偏心,总是向着他说话。”

    如非瞟了她一眼,“我是向着你才说。你那个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挤对死。阮邵南对你不错,什么不都顺着你?你别总是跟他拧着劲,把他惹急了,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未曦哑然失笑,“被你这么一说,我倒像进了龙潭虎|岤,随时准备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真正的龙潭虎|岤是你的心,你问问自己,能不能离开他?要是离不开,就少给自己添堵。”

    如非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当早餐,“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了?”

    未曦怔了一下,叹道:“一言难尽……对了,池陌要走了,你知道吗?”

    喝过牛奶的人半躺在床上,一边翻杂志一边应道:“知道,很早就听他说过。”她忽然联想了些什么,抬头问,“他找过你?”

    “前两天我们在街上偶然碰到,听他说的。”未曦将切成条的火腿、胡萝卜,还有黄瓜一样一样地铺在海苔上。

    如非观察着未曦的表情,“他……没怎么样吧?”

    这个问法很奇怪,未曦诧异地看着如非,注目片刻才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我……”如非一时语塞,对上未曦探询的目光,心里知道瞒不过也无意再瞒,干脆坦白一切,“是,我知道。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喜欢你。”

    未曦几乎怀疑自己幻听,她惊讶地看着如非平静的表情,忍不住问她:“如非,你怎么想的?”

    如非低头笑了笑,怎么每个人都问她怎么想的?

    “这不是很简单吗?我喜欢他,他喜欢你。三年前那晚,他想带走的人其实是你。可你不会跟他走,他心里也明白。但是我会,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他。我想跟他在一起,这很奇怪吗?”

    未曦将刀放在桌子上,看着她,“池陌知道吗?”

    如非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才说:“我喜欢他,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像他喜欢你,他也从没想过要告诉你。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地帮我们……准确地说是帮你挡了不少事。上次凌落川把你关在包厢里,他从监视器里看到,一时情急就拉了防火警报。的监视器都是魏成豹偷偷装的,除了几个亲信没人知道。他自己心里明白,这要冒多大的危险。如果被魏成豹知道他假公济私,他可能连命都没有了。可他还是做了,连我都感到吃惊。”

    未曦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摇头苦笑,“原来,你们都是明白人,只有我一个蒙在鼓里。”

    如非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心里面早就装了一个人,这么多年,你一直没从阮劭南那里毕业,自然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

    你在乎他,他才那么闪耀。你不在乎他,他就什么都不是。

    未曦忽然想起池陌说的这句话,只觉得心口一窒,眼前出现的是他夕阳下落寞的表情,还有那轻得如同海风一样的声音。

    “如非,你怎么能瞒得这么久?还这样若无其事?”

    “你生气了?”

    未曦望着这个跟自己同甘共苦,比亲生姊妹还要亲的人,心痛地说:“我是替你感到委屈……”

    如非摇头轻笑,“真奇怪,我一点都不觉得。就像你对阮劭南,你默默痴守了这么多年,有没有觉得委屈?”

    听她提起阮劭南,未曦只觉得无话可说。或许世间痴情的女子都有着相同的面容,曾经清净悠然,只觉自己可以睥睨世人,人间一切情爱与己无关,殊不知,是没有遇到前世替你埋骨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未曦眼前,忽然闪现出阮劭南那双晦明难辨的眼睛,那故意拉长的话语,唇角略动的冷笑,不知怎么心里空空的没有着落,好像下楼时踩空了一级。

    晚上回到阮劭南的别墅,又见书房的灯亮着,未曦心里没来由地一颤。他们已经好多天没见面,她不知道他是有意避开她,还是真的忙得分身乏术。

    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她的心情依旧忐忑,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可他不在,书房里面只点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圈之外,晦涩得好似另一个世界。电脑开着,机箱发出嗡嗡的蜂鸣。

    未曦觉得奇怪,他从来不会这样大意,电脑没关就离开。她走近,远远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叠照片,一时好奇就拿起来看。可就在目光汇聚的一瞬,她整个人如遭痛击,眼前一黑,手里的照片纷纷飘落,如同她此刻的世界,轰然倾溃。

    她呆站了足有半分钟,才跪在地毯上将照片一张张捡起来。每一张的画面都是如此的熟悉,每一张的笑脸都是如此的刺眼,直见到那百口莫辩的一张,未曦只觉得被人用利刃割刮了全身,每一寸皮肤都是细细密密的火辣灼痛。

    就在她发愣的当口,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身子。男人炙热的呼吸夹杂着浓重的酒气,喷在她赤裸的颈上,她不由得一阵寒噤。

    “宝贝,你在发抖……”阮劭南吻着她的脖子,酒酣的轻佻腻得人心里发寒。

    他的手臂横在她胸前,另一只手拿过她手上的照片。这张照片抓拍得极好,碧蓝的海水,橘色的夕阳,浑然天成的颜色搭配,竟是说不出的巧妙。她跟池陌并排坐在金色的沙滩上,池陌侧过脸不知道在跟她说什么,她笑着用手挡着夕阳的余晖。

    他将照片放在彼此眼前,晃了晃,轻轻一笑,“这张你笑得真漂亮,我都没见过。”

    未曦脑子里空蒙一片,“你一直派人跟着我?”

    “我担心陆家狗急跳墙,派人保护你。可我真的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我的小未曦,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他狠狠说出最后几个字,忽然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脖子上尖锐地刺痛,未曦的心紧得几乎失血,“能不能听我解释?”

    “解释?那你可要一字一句想好了,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你不是说过,我可以让自己的敌人死无葬身之地吗?”

    他的手很冷,拇指卡在她喉咙上。她颤抖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很害怕?”他扳过她的下巴,语气还是那样的轻,“你不该害怕,你越是害怕,他死得越快。”

    这就是阮劭南,永远能用最平淡的语气,掀起别人心里的惊涛骇浪;永远可以只用一句话,就能置人于死地。

    “你究竟要我怎么样?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还是在我的脖子上套个项圈,把我拴在你的脚踝上?如果你对我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们又为什么要在一起?”

    她转过脸瞧着他,一颗心犹如古墓,遍地荒野。可是一向目光如炬的阮劭南,似乎没有明白她话里浅显的意思。

    “我想怎么样?”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精亮的眼睛蒙上淡淡的雾气,突然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扑过来。

    未曦被他压在地毯上动弹不得,他今天真的喝得太多了,重得要命。

    “劭南……”未曦拍了拍他的脸,怀里的男人却好像睡着了一样。

    半晌后,他才从她颈间迷迷糊糊地抬起脸,痴痴一笑,在她脸上亲了亲,“未曦,你回来了……”

    未曦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真的是醉糊涂了。阮劭南的酒量不算差,可是绝对不能喝醉,一喝醉就变得颠三倒四、神鬼不知。

    记得有一次,他一场夜宴回来,不知怎么就有些高了,非要拉着她去海边看日出,嘴里还不停念着,“未曦?不好不好,曦是破晓,未曦,那不是看不见太阳?不行!太不吉利了,我们现在就去看。”

    当时还是半夜,哪里来的日出?未曦被他缠得不行,只得答应。可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人家早就倒在床上酣然大睡了。第二天问他这件事,他自己也扶床而笑,原来他当时竟是不知的。

    酒是穿肠毒药,自从那次喝伤了胃,他已经很少沾酒了。这次若不是跟她生了暗气,他也不会醉成这样。

    想到这一层,未曦着实有些内疚。说到底,是她欺骗在先,隐瞒在后。如果当时就跟他说清楚了,今天何至于这样?

    她想跟他解释,可是怀里的男人醉猫一样,扭糖似的在她脸上蹭来蹭去。想说什么,也要等他酒醒了,才能成事。

    可两个人总不能一直在地板上耗着,未曦试着哄他,“劭南,你先放开我。”

    阮劭南却皱了皱眉头,贴近了看她,虎威难逆的样子,“你想去哪儿?”

    未曦伏低做小地赔着小心,“我哪儿也不去,你看,地上这么凉,我们待久了会生病,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男人绷紧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一些,用力地点点头,“就是,我们躺在地板上做什么?这里又硬又不舒服,我们回房间去。”

    未曦刚松了口气,可身子一轻,就被他摇摇晃晃地抱了起来。她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撞上什么东西,让他们两个人摔得鼻青脸肿,或者干脆手一抖,将她从二楼直接扔下去。

    好在书房离卧室不远,他还算轻车熟路。未曦被他放在床上的时候,吓出了一身冷汗。阮劭南也躺在床上,难受地拉了拉领带,嘴里不断念着,“好热……”

    未曦想去拿条毛巾给他擦脸,还没站起来,阮劭南反手一推,就将她压在身下。

    “又去哪儿?”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给你拿毛巾,你不是喊热吗?”

    未曦抬起手,想帮他擦擦鼻尖上的汗珠,却被他一把抓住,灼热的唇蛮横地吻下来,连声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

    未曦知道他是喝高了,自然柔柔地顺着他,只盼着快点将他哄睡了完事。

    可是,当男人仗着酒劲三两下就将她的衣服扯了个干净的时候,未曦才看到,那双在黑暗中红得滴血似的眼睛。

    她本能地退却,恐惧这时才铺天盖地,可是在这方寸之地,举手之遥,她能逃到哪儿去?

    哐啷!床头的台灯被他扫到地上。那是她喜欢的古瓷台灯,青花白底,工艺精湛,在一次拍卖会上被他用高价买下来,放在床头专供她一个人欣赏。

    此刻,那价格不菲的礼物却先她一步,粉身碎骨了。

    第二十三章 一夜承欢

    她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弓,整个过程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疼……疼得那么鲜明,那么刻骨,那么撕心裂肺。

    ※ ※ ※ ※ ※ ※

    夜仿佛可以长得没有尽头……

    未曦感到自己像沉在了水里,身上很重,想挣扎却用不上一点力气。头抵着柔软的真丝枕被,朦朦胧胧地看着扭曲的天花板,如同看着另一个世界。

    煎熬?未曦此刻才真正体会这个词的含义。原来是相对论,人家的一分钟,是你的一天;人家的一天,是你的一年;人家的一年,是你的一个世纪。

    她的身体紧绷得像一张弓,整个过程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疼……疼得那么鲜明,那么刻骨,那么撕心裂肺。

    她有没有哭着求他放过她?不记得了。

    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有段时间出现了意识空白,应该是老毛病犯了。整个沉在一片绵软的云中,很快就人事不知了。

    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像个生病的孩子,在他臂弯无助地抽噎着。落地窗的玻璃上,倒映着他们赤裸交缠的身影。

    他的头埋在她重峦叠嶂的胸脯上,双手压着她的膝盖,强壮的腰身前后晃动着,无休无止,凶狠无比。曾经甜蜜的律动变得越来越不堪忍受,她无法再看下去,侧过脸,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唇却烙在她白嫩的颈上,在那脆弱的皮肤上留下一串串红紫的印记。

    实在疼极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肩上的骤疼让男人一阵轻颤,他低头看着她,笑得醉意朦胧,扣住她的下巴重重吻上去,口中说着糯糯的情话,把她拼尽力气的抵死挣扎,全当成了情趣。

    她痛苦地摇头,细白的手无力地抵着他的胸口,手心全是汗水,希冀着可以拉开彼此的距离。这可怕得近乎强犦的掠夺,已经让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感觉到她的抗拒,他有些烦躁地扣住她莲藕一样脆白的手腕,似乎嫌太麻烦,随手扯过自己的领带,迷迷糊糊地将那纤细的手腕绑在床头。双手一拉,打了个死结,又疼又紧。

    不!未曦像个孩子一样,难过得嘤嘤而哭。她知道他喝醉了,可是他喝醉了就能这么对她吗?只因为她对他说了一句谎话,他以前对她的好,就通通都不作数了吗?

    未曦泪眼蒙胧地望着他,她从来没有这样怯弱过,小声嗫嚅着,尖细的啜润说明她此刻有多难过。本以为他会顾及她的身体,可身上的人吻着她的眼泪,咀嚼着她的痛苦,依旧兴动如狂,不管不顾。

    她听到自己在他身下尖叫,叫得支离破碎,声嘶力竭。可任凭她疼得银牙咬碎,他为什么就是听不到?

    他在耳边说了什么?除了自己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她什么都听不清楚。只能依稀分辨出几句,他重复了好些遍,她才听见。

    他说:“给我,给我……”

    她在黑暗中模模糊糊地听着,不经意间,冰冷的泪水已经滑落眼角。城市的夜晚总是那样的长,午夜醒转,面对的却是比泪水更冰冷的绝望。

    这是多久之前的凄凉心境?相隔太久,竟无从记忆。只有天上那弯如钩的新月,依旧挂在记忆的碧云下,那一钩带着寒意的淡金,勾出多少心碎的秘密?

    忽然想起一部很久之前的老电影,依稀记得是部悲剧。女主角最后哭着对昔日的爱人说:“对不起,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我的爱已经干涸。”

    他终于筋疲力尽地倒在她身上,平定了呼吸,借着月光痴痴地望着她凝玉般的脸,轻叹一声,细致缠绵的啄吻,似乎暗示着男人的恋恋不舍、意犹未尽。

    未曦的手还被他绑着,雪团一样在他身上瑟瑟发抖,她不知道他还想要什么?可是,她已经什么都给不了他了。

    她没有干涸,只是被他掏空了……

    第二天早晨,阮劭南破天荒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他只觉得头昏脑涨,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疼,四下看了看,饶是他一向稳如泰山,也登时呆住了。

    椅子倒了,台灯碎了,纱帐的一角被扯了下来,帷幔拖在地毯上,满地的碎玻璃,偌大的卧室好像遭遇了一场巨大的龙卷风,杂乱得一塌糊涂。

    床上也是一片狼籍,真丝床单被拧成了麻花,被子都皱在一起,未曦的裙子被撕成了两半……

    他皱了皱眉头,抓起床头的电话打未曦的手机,《多啦a梦》的音乐却在屋子里响起来,这音乐还是他帮她换的。他找了半天,最后在枕头底下把它翻了出来,旁边还放着她的哮喘药。

    他看着那个蓝色的药瓶,昨夜发生的一切渐渐清晰。

    那是怎样一个欲壑难填的夜晚……

    记得她中间昏过一次,哮喘发作的结果。他没有送她去医院,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卧室的床头柜里一直备着应急的特效药,他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浸过一遍水,身上床单都湿透了。

    是的,哮喘不会死,发作起来,却是生不如死。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那副身体明明已经怯弱得承受不了任何一点折损,他却怎么都放不开。抱着那绵软的身子,只想将怀里的人拆卸入腹,吞噬个干净。

    欲火炙热中,他依稀听见她翕张的嘴唇嗫嚅着说疼,听见她用那样可怜的语气求他,一叠声地说着不要。看见她月光下雪白的脸,微蹙的眉,泪光点点的眼,试图推拒却被他轻易制住绑在床头的手腕。看到自己不顾她的哀求和痛楚,一次次用力顶进她的身体,撞得整个床铺都在颤动,好似波涛汹涌的大海,她是无力的小舟被巨浪裹挟吞噬。

    他不该这样的,他到底怎么了?

    他静静地看着那个药瓶,看着眼前幻灯似的一桩桩、一幕幕,灵魂好像飘至某个高远处,冷冷地看着另一个自己。

    床头的坐机没有挂断,手机的音乐一直响着。

    “如果你对我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们又为什么要在一起?”

    “我们为什么要在一起?”

    “为什么要在一起?”

    “在一起……”

    外面的佣人听到卧室里面有动静,小声敲了敲门,“阮先生,您起来了吗?需要准备早餐吗?”

    他忽然抓起未曦的手机,狠狠地砸在门上,如同山洪暴发,如同愤怒的雷霆,如同野兽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音乐停了,手机被砸了个粉碎……

    双手拿起画板,全世界与我无关——这大约是此刻的陆未曦最贴切的写照。

    晨光下,她手执画刀细细刮割,动作轻巧得仿佛眼前的画布是自己最亲密的爱人。眼里心里除了色彩、明暗、线条、肌理……再无其他。

    正是一天里最明媚的时光……

    如非一觉醒来,看到未曦竟然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一件单面蕾丝镂空吊带背心——就是前面没有任何装饰,却能透过背面的镂空花纹,隐约看到整个后背的那种。她又为图方便,将一头靛黑青丝利落地绾起,越发衬得人蜂腰窄背,削肩皓颈。

    很少见她穿这种带些妩媚的衣服,如非不觉眼前一亮。又记起来,这好像是自己几天前,花了八块钱从地摊上淘来的。可能就是看着它便宜,被未曦当成了工作服。

    如非愤愤地叹气,真是,人漂亮,就是穿件破烂也比别人耐看。

    再过两天就是新年,街上是一派祥和热闹。如非刷牙的时候,习惯性地向外看了看,看到阮劭南那辆银灰色的帕格尼,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守在楼下。

    她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然后走到外间,对正在画画的美人说:“已经一个星期了,你还让他在外面晾着?我说姑奶奶,差不多就行了吧,大过年的……”

    未曦什么都没说,依旧聚精会神忙她自己的,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在意。这幅油画她已经画了整整一周,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

    如非耸了耸肩,纵然亲如姊妹,在感情方面也是局外人,未曦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多问。

    如非下楼买早点去了。门关上的那一刻,未曦挺直的脊背终于垮了下来,像个开小差的学生,对着自己的画兀自出神。

    巴洛克风格的油画,色调诡异阴暗,面容冷漠的六翼天使,展翅翱翔于云端之上,脚下是熊熊烈火,手执长剑,凌厉的剑锋却是直指人间。未曦给这幅画取名为《天使的愤怒》。

    未曦叹了口气,望着画布上的六翼天使。不由得想,世人都以为天使仁慈纯美,平和宽厚。其实世人错了,天使是上帝的战士,善战好杀,且憎恨人类。

    是不是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有自己的两面,而两面之间却没有绝对的界限?正如疯狂与正常不过一线之隔;就像上帝的右手是慈爱和宽恕,左手却是狡黠和暴戾?

    她放下画刀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肩颈,不由自主地走到窗边,看到他的车还停在那里,身子不由得一颤,心里一时千回百转,一时天覆地灭。

    想起那个无法言说的夜晚,过了这么久她依然心有余悸。没有亲历过的人只怕无法明白,童年受过冻的孩子,一生都会觉得冷;有些伤口,一辈子都好不了。

    未曦鼻子一酸,只觉得热辣辣地想要掉眼泪,赶紧扬起脸。

    南方的冬天,是淡淡的明媚,天空的颜色也是淡淡的,好像久病不愈的美人脸,带着某种忧伤。清新的阳光轻轻地贴着她的脸。忽然想起来,七天前,他找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天气。

    她没有见他,那时她整个人发着烧,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难受得好像死了一样。每次发病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高烧。这次又加上一夜的委屈,某人恣情纵欲的消耗,于是病得更加厉害。她本就是先天不足,后天缺少调养的羸弱体格,几乎心力将交谇。

    她不知道如非跟他说了什么,后来听说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之后派人将她平常用的东西送了过来,都是她画画用的工具,整整装了一大箱子。还将前些日子买的衣服、鞋子、皮包一并送来,另外还带了一个新手机。

    如非看着那新手机啧啧称奇,没心没肺地打趣她,“疼女朋友也犯不着几天就给你换一个手机吧,怎么?怕你丢了?还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阔气?”

    她叹而不语,其中原委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个被她忘在别墅的手机,只怕是又被他砸了。而她心里明白,他心里最想砸的……其实是她。

    她又一次不声不响地走了,这等于犯了他的大忌。记得上次她不明就里触他逆鳞,他只是默不作声,私下里却不动声色地掐住她的七寸,将她所有的退路封了个干净,然后气定神床地看着她,困兽一样,山穷水尽。

    现在,他依旧默不作声,只把上班外的时间,都用在了楼下的停车场,却没再找过她一次,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有人叫门。如非自己有钥匙,这个时候会是谁?

    结果在门镜后一看,竟然是汪东阳。未曦打开门,汪助理还是那副从容不迫,公事公办的样子。

    “陆小姐……”他说,“阮先生说你还没吃早饭,怕你伤了胃,让我把这些淮扬点心送过来。”

    他将一个古色古香的食盒递到她手上,接着说:“阮先生还说,后天就是春节,让我问问你想吃什么,这里还缺什么,少什么。明天,他一块儿让人送过来。还说,今天之后,他就不再来了,让陆小姐安心,没事的时候也好出去走走,老窝在家里容易闷出病来。陆小姐不喜欢有人跟着,凡是你不喜欢的,他都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还有一件事,阮先生嘱咐我一定要转告。你的小妹妹陆幼曦,阮先生已经从陆家那里把人要来了,安置在一家私人疗养院里,找了专人照顾。如果陆小姐当她的监护人,阮先生会找人帮你处理。如果想送她去国外治疗,他也可以安排,一切全听陆小姐的意思。”

    汪东阳说完完,就站在门口,像个尽职的战士,等待首长批示。

    未曦被他连珠炮似的一番“轰炸”,一时半刻缓不过神来,又想起眼前这人初见时是何等的精明刻薄,与此时的“愚忠”倒真是大相径庭,不觉一笑。

    “麻烦你告诉阮先生,他说的话,我记下了,会仔细考虑。这里什么都不缺,让他不用惦记。”

    汪东阳点头会意,临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未曦一眼,终于说:“陆小姐,本来我不应该说。可是,实在忍不住。别再跟阮先生怄气了,我跟了他这么久,从没见他对谁这样上心,心疼到这个地步,你该惜福……退一步说,他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这个你该知道。现在他没说什么,可时间久了,保不齐会怎么样。说到底,你不可能离开他,又何必非要跟他强着来?只怕最后伤筋动骨的,是你自己。”

    送走了汪东阳,未曦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怔怔地看着它。窗外的阳光泻在上面,像打翻的糯米粥。她抚摸着食盒上精致的掐丝,心里一时惶惶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们冷战了这么久,如非只当他们是耍花腔,常劝她不要太小性,人家怎么说也是钻石王老五,最有价值的单身汉,本年度新鲜出炉的十大杰出青年,少不得给个台阶下,彼此都好看。汪东阳自不必说了,自然把所有的责任归咎在她头上。

    不知道的人只当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朝得意,恃宠生骄。可是她满腹的惆怅委屈,局外人哪里知晓?那些令她伤心害怕、难以启齿的一切,对亲如姊妹的人尚且无法开口,她这个无依无傍的孤女又能说给谁听?

    外人只知他是天下传奇,看到的都是他的锦绣荣华,万众景仰,谦和恭逊。唯有她深知那些面具后的伤口,荣耀下的仇恨,光环里的血腥。只有她亲自亲历过他偶尔的狰狞恐怖,凶狠暴戾。

    他曾抱着她温柔耳语,天上地下,视若珍宝;也曾捏着她的下巴,不带一丝感情地威胁警告。他黑暗中沉默的眼睛,幽暗的瞳仁,暗藏的兽性;他对人性永远的怀疑,对人心的不信任,不确?br /gt;

    绝色 倾城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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