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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山河错 作者:柳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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壤接济贫民的有状元郎,我还有探花,三人择其即可,原先还是状元机会大,却不料我却在此时于宫中失德,触了圣颜,是以我去赈灾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有人背了这黑锅,时之间,整个朝堂都欢欣鼓舞,明里,有不少朝臣来夏家探望,以示恭贺,祝夏榜眼旗开得胜,为朝廷分忧。暗里,则有人在坊间散布夏家公子挨了刑部板子的传闻,我便又次名声鹊起,从泡茶西施到宫闱秘事,整个邺都的传闻里,我竟是家独大。
我醒来时已是数日之后,大夫与父亲说,公子这伤虽是无及性命,却是伤及了筋骨,而公子又自幼体弱,旅途又奔波,不得静养,怕是月余都下不了地了。
父亲听后自是又气又急,刚想进宫求情,却在此时有太监从宫中传旨。
圣上命我即日启程,不得延误灾情。
“哼!你本就是个榜眼罢了,既不通农务,又不懂水防,即便去了,也不过是顺手走趟以显皇恩浩荡罢了,如此这般催促,定是那季敏攸从中作梗!”父亲怒道。
我叹了口气,“如今这般,若我不去,是违背圣意,若我去了,却无功而返,则是无能无用,若大功告成,怕又免不了夏家产业颇丰,从中接济的谣言,季敏攸这步,下的太狠,季问洛——绝不是他的对手。”
父亲看了我眼,问,“你打算怎么做?”
我摇摇头,“我猜不到他下步会做什么,唯今之计,也唯有见招拆招。”
父亲点点头,“也罢,那你便与宏儿上路吧。”
人都说,下雨天夜行容易撞鬼。
我没有撞到鬼,却撞到了可怕的东西。
季敏攸就坐在我身边,马车颠簸,他却不急不躁地热了壶酒,悠然自饮,“都说夏家酿酒术独无二,本以为是夸大,如今看来,却是名副其实啊。”
彼时我还不能坐起身子,只能趴在马车榻上,季敏攸拿着小杯酒,俯下身,胸口贴住我的后背,我怎会料到他会有这般失礼的举动,身体不自觉便是抖,接着是全身的颤栗,我只觉头皮发紧,脸颊火热,“殿下!请自重!”可季敏攸却不听我的,用酒杯摩擦着我的脸颊,在我耳边吹气道,“夏卿可要喝杯?”
“殿下!”过度的窘迫让我喘不过气来,我从来独居自处,不愿与人亲密,加之身份的缘故,也从未有人敢这般对我,可是季敏攸的出现却出乎我的意料。
季敏攸伸手环住我的后背,不停地摩挲着我的侧肋,我本就怕痒,加之是被同是男子的人轻薄猥亵……羞愧,畏惧,愤怒在胸腔里炸开了锅, “殿下!请不要戏弄微臣了!”
“你怕我?”季敏攸笑了,“何以?莫非,本王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殿下,你我皆为男子,此举太过出格,还望殿下自重!”
“哦?照夏卿此言,莫非你身为女子,此举就名正言顺了不成?”
“殿下!……”
忽然间,季敏攸又伸手托起了我的下巴,“我只是因着夏卿是个好儿郎,所以才倍加想亲近罢了,难道惜才爱才,这也有错?”
“这……”简直荒谬!
季敏攸擅于言辞,他的话总是不留破绽,即便是这般堂而皇之地猥亵朝臣,他也总有说不完的借口,可我于□□事上却是万分拙劣,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我闭上眼,难言道,“殿下,你我道不同,亲疏无异。”
季敏攸的脸贴的我近,“人世无常,说不定某天就道有同了呢~”
“这……”
这时,马车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声,“回禀王爷,马车已经修好了,请王爷移驾。”
季敏攸放开我,理理衣服道,“本王知道了。”接着,季敏攸笑着看向我,对我说,“那么夏卿,咱们就侓地相见吧。”
我不得起身行礼,只能颔首道,“夏修恭送王爷。”
季敏攸笑着离开了。
侓地即为旱灾暴发之地,当日我虽于宫中失德,但归根结底却是季敏攸在旁调戏,他的几个哥哥在圣上面前旁敲侧击,他便也被打发了来解决旱情。
我离开邺都时间虽比季敏攸早,可他的马车却比我的快,是以竟在途中追上了我,然而那马车却在那时突然损坏,他道“不知可否与夏卿同行。”
我虽知来者不善却也不能拒绝,只道“能与殿下同行是夏某的福分。”
是以才会有方才的幕幕。
我直以为,当初的同行乃是季敏攸故意为之,然而年后他与我说,那日的马车的确是出现了损坏。方觉冥冥天意,各有定数。
路途颠簸,大约个月后,我终于来到了侓地,当地太守为我接风洗尘,洗尘之酒美味,接风之食珍馐。我滴酒不沾,寸食不尝,太守是以战战兢兢,颤栗拭汗,“下官愚钝,不知大人不喜此处饮食,还望大人恕罪。”
我将太守扶起,“你我同朝为官,不必行如此大礼,只是旱灾未平,夏修寝食难安。”太守脸苦闷地看着我,道,“可是大人啊,干旱乃是天灾,这龙王不愿下雨,这下官也是没办法的啊。”
我听后不禁有些置气,“罢了,你且先把灾民的名册和聚居地核对后交予我,再把朝廷分拨的赈灾银两的用途和账本拿来。还有……”我瞥了眼桌上的大鱼大肉,“以后这些东西也别拿来了。”
本就是重灾之地,又在季敏攸的眼皮底下,找死的事,无能莫做。
太守“噫?”了声,“那……大人要吃些什么?下官这就派人去准备。”
我皱皱眉,“清粥小菜即可,灾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太守听后热泪盈眶,“大人如此体恤,下官望尘莫及,大人能来此处赈灾,实乃侓地之福啊!”太守边说边擦着眼泪,“下官本也不想如此铺张,只是六王爷对下官千叮咛万嘱咐,说夏大人出身富贵,非琼浆而不饮,非珍馐而不食。”
什么?!……原来竟是这般。我揉揉眉心,“下去吧。”
“是。”太守缓缓退出。
我靠在椅子上,季敏攸啊季敏攸,如今已是条绳上的蚱蜢,旱灾不平,你我皆难辞其咎,如是这般,你竟也还要捅我刀吗?
我不由想到了那日的茶饮,那日的偶遇,那日的巧合……我闭上眼睛,轻揉太阳穴。这时,门被人“吱呀”推开,怕是太守府的小厮吧,我心想。我心中烦闷,失了往日的平和,“把桌上的东西收了便走吧,别留在房里,凭白添扰。”
那人步子滞,然后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碗筷碰撞,叮叮咚咚。我长叹口气,“聒噪!”这太守府的奴才也未免太不知规矩!
之后,我忽然感到太阳穴阵冰凉,却是有人在为我轻轻按揉,那人动作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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