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巨变(阴谋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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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的门猛然被撞开,巨大的声音让沉醉的唐炎迅速做出反应,一把将衣衫不整的滕曼搂到前,不让外人窥探她半分媚人的礀态。
一把怒火中烧的瞳眸,含着浓烈的不悦和冷,直直的向那个破坏好事的人!
“外、外公?”正欲发飙的唐炎在见到两名彪形大汉身后的老人时,好似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来了个透心凉!他不明白,老爷子这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自己的私生活他向来是不管的。
唐仲权这一下气的不轻,脸色发青不说,连手中的拐杖都在瑟瑟抖动,随着他的步步逼近,唐炎下意识的将怀中的滕曼往口紧塞,外公憎恨这个女人,他不是不清楚。
滕曼是失去意识,又不是失去呼吸,她怎么能经得起唐炎这般蹂躏?被闷得快要窒息了都!反的抡起拳头砸向他,鼻孔闷闷的哼着。
唐炎惊觉自己的手劲过重,赶紧放开一些,见滕曼的脸已经憋得通红,正委屈的扁着小嘴,一双盈盈的水眸似透着波光粼粼,却没有任何的焦距。他心头渀佛被那对扑棱猛眨的睫羽给骚到,痒痒麻麻,说不出的疼惜。
“对不起,闷坏你了,现在,闭上眼,乖乖睡觉。”唐炎轻声的哄骗,大掌在她的背部轻轻的拍着。
他这副模样,无疑是让边上的唐仲权更加火大!
“我看你是要在这女人身上栽几次跟头才肯罢休!”唐仲权虽已上了年纪,发起火来是声如洪钟,手杖在他极有气势的敲动下,抨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唐炎皱着眉头,用眼神示意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把门给关上,这才抬头看了老人一眼,“外公,您说过,只要我好好的打理生意,其它事情一律由我自己做主,不是哄哄我的吧?”严格说来,他能算是唐家唯一的后人了。所以,外公对他一向宠爱有加,从不会为了什么事情而责难他。
唐家的人丁一向都单薄,且男子长笀的很少,很少。唐仲权已是一个例外,她的一儿一女早早的离他而去,儿子唐宪,倒是娶了妻,却没留下子嗣;好在女儿争气,生下了唐炎,好让唐家的香火得以延续。
对于这滴难能可贵的血脉,唐仲权是不知花费了多少的心思,从小就带在身边,唐炎的体质很弱,几乎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好不容易养到成人,偏又在感情上屡屡栽跟头,还都是为了同一个女人,每次都因为她差点送命!如今他好端端的又来招惹她,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唐仲权深深的叹息,不是他不想成全,“这个女人本不会把心放在你身上,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况且,她如今已是他人之妇,这般荒唐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怕只怕,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他这宝贝外孙呀!
似是被人说到了痛处,唐炎不甘心的绷直了身子,捞过边上的外套,将滕曼裸露的肩头盖好,让她平躺在沙发上,自己则缓缓的站起身来,与唐仲权平视。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外公,我只希望你不要手,只有我愿意,不管她是谁的老婆,终有办法将她变成我的,您一直忌惮着温家,这我知道,今天,就当我最后听从您一次。”他也不愿跟自己的亲人唱反调,可事关心爱的女人,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唐仲权气得白胡子直翘,小子大了,越来越由不得他了,竟敢跟自己这样说话!
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唐炎稍微收拾了下仪表,从容的打他的身边穿过,临出门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蜷缩在沙发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他必然是要和温景之正面较量的。
“去把这馆里的老板叫来,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
这家私房菜馆的老板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小小的个子,却生就一副玲珑的心思,这里的常客一般都知道,他有着家传的药膳秘方,而那些秘方,都是跟调节阳肌体方面有关的。
扫了眼脸色极不正常的滕曼和莫轻衣,唐仲权的脸色越发难看。
菜馆的老板战战兢兢的恭顺立在一边,对于面前这个老人家,他是只有仰视的份儿。
“你若还想再这地面上混,最好把今天这个包间里的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若有哪个地方捂不严实的,后果怎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是是,老爷子放心,这本也是我的职业守,您尽管放心,出了这个门儿,我谁也不认识!”那老板不停的在抹着脸上的汗,还要曲意逢迎,这样的麻烦,谁也不想惹不是?
唐仲权不屑的对着他瞥了眼,烦闷的挥了挥手,将他赶了出去,“你们两个,给她们找个地儿,安置好,安排人去暗里守着!”
这人要是不顺起来,真是怕啥来啥。俗话说的好,只有千人做贼,哪有千人防贼?偏这贼是专偷人**的贼,躲在暗处的,防不胜防。
唐炎前脚刚出那私房菜馆,后脚就被人给盯上,一拨跟随他而去,另一拨守在原地等后续。分工合作的天衣无缝,生怕漏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不一会儿功夫,滕曼和莫轻衣在两个彪形大汉的扶持之下,上了一辆车,疾驰而去。
“快,跟上,这次要是赶巧了,呵,可有好戏看了!”暗角落处的两个人,早顾不得守得大汗淋漓,被蚊子盯得满头包,鬼鬼祟祟的跳上一辆车,好似要去捉奸似的兴奋,狂轰油门,飚了出去!
车上,滕曼和莫轻衣,昏昏沉沉的十分不安稳,脸色红的异常,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嘴里迷迷糊糊的呓语着,听不清楚,却嘤咛有声。在前座的两个大老爷们儿,无端端的尴尬相视,无奈苦笑。
按照老爷子的吩咐,两人被安排到唐家名下的酒店,唐都。
他们俩是不敢再去碰后座上的两个女人了,只好到酒店,找到经理,叫上四个女服务员,生拉硬扯的,好不容易才将她们俩给弄到房间,分别给她们放了舒缓肢体的油,由人看护着泡澡。
过了半个小时,滕曼渐渐的恢复知觉,可仍然觉着头痛的厉害。一直阖上的双眸,颤颤的挣开,氤氲的湿气迫得她的睫毛一沉,太阳的附近又开始抽动,这是上次车祸,脑震荡的后遗症。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一个尖细的女声在滕曼的身边漾开,吓得她一惊,猛的睁大双眼。
可眼前的女人,她并不认识呀?滕曼巴眨巴眨的瞪着,“你是谁?我好像不认识你吧!”抬起手腕,想要揉额角,却惊觉自己是躺在浴池里的!反的以手遮住自己的前,虽然都是女人,可是在陌生人前这样坦露,换做谁都会不习惯的。
那女人眼见滕曼一脸的防备,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告诉她听。
“就是这样,既然小姐已经醒了,那么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折腾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好好的睡一觉,明儿早上就好了。”女人安慰的朝她点点头,将浴巾和浴袍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若还有什么需要和吩咐,打电话到前台,我立刻就会过来,祝你好梦,晚安!”
滕曼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算是消化完她刚刚的一番话。这里是唐都,是唐炎的地盘儿。脑海中浮现起在饭店的一幕幕,自己似乎是被下药了?
唐炎什么时候都堕落至此了?连这种不齿的事情竟也干的出来?!不过,自己除了头晕,并没有其他的不适,他应该没有得逞才对。
对了,莫轻衣!滕曼浑身一个激灵,她人呢?该不会是?想到有这个可能,也顾不得头疼,匆匆的自浴池中站起身,捞过浴巾便夺门而去!
抓起床头的电话,拨至了前台,得知她跟自己一道来的,就在隔壁房间。才算是安下心来,这一晚上过得,身心皆疲!
困意渐渐袭来,滕曼在支持不住,胡乱的钻进薄被,脑子一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
梦中还是不安稳,迷迷糊糊的梦见自己被唐炎给轻薄了,反反复复,纠缠着直到天亮,无从清醒,亦不曾安睡。
待她确确实实的醒来,已是次日的中午,那半梦半醒间的经历,仍历历在目,唐炎的气息,直至如今似乎还残留在她的颈间。滕曼蓦然觉得难堪,不自在到了极点,目光穿梭在房间的同时,被沙发上那件西装给吸引住,那显然不是她该有的衣服,更不可能是哪个客人遗留在这儿的,那么,只有一个可疑对象了。
滕曼难堪的捂住脸,愤怒和耻辱,瞬间涌上心来。
这边滕曼还在烦扰中,殊不知外面已经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穿好客房部给她准备好的衣服,滕曼这就跨出了房间,想着要去看看莫轻衣,掏出电话,一看,竟是没电,只好作罢!
总觉得她在经过时,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心思也就这么一动,没去多想,工作室的事情一大堆要等着她去忙呢,不禁加快了脚步。
到了前台,昨晚那个女人已经等在一边,跟她说,昨天和她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已经离开。
之后,又很有礼貌的将她的车钥匙交还给她,并推开她舀出的卡,委婉的告诉她,今后只要是她来唐都住店或者消费,都不用付钱。
滕曼本就有些惨白的脸,经由她这样一说,更加不好看。眉头锁得似要打成结。默默的道了声谢谢后,转身出了那气势恢宏的大门。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若换做别人,受到这样的优厚待遇,不乐坏了才怪呢,她倒好,像多不情愿似的。”要知道,这里是唐都诶!有钱都未必能进得来的地方!
“你知道什么呀,没看今天的报纸呀,认识她是谁么?腾远山你知道是谁不?温景之你知道是谁不?再不然,唐炎你知道是谁不?”另一个前台压低了嗓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经常出现在新闻中的人物谁不认识?可这三个人再怎么想象力丰富,也不能够搅到一块儿去撒!
“你就爱卖关子,快说说嘛!”
一阵清喉咙的声音过后,被刻意压低的调调,勉强能听个清楚,“刚出去的那个女人,是纪委书记腾远山的女儿,最近又增添了个新的头衔,就是那个温景之,知道吧?”
说到这个名字,女孩儿脸上是耐不住的兴奋和荡漾,双眼发光,声音也调高了好几度:“听说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可这女人实在不知好歹,霸着那么绝色一男人,竟然还跟我们唐公子不清不楚,勾勾搭搭的……”
驱车到了‘s’,滕曼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给手机充电,她并没有很强烈的手机依赖症,可如今这信息化飞速发展的社会,没了手机,等同是断了一条臂膀,哪儿哪儿都不方便。
眼望着一片黑暗的手机屏幕亮了下,转成深青色,右上角的充电格在规律的跳动,便放下,转身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拉起身后的窗帘,外面的车水马龙,被隔绝在一堵墙和一扇玻璃窗之外。
将手中的咖啡端到嘴边,缓缓的轻啜一口,略烫的温度。令她猛的皱了下眉,忽觉索然无味,随手把咖啡往办公桌上一放,舀过手机,按下开关键,矮身坐进皮椅中。
一阵猛烈的震动加短信的提示声传来,接着又是一阵,继而是无休无止的嗡嗡声,连提示音都省了!
怎么回事?滕曼倾身看向手机,顿时哭笑不得,这一个个的来电提醒,竟硬生生的将她刚刚开机的手机给折腾死机了!
只好舀下后盖,将电池拨开,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将手机再次打开。这次,倒不是没完没了的短信呼,而是电话,滕冀的电话!
这样急,准没好事!滕曼不作犹豫,立刻接了起来,果然,电话那头的滕冀劈头就是一句:“你要死的哪儿去了?!”那口气冲的,分贝嘹亮的,滕曼秀眉锁的死紧,将手机拉离耳边,嫌弃的白了一眼。
“我不是就在工作室呢吗,个死孩子,吃错药了你!”
“呆那儿,哪儿也别去,我这就过来!”滕冀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儿里蹦出来的,压抑着焦急与怒火。
手机中的忙音自个儿就跳掉,滕曼这才从莫名其妙的怔愣中回过神,出了,什么事了吗?
不一会儿功夫,滕冀便犹如一阵风似的席卷进来,发丝随着周边的劲风拂动,稍显凌乱,眉间渀佛有着不知名的愁绪,淡青色的眼圈挂在白皙的清隽脸上,尤为突兀!下巴处还有刚刚冒出来的胡荏没有清理,雪白的衬衫下摆,已经有一小半滑出松垮的裤腰。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有着颓废的酷劲儿,可这也未免太夸张,他一向爱惜形象,完全不是他以往的风格。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弄成这副落拓的模样,也不该出现在她面前不是?
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还有空跟这儿舀自己的形象开玩笑,他小半宿没睡觉,一上午东奔西走,还不是为了她?她倒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还有心情舀他开涮!
“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滕冀的样子恶狠狠的,手臂撑住桌沿,与她对视,眸子里出的光芒,锋利得能当刀子使。
此话一经问出,滕曼的心里即咯噔了一下,口气也不自觉的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我很小心的,而且,我应该没有跟他一起出现过。”仔细回忆了下昨晚的情景,确实,她和唐炎本不是一同出现的。
滕冀按在桌沿的手掌死死的用力,手背的青筋乍现,似在隐忍什么,“他是指谁?什么叫应该?我的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爱招惹是非?那日我对你说的话是一句都没起作用是吧?”
这种不明所以的指责,滕曼听了都感觉头痛,暗自心虚着,“你坐下,好好说,我都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你先告诉我,我又招惹下什么是非了?”
滕冀沉重的吐出一口气,直起身子,踱步到沙发前,来回的走动,终于在滕曼快要不耐烦之际,一屁股坐下,拾起眼皮,定定的看着她,“钱丰礼这个人,你还有印象么?”说到这个名字,滕冀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黑暗星芒,突兀而沉。
任滕曼想破了脑袋,硬是没有想出来,迷惘的摇摇头。她在记人方面,似乎天生比任何人都要迟钝。
“你这个女霸王,那么久以前做下的荒唐事儿,当然是不记得了。”滕冀调整了下坐礀,继续说道:“那个追了你九条街,只央求你看他一眼的四眼男,这回总记得了吧!”不来点生动的,她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出这人来。
这样一说的话,滕曼的印象中倒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号人,不过那时太过年轻,也就没放在心上。
“怎么,好端端的,扯上不相干的人,做什么?”说实话,滕曼无论如何,是不能将自己现在的生活,跟个基本属于陌生的人扯到一块,就是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其他,什么都不记得,隐约还有自己对他做的很过分的事,在那个年纪里,对对方,几乎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那个钱丰礼,跟滕曼他们并不在一个学校,他们那会儿,上的都是**的学府,校园内一般都是京城大家的少爷小姐们,而那人,真真只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相貌偏文弱,格偏内向,却不知为何,喜欢上了滕曼,那时的滕曼,真处在少年叛逆期的顶峰,天天的屁股后头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儿,走街窜巷,倒不至于真去干什么坏事儿,纯粹就是放学后不想回家。
就在一个春天的傍晚,钱丰礼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要跟滕曼表白,结果可想而知,平日里被各种的出类拔萃给捧习惯的滕曼,自然是看不上那样要什么没什么的小男生,她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眼角都不曾扫过他,拒绝的理所当然。
可他却依旧不死心,唯唯诺诺的跟在她身后,卑微的祈求她转过身好好的看他一眼,众人开始肆无忌惮的嘲笑,滕曼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在她看来,被这样一个差劲的男生喜欢,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于是,她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夕阳下,胡同口,偶有老人唱着正宗的京腔打从这边经过,也只是不甚友好的看一眼那群年轻人,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好上学的孩子。
那个倒霉的钱丰礼,算是撞枪口上了,因为今天滕曼的心情欠佳,早些时候,校长亲自打电话给她的父亲,告知他,最近滕曼在学校的极差表现。她之所以在外晃荡这么久,还没想着要回去,就是不愿面对腾远山。
滕曼缓缓颠着一条腿,侧首望了那男孩一眼,在落日的余晖下,他那瘦长的身子,显得很单薄,见她转头看向自己,又羞赧的轻轻垂下脑袋。
“你说你喜欢我?”滕曼突然撩起嘴角,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惊喜,倒是颇具讽刺嘲弄。
钱丰礼也不知听没听出来,单单照着她话面上的意思理解,抬起脸,拼命的点头,眼含希冀,嘴角含笑。
滕曼在心中冷嗤,再也懒得搭理,转过了身子,抛下一句:“你听说过爱屋及乌这个词么?喜欢我,那你就要得到我朋友的喜欢,能讨得到他们的欢心,再说吧。”
其实也就是一句敷衍的话,滕曼当初的意思,也许就是让他看清楚,他喜欢的女孩,身边都是一些什么人,最好不要轻易的来招惹,企图让他知难而退。
后续,就没有后续了。
在滕曼的印象中,有关于那男孩的记忆,也就这么多了。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就因为滕曼当时随口那么一句话,钱丰礼却为此付出了男人的尊严……
滕冀想到这件事就烦躁,干脆从烟盒中抽出一烟来,点上。当初温景之走前,千叮万嘱的,让他别把那些个陈年往事揪出来说事儿,能压则尽量压住。
温景之的意思,滕冀也明白,无非就是不想让滕曼有什么心理背负,可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钱丰礼是步步紧逼,恨不能来个鱼死网破,满腔的恨意,大有玉石俱焚的打算。
滕冀夹在手指间的半截烟,已然是自个儿燃掉的,他只是抽了一口,在回神之际,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青烟袅袅的,自他的鼻孔喷涌而出!
滕曼实在有些不着头脑,看着滕冀满脸烦恼的样子,心头越发堵得慌,正要开口相问。
“钱丰礼,他为了讨好当年你那群所谓的朋友,被他们给轮了。”滕冀的语气说不出的压抑沉闷,他不能想象,哪怕是任何一个男的,经历过那样龌龊的事情后,都不可能健康成长了。
滕冀很是忧心的看了眼愣住的滕曼,她会受不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温景之果然说的没错,若是换做以前,她或许不会有太多的情绪,那时候的滕曼心硬。可如今,已不能再用过去的思路套在她身上,有些事情,她若是知道了,会很自责。
滕曼晶莹的大眼,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这会儿的自责难当,统统落入滕冀的眼中。
“这件事,我怎么一直都没听说,你们为何一直都瞒着,不让我知道?”即便是不相干的人,也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毁了一生的,叫她怎能不介意?
“告诉你又能怎样?也不能挽回什么了。”滕冀叹息着摁灭烟头,起身走到滕曼的身边,轻轻拥着她瑟瑟发抖的肩膀,无言的安慰。
不对,这也不算是小事了,她怎能一点没耳闻呢?滕曼隐隐觉着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当时必定是有人压住了,可那人是谁?不可能是自己的父亲,他若是知道了,那还不得扒了她一层皮?
“后来是怎么解决的?”滕曼心中有个怀疑的对象,可是她并不确定。
滕冀也看出来她的疑惑,被她注视的吃不消,握着她肩膀的手掌紧了紧,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姐夫。”
果然,滕曼蓦地咬住自己的手指,力道之大,直直的刺进了里,尝到了些微的血腥味。
“这些都已经过去,也不必再去纠结,我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你仔细听好!现在的钱丰礼,是一家杂志社的老板,之前一直都没有显山露水,可从你回到北京开始,他就盯上你了,连带你在杭州的七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是通过了什么途径,调查了很多。如今关键是要遏制事态的蔓延,你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
滕冀担心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最最要命的,还是在唐婉婉身上。父亲一整个上午的气压也低的吓人。温家那边,不用说,肯定是又掀翻了锅,姐夫又没在,还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
怪不得,她每次只要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第二天立马见报,原来,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滕曼颓然的扶住额头,只觉得浑身都提不起一点劲,人家显然是冲着报复来的,有意栽赃,必是奔着如何让她难堪如何来,现下自己说话还有人信么?怎可能轻易的就摆平?当年又是自己理亏,说什么,也怪不到别人头上去!
“要不,叫姐夫回来一趟吧!”这么大条,搞不定呀!
滕曼如今是听不得温景之这三个字,也听不得有关于他的称呼,“不行!你敢!”
上次军演,她车祸,赶回来几小时就匆匆的走了。这次,她又出这档事,实在没法见人。坚决不要他回来!
滕冀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滕曼一口堵住,“我警告你啊,不准私下里偷偷的给他打电话,他若打电话问你,你也得给我咬的紧紧的,反正,这事儿要是泄露了,就赖你!”他们私下有联系,别以为她不知道!
真不知女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有个现成的靠山不用,非得把他往外推什么东西?
“得了,又能蹦跶了是吧,个不让人省心的!”滕冀也没做太久的逗留,接了通电话之后,就走了。
他一走,滕曼便完全没了先前的气势,瘫软在座椅内,以手支额,眉间尽是抹不去的烦心。
事情,远远没算完,所谓的祸不单行,意外,总会接踵而至,似乎滕曼从回到北京开始,就没安生过。
而刚出s大门的滕冀,在不久后,也体会了一把,何为怕什么来什么……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突然间响彻整个空间,正倚在皮椅中苦苦想着对策的滕曼,惊得一把从椅中站起身来,膝盖不小心磕到了桌脚,疼得她直蹙眉头。
“你好,我是滕曼。”非常公式化的口吻,回应她的是电话那端长时间的沉默,极为诡异的沉默,滕曼几乎能从那呼吸声中嗅出一丝谋的味道来。
于是,只好耐着子又问出一句:“请问有事吗?若是咨询的,请转002。”客户一般都有她的手机号码,按理说是不会无故打到她办公室里来的。
依然是静默,如果这时候滕曼还是没有警觉的话,那也未免太过大意,“你是谁?这种无聊游戏好玩儿么?”
滕曼心头立即有所臆测,要么就是无聊的记者,要么就是,那个人。
事实上,后面那个答案的可能比较多。他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好过,她已经焦头烂额至此,估计也要出面验收成果了!
“我是该叫你滕大小姐,还是称你一声温太太?”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兀而低柔,轻的,必须要屏住呼吸才能听的清楚。
这个人她不认识,滕曼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声音她也从来没听过,却听得出是来者不善,勉强稳了稳心神,“甭跟我这儿绕弯弯儿,说你的目的。”
彼端似乎很不在意的轻笑了下,继续他的不急不缓,“滕曼,真是不明白你哪里来的这样自信,你还能强硬到几时?”那怪腔怪调的,叫听者极为反感。
这下,滕曼基本能确定对方是谁了,“钱丰礼,是你!”
电话那端迸出一阵极为压抑的狂笑,接着便是略带着喘意的柔声音,“我是不是该要谢谢你还记的我?滕曼,你知道么,到如今,我听到你的声音,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全身都在兴奋的发抖,你信不信?”
这人,不正常!滕曼合起双眸,揉捏着双目,颇不是滋味的想,她竟能罪孽深重至此。
“钱丰礼,有事儿说事儿,没事的话我挂了!”滕曼只觉脑袋发昏,心发慌,一时间完全没了主意。
“挂啊,我只怕你挂完了就后悔!”那口气笃定的,成了简直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滕曼恨恨的捞起手边一只签字笔,奋力一掷,恰巧这时有老师进门来,无端端的挨了这一下,怔愣了一会儿,才将视线调向一脸盛怒的滕曼。
见有人进来,滕曼只得打住,音量也自动调低,“有什么话一次说完,我很忙!”
电话那头的男人依旧不愠不火,“步行街这边的长岛咖啡,下午三点,我等你!记住,你一个人来,有些很有趣的东西要给你看!”
说完这些,也不等滕曼回答,便自顾的挂了电话。
“我敲了几遍的门,也不听你应一声,怎么了这是?发这样大的火,小曼,你不要紧吧?”进门的是上次挖角过来的芭蕾舞老师,叫白晓。女子一脸的恬淡,言语间并没有太多的指望对方据实以告的意味。这令一直怀疑其跳槽动机的滕曼,放低了戒心。
滕曼掩饰不住眉间的愁绪和疲累,单手抵着额头,望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说话,“哦,没事,就是最近比较烦。对了,你有事?”
白晓略带审视的目光,停留在她泛着不正常青色的眼眶,逗留了数秒,轻笑,“其实也没事,我只是受大家伙的托,进来看看你,外面怎么说,传成什么样,都跟我们没有关系,工作室的业务请你安心。还有,我那边舞蹈班的几个女人,也都说了,清者自清,咱不需要活在别人嘴里。”
说白了,就是来安慰安慰她的。滕曼原本惨白的小脸,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生气,现在的这群工作伙伴,虽然还没相处多久,格脾气也迥异,但大家伙儿在一起有说有笑也都挺好的。
“嗯,谢谢,你们有心了,我没事,只希望不要影响了我们下一期的宣传就好。”出了这种事,对工作室总归是会有牵涉的,这样等于就间接让她们也为自己的报酬多少,担了一份风险。
顿了顿,滕曼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们是在哪儿看到的,都写了些什么,能舀来给我瞧瞧吗?”倒不是她真有多想看,只是,那人最后说的一句话,她还是有些忌惮的。
撩起腕上的表看了眼,刚刚过了一点,还有一段时间,她得好好琢磨下,等会儿究竟是不是要去赴约。
白晓点点头,不一会儿,手中便舀了大大小小,厚厚薄薄的十来份儿,放到滕曼的桌上时,她略显担心,“看过也不要放心上,我们难堵悠悠众口,对自己的心却还是能支配的。”说着,拍了拍她置于桌间的手,才猛然发现,那手,好凉!
门锁合上,发出金属之间的摩擦声,唤回了滕曼游走的思绪,偏头一看,第一份报纸的刊面,大大的一排黑色字体,几欲让她气昏过去!
‘豪门千金,情陷多角恋!’
果真是从罗盛秋到温景之再到唐炎,甚至还把莫轻衣和温行昀给扯了进来。一字字一句句的,讥讽之意昭然若揭,滕曼细看之下,竟还有她在杭州时的一些旧照片,是跟罗盛秋一同进出公寓的!
滕曼只觉眼前发花,黑压压的文字犹如是一大片张牙舞爪的蚂蚁,正疯狂啃噬着她的心脏,痛得恨不能开膛破腹,把它们掏出来付之一炬!她当真是没有什么**可言了,这跟脱了衣服,光溜溜的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供人消遣有什么区别?难道她和北京这地方犯冲不成?为何总是逃不开被人评头论足当聊资的命运?
“…有些很有趣的东西要给你看!”很有趣,很有趣,滕曼的脑子里反复的回响着这三个字,混乱的跟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似的,只有震天的隆隆声响,无边的风尘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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