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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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心结

    目送他离开,墨白回到房中。望着盘碟出了会儿神,卷起袖子收拾洗刷完毕,边擦手边走到客房门前,叩门,叫:

    “丘丘。”

    没声音。

    叹了口气,提高音量:“丘丘。”

    没声音。

    合眼,自觉忍耐已到极点,再提高音量,包含了怒火的叫:“李青丘!”

    房内传出一声呜咽,又是一声闷响,似乎把枕头扔到了门板上。

    他大怒,正想砸门,举起拳头,又放下,转回书房打电话。

    听过他强压怒气的描述,苏真诧异,思考了一会儿,困惑的说:“李艾?未婚夫?没听说过,完全没有听说过。她从来不避讳讲从前,但是从没有说过李艾这个人!”

    墨白有些失望。

    苏真劝他,单看丘丘今:“对不起,墨先生正在开会,请问您是哪位?”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秘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对方小声说:“能让他接下电话吗?”

    她客气又严谨的拒绝:“抱歉,墨先生开会中,请您留下姓名,等会议结束我为您通报。”

    对方叹了口气,无限失望的模样,有气无力的说:“哦,那算了。”

    挂掉电话,秘书奇怪的摇摇头,不解对方为何不留姓名。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会议室中,墨白突然开口:“继续与对方接触,试探可能x。”

    有人察颜观色,小心翼翼的探问:“不然使用些特殊手段……”

    大家心知肚明,所谓特殊手段,不过是见不得光的恐吓威胁等,不过要找准对方弱点下手而已!

    墨白眼神猛地一凌,靠在椅背的身体如一杆标枪般挺直,断然拒绝:“不行!”

    又缓了缓口气,慢慢说:“我会想办法,你们继续努力。”

    严肃的警告属下们:“不许动用任何见不光的手段!”

    见大家纷纷点头表示明白,面色稍霁,语气稍缓,说:“还有吗?”

    “关于新游戏的开发,主程序我们公司自己解决,零散的部分按照您上次吩咐的,包给了小公司去做,现在商谈的有三家……”

    电话铃声响起,所有人看向墨白。

    他摆摆手,示意暂停,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说:“稍等。”

    接起了电话,只一声:“喂?”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突然紧张起来,面色大变,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丢下一句:“会议暂停,等我回来再继续!”

    竟直接离开了公司。

    医院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墨白记得李青丘说过她讨厌医院,讨厌医生,讨厌针头针管,更讨厌墨白强迫她头痛感冒都看医生吃药。其实,墨白也讨厌医院。

    浓郁的消毒水味道、触目皆白、匆忙来往的大夫护士、嚎哭着痛不欲生的家属,嘈杂的令人从心底里生厌。

    李青丘坐在急诊室的绿色长椅上,惨败着脸,两眼红肿的惨不忍睹,头上缠了一圈圈白纱布,右边脸颊涂了紫药水,牛仔裤被剪到膝盖上,从脚踝开始,东紫一块西紫一块。

    可怕的不是身体上的创伤,而是她的神情。

    人来人往的长廊上,她独个坐在长椅,两手无意识的虚握成拳,弯腰驼背,却偏偏抬起眼看过往的病人,说她看,又不准确,没有焦距的涣散目光,轻飘飘落在一点上。

    他突然想,如果是她钟爱的漫画,此刻背景必定一片灰暗。

    隔着来往众人,他站在走廊尽头看她。

    突然发觉自己并不了解她。

    李艾推着轮椅,温柔的看着正发呆的人,说:“丘丘,我抱你上来。已经定好了病房,就在楼上。”

    李青丘没有吱声,也没有看他,只尽自发呆,任凭脑袋放空。

    他说:“丘丘,不要耍脾气。”

    这句话真常见。她想,唔,十五岁之后妈妈经常对她说:丘丘,不要耍脾气。爸爸则色厉内荏的训斥:胡闹!婚姻大事怎可儿戏?你爷爷最疼你,还能害你吗?

    大伯母二伯母尖着嗓子,说:别枉费了你爷爷的一片心思——儿孙辈里偏疼你,谁叫你最没出息,别管李艾怎么对你,这孩子将来有出息,嫁个金g婿你还不满意?

    几个堂姐堂妹半嫉妒半讽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退婚?你疯了吧?离开李艾,你将来去哪里找比他条件更好的丈夫?

    很多张浓妆艳抹的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很多张嘴喋喋不休,很多声音萦绕不停,很多往事浮出水面,很多故事——她们家有很多故事,不为人道。

    张大无神的眼睛,哭泣一整个晚上的代价就是红肿酸胀,双眼皮变成三眼皮。

    他为什么要回来呢?

    当初离开的身影那般坚决。订婚宴刚刚结束,客人还没起身,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绞尽脑汁想啊想,啊,是了,他说:“同意订婚,纯粹迫于无奈,我但凡有能力,绝不会屈服家中意见同你订婚,现在婚了订了,你总该满意放过我了吧?”

    她好像很生气,很生气的摔了一只杯子,大声回骂说:“我什么时候不放过你了?订婚是你自己同意,现在却来怪我?”

    他冷笑着,盯着她看。

    酒店空调x能太好,度数太低,森森寒意一寸寸漫到肌肤里。

    “无论如何,我跟你订婚的交换条件是,家里允许我出国,至少十年之内不许催我们结婚,所以——”他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嫌恶,一字一顿:

    “趁着这十年时间,找个跟你水平差不多的男人,结婚去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无视十几桌客人,无视双方父母气急败坏的呼喝,从大堂服务生手里接过小巧j致的行李箱,扬长而去。

    十几桌客人嘡目结舌,目送他离开,她的堂姐堂妹们,用崇拜的目光送走他,再回头瞩目她。

    母亲快步走上来扯她的衣服,她才发现,夹在小礼服领口的麦克风,没有关上。

    他说过的每一个字,整个酒店二楼,都听得到。

    坐着的人都拥有怎样的眼神呀。

    同情、惋惜、怜悯、幸灾乐祸、她一一看过去,每个人在经过本能的反应之后,都表现出一种表情:啊,这才对,李家最不出息的孙女跟李家最出息的孙子,怎么看都是李艾可惜。

    素不相识的服务生,基于对弱者的同情,对她无比怜悯。

    他们小心翼翼的上来询问是否需要去换件衣服。

    小礼服不小心沾到了果汁,礼服吸水效果好,水渍成片晕开,晕在心里。

    送走神色各异的客人,只留下自己家人。李艾的父母来道歉,带着某种程度上的高人一等。

    他们说,没料到李艾反应这么强烈。

    他们说,一定让他回来道歉。

    他们说,男孩子正值青春期,躁动叛逆。

    他们还说,李艾被宠坏了,从小脾气不好,丘丘你多忍让些。

    可是我,也不过是个孩子,只有十五岁的孩子。我也在青春期,我也叛逆,我的脾气也不好,凭什么,需要我来忍让?

    爸妈脸色很不好看,一直沉默着。良好的教养让他们无法责怪已经充分表达歉疚的对方。

    他们也走了,只留下自己家人。

    大伯母二伯母七嘴八舌的劝慰着母亲;大伯父二伯父陪着父亲抽烟,忿忿的表示李艾这孩子太不懂事,但无关他的父母。

    她说,我想退婚。

    所有人一惊,继而激烈的反对。

    妈妈认为他们还年轻,需要时间成熟,逐渐磨合。爸爸严厉的警告她,多为躺在病床上的爷爷想一想。是他老人家一手撮合了这段儿孙辈的婚姻,你该明白他有多欣赏李艾,对他寄予厚望。

    大伯父二伯父说,李青丘,你不为自己想,也多为你爸妈想一想!他们都是要脸面的人,你刚订婚就退婚,让他们今后怎么在学校里教书育人?

    大伯母二伯母苦口婆心:丘丘哇,你爷爷偏向你,把李艾这么好的孩子定给你,不是我说嘴啊,我们也有女儿,你几个堂姐妹条件都比你好,其实心里是很不满的——因为爸,爸一定要把最好的夫婿留给你,我们都忍了!再说她们的条件也比你好,将来更容易找老公,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错过李艾,你去哪里找同条件的丈夫?

    堂姐们最直接,她们说:你疯了。

    你真不想要?真不想要就退婚吧,爸爸,你去跟爷爷说,丘丘不肯嫁,我嫁!

    32、多休息少运动,他偏把她按在床上,不肯让她下床多走一步路!

    拿了**毛当令箭!早知道还不如继续住医院!

    可是住医院……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苦着脸:“为毛住院费这么贵……这到底是为毛……医疗改革,叫得凶巴巴,改来改去压g没什么实质x改变嘛!这么贵的病房是给人住的吗?普通老百姓g本住不起嘛!我存折里有xxxx钱,付给你房租、留下饭钱,付给你xxx,哇,g本不够!”

    墨白哭笑不得:“分期付款吧。”

    她瞪大眼睛:“哇——”

    墨白看她崇拜的望着自己,不免有些得意:“怎样,是不是很聪明?”

    她摇头:“我以为你会很男人的一挥手,说不用还了!果然人的本质不会改变哦!”

    他拉下脸:“我叫了晶华酒店的:他是‘前’未婚夫!

    订婚当日,留下决不会跟她结婚,让她另寻高明的话,直接出国——不必再寻,已经找到!

    在国外由高中读起,中间停过学,跳过级,也失踪过,在几年之内先后做过投资生意、炒过期货、玩过股票,倒卖过古董,财富日积月累,日益增多,投资涉及房地产、金融、酒店、石油、电力等等,甚至于赌场他都轧一脚。到目前已经是资产上亿的超年轻富翁——这还只是保守估计!据大胆预测,他的身价已接近十亿——货币单位是美元。

    他本人已加入加拿大国籍,事业重心在北美,被称为年轻一代的奇迹。只是行事低调,因而不为人注意,更有传言说他的财产来历不清白,又说他背后有大势力做支柱,简而言之,了不起的人物一个!

    这样了不起的一个人物,为什么突然回国,为了不起眼的李青丘?——她不信,墨白也不信。

    八年前他能当众侮辱李青丘离开,没道理时隔八年才想到回来履行未婚夫的职责!

    再拿起手头另一份资料,青涩的笑脸映入眼帘,赫然是丘丘四年前初入大学交到学校的材料照片。

    一张张翻过,从出生到大学,每个成长的重要时刻,包括小学成绩单、家长通知书在内,资料详尽完善。

    若丘丘看到必然也要吓一大跳。

    她自己都不一定有这么详尽的记忆。

    纸页微微发黄,在刚送来的李艾资料映衬下,更显出时间的沧桑。

    翻到大二,材料终止,留出的一大片空白上只有一个日期:2007年12月

    厚厚的一打资料,内容完善详尽,恨不能把她挨打的次数、原因经过都记录下来,却唯独没有李青丘订婚的蛛丝马迹。

    他 />着纸页,唇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拿起笔,在空白的纸面写下:

    李青丘十五岁,订婚,被弃,x格大变,从此一蹶不振。李青丘二十三岁,前未婚夫回国,大感伤悲,骑车遭遇车祸。由此可见,心中犹有y影。

    2009年7月

    合上资料,封好,两份并在一起,锁进保险柜,被重重划下的‘y影’两字力透纸背,静静躺在黑暗之中。

    33、标题暂无

    “如果太阳不出来了,我就不去上班了;如果出来了,我就继续睡觉!”

    她写得一笔漂亮的小楷,贴在主卧门上。

    墨白揭下来,看看便条,客房的门静静关着,没有一丝声息。

    “百密一疏,想不到吧,没有电脑还有电视,我们伟大的cctv引进了无数部畅销外国剧,足够我包一个通宵,哈哈!皮埃斯:不许打扰我补眠,医生说:轻微脑震荡需要良好的休息环境!

    再皮埃斯:我临睡之前饿到发晕,煮了一锅皮蛋瘦r粥,没把握好量,剩下许多给你喝!”

    他看看狼藉的沙发与茶几,电视尚有余温,掀开锅盖,皮蛋瘦r粥散发淡淡的热气。

    墨白扯起嘴角,由衷的笑意发自心底。

    吃过饭,挽起袖子整理好客厅,走到客房门前附耳倾听,里面静悄悄。

    他贴了一张便条在门上。

    字迹有些潦草:

    “中午我来接你吃饭,再憋下去怕你长毛。今他从小灌输的东西与两位哥哥不同,爷爷是拿史记跟厚黑学做为他的启蒙教材来讲。本想他从政伯父们从商,相辅相成,把李家家业继承下去,奈何背着太祖列传长大的父亲乖巧了二十余年,却在适婚年龄上遇到了母亲。

    很有些脱线的母亲,希望她长大成为九尾狐般女人的母亲。

    为娶到母亲,父亲很使了些手段,以不从商不从政,安稳过一生为誓言,放弃大好前途,进入学校自甘平庸的做了一名清水教师。

    爷爷勃然大怒,从他身上学了无数权谋的父亲对他心思了若指掌,把小小的家防备的滴水不漏,爷爷竟找不到可c手的缝隙。

    据说经过很多次较量,直到她出生,爷爷才黯然放弃。

    转而将希望寄托到她的身上。

    李青丘从小跟在爷爷身边长大,听说小时候启蒙教材也是史记,但她既没有父亲的才智也没有父亲的耐x,恼起来一把熊熊大火烧了爷爷半个书架。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大发雷霆。

    爷爷却只是悲哀的看着她,说,我争强好胜一辈子,拗不过你爹,也不拗不过你。

    她被爷爷养得刁蛮。

    飞扬跋扈。

    这种砖头纯属豆腐渣,他拿它拍过疯狗脑袋,疯狗没拍晕,反而把砖头拍成两半,我才敢拿来拍你……你怎么连狗脑袋都不如……”

    剃光头,缠了一圈纱布的何大志望望她,再望望捧腹大笑的省长外公,又看看忍俊不已的父母,咧开嘴,哇的一声,也哭了出来。

    好像是小学五年级,即将毕业……

    后来,何大志跟李青丘,以龙凤双煞的名头闯荡校园。被老师称为祸害一双、:“你嫁给他好不好?”

    她又点点头。

    这两年她一直学着做淑女,照顾爷爷很多年的王阿姨说她越来越像小淑女了。

    在病情加重之前,他定了两件大事。

    遗产归属;还有李青丘与李艾的婚姻大事。

    大伯母二伯母听完遗嘱中的财产分配后声泪俱下的在爷爷病床前哭闹不休,伯父们则在听完第二项决定后选择了沉默。

    她不知道李艾的父母为什么会同意,但这项决定既然通过,订婚也就迅速的筹备。两个星期后,他们举办了订婚仪式。

    同一:“妈——这不是我家,是墨白的家,我只是租住而已!”

    李阿姨这才恍然:“啊,对!那个青丘,你脑袋没事吧?摇头?摇头是没事的意思?我就说嘛,一定不会有事!李艾不要担心,青丘打小脑壳硬的很,拍砖头好比拍豆腐,安心安心!”

    李青丘大感头痛,纠正:“叫我丘丘。”

    她一愣,不满的调整坐姿:“青丘更好听——多有文化,多有气质,多有内涵……好好好,丘丘!”

    墨白察颜观色,问:“阿姨,丘丘刚刚起床,早饭也没吃,不如我们出去吃午饭?”

    她投以感动的视线,谢了,哥们儿!关键时刻还得靠你!

    自打进门就没出声的李艾见状,脸色一沉,随即说:“是啊妈,你第一次上来,我做东给你接风。”

    李青丘冷冷的反驳:“不敢当!我妈来我家,自然我请客……”

    话到这里,顿了一顿,想是回忆起自己囊中羞涩,仅有的积蓄在还了墨白债务之后,只有个零头,怕连一碗牛r面都买不起……

    胳膊肘捣捣墨白,小声商量:“再借我点钱呗,这个月发工资就还。”

    墨白似笑非笑:“你确定?”

    拍着a膛打包票:“当然,我说到做到!”

    提醒:“你请假整整一个礼拜,能拿到手的工资有多少?医院垫付的医药费只靠存折怕不够吧?”

    李青丘:“……”

    做东的人是李青丘,掏钱的是墨白。

    一边郁闷的捣着猪脑枸杞益善粥,一边愤懑的算计这次又要多久才能还清债务。

    为毛,为毛别人吃大餐她还吃猪脑?

    为毛,为毛三人举手表决一致赞同她吃什么补什么,补什么吃什么?她就这么缺脑儿?

    你才缺脑,你全家都缺脑!

    狠狠的c下汤匙,愤怒的诅咒。

    转念一想,不对头——举手表决包括老妈一只,岂非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一顿饭,在各有所思的情况下缓缓进行。

    饭到八成,放下筷子,擦擦嘴,李妈正了脸色,说:“多谢你这段时间照顾丘丘。”

    墨白的笑容无懈可击:“阿姨客气了。”

    “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丘丘又是这么个状况,也就不用再租房住了。李艾在这边的工作需要一段时间,也买了房子,丘丘你今“你看你看,李艾哪点不好,长得帅又有风度,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你究竟在挑剔什么?”

    她冷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挑剔?”语调尖锐的反问。

    妈妈脸色暗淡了一下,随即正色:“当年你们都小,难免年少轻狂,李艾又出色,自然不肯接受大人的安排,可是现在不同,你们都长大了,男当婚女当嫁,你从十五岁订婚到现在,不嫁他嫁谁去?”

    “订婚?”她看看细心先行,留出空间给母女谈话的李艾,嘲讽的问:

    “原来办个订婚宴就叫订婚;原来未婚夫一走了之也叫订婚;原来八年不闻不问也叫订婚——我没人嫁?你也看到了墨白,他条件哪里比李艾差?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

    李妈闻言,脸色大变。

    “你忘记爷爷的遗嘱?"

    想起爷爷慈祥的面孔,她终于低下头,不说话.

    没有强过儿女的父母,这是了,年纪还小,不想现在就结婚。”

    “嗯。”

    “他说随便我,只要我能说动李艾,解除婚约他没意见。”

    “嗯。”

    “其实我有苦衷的。”

    “嗯。”

    丘丘心里一阵憋闷。什么吗,人家都掏心掏肺说实话了,你还一脸不y不阳,死活随你便的模样,多说一句话会死人吗?

    手在眼睛上揉了几下,泪水潸然而下。眼睛红肿,遍布红血丝。鼻子也一抽一抽的,要多可怜又多可怜。

    “你不要我违约金吧?”

    墨白没有同情心:“不要。”

    她得寸进尺:“这个月没住满,那房租……”

    毫无商量的余地:“月底发工资,到时我找你。”

    她嘟着嘴,又作势要哭。

    墨白却冷笑:“别装了——你手上生姜的味道足以熏死一头大象!”

    刚才在厨房鬼鬼祟祟的折腾许久,当他是死人吗?

    丘丘大感尴尬,气氛冷下来,她随便拾起一件衣服折叠,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是已经叠好放到行李箱的衣服,忙掩饰的再次放进箱子里。

    突然抬头,认真的盯着墨白,说:“我不会嫁给他。”

    深深的与她对视,意味深长,但墨白没有答话。

    丘丘以为他不信自己,有些着急,快速而又严肃的重复:“我不会嫁给李艾。”

    沉默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丘丘的目光不闪不避,坦荡的迎着墨白的探究。

    他轻扯嘴角,露出今,不为人道,成为永恒的黯淡的伤疤,而生命的鲜活却如鲜明对比,一日日提醒那些不堪的痛楚。

    八年时间,无可改变,无可留恋。他只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改变了李青丘整个人生,影响了她全部的旅途。

    人是奇怪的动物,有时明知别人的看法未必准确,又忍不住要在乎,非常在乎。

    一万个人说你不好,周遭所有人斥责埋怨挑理,再自信再强大的人,也要审视自身,收敛行径,她以为那叫修身养x——却不知道,修的过了,养的多了,人会变成胆小鬼;人的心里要打结。

    偷偷打了八年的心结,他终于肯说,对不起,当年是我错。

    李青丘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眼泪顺着面庞流下,滴到桌上,汇聚成小河,顺着倾斜的弧度,又回归大地。

    她突然想起爷爷去世后的那些,我只要一天不同意,你就休想嫁给别人——除非爸妈都离世,你活在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或者你咬咬牙跟他们断绝关系!”

    她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抬头。

    “为什么呢,到底为什么?”

    她愤怒、迷茫、失落、不解。

    “你不喜欢我啊,你讨厌我啊,为什么非要跟我结婚?”

    李艾淡淡的,他有一双深炯的眸子,清澈见底,能看到人心里去:“我从没说过讨厌你,只是讨厌被掌控人生的感觉!”

    他站起身,拿了外套,走出几步又停下。

    “丘丘,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从今以后我会一点点补偿,直到你同意为止。我不逼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有大把时间等你。只希望你能早点看清我的真心。”

    李青丘愤怒的站起来,声嘶力竭:

    “你以为我傻?你不过为爷爷的遗产,你们都为爷爷的遗产!少拿感情说事,你这种人g本就不懂什么叫真心!”

    李艾回头,锋利的目光如刀。

    “遗产?”他冷笑。

    “爷爷留给你多少遗产?值几个钱?莫说我如今,就是我爸妈当年也不是看遗产才定下你——若非你是爷爷的亲孙女,若非爷爷对你最喜爱,若非你从小长在爷爷身边,那点遗产,我还不放在眼里。”

    无视她傻傻呆呆的表情,嘲弄:“你若不放心,把它们捐给慈善组织?”

    啪——飞来一只茶杯,伴随李青丘的骂声:

    “滚!那是爷爷最珍爱的东西!捐我也不捐它们!”

    敏捷的偏头,茶杯擦着耳垂呼啸而过,落在地上,碎碎有声。

    “你没它们好捐!”坏坏的调侃一句,不再多留,转身就走。

    门关前,他意味深长的说:“不是所有人都不在乎,我看不起的遗产,在有心人眼里是一大笔财富。”

    呸——谁不知道?

    伯父们眼红遗产不是一天两天,她既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当然明白!

    气势如虹的瞪着门缓缓关上,咔哒上锁声响起,李青丘泄气的重重赖在椅子上。

    爷爷,您究竟要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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