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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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尾传奇之空宅记 作者:E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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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番话,说得蔡怀安额上冷汗涔涔,顿觉身为正神竟在这凡人面前有些惭愧。

    而黄九郎冷笑道:“官人说这许,莫不是认定天理不公,便不愿献血折寿么?人皆贪生怕死,倒不稀奇,可叹却是明明怯懦偏有这许道理讲。”

    张燧听他这般说,却丝毫不怒,只道:“九公子不必激我,十滴血不过皮肉之伤,三年阳寿也算赖活,在下并无丝毫悭吝。况且之前已说了,邪术外道乃吾所不取,甚么阳寿阴寿,我只当虚无,给与不给也是句空话。然而仙姑既然提了天道,在下总得说个明白。”

    黄九郎笑道:“你不信?那好,我此刻也便跟姐姐立个誓——若你允了后,明日还有人死,我也这颗头也自己割了呈上。”

    张燧不语,朱红却未言,只是看了黄九郎眼,又瞧张燧。

    黄九郎道:“如何?你此刻便可令人执刀驾在我颈项上,我便在此坐定,绝不逃走。如此作保,你可还愿点头?”

    张燧笑道:“若九公子身怀利器,请借来用。”

    黄九郎伸手入怀,摸了个匕首抛将过去。

    张燧右手握定,在左掌心拉出条血口,随即握拳竖立,那血便滴滴地淌落在地。他对朱红道:“热血恁,但借无妨;阳寿无形,仙姑自取。”

    朱红暗暗赞了声,连忙用撕下截道袍,接了十滴鲜血,而后正色道:“官人今日言语,真乃大慈悲!明日天亮,贫道定给官人个交代!”

    张燧则道:“慢!今日既然禳灾,在下倒有意写就书信焚与那鬼神知晓!”

    随即喝令衙役备好纸笔,因陋就简,立在几案前便书写起来。

    五德在旁见他左手流血未止,叹口气,连忙用手巾将他创口包好。张燧竟无所觉般,兀自写个不停。五德探头看,只见那纸上写道:“大宋钦命县令张燧呈各方鬼神明鉴:今有疫病传于永安,细究乃陈年积弊之祸。害人者自领其罚,可谓正道。然百姓何辜,竟遭横死?圣人云:‘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古语云: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又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有缺者二,岂罪于八九?诸鬼神若掌造化,当明天道酬勤、地道酬善之理。余不吝寿,为解永安之祸。然道之何存?切望慎察之。”

    五德瞧张燧收了笔,不由得低声道:“三郎可还记得那日汴梁临别之言否?”

    张燧道:“自然记得,长鸣兄叮嘱小弟:世上有可信可不信之事。小弟为人驽直,兄则再三劝弟不可认死理。且说天道循环,有人力所不能察的。”

    五德未想到他记得如此之牢,欢喜之后却笑道:“而今看来,对牛弹琴矣。”

    张燧也是笑,拿起案上所书:“我所信之道便在这里,长鸣兄所教自然有理,然而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当说当做的,却不能省了。”

    五德点头道:“原来是我小瞧三郎了。”

    张燧不答话,只向周遭团团拜:“愿今日过后,永安果然‘永安’,就有劳诸位了。暂别。”

    说罢便拿了那纸,向门外祭坛走去。

    朱红看缕染血道袍,沉吟半晌,才抬头对五德道:“这张家小哥儿远非数月之前可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小狐儿,你保他路,救他数回,非但报了恩,还真真是积大功德了。”

    注1:详情见拙作《铜镜记》

    注2:祭帛是送上币帛为祭品。进爵是祭祀中三敬酒的步骤。

    第十回 束尾end

    狐仙朱红自有神通,虽孟徐犟口,却也被她收在帕中,翻不起浪来了。她得了张燧热血,也不耽搁,眨眼便出了土地庙,去县衙中,立于观翠亭上。

    只见她化出美艳本相,捏诀念咒,不时便有乌云滚滚,聚在头顶。她将收了疫鬼的巾子与沾了张燧热血的布条捆作束,凌空抛起。那两块布帛立刻化作黑红两颗珠子,相互周旋,最后红珠奋力冲,将黑珠撞得粉碎。只见黑珠化为烟雾,恍若人面,发出阵嘶吼,便教风吹散了。

    而那红珠停驻于半空,忽地飞升,上头乌云中探出只巨掌来,只轻轻捞,便将红珠收走了。

    这连串起伏顷刻完结,霎时间乌云散去,碧空澄澈,金光照得后院片明媚,那荷塘中也再无阴霾。朱红落在地上,玉足顿,周围假山隆隆巨响,各自沉降了许,震得些大石也移位了。

    只见北边块巨石裂口,滚落两个元宝出来。虽沾了灰,却熠熠发亮,极是打眼。

    黄九郎眼明手快,上前去拖拉,提出个包裹来,里头珠宝无数,都教张黑糊糊的外衣裹着。

    黄九郎凑近鼻端闻,对朱红道:“洒了黑狗血的,防鬼。”

    众人心中嗟叹:这秦真文被镇于荷塘五年,竟不知心心念念之财宝便藏于身侧。

    朱红对蔡怀安道:“财宝还请尊神暂存,若查到旧主,理应奉还。”

    蔡怀安连忙称是,展开乾坤袋将之装下。

    黄九郎道:“姐姐如今破了这五星峰之凶势,县衙之内当风平浪静了。然而那官儿还是缺了三年阳寿,甚是可惜。”

    五德道:“我闻阴司之中有说法,只需积大功德,便可添寿,不知真假。”

    朱红道:“这倒是有的,然而何谓大功德,倒需细说。”

    五德点头不语,朱红却知他所想,也不点破,只叹道:“你这小狐儿果然重情义。”

    黄九郎在旁听着,也大约能猜中胡五德心头的主意,心知要补回张燧阳寿可千难万难,也不知那哥儿怎地与黑毛的有这般交情。他眼珠转就打算帮把手,遂对五德道:“小弟听河间道友胡承宗说起,兴庆府有鼠精作乱,久不能平。”

    五德呆,忽而整肃衣衫,对着黄九郎长长揖。

    黄九郎还礼道:“我说姐姐如何对胡兄赏识得紧,如今才算是晓得了。”

    胡五德笑道:“客气。既如此,我便要赶紧走那兴庆府趟了。”

    朱红道:“五德慢来。你若去平鼠精之乱,又如何将功德记在张三郎头上?此事倒需好好计较。且做法已毕,再无疫病之害,你我明日留在此处看那哥儿的脸色,不也是乐事?”

    五德无奈,苦笑道:“姐姐可知,明日无人再死,三郎只怕也不清闲。他必对姐姐千恩万谢,又要引经据典,论说正道与邪术不相容,或是叹自己学艺不精,尚不能解怪力乱神之根由,此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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