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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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道不销魂 作者:李陶风

    分卷阅读64

    ,抄起椅子边的拐棍儿就了起来。

    严天佐看老爷子癔症了,赶紧过来帮忙,两人架着康爷爷,想让他再坐下,康爷爷不坐,使劲儿挥着拐棍儿喊:“老六别拉我!我跟你走!”

    混乱中啪嗒声,封信从康爷爷的棉褂子里掉了出来。严天佐抱着康爷爷把他压到了躺椅上,曹恩凡空出手捡起那封掉在地上的信,翻过来看到正面写着:阵亡通知书。

    ☆、将门子无弱兵古语常讲

    信封上五个红色的字,在曹恩凡手里似乎有千斤重,把他死死钉在原地。他反复把那五个字看了遍又遍,什么是阵亡,为什么要通知,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这信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康爷爷怀里,为什么要写红字,为什么是红色的?

    康爷爷过分激动,胸里卡了口气,这会儿正倚在躺椅里凶猛地咳嗽。严天佐拍着康爷爷的背给他顺气,回头见曹恩凡手里拿着个东西:“恩凡,恩凡,怎么了?你拿的什么?”

    曹恩凡不理他,手里捧着那封信动不动。

    严天佐松开康爷爷走过来,看到曹恩凡手里信封上的字,血从头到脚冷了下来。但只瞬间,他立刻让自己冷静,康爷爷突然糊涂成这样有了解释,而眼前曹恩凡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绝对不能再慌了。

    “恩凡,给我看看。”他伸手去拿曹恩凡手里的信封,曹恩凡紧紧捏着不松开。严天佐没敢硬抢,试探着说:“恩凡,松手,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曹恩凡眼神空洞地看着康爷爷身后的房门,他曾经坐在门内,童飞在门口,倚着廊柱跟他说话。他高大的身躯投下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罩着曹恩凡,让他躲不开,童大哥背着阳光对他笑,说:“恩凡,我可没把你当弟弟。”

    “恩凡?恩凡,你看看我。”严天佐去拍曹恩凡的肩膀。

    “你以为是什么?”曹恩凡忽然淡漠地说,“你以为童大哥死了是不是?”

    “恩凡,我没有……”

    “不用看了,童大哥没事,他肯定好好着呢,不用看了。”曹恩凡说完把信塞进怀里,“把康爷爷扶进屋吧。”他看都没看严天佐眼就走到了康爷爷身边,架起康爷爷条胳膊。

    严天佐连忙跟上,和曹恩凡起把康爷爷放在了里屋床上。又把火盆端了进来。桌上摆着章晋平送来的饭,饭菜已经冷硬,凄惨地摊着。

    康爷爷半睁着眼睛和嘴巴躺在床上不再叫闹,曹恩凡坐在床头说:“天佐,帮忙烧壶水,我要给康爷爷梳洗。”

    “好,你……你在这儿别动。”

    严天佐跑到厨房烧水,不安地往屋子那边望去。那屋子里有此时此刻世上最伤心的两个人。严天佐不知所措,关于童飞的切他都无权插嘴,那是个看着曹恩凡长大的人,爱着恩凡比自己丝毫不差的人。如果今天去参军死在战场上的是自己,童飞则是唯个自己放心把恩凡交给他的人。

    想到这里,严天佐不禁暗自问,童飞放不放心把恩凡交给自己呢?

    在听到章晋平说童飞去参军时,严天佐对童飞的讨厌不仅全部消失,甚至开始从心底里敬佩这个人。在国家有难的时刻挺身而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他问自己敢吗。他承认他是不敢的。他为恩凡扛下了鞭子,却不敢想象自己再也见不到他的日子。

    可童飞敢,童飞去了,去了日本人最的东北,还……

    沸水把壶盖顶开,溅到了严天佐的手背上,他才回过神来。兑了盆温水,拿了条干净手巾搭在盆边,端进屋里。

    “恩凡,水好了。”

    曹恩凡从床边走过来,接过水盆,放到床脚下,把手巾洇湿。严天佐在他旁边,看他默默地忙着手里的活儿,碰都不敢碰他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就碎了。

    “康爷爷睡着了。”曹恩凡把手巾拧干,给康爷爷擦了脸。老爷子闭着眼睛,看上去睡得很熟。手巾拉扯着他松弛的布满皱纹的皮肤。这张苍老的脸上,也曾时不时闪现出孩子般的光亮,从不因年级而露出颓废的神态,而此时康爷爷紧闭着眼,俨然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曹恩凡把康爷爷的双手也擦了。然后起身拿了箅子过来,慢慢帮他梳头发。满手的银丝,散在指间,落在枕头上。

    康爷爷虽然剪了辫子,但是仍然留着半长不长的头发,平时虽然披散着,却都朝后梳得丝不乱,如今头发打成结,曹恩凡蘸着水仍旧梳不通,又不敢用力,怕弄疼他。

    梳到半,曹恩凡停住了。

    严天佐在旁盯着他的举动,见他停住,心头紧。曹恩凡半晌没动,严天佐小声叫他:“恩凡。”

    曹恩凡松开握着康爷爷头发的手,叹气般说了句:“我太没用了。”

    “恩凡,别这么想。”严天佐伸出了手,却停在了曹恩凡的肩旁上方。

    曹恩凡把箅子放进水盆里,端着出去把水倒了,严天佐若即若离地跟在旁边。回到屋里时,曹恩凡跟他说:“我要照顾康爷爷几天,先在这里住下了。”

    “我跟你起。”

    曹恩凡点点头。

    康爷爷并不是睡着了,而是陷入了昏迷。请大夫来看过,说是年岁大了,受不了大喜大悲,看情况没有几天了。

    曹恩凡脸上看不出情绪,严天佐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他指节僵硬颤抖。

    大夫还是照例给开了药。康爷爷喝不进去,曹恩凡就用小勺点点给他送进嘴里,等着药往喉咙里渗。到了第五天,严天佐给康爷爷擦脸的时候,发现康爷爷在说话,断断续续听不清。

    “恩凡!”

    曹恩凡跑过来问:“怎么了?”

    “你听康爷爷在说什么?”

    曹恩凡附耳到康爷爷嘴边,那声音含含混混,在喉咙间滚滚,即使这样曹恩凡也听出了个大概。

    “他在说满话。”曹恩凡跪在床边,拉起康爷爷的手,“康爷爷!康爷爷!能听得见吗?我是恩凡,鄂托家六爷的孙子。康爷爷!”

    不知道康爷爷是不是听到了,说话的声音竟然跟着曹恩凡提高了。

    “还在说满话?”

    曹恩凡摇头,把耳朵凑过去,然后句句复述着:“贼之骑兵各奔窜……初五初六夜,贼又率众连犯我营。俱为我军击败。”并不是每句都能听清,曹恩凡全力听着,又道:“……领兵渡潼关濠口。贼众望风奔溃。……计获马千余匹。辎重甲仗无算。……大军入潼关……”

    “这……说的是什么?”

    “世祖实录。”曹恩凡答道,“康熙年间编纂的实录。我小时候在康爷爷家看过,这是他最喜欢的段,经常读给我听。五旗大军入潼关。”

    康爷爷几句呓语,勾起了曹恩凡对往事的种种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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