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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弹 作者: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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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整个人都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刚想回头给他拳,耳边却传来了句话,“好好活着,我在城外十里长亭那儿等你。”
说完胖子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林烟雨这时正好也从外面进来,两人相视笑,看上去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
“玉先生,可否叫师兄出来见?”林烟雨目送着春箫离开后,脸上的笑意也是淡淡消失了。
“你师兄不在这儿。”
“哦?”林烟雨的眉角颤,狐疑地看了我眼道,“先生可否告知他的去处?”
“可以,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个问题。”
“说。”
“你为什么要叛出师门?”
“十年前,流云宗就已经彻底消失,哪儿还用得到我判出师门?”
夜已深,我独自坐在悬崖边上,似乎伸手就能触到头顶的月亮。林烟雨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十年前他们没抓到我,我倒是没想到流云宗会因此而灭门。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已经找到宋府了,“小倩,你都安排好了吧。”
“主子放心,她们就算破了阵法,也赶不过来了。”小倩面带愁容地走过来,跪伏在我的身前道,“主子此去凶吉少,您若是反悔——”
“我自有准备,你不比说。”我冲小倩打了个手势,她身子缩,变成只狸猫跑到了旁边的树上。待她藏好后,我笑着冲山下的两位招了招手,“黑白无常兄,好久不见。”
他们跳跳地沿着山路蹦上来,守着自己固定的章法,点也不着急,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应该刚刚好子时。
“你倒是会挑地方。”白无常四下扫了眼,清凉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却反而显得他脸色凄白。
“我只不过是想让二位欣赏下这山里的风景罢了。你们平日里都是去些市井街头,难道就不会厌倦吗?”
“例行公事而已。”黑无常的话不,但他从来不说废话,就比如现在,他连勾魂索命的开场白都省掉了,开门见山地就要往我的头上招呼哭丧棒。
“慢着!”白无常喊了句,眼睛弯,笑道,“玉公子怎么说也是地府的老人了,咱们兄弟可不能怠慢了他。”他说着从袖子里摸出来个黑色的铃铛,对着我晃了晃,“你可认识这是什么?”
“我当然认识这小猫小狗的脖子上常有的挂饰,只是,”我瞧了他们眼道,“怎么没有动静呢,莫不是坏了?”
“呵呵,玉先生还是那么风趣。”白无常又拿出了只白色的铃铛,两只铃铛轻轻碰。
“嗡——”强烈的气浪从铃铛中迸射而出,下将我的头发掀起来老高,周围的树木也跟着哗哗作响,明明还是晴天,却真有那么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玉先生,这铃声如何?”白无常脸得意地道。
“呸,呸。”我吐了口飞到嘴里的土沫,“我也觉得你们那鸡毛掸子不符合我的身份,但摄魂铃都是对付厉鬼的,我这是寿终正寝,万你不小心把我震得魂飞魄散了,到了阎王那里可不好交差。”
“以玉先生的道行,区区个摄魂铃可奈何不了你。”白无常冲黑无常使了个眼色道,“还愣着干嘛,赶紧上去把他的魂给收了啊。”
“这样做是不是不妥?”黑无常犹豫了下,还是掏出勾魂索把我绑了起来,“玉先生,有得罪,还望包涵。”
“无妨,无妨,白兄弟谨慎点也是应该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就算半路挂了,阎王也不定会记惦着。”
“正要捉你!你也来了!”黑白无常将手里的哭丧棒扬,如果这时候再有点漫天的纸钱洒下来,那可就应景了。
路无言,我们从地下穿过,很快就遇见了个干巴巴的老太太。阴风阵阵,鬼哭狼嚎,此处的光景还是如既往。
“来,喝了这碗孟婆汤,你就安心的上路吧。”她手里拿着个破碗,在处高耸的牌坊下面,牌坊上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能不能不喝?”我接过碗来嗅了嗅,味道简直比春箫身上的汗味儿还恶心。
“不喝你怎么能过得去这鬼门关?”老太太的手直在发抖,但是碗里的汤却是点也没洒出来。
“可以过得去。”我将碗里的东西往地上泼,说道,“千年前我来过,你可还记得。”
“哦,你是那个弹琴的。”老太太抬起眼皮看了看我,有些疑惑地道,“孟婆年纪大了,这年纪大就容易忘事,对了,你的琴呢?”
“我的琴已经烧了。”
“烧了?”孟婆拄着拐杖,在奈何桥边上敲了敲,不时就从桥下面跑出来几个小鬼,“婆婆叫我们何事?”
“前几天总在河对岸弹琴的那个小子呢?”孟婆道。
“婆婆不记得了,他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其中的个小鬼道。
“他不是说要在这儿等人吗?”
“他说琴弦已断,不用再等了。”小鬼吐了吐舌头道,“而且他弹得那么难听,走了我们还清静呢。”
“那人可是秦岚?”我问道。
“那人便是秦岚。”说话的不是孟婆,而是旁的黑无常,他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勾魂索,看样子是生怕我会再像上次样逃跑。
“那小子以为烧了生死簿就能完事大吉,可自从孙大圣来过次后,阎王早就命判官又誊写了份,烧与不烧,你都还是要来阎王殿报道。”白无常阴阳怪气地笑了声道。
“他烧生死簿干我何事?”此时我们已经过了奈何桥,远处隐隐可以看见阎王殿漆黑的屋檐。
“判官知晓。”黑无常看了白无常眼,他们二人便不再说话了。既然判官知晓,那我到时候去问判官便好,从他们嘴里估计是套不出什么话了。
“判官大人吉祥!”进了阎王殿,黑白无常已经退下,我撩衣摆就准备下跪。
“玉兄何必如此礼?”崔十坐在大堂的侧,里面空空荡荡的,再没有别的鬼。
“我就是装装样子而已。”我拍了拍手,往他面前的桌子上坐,翘着二郎腿道,“你也别当真。”
“你还是这么大胆。”他笑了笑,手里的动作不停,却还是在批阅公文。
“没办法啊,我和你起入职,可惜你成了判官,可我还只是个伶官。” 这个细皮嫩肉的家伙就是地府现任的判官,也是我在地府唯的位朋友。
“伶官岂不是加自在?”崔十道。
“说的也是。”我拿起身边的本子随便翻了翻,“你不是说我命里有个劫吗,我这都死了两次了,那劫怎么还没来?”
“秦岚就是你的劫。”崔十将手里的毛笔撂在笔架上,无奈地看着我道,“因果循环,报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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