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4
一代昏君 作者: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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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看着我的眼神仿佛看只肮脏下贱的蝼蚁。
他想脚把我踩死。
可他不能踩死我,否则这会儿我早被打死了。他恨恨地盯着我,半晌问:“玉玺在哪里?”
当年的太傅说话好听啊,上书房里他带着我们读四书五经,枯燥的圣人之言经他读变得动听极了。如今他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像嗓子眼被人抹了把沙,说话,砂砾互相摩擦,听得人想咳嗽。
我半撑起身子,冲他笑。我觉得自己应该笑得挺好看的,事后想想,自己当时是四瓣嘴,笑就疼,能好看到哪儿去:“你跟卫明是何时重逢的?”
太傅不答,重复道:“你把玉玺藏在哪儿了?”
“你跟淮江叛军又有少关系?”
“告诉我玉玺的下落,我可饶你命。”
“告诉朕,京城贪腐背后究竟是卫明还是你,朕也可饶你命。”
“你说还是不说?!”
“朕还有个问题……”
“你!”太傅怒极,脚踢过来,我狼狈躲避,在地上打了个滚,磕到伤口无数,疼得直抽凉气,抬手道:“最后个问题!”
我看着太傅,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流下来。
“如今这天下……还是朕的吗?”
“昏君!”太傅厉声喝道,“你根本不配为帝!”
“我以为你虽才学平平,可心性纯善,若有良臣辅佐,定能成就盛世。却不想你心狠手辣,先杀忠臣,再戮兄弟,懒散怠惰不理朝政,任由贪官污吏横行,鱼肉百姓!自你继位以来,饿殍千里,民不聊生,为君若此,不如换个皇帝!”
太傅眉梢上挑,语气激动,说话时不自觉转头,我虽看不清,却猜他的耳后应该也有个小小的标记——每个叛军的耳后都会有个这样的标记,那是他们发誓不会背叛的证明。
我点点头,冷笑:“朕懂了,那些刺客是你派来的。就是不知道,那天在卫明府中,从后袭击朕的是你还是卫明。”
太傅自然不会给我答案,答案也不重要。
“玉玺在司礼监掌印手中,”我冷冷道,“去管他要。”
“司礼监手中没有玉玺。”太傅沉吟片刻,转头喝道,“把他带过来!”
话音刚落,便有人被五花大绑架了过来。那人不光手脚被缚,眼睛嘴巴皆被掩住,我身上鞭痕累累,他竟比我好不了少,也被打得遍体鳞伤。尤其两边脸颊,像被人双双烙铁,血肉模糊,溃烂流脓,凑近了看,里面竟生了蛆!
那人被扔到我面前,只解开封住双眼口唇的布条。我初时没认出他是谁,直到他颤巍巍喊了声“陛下”,我才心中大骇:“章、章枣?”
章枣眼角开裂,渗出血来,我不知他看不看得清我,可他睁大眼努力看着我,嘶声泣道:“陛下!”
此时我就是再疼也顾不上疼了。我扶起章枣肩膀,叫他靠在我臂弯间。他不肯靠,嘴里不停地道:“陛下,不可,不可……奴身上脏……奴身上脏……”
“章枣,”我把他扶正,凑近了,叫他看得清楚些,痛心道,“你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
“那日奴在镇国公府前等陛下,怎么等陛下都不出来。过了会儿,镇国公出来说,陛下今夜留宿国公府。虽说以前陛下也曾在国公府住过,可如今……奴觉得奇怪,要进去伺候,镇国公却把奴赶走了。奴不放心,就去找听风处刘大人,刘大人不给奴开门,奴没办法,只好转而找崔大人。崔大人阖府出门扫墓去了,奴又去几位大人府前叫门,大人们笑得暧昧,还叫奴不要自讨没趣,奴……奴实在没办法,只好回宫等消息。”章枣泣道,“奴在宫里等了三日,陛下竟没点消息,急的奴要去找镇国公,谁想到这时就传来陛下驾崩的消息……”
说到这里,章枣突然“哇”的声大哭:“镇国公说陛下是急病暴毙,可陛下的身子是奴照顾的,陛下身强体健,怎可能夜暴毙?!何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奴还没看见陛下的尸首,怎能说陛下死了呢?可没人听奴说话,镇国公派人把奴捉了起来,他……他还把太傅找了回来,要……要拥立新君!陛下,您的皇子才那么点大,怎么能处理朝政?!”
“不要废话!”太傅沉声道,“是你要见到朱毓才肯说出玉玺的下落,如今人也见了,速速交出玉玺,否则休想保命!”
“住口!”章枣转头大喝,“乱臣贼子!吾皇名讳岂容尔等直呼?!何况已至这步田地,即便交出玉玺也难保命……”
我不明白:“什么玉玺?玉玺在你那儿?玉玺不是应该在司礼监吗?”
“陛下,您忘了,那夜是您叫奴去司礼监取来玉玺的啊!”
我看着章枣,慢慢想了起来。
是了,那日午夜梦回,我又梦到哈丹,心酸之至,我叫章枣连夜从司礼监处取来玉玺,我要下旨,在哈丹行抵达边关前把他们叫回来。可玉玺拿来了,我的理智也回来了。玉玺我直没还回去,圣旨也直没拟。
“玉玺被你藏起来了?”我问。
章枣点点头。
怪不得刚刚太傅反复追问我玉玺的下落。他定是不信章枣有私藏玉玺的胆子,以为是我吩咐,所以先来诓我,见我果真不知,才把章枣带了出来。
其实不光太傅不信,我也不信。章枣向来没骨气,我踹他打他拿他撒气,有次因为跟卫明闹别扭,还把碗热汤扣在他身上,烫掉了他的皮,他声没吭过。他怎么能有私藏玉玺的胆量与魄力,又怎能被人打成这样,仍不肯松口呢?
我死死地咬着牙,我悔极了,我不该踹他,不该拿他撒气。
“太傅跟镇国公……卫明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们拥立新君,独揽朝政,可是他们没有玉玺,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奴是最后个见到玉玺的人,他们便把奴抓了起来,酷刑拷问。奴不说,奴要见到陛下才肯说。他们刚开始骗奴,说陛下死了……放屁!陛下万寿无疆,怎么会死!可恨卫明小人,陛下对他这么好,保他锦衣玉食,连吃着好吃的都惦记着他,他却口口声声诅咒陛下!”章枣使劲蹭到我跟前,他浑身发臭,动,血混着脓流下来。我不嫌脏,他却小心地凑近我,却不碰到我,低声道,“陛下,玉玺是奴藏起来的,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玉玺的下落。陛下,奴把玉玺的下落告诉您,奴死不足惜,您拿这个,保条命。陛下,玉玺就藏在……”
“不必了。”我使劲抓了抓他的手臂,柔声道,“不必告诉朕,朕也不想知道。连你都明白,咱们已经不可能保命了,朕还不懂吗?还是说,你也想叫朕挨你这么打?”
章枣愣了愣,突然张大嘴,“哇”的声哭了出来。
“陛下,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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