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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昏君 作者: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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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狼牙起抓在手里。
“当然愿意。”
近天亮时分,我与哈丹回到了营地。
此处距离赤都只剩天夜的路程,离出发还有段时间,我们本想休息会儿,白天随众人同上路。到了营地,却发现本该睡着的几人个个或坐或在火堆周围,竟都醒了。
见我们回来,他们围上来,其中年纪最大也最持重的白虎大哥脸严肃,沉声道:“王,赤都遭袭,先知被掳走了。”
消息是赤都的烈鹰传来的。
近年草原不太平。羌族占了草原最好的片地方,直想统草原,做草原之王,然而狄族在哈丹的带领下不甘示弱,双方交手几次,不分胜负,羌族只得暂且收了吞并狄族的念头。打不成狄族的主意,羌族胆大包天,竟往中原王朝头上动起歪脑筋。当年庆朝新帝即位,其族在呼勒王的率领下突然南下,打算趁中原政权迭之际占个便宜。其时魏铎被调回京师,新任边将初来乍到,仓促迎敌,竟路败退。眼见呼勒王大军即将攻破伏虎关,长驱直入我中原,卫明假太后之口,于朝堂当机立断,将刚回京不到月的魏铎速派回边关救援。
魏铎驻守边关年,自百户至千户,军功而起,至今日边城第守将,百姓口中“北地之王”,他对付羌族自有自己独特的办法。当时伏虎关危在旦夕,所有人都以为伏虎关要守不住了,而伏虎关丢,自边关至京城,八百里疆土将无险可守。朝堂上乱作团,甚至有人提议太后皇上尽早迁都,以保庆朝血脉。关键时刻,魏铎率兵出城迎敌,首战告捷,斩敌三千,整兵再战,再捷。消息传回朝中,朝堂内外片雀跃,而魏铎这边城守将的位置,六年来再无人敢动。
当年魏铎路告捷,直将羌族远远地赶回草原方收兵退回关内,其间可谓花式吊打羌族,并重伤挑事的羌族呼勒王。据说呼勒王好不容易在亲随的护卫下捡回条小命,回去便病不起,苟延残喘了三年,最终还是命呜呼。他死得突然,也不突然。据说他知道自己终有死,早早就传下话来,要传位给自己的大儿子,然而小儿子病榻前献殷勤,日复日,叫父亲动了疼惜的念头。他死前回光返照,立了旨意,又要将王位传给小儿子。呼勒王闭眼,两份旨意起了冲突,大小儿子互不相让,羌族自己跟自己打了起来。
呼勒王的长子曾与父亲同征战,大半兵力在他手中,然而小儿子有羌族贵族撑腰,又有羌族先知拥护,先知动不动就把天赞大神搬出来,说小儿子是上天赐给羌族的王,每每叫长子进退不得。
说起羌族这位先知,也是位奇人。草原上原本只有位先知,便是狄族这位。那时羌狄两族交战,先知为免草原生灵涂炭,曾亲自劝说双方止战,未果,便选择留在狄族。草原子民世代崇拜天赞大神,先知为天赞大神在人间之子,他所在之处便是草原正统。然而羌族势强,怎肯认狄族为正统?何况呼勒王自认豪杰,不屑公然派兵来抢,正为难之际,底下传来消息,说在羌族之中藏着天赞大神的另个儿子。
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呼勒王大喜,叫人将其迎入王帐,也不知怎么核实,最后证明他是天赞大神之子不假,并册封他为羌族先知。我听哈丹说,自古先知的身份都有套极为严格的认证规则,不能冒名顶替,不能由人册封。呼勒王这么做,不过是骗骗那些愿意信的人,即便是羌族内部,对于这位“先知”的身份还常常有争议,何况羌族之外,以狄族为首的其他部族,根本将这位“先知”当笑话看。
呼勒王的小儿子得如此位先知拥立,结果可想而知。
长子与自己的弟弟斗了三年,最终杀掉自己弟弟和所谓“先知”之后继位为王,称牧仁王。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牧仁王这三把火其中把,便是要给羌族找位名正言顺的先知。我跟哈丹曾经讨论过这事,都以为他是要从羌族哪个犄角旮旯里刨出天赞大神的第三位人间儿子,万万没想到,这位牧仁王好大胃口,竟直接打起了先知本尊的主意。
是的,赤都守卫森严,牧仁王之所以甘冒奇险,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最精锐的雄鹰队也要袭入赤都,为的就是掳走先知。
得知赤都被袭,哈丹留下白虎大哥与另名年轻兄弟护送此次去互市购买的物品,其余人即刻上马,马不停蹄奔回赤都。要知道,狄族与羌族虽面和心不合,却直维持着草原的平衡,无人敢轻易挑起战端。此番牧仁王先是袭入赤都,而后公然掳走先知,种种举动与下战书无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赤都虽不在狄族中心,却也不是狄族最靠近羌族的地方,牧仁王是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入了都城,并掳了先知,大摇大摆离去呢?
我路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种种假设列了堆,待正午时分回到赤都,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满腹的疑问瞬间化为了乌有。
赤都几乎毁了。
草原的城市不似中原,里头有楼有房,红砖绿瓦,草原的城市大由个个帐子组成。狄族的都城赤都之大,有数百顶帐子,且以王帐为中心,向周围绵延。初来赤都时,我便惊异于赤都的繁华与兴盛,经过这六年休养生息,如今的赤都甚从前。然而现在,那绵延数十里的帐子被烧掉了半,剩下半之中,完好者不过十之二三。帐子旁有牛羊圈,数量比之前少了许,听牧民哭诉,那些受惊逃窜的牛羊还不打紧,人把它们养大,它们认家,总会回来。可恨把大火,竟将许牛羊直接烧死,这就是要断人生路了!
百姓亦伤亡惨重。我与哈丹路行来,所见牧民身上大带了伤,或烧伤或刀伤,血腥与焦糊味弥漫成片,十分刺鼻。那些牧民彼此搀扶倚靠着,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痛苦地呻吟,然而的人只是呆坐原地,眼神片空茫。我往远处看去,角落坐着对母子,孩子钻在母亲怀里睡着,梦里也在瑟瑟发抖,母亲则背对众人而坐,后背处左肩至右腰道刀上斜贯,渗出鲜红血痕。
我看得心疼不已,想要转开目光,那母亲像感知到什么,转过头来,与我目光相接的刹那,我的心狠狠痉挛了下。
那是央吉,曾经趴在我床头数落我的小侍女,如今已是阿格木的妻子。
我突然想起阿格木心心念念要送媳妇的那四方手帕。阿格木此刻正在别处巡视,若他待会儿回来,看到妻子被人伤成这样,定会立刻提刀上马,跟羌族拼命去吧。
哈丹是狄族子民的王,子民爱他敬他。如今先知被掳,家园被毁,人们将他当成唯的希望,见到哈丹,牧民们无不放声嚎哭,向哈丹控诉羌族的暴行。
他们说先时尚不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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