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9
一代昏君 作者: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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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子,哈丹的唇沾了血,红得吓人。
我怔住了。
心里有什么硬挺着的东西在哈丹的血中溃不成军,我深吸口气,缓缓抚摸上哈丹的脸颊。
“在草原上,野狼把我压在身下,要咬断我喉咙那刹那……”我说,“我心里想,原来这就是我的归宿了……我竟不是死在我的龙床上!”
我直起身,脊背微弓,坐在床边。哈丹亦和衣坐在我身旁。我俩对坐无言,半晌,哈丹问我:“十,你要回去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望着脚下的地毯。虽在军中,切简陋,但狼王的起居帐仍铺着毯子。跟哈丹在起这些年,我衣食优渥,就算不如京中精致奢华,但在草原上已属人上人了,可是:“这六年来我从没有刻放弃过要回去。跟你学功夫的时候,还有教孩子们汉话的时候,我都这么想。草原很好,可我姓朱,我生于庆朝皇后的寝宫内,是文帝之孙,明帝之子,当今天子!皇宫才是我的家,天下才是我的归宿,草原再好,我不属于这里。”
“你问我要不要回去?”我转头望向哈丹,牙关咬紧,比我以为的还要坚定,“我要,就算再过六十年,我还是要回去!”
我问哈丹:“你不愿我回去,是吗?”
“太危险。”哈丹道,“你无所有,而他们手握天下兵权,又有新帝在手,起兵事成的几率不到五成。十,留下来,我能护着你平安到老,你若回去,我无法再救你次了。”
“可我宁愿死在回家的路上,也不愿在草原隐姓埋名,平安终老。”我斩钉截铁道。
哈丹看了我眼,没有说话,右手捏住左手食指,捏得骨节发白。他思考时总喜欢捏自己的手指,尤其是在我提出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时。可这次的要求,只怕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都叫他为难,毕竟此去凶险难测,也许别便是永别。
哈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正因他果断干脆才能在数月间攻下羌族,成为草原之王。可这个决定却叫他犹豫了这么久,我心里难过极了,忍不住想,若是下决定那么难,不如我来吧。
哈丹却突然道:“孟士准的话是否可信,还要仔细去查查,他说边将魏铎愿助你起兵,我也得叫人去探探虚实……”
我微微挑眉,眼睛瞪圆了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摇摇头,将我的手抓在掌中,叹道:“这些年你的心思虽没说出口,我也知道二。咱们日日在起,你真以为瞒得住我么?”他怅然笑道,“十,阿哥只盼你这生平安喜乐,若你不能喜乐,平安又有什么稀罕。想回就回去吧,只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我靠过去,柔声问:“什么事?”
“走之前,咱们要把喜事办了。”哈丹指着我颈间那颗狼牙道,“我的聘礼已经下了,你不过门就想走吗?”
我微微怔忡,不由“嗤”的笑,张臂扑进了他怀中。
大军在格朗城整肃几日便启程返回赤都,赤都早接到捷报,我们回去便受到赤都百姓的热烈欢迎。几月不见,赤都已然重建完备,甚至比之前加繁华热闹。这场大战之后,狼王便是草原之王,狼王与先知所在的赤都也将成为草原的中心,草原人人向往的地方。
还未抵达赤都,哈丹便先行着人回去准备我们的婚事。我跟哈丹在块这么年,虽然人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可没有仪式,终究少了些名正言顺。
狼王娶亲乃是大事,光婚礼时的吉服就准备了好几套,摆在我面前任由我挑。那吉服件件都好看,料子也各种各样,有小羊羔皮的,水貂皮的,白兔皮的,还有部族献上来的那都不知道是什么皮的。族之王娶亲有常例可循,然而大战刚过,将士凯旋,又是在狼王统草原之后紧接着就办婚事,这场婚礼注定隆重奢靡。我听说摆我眼前这几套不过是总数的十分之,还有许在后面排队,等着拿到我眼前呢。
吓得我赶紧选了套火狐皮的吉服。那皮料水儿的顺滑鲜亮,处理得好,还不掉毛,哈丹摸了摸也赞不绝口,道:“既然你穿红的,我也陪你穿红的好了。”
草原上新人成婚般穿白色或蓝色,我俩也算开了先例了。
成婚的吉日是先知给我们挑的,选了回到赤都后的第三天,他甚至主动提出愿做我们的证婚人。要知道先知乃天神之子,光是在婚礼上露露面便已足够如意吉祥,做证婚人真是谁都没有过的荣耀,我与哈丹感念在心,然此恩此情,真真无以为报。
狄族传统,新人成婚前夜,过了午夜便不能再见。我跟哈丹本来住在块,前夜也不能住起了,我得搬出去,找个地方当“娘家”,第二天哈丹来“娘家”接亲。我哪有“娘家”,就把白虎大哥的家当“娘家”,用过晚饭,空着手就搬了过去,走到帐前撩帘子,霍!乌压压的片人,好像整个赤都的女人都来了。
我吓得转身就往回走,不知谁眼尖瞧见我,呼喝声,大嫂阿姐们七手八脚把我拽了进去。
里头没男的,就我个男的,我看大嫂阿姐们也没把我当男的,这个给我挑镯子,那个给我挑项链,那项链上的宝石个个有拳头大,串起来戴脖子上足十斤沉,她们这就往我脖子上套。我好不容易逃了,身子没稳,又被人按在椅子上,头发打散了,给我编辫子。
要是姑娘家成婚,得戴头冠,梳发髻,我是男子,哈丹便说我俩都作新郎打扮就行。新郎官头上要编百根辫子,辫子里缠上五彩绳,寓意和美喜乐,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们给我编,看着看着困了,睡了觉,醒过来,辫子竟然还没编好!
我有点崩溃,叫我崩溃的是,白虎大哥的大女儿拿了盒子珠花在我头上比量,问我:“孟和先生,你想戴哪个?”
我说:“我不戴花!”
“不戴花怎么成?”白虎大嫂把盒子接过来,仔仔细细,个个地比,“新娘子戴满头的花才不显得寒酸。”
我被噎得简直说不出话,快吐血,眼扫到门帘掀开,哈丹走了进来,大叫道:“哈丹救我!”
哈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问:“怎么了?”
我拿眼神扫扫旁边的珠花,哈丹眼睛瞪,迅速会意,对白虎大嫂道:“大嫂,别戴那个,那个不好看,不如……”他从盒子里挑啊挑,挑出个海棠花形的,笑道,“换这个吧!”
我气得口血吐了出来。
在我的坚决抵抗下,白虎大嫂终于放弃了给我戴满头花的念头,还把那些能压断人脖子的项链首饰都给省了,唯独哈丹挑的那朵海棠花,因为小,我心软,同意拿它固定住满头的小辫,勉勉强强戴在个不显眼的位置。
然后净面,剃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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