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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全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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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妻不好惹 全 作者:未知

    嫡妻不好惹 全第34部分阅读

    。迎面看到一个并不想见的人影,他的好心情登时去了一半。

    锦麟朝来人弯腰拱手:“小婿见过岳父大人。”他是打心眼里厌烦吴敬仁,但他毕竟是暇玉的父亲,此时他又住在这里,就像暇玉说的大面上要过的去。他可不想再因为吴家那几个人在两人中间生罅隙了。

    吴敬仁怎料穆锦麟竟会恭恭敬敬的跟他打招呼,不禁慌了手脚:“嗯……嗯……你回来了?”

    锦麟道:“您怎么站在这里,为何不进去坐坐?”

    “我,我在等穆大人。”吴敬仁壮起胆子,道:“有一件想拜托您。”

    “那说来听听罢。”奇怪,吴敬仁历来躲着自己走,到底是何事竟要亲自开口?或许和吴孟翔有关也不一定。他便耐心细听,就见吴敬仁道:“是这样,敬义家的璞玉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想麻烦你给他点教训,让他明白,人得向上,不能走弯路。”

    锦麟觉得好笑:“让我替别人教子?”

    吴敬仁被他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因澄玉遭到牢狱之灾的时,二房媳妇许氏的族弟认识李苒,进而才能认得穆锦麟,最后救了澄玉,算是他欠弟弟的人情,昨天他来求自己,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便硬着头皮应承下来了。今日在这里等穆锦麟,女儿就在院内的屋里坐着,若是穆锦麟不同意发起火来,他还能找女儿求救。

    “不,不行便算了,我就是说说。你歇息罢,休息罢。”

    “慢着!”锦麟叫住吴敬仁,低头思考,并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尖。谁知这个动作竟吓的吴敬仁后退了一步,还当是穆锦麟要对他动手,忙用双臂护在胸前的重要脏器前。见穆锦麟并握拳踢腿的动作,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锦麟暗想,自己一向和吴家人交恶,才惹的每每妻子和自己翻脸。既然吴敬仁开口求自己,何不卖给他们一个人情,在妻子面做出想和她娘家重归于好的态度。

    “行。”他抬头爽快的答应:“你们想叫我怎么帮?”

    吴敬仁只感觉如坠梦境中一般的不真实:“穆大人,真愿意帮忙?”锦麟嫌他磨磨唧唧的,皱眉道:“你们想叫怎么帮忙?就说罢。”吴敬仁笑着擦了紧张出来的汗珠,道:“让他吃点苦头,懂得孝敬父母,不能沾赌博的恶习就行。至于方法都得您拿主意。”

    “他……叫吴璞玉吧。”锦麟一挑眉:“我知道了。”说完,面无表情的对丈人发出邀请:“我要进去了,您也一并进去坐罢。”吴敬仁只恨现在不能立即逃离穆锦麟身边,怎么会跟他进去坐再待在一处,马上道:“不了,不了,我那边还熬着药。”说完,背着手小步快速的走了。

    锦麟虽应下了吴敬仁拜托他的事,但见了妻子后,也没急着说。他猜想,既然吴敬仁开口了,那么她在她娘那里十有九成也受了委托,自己主动开口,不如等她来求自己。

    用了晚饭后,暇玉让丫鬟烧了热水,弄了浴桶伺候锦麟沐浴。他想拉着妻子一起洗,无奈浴桶太小,坐不下两人,只能悻悻作罢。但他人也没老实着,一会用湿漉漉的手摸摸她这儿,一会搔搔那儿,扑棱了一地水。终于惹恼了暇玉,她没好气的把透湿的手巾甩到他背上:“一会水都凉了,你再闹,我出去了,你自己洗罢。”锦麟这才安静了点,笑的眉眼弯弯:“好,好,不闹了。”老老实实的把手搭在浴桶沿上,下巴抵着胳膊上看着她笑。

    这时她看着他手臂上一道手指长的疤痕:“……我一直想问你,你这是怎么弄伤的。”锦麟道:“你猜?”

    又是你猜,那她就猜:“舞刀弄枪,不小心把自己伤着了?”锦麟一听,就泄气了:“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吗?!”

    她舀起一瓢水浇到他头顶,然后笑道:“我猜不到,你就告诉我吧。”锦麟被她一瓢水浇的迷了眼睛,吐掉嘴巴里的水,一抹眼,就要去抓她:“胆肥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好在暇玉早有防备,躲开几步后笑着求饶:“我错了,保证没有下一次,别闹了,水都凉了。”看他不计较了,重回他身边,给他擦背道:“这伤疤怎么弄的?”

    “……刚做锦衣卫那会,坏心眼的老东西遍地都是。管你是谁,反正刚入职,逮住可劲欺负。我被派去甘肃,从城里把总兵府里的消息带出来。消息刚到手,没等出城,不知哪里泄露出的消息,说有锦衣卫在城内,这下可好,关起城门来逮我,我装成蓬头垢面的流民,混在流民难民中隐藏着,结果总兵下了大力气,连流民都挨个搜神排查。眼看我要带的那张写了情报的字条就藏不住了。大人要我把那张用暗语写的字条带原封不动的带回去。我决不能弄丢,或者看一眼记下内容默写。毕竟我没资格看上面的内容,倘若为了保命偷看了,而把字条销毁,回去也免不了挨罚。”

    暇玉听的心惊肉跳,她大概猜出了几分:“所以……你把字条藏在了伤口里?”

    “没错,割开一道伤口把蜡封的字条塞了进去。士兵查到我这里,以为我把东西藏在包扎伤口的破布里,硬要我解开绷带,结果我拆了,什么都没搜到。”锦麟提起当年,颇有一番感慨:“好在总算爬上来了,这么危险又送死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做了。”

    “……”暇玉默然不语。锦麟便逼问道:“是不是听的难受,十分心疼我?承认吧,大方点!”她轻抚着那道伤疤,道:“虽然你现在不用亲临最危险的地方了,但是身居高位有身居高位的危险。锦麟,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看看姓周的,他那个下场……”

    锦麟不想让她跟着操心,粗略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皇上在位一天,咱们便一切安好。”

    那皇帝要是归天了呢?咒皇上死总不好,她欲言又止,嗯嗯两声,算是明白了。这时锦麟见她至此不提璞玉的事,以为她忘记了,开口提醒道:“我来那天,撞到我的那个璞玉,人怎么样了,还关着呢吗?”

    “嗯。”暇玉道:“他爹娘拿他没办法,过两天就得放出来。”抬头睇了眼他荡着笑意的眼眸,心说算了,难得此时气氛不错,别说这件事给他添堵了,改天再说罢。锦麟不耐烦了,直接问:“他们没求你,让你跟我说,要好好教训那厮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的?”她恍然大悟:“你又派细作在这院里了!”

    锦麟忙替自己辩解:“当然不是,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对你们了。”说完了,轻咳一声:“是你爹在我回来的路上截住我,跟我说的。”然后邀功般的说道:“你放心,我答应了。”

    “……”你怎么就答应了?让你答应的,你不答应,不想你应声的,你倒是爽快。不过他难得迈出示好的一步,暇玉只得佯装高兴道:“我还准备跟你说来着,没想到你竟然先应允了?你打算怎么管教璞玉,他可是被惯大的,你还记得我祖父八十大寿时,他一个豆丁大的小孩都敢你们锦衣卫的校尉叫板。”

    “那是他知道,有人给他撑腰。”锦麟冷笑:“这种外强中干的小无赖就得让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恐怖,否则他还要无法无天……”

    “锦麟,璞玉终究是个小孩,就是顽劣了些,你千万别下狠手啊。弄出事来,咱们没法向二叔二婶交代。”

    “正好我最近要让陆夜舟回京师拿些文书,让他把璞玉带到诏狱,给他开开眼,他知道家里好了,自然就改邪归正了。”

    “你可叮嘱到了,吓唬一下行,别伤了他。”暇玉道:“都是爹娘心头肉,二叔二婶嘴上说要咱们不要顾及,但倘若咱们真的伤了璞玉,就不好办了。”锦麟哼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家人,麻烦事就是多!”

    —

    第二天,关在柴房的吴璞玉被放了出来,只是放他的人不是爹娘,而是姐姐暇玉。她身边有一个穿着飞鱼服的男人,生的眉清目秀,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这时他就见暇玉对那白面书生似的人道:“陆通事,这就是我堂弟璞玉,你带着他去你们那里转转,让他开开眼界。教他些为人子该懂的道理。”

    陆夜舟一拱手,道:“大人已将这件事知会属下了,夫人放心。”说罢,侧身对璞玉道:“少爷,请。”

    璞玉不知道他们要带自己去哪里,担心的说:“我这几日都没换衣裳,身上脏臭的很,我得换件衣裳再出门。”陆夜舟道:“吴少爷,不必了。你要去的地方,没人会在意您的穿着打扮。就算穿了干净衣裳,在那里也会弄脏。”

    璞玉警惕的道:“这,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陆夜舟垂下眼眸:“就像夫人说的,给你开眼的地方。”

    璞玉懵懵懂懂的看着姐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爹娘知道吗?”

    这会想起你爹娘来了:“关了这多日,你不想出去透透气吗?陆通事正好要回京师回禀事务,你爹娘答应,你可以随他一起回去,在京师玩几天,到没去过的地方开开眼界。”

    璞玉倔劲儿上来,强作勇气,一仰脖:“去就去,我不信,还能要我的命!”说罢,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等人走了,暇玉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屋内,辅佐儿子读书去了。

    陆夜舟和璞玉一走就是半个月天,期间方氏受了敬义那房的托付,来问具体情况。暇玉就知道得变成这样,二叔那边又心疼上了,估计这会心思早变成了璞玉只要安全回来,随便他胡闹了。可锦麟这几日并不在,她想问也没处问。

    这日傍晚,锦麟刚在吴家门前下马,没等进院。就听随从道:“穆大人,陆通事回来了。 ”他站在石阶上旋首去看,见陆夜舟从一辆马车中钻出来,几步上前,到他面前道:“回大人,属下带吴少爷回来了。”

    这时车夫从车上扶下那脸色惨白的吴璞玉,搀扶到锦麟面前。璞玉呼吸急促,双眼无神,一个劲的打冷颤。

    他横笑道:“陆夜舟,你不就是领他去诏狱转了一圈吗,怎么把人吓成这样。”

    陆夜舟道:“回大人,属下按照大人吩咐,只领吴少爷回了趟诏狱,并没去其他的地方,不知吴少爷为何惊恐。不过,期间有一晚,属下有事,将吴少爷留在了那里小住了一晚,不知吴少爷看到了什么,受到了惊吓。”

    锦麟呵笑:“你把他留在那里之前,跟他说了什么?”

    “属下说,请吴少爷在这里冷静的想一夜,是否戒赌并孝敬父母。”

    锦麟赞许的点头,心说果然与我吩咐的无二。他揪住不停打哆嗦的璞玉的后衣领,拎小鸡一般的把他拽进院门,一边走一边语气淡淡的问道:“还想出去看斗鸡吗?没有诏狱的人斗好看吧。”

    斗鸡场那看似刺激血腥的场面,每每叫他热血沸腾,兴致勃勃,忍不住在一旁跳高叫好。但现在一回想,只觉得满鼻腔都是血腥味,恶心的想干呕。他失神的喃道:“……不了,不了。”

    锦麟随口道:“口说无凭,拿出点实际行动,要不然就把你送回去。”说完,手一松,把人扔到地上。这时院内的仆人们围过来,扶的扶,搀的搀。而锦麟见把人带回来了,也答应不再赌了,自觉能做的都做了,高高兴兴的去见妻子‘领赏’。

    几天没见妻子,免不得了滚做一团亲昵。暇玉还不知璞玉回来了,正要开口问丈夫,就听外面来人急匆匆的禀报,说老夫人叫她过去。她心中奇怪,找他们做什么。

    锦麟以为自己将吴璞玉教导好了,吴家要感谢自己。

    这可得让她看看,他现在改好了,能与他们相处了。

    他特别积极的催促妻子出了门,一并向上房走去。可一进屋,并没人感谢自己,倒是收获了一堆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方氏没想到穆锦麟也来了,她把女儿拉到一旁,埋怨道:“他们是把璞玉带到哪里去了?这人一回完全变样了,说话都不敢大声,莫不是吓坏了?你二叔可担心死了。”

    果然发展成这样了,里外不是人了:“二叔不是说只要璞玉不再赌钱,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行么。”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丫鬟尖喊:“不好了,不好了,璞玉少爷把手指头剁掉了。”

    一行人闻讯,忙跑出去。锦麟便也跟出去看热闹,到了厨房那边,已有人拎着药箱往那边跑了,但还有各房在家的人陆续往这边聚集。很快,捂着断指止血的璞玉走了出来,越过众人的目光,只对锦麟道:“……姐夫……我再也不敢了……我拿出实际行动,我断指明志……千万别把我送回去……”

    听到这话,吴再林再没法压抑怒气,向罪魁祸首穆锦麟道:“你逼他这么做的?穆锦麟,你不把我吴某的子孙都折磨成残废,你就不甘心吗?”

    锦麟一听就火了。他好心好意帮着他们,到头来没落下半点好。

    此时,暇玉挡在丈夫面前,道:“其余的事情再论,但璞玉断指这事,怪在锦麟身上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怎么能怪他?”

    方氏惊愕,这家中老太爷说一不二,女儿怎么可以顶撞他?忙去拽女儿衣袖,不想女儿抖了一下,仍旧道:“你们也听到璞玉的话了,是他自己要断指明志。”旋首仰望锦麟:“你有没有强迫他切指?”

    他见妻子在这么多人面前维护自己,笑意藏不住,乐呵呵的说:“我没说过。”

    暇玉死的心都有了。锦麟啊锦麟,虽然你让璞玉断指,但你能把笑容收敛点吗,别再拉仇恨了。

    第八十二章

    暇玉朝他频频摇头,使眼色让他收回笑容,锦麟不为所动,她没办法,只装作没看到,字字掷地有声的对围观的众人道:“大家听到了,锦麟根本就想伤害璞玉,别冤枉他。”又对疼的脸色发白的璞玉道:“你既然断指明志就该当真的往心里去,以后不要再做让人替你担心的事。”

    吴再林怎料孙女居然胆大至此,纵然帝王家也要尊老崇老,哪有晚辈顶撞长辈的道理。不禁怒视长子:“敬仁,你养的好闺女!”

    吴敬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方面是老爹不能不遵从,一方面则是穆锦麟,不敢招惹。可吴家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不开口说两句,总不大好,便对暇玉道:“还不快向你祖宗认错!”

    暇玉道:“我早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一早就不想答应这件事。是您求他,他应下了。现在事情出了,大家都一推干净,倒是帮忙人的错了。行,就当做我和锦麟错了,以后不掺和进来,不帮忙就是了。”说完,牵住锦麟的手,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转身就走。

    锦麟心里美,自觉赢了这一回,等被妻子拽着往院子走时,忍不住回头朝人群笑眯眯的“示威”。

    两人一进屋,暇玉便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恼道:“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还真是对应我说的话来了。”锦麟坐在她对面,一手杵着下巴,一手伸出去给她顺背,喜气洋洋的笑道:“还说我气性大呢,你自己不也是三句话不到就动怒了。”

    “早就告诉他们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管教,拜托给你,弄不好会伤到璞玉。结果他们说没关系,反正也抱着璞玉教育不好的觉悟了,死马当活马医。结果死马医活了,却挑剔上医马的手段了。”

    他想说的,她替他说了。锦麟此时反倒内心不仅不气,反倒很开心,笑着劝道:“好了,不领情就不领情,反正我也出什么力,只是吩咐下去,叫陆夜舟去做的。”暇玉还是有些气:“就是看你不顺眼,稍微有差池,就尽数全怪到你头上。以前是以前,你这次来,不是改好了么,没找任何人麻烦,又答应帮助璞玉揽这麻烦事,怎么就看不到你的好。”

    锦麟心说,甚好,原来自己的改变她发现了。他笑道:“你注意到就行了,我做这件事本来就是为了你,他们怎么想,我本就不在乎。你不在乎,我就没想法。”

    她适才发现,此景此景倒像是之前两人相处模式颠倒了一回。轮到自己生气,他来劝了。她不禁苦笑:“真真奇怪,你脾气竟这么好了。刚才的事,竟然没惹你动怒。”

    锦麟历来是夸他胖,他偏要喘一喘的人,自满的哼笑道:“不是爷自夸,下定决心做的事,还没有办不到的。我说不碰别的女人,就不碰。说不随便发火,改脾气,你看看!

    嗯?怎么样,做到了吧。”这点她的确佩服他,插科打诨糊弄她的话不算。倘若他真动了念头,定能自律自持,达到目的。暇玉不由的感慨,难怪他能做到指挥使,而其他人不能。不过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这次璞玉的事情冤枉了他,暇玉怕他报复起璞玉和祖父来,便道:“既然这样,这件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不管怎么说,璞玉受了惊吓,还断了截指头,挺可怜的,饶了这孩子吧。”

    锦麟以前生气是因为自己和她娘家人遭遇的时,她总是站在他对立面,这一次她站在自己的阵营里,他喜欢还来不及,哪有闲心再搭理璞玉那毛头小子。而且这是个显示自己宽广胸怀,对比吴家小肚鸡肠的机会,他便笑道:“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么,璞玉领会错了我的意思,将指头剁掉一截,确实怪可怜的,你明天抽空去看看他罢。还有你祖父那里,你代我到个歉,如果他们不原谅我,我改日亲自登门给他老人家谢罪。”

    态度好到让暇玉心惊,他怎么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锦麟瞧出妻子的疑惑,将她纳进怀中,与她道:“我这次来之前,早有准备。我既然想和你一辈子和和美美的过下去,总得过你们家人这一关。我不能让你夹在中间难做,我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反正关起门来,你对我好,就行了。”

    暇玉嘟囔:“这次的事,本就不怪你,你何必吃亏。”

    锦麟爱上了‘以退为进’这招,继续宽宏大量的道:“以前碰到涉及你娘家的事,我不愿意吃亏,结果咱俩之间闹的鸡飞狗跳。现在你我好了,我可不想回到以前去了。受冤枉就受冤枉吧,我无所谓,这次就当我好心办错事了。他们要怪我就怪吧,我不会怪他们的。”说完,补充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话:“因为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

    “……锦麟!”暇玉扑到丈夫怀中,又内疚又欢喜的道:“你真好。”

    锦麟得了便宜卖了乖,此时揽着娇妻,心情无比舒畅。至于旁的,他才懒得理会。

    第二天等锦麟走了,暇玉便去父母那里问安顺便问问璞玉的情况。方氏本来还担心这次的事儿,把女儿也给得罪了,不想女儿一早还来看自己。便赶紧在榻上让了一块地方给女儿坐。这时方氏指着柜子上的一个长方形的锦盒让玛瑙取来。拍着暇玉的手,道:“这是今年才得的好东西,你们拿去用吧。本来早就想给你们,结果让璞玉的事给闹的,都忘了。”

    “这什么啊?”她把盒子打开,见里面躺着一个自己胳膊长的,擀面杖粗细的棍状物体,黄黄橙橙的看不出是什么来:“什么药材?”

    “这是鹿鞭。”方氏道:“你爹和你哥都看过了,都说这货色极好。”

    “……”这是名副其实的鞭策。她哭笑不得,窘迫的将盒子盖上:“他生龙活虎的哪用得着这些。我要拿回去,他反倒要生气。”以为你们指桑骂槐他雄风不振。

    “这也治女芓宫寒不孕。”

    “算了,娘。”暇玉笑道:“我这两年养的挺好的,你看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也没病没灾的,这东西还是你们收着吧。”

    方氏让丫鬟把这盒子收下去了,靠着引枕坐着,拉过薄被盖住腿脚:“……我和你爹也是费力不讨好,昨天你们走了,老爷子问清了来龙去脉,将我和你爹狠狠的骂了一顿。”说着怅然起来:“璞玉昨晚上有些发热,刚才派人去问过了,说这会人醒了,烧退了,在他娘身边伺候着呢,看样子暂时能乖了一阵了。幸好没事,要不然咱们就成罪人了,唉,以后这些事,我可不往身上揽了。暇玉,昨天穆大人和你回去……”

    日子还得过,谁对谁错,她不想掰扯了:“昨个锦麟受了冤枉,他跟我回去后并没说什么,也没生你们的气。”方氏听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心说提心吊胆一晚上就怕昨天的事,把穆锦麟这阎罗王惹恼了,此时听女儿说他没生气,好似从鬼门关外捡了一条命。

    璞玉这件事在大家心中存了一个疙瘩。谁都觉得受了委屈,可无奈穆锦麟虽是吴家的女婿,却更是个要人命的主儿,谁都拿他没办法。尤其这一次,以往在中间负责圆场的吴暇玉又站到了穆锦麟一边,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不好办,就不办。

    就这么僵持住了。

    因锦麟刚来时就打算接暇玉母子回去,所以这会吴家上下诡异的气氛,反倒给了他机会,让他说服妻子不要舍不得娘家,尽快与他离开南京,回真正的家去。暇玉在南京满打满算,住了有小半年了,也待够了。只是怕回京师给他添麻烦,他一方面要为公事劳心,一方面还要惦记她们母子。

    经过璞玉一事,锦麟是铁了心的,不让妻子再住在娘家。他可害怕自己转身回了京师,吴家因为璞玉的事给妻子脸色看,说什么这次离开南京也得把妻儿带走。

    毓泽听说要跟爹回去,乐的原地蹦高。锦麟见儿子支持自己,欢喜之下,卡住儿子的腋下抱起来,举过头顶就要往脖子上放。毓泽的记性很好,连忙蹬着小腿道:“泽儿不骑,泽儿要长高——”锦麟这才发现自己随口胡编的话,要儿子当了真,心说道父亲看真不好当,随口说什么,孩子就给记住了。

    毓泽的小脚一着地,怕父亲反悔不带他回京师,便扑到他身上,仰头问:“爹,真带我和娘回去吗?”锦麟瞟了暇玉一眼,问儿子:“你这么想回去,难道外公家不好吗?”毓泽连连摇头:“不好玩,我姓穆,他们姓吴。”

    锦麟哈哈笑道:“说的好,说的好,你姓穆,和他们不一样。”说着,又把儿子抱起来,托在胳膊上:“好儿子,爹这段时间没空陪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爹都答应。”

    毓泽丰衣足食,要什么有什么。这个问题还真把他问住了,张着小嘴傻怔怔的呆住了。暇玉便抽出帕子给儿子擦嘴角的口水,对丈夫笑道:“他这么点小人,好多东西还没接触过呢,你说他能要什么?”

    “……我要……风筝!”这时节,在自己院里仰天向上看,就能看到飞的高高的纸鸢,星星点点的飘在空中。嬷嬷告诉他那叫风筝,他就记下了,此时父亲问他想要什么,他脱口而出的就是这个。

    这太好满足了,锦麟自觉实现儿子如此简单的愿望,不能表达他的满腔父爱。当即自告奋勇的道:“行,爹给你做一个!”毓泽眼睛一亮:“现在?”锦麟看了眼外面渐晚的天色,可是儿子如夜色般黝黑的双眸中闪现的期待,叫他不能拒绝,一点头:“嗯……就现在。”

    毓泽对一切没接触过的事物都有新鲜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暇玉不好打击父子对手工制作的热情,由着他们去派人去找竹签,浆糊,鱼线和纸张。锦麟最重实际,凭他小时候的经验,八卦风筝简单易做,结实耐用,飞的还高。便决定这会给儿子也做一款同样的。

    暇玉看着乐在其中的父子,享受这其乐融融的亲情温暖。毓泽开始半跪在绣墩上,过了一会,嫌太矮,不舒服,干脆爬上桌子,跪在上面看着父亲忙活。而这时,暇玉觉得灯烛有些暗,便出去叫丫鬟再拿几个烛台过来,等她转身回来,就看到儿子的小手正往浆糊桶里沾,看样子,她若是不阻止,下一步定要吮进嘴里。

    暇玉忙过去拉开他的手,告诫道:“这东西不能吃!脏!”谁知锦麟在一边来了一句:“没事,我小时候也吃过。”

    “……”

    等风筝做好了,锦麟把他奖励给儿子。毓泽拿着它兴奋的说道:“能飞吗?”得到父亲肯定的回答。他便扯住父亲的手道:“风筝,风筝,我们去放风筝!”

    暇玉看了眼黑漆漆的夜色,对儿子摇头道:“不行,今天天晚了,明天吧。”谁知毓泽却闹开了:“爹爹白天都不在,就现在放……就现在放……”扯着锦麟的手使劲摇晃。

    不愧是他儿子,颇得他真传——得寸进尺。不过大晚上哪有放风筝的,这简直是无理取闹。锦麟正准备瞪眼凶凶儿子,就被妻子拽到一旁说话。两人背着毓泽嘀咕了一阵后,其中暇玉对儿子笑道:“你爹答应和你放风筝,去,把风筝拿好,咱们这就出去。”

    毓泽不知父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兴高采烈的拿起桌上的八卦风筝就往外跑。

    一家三口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到了院内,暇玉亲自提了一盏灯笼放到一旁照亮,并未惊动其他人。夜风微凉,徐徐拂面,她装模作样的举起风筝,对儿子道:“你去你爹那边,线轴在他那。”

    毓泽听了,立即迈着小步,往他爹那跑。可刚跑两步,就听身后的娘亲道了声:“啊——飞起来了!”他停住步子,马上仰头去看。不等他看到风筝,这时父亲已过来一把将他抱起,并把线轴塞给他,喜道:“快看,飞的多高!”

    毓泽茫然的在天际寻找,除了眨眼的星星外,没看到八卦风筝啊。

    “在哪?”

    “那儿,那儿——都成一个小黑点了——就那儿——看到了吗?”

    爹娘这儿啊那儿啊的乱指一气,绕的毓泽都晕了。想到白天看到的纸鸢,飞的高了,确实成一个黑点点。他竟真的信了在天际上有个飞的太高,从而看不清的风筝存在。在父亲的臂弯里,高兴的咧嘴笑。

    当然,多年后,穆毓泽回忆这一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被这对夫妻给忽悠惨了。

    不过,那一晚的星空,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

    —

    前后约小半个月的时间,锦麟在南京的公务便处理完了。按照约定好的,他要把妻儿一并接走。毕竟叨扰了丈人家这么久,临行前,锦麟派人送了份厚礼作为答谢。这个行为,看起来有些外道,但对于饱受心灵折磨的吴家某些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补偿。

    这一日出发前,暇玉带着泽儿与亲眷们挨个告别。上次与祖父因为锦麟闹僵,此时要分别了,想到下次再来南京时,祖父说不定就不在了,暇玉不禁心酸,跟老人道了歉。吴再林一把年纪,遇到的大风大浪多了,孙女既然有态度,就踩着台阶下了。暇玉最舍不得的是母亲,互相叮嘱了好一会才作罢动身。

    她这些日子里,间接的试探过父母的意思,问他们想不想回京师。如果说原本还存了想搬回去的念头,经过和穆锦麟的这些日子的相处,顿感压力太大,还是在南京远离他们过的逍遥自在。

    暇玉临行前,曾动过想去看看堂姐和浮香的念头。但话到嘴边,考虑到其中的凶嫌,加之他相信锦麟的人能照顾好她们,便作罢了。如此离开了住了大半年的南京城,折返回京师。

    生完毓泽后,她的身体比原先好多了。但是对比真正健康有活力的人来说还是差了一截,回到京师后,就病了一场。而锦麟这边,虽然不如苏家大案一开始那么忙了,可清闲的时间也不多。妻子一病,真应了他说过的话,他一边在外面奔波,一边担心家中的妻儿,苦不堪言。

    这日一早,前一晚熬了一夜没合眼的锦麟返回家中换衣裳,准备入宫。他以为妻子还在睡,就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正打算抱了干净的麒麟服去别的屋子换,就听妻子在唤他:“锦麟?”

    他以为自己把妻子吵醒了,当即道:“我这就走,你睡罢。”

    “我一直在等你。”她坐起来,顺了顺头发,面无表情的对他说:“你过来,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这一大早上起来就怨气横生的,锦麟便在心中思忖自己最近可有招惹她。他小心翼翼的坐到床沿:“怎么了?一大早就不高兴。”

    “你猜。”

    “……落枕了?”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便先装出冷冰冰的样子,可这会见他这般关心自己,怯生生的样子又十分招人喜欢。哪里还忍的住,扑哧一下笑出声:“不和你磨时间了。锦麟,我有喜了。”

    第八十三章

    怀过一次,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很敏锐的就察觉到了,昨天叫大夫来把了一下脉,果然是喜脉。她一直沉浸在再次有孕的喜悦中,一心等着锦麟回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昨晚上没回,她估计他今天要回来换衣裳,天不亮就醒了等他。

    “锦麟,我有喜了。”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甜的。

    锦麟怔了怔,遂即咧嘴大笑道:“真的?叫大夫看过了?”

    “看过了,的确是喜脉,葵水也有日子没来了,本以为是旅途劳累加生病才延后的,没想到是怀孕了。”

    锦麟仰面向后倒在床上,抱着怀里的要换的麒麟服滚来滚去:“哈哈,我又要当爹了!”

    暇玉被他逗的嘴巴都合不拢,笑着拽他:“快起来吧,一会要换的衣裳都被你滚皱了。”结果刚说完,就被丈夫一并拉到怀里,紧紧裹着滚做一团。锦麟把她压在身下,啄了她的唇,十分开心的说道:“祖宗保佑,我穆锦麟真是心想事成,想什么来什么。”手摸进她中衣内,一边抚摸一边说:“让摸摸,咱们的孩子多大了。”可他哪里是摸下腹,直接沿着腰际线去揉她胸前。

    暇玉被他搓弄的受不住,笑道:“你再闹下去,收不住,可不怪我没提醒你。”锦麟这才悻悻罢手,侧身搂着妻子,把鼻尖蹭她的唇:“……不如我今天称病……”

    这是要逃班啊。听丈夫留下陪自己,她当然开心,但他不比其他人:“你不去,能行吗?”

    “……”锦麟憋了半天:“应该没问题……吧。”

    一个‘吧’让她心里彻底没底了,暇玉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扶着他的脸:“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孕,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应付得来。”锦麟心中不是滋味:“到现在该处斩的处斩了,该流放的流放了,只剩下一些小鱼小虾了,等忙完了,我一定多抽空陪陪你。”他抱着妻子坐起来,又腻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手。

    暇玉看不得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揉开他的眉心,暖笑道:“我有孕了不好吗?来,笑一笑。”锦麟听她用上了他常说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他一贯要占尽上风的,便伸手去搔妻子腋下,直到把暇玉弄的笑的比他多了,他才罢手。

    换了干净的衣裳,她不忘检查那枚胸章,见好好别在他身上,从心里美。

    送走了丈夫,她亦起身梳洗打扮。因为她今天要从内外院几个执事家的孩子中挑选一个适合毓泽的伴读。

    从南京回来不久,锦麟就给儿子请了一个先生教他。

    这位叫费雄的先生有点来头,乃是锦麟的舅舅魏王推荐来的,举人出身,早些年家贫,没有继续读书考进士,改行做了教书先生。门生有七品县令的儿子,也有亲王世子,从魏王府出来后,经魏王书信引荐来到了指挥使家中。

    暇玉听到费雄的名字,觉得既然‘熊’都能‘废’掉,那么教习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应该不在话下。

    世家子弟的第一任老师非常关键,决定了他以后对书本的态度和对老师的态度。

    前几日,暇玉虽然病歪歪的,可还是在这位先生第一次入府教书时,接见了他。费雄没给暇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五十岁上下的干瘦男子,留着一把山羊胡,说话没有掉书袋的腔调,这点她很满意。

    毓泽对一切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当然也包括第一天在家中的书房由先生教习读书。可当他兴冲冲的坐到书桌后,事情就变得不那么好玩了。跟外公家那会,母亲读一个句他跟着念一句的情景差的太远了。

    一个从没见过的老头,一本正经的讲了一堆他这个年纪听起来有些难理解的大道理。

    累了,倦了,不能休息,必须熬到下课为止。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学生只有他一个,但是一旁伺候的仆妇有两个,小厮有两个,丫鬟有两个,再加一个老师,所有人都盯着他一个。

    毓泽的苦恼,暇玉马上就发现了。想当年自己上学那会,好歹一个班级几十人,累了乏了能溜号偷懒。自己儿子就惨喽,小小年纪,现代人在幼儿园做游戏呢,他就得接触老祖宗留下来的难懂的史籍经典。

    那天,锦麟回来,她将这件事说了。丈夫显然没意识到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因为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勋贵子弟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了安慰妻子,他还讲了太子在东宫读书学习的情况。讲史的老师有四个,讲经的老师有四个,伺候的太监宫女有二十几个,稍有注意力分散就要被先生唉声叹气的教导。锦麟为了让妻子彻底放心,安慰道:“毓泽这辈子最差也是四品官,这点小困难,他马上就习惯了。”

    “四品官?”

    “我入职锦衣卫时,先帝给我的官职是四品指挥佥事,世袭罔替。”

    这么算的话,自己第一次见他时,他应该是从四品向上升了一级,成了从三品同知。难怪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想自己的祖父奋斗了一辈子才是个从六品的太医院院判,没办法,人和人不能比,某些人起点太高。

    虽然儿子不到五岁,以后的工作就有了着落,但暇玉心中却更不安了。锦衣卫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对身心健康有害无益。她得让儿子好好读书,在正经行当里混饭吃。可惜天下虽大,正经行当只有一个——惟有读书高。

    暇玉和丈夫商量后,决定给孤单的儿子找一个伴读。

    并且一致同意,这个伴读性子要稳重寡言老实,否则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孩碰到一起,惺惺相惜起来,不上房揭瓦不算完。这个伴读,年纪要比毓泽大,他能在课堂坐住,毓泽有样学样,看对方能坐住,他也会要求自己坐稳听课。

    挑选伴读就在今日。暇玉梳洗打扮用了饭,到前厅让人把那几个孩子都领了进来,都在七八岁的年纪,有的已能读书认字了。暇玉挨个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选定了总管山庄田圃的外院执事家的小儿子。这孩子性格沉稳,爹娘兄弟都为穆家做事,小小年纪就习惯了照规矩做事,正适合穆毓泽这个小小年纪就酝酿着挑战各种规矩的小家伙。

    有了伴读后,毓泽在课堂上的表情比以前放松多了。

    解决了孩子的读书问题,暇玉可以专心安胎了,锦麟对他又上心,于是日子如水般缓缓流淌消逝,不温不火却充满暖意和幸福。

    —

    暇玉怀孕四个月时,时值秋末,风开始变的冷硬,她早早的进入冬天的戒备状态,把火盆火箱都搬出来用了。

    这一日,锦麟难得休息在家,便把儿子叫到跟前来,抽查他念书的情况,他点了几篇文章,叫毓泽背。毓泽早就知道父亲一休息,便要过问自己的功课,早有准备,所以背的很是流利。等背完了,锦麟把儿子抱到床上,一家三口坐着说话。

    这时暇玉想起自己前几天叫人去做的扑克牌拿回来了,便从枕下摸出这副牌让锦麟陪她玩。虽然没听过扑克这种东西,但是牌样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与玩惯的叶子牌和马吊牌有许多相似之处,毕竟扑克牌的前身其实就是从本朝传出去的叶子牌。

    嫡妻不好惹 全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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