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秀色陌果第33部分阅读
名门秀色陌果 作者:未知
名门秀色陌果第33部分阅读
,你就别问了,过些天,我身子好些,再给你说。”
陆氏见她这样,心里很不是味道,将子然也放到她身边,“你先睡会儿,等鸡汤好了,我给你端来。”
起身出去,带上房门。
千喜望着身边两个熟睡的孩子,咬紧了唇,暗骂了句,不要脸在,还好意思来这儿。虽然不是赫子佩招来的,但怎么想,怎么不是个味道。
婉娘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瞪着吴采兰,也不给她倒茶,冷言冷语道:“吴小姐果然是与众不同,居然还有脸往这儿来。你做这么多阴损的事,也不怕报应。”
吴采兰脸色变了变,觉得她不过是千喜织布的,平时虽然跟千喜穿着一条裤子,但终究是个下人,撇了嘴角不搭理她。
婉娘哪愿意陪着她,不过是被陆氏打发来的,又不敢起开,见她不理,也懒得再费口舌,守着她干坐。
直到赫子佩进来,才站起身,冷着脸出去了,前脚出门,后脚就被陆氏揪着进了屋问话。
吴采兰见了赫子佩,也有些意外,不是说他外出未归吗?怎么会在这儿?愣了愣,即时换了个脸色,起身笑道:“我早想过来看看妹妹,但家里人说没这么快生,来了也是添乱,所以拖到现在才过来,不想来的还正是时候。”取了备好的长命金锁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这个是我的一点心意,给孩子。”
赫子佩明知她是有意来给千喜添堵的,但这大喜的日子,不便在这儿说些不吉利的话,淡淡的睨了眼桌上的长命锁,不咸不淡的道:“她可受不起这么贵重的礼,你还是回去吧。”
吴采兰见了他,就没指望得好脸色,“我想看看妹妹和孩子。”
赫子佩不知千喜现在心里堵成什么样子,不想在这儿浪费口舌,又不敢动静过大惊动陆氏,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来做什么,可惜我回来了,让你白跑一趟。你现在最好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起来,离千喜远些。她也不想见你,你乘早走吧。”
吴采兰作出个委屈相,“我是真心来探望妹妹的,我与她早晚是一家人,又怎么能有别的想法,你误会了。”
赫子佩气得吸了口冷气,光是宫里浇水的那担子事,如果不是千喜聪明,就够千喜受的,拉下了脸,“她跟你成不了一家人,你在别人面前装可以,到了我这儿,省省。我忙,不陪了。”对着外面扬了声音,“送客。”
吴采兰知道坐不住了,只得向他福了福,走向门口。
赫子佩伸手拦住,她以为他要留她,脸上顿时放了光,“你…………”
“你忘了东西。”赫子佩瞟了眼桌上的金锁。
吴采兰脸僵住了,收了笑,“留给孩子的。”
赫子佩脸黑了下去,“你这不是给他增寿,是给他减寿。”
吴采兰脸皮再厚,听了这话也挂不住了,抓了桌上的长命金锁气冲冲的冲出院门,上了轿子,又揭了轿帘,将金锁从窗户上摔了出去。
素心对她也是极不喜欢的,见她出去,‘哐当’一声便关了院门。
吴采兰气得发抖,小声骂道“泼妇也养不出什么好奴才。”
第179章 小两口一条心
赫子佩打发了吴采兰,急着往千喜屋里走,吴采兰来,就是想乘千喜刚生完来气她一气,落下些什么病根。
说什么也不能让千喜心里堵着。
刚走出没两步,被陆氏赶到门口叫住,“子佩,你来一下。”
赫子佩暗暗叫苦,一面担心千喜,一面又不敢违了陆氏,只得硬着头皮随陆氏进了门,垂着头,唤了声,“娘,有什么话,等我看过千喜,再来跟您说,成吗?”
“不成。”陆氏板了脸,自打捡了赫子佩回家,他平日里懂事乖巧,她打骂千喜的次数不算少,对他这么严厉还是少见。
赫子佩心里犯着愁,知道这次怕是东窗事发,如果换成别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关系,偏偏这时候千喜还在屋里不知堵成什么样子,爬陆氏一念半天,顺手拿了撑在门口的晾衣架,进了屋,不等陆氏开口,‘扑通’一声先跪下了,将晾衣架举
过头,“娘,不管您怨干儿啥,您先打,打完,等我去看过千喜,再来跟您慢慢解释。”
陆氏方才迫着婉娘讲这吴采兰的身份,以及和赫子佩之间的纠葛说了一遍。
婉娘不敢跟她提休书的事,只说吴采兰是太平公主配的婚,又将赫子佩的身份说了一说,本意是想让陆氏知道赫子佩也是出于无奈,对那吴采兰并没有情意。
结果陆氏光听了这些就气炸了肺,对着地下狠狠的呸了一口,“这白眼狼,当初好心救他,倒是个祸害,早该让他死在那山上。”
虽然大户人家的事一言难尽,但千喜是他明媒正娶的,走到哪也是行得端,坐得正,哪还有另立个正妻的说法,正当千喜什么了?就算是大户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婉娘还要解释,正巧赫子佩出来,陆氏丢下她就去截了赫子佩。
赫子佩一跪,婉娘也不好在一边立着,忙挨着门边溜了,去千喜屋里先陪着千喜,出了门却见千喜正扶着墙出来,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低声道:“你可不能出来吹风,万一落下个病根还得了?快进去。”
千喜身子虚的厉害,也知道她的性子,劝是劝不回去的,只得掺了她往陆氏房里去。
陆氏本是一肚子的火,被他这么一跪,不先想着给她解释,就想着脱身,这火就更大了,接了他手里的晾衣杆,嘴里骂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畜牲。”扬了手就要打。
千喜刚巧到门口看见,丢了婉娘,拼着身子上那点力气,奔上前跪在赫子佩身边,拦了陆氏举着晾衣杆的手,“娘,别打,不怪他,别打。”
陆氏一看她出来了,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生下孩子不久,跪出事,还得了,还没来得及扶她。
赫子佩已经煞白了一张脸,一骨碌爬了起来,将千喜打横抱着就跑,边跑边急,“你出来做啥啊,我皮厚,让娘打几下,又少不了什么,你这么不顾死活的跑出来,弄出点啥事,叫我杂活?你不为我想想,也得为孩子们想想。quot;
千喜隔着他肩膀,偷偷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陆氏,故意道:“我不是心疼你挨打,你惹那些事,挨几下打是应该的,我是怕气着了咱娘。”
赫子佩听她这么说,不敢再接口,回头看了眼黑着一张脸的陆氏,脚下奔得更快。
进了屋,将千喜放在床上,为她盖了被子,用身子遮着,偷偷伸了手进被子里,在她身子下摸了一把,没见出血,才松了口气,回转身立在床边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娘。”
陆氏见千喜那么护着子佩,暗自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再看赫子佩见千喜出来,急得脸色都变了,对千喜的这份心是装不出来的,心里的气消了些,板着脸在床边坐下。
“你也别立着了,坐下吧,既然千喜硬要管这事,咱就面对面的说清楚。”
千喜扁了扁嘴,“这事有啥好说的,又不是他愿意的。”
陆氏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出息点?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欺上门了。”
赫子佩愧疚的垂了头,“这事怨我。”
千喜皱了眉头,不管心里再堵,在陆氏面前,也不表露,“这事能怨你啥?又不是你叫她来的。”
陆氏又叹了口气,瞧着二人这副摸样,分是分不得了,问赫子佩,“你怎么打算?如果让咱千喜降级给你做小,你乘早死了这条心,乘我在这儿,罢休书写了。”
“娘,你这不是棒打鸳鸯吗?那吴采兰是自己贴上来的,又不是他要的。再说他把话早说明白了,这辈子只娶我一个,那吴采兰根本不听,能怨他吗?”千喜听陆氏迫赫子佩写休书就急,要写休书,她还能在这儿呆着?
陆氏有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千喜咬咬唇,这得闭了嘴。
赫子佩见陆氏在气头上,哪敢坐。
千喜拉了拉他,他才挨在她身边坐了,“娘,您别急,听我慢慢说。”
陆氏见他还跟以前一样对他们规规矩矩的,气又顺了些,“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赫子佩扭头看了看千喜,又起身,去斟了杯茶给陆氏,才重新坐下道:“其实现在也就是公主那关。”
陆氏刚才也是一时气头上,过来这阵子,冷静下来,也知道皇家的事,不是光讲道理讲的通的,接了茶,也不喝,放在一边脚凳上。“那你怎么打算?”
赫子佩接了千喜递过来的雪晴,放到怀里抱着,“其实也就是钱的事。”
陆氏愣了愣,“钱?人家是京城里数得上号的有钱人,咱怎么跟她谈钱?”
赫子佩笑了笑,“是挣钱,不是现在家里有多少钱。”
“嗯,挣钱,其实公主看上的不过是吴家的那套商路,如果把吴家的商路断了,吴家对公主而言没了利用价值,也就啥也不是了。”
陆氏抽了口冷气,这可不是小事,能成吗?”
第180章 独一无二的茶叶
赫子佩笑了笑,“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有不成的事。”转了脸对千喜问道:“对吗?”
千喜虽然觉得这事是个棘手的事,但事情到了这份上,再棘手也的去做,也笑了笑道:“自然是,我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让她滚蛋。”
陆氏心里悬挂挂的,总觉得这事不是他们说的这么简单,但见他们小两口恩恩爱爱的,也宽了心,“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莽撞了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怕生出事端。”
赫子佩和千喜听了这话,知道娘这关是过了,暗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千喜折腾了这一阵,也没了精神。
赫子佩放了抱着的雪晴,从她怀里接了之然,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薄被。
陆氏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要赶赫子佩出去厢房休息。
赫子佩不肯,“娘在坐了这么久的车,也没休息,才到便遇上千喜这担子事,也累坏了,赶紧着去歇着,晚上我守着千喜。”
千喜这是第一次生产,他又没带过孩子,陆氏哪能放心他在这儿,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留下,硬是将他轰了出去。
千喜等陆氏睡下,翻了个身,一边逗着一双儿女一边问道:“娘,咱家那茶叶,除了咱们家,还有谁会烤吗?”
那茶一向是陆氏得意的,听千喜问起,笑笑道:“那茶,只有我会做,就是你爹,还是我教他的,哪能有还有别家会做。”
千喜拍着孩子的手停了下来,“只有娘会?不是外公外婆传下来的?”
这些陈年旧事,没人问,陆氏早也没当回事了,现在被提起,不禁有些得意,“就是你外公外婆也不会。”
“那娘是哪儿学来的?”千喜更好奇了,以前在家只知道自家的茶好,但一直就以为是家传下来的绝活,也就没多问过。
“我小的时候,闲得无聊,但喜欢去偷人家的茶叶,拿来回自己捣鼓玩,无意中便弄了这个味道,结果你外公外婆尝过,一口一个好。从些我就对烤茶感上兴趣,人家一出了新茶,便去找人讨要回来拷来送给大家,时间长了,就自我成才的造就了你娘的这一门独一无二的手艺。”
“这么说,咱家这茶,当真没有别家有了?”
“当然没有,你以前对茶一直不感兴趣,今天是怎么了?”千喜问的多了,陆氏也听出了些味道,“难道你见到有和咱家一样的茶?”
千喜摇了摇头,“茶倒是没见到一样的,不过有一个人说这茶跟她失去了联系的家人烤的茶一样。”
陆氏愣了愣,收了笑,“你听谁说的?”
“是宫里的一位姑姑,叫锦绣,跟娘一个姓,娘认得吗?”千喜总觉得这位叫锦绣的宫女跟她娘有点什么关系。
陆氏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认识,天不早了,睡吧,一会儿还得起来喂孩子。”说完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背朝着千喜。
千喜盯着陆氏的后脑勺,这里面有文章,不过既然他不肯说,也不能强求,这事也只能放放。
第181章 双喜临门
赫子佩和陆掌柜立在二门口接着前来贺喜的宾客。
千喜和陆氏一人抱着个孩子,堂前堂后的跑着招呼。
今天是双喜临门,一喜赫子佩在京里的新染坊开张,二喜便是两个孩子满月。
虽然这间染坊比太和镇的染坊大了不知多少倍,但仍以‘大和’为名,按他的说法,太和镇的染坊是他们的根,这后面不管怎么做,都只是(突然没了= =)
对于这点,陆掌柜很是赞赏,暗地里没少向陆氏夸赫子佩知恩图报,不见利忘义。
虽然赫子佩为了对付吴家,在京里暗地里拉了不少商业网,行行业业,或多或少都有踩上一脚。
但他始终觉得没有实质的东西,就没有根基。不管暗地里再怎么挣钱,明里总是上不得台面,所以说什么也要在京里开自己实体店,想来想去,他最拿手的还是染坊,所以最终还是选了从染坊下手,一来他在行,容易发展,二来也方便千喜的衣坊。
二人一联手,在衣界,起码能打下点根基。
薛崇简明白,一个人不管在朝里多有势力,都离不开个钱字,而薛家少的就是精通商道的人,所以对他不肯入朝谋差,舍官路,重商路也很是支持。
前两日,他已在薛府为子然和雪晴大摆过满月酒,而今天赫子佩借‘大和’开张和孩子满月为名,请的都是商贾之人。
而他与生意场中人,接触甚少,于是今天便只是差了人送来礼物,人就没来了。
薛晚亭倒是按时来了,陪着千喜招呼来贺喜的宾客所携的家眷。
子然和雪晴长得白白胖胖,很是可喜,又见人就笑,在客人堆里十分讨喜,被太太小姐们你夺我抢的玩了好一阵,才乏了困。
陆氏陪着客人,千喜和婉娘抱了孩子去后面休息。
千喜进屋喂过孩子,由婉娘拍着睡了,才伸了了懒腰。摆了酒,真能累的人扒一层皮。
婉娘等孩子睡了,到桌边倒了两杯茶,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千喜,“你说,今天姓吴的会不会来凑上一脚?”
千喜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可别是宫里往墙上浇水的事被人发现了。
忙唤了给孩子新请的奶娘进来看着孩子,引着婉娘急冲冲的出去了,到了门口见陆氏坐到了床上拍孩子。
问道:“娘不出去看看?”
陆氏脸上有些不自然,笑了笑,“在外面忙活了半天,有些累,想歇会儿,等一会儿回头再来问问。”
到了外面,见赫子佩陪着一个太监喝茶,看穿的是宫里总管级的太监。现往旁边一看,桂枝坐在了那太监的下首,按桂枝在宫里的品阶坐在了下首,可见是没错的。
太监和赫子佩谈笑风生,看着神色,不像是她请锦绣浇水一事东窗事发,和婉娘交换了个眼色,迎了上去。
桂枝刚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抬头见了千喜,不等千喜走近,先站起了身。
千喜忙上前先赶着唤了声姑姑,才和声问道:“姑姑,这位是。。。。”
那太监也正打量着她,听她问起,将拂尘往手臂上一搭,坐直了身
桂枝队她笑道:“千喜来见过许公公,使我们的内务总管。”
千喜这才向太监福了福,“千喜见过许公公。”
许公公知道赫子佩的身份,这个千喜是赫子佩的元配,虽然有公主给赫子佩许婚许家的事,但这事迟迟未定,而千喜又给赫子佩新添了一双孩儿,大户人家惯来母以子贵,不管赫子佩以后吴家怎么结亲,这千喜的地位是低不了的。
以她这身份却向他施礼,足见以对他多尊重。太监在宫里就是个奴才,不管再高的职务也是个奴才,到了这外面,有人把她当个人,自是满心欢喜,嘴里却道:“薛夫人,可别折杀了老夫了,没事我也不敢前来打扰夫人,今天也是圣上下了口谕,老夫才敢登门造访。”
千喜一听,就提了个神,再看他慈眉目善的,不会是坏事,暗松了口气,笑着上前给他和桂枝斟了茶,才问道:“不知圣上。。”
许公公端了茶,“传的是口谕,老夫也就是不按圣旨那套过场了,后天薛夫人和吴家的舞服要决个高低了,圣上为了这次评选公平,要薛夫人和吴家小姐亲自到场,有公主和费大人亲选,薛夫人,你后天未时可准时进宫,别误了时辰。”
千喜望了眼赫子佩,脸上掩不住的喜色,盼了这么久的事,总算要做个了结了,朝着许公公又是一阵谢,请到里间另摆了宴席招呼着,等他吃饱喝足,又暗中打点了小诶银子,欢欢喜喜的把他和桂枝送出了门口。
第182章 及时雨
次日,天有些阴沉闷热,千喜携了把伞,提前到宫门候着,看看天时,离末时还有半个时辰,也就没敢叫人往里传。
恰巧桂枝跟前的小太监出来领送进宫的纱线,看见千喜,便叫人进去通报桂枝,桂枝忙奔出来,“怎么不叫人往里传?”
千喜向她问过好,“这不是离末时还远吗?怕姑姑忙着,就没敢往里传。”
“今天就你们两家舞服的事,也没别的事,公主说了,为了公平,等到了时辰当着大家的面开门取衣裳,所以这时候,大家都闲着,你也别在这儿立着了,随我进去坐着等着。”桂枝拉了她,拿了腰牌朝着守卫晾了晾,便拖着她进了宫,朝着衣坊去了。
到了衣坊,也不敢乱走,随着桂枝在桌案边坐了坐,坐身边窗户望了出去,对面房子半干不湿的。
桂枝随着她的视线望了望,小声道:“对面就是放你们两家舞服的地方,外面那位可能怕着墙湿着,让公主和许公公看出眉目,给对面那位大人送了信,前天便没再淋水,不过淋了这么久的雨,那墙一时半会儿哪儿干得了,前天湿的能摸出水珠子,昨天天气好,晒了晒,还好了些。”
千喜朝着那边仔细看过,左手边石壁颜色偏深,显然左手边要湿些,右手边干些,虽然不太显眼,但只要有心,还是能看出来,问道:“那便是我们的?”
“右手边的。”
千喜一听,心里就有些犯愁,吴采兰想得出这办法,就不会一点看不出区别,等她来了准保一眼看出来她那边淋过水,如果她心黑到不顾那位帮她的大人,硬说这里面动了手脚,这事怕又有麻烦,如果公主要偏袒于她,这事还不知要往哪个方向发展。
正愁着,天下滴滴答答的砸下了斗大的雨点,眨了几眼的功夫,大雨倾盆。
桂枝招呼小宫女送来茶水,将窗打低些,免得溅了雨水,抱怨道:“这天气,说变就变,转眼便那么大的雨,好在吧你接进来了,要不你站在那外面,不知要淋成什么样子。”
千喜一见这雨,欢喜的不该如何是好,当真是场及时雨,这一淋,对面的石壁一湿,哪还分得出深浅,“这还不是千喜的福分,有姑姑疼着”
桂枝支开了小宫女,望了望左右无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向她问道:“昨天我去你们那儿,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穿着藏蓝衫子,很漂亮的妇人,她是谁啊?”
千喜一想,她娘穿了身全新的藏蓝初裙,“那是我娘,从乡下过来,给我们带孩子的。”
桂枝看了眼杯里的茶,这茶叶还是千喜送给她的,“你娘可是姓程?”
千喜正喜滋滋的看着外面的大雨,听了她这话,心里打了个闪,那天向她娘问起锦绣的事,她娘的表现就有些奇怪。
而在这之前,她也没告诉谁她娘姓程的事,突然想到锦绣姓程,而锦绣有说过桂枝跟她是同乡,这里面怕是有些关系,笑道:“姑姑怎么知道我娘姓程?难道以前见过我娘?”
桂枝握着茶杯,脸色变了变,握了茶杯,“这茶是不是你娘烤的?”
千喜对锦绣说过,这茶是家里烤的,但没说是她娘啊,心里就更加怀疑,“我爹也会。”
桂枝笑了笑,没驳她什么,接着又问,“你娘没跟你说过什么以前的事?”
千喜装傻,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过。”
桂枝叹了口气,“既然她没说,咱也就不说了”
千喜本来是想让她说出来,不想她居然缩回去了,忙放下手中茶杯,摇着她的手臂,“姑姑,你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把人家的好奇心勾起来了,又不说了,这多叫人难受,你就跟我说吧,你是不是认识我娘?”
桂枝想了想,才道:“这事,我也不能确定,你娘长得像我小时候一起玩的一个玩伴很像。不过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也有不少,再说我和她已有二十年没见过了,我怕我认错了人。”
千喜看着窗外,时间已是不多,央着桂枝快说。
桂枝将千喜包给她的茶打开,挟了几根茶叶在手中,轻轻捻着,“我家以前就是种茶的。”
千喜心里一紧,又听她说道:“以前我们家租的是当地一家大户的地来种茶叶,那家的小姐特喜欢溜出来偷我们家的茶叶。。。。”
她话没说完,见吴采兰由费大人接着从门外进来,忙打住话岔,“这些事,咱以后再说。”
千喜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吴采兰正站在场子里看对面的屋子,识趣的不再问,暗庆这场大雨下的好。
吴采兰对着那屋望了一阵,又和费大人耳语了几句什么,满意的点了点头,向这边望来。见了千喜,眼里闪过一抹得意色。
桂枝不管暗里和吴采兰怎么不和,表面功夫还得做,起身向吴采兰问了声好。
吴采兰只是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随费大人进了对面屋。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便停了,放了晴。
屋间的小太监和宫女们忙着布桌搬椅。
末时刚到,桂枝和千喜去了外间候着,吴采兰也随着费大人从门外进来。
她虽然托大,但到了这儿,也不敢有所表示,也在一边立着,没敢坐。
一盏茶功夫,便见许公公扶着太平公主来了。
千喜之前问过宫里规矩,不等人叫,见吴采兰往下跪,知道是公主来了,也忙跟着跪了下去。
太平公主没见过千喜,对着人早就十分好奇,在上座坐下后,便瞅着千喜,“你就是陆千喜?”
“民妇陆千喜,叩见公主。”千喜忙叩了头下去,虽然这次应征是正大光明得来的,但有太平公主迫赫子佩休妻那事,摸不准这时太平公主见了她是什么样个想法,悬着心,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太平公主不叫起,吴采兰也不敢起来,陪着一边跪着,暗里恨不得一个眼神把千喜扎死。
“把头抬起来,我看看。”太平公主也想看看赫子佩死活护着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
第183章 红裳变绿衫
千喜对太平公主逼赫子佩休妻一事心存芥蒂,打心里不愿理睬,但她明白这个世道不比得二十一世纪,可以由着自己任任性,对谁不愿搭理就可以不搭理,大不了别人对她有所看法,但不会把她怎么着。
但这儿不行,皇家的人就是天,藐视皇室就是死罪。
不管再怎么不情愿,还是抬了头,而且神色怡然,绝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之色。
太平公主定眼看过,果然一点不比吴采兰长得差,而且那双眼漆黑纯真,十分讨喜,这就是吴采兰比不得了,别说心机甚重的吴采兰,就算别家的大户人家小姐也难有这般纯真直爽的神态,怪不得赫子佩一门心思放在她身上,点了点头,“果然是个美人。”
吴采兰见太平公主对千喜和颜以色,心知不好,这般下去千喜的名分还得回去,只盼着尽快开始选衣,早些将她压下去,朝着费大人递眼色。
费大人收到指示,朝着太平公主小声试着问道:“公主,您看,可以开门取衫了吗?”
太平公主不咸不淡的睨了他一眼,这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也没马上开口。
费大人脑门一凉,憋了一额的汗,埋着头不敢看她,正在他紧张得想要跪下去时,听太平公主道:“开始吧。”才长松了口气,奔到外间招呼宫女们开锁取衫。
千喜昨天便要锦秀取走所有核桃壳,这时屋里该不会有什么做过手脚的痕迹,仍难免有些紧张,但在别人看来,只以为她是紧张这竞选的结果,也没谁理会。
吴采兰经历的事多,再加上认定自己必胜无疑,反而淡定,斜着眼角睨了千喜一眼,唇角轻勾,过了今天她这一辈子休想在太平公主面前抬头了。
太平公主这才想起她们还跪着,抬了抬手,“都别跪了,起来吧。”
千喜转脸看着窗外宫女们开了那两扇门,分别从两间屋子捧了那些舞服出来,神色古怪,缩手缩脚的不敢往这边送。
吴采兰背对着窗户站着,不好扭过头拿后脑勺对着太平公主,也不敢回头张望。
费大人不懂衣裳,见那些宫女这般神色,只道是她们发现了千喜衣裳有什么不妥之处,催促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快送过来。”
宫女们交换了眼色,战战兢兢的过来了。
到了近前,却不敢将衣裳抖开,挤在门口,你看我,我看你。
太平公主有些不耐烦,睨向桂枝,“这就是你平时带的人?”
桂枝心里明白出了什么事,听公主这么说,便装模作样的呵斥宫女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衣裳呈上来给公主过目。”
吴采兰眼角正勾着千喜,眼里笑意更浓,后者只是小小心心的呼吸,让自己处于最不显眼的状态。
这时突然听太平公主“咦”了一声,“这时谁的舞服。”有人回道:“是吴小姐的。”才回了头去看太平公主,只见她阴沉着一张脸看向她,暗觉哪儿出了问题。
转眼去看自己的舞服,一眼望过去,脸色大变,原本艳红色的舞服上,蒙了一层绿毛。再仔细一看,纯都白了,那些绿毛全是长出来的霉菌,哆了唇看向费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费大人一看也傻了,水是吴采兰叫浇的,还以为她那衣裳不怕水,结果生生养了这么些霉菌出来,这时来问他怎么回事,他还想问她呢。
太平公主冷哼一声,又去看千喜的舞服,倒是干干净净,奇怪的又是“咦”了一声,“这些衣衫没有受潮吗?”
吴采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盯着千喜的那些舞服,如果她的同样受潮变形,也是两家一起罚,以吴家的背景,罚一罚,虽然伤元气,但尚可慢慢恢复,但千喜可就没这底子,这一罚,就别想再起来,这算下来,她仍然是赢家。
宫女回道:“也有些潮湿,不过没有长霉。”
太平公主方才以为千喜的舞服没有受潮,同一座房子,吴采兰的潮得长霉,而千喜的丝毫不潮的话,这里面就大有问题,怕就是千喜使了什么阴招,对她顿时起了厌恶之心,这样的人且能留,这时听宫女说也有受潮,微微意外,看向千喜。
见她绷紧了脸,神色紧张,全无喜色,拉长的脸缓和了些,怕是错怪了她。
千喜忍了一阵,壮着胆子道:“公主,我那些衣裳用的是丝帛受不得潮,能否允许民妇尽快将衣裳熨干,或许有救,不至于走样。”
太平公主脸色又转好些,既然她自己用的是丝帛,最是怕水的,又怎么会用这招陷害吴采兰,点点头,“去吧。”又转头对桂枝道:“多派两个人手帮着。”
千喜和桂枝领着捧了她的舞服的几个宫女进到里间衣坊,才长松了口气,想到递了个颜色,微微一笑。
升了炭炉子,烧红木炭,夹进她自己带来的熨斗里,抖开舞服,在上面铺了白棉布,将丝帛部位尽数拉扯着烫平,这些丝帛的部位受了一夜潮,微微有些缩水,但受潮时间短,缩份很小,只要将这些部位拉伸开些来熨,仍可以恢复。
等熨干定了型才交给宫女在炉子旁烘干别的部位。
太平公主等千喜走开,才又沉下了脸,对捧着吴采兰舞服的宫女冷声道:“抖开。”吴采兰一直是她护着的人,出了这事,她脸面上也是无光,这才等千喜走开才发话,一来是略保住些吴采兰的面子,二是觉得这件事实在蹊跷,她不能不弄个明白。
等宫女提起那几套舞服,脸色更黑了下去,重重的哼了一声,“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几件舞服,件件花花绿绿的布满霉菌,完全看不得,那霉菌不比其他,就算洗掉上面的绿毛,下面也要留下褐色痕迹,不管怎么弄都是除不掉的,这几套衣裳是彻底报废了。
吴采兰看到这些舞服时已傻了一半,只盼千喜的那几件衣这裳丝帛缩水,也拿不出手,这时被公主一吼,膝盖一弯跪了下去,“民女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一定是那千喜与桂枝窜通做了手脚,请公主明察。”
第184章 说多错多
太平公主冷哼了一声,“她自已的那些衣裳都怕水,这么害你,还得搭上自已,她疯么?”她不是不相信这里面没鬼,而是知道以陆千喜的能耐,根本不可能在费大人的眼皮下,让吴采兰的衣衫发霉,而保得住自已的。
难道当真另有隐情?“她怎么害你的?说来听听。”
吴采兰看了费大人一眼,费大人一个劲的给她递眼色,叫她另乱说话,这事如果捅出来,他也得牵扯进去。
吴采兰也不敢拿费大人做替死鬼,把事往他身上推,眼珠一转,向费大人问道:“费大人,负责打扫是谁?”
费大人也是人精,听话头,知道话尾,忙上前道:“是锦秀,听说锦秀和陆千喜一直走的比较近,难道是………”
吴采兰假意喝道:“费大人,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锦秀在这宫里可是十几二十年了。”
“锦秀?你说负责打扫的人是锦秀?”太平公主最近也常听探子说起锦秀常去秀色坊的事,听这么一说,反倒有几分相信。
吴采兰和费大人对看了一眼,费大人道:“的确都是锦秀打点的,会不会是她在吴小姐的舞上做了手脚?”
许公公任着辅助公主的职务,所以进来了,也就坐在了公主下首,一直冷眼看着,并不搭话,到了这时候,才轻咳了一声,向费大人问道:“要长出这些霉菌也得要些时日,绝非一天两天,难道这些日子,费大人就没进去看过?”
太平公主心里怀疑这事由吴采兰而起,只不过不知谁做了手脚,把事情变成了这样,听了许公公的话,更觉得自已想的不错,脸色一沉,“她负责的,那你做什么去了?”
那房子天天浇水,阴冷不堪,费大人这些日子根本不愿进那座房子,反正重大每天按吴采兰的吩咐做了,哪还会进屋去看,被太平公主一喝,顿时吓得膝上一软,跪了下去,“卑职进去看过,并没什么异样,不知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吴采兰也是气恼,暗骂费大人办事不成,败事有余,如果传了锦秀来问话,怕也是要将浇水的事供出来,不如当机立断,“如果费大要每日坚守职位,如何会有这等事发生?就算衣裳刚刚起潮之时,及时处理,或者通知民女,也落不到今天这地步。既然锦秀日日打扫,更是可疑,不是她有意浇湿了衣裳,也是知情不报,还请公主明断,还民女一个公道。”
费大人一听,顿时傻了一半,怒火上冲,吴采兰分明是过河拆桥,把他给卖了来保自已,他哪能白白给她背这黑锅,忙朝公主一拜,“公主明鉴,不是卑职不看,而是吴………”
吴采兰忙截住他的话岔,道:“费大人,失职之罪也不过是扣些傣禄,但有意陷害之罪,可就是大罪,费大人管教手下无方,还请公主明察。”
费大人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坏了大事,失职大不了除去现在职务,再扣些傣禄,这衣坊又没什么油水可捞,除了就除了,至于扣了的钱财,这儿扣了,回头吴采兰那边还得加倍的补上,如果刚才不是吴采兰拦住,说滑了嘴,这罪可就定下了,吓出了一身冷汗,“卑职确实有失职之罪,但卑职并不懂得衣裳,所以看过也看不懂什么,定是锦秀欺我不懂,才敢这般妄意行事。”
太平公主听着二人的双簧,脸色铁青,重哼了一声,“饭桶。”
许公公向太平公主凑近些,“公主,以奴才看,还是把锦秀叫来当面对质。”
太平公主板着脸对身边道:“传锦秀。”立马有人去了两个。
锦秀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一早便候在了门外,听到传她,埋着头进来,直接跪在了公主面前,磕了个头,“奴婢叩见公主。”
侧脸看了看提在宫女手中的舞服,也吃了一惊,她知道要霉,没想到霉成了这般模样。
太平公主将她表情看在眼里,许公公一拂手中佛尘,“锦秀,费大人说你利用职权,以公济私,有意湿了吴小姐的舞服,任其霉烂。你在宫中多年,怎么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锦秀脸色发白,却一点不慌乱,又向太平公主嗑了个头,“奴婢冤枉,奴婢绝对没有故意浇湿谁的舞服,请公主明察。”
她不慌不乱的,反而让许公公意外,“这么说你知道这些衣服受潮了?”
“奴婢确实知道,而且向费大人多次提起,费大人不但不听,反而责骂奴婢,说奴婢是想移动舞服,寻机从中作梗,所以奴婢再不敢多言。再说舞服都是用织布包裹,不允许私拆,奴婢也看不见里面变成什么样子了,没想到会霉成这样。”在这之前,她和千喜已对好口风,这时说出来,自是有条有理。
太平公主将脸一板,“这么说来,是你和费大人共同,你二人当了此差,将事情弄成这样,谁也脱不了关系。”
费大人心虚,顾不得在公主面前,脱口道:“公主明察,是她血口喷人分明是她偏帮陆千喜,有意陷害,现在事发便栽赃于我。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公主面前胡言乱语。”
吴采兰暗暗叫苦,这时候,说的多,错的多,包着含着的,太平公主自会设法把这事均过去,将费大人和锦秀一个判个失职之罪,费大亏损的,她以后给他补上便是,就算降了职,以吴家的财力,也不难帮他升回来,还可以借此机会拨了锦秀这个眼中钉。
偏偏现在这费大人力求自保,一箩筐的废话,引得锦秀有更多机会说话,说得越多,公主越不好打马虎,含混过去,一个眼神一个眼神剜过去,那个费大全然不加理会,仍是一个劲的责骂锦秀,推卸责任,气得恨汪得起身扇他几耳光。
太平公主眉头一皱,暗骂了句蠢货。
许公公尖着嗓子发话了,“公主,这事圣上也十分慎重,依奴才之立,还是问得明白些才好,要不然奴才没办法向皇上交待。”
第185章 总算赢了一回
许公公是皇上派来的人,太平公主也得给他三分面子,现在他抬了皇上出来说事,太平公主也不敢就这么糊弄过去,再说这事就算罚,损的也是吴家的信誉,反正现在赫子佩比她得力,而陆千喜又是赫子佩心尖上的人,那方胜了,她正好卖个人情给赫子佩,算下来也不过是手心手背的事,用不着手背一定要挨打的,还拿手心去陪着。
干脆由着许公公处理这事,不管怎么处置,她大可推给许公公,吴采兰也怨不了她什么,谁叫他们把这事办成这样。
许公公见太平公主往靠椅上一靠,摆出个看热闹的神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顺着她的意思,向锦秀问道:?br /
名门秀色陌果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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