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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陌果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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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秀色陌果 作者:未知

    名门秀色陌果第35部分阅读

    平时他也会往好的方面想,但这时早认定吴采兰要害他,自然认为吴采兰是为了在张易之面前与他撇干净关系,更气炸了肺,双手抓了木栏,“张大人,给下官作主啊,下官冤枉,这一切全是这贱货陷害下官的,张大人………”

    这时门一阵响,又进来两个人,吴采兰望过去,脸色更是一僵,装笑,都装不出来了。

    第191章 冷嘲热讽

    张易之回转身,见赫子佩和千喜从门外进来。

    赫子佩向张易之一抱拳,“张大人。”

    千喜也随着赫子佩向张易之福了福,“民妇千喜见过张大人。”

    千喜在二十一世纪看关于武则天的故事便没少看张易之这么个人物,对他极为好奇。

    到了这个年代,对他更是没少耳闻,上次锦秀来她这儿做的衣衫,她便料到是给张易之的,但见面还是头一回见,行过礼,就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见他白净皮肤,文文秀秀,眼角窄长,挑挑的往上斜,显得很是媚气,身材高挑,穿着正是她做的那件白纱衣,轻飘飘的长衫披在他身上,无风自动,又有几分飘渺,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不过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自个家的子佩长的俊逸沉稳更耐看。

    张易之在宫外的生意近些日子,没少托着赫子佩周旋,给自家添了不少家底,对赫子佩自是十分的亲近,这时撞上免不得客套一番。

    看千喜长得极美,一双大眼在他身上溜䏝,居然不恼,反觉得这女子娇憨可爱,她又自报了家门,知道是赫子佩爱极的那个结发妻子,再加上欣赏她做衫的这水平,也忍不住将她好好打量了一番,连连点头,“赫兄弟当真是艳福不浅,流落民间,居然能娶得如此佳人,不但人长得美,手艺更是了不得。赫兄弟,好命,好命。”

    千喜被他这么当着赫子佩夸了一番,脸上微微一红,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心想,武则天身边的红人,当真说话讨喜得紧,斜着眼,笑着偷偷瞅了眼赫子佩。

    赫子佩听他赞千喜,满心欢喜,嘴里却说,“不过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妇人,以后还得张大人多加提点。”

    “好说,好说。咱们兄弟情份,一会儿寻个地方小喝两杯,慢慢的叙,咱先听听费大人的故事,如何?”张易似笑非笑的暼了吴采兰一眼。

    吴采兰被晾在一边,听张易之的口气,严然被休了的千喜又扶上了正位,而她这个被公主指婚的正妻,反而什么也不是了,一时间脸上红了紫,紫了黑,偏又摊着姓费的这担子事在这儿,不敢插口反驳,一肚子苦水差点没将她生生的憋死。

    张易之在还没受宠之前,家里一些小生意曾托过吴家,他娘还曾托了媒人向吴家提亲。他自幼没少读诗书,又是个孝子,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作主,也就没有异意。

    不料吴采兰嫌张家门槛低,配不上吴家,叫叔叔当面就拒绝了,还给了些脸色,意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时张易之也没将吴采兰怎么看上,不过尊的是父母之命,这时被人当面给了难堪,大受侮辱。他家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但好歹也是个商贾,而吴采兰也不是吴家正经女儿,不过是过继收养在身边的,她这么样的身份,又凭什么那般作贱他,这一来一去的,恨也就记下了。

    后来进了宫得了宠,封了官,也立了些小功,在朝中算是站稳了脚,但明着与吴家不对付,不过吴采兰有太平公主撑着腰,他又不敢明着与太平公主叫板,这些年来拿吴家也没办法。

    张易之在宫里也听锦秀她们说起过千喜,赫子佩和吴采兰之间的事,知道吴采兰仗着家里的钱权纵着太平公主拆人家姻缘,立她为正妻的事,当即就呸了口气,暗庆当年没娶上这么个不要脸,又心狠手辣的女人,要不然,她在外面混了野男人,把治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见吴采兰脸色不佳,心里痛快,摇了摇手中折扇,朝着吴采兰笑笑道:“哎哟,差点忘了,吴小姐有公主的赐婚配给赫兄弟。”说着将扇子一收,‘啧啧’两声,“不过吴小姐这事办的煞阴毒了些,你看人家夫妻恩恩爱爱,你生生逼人家休妻娶你。俗语有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好姻缘。你看你这事办的…………”

    说着又‘啧啧’两声,见吴采兰一张脸黑得吓人,更笑道:“不过费大人的故事讲完,吴小姐也脱不了关系,你那赐婚怕是要打水泡了。”

    千喜听了他这一席话,对他又加了几分好感,寻思着以后多弄几匹好料子谢他。

    赫子佩含笑听着,虽然明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气吴采兰,但心里就是舒畅,见吴采兰向他求助望来,只当着看不见,面朝了千喜,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几丝秀发。

    吴采兰更炸了肺,哪听得下张易之的冷嘲热讽,强压了脾气,“张大人管到人家家事里了,管得也太宽了。”

    张易之轻轻一笑,将扇子打开,摇了两摇,“张某可不敢管吴家的事,不过见赫兄弟夫妻郎情妾意,羡慕得紧,发了几句感慨之言。”

    他服侍武则天,暗地里也有与一些女子一夜之欢,但都是沾了就散,不敢长时间堆一块,怕生出了情,被武则天知道了,就是杀身之祸,但对男女之情不是不向往。

    对赫子佩和千喜的事也常有耳闻,这时亲眼所见,确实羡慕,少不得想成全他们。

    吴采兰冷哼了一声,“如果张大人没别的事,民女告辞了。”

    赫子佩伸手将她拦了拦,“张大人要听故事,免不得要几个人作陪,吴小姐怎么能走。”

    吴采兰脸黑下去一层又一层,“你何必苦苦相逼?”

    赫子佩冷笑了笑,“打住,我早跟你说过,别碰我妻子,否则我定百倍奉还,咱的账慢慢算。”

    吴采兰深吸了口气,咬牙瞪向千喜,千喜将脸一撇,“你用不着看我,我后悔让他把你背下山,如果能倒回去,我铁定让你病死在山上,也不会去碰你一根手指。更别说还一勺药,一勺药的喂你。”

    吴采兰认定那日是赫子佩救她,至于千喜和陆氏照顾她的事,她寻思着回来送上些银两去谢她们便是,但一回京见了赫子佩,便将那事忘了。

    第192章 狗咬狗

    吴采兰被千喜当着众人的面揭了短,恨得牙痒,又要自持身份不能与她这么样的民妇争吵,只能板了脸冷哼了一声,将脸别过一边。

    姓费的一边看着,更认为吴采兰是自身难保,所以想将他撇开。

    张易之和吴采兰不合,他是知道的,这时哪能不死死将张易之拽着,嚷道:“张大人,小人冤枉,您可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

    吴采兰气的发颤,暗骂,这个不识的事务的东西,恨(原文‘怪’)不得在墙角揉一把稻草将她的嘴堵上,碍着张易之在,只能杵着不出声。

    张易之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转头对姓费的道:“费大人这话就不对了,这案的事,归着刑部管着,我怎么给你做得了主。”

    姓费的失望的退开一步,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他没想法,没事来这做什么,又忙上前一步,“张大人,皇上英明,您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关系又广,只要张大人肯插手为小人做主

    ,铁定能成的。”

    说完见张易之不表态,又对着赫子佩叫道:“薛公子,这个吴采兰,想陷害尊夫人,命我每日在尊夫人放置舞服的屋子外淋水,让衣裳受潮,到时间取出来不但落选,还要落下个糊弄皇

    上的罪名,再让我向上参上一本,借机治了尊夫人的罪,轻也得关上好些年,重了”重了当然也就是掉脑袋,不过这话也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明白。

    赫子佩和千喜从浇水那事就想到了她使的这一招,单亲耳(原文‘亲耳朵’)听到,仍止不住的气愤,千喜还算没多少表示,赫子佩一张脸就黑了下去。

    吴采兰听到这,看看赫子佩,再沉不住气,喝道:“住口,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家祖坟在我家地里。这些年来,我们吴家对你不薄,可是你贪心不足,对我们吴家隔三岔四(不是‘隔三差五’么?)的提出要求。我们吴家又不能昧着良心事事顺着你,你便存下怨恨,想寻机会陷害吴家。这次舞服的事,便是你将我的舞服弄得发霉,以此来打击我们吴家,好在公主是明事理的人(原文‘事’),看穿你的阴谋,将你拿下。你不知悔改,还继续造谣陷我于水深火热中,你当真是狼心狗肺。”

    赫子佩和千喜对看了眼,狗咬狗的戏上演了,他们也是收到风张易之随着吴菜兰进了大牢,才尾随着也来了大牢。

    来的目的自然是当个见证,一来可以助张易之再加把柴,将火烧得旺些,二来也做个见证,万一吴菜兰使得重金买通张易之,也买不了他们,到时堂上自然少不了证人。

    姓费的被她这一通歪曲事话的气得差点反了白眼,对着张易之双手乱摇,“张大人,您千万别听她的,她全是胡说。

    她吩咐我只浇薛夫人这边屋子,并没浇过她那边,不信您可以去问浇水的小太监。如果要陷害她,怎么可能只浇薛夫人那边?只不过她做事一贯偷工减料,她的这批舞服也是如此,质

    量实在水了些,受不得丝毫的潮,才比薛夫人的舞服霉的更厉害。张大人,小的这番话句句属实,您不信大可以去衣坊问那引起宫女太监。”

    第193章 尽个人事

    这些话都是众人所知的,要的不过是他亲口说出来。

    姓费的象数豆子一样,有的,没有的啥都往外倒,吴采兰知道张易之来就是冲着她来的,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白这一张脸杵在那儿,干脆一声不出,只求离开了这里,再去求叔叔

    帮忙。

    张易之故作惊诧,斜睨着姓费的,“这话可开不得玩笑,陷害吴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姓费的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哪能再缩回来,拍着胸脯保证,“张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件件事,都不怕您查。”

    “得,这事,真不是我分内之事,不过你这么求了我,我也不好不理,要不这样,我帮你把刑部的郑大人请来,你敢不敢当着他的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张易之瞅了瞅吴采兰

    。

    后者脸刷的一下,没了血色,他这么做是把她逼上绝路,根本不容她有回旋的余地。

    姓费的一听,立马生出了希望,“敢,当然敢,小人巴不得能见见郑大人,谢谢张大人成全,谢谢大人。”

    张易之果然唤了候在门口的家人过来,吩咐他立马前往刑部请郑大人。

    赫子佩和千喜交换了个眼神,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算去得七七八八了,接下来的,也不过是些过场上的事了,反正吴采兰今天是别想离开这儿了。

    事毕,吴采兰当即被扣下了,和姓费的门对门的关着,等着开审。

    吴采兰恨万(是不是‘万万’?)没想到她有这么一天,吩咐家人唤了叔叔来,叫他快去寻公主帮助,结果回来说公主去了另处泡温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

    吴采兰气得咬牙,这时候去泡温泉分明是避嫌,把与她的关系撇干净。

    吴大人无可奈何,到处托人,结果那些平时多有交情的人,不知哪儿得了风,说吴大人即将发派别处,也就是从此在京里失了身利。

    这些人都是冲着利来的,没了利谁还跟他缠着绞着,再说这官司是皇上下的令查,接手盯着的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张易之,谁敢为了他这么个将失势的人得罪当前的红人?

    一个个见了他,不是闭门不见,便是明称无可相帮。

    饶是吴家再有钱,也使不出去,寻不到个人。

    这边案子没审,朝里文书倒是先下来了,吴家涉及以权谋私,损害朝中利益,念吴大人并不多知情,在朝中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官职贬了四级,罚黄金四十万两,调派到边远

    县镇负责文书上的一些职务。

    他官职本只是个五品官,被这么一贬,成了九品,也就是最低的,不管官大官小只要在富裕地方,一样能捞钱,偏偏被发去的地方是个鸟不生蛋的穷地方,暴乱不断,别说捞钱了

    ,能保得平安都是运气。

    这些日子被赫子佩搞鬼,亏损出去的几十万两,家底所剩并不多。如今要罚四十万两黄金,亏他做了一辈子生意也拿不出来,说白了,也就是相当于暗抄家了。

    将家中所有商铺,土地,房产,古董,价值之物变卖光了也没能凑出来。

    好在上头的目的也就是让他净身离开,这目的达到了,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给他过了。

    如此一来,吴大人自身难保,携家带口的离了京。

    吴菜兰在牢里得了消息,彻底傻了,这么个大家,一夜之间就成了两手空空,没了钱,没了后台,呆在这牢里也不过是熬时间。

    姓费的见吴家破了,对她是终日冷嘲热讽。

    吴菜兰虽然不理,听着却是一针一针的往她心窝里扎。

    呆呆的坐了一夜,一张美人脸即时黄了下去,陶着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把给牢头,让他传话,要见一见赫子佩。

    如今只求赫子佩能放她一马,吴家虽然倒了,她还能回娘家,虽然难免受些奚落,但慢慢熬着,总还能有点出头的机会。

    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千喜。

    千喜带着婉娘,提了个八仙盒来了。

    千喜穿着和以前差不多,并不多华丽,但却梳了个坠马髻,插了一堆金绞丝的云凤纹簪。

    吴菜兰看着那对簪子,眼都绿了,

    这云凤纹簪虽然值钱,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他这对就不同了,是薛家各代的长媳妇才能有的。

    吴采兰一心想嫁赫子佩,对薛家不能没摸过底,再说她知道这对簪子还是因为早些年前薛家宗简的夫人不小心跌了她云凤纹簪,不敢声张,便叫丫头偷偷拿出来修补,正巧到了她

    家金铺。

    那天她刚好去金铺巡视见到,那簪子打造的的确精致,但这么大的一个薛家,用得着巴巴的来修这簪子?一个当家奶奶还能少了簪子戴不成,不由多嘴问了句。

    那丫头见她口气有些不以为然,怕他们不好好补,就说了这簪子是薛家长子嫡孙娶的正房才能有,也就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所以吴采兰对着簪子是暗留了心。

    这时千喜戴着,而赫子佩又是薛家的长子,说明这个陆千喜在薛家已经得了身份,立了正室。

    她为了嫁赫子佩,该做的做尽了,落得家破了,叔叔外派,而她进了大牢,到底怎么判还不知道,绕了个圈子,这个千喜还是赫子佩的正室。

    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看着千喜打开食盒,为她摆了饭菜,只是板着脸不理,暗骂牢头拿了钱,办的这缺德事。

    千喜看她一身华服皱皱巴巴,这才没几天她一张脸已尖得不成样子,眼圈又黑又大,陷了下去,脸色蜡黄完全失了型,觉得她虽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却也有些可怜。

    “明天就要开审了,听说不会轻判,吴家现在在京里也没个人,我做了些饭菜送来,你将就着吃些,明天不管怎么判也能有些力气。”

    “你是来看笑话的吧?”吴采兰更气得发晕。

    千喜笑了笑,“随你怎么说,反正以后咱俩也见不着面了,我来不过是尽个人事。”

    吴采兰冷哼了一声,“赫子佩呢?”

    第194章 善后

    千喜把饭菜摆好,将食盒收起起,叹了口气,“你怎么总想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你越是强迫他,他越是跟你拧着干,才会闹到今天这地步。我也不瞒你,他就在外面,还过他不会进来见你,他觉得你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这些日子不过是场闹剧,现在这场闹剧也结束了,也就没必要再见。”

    吴采兰对眼前的女人恨得入骨,不是她,赫子佩也不至于这样无情,不是她,她们吴家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哪听得进她的话,“怕是你拦着不让他见我。”

    千喜笑了笑,“如果他真要来见你,我不真要拦,我这辈子什么也不要,就要他这么一个人,你硬要把他从我身边扒走,我自然是不肯的。我知道你恨我,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今天来也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别找他了,找了他,盼不到,你心里更难受,何苦呢。”

    吴采兰撇了脸过一边,不看她。

    千喜提了食盒起身,“你有胃口就吃些怕是要走很远的路。”说完抿了抿嘴,最后看了她一眼,出了牢房,走到前面拐角停着的马车前。

    帘子的掀,里面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拽了上去,接了她手中食盒放过一边,就着光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叫你别去,你非去,去了又给自已添堵,何苦呢?”

    千喜在他身边坐下,“我只是觉得她虽然可恶,但也没什么大恶,弄得整个家都破了不说,她一个没嫁的姑娘,明天就要被贬出去给人为奴为婢,她自小生活娇养着的,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赫子佩不以为然的揽了她的肩膀,“谁规定谁天生就一定要一辈子过好日子?咱还是穷过来的呢,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

    千喜靠了他的肩膀,“这怎么同,咱小时候穷是穷了些,但有爹娘疼着,后来又遇上了你,虽然吃的差些,穿得旧些,但压根就没受过多少苦,也没忍过啥气。她就不同了,去了人家家里,遇上主人家好的,还能勉强平安过一辈子,遇上不好的,这辈子可就有得苦了。”

    赫子佩‘嗤’的一声笑,“你甭为她操心,就她那脑袋,没准没几天就能当上小老婆,再以她的黑心肠,说不定能把人家大老婆给‘咔嚓’了,自已坐上正位。说真话,我觉得将她贬了,真是便宜了她。”

    千喜‘哧’的一笑,回头捶了他一拳,“你咋就这么坏呢。”

    赫子佩嘿嘿一笑,将她拦腰揽了,“不是看着你纳闷,张口胡说逗你吗?”

    千喜被他一闹,的确刚才在大牢里的郁积去了不少,“你当真要去接管吴家散了的那些人啊?”

    赫子佩见她问起这个,收了笑,‘啧’了一声,“咱现在生意也刚起来,也收不了多少人,反正咱也是看着,那些能自已寻地方的,也就算了,那些没地方可去,家里的困难的,咱就收下,反正染坊刚开业要人,你那儿钉钉缝缝的也能解决些。我是这么想,你看怎么样?”

    “我到是没有意见,不过你那染坊可都是技术活,他们成吗?”千喜把今天报上来的吴家散了的商铺,作坊,工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以前吴家只是在布行设了两个染匠,只是染些他们自已衣坊要用的东西,与赫子佩那正儿八经的染坊实在不搭边。

    “有什么成不成的,只要肯干,咱教。在大和那么多人都教出来了,还能差这么些个教不出来?”赫子佩揭了窗帘往外望了望,“走,咱去染坊看看,前几日已放了风出去,让吴家散的那些没处去的人今天来报名,这时候洪子怕是正在办这事,如果合你衣坊用的,你就带走。”

    “成,反正我也寻思着要去去衣坊,正好如果有合适的人,就领着过去。”

    夫妻二人到了染坊门口,赫子佩跳下车,把千喜扶了出来。

    千喜往门里一望,‘哎哟’一声,“咋这么多人。”

    赫子佩一瞅,也犯了愁,明明说的年纪大些的,或是妇人什么的,凡是难寻去处的才来,结果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那些年轻小伙子也全来了,把染坊院子挤得满满的。

    “子佩,你是不是没说清楚啊?”千喜望着沈洪正焦头烂额的坐在一张旧桌子后面搔脑袋。

    赫子佩也有些傻,“不能啊,我明明说清楚的。得,啥也别说,轰人去,能去别处的,统统轰走。”说着搁下千喜,大步往染坊走。

    沈洪无意间转头看见赫子佩,顿时一喜,‘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朝着他奔了过来,“掌柜的,你可回来了,这些人…………”

    赫子佩到了近处,往那些人堆里再一看,气得笑,别说吴家散了的人,连客栈的伙计都跑来了,把眼一瞪,问沈洪,“这是咋回事?”

    沈洪苦了脸,“还不是你定下的价钱惹的祸,给老弱病残开的价,都比人家铺子正常的伙计高,所以吴家的人哪儿也不肯去,全涌来了。这还是少数,别家收到风的伙计也全涌来了,死活要往咱家挤。”

    “这不是胡闹吗?”赫子佩皱了眉,“价钱,咱只是内部说过,没对外扬啊,怎么就传开了?”

    沈洪瞅了眼千喜,抿了嘴,没叽声。

    赫子佩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瞅了眼千喜,也没叽声。

    千喜一看,猜到了七八分,道:“你别看我,有啥说啥。”

    “那我可说了?”沈洪不放心的又追问了一句。

    “叫你说,就说啊,这一院子的人堆着晚上请饭啊?”千喜白了他一眼。

    沈洪这才傻笑了笑,道:“这事得咱家老太太心太善,吴家有一户困难遍及不住在离咱家不远的一个胡同口里,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四十才得子,没几年,老伴撒手走了。她辛辛苦苦的把儿子拉扯大,娶了媳妇才生下孙子。那年,大伙都赶着往四方淘金,他们家太穷,儿子媳妇便将才出生不久的孙子交给老太太,双双跟了人家去淘金,结果山崩,被埋在了山下,挖出来的时候早没气了。”

    第195章 分配

    千喜听着心酸,“这老太太无依无靠了。”

    沈洪接着道:“可不是吗?有好心人将他们夫妻的尸体送了回来,这送回来,老太太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添着堵,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孙子要养,早一头扎进了护城河。后来便托着熟

    人去了吴家铺子里做些杂事,整点糊糊钱养着孙子。吴家倒了,她这把年纪了,还能有谁要,算是没有了生计。那天蹲在胡同口哭,被咱家的老太太撞上了,问明白了事,正巧前一晚

    上,咱合计好的这事,咱老太太在一边听着,知道咱要招收这些没生计的人,便说出来劝那老太太,老太太不信,咱老太太就说,你只消回去睡一觉,明天包有消息,还把价钱一并报

    给了她。结果第二天咱放了榜出去,老太太知道了,逢人便说咱好啊,是天上掉下来的救星后面的事,也就这样了。”

    洪子说完,往身后指了指。

    赫子佩瞅了千喜一眼,哭笑不得,老太太也是好心,办的事也是好事,坏就坏在多了一句。

    千喜一撇嘴,“别瞅我,咱去把人都哄(‘轰’?)了,成吧?”

    赫子佩忙笑着抢着拦了她下来,“得,这事还能让姑奶奶你动手?这些不要脸皮的事,还是让小的去做。”

    千喜被他一逗,也笑,“你去赶人,说话和气些,都是求口饭吃的。”

    “放心,你相公理会得。”赫子佩提了袍子角,往里走。

    里面的人,有认得他的忙凑了上来,追着唤‘掌柜的’。其他人一听,也抢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推销自己,唯恐他听不见,一个比一个嗓门大,一时间,整个院子跟炸了鸡窝一样,吵

    翻了天。

    跟在他后面的洪子忙举手吆喝着大家安静下来,“大家静静,咱掌柜的有话说。”

    他一个人的声音哪吼得过几百号人,叫哑了嗓子,也没能让那些安静下来。

    赫子佩往四周一望,一脚踏上身边一张板凳上,举着双手往下压了压,提高嗓门,“大家静静。”

    那些人一看正主出了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还有人想借这安静的机会表现自己,刚开了个口,被赫子佩一个冷眼瞪了过去,打了个哆嗦,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当剩下了个‘我’字。

    赫子佩脸一板,指了他,“就光凭你这听不得吩咐的性子,我这儿也留不下你,你趁早出了咱这道门,往右拐,该去哪儿,去哪儿。”

    那人顿时没了声气,耷拉着脑袋,又舍不得走,蹲过一边角落守着。

    其他人见了,谁还敢再七嘴八舌,更不敢出来抢风头,一时间整个场子清风雅静。

    沈洪杵在下面,一脸的佩服,这才叫魄力。

    郝子佩环视了四周,有哪些人,已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从吴家出来的人,站左手边,其余的站右手边。”

    那些人不知他是什么打算,不敢不从,自觉的两边一分,中间留了条道出来。

    郝子佩站在高处看着,还没说话,又有人在下面闹了起来,拉拉扯扯的差点打了起来。

    洪子跳了过去,拦住,“啥事,啥事?要打,外面打去。”

    左手边的有胖子揪着一个干瘦的男子往外推,“这人不是吴家的。”

    干瘦男子两眼乱移动,“吴家这么产业,你怎么就咬定我不是吴家,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

    郝子佩将两人看了遍,问:“你们怎么肯定他不是吴家的?”

    一个胖子朝个郝子佩道:“掌柜的,咱认得他,他是在赌场跑堂子的。”

    郝子佩不赌,还真认不得赌场的人,打量了下那瘦子,见他两眼乱瞅,确实是个不安分的角。

    瘦子听了,也忙向郝子佩道:“掌柜的,你别听他胡说,我是在赌场干过,不过早没做了,进了吴家。这两人爱赌,以前在赌场使老千,被我看见了,所以恨着我,这时寻机会报复

    我呢。”

    胖子气红了脸,“你血口喷人,老子以前是爱玩几把,可是从来没出过老千,是你见我不把小费给你,心里对咱一直不痛快。”

    郝子佩一听,心里有数了,朝瘦子问,“赌场不比吴家挣钱吗?怎么不做了,去了吴家?”

    瘦子装出一脸的苦相,“挣钱都是庄家的事,咱跑堂的哪来的钱挣。”

    郝子佩暗笑,赌场的再怎么也要捞些油水,面上不露声色,“你啥时进的吴家?”

    “两个月前。瘦子答得挺顺溜。

    胖子怕郝子佩信了他,急道:“掌柜的,您别信他,他是偷了庄家的钱,被轰了出来,不过可没进过吴家,跟着张痞子收了两个月的保护费。”

    瘦子见胖子专跟他对着做,气红了脸,正要开口骂,见郝子佩笑道:“收保护费不也蛮挣钱吗?”

    胖子接了过去,“张痞子嫌他打不得,不肯多给他钱。”

    郝子佩听了又笑,问瘦子,“你说你在吴家两月,是在哪个铺子上?”

    quot;这咱在干鲜店”

    郝子佩扬了声音问,“这儿有吴家干鲜店的人吗?”

    话刚落,有个五十来岁的黑瘦老人站了出来,“我在干鲜店干了二十来年了。”

    郝子佩看他年纪虽然不小,但两眼精光,却是个精明的,“这个人是不是在你们那做过事?”

    瘦子朝着黑瘦老人说道:“你看仔细些,我是不是你们哪儿的。”

    黑瘦老人站了出来才有些害怕,听他那口气,怕是他说不是干鲜店的,便会寻他麻烦,这些混混得罪不得,睨了眼瘦子,“这”怕是有些怕,但是在郝子佩面前不敢说谎,

    “他没在干鲜店。”

    郝子佩在上面冷眼看着,问老人,“你在干鲜店做啥?”

    老人道:“咱管点记账。”

    郝子佩点了点头,“成,你以后也在咱这点货记账。”这老人明明看得出,他是害怕的,但没说谎,可见人是老实的。

    老人一听,大喜,连连向他作揖,“谢谢掌柜了,谢谢掌柜的。”

    郝子佩又向瘦子道,“你哪来,哪去,不过出这门之前,你得好好我这门户,我姓薛,咱家的人少了一根汗毛,我都得找你去。”

    第196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瘦子平日里也算是横行惯了的,听了这话,自然不受用,但薛家是地地道道的皇亲,薛崇简是当今最得宠的太平公主的亲子,现在上头站的这个是太平公主的亲孙,光这层关系就不是随便谁能碰的,何况他这么个小角。

    要辗死他,就像是辗死一只蚂蚁。死灰着脸,哪还敢说半句废话,至于对报复的事,想都不敢去想,绕着圈子,挤开人群,一溜烟的跑了。

    余下的人有的暗叫痛快,有的手上捏了把汗,这个掌柜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好蒙混。

    赫子佩望了望下面,“还有谁以假乱真的没有?咱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有,被我揪出来了,就算干上了活,也一个子别想拿。”

    话一说完,下面刷刷的又有几个从左边站过右边。

    千喜看了两边都是有老有少,在百姓家,常年干着活的,到了五十来岁,身板还是硬得很,只是这年纪找事做,肯定比不得年轻的待人见。

    拉了拉赫子佩,低声问,“你真要把他们全拽了啊?”

    赫子佩拍拍她的手,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招来洪子,“两边分出来了,你带着人,也分两边,把着门,排着队,挨个问。右边这些,在别家有事做的,一律不要,没事做的,做得事的,留个名和地址,等忙过这两天,去摸摸底,当真是身家清白,肯干的人,可以叫他们来。别的也就算了,毕竟咱不是办施粥铺子,是开作坊,干的全是力气活,做不得的,留下人家,能把人活活累死,那不是帮人家,是害人家。”

    洪子点头,“掌柜的,咱懂,你就放心,那左边这些吴家的人呢?”

    赫子佩抿了抿嘴,刚要说话,见宫里许公公领着个小太监在门口下了马,和千喜交换了个眼色,忙迎了出去。

    “公公,啥风把您吹咱作坊来了,看这乱得,连个喝茶的地方都没有。”

    许公公满面堆笑,“咱也不是头回见,这茶啥时不能喝,我来,是皇上叫我来给你传个话。”

    千喜顿时捏了一把汗,这和宫里扯上关系,怕难是好事。

    赫子佩‘呦’了一声,正了脸色,“啥事?”

    许公公甩了甩拂尘,笑了笑,“别紧张,好事,好事。”

    赫子佩故意松了口气,“差点被公公吓死,啥好事?”

    许公公往里望了望,见他这儿正乱着,也就不绕弯子,“这次上头收缴了不少吴家的产业,但皇上想着,这些产业如果交给朝里人打点,怕又要出第二个吴家,不大妥当,就盘算着找个能干,又不是朝里的人来打点。这话一说出来(原文‘话出来’),就有好些人推荐了薛公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赫子佩本来就是皇家的人,交到他手上,相当于捏在皇家手里。

    赫子佩一听,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怕都是那些平时在生意上,得过他好处的朝中大臣保的,而皇上也不肯肥水流向外人田,嘴里却说,“许公公别逗了,咱何德何能,当得了这事?”

    许公公听说过他不肯为官,只道是他不肯与朝中人来往,“看你说的,皇上都说你能干,你还能当不了?”他这话是夸他,但也是暗示他,皇上都开口了,你再推就是没把皇上看在眼里了。

    千喜了解赫子佩,这么说,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让人家觉得他低调,并不是当真要推辞,现在又听许公公这么说,顺着许公公的话风,对赫子佩道:“相公,既然皇上都开了金口,咱再说啥,倒象是不合理了,不如咱就等许公公把话说完,看这上头是怎么安排的,如果咱真的担不下来,再去求皇上收回成命也不迟,那样许公公也不为难。”

    其实许公公来,皇上暗里还给他吩咐了一句,就是试探赫子佩轻狂不轻狂,如果他直接什么也不问,直接一口应了谢皇恩,也就是说明这人轻狂得厉害,今天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些生意也不能交到他手上。

    但如果不自信,那也不成,以后办不好事。

    如今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合(‘和’?),许公公听着反而舒服,要的就是这效果,即(‘既’?)不狂,又知进退,笑笑道:“千喜不愧是在外面干大事的女人,连说话都大气。”

    千喜笑了笑,“许公公再夸,咱可就要飞上天了。”

    许公公放声笑了,“得,你们也忙,咱还是说正事。”

    “公公,您说。”赫子佩恭恭敬敬的站着。

    许公公心里更舒服,他是皇亲,而自己只是个公公,他这么个态度那是对他极为尊敬的,“吴家那些小生意,散了也就散了,上头留了几间大铺子,金铺交了皇家,咱也就不管了,余下的,绣坊,衣坊,铜官坊,千金坊,看看你们,能不能接得下来。子佩啊,咱也是有些私情,也就提醒你一句,能接才接,接不了,别硬来,虽然推了,皇上会觉得你无能些,但总比以后做几离强。”

    “子佩明白,公公也是顾惜咱,才提点咱,不过想问下公公,这些铺子,咱可以不可以托给信得过,又有这能力的人办?”

    许公公暗许,果然一点即透,也不明言,反问,“你的意思”

    赫子佩听了他的话,已经有了想法,看了看千喜道:“咱千喜就是做衣坊,结刺绣,面料可以说无所不通,咱也不是夸她,这些公公也是亲眼所见。”

    许公公点了点头,“的确难得,比咱宫里的有过之,无不及。”

    “所以那衣坊,绣坊,直接给了千喜打点便是;千金坊,我倒可以推荐一个人给公公。”

    “哦?”许公公有些意外,这千金坊是京里最大的药局,谁拿着,都是钱,他居然推给别人做。

    赫子佩不等他问,先行道:“千金坊经营多年,已是有些底子的,不过最近常有卖假药传出,这事,可大可小。不瞒公公,咱不懂药,这假药到了咱手上,也分不出。所以咱推个不但认得药,而且精通药的人给皇上,这人为人正直,这千金坊到了他手上,绝对败不了。”

    许公公‘咦’了一声,京里还有这号人?他怎么没听说,“谁?”

    第197章 七夕快乐

    千喜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辛二哥,辛雨泽?”

    赫子佩点头一笑,“正是。”

    许公公歪着头想了想,这个名字又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哪个辛雨泽?”

    “就是刑部郑大人的外甥。”赫子佩在这儿推辛雨泽不是没有根据,辛雨泽的父亲世代的行医之人,在世之时就是宫里的太医,虽然早逝,但辛雨泽自小受家中影响,自脱不得医这块。

    不过他自小爱武,所以当年考的是文武双科状元,后来不肯为官,着实让武则天遗憾了好些天。

    也正因为医这块,他后来进了山,更深得人心。

    许公公一敲额头,“我怎么就没想到他,那可是当年的高中的文武状元,结果为情舍了官不当,实在可惜,可惜。”

    赫子佩笑笑道:“虽然不肯当官,但打点药局,怕是愿意的。”

    许公公吸了吸牙,“好是好,郑大人又是皇上信得过的人,只是这事还得禀报皇上,再议。”

    “那就有劳公公了。”赫子佩虽然懂得做生意,但知道不熟不做,特别药物,真假差一线,就一线,就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有些钱能挣,有些钱就不能挣,一旦出了点漏子,他这些年来辛苦挣下来的信誉负之流水事小,葬送性命,连累家人事大。

    不如放手给有这能耐的人去做,再说辛雨泽年纪也渐大,一直混在匪窝里也不是回事,也该收山了。

    上次与他一同去接陆氏就探过他口风,也有回京做点正经事的想法,只是舍不得那些兄弟,下不了决心,这次既然担上这事,不如推他一把,如果皇上下令,他要顾着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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