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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之秀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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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之秀 作者:未知

    名门之秀第41部分阅读

    之名的镇国公无论是功绩、声望还是影响已然达到了最顶点。在这样的情形下,无论是那些与他对立的人还是那些中立的势力,都不会希望让他有机会再扩大声望影响了。更何况如果真让镇国公挂帅去了南疆,那将来南疆军队的只怕很可能也要与西北一样改姓万俟了。所于哪怕就算到了要亡国的最危机时刻,镇国公这一辈子也都不会再有被批准披挂上阵的一天。”

    在看到君成烽因为自己的这一说法而若有些思的点了点头之后,文秀又接着道:“但这些理由却又全都无法拿到台面上来说。以南疆目前糟糕的局势来说,镇国公的所请是非常合理甚至是名正言顺的。所以想要驳回镇国公这合理的请战要求,那些势力也就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了。云麾将军万俟卯峰是镇国公的亲堂弟,是万俟世家的重要成员。多年前也曾跟随镇国公远征西北,虽也算是能征会战,但在军事上却不比镇国公本人惊才绝艳。所以让他领军前往南疆战线,总比让镇国公亲去的要好,这样一种算是妥协的结果各方也都是勉强能够接受。”

    听到这里,一直在做思考的君成烽去忽然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道:“虽然云麾将军不比镇国公本人,但是却也绝对算是万俟世家这一代军中的好手。特别是在经营军队一事上有些手段,听说他调教多年的黑锋营就不比之前黄滕精锐逊色。让他为平南副帅,不一样要冒那些风险?”

    “话虽如此,但是与镇国公相比起来云麾将军在军中的影响更多的只限于东北线,威望更是差了好几个层次,这种选择怎么着也比同意镇国公亲自上阵的风险要少得多。”文秀嘴里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却也还是有些小小的疑惑,虽然是妥协,妥协到这一步也确实是有些过了。

    “也许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交换条件,除了那些当事者之外谁又能知道呢?”文秀最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他们兄妹俩正在想着的这些时候,忽然又听到了外边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在他们闻声看向门口时,就正巧看到润珠一脸焦急的从外边疾步跑了进来。

    她进门看到文秀和君成烽后,更是疾声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看到润珠的表情模样,再听到她嘴里说的这不吉利的话,文秀忽然的就想了前几天她同样这个样子来报的那个坏消息,难道是……文秀只觉得心中骤然一紧,像突然被狠狠捏了一下一般生疼生疼的。就连呼吸都感觉有些急促的喘不气来,脑袋更是像缺氧一样的犯着晕。不知怎么的。她有些不敢开口问润珠这次带来的坏消息又是什么。

    不过她没有开口问,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开这个口。君成烽听到润珠的话后,就急切的向她接连追问道:“谁?谁出事了?又是出什么事了?”

    “是,是成熠少爷,是成熠少爷出事了”润珠看着面有厉色的君成烽,赶忙将她所知道的坏消息说了出来。

    听到润珠说出事的是才正式出仕上任不过半年多的大哥君成熠,无论是文秀还是君成烽都大吃了一惊。他们俩人几乎是同时的从各自的位子上猛然的站了起来,一人拉住了润珠的一条胳膊,同时出声追问道:“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被他们同时抓住的润珠显然有些被他们的激动反应给吓到了,愣是半天也没有能再说出一个字来。正在这屋里的人都着急上火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从门外闯了进来。

    “少爷,大少爷出事了,老爷正派人四下寻你,让你快起去书房。”这个闯时来就直奔主题的人正是君成烽身边的常带一个小厮。

    君成烽一听这话二话也没有多说的就冲出了屋外,带着那来报信的小厮几乎是一路小跑的疾步离开了。被他抛下的文秀这时已经放开了刚才抓着润珠的胳膊的手,坐回了榻上。

    不过她的眼睛却还是紧紧的盯着润珠,问道:“好了,关于刚才的事你都听到了些什么,快给我说说吧。”

    “也没有听到多少,只听说刚才跟着大少爷上任的一个随从回来了。报信说大少爷好像犯了什么事,不但被人罢了官,现在人甚至还被下了大狱。至于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润珠心有惊悸的回答道。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节 骤变(二)

    第一百七十一节 骤变(二)

    听到已成为了县令的大哥竟然被下了大狱这样一个震撼的消息,饶是以文秀这样有着前的历练再加上这一世几年来的刻意培养的沉稳,都被惊得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可算是真正的被吓到了。

    不过这也不难怪她,前生她虽活了二十几个年头但终归也只是那种遵纪守法的平头百姓。虽然也因为某个缘故出入过法院那种现代衙门,但那只是民事纠纷无论输赢顶多也就是个钱财的出入,并没有涉及到身家性命这一级数。

    她前生那些关于古今黑狱的内容可是读了不少,再加上来到这个世界后的几年里她因为总害怕那种抄家灭门之祸连累的缘故,对于这个世界关于这一方面的内容也下过一番工夫。经过这两厢对比之后,她得出的结论便是在黑暗的程度上,这个世界的牢狱可相比前世明朝时代的诏狱,而刑罚之严酷也大概只比最严苛的秦时的要宽松那么一点。这如何不让她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失去冷静。

    润珠看到文秀那如受雷出的样子,就更害怕了。她不由自主的便伸手轻轻推了推文秀:“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不,我没事。”回过神来的文秀在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要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这件事的后果又有多严重,然后才能找到症结想办法对症下药。

    暗暗深呼过了几口气之后,文秀才郑重的对润珠道:“润珠,你现在有就去父亲书房那个院子里门外等着,若有什么消息再立刻过来回我。”

    “是。”看到文秀脸上的凝重之色,润珠也有知道轻重的跟着镇定了下来立刻就转身出了屋子。

    尽管已经吩咐了润珠去书房那边打探消息,但文秀还是不能放下心来。她心神不宁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来走去,两道如烟的秀眉更是少有的快皱紧成了一条直线。相信无论是谁看到了现在的她,都能一眼看出她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焦燥不安。

    在一旁被自家小姐这样反常的举动晃花了眼的春燕,在文秀踱了十几个来回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小姐,成熠少爷应该不会有事的。无论出了什么事除了老爷,还有他的岳父能帮他的。就算如今我们君家有些势微,但杜家这些却一直都是威风不减当年的。成熠少爷不但是杜家家主的亲外孙,还是亲孙女婿。所以杜家一定不会放着成熠少爷出事而不管的。”

    听到春燕这样一说,文秀先是停了下脚,然后就苦笑着对春燕摇了摇头道:“这事恐怕不会有如你想的那样容易。难道那些让大哥下狱的人会不知道大哥的背景出身,会不知道他与杜家的关系?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那些人依然这样做了,那么不是这件事太过严重棘手,就是早就做了准备。无论事实是哪一点,都绝对不会是能轻易解决的。而且……”

    说到这里,文秀突欲言又止的将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然后又重新像之前一样在屋子里来回的转了起来。

    “而且什么?”尽管春燕也看出了文秀似有顾虑,而且这顾虑才是让她现在如此不安的主要原因,所以她难得逾越一次本份的追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一些没有根据的想法而已。”文秀先是拒绝的摇了摇头,然后才忧色不减似是自言自语的道:“希望真的是我杞人忧天,不然……”

    说着她脸色又露出了一抹犹豫之色,之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咬了咬牙,叫上春燕快步去了隔壁的书房,让春燕给她磨墨自己铺纸的飞快写下了一封短信。

    文秀将其最后封好就郑重的交到了春燕的手中,仔细的嘱咐道:“春燕,你现在赶紧从这边的那小角门出府,雇顶小轿去天香楼那边。在那边如果找不到雷辰泽,也要这封信交到常路的手里,让他想办法一定转交。”

    “小姐,若是他们都不在呢?”春燕有些迟疑的问道。

    文秀听了这个问题先是一怔,然后整个小脸就像是挂了层寒霜一般的冷声道:“那你就将这封信给在的人当面撕了,然后就立刻回来。”

    春燕小心的将信收入怀中,然后在文秀的挥手下转身离开了书房。只留文秀一个人在这已燃起了灯烛的书房里对着桌上的灯焰发呆沉思。

    这样全心的思考也没有过太久,文秀就被那耳熟的脚步声给唤回了现实世界,不多时被派去父亲书房那边打探消息的润珠就喘着气回来了。

    “这么快就弄清楚了?”文秀立刻从书桌后站了起来,边向润珠迎了过去边问道。

    “没,没有。”润珠喘着气飞快的摇了摇头,然后在自家小姐的脸色变得更差之前又忙继续道:“是大管家叫我回来通知小姐,让小姐收拾准备几件衣裳,明天一大早就跟成烽少爷、于先生一同去淞道县。”

    “淞道县?就是大哥当县令出事下狱的地方?”文秀有些不能肯定的问道。

    “是,就是那里。”总算是缓过气来了的润珠立刻肯定了文秀的猜测。

    文秀虽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父亲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

    就在文秀心里想着她父亲这个看着不大合理的要求到底是什么用意时,润珠又接着继续道:“大管家说是少奶奶有喜了,这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却出了这样的祸事,听那个送信的明义说,他在离开的时候大少奶奶有些不大好。老爷担心现在少奶奶在那边是一个人,又是这样的身子,怕她会出什么事。所以想让小姐过去帮着照看一下。老爷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让小姐尽量的能将别院那边的沈大夫也请过去。”

    听到父亲要请一直留在温泉别院不愿意离开的沈老头,文秀心里是立刻又紧了一下,忙插言问道:“要叫上他?难得大嫂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大管家只说是老爷有些担心,想请沈大夫去确认一下。”润珠摇了摇头道。

    尽管不知道大嫂馨兰现在身体的状况如何,但文秀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她立刻又转回了书桌后坐了下来,在半干的砚上加了一点清水,然后又再次奋笔疾书起来。相比之前才让春燕给雷辰泽送去的那封只有寥寥两句的短信,这一封去请前御医国手沈老头的书信可是长太多了。她大约花费了整整一刻的时间才写好这封信,然后又立刻让润珠去交给大管事,让他安排人温泉别院送信。

    这一晚不但是文秀这里,就是整个君府也都可算是个无眠之夜。第二天一早,寅还未到便有人过来文秀这边催问文秀上路的准备。还好这些昨夜就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一脸阴沉的文秀毫无胃口的匆匆吃过几口早膳之后,就去迅速的汇合了同样红着一双眼睛的二哥君成烽与于海,赶在城门开启的那一刻迅速出了城向着位于另一个州府的淞道县赶走。

    与文秀一同坐在马车内的润珠看了看自家小姐脸上那几乎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之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于却还是害怕的只动了动嘴却一个字也没有能说出口。

    对于文秀为何会如此的阴郁,同样心事重重的于海和君成烽都不太清楚,他们只以为是因为她太过担心下了狱的大哥君成熠,和怀有君家他们这一房第一个下一代的大嫂的缘故,可只有她这身为小姐亲近侍婢的润珠才知道这仅仅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润珠知道她家小姐此刻的心情会如此的糟糕至极,其中泰半的原因是因为春燕昨晚空跑的那一趟。

    哪怕就是过了整整一夜的现在,她润珠都忘不了昨夜小姐在听到春燕回来白跑一趟的回报时脸上的那种的表情。那种混合着失望、愤怒、无奈、忧虑、害怕……几乎这世上所有负面情绪的表情,她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连她这个一向被春燕和秋月她们说有些缺心眼儿的人,也都被小姐的那种表情给吓得整宿都没有入睡。这回她就是再迟钝,也都多少能感觉到这一趟出门的事可能真的会很糟糕、很麻烦。

    这时被车内凝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润珠,真是无比的想念被文秀留在了府里的春燕。如果小姐这趟出行不是轻装简行的蛤带着一个自己,有春燕在的话至少还可以说些什么来劝劝小姐。

    文秀这次难得的没有带上春燕,其实是因为她心里真的对这趟出门的事没有底。特别是昨夜春燕跑空了那一趟之后,她更是有些不太好的想法。她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才能再回京城,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就选择了这些年一直被她当作助理培养的春燕来应付她手头上的那些事情。

    一想到昨晚春燕白跑一趟的事,文秀心里的恼怒之意就有些克制不住。同时亦有着一种无力与心寒。雷辰泽、万俟世家,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谓的同盟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节 骤变(三)

    第一百七十二节 骤变(三)

    从京城到君成熠出事的淞道县若按正常路程走,大约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但这趟出行并非是游山玩水,心急君成熠夫妇处境的几个人都尽量的加快的行程的速度。在六天过后的一个傍晚文秀一行人终于抵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位于晋州州府下郡县淞道县县城。

    进入淞道县县城后,他们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就在那个回府送信的随从明义的带路下来到了一处位于阴暗杂乱的坊道内的破旧宅子。

    被扶下马车的文秀入眼看到的除了那处比四年前温泉别院还要破落不知凡几的小院宅门之外,就是那汇聚在不远处那些街道暗角处时不时向自己这边窥探的不明人士了。虽然有些距离,但文秀还是直觉的就感到那些窥视的目光中除了一些惊异之外,更多的还是不怀好意。

    不过文秀也没有多少工夫去注意那些鬼祟之徒,因为“吱呀”一声眼前这个据说是大嫂目前落脚之地的小院破门已经打开了。从里边小心探出头的那个人在看到文秀这行来人之后,脸上那小心戒备的表情立刻被惊喜所取代,然后那扇破旧的院门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之后,就被大打四开了。

    “成烽少爷、于先生,啊,还有三小姐,你们都来了这真是太好了”这个开门人如释重负的擦了擦水泽发红的眼角,说话的声音更是因为太过激动而有些高亢的变了调:“成烽少爷、于先生,你们一定要想想办法来救救少爷”

    “那是当然。对了,明理,大嫂她还好吧?听明义说她可是双身子的人。”君成烽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这个大哥身最得用的随从问道。

    听到君成烽的问题,明理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恨不能立刻就将所有的遭遇苦水全都倒出来:“是,是。少奶奶暂时还没有太大的状况,但是却也说不上好。自从……”

    “这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再说。”这明理正要给君成烽细说现在的情况时,却被一直也在留意门外那些窥探的于海给打断了。

    “啊,是是,小的真是急糊涂了。成烽少爷、于先生、三小姐快请进。”经于海这一提醒,明理才如梦初醒的道。

    几个人跟着明理往屋子里走时,文秀落在后边小声的向润珠吩咐了一声,然后在润珠点之后她才快步跟上了众人。

    “你们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君成烽边走边向明理问道。

    “自从少爷出了事之后,衙门自然是住不得了,而少爷带来上任的那些浮财和大少奶奶随身的一些私房也被衙门给当作赃款给扣下了,若不是此地一个岳姓富绅好心帮衬了我们这个二进小院,又给了一些散碎银钱,只怕少奶奶也会因为小的无能而流落街头了。这里虽然是破落了一些,但好歹也算是一个能落脚的地方。现在少奶奶身怀六甲,如果没有这个地方,现在还真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情形。”明理很是无奈的回答道。

    这个破旧的两进小院真的很小,虽说有两进,但大小大约只有文秀在君府住的着那个小偏院一般大。没几步众人便被明理带到了一门只有几张破旧桌椅的屋子里,正当几人刚刚坐下,就又有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裳的少女快步的闯了进来。

    这布衣少女一进门看到刚坐下的文秀几人,便飞扑到他们跟前跪倒在了地上,失声道:“成烽少爷、文秀小姐,救救我家姑爷吧。如果我家姑爷真出了什么事,那我家小姐她也会……”

    说到这里,这少女便泣不成声。直到这时文秀才看清跪倒在自己脚下的布衣少女正是大嫂杜馨兰来淞道县时带在身边贴身服侍的两个陪嫁侍婢之一的金桂。文秀之所以没有能一眼就认出她来,是因为这金桂原本是大嫂那四个陪嫁侍婢中长得最圆润的一个,有着一张难得看到下巴的圆脸蛋,可现在眼前这个布衣少女却是一脸尖细苍白得吓人。可见自大哥出事的这大半个月来,他们的日子确实过得有多艰难。

    “金桂,你快先起来。现在那个在大狱里的人不只是你家的姑爷,更是我和二哥的亲大哥,先生的亲传弟子。你大可不必如此”说着,文秀亲自起身将金桂从地上掺扶了起来。

    文秀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对金桂会这样的举动很是不解。心有疑惑的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脸哀苦之色明理,后者发现文秀的目光后脸色更是凄苦了几分。看到明理这样的反应,文秀心里的疑惑更是不减反增。但她也知道现在并不是问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于是直接问到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金桂,我大嫂现在的情形如何?我现在过去看她可方便?”

    金桂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道:“我家小姐喝了药,不久前好不容易才刚睡着,所以,所以文秀小姐您能不能等她睡醒?”

    听到大嫂正在休息,文秀自然不会去打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金桂道:“我这次过来虽然匆忙,但是父亲还是准备了不少适宜孕妇进补的药材补品让我捎带上。这些东西现在都在外院的马车上,润珠一个人应该忙不过来,你也去那里帮润珠搭一把手吧。”

    在金桂领命离开之后,文秀这才向明理问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唉,她怕是被少奶奶杜家那边的亲人给弄得心寒了。少爷出事的时候少奶奶曾经带着她去了州府,想找少奶奶那位任布政司理问的堂叔为少爷申冤。但是去了好几日,那位杜大人虽然一直都在他府里,却总是避而不见。后来直到被不甘心的少奶奶拦了他的官轿,才只说了一句‘无能为力’之后就将身怀六甲的少奶奶扔在路边不管不顾的走了。

    听说少奶奶这位堂叔是亲家老爷一手提拔的亲近之人,当初少爷来这淞道县做县令更是这位杜大人在亲家老爷面前力荐的。少爷到这里上任之后,还未能从他那里得到几分提携,便陷入了如此不覆的地步。若说……”明理有些说不下去了。

    “真是浑帐之极,”君成烽听了明理这番话,顿时气愤得一巴掌拍在了桌身边的桌上:“大哥现在的罪名是亏空挪用修缮河道的银子二十万两。我君家虽比不得当朝那巨富的几大世家,但也还不至于要贪图这些银子。烂帐分明就是之前那些蛀虫弄出来的烂摊子,天知道这州府从上至下有多少人从中沾了一份好处。这等只能欺上不瞒下的事这位司职布正司理问的杜大人不可能事先一点也不知道。既然如此,他还力荐大哥来这里做县令,基根本就是其心可诛哼,有这样的亲戚大哥他还真是倒霉透顶”

    “咳咳,成烽在事情的原委真相没有完全弄明白之前,你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好。杜家与君家几代的姻亲,其中的情份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明了的。”于海轻咳了两声后劝阻道。

    听到于海的劝阻,在一旁面色尴尬的明理和明义这才暗暗松下了一口气。二少爷这番诛心的话虽然明里指责的是少奶奶的这位堂叔,但暗地的却是直指整个杜家大可的这个岳家。他根本就认为他大哥之所会遭此横宫祸完全是杜家的一个圈套。尽管明理和明义心里也不定没有这种猜测,但杜家到底是自家少爷的母族更是少奶奶的娘家。指责杜家多少也让他们的两位主子脸上难看。

    注意到屋内气氛的文秀这时想到了另一件事,于是有意打破这种尴尬的问道:“对了,明理你之前说这院子和这些日子的开销都是一个富绅帮衬的,那人什么人、他这样做有何目的,你可清楚?”

    这可怪不得文秀会有这样的疑问,她大哥君成熠这回的麻烦确实不小。在淞道县这样总是年年遭遇洪涝威胁的河防重镇,这个罪名可实在是不小。从大嫂进州府救助的事便可看出对于这件事,整个晋州官场上下无论知不知道其中内情的,人人都不愿沾染,全都避之唯恐不急。受大哥所累的大嫂就连她的血脉至亲也都不敢伸手帮衬,更何况别人?

    而大哥这次被罗列的罪名,那些不明真相的平民百姓对于此种事更深恶痛绝。这些年年总会因为洪涝之灾失去土地亲人的百姓,不恨乌及屋的对大哥的亲眷大嫂出手就算不错了,更别提会出手相帮。可偏偏现在就有人这样做了,这敢冒这晋州官民上下之大不违的人,要说他不是别有目的,还真是很难让人相信。

    “这……小的也不太清楚。”明理迟疑了一下,然后用一种颇为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文秀后才道:“起初少奶奶是宁愿流落街头也不肯接受这不明帮助的,但是后来那位岳举人给少奶奶送了一封信后少奶奶就改变主意的带着我们搬进了这处小院。对于那封信的内容,少奶奶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不过少奶奶有提到这好像与三小姐有什么关系。”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节 骤变(四)

    第一百七十三节 骤变(四)

    明理的说辞不但文秀,就连于海和君成烽也都感觉有些意外。在他们想来这姓岳的富绅要不就是父亲或是杜家那边暗中另外作的安排,要不这人就是看在君成熠背后的君家,或是杜馨兰另一个吏部侍郎女儿的身份上纯粹的想要投机一把,借以攀上这些关系。或者根本是居心叵测……但就是没有想到这会跟文秀有什么相关。

    君成烽和于海不约而同的给了文秀一个问询的眼神,但他们看到的是一样和他们一样一脸错愕无知的表情。

    无论是他们还是文秀自己,都清楚文秀虽然有些和一般的名门千金不太一样的生活,但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一点上却是同样的。哪怕就是她经营的那些“活计”,那也是隐在暗处主持从未亲自出过面,除了极少的几个人就算是君家知道的人也不多。就她这样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外人的人,怎么可能在离京城这么远的地方还有认识的人?而且这个人还甘冒风险的帮助了处境堪忧的君家大嫂?

    就在屋里的几个人猜测着的这个“好心人”与文秀会有什么相干时,又一个穿着粗布衣祒的少女快步走进了屋里。

    “玉桂,你怎么过来了?少奶奶呢?”看到来人,明理忙问道。

    文秀仔细一看,这个丫头果然是文秀大嫂杜馨兰带出来的另一个陪房婢女。大嫂是名门杜氏的嫡出小姐,出嫁时陪嫁过来的丫头就有四个。除了之前的金桂和眼前的这个玉桂,另外两个被她留在了京城君府并没有带过来。

    “小姐没事,她已经醒了。知道成烽少爷和文秀小姐过来了,就让我过来请两位过去。”这玉桂的气色也不太好,但是说这几句话时却明显的很是兴奋,显然她也同样盼着几位主心骨的到来。

    听到大嫂有请,君成烽与文秀在看了一眼于海,之后就都立刻起身跟在了玉桂的身后转到了不远处一间在一棵大槐树阴下的屋子。这间屋子同样也没有多大,文秀两人一进屋就看到靠里的地方摆着一张旧木床,这张旧得掉了不少漆色的木床上正歪靠着一个单薄瘦削的布衣女子,正在跟被文秀打发去帮润珠整理东西的金桂说着什么。

    “小姐,成烽少爷和文秀小姐过来看你了。”玉桂一进门就向木床上的女子高声通报道。

    听到这边的响动,床上的女子在金桂的扶助下挣扎着坐正了身子。然后那瘦得只有巴掌大的苍白小脸上露出了期待的微笑,向文秀兄妹俩道:“你们来了就好,夫君他,夫君他是不是有救了?”

    知道自己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答案的文秀,不由自主的跟在离床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了君成烽对望了一眼。然后走近了床边,正想着要怎么开口的她在近处清楚眼前的杜馨兰后,文秀顿时心酸得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消瘦憔悴得都快脱了人形的,就她半年前分别时那被幸福滋润得容光焕发的大嫂。

    “大嫂,半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文秀心疼的视线从她满是倦容的脸上滑到她被布毯盖着的腹部道:“难道是肚子里的小宝宝不乖,折腾得太厉害了?”

    听到文秀提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杜馨兰将手放到了自己还未显怀的小腹上,一边轻抚着一边道:“小宝宝这是跟我一样,都很担他爹。”

    说到这里她脸上那难得的温柔顿时又倾斜了无尽的担忧,语气急切的又再次向文秀两人追问道:“小叔、妹妹,你们实话告诉我,你们这趟过来是不是有法子救夫君出来?”

    文秀看着杜馨兰水泽的眼睛中闪烁的期待,不好如何回答的回避了她的目光。同样的她也没有听到她二哥君成烽的回答。这避而不答的态度,本就聪慧的杜馨兰又如何看不出来。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杜馨兰向金桂、玉桂道:“去帮我收拾行李,明天我们明天就回京城去。”

    听出杜馨兰话里的坚决之意,金桂和玉桂都快要着急的哭了:“小姐,你……”

    “大嫂,你这是……”几乎同时的,心里有了猜测的文秀也开了口。

    “我知道夫君这次的事很麻烦,想要救他出来会很不容易、”杜馨兰却打断了她们的话:“从夫君出事后我就一直没有安稳过,我一直都想要回京城去求父亲和祖父。是他们做主将我嫁给夫君的,也是他们安排夫君到这里做这劳什子县令的,现在夫君被人陷害得身陷大牢,眼看着就要性命不保了。如果不是我们杜家,夫君他就不会跌到这个陷井里,如果他们不能帮夫君逃脱这一劫,那我就是罪人。”

    话说到这里,文秀看到杜馨兰那一向温柔的目光看出了一种决然之色:“之前我一直不放心夫君一个人留在这里,现在你们过来了,我也就可以暂时安心的去京城走这一趟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文秀也断然的摇头回拒道:“大嫂,我们知道你担心大哥,这一点我们都是一样,我们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应该清楚你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是绝对这样折腾不起的。你不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也要为肚子里宝宝着想,为满心期待着这个宝宝来到这个世界的大哥想想。”

    “我会小心注意的,我不会让宝宝出事的。”杜馨兰喃喃的道。

    杜馨兰这话与其说是在告诉文秀和君成烽,不如说是在催眠自己。以她的聪明如何会不知道这个冲动有多么的不智,如何会猜不到杜家的想法和态度,只是她的不甘心不愿意面对那显而易见的事实而已。

    文秀果断尖锐的否决了她的话:“你能保证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事就是大夫也不敢保证,你又如何能保证?要是真的万一……你让大哥怎么想?那时,你才真的是君家的罪人。”

    “大嫂,文秀说得对。大哥的事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能想出办法的。虽然现在还无法很肯定,但也不是毫无头绪的。你安心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让我们和大哥分心就好了。其他的一切,都有我们。”一直在远远的坐着的君成烽也开口劝道。

    听过君家兄妹的安慰,自丈夫出事后一直都在强撑着的杜馨兰终于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放声大哭起来。听到她这饱含着害怕、担忧、委屈和怨恨的哭泣,屋子里的人也跟着心酸不已。

    让她痛哭了好一会儿,文秀感觉她应当将这些日子里累积的担心与压力释放了大半之后,文秀才又转到了另一个相对不那么沉重压抑的话题上:“对了,大嫂,那个安排你们住在这里的岳举人是怎么回事?”

    已经停下了大哭,改为小声抽泣的杜馨兰从帕子里抬起一双微红的眼睛看着文秀道:“那岳举人说是你的朋友,他手里有一封印着‘潇湘惜人’私印的书信为证。我记得那正是你以前给我看过一枚私印。那时你说过知道这个印鉴是你的人极少,除了亲近的几个亲友就连府里也没人知道。所以我相信他必定与你有着某种联系,就接受了他的安排。而且我想如果他真是想要打个人做借口接近我们,对我们不利,那也不会想到以你为借口。因为那样可就太怪异了。

    再说那时我身边除了明理金桂他们几个人,根本就是身无长物。如果不是岳先生的帮助,我们说不定就等不到你们来了。”

    听到杜兰馨说那个姓岳的人手里居然有文秀那个“潇湘惜人”的人私密印鉴,文秀和君成烽又再次大吃了一惊。就如杜馨兰所说的那样,那个篆刻着这四个字的葫芦形印鉴知道的人确实很少。这个特别的印鉴是文秀为了怀念前生而自己新手雕刻的,所以这应该不会是人仿制的。

    这个印鉴对文秀来说是非常特别的,“潇湘惜人”这四个字的意思是暗指她前世“昔日是潇湘人”,其意义并不仅仅只是个自号而已。故而真正有用到纸上的时候都是极少的。可现在她大嫂却说这人手里有印了这个印鉴的书信,如何不让文秀他们吃惊?

    不过也正因为能到印有这种印鉴书信的人十分有限,所以文秀就开始在心里一个个的猜测起来。

    就在文秀在心里猜来想去的时候,杜馨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的对文秀道:“对了,那个岳先生还特别介绍了一下,说他和夫人娘家是临州的大族鞠家。”

    临州?鞠家?这个特别的姓氏和那个有些熟悉的地名,让文秀的思绪恍惚间又似是回到了几年之前。那些已经模糊了不少的画面又再一次在脑海中清晰了起来,满是菊花纹饰的豪华马车、衣服,美丽浩瀚的明珠湖,生机盎然的春声岛,另人回味悠长的桃花虾,态度恭和的鞠大少,以及,以及充满着血腥与水腥气味交杂的血色黑夜……

    难道是他?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节 骤变(五)

    第一百七十四节 骤变(五)

    现在的淞道县已经褪去了暮复的暑意,文秀等人从京城来到这里已有十来天了。被文秀一封书信从君家那位温泉别院请过来有的前御医国手的沈老头,也带着据说是他新收的徒弟经过了一番长途的奔波终于在三天之前赶到了这里。

    这处暂时落脚的二进小院也因为沈老头师徒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的拥挤了,不过因为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是在于营救遭人陷害而身陷大狱的君成熠,而不是过来游山玩水只能越低调越好,所以虽然拥挤了一些但他们还是留在了这处破落小宅院里。

    这天,君成烽从外边回来正急匆匆想去找于海说说今天所取得的难得进展,再商量商量他们的下一步应当如何去做。当他路过院子里那棵结了不少枣子的枣树下时,却看了自己的妹妹文秀手里拿着个捡了不少枣子小簸箕,又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的发呆。这样的发现让他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改变了行进的路线朝着文秀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如果还是前几天那样大哥的事毫无头绪的时候,也许他是没有什么心思来担心自己这个向来让人放心的妹妹,但现在大哥的事眼看着似乎有了希望,他也应该要关心关心这个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十分反常的妹妹了。

    君成烽站到了文秀的面前,看到文秀居然愣是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大活人的来到之后,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弯下腰,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了文秀的肩,轻声唤道:“秀儿,秀儿?”

    也不知道是声音还是触碰的原因,文秀终于从自己的纠结不清中恍回了神。眼睛里的视线焦点也渐渐的清楚的放到了眼前那张满是担心的俊脸上。然后才有些慢半拍的道:“啊,什么?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过晚一点还要再出去。”君成烽答道:”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润珠她们呢?”

    “金桂跟着明理去买菜了,玉桂要在屋里看着大嫂,所以厨房里炖着的燕窝我就让润珠帮忙去看着火了。”文秀答道。

    君成烽看着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的文秀,犹豫了一下还是担心的问道:“你近来是怎么了?总是一个人在发呆?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我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担心大嫂的身子。”文秀不着痕迹的回避了君成烽看向她的视线道。

    一听到事关大嫂的身体,君成烽忙追问道:“怎么样?大嫂的身子这几天还是没有起色吗?沈大夫他怎么说?”

    “嗯,沈老头说是有些麻烦。因为顾虑着孩子,所以很多药都不好下。不过虽然情况还是有些不大理想,但这两天下来最危险的时候也总算是过了。”文秀脸色有发白的答道。

    提起大嫂杜馨兰的身体情况,无论是文秀还是君成烽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幸好那天沈老头赶来得及时,不然别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只怕就连她那个大人也都十分的危险。幸好沈老头及时赶到、幸好他们那未来的侄儿(女)的生命力够顽强,不然的话他们还真会无法跟大狱里的大哥、和远在京城的父亲他们交待。想起他们大嫂那时的模样儿,文秀不知道君成烽怎样,至少她心里对生育这件事是有了严重阴影了。

    “对了,二哥,大哥的事还是没有进展吗?大哥一日不能脱险,大嫂也一日难以安心,她的情况一日难以完全好起来。”文秀又再一次不无忧虑的道。

    听到文秀问起这个,君成烽的脸上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一个消失已久的笑容:“有点儿眉目了,虽然不能说能完全没事,但保住性命还是很有希望的。”

    “真的?那就好,只要保下命来,其他的都不重要。”听到这一个月来最好的消息,文秀也跟着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她想了想后又道:“如果需要用更多的银子,二哥你尽可跟我说一声。别的事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银子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君成烽听到文秀这样说,很是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我知道,如果有这个需要我一定会跟你开口的。我们来之前父亲给我带来的那笔钱还够用,暂时还没有这个需要。

    到是你自己,你原本就为人稳重,而且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五了,及笄之后就算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心思烦恼是当然的,很多事二哥我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做一个听你说话的人二哥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说完他又再次拍了拍文秀的肩,然

    名门之秀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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