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秀第46部分阅读
名门之秀 作者:未知
名门之秀第46部分阅读
权只当作过耳之风,只是听听而已。
就在这姑侄两个一个说得极尽动情,另一个却听得心生混乱心不在焉的时候,忽然就响起了两声音轻轻的敲门声。
在慧昭仪停下应了一声之后,又传来了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娘娘,时辰不早了。梁郡王妃、祁阳王府世子妃还在等候娘娘召见。”
慧昭仪虽然似是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始于还是应道:“让她们俩都进来吧。”
听到慧昭仪这话,文秀不由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一个人面对她了。
“吱呀”一声,之前祖母离开时被带上门又再一次被打开,文瑛和文怡姐妹俩半低着头走相携走了进来。
在她们规规矩矩的给端坐于堂上正位的慧昭仪行过大礼问了安之后,还不待慧昭仪的招呼,文怡就亲亲热热的在她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姑姑,怡儿可想姑姑了。前两天还要说想着的进宫去给姑姑请安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能见到姑姑,真是太好了。”文怡搂着慧昭仪的胳膊,撒娇的道。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惯会哄你姑姑高兴。”慧昭仪笑着松开了一直拉着文秀以示亲近的手,改而摸上了文怡的头道:“不过你这丫头也就这点最招人疼,前两天你母妃德妃娘娘还在跟本宫念叨,说你们小俩口有些日子没有过宫了。想着你们小俩口什么时候能进宫去看看她。”
“劳烦母妃挂念了,虽然怡儿也很是挂念姑姑跟母妃。但是近来王爷不在内城,现在又临近年末,王府的事务的很繁杂,一时间怡儿也难以从中脱身,所以就耽搁了进宫请安的事。还望姑姑今天回宫后能跟母妃说说,让她不用挂念我们。等王爷回府,我们再一道进宫去给姑姑和母妃请安。”文怡一边很是熟捻的跟慧昭仪说话,一边有些得意的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文秀。
只可惜文秀的想法跟她完全不一样,心中巴不得对位四姑姑敬而远之的文秀对她们表现出来的亲近关系半点羡慕也没有,自然也就更谈不上妒忌了。只是文秀一直半低着小脸,还在颇为得意的文怡根本不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完全是在做俏媚眼儿抛给瞎子看,是白费工夫。
听完文怡的这番话,慧昭仪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你家王爷又不在内城?他这又是上哪儿了?”
“还能去哪里,不就是北城外的恩铭寺。”提到这点,文怡的语气里也有了几许黯然:“我家王爷现在每个月都去那里理佛几日,以为大景、为父皇和母妃积福。”
“梁郡王还真是孝顺孩子,”在后宫里打滚了十几年的慧昭仪当然不会听不出文怡的黯然,她又拍了拍文怡的手道:“既然你家王爷有此孝心,你也要多帮衬帮衬他,打理好郡王府,以解他的后顾之忧。”
文怡这时也恢复了笑脸,向着慧昭仪保证似的重重的点了点头:“怡儿知道了,怡儿会谨记姑姑的教悔的。”
慧昭仪也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她对文怡的表现很是满意。
接着她又将注意转向了站了她们不远处的文瑛,向她招了招手道:“瑛儿,走近一些让姑姑好好瞧瞧,你这丫头可是好些年没有进过京了,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文瑛听到慧昭仪的召唤,微笑着又朝前走近了几步道:“劳烦姑姑挂念了,侄女儿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也许是因为文瑛虽然恭谦,但有些太过有礼反而显然有些生疏的态度,慧昭仪几近不察的微微皱了皱眉,然后颇为关心的道:“那就好。对了,你公公祁阳王的身体怎么样了?听说入秋时皇上派过去的两位太医至今还未归,京城里甚至已经有人在猜测你们夫妻俩这次进京是为了袭爵的事。”
“劳烦姑姑费心了,今年入秋以来公公确实是宿疾发作一直不见好。皇上派去的两位太医也确实说过公公这病有些凶险。我们这趟进京的主要目的之一,也有想要在京城为他再另外延请名医的想法。相信公公他吉人自有天相,这一关能够熬过去。至于袭爵的事,只是些不实的流言罢了,现在还不是提那个的时候。”文瑛不卑不亢的道。
尽管文瑛这位大姐姐的表现落落大方的很有大家之气,但文秀怎么看也都感觉她对四姑姑慧昭仪这样的态度很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这样的发现让文秀很是有些意外,毕竟这位大姐姐跟文怡可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妹,怎么她们俩在对待慧昭仪这个姑姑的态度上却是一热一冷的如此南辕北辙呢?莫非这其中另有什么内情?
感觉没自己什么事了的文秀,霎时间对眼前君家这两代身份最高的三个女儿之间这似是错综复杂的纠葛大戏起了八卦之心。虽然她依然还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儿,但暗地里却是竖起了耳朵,想要看看能否从中听出什么秘辛出来。
果然,文瑛这样不软不硬的态度让慧昭仪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在一旁一直都在留意慧昭仪神色的文怡见状,忙岔开了话题道:“大姐来京城是想要为祁阳王请名医吗?正好,三姐姐这边有告老的御医沈太医,本领很是不错,三姐姐的寒弱之症就是他给调养好的。如果大姐姐能请得三姐姐的同意,让他去给你们家王爷瞧瞧,说不定会是个转机。”
原本打算暗地里看这一出好戏的文秀,却没有想到文怡会突然将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来。特别是一听她又再次的打起了沈老头的主意,心中对她的反感也就越发的强烈。她还真是不死心,亏得她到了现在还时刻对沈老头的事念念不忘。看来他们还是真的认定了那些从自己手中所流出去的食方菜谱都与一直隐居在温泉别院那边的沈老头有关呢。
甚至不排除他们还有猜测如今风靡席卷整个大景的“思源”味料店,那些日进金斗的调味料也与沈老头有关也不一定。随着“思源”味料店生意的火爆,那些调味料的配方出自君家且与自己有关的事总归是瞒不过有那些有心调查的人。他们会有此联想,也并不能算意外。
“三妹妹,怡儿所说的那位前御医沈太医的本领真有那么好吗?”文瑛带着几许希翼的向文秀问道。
文秀心中虽然对文怡的这种算计很是不满,但对于这位没有什么恶感的大堂姐却还是坦言道:“嗯,沈老头,呃,不是,是沈老太医的医术确实不错。只是他主攻的方向却是各类寒症。就他自己所言,于其他病症之上他只算得上尚可而已。”
听到文秀如此一说,文瑛到有些犹豫了。显然祁阳王爷那位老王爷的宿疾并非是寒症。
不想见到她的犹豫,一旁的文怡又再次道:“大姐姐,也许那只是位沈老太医自谦呢?请过去试试也好啊。听说馨兰嫂嫂肚子时的孩子也是亏了他和保住的,妇人之症也并非他自认所长啊。”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节 君家女(中)
第一百九十一节 君家女(中)
听到文怡的这番抢白,文秀先是怔,继而是苦笑。原来自己这边的什么动静人家一直都在盯着,不然又怎么会留意这种事。虽然这件事她也没想过有什么好保密的,但是这种被时刻人窥视,被人算计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感觉有多舒服。特别是这隐伏在暗中的人还是自己血亲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是成倍的增加。
见文秀没有立刻反驳文怡的话,一旁的文瑛顿时眼前一亮。她将希望的目光调转到文秀的身上,很是有几分迫切的向文秀问道:“这是真的吗?那位沈老太医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吗?”
尽管她的公公祁阳王的宿疾与妇人之症也同样是八杆子打不到的关系,但是听到那位沈老医在不并非所长的病症上同样有着非凡的医术时,她又不自不觉的升起了几分期望。
会有这种期待,一方面是因为她虽然并不清楚弟媳馨兰当时的状况到底有多糟糕、有多凶险,但平常那些有关于孕妇们一出问题便是性命攸关的事听得多了,她多少也能够想象得到的。兴许、兴许这位沈老太医的医术之高不止如此呢?
而另外一方面,却也是因为她的实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和人选了。她公公的病能否有起色,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尽管她是世子正妃,但是却至今膝下无子。没有能给祁阳王爷生下嫡子的她,随着这些年娘家地位的每况愈下,她在王府内宅的地位也有些动摇了起来。虽然只是藩王府,但其内宅斗争的凶险却是并不比后宫差多少。
她丈夫祁阳王世子虽然有着风流好色之名,但却是个难得的孝子,十分听从家翁的话。这些年来若是没有家翁的支持,只怕她如今就算是保住了嫡妻的地位,也会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所以家翁的病只有可能,她便希望能够尽量试试。
大堂姐看向自己眼神里的急切与期待,愣是让被她这样看着的文秀半天也挤不拒绝的话来。只是同样的,她也无法答应应承下来。
沈老头与她的关系大概只能算是忘年之交,,而并非外人以为的主家与门客的关系。她请他出手只能算是请求他帮忙,而出不出手相帮,则全然是沈老头的自由。上次他愿意跟着她一路奔波劳苦的远去淞道,固然有自己这个他颇为欣赏的小友出言恳求的原因,但更多是因为他想要偿还这几年来在住在温泉别院的人情。而且自淞道回京之后,他也有向自己流露想要带着他的徒弟远游之意。这让她又如何好再次提那种要求?
两相为难之下,文秀只能道:“那时沈老太医他确实是求下了馨兰嫂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只是那其中更多的还是运气好的缘故,并没有你们所想的那样高明。他在太医署里也呆了二十几年,若真有四妹妹说的那样神奇,又怎么会除了在寒症方面的诊治有点儿小小的声名之外,其他一点名声也没有?
而且我也不是很赞同大姐姐再另外延医的想法。所谓术业有专攻,我想着今上派去的两位太医才是诊治王爷那种宿疾的专才,别的那些民间名医不见得就比他们要强。更何况请的大夫越多,对于病症诊治的思维只怕就会越混乱。
到时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那些民医碍于太医们的名声,为了不承担责任便只会附和太医们的诊断。而另一种则是人人都只信任自己的判断,到时众位大夫的看法不一而争执不下时,大姐姐又待如何选择?无论是那些个所谓的少数服从多数的做法,还是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看法,可都不能适用于此的。”
她前面这番贬低沈老头的话当然不是出自真心的,尽管对于沈老头在医术方面的才能了解不算深,但却也知道他是个有真本领的。她的这些话是有点过份了,但此时她只想着要如何将他从这些人的视线中剔除出去,让他少些麻烦也就不顾不得那么多了。沈老头会在太医署大隐于朝二十几年,就足以证明他一点也不想与那些个朝中权贵攀扯上关系。
尽管她也十分理由同情大堂姐的处境,想要为她尽点力。但是从那些传闻来判断,大堂姐家翁祁阳王的病只怕已经到了油尽灯枯无力回天的时候。天家贵胄的病可不是那么好治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将沈老头给卷入其中呢。沈老对一生所求就只是为了博采众家之长,修编一部更大更全的药典这个理想。说实在的,他会留在温泉别院这么长时间,就已经是超出她的预料之外了。
至于后面那些话,虽然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搅乱视线,但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果然文瑛眼中的希望之光顿时黯淡了不少:“既然如此……”
文瑛要说的话这才开刚了个头,就被文怡给抢断了:“那按三姐姐你这样的说法,大姐姐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公公病重,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
“这个还需要大姐姐和大姐夫自己做判断,这种事旁人是不好乱出主意的。”心下对文怡今天不断针对自己而生出了恼意的文秀,不温不火的用一个软钉子回了过去。
“三姐姐这是在说谁呢?”文怡冷声道。
文秀看到她这着了火的样子,故做惊讶道:“什么说谁?怎么?我说了什么了?”
“哼,三姐姐你……”
文怡有些着恼了,就想要再顶上两句。只是这次在她那些嘲讽的话脱口而出之前,也同样被别人给打断了。
这次打断她们的人正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的慧昭仪:“好了,好了,你们知道你们俩是关心文瑛,是为了她好。既然如此,你们就别再给她添乱了。”
听到慧昭仪发了话,文怡也就那些以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慧昭仪对于两位侄女听从了自己话很是满意,于是又转向文瑛道:“秀儿丫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不太中听,但是却也不无道理。就以宫中为例,历代以来越是汇聚了众多太医汇诊的病越是没得治。
本宫在宫中也有听说过,皇上派去你们王府的那两名太医确实是太医署对症精心挑选出来的。确实是医治你公公的那种病症的杏林权威,虽然并不是说就在民间就没有比他们更长于此的名医了,但是若是想要找到比他们还要高明的确实很困难。若是没有挑对人,反而更可能如秀儿所说的那样,只会更加的殆误病情。所以秀儿丫头说得没错,这件事还是你们夫妻俩自己再好好考虑考虑。”
文瑛虽然与慧昭仪这位姑姑心有间隙,但仔细一想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这番话确实有些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向文秀追问沈老太医的事了。因为这些话也同样提醒了被她忽略的另一件事,那就是她虽然一直在尽心为家翁求医,但这更多的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就那两位太医的诊断,家翁这次只怕是凶多吉少。
如果自己真的请了三堂妹这边的那位老太医,若是依然还是没有办法挽回家翁的命,那么这件事就很可能反过来被内宅那些虎视眈眈的有心人利用。到了那时,可就真是好心办坏事了。
文瑛虽然想明白了,但是文怡却是没有。在文怡听来姑姑慧昭仪的这番话完全是偏向堂姐文秀的,这让她心下很是嫉恨。这位昭仪姑姑向来待她都是极好的,但没有想到今天她却会站在她最不喜欢的堂姐文秀那一边,来反对她的提议。
她从来都认为君家这一辈姐妹中无论是才华还是美貌,自己才是最出色的那个天之娇女。文秀这个其貌不扬三堂姐,从来就没有被她看在眼里过。哪怕是五年前还在路原,这位堂姐已有些才名的时候,她也没有真正将她看在眼里。毕竟这位堂姐的容貌比自己和其他姐妹差太远了,她认为文秀那所谓的“才名”根本就是祖母为了弥补其在容貌上的不足,特意造势以抬高其身价,好攀上一门好亲事的。
那时的文秀在她的眼中,只不过就是个任性孤僻自视甚高的小角色罢了。不过对她来说却也是个极好的陪衬,所以尽管那时的文秀对她很有敌意,但她认为那只是她在嫉妒自己漂亮罢了,而她也很享受那种被人嫉妒的感觉。
只是当年文秀订下姬家那门亲事的时候,她确实非常的不满。尽管那时她并没有见过那位“中虞美玉”,但却也很是不忿文秀能攀上显赫的姬家。所以在宋家芳琪表姐跟着二姑姑回路原做客时,她便在故意在其跟前说文秀的这桩婚事有多好。因为芳琪表姐恋慕姬七少的事,并不算是什么隐秘的事。
她虽然也不太清楚当年的落水事件到底真相如何,但是她知道这多少或许与自己有点关系。虽然出事后她也有些害怕和愧疚,但是后来在那门亲事果然黄了,文秀被发派到京郊那处破落的别院休养,而祖母将所有的期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全力培养自己的时候,那种愧疚之心便淡了不少,甚至还让她在心里颇为得意了好一阵子。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节 君家女(下)
第一百九十二节 君家女(下)
再后来,再后来她就被送来京城参加了宫选,并且一举成为了当今的梁郡王妃。但是文秀也再次成为了闻名京城的“大才女”,还再次定下了当世最为显赫的万俟世家镇国公世子这样的显亲。这镇国公所领的万俟世家是大景最为显赫的五大门阀世家中如今势力最大的一家,而中虞姬氏尽管也同样权势滔天,但其底蕴上到底还是要差上不少。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其地位之显赫甚至还远在之前退婚的姬氏之上。
再加上与她定婚的万俟辰宇是将来能继承世袭镇国公和万俟世家族长之位的世子,而之前退亲的姬祈月虽也是姬氏嫡子,但却并不是中虞姬氏一族的长子嫡孙。这样相比起来几乎是高下立见。如果再往深里看,甚至还可以说还在她那位只有尊贵封号,并没有多少实权的郡王夫君之上。
她们俩因为年岁相当的关系,从小总被人放在一起比较。在这个妻凭夫贵的世界里,作为女孩儿来说,其他的才不才名到还在其次,最重的事就莫过的所嫁的夫君。按说她的夫君虽有实际权势上不如文秀的未婚夫,但胜在是皇家血脉地位更为尊荣,品级也要更高,所以她还可以说勉强占了上风,她才应当是那个更为得意的才是。
可实际上的情况却并非如此。但凡女子的幸福完全是寄托于丈夫身上,她那位贵为郡王的夫君在各方面皆是上上之选,早在宫选初见的时候便牵动了她的心。好不容易她也算美梦成真的被钦点为了他的王妃,但却并没有能得到她所期望的那种举案齐眉的幸福。她刚出阁时对自己那俊俏的夫君所怀着的美好期待,全都在他的冷遇不待见中裂成了碎片。
如今在外她是众人眼中风光无限的梁郡王妃,不但有着令人羡慕的显赫地位,还有位俊美非凡的夫君,但在那座郡王府里她却也是个只有王妃空壳,内里却个什么都不是的深闺怨妇罢了。她那位倍受注目的夫君,无论她无如智计百出的讨好,都始终难以从他那里得到个好脸色。这让向来自信的她是倍受打击,让她总是有种深深的挫败感。
与她倍受夫君的冷落不一样,在她眼里一直不如她的堂姐文秀虽然并未出阁,但是她那位世子未婚夫对她的倾慕在京城却是传得几乎人尽皆知。甚至还有传言说就连她那位威重天下、位高权重的未来公公镇国公万俟郗也不掩对她的欣赏。于此可预见,她若是嫁入了镇国公府,一定会是倍受长辈与夫君宠爱的幸福女人。但是,凭什么样样皆不如自己的她能够得到那样的幸福,而自己却……这样的结果如何能让骄傲的她接受?
还好老天也同样看不惯她太幸福,在她就快要过门之的时候爆发了南疆之战,她那位未婚夫被派上了疆场,而且不久就落得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结果。未嫁便先寡让她由之前令人妒忌的人,变成了如今这令人同情的笑话。
就在她正在为这样的结果而暗暗幸灾乐祸的时候,这位堂姐那边又传来了万俟世家要求婚礼如期举行,以作冲喜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就更令她感到愉快了。与其说她今天是来参加这位堂姐的及笄之礼的,还不如说根本就是来看其笑话的。而且她还相信今天过来的这些观礼嘉宾中与她抱有同样想法的人绝不在少数。
原想着已经落得了如此地步的文秀从今之后再也没有能与自己相比的资本了,但不想无论是向来偏疼她的四姑姑慧昭仪、还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大姐姐,都依然对她多有维护,这实在是令她有些难以接受了。所以不自觉的,她就有总会想要在她们的面前压倒她。好让她们看看自己和她,到底谁才是君家这一辈最有前途的女孩儿。
“对了,姑姑,今天你送了这么漂亮的步摇给三姐姐,那年后我也要行笄礼了,到时姑姑您可不能厚此薄彼,一定要也送我个更好的才是。”文怡看着文秀头上那只有些刺眼的金雀步摇,又向慧昭仪撒娇的道。
慧昭仪深深的看了文怡一眼,然后漂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深意的微笑,道:“当然,你知道你姑姑我最是公平的。”
慧昭仪的这个笑容并没有被注意都放到了文秀身上文怡注意到,她是在听到这像是别有意味的回答时,她才将注意转回到慧昭仪的身上。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深想,便听到门外守着的内侍又再次敲了敲门: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差不多要起驾回宫了。”
听到门外的这声提醒,慧昭仪虽有些意犹未尽,但却还是从座上站起了身。她再次拍了拍手中一直未被她放开的文秀的小手,道:“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本宫今天能来参加秀儿你的这及笄大礼,看到秀儿丫头长大成|人心里很是高兴。只是姑姑因为身份所限很难离开后宫一步,本宫自入宫已有十几年了,今天这才是第一次出宫归宁。这后宫里的日子很是寂莫的,所以秀儿将来嫁人后一定要记得多去宫里看看姑姑。”
说到这里她又转而看向了文瑛、文怡姐妹俩,道:“你们也同样,以后若是有时间也多来宫里看看姑姑,和姑姑说说话。”
说着便朝着文秀等人露出个饱含着寂莫与寥落的笑容,直看得文秀等人也心有戚戚。接着她在再次拍了拍了文秀的手之后,便松开了手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慧昭仪一步当先步出大门之后,便看到了君老夫人和君夫人两人都在门外站着。于是她眼中飞快的掠过一抹精光之后,便迎了上去向君老夫人道:“劳烦母亲在此等候,本宫如何担当得起?”
“娘娘言重了,今日娘娘光临舍下,令寒舍蓬荜生辉,臣妇等人感激不尽。特地在此叩谢君恩。”君老夫说着,便带着身旁的君夫人一同朝慧昭仪就这么拜了下去。
“这如何使得”慧昭仪说着便要去扶君老夫人,终于在君老夫人双膝及地之前将其扶住了:“皇上那边本宫自是会去谢恩的,母亲大可安心。现在已经快要到皇上应允的时辰了,本宫也就不久留了。”
说完便抽回了手,转而向一旁一直低着头没有出过声的君夫人道:“劳烦母亲想送,让二嫂送本宫去门口就行了。还有,你们几个也不必送了。留下吧”
后面这句话的对象并不是对君夫人,而是文秀姐妹三个。
慧昭仪既然开了这个口,在场的人自然没有谁会忤逆她的吩咐,于是君老夫人和文秀姐妹三人都留在了原地跪送慧昭仪的仪驾,只有君夫人束手恭立的跟在慧昭仪身后半步送她出府。
等到慧昭仪的仪驾拐过弯走远之后,文秀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先去拂自己膝上的尘土,就伸手去扶她身边的君老夫人。只是在将这位祖母扶起时,在其抬头的那一刻,文秀好像在她那双一向内蕴无波的深究眼瞳里看到了一抹还来不及完全收敛的厉色。
就在文秀为之感到惊心不已的时候,那一道厉芒很快便被收敛了起来。君老夫人的眼神又恢复成了一贯的淡定。其改变的速度之快几乎都能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只是的文秀再联想到刚才临别的那一幕,自己这位祖母大人和刚离去的四姑姑昭仪娘娘之间那完全不同之前在大厅内当着众家宾客们相见时亲密的生疏,让她感觉刚才祖母大人眼神中的锐利绝非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真实的存在。
难道祖母和四姑姑这对母女之间还有什么能让她们母女离心的存在么?这样的大家族就是糟心的事多啊,文秀越发的混乱了。
“好了,秀儿,你作为今天的主角还是先去那边招呼一下客人们吧。虽然现在你也算是大人了,但这世上你不懂需要学的事还多着呢。不过这些到也不着急于一时。”君老夫人任文秀掺扶着,向她道。
这似是别有深意话让文秀心中一紧,知道刚才自己脸上的疑惑让这精明的祖母大人发现了什么,于是忙松开了手,向她福礼道:“是,秀儿这就过去。”
“嗯。”君老夫人一边伸出一条胳膊让李嬷嬷扶着,一边又向文瑛文怡姐妹俩道:“大丫头和四丫头你们俩姐妹今天也算是半个主人,就陪着三丫头一同去吧。三丫头没有见过多少世面,认识的人也少,今天这样的场面以前也没有经历过,所以你们两个就在她旁边多帮衬一下。”
“是,祖母。我们会将妹妹介绍给那些宾客们的。”文瑛很爽快的便应了下来。
而原本不情愿的文怡在想到那些宾客们中也有许多是来看文秀笑话的时候,便也改变了心意很是愉悦的应了下来,跟在她大姐文瑛的身后去了。
着三个孙女儿的背影渐渐远行,君老夫人脸上的慈爱之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代之的一片寒霜。
“到底是个养不熟的,就和她那个贱婢亲娘一样。真恨当时我为什么会心软,留下了这么个孽种祸害来跟我作对”君老夫人又转而看向大门的方向,恨声道。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节 暗流(上)
第一百九十三节 暗流(上)
章平十三年冬的十一月廿一日,文秀十五岁的生辰既及笄大礼终于过了。
京城沉暮了许久的古老世家君家的府邸那难得热闹场面已经过去,这座难得有了热闹喧嚣的的老宅院随着宴席散后最后一位客人的离开,也随之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尽管因为有慧昭仪的突然归宁而产生了一些变化波折,但为了文秀而特地举办的代表着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阶段仪式中的成|人礼——及笄大礼,总算是风风光光的圆满过去了。那些应邀而来的宾客们虽然并不全都是真心来恭贺文秀的成年之喜、所怀的目的并不尽相同,但是好歹也没有真个儿的弄出什么风波让这场由君家兄弟俩的精心准备白费。
对于这次的笄礼无论是君成熠、君成烽这对筹办的兄弟,还是主角文秀她自己,都比较满意。
只不过君家兄弟满意的是他们总算是借此机会将文秀隆重的初步介绍给了京城的名流圈子,让她认识了不少这个圈子的人。虽然文秀因为许多原因在京城的名门闺秀之中无论好坏也算是颇有名声,但真正认识她或是她认识的名门世家中人却只有极少数。
之前文秀虽也参加过两三次芳华宴,也算是认识了几个身份相当的人,但毕竟每次能参加芳华宴的人数有限,所以这个圈子里认识她或是她认识的人也十分有限。而且因为芳华宴的特殊性,在那种场合下认识的人也仅限于各家各族中那些个即将或是刚刚成年的子弟,这些人也不并是个个都是其家族内的中坚嫡系子弟。
以前作为养在深闺的女孩儿,认识的人少到也无所谓。但是再过一个月后她就要嫁入大景最显赫的门第万俟世家的镇国公府了,有了那样一层一身份后对于这些若还是和之前一样无知没见识,那么到时就不止是会让她遭人嘲笑,还会影响她未来婆家万俟氏对她的看法,让她未来在万俟家的日子更加的难过。
君家兄弟俩为了这个,才特意将这及笄大礼举行得如此隆重,邀请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也个个都有些身份。虽不见得就能以此为她拉近与这些人的关系,但至少也算是混了个脸熟,也不至于将在别的场合下遇见了会因为认不出其身份而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来。
而文秀的满意却是与她这两个哥哥不同,她满意的是尽管这次笄礼确实有些麻烦,但在看到那一份丰厚的贺礼之后,她就觉得那些辛苦也算是值得了。除了四姑姑慧昭仪赐下的那只金雀衔珠的金步摇之外,那支原本由祖母君老夫人准备的礼器一支红珊瑚的八宝花簪最终也还是落到了她的手里。除了这一两件价值不非东西之外,那些贺客人多少也看在她现在和未来的身份上都送上了一份不薄的贺礼。
而此前大哥君成熠跟她有言在先,这些贺礼不必入库君家的库房,全都会算作她的私有物。这样一来,怎么算她这一天的辛劳也都绝对算是值了
这天文秀正在房里乐得合不拢嘴的一件件的拆着昨晚未拆完的贺礼,还时不时的啧啧发出声声惊叹。那丰富的十足财迷表情直让一旁侍候着的春燕看直感觉渗得慌,她虽是早就知道自家小姐是个极爱钱的人,但也没想到她已经财迷到如此地步。
就在春燕惊心的看着她那一向让人感觉深不可测的主子,一手摸着着一件新拆出来的价值绝对在百两纹银之上的墨玉摆件,一手擦着嘴角那不受控制流出的可疑液体时,忽然听到门外有紫苏的声音传来。果然,没一会儿就果然到紫苏的身影出现了在了这屋门她家小姐文秀的跟前。
“你们这里怎么这么乱?难道这些都是昨儿送过来的贺礼?”紫苏环顾了一圈乱得都快没有多少落脚地的四周,有些不确定的向春燕问道。
春燕有些不好意思的一边收拾这一摊子混乱,一边歉意的道:“是,这些东西都是给小姐的贺仪。小姐正在一件件的过目清点,一时也不好收拾,所以这屋里有些乱。”
“啧啧,瞧瞧这结东西,小姐这回可真是所获不小啊。”紫苏到底不是寻常小丫头,也是有着几分眼力的,虽然只是随意的几眼,却大致判断了所见到的这些贺仪的价值。
这时文秀也总算是勉强的将自己注意力由手上那件“应当”值不少钱的墨玉摆件上,转移到了突然而至的紫苏身上。这位一直跟在母亲君夫人身边的紫苏姑娘,在母亲接过这座府邸的管理权时,也顺得成章的成为了母亲的得力助手,总理这府中内院事务的内管事。这样的差事每天需要忙碌的事是十分多的,基本上没什么可能有时间来跟自己闲嗑牙的。所以她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那体育场就必定是有着什么事。
留意到了文秀看向自己眼神里的疑惑与寻问,紫苏也将注意力从那些物件上转回到了文秀的身上,在迟疑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道:“小姐,你可有时间去瞧瞧、瞧瞧夫人?”
“怎么?我娘有不什么不妥吗?”文秀听她这一说心中不由一紧,有些着急的追问道。
“这,这个”紫苏些为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才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紫苏多心了,从昨儿起夫人就一直很是忧郁的愁眉不展,瞧那样子像是遇到了很大的难处。紫苏虽也有问过,但夫人却只说没事。可是瞧着夫人那样子,各听着夫人那一声声的长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就连今天的早膳和午膳也都以没有胃口给推掉了。所以紫苏想请小姐去看看夫人。夫人最疼小姐了,说不定她会告诉小姐她到底在为难些什么。”
“我娘她是不是病了,不舒服?”听到紫苏的话,文秀心里一紧的问道。
文秀对于紫苏的个性算是有些了解的,如果不是母亲那边真有什么不妥,她是不会特意来跟自己说这话的。因为知道这紫苏不是个无地放矢的人,所以她才会因为她的话而紧张。
紫苏却是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听到这一说文秀不但没有安心反而还莫名的更紧张了,又继续追问道:“你是说她昨天就是这样了?那你还记不记得她是从什么时候还始这样的?”
“大约在午宴的时候我就发现夫人她有些不妥了,在宴会上时虽然表现得不怎么明显,但从那时起她就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了,在午宴上她就只被紫苏勉强喝了半碗鸡汤。而且在宴席上应付那些客人们时,也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紫苏仔细回想了一下后答道。
“午宴的时候?”那不正是送慧昭仪回来之后的事吗?难道是母亲在去送慧昭仪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文秀忽然想到那时正是她那位四姑姑慧昭仪亲自指定母亲代表整个君家去送她的,莫不是那根本是慧昭仪特意安排的?
想到这一点可能,慧昭仪离去时对待祖母的那种前后不一的生疏态度,以及她离去时自己在祖母眼中看到的那抹狠厉眼神,都让她越想越觉得不安起来。
“她现在人应该还在云蕙院吧?我这就跟你过去看看。”没有多想,文秀就果断的道。
说着就离开了堆放着她可心宝贝的书桌,头也不回的就步履匆匆的朝着云蕙院的方向前去。
一进到云蕙院的院子里没多久,文秀果然就看到君夫人正愁眉不展的坐在回廊下吹着冬日的寒冷。尽管她的脸被寒风吹得发白,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但她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眼神忧郁的看着遥远的天际,好像失了魂的只徒留下了这么一具空壳一样。就连文秀走到她身后,将一个婢女手中接过的一件狐裘抖篷披到了她的身上,也没有能将她神游物外的魂魄给拉回来。
“娘,你怎么了?”看到这样的情形,文秀不由皱了皱眉一边轻轻的推了推她,一边轻唤道。
也不知道是这轻推的动作还是那轻声的呼唤起了作用,君夫人终于回从自己迷失的世界回到了现实。
“秀儿,你怎么来了?”在回头看到文秀后,君夫人脸上挂起了十分勉强的笑容道:“你之前不是说这阵子太累了,这两天要好好的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休息,不让我们去找你吗?怎么你自己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看着君夫人眼睛里那怎么也掩不住的忧虑,文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直言不讳的向她问道:“娘,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吗?”
听到文秀这样问,君夫人脸上的表情又越发的僵硬了两分。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糊弄过去时,看出她打算的文秀又再次抢先问道:“是不是昨天去送慧昭仪的时候,她跟你说了些什么,才让你现在如此为难?”
听到文秀这再是直白不过的猜测,君夫人脸上又再次阴晴不定的变了好几变,最后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在长叹了一声后道:“秀儿,所谓‘慧极早夭,情深不寿。’有时候聪明太过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节 故事(上)
第一百九十四节 故事(上)
君夫人说这话时文秀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深深的担忧,而毫无疑问的她所担忧的对象正是自己。一时间,文秀的心情顿时变得五味复杂起来。既有着有人牵挂担心的温暖,又有着一种莫名的愧疚。
尽管文秀一直都明白君夫人对自己总有一种其名的担忧,但她却完全没有想竟然是这样的理由。她的那些事虽然一直都没有想要完全对这位母亲隐瞒的意思,可是文秀也同样从来没有想过要将那些事告诉她。文秀没有那种想法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出于的不想让她多担心的缘故。
就文秀看来,自己这位母亲虽然并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无论怎么说十年的软禁生活她是受了不少苦的。无论那种生活是否是她心甘情愿,无论造成那样结果的原因到底谁是谁非,甚至是她对于君家到底是个怎么样存在,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文秀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对文秀来说她就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赐予了自己珍贵的第二次生命的人,就此一点就足够让文秀心疼她的境遇了。现在她在君家的生活好不容易好了起来,她又怎么忍再让她为自己来担惊受怕?
所以下意识的,文秀总会避忌让她知道她所捣腾的那些事。尽管文秀并不认为她对自己弄出的那些事就真的一无所知,但是在这件事上她总是有着一种鸵鸟般的想法,仿佛只要她一天不问,就一天不会让她有机会为自己担心一样。
但是现在文秀却发现她的那种做法才是真正的好心办?br /
名门之秀第4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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