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秀第50部分阅读
名门之秀 作者:未知
名门之秀第50部分阅读
。这样重大的责任容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他又再一次偷偷观察了一下君成烽和文秀兄妹俩此刻脸上的表情,然后不由自主的将一只手伸到了怀中,摸了摸藏怀中的东西。然后几不可察的又轻轻摇了摇头,在心中不由得暗暗埋怨老夫人托付给他的这个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他只能告诉自己先别急,还是再等等看再做那个艰难的决定。
因为文秀要求尽量抄没人或是人少的小道走,所以这一路上的走得异常的颠簸。当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山中农户家停下,被扶下马车的文秀这才感觉她的身体像是被摇散了架了一样,若不是有君成烽一直在旁照应的掺扶着,只怕她早就站不稳倒在地上了。
“这里就是你所说的那个什么小庄?”君成烽一手扶着文秀借力给她站住,一边打量着眼前这几间土屋农家小院道:“这里到是是够僻静的,但是你确定这里用合适用来当作藏身之所?”
同样将这里的环境看个大概的刘叔也用同样怀疑的眼神看着还在腿软的文秀,在他看来成烽少爷会有此疑问是很正确的。这里虽然地处偏僻,但却绝对不适合他们来当作藏身之所因为他们虽然是要暂时消失那那些追捕的官兵眼前,但却还不能完全不顾外边的消息。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这里并不适合做消息的传递。正因为太过僻静了,若是往来传递消息的一多,那反而到是容易惹人怀疑。他能确定如果真有对他们的追捕,那用多久这京郊附近这样的地方就一定会盘查的重点。
如果眼前这位三小姐的安排仅止于此,那么之前因为这位三小姐临危不乱的镇定指挥而对她生出的欣赏便没有什么必要了。不过这位三小姐能得到老夫人那样的看重,想必的聪明不会仅止于此。
正在文秀缓过了气来,想要回答什么的时候。从这农家小院的里匆匆跑出来了个年约四十的农妇。这手上还沾着碎菜叶的农妇在看到自家门前多了一辆马车和四匹单独高头大马时显然很是被吓了一跳。但在看到迎上前去的润珠后,那警惕的表情顿时转换成了惊喜。
然后也不知润珠跟她说了几句什么话,她便热情的将所有人迎到了自家院里坐下。然后才跟在润珠身后走到文秀的跟前,朝文秀跪拜道:“属下迎春见过小姐。”
文秀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吩咐道:“尽快安排我们进庄,其他的你看着处理就好。还有,今天有什么新消息吗?”
“之前消息传回,说今天上午有一队大约有几十人的官兵从京城到了县城,不但分出一部分代替县衙的人守在了县城各处的出口,还另外分出了人手到处在各村各户打听有没有生人出现。虽然那些人并没有说是在找什么人,但听说那些官兵对于陌生人中的少女和少年十分重视。现在前面山口也有人在把守,若是想从那条路去小庄会有些困难。”农妇迎春垂首恭敬的答道。
听到她的回答,文秀等人都不由得心下一沉。他们猜想那些官兵多半是冲着他们来的。看来那些人也对有人会提前给他们报讯一事有早有准备,所以才会一早就做了这样的安排。
“既然如此,我们就更要快点去小庄了。在外边呆得越久,越是不安全。”文秀似是自言自语的说完这一句后,又继续向迎春问道:“你有什么安排?”
那迎春听了忙又答道:“去小庄那边除了陆路之外还有一条水路。现在那条小河好像还没有被注意到,但属下以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再过一个时辰等天黑之后再走水道过去。”
迎春的回答在场的几个人稍做了一下考虑之后,便都点了点头。
“一切都交给你来安排”文秀在看到君成烽和刘叔都没有异议之后,便对迎春轻轻的点了点头。
迎春接到文秀的吩咐便带着润珠转身离开了他们这间屋子。
看着转身离开的迎春,君成烽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秀儿,这个叫迎春的妇人似乎很不简单,她是……”
文秀又朝君成烽点了点,道:“不错,就是二哥你想的那样。不过她虽是我安排在这里的,但却并不是我搜罗到的人才。是我从父亲那边特意要过来的。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的安排,不想却这么早就不得不派上用场了。”
“就现在来看,还有早做了这样的准备,不然……”君成烽感慨的摇了摇头:“不知道父亲那边又会怎样?”
说到这里文秀和君成烽又不约而同的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刘叔。
“二老爷那边老夫人虽然也做了些安排,但是能不能赶得急就很难说了。其实不但是二老爷那边,就是路原那边老夫人也同样做了安排。只是这些安排能不能顶用,现在还属未知。再说二老爷的情况与两位的又不一样,你们两位在没有被发明榜通缉之前还能有‘消失’的借口,但二老爷可是有官职的就算收到了消息也不可能躲开。”刘叔苦着脸摇了摇头道。
在刘叔说出这番话后,整个屋里的气氛又为之一滞。无论是文秀还是君成烽现在都恨不得天立刻就黑下来,好让他们尽去到小庄得到最新消息。
迎春果然不愧是能得君元仪和文秀两代君家人看重的人才,在天黑下来之前的这短短一个时辰里就做好了所有的安排。文秀等人食不知味的吃了点她所准备的烙饼吃食,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裳打扮后,就被赶回来的迎春的男人同样是文秀所布的暗桩一个叫田仁的壮汉通知渡船已经准备好了。
再从这农家小院出门之后,众人便发现他们那辆印刻着君家徽记的马车和他们所带过的马匹不但已经全都不见了踪影,甚至就连一点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已经全被抹除了。这时就连刘叔都忍不给了这田仁迎春夫妇一个赞叹的眼神,他们夫妇的这份干练表现让他对他们听命的三小姐更加的有了几分刮目相看的感觉。
虽然三小姐说田仁夫妇是二老爷精心培养的手下,但是能人尽其才的人却还是这位三小姐。二老爷曾经暗地里的那些人都是做的什么安排,他可是略知一二的。看来这三小姐不但得到了老夫人的另眼相看,而且也同样是被二老爷所看好了。那既然如此,自己怀里的这份东西是不是最好也交给她呢?刘叔心里有些动摇了。
就在刘叔纠结着这个重大问题的时候,他们所乘坐的这条小渔船终于在绕过了几个水湾后到了一个很小的排竹码头靠了岸。当他们登上这小码头后,就看到了几个打着灯笼的的人匆匆走了过来。
尽管文秀等人知道这些人应该来迎接他们的,但当这几个人走到近处他们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的面目之后,无论是文秀兄妹还是刘叔都吃惊的差点儿呆住了。
文秀更是失声惊呼道:“于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说来话长,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还是先回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好好说吧。”于海苦着一张脸,对文秀等人道。
尽管话虽如此,但君成烽在看到于海之后还是迫不急待的就向他追问道:“于先生,大伯那边到底犯了什么大事?”
“元信大人被人检举私通南疆反叛的部族,有重大资敌叛国大罪的嫌疑。”于海很是沉重的答道。
“什么?通敌叛国?怎么会这样?”听到这样的罪名,文秀等人几乎全都僵住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七节 横祸(三)
第二百零七节 横祸(三)
晴天霹雳这四个字对于以前的文秀来说,就只是个比较夸张的形容词而已。但是这时她却是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其中的滋味。别说是她了,她相信在场所才刚听到这个坏消息的人此刻全都和她有一样的感觉。
通敌叛国无论是在哪朝哪代,都是极其严重的罪名,而且正好就是属于抄家灭族的那一种。只要被定了罪,别说文秀和君成烽他们这样未出三服的亲戚,就是现在在场的其他人也逃不出被牵累的命运。一但这罪名成立了,文秀他们的未来即便能够万幸的免除一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流放充军或是籍没为奴。而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不比人头落地好上多少。
“怎么会这样?”君成烽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道,饶是他再是年少老成,这个打击对他来说也实在是太大、太突然了。
君成烽的反应显然是在于海的预料之内,他走到君成烽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到屋里我再将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们。”
说完他又看了看同样因为这个突然的坏消息而大受刺激的文秀,道:“小姐,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尽管心里还有着许多的疑惑,但在于海的提醒下他们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他们的行径就越是得小心。这里的确不是适合说那些事的地方,所以一行人便沉默着迫不急待的跟着于海来到了一间大屋里。
才刚一落坐,君成烽就急切的向于海问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伯他虽然野心是有些大,但若说他会犯下这等大罪我却是不信的。到底是谁在陷害我们君家?”
经过刚才一路的消化,君成烽也有渐渐的冷静了许多。他到底是世家培养的精英子弟在他冷静下来之后,立刻便发现了刚才被忽略掉的疑点。
“具体是怎么回事,背后操作的是哪方面的人,都还没有查清楚。这件来得有些太突然了,事先可以说一点儿征兆都没有。”于海在烛光映衬下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就现在所打听到的情况来看,这件事的由头并不是你们大伯,而是你们那位在兵部的大堂兄。
你们那位在兵部任了司部的大堂兄接下了一趟为黄滕军筹措调集粮草补充兵甲的差事。这种差事原来看来应当是件美差,不但其中油水利益不小而且现在是战时,如果完成得好甚至还能赚得些军功。可是同样的这种差事也不容不得犯错,而你们那位大堂兄却偏偏在这件差事上犯了错。
有一批由他经手的粮草兵甲不知怎么的流落到了南疆那些蛮族手里,而且还被用来攻下了一座不小的城池。而且直到事发亲眼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库房,你们那位大堂兄好像才知道这批粮草兵甲已经他手里了。
尽管他一直都称自己冤枉,但那些去捉拿你们大堂兄的人却在他的书房里抄得了一份说不清来历的信。听说那封信写得虽然十分的隐晦,但那封信上的抬头写的却是你们大伯的名号,而落款却是南疆一个反叛部族的头领,于是这件事便更加的说不清了。”
听到于海对这个坏消息的具体介绍,君成烽和文秀都有一种听天书戏本的感觉。这件事虽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他们还真当能够说出这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可是这倒霉事儿却是落在了自己的头上时,就真正的让人感到脊骨生寒。无论安排下这场出好戏的人是谁,这人都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君成烽脸色尽失的道:“这、这、这分明就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这会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的要设下如此毒计,至我们君家于死地?”
对于君成烽的这个问题,屋里的人无论是于海还是文秀都没有回答。其实君成烽自己也知道这问题不会有答案。并不是他们找不出可以怀疑的对象,而是这可以列入怀疑的对象实在是太多了。君家以门阀世家临世已有好几百年,这几百年间竖立下的有各种理由恨不得让君家从这世上消失的仇敌难以计数。而且还有那些并没有大仇,却希望瓜分吞食君家这块肥肉以壮已身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真要找到这背后布局的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父亲那边会怎么样?”文秀忽然出声问道。
“听说今天一大早就圣旨被送出京城,不但有送去颖州的也还有送去路原的。其具体内容暂时还没有打听到。”于海很是沉重的道。
尽管刚才在知道这件祸事的详情时心里便有了些准备,知道父亲作为大伯的同胞兄弟必会受到不小的牵累,路原作为君家的立足根基也同样逃不过被抄查的命运,但听到这样算是具体的消息他们心里还是着急忧心。
不但有为父母的,也还有为留在路原那边的几个同辈弟妹们的。特别是路原那边,虽然是君家的根基所在,但这时却没一个真正能够做得了主的长辈在,在被抄查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年幼的弟弟妹妹们会受到怎样的待遇,都是令人无比担忧的。特别是对君成烽来说,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文华这时也在路原府里。
君成烽无比沉重的向于海问道:“先生,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听出君成烽话里的茫然之意,于海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询问的目光转到文秀的身上:“小姐,你看呢?”
见状君成烽也跟着看向了沉思中的文秀,尽管他并不相信自己这个妹妹能有处理现在这样危机的能力,但看向她的眼神中却还是有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期待。
“也许情况并没到我们所以为的那样糟糕。”在两人期盼目光的逼视下,文秀终于再次开口道。
听到文秀这样一说,君成烽的眼睛里先是流露出了几许疑惑,然后又转为了一种深思。
而于海则是眼中目光一亮,看向文秀眼神里的期待也越发的多了:“小姐会这么看,是因为……”
“是因为不管这件事是否是被人诬陷,按说应当算是‘证据’确作了。以现在他们手里的证据来说,就已经足够钉死我们君家,让我们君家无法翻身了。就算是父亲那边、路原那边若再有什么收获,也能算是的‘锦上添花’而已。所以按说就算还是要过堂受审,但这罪名基本上也可以算定了。
但现在实际上呢?大伯他们虽然下了狱,但亲眷却只是被软禁在府中。像我们这样的直系亲戚‘失踪’了,虽然也派出了官兵到处搜寻,但却并未有明令通缉。这样的处理方式若是一般的罪名到也还算是适当的处理。可偏偏大伯他们现在的罪名却是抄家灭族的通敌叛国大罪,这样的处理就太过宽松了。”文秀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听到文秀这样一说,君成烽向着文秀的桃花眼里顿时有了几分希望:“秀儿,你的意思是难道是说……”
“不是,”不想文秀却像是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却又摇头否认了:“现在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性,并不全都是乐观的。”
不待君成烽再次发问,文秀便解释道:“其中稍为乐观一点的可能,便是目前掌控这件事进程的人暂时还并不想将我们君家完全的置之于死地。亦又或者并不是不想,而是碍于某种原因而不能。”
“目前掌控这件事进程的人?”君成烽皱了皱眉道:“秀儿你说的是姬家又或者是皇上?为什么你不直接说他们很可能就是藏于幕后布下这个大局的人?”
这次文秀到是点了点头,答道:“不错,正是他们。至于他们是不是就是这件事的布局者,那却并不一定。只能说他们是有这个嫌疑,也有这样的能力。”
说到“有这样的能力”这里时,文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因为她不由得想了那个一直让母亲君夫人提心吊胆的皇家秘部。像这样在大堂兄书房里放上那样一封伪造的密信,以及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兵部司库仓内偷天换日的弄走那批粮草兵甲,都在他们能力所及的范围。而且他们对君家那个所谓的“秘密”也早有图谋,所以这嫌疑不可谓不大。
只是在看到了一些自家隐藏于暗中的那些力量,她也多少明白同样具有这样能力的也并不仅仅止是皇家掌握的那个秘部。更加不用说这其中也还有几家合谋的可能。
京城里掌权的几大势力皆有这种能力和动机,哪怕是,哪怕她极不愿意承认,哪怕这样的想法让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都无法否认被他们视之为亲密同盟的万俟氏也同样难脱嫌疑。
“那除此之外,其他的可能呢?你认为最坏的可能是什么?”君成烽的再次发问打断了文秀关于这个方面深思。
“最坏的一种可能?”文秀脸色难看的道:“最坏的可能是现在的这种局面是故意这么布置的,为的就放长丝钓大鱼。想要彻底的将我们君家斩草除根,一点不留的整锅给端了”
正文 第二百零八节 “热闹”京城
第二百零八节 “热闹”京城
大景章平十三年冬的岁尾,就在所有京城权贵百姓们以为这年末最热闹将会是那两桩涉及了皇朝最顶级门第、最受人瞩目青年才俊的两桩联姻。一桩是姬氏嫡孙七少姬祈月与元氏嫡孙女儿元六小姐,他们的这桩婚事代表着当朝最大的大派文臣势力的联合,所以极为引人瞩目。而另一桩受人瞩目的程度甚至更在之前这一桩之上的,则是在军中势力如日中天的万俟氏镇国公府嫡世子万俟辰宇与君氏声名在外的三小姐。
尽管君家在人们眼中实力已是大不如前,但君家的女儿之出色已是皇朝有口皆碑的。更何况这位在她这一辈中行三的三小姐近几年在京城中总有些传闻,虽然那些传闻有好有坏,但这位君三小姐的“才”名却是得到了公认的。不过这些到不是他们这桩婚事比前一桩更受人瞩目的原因所在。
这桩婚事之所会如此受人关注,更重多的还是因为准新郎几个月前上了前线失踪后至今都未传出消息,有不少人都认为这位准新郎早已是凶多吉少再也回不来了。这也就是说这桩找着“冲喜”名头的婚事其实很可能将会是场实际上的“冥婚”。这如何能不倍受人们的关注?要知道这“冥婚”在皇朝虽不算太少见,但一般来说这新娘多半被买下的穷苦人家的女孩儿,像君三小姐这样出自“五大门阀世家”之一、出身如此高贵新娘却是从所未有的。
就在不少人都在暗中为这位颇有“才”名却命若纸薄的君三小姐暗暗惋惜的时候,不想却又突然暴出了君家出事,他们家那位万俟家定下的准新娘君小姐理佛后突然失踪的大消息,顿时整个京城都因为这突然的消息而轰动了
君家那位已时任文华殿大学士的长房大老爷君元信,他在兵部南疆库司司部的长子以及才刚在国子监进学的幼子,在一夕之间都被投入了刑部大牢,同时家宅也被抄查一空。家中女眷,包括那位早年颇有声名的君家老夫人都被送入了君家在京城的老宅,与君家二房正在颖州做着六品知同的君元仪留在京中的亲眷一并围禁。君家不分哪一房,名下在京城中的家产全都被刑部派出的官兵给冻结了。甚至还有传言说,已有圣旨被派去了颖州和君家老巢路原府。
可诡异的是对于君家这次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朝庭却一直都没有个明确的说法。这样有背于本朝例律的做法,在本朝来说还可算是第一次。这样一来,京城里关于这件事的各种流言版本就满天飞了。
有的说君家犯的是通敌叛国罪,为了重振君家,君家在兵部的那位少爷不惜勾连敌国将军中机秘卖给了敌国,却被人发现才有了现在的事;也有的说君家会落得这个地步,是因为那位要冲喜的新娘君三小姐跟人私奔走了,所以万俟家恼羞成更为了杀鸡敬猴,就弄了个圈套将君家给设计了;还有的说这是君家两房正式分家后为了争夺家业而起了内哄,不想却被旁人给利用,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将整个君家都给折进去了;另外还有人说这是……
一时间纷纷扰扰的,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酒楼茶馆都在议论着这个话题让整个京城的酒楼茶馆在这个岁末的生意都比往年要红火了不知多少,直让这些地方的管事掌柜们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各个阶层的人对于这件大事的关注点不大一样,但主要关注的几点还是大致相同的。其中最受人关注的其一,是君家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到底是哪方的势力要整倒君家;其二,是君家这次到底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其三,是君家以往的那些盟友和仇敌们会如何对待这件事;其四,是君家那位失踪的三小姐、镇国公府的那位未来儿媳到底去哪里了,眼看着婚期将近,这新娘不见了万俟氏有什么打算?其五,就是君家那些被冻结了的产业会要如何处理;其六……
对于第一个问题,几乎没有人怀疑君家这次的倒霉没有背后的推手,特别是在那个罪名迟迟无法昭示的时候。问题是对于这背后的推手,各家各人的看法却又不尽相同。有猜是万俟氏的,虽然真正官宦权贵中人对于“准新娘私奔、万俟氏怒意冲冠”流言版本多是嗤之以鼻,但在最爱桃色传闻的市井之中还是很市场的。
也有怀疑宋家的,这些年来君家与宋家亲家翻脸成仇家的事可谓是人尽皆知。无论是一年多前君家那位三房老爷的流刑还是不久前二房长子卷入河银丢官、二房老爷贬斥颖州,都有宋家这个新派势力的影子隐现其中,所以不少下层官吏们都猜测这件事多半也与宋家脱不了干系。
当然那些真正的上层权贵们心里多少都有数,宋家近年来虽然借着姬家的扶助实力大涨,但却还是没有这样能力的。若说这事真与宋家有关,那宋家顶多也只会是过河的卒子、人家手中的刀而已。君家虽然日渐势弱,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绝不是宋家这一流的货色能够扳道的。真说起来,能够做到现在的这个地步的在整个皇朝不太多。而在他们眼中这些个势力似乎是个个都可能,却又个个都像无辜。对他们这些人来说这背后的黑手到底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如何从这次的机会中捞得更多的利益。
对于君家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说实在的,看好的人还真不多。主要是这几十年来君家的实力实在是衰败得太快了。再加上不久前又闹了那么一出分家,让原本就大厦将倾的君家更是雪上加霜。虽然借着这一辈的女儿亲分别攀上炙手可热的姬氏与如日中天的万俟氏,但偏偏这两家却是死对头。一个不好非但不能从中捞到多少好处,甚至还可能被当作对付对方的先锋棋子。对于君家会这次的大祸,就有不少人的看法认为这其实是做了姬氏与万俟氏两虎相争中的牺牲品。
也不是没有人认为君家能够挺过一关的,但这些人的看法却是要得到姬家或是万俟家两家中的一家竭力出手相帮。可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的话,君家也必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就算最后被保了下来,那也将彻底的从门阀世家中除名了。
当然君家若是想要逃过这一劫,另一个关键还是在那些盟友和仇敌们的态度。仇敌们的态度就不必说了,不趁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踩上一脚那更待何时?而那些前盟友们的态度就不那么好说了,毕竟这世道就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所谓盟友都是为利益而集结在一起的,当利益发生改变这后这些逐利而来的“盟友们”会不会反咬上一口还真不好说。
关心那位镇国公府失踪的准新娘、君家三小姐的人,则多半是闺阁小姐们和坊中百姓。前者中虽有不少是为这位薄命的三小姐唏嘘感慨以怜自身,但也有不少幸灾乐祸的。毕竟这些年来这位君三小姐实在是有些太抢她们的风头了,尽管她的那些传闻流言中也有不少是负面的。但那些与之牵扯上了关系的才俊,却个个都是她们暗暗求之而不得的。少了她这个话题人物的存在,她们这些人也有了更多被人关注的机会。至于那些坊中百姓,则全当这是场涉及了豪门的好戏来作热闹看,甚至还有流言说已经有人借着这件事的灵感做了戏本和话本,不日将可能会在戏园或是茶馆内上演开讲……
真正让上下所有人都注目的,其实还是那些被冻结的君家产业。不说君家大房名下的那些店铺田庄,单单只是二房名下的那个被人视之为会下金蛋的金乌会馆,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眼红心动不已了。更别提还隐约有传闻,说近年来那个火爆异常的改变了整个皇朝餐桌的思源味料店背后也有君家二房一份了。如果说金乌会馆是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那思源味料店就是直接出产黄金的金矿了。
这两份产业之所以能引得众人如此眼热,是因为如果得到这两份产业所得的收获却并仅仅只限于金钱上的大收益,它们更让人看好的还是它们本身那种模式所能为主家带来的利益关系网。
可以说现在京城中稍有些能力和希望的人,都在等着君家案子的结果。一但君家被定案,这些产业被判定官卖,这两份产业的争夺绝对会掀起一场精彩大战。而现在,所有打算参加这场大战角逐的各方都在为之暗暗积蓄力量,等待着大战到来的时刻。
就在京城为君家一案风云际会、风起云涌之际,其中的话题人物之一的君三小姐君文秀此时则在京城西郊一处不起眼的小庄户里,一条条的仔细看着由人收集而来的京城里的动向消息。
正文 第二百零九节 念想
第二百零九节 念想
咚咚
文秀正坐在屋里紧紧皱着秀眉看着手上的一叠写满了蝇头小字、大小不同的纸条时,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原本她不想理会的,但她忽然想起平常应付这些事的润珠和春燕此刻都并不在自己的身边,于是不得已的从纸条上的那些内容中抽出一分精力的对着响个不停的房门道:
“进来。”
她这话音才刚一落下,这门有点破旧的房门便“吱呀”一声的被人从外推开了。然后一个穿着一身旧布衣、看上去很是平凡憨厚的青年男子垂首恭敬的走进了屋里。
“小姐,秋月姑娘让属下代为转告您,您先前交待下去的事她都已经按照您的交待去做了。只是那边暂时还没有回应,说是需要一点时间商量考虑。”憨厚的男子站在近门角的地方,对着背坐在窗口前文秀道:“秋月姑娘那边现在正被人盯得紧,而且还要需要等那边的回复,再加上她另外还有些有需要扫尾的事,所以暂时还不能从离开那边回来亲自向小姐复命。”
听到青年的回报,文秀自来到小庄后终日不展的愁眉总算是舒展开来了一些:“秋月那边没有出事就好,这也算是这么多天以来难得的一个好消息了。”
正在这时,提着一个竹篮的润珠从屋外走了进来,她在看到这布衣青年后脸上立刻有了一抹惊喜的表情:“柱子哥,你回来了”
在没的得到青年的回应后,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正看着她的文秀。知道自己打扰了自家小姐的正事之后她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可疑的红晕,然后很是不好意思的走到文秀身边,将竹篮放在文秀的身旁的八仙桌上不再出声。
看到润珠这完全是情窦初开的羞涩表情,文秀紧崩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放松。不过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来在意调侃这些,所以就只当作没有看到一样示意这个被润珠称为柱子哥的布衣憨厚青年继续他的汇报。
这布衣青年在得到文秀的示下之后,又继续道:“秋月姑娘还说雷少东那边已经几次找她打听过小姐的下落了。她虽然推脱了几次,但他那边显然并没有相信。她说雷少东让她转告小姐,小姐与镇国公世子的婚礼,镇国公府已经对外宣布了延期。他让小姐放心,说无论君家最后的结果如何,小姐都是他们万俟家认定的媳妇。还有就是他希望小姐能够相信他是真心希望能够帮得上小姐的忙。”
听到布衣青年所转述的雷辰泽的话,文秀并没有做任何的表示。她只是对布衣青年交待道:“你回去之后转告秋月,让她尽量催那些人早做决定。告诉她只要能尽快那些份子和配方兑成现银,完全可以按照我给她的下限去做。现在时间才是最要紧的,不是计较收益的时候。
另外,一定要她多注意自己的安全,要是情形不对让她还是早做安排脱身。告诉她这个时候不是死要钱的时候,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的。银子产业没了,只要人还在就都能再挣回。若是人都没了,那些银子最还是便宜了别人。
还有,她若是脱了身,也必急着到这里来。让她自己先找个地方藏好,不得我的通知就是听到了任何有关于君家或是我的消息都不得妄动。”
说着,文秀从身旁八仙桌上放置的一个木盒里取出一封封好的信,一面递给身旁的润珠示意她去交给布衣青年,一面又道:“这封信你交给她,她就会知道要怎么办的。”
交待到最后,她脸上闪过几分犹豫之色后还是加上了几句:“至于雷辰泽那边,你让秋月不必理会。如果他再找上她,让她还是坚持之前的说法就好。在兑换‘思源’的份子和换配方上,对他也一视同仁就好,不必有太多的顾虑。”
“是,属下会一字不漏的转告秋月姑娘。”布衣青年接过信,郑重的点了点头应下。
“还有你们也是一样。现在京城里虽然水很混,但是里边摸鱼的手也不少。你们行动的时候也要多加小心,如果有任何不对的预兆,就先停下。记住,这时候大家的安全都是首要的。”文秀显然是不愿意再在雷辰泽和镇国公府的问题上多说什么,将话又扯回了属下的安全上。
布衣青年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双清亮的眼睛里却是闪过了一丝感动的光芒:“是,属下等一定谨记小姐的吩咐”
“好了,你尽快回去吧,他们还在等着你的消息。”文秀轻轻挥了挥手,然后转而对润珠道:“我还有些冷,你去再给我添个炭盆进来,顺便送他出去。”
听到文秀说冷时润珠还有些担心,可在听到后面那半句时她便明白了自家小姐真正的用意。于是红着脸应下后,就跟在布衣青年的背后出了屋子。
看着润珠那难掩欣喜雀跃的背影,文秀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对自己这边发生的事又知道多少。
这样想着文秀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边的小腿上绑着的一柄匕首。这是她及笄那天万俟红珏送上的贺礼之一。尽管万俟红珏既没有明白的说明,也没有过多的暗示,但她就是知道这柄南疆部族贵族女子特有的匕首,以及那只做雕工粗糙、暗处阴刻着一个秀字的血玉花簪,必定是那个人送来的贺礼。
也正因为如此,她那才会更加的笃定了他个人的失踪不过是个局。他不但没有死在那场所谓的“奇袭”里,而且应该还活得很滋润。只是可惜的是那只血玉簪,自己这趟离家时并没有将之带在身上。现在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府里被刑部的官兵围得那样严严实实的。虽然还没有正式被抄,但那只被留在府的血玉簪还有没有机会拿回来还是未知数。
以文秀两辈子相加起来的爱钱个性来说,她这几年来多方收集的那些值钱物什都“失陷”在府里的事确实让她很是肉痛。那只血玉簪虽然因为其玉质稀有也算是值钱,但却被那种粗糙的雕工破坏了不少价值,在她所有的收藏中并不能算最钱值钱的。可是偏偏就是这只并不是最值钱的血玉簪,想到有可能再也收不回来后,相比起失去其它真正最有价值的物什来说却更让她难受。如果说那些东西的损失是让她肉痛,那么那只血玉簪的损失却是让她有心痛的感觉。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再也无法不正视心中那个其实早有发觉,却一直被她生生回避的事实。那就是那个人、那个从前她心目中腹黑的小鬼万俟辰宇,不知在什么时候在她的心里蜕去了小鬼的外壳,成为她放在心中最牵挂的人。是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将他放在了心那个重要位置上。
只是,她对这样的发现却是半分也欣喜不起来。因为就现在的情形来看,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只怕会越来越遥远,尽管自己与他有着三媒六聘的正式的婚约。如果君家注定逃不出这一劫,那一纸婚约就真的只是一张纸而了。
更别提,更别提他们万俟氏在君家所发生的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起了什么样的作用还都还是未知。虽然她也相信万俟家并不是那幕后布局的那个人,但若要说这件事以他们万俟家的实力来说事先并未有所察觉,那只怕他们自己也不会相信。可作无论是作为君家所投靠的盟友,还是即将结亲的亲家,万俟家都没有事先给他们君家提个醒,就足以证明他们的“诚意”了。
在这样的提前背景下,自己与万俟辰宇之间的可能似乎已经完全可以预见了。
她总有种预感,预感君家这次的大祸只怕会有很大的变数。
“小姐,”出去送她柱子哥的润珠带着满脸的红润,手里小心的用一个架子提着个烧着火炭的铜盆又回到了屋里:“小姐,炭盆取来了。”
在放炭盆放到距离文秀不远的地方后,她又走到那张八仙桌边,打开了之前放在桌上的竹篮上的厚布,取出了几个烤地瓜到文秀身边献宝的道:“小姐,这几个地瓜有些凉了,我再放到炭盆里给你热热再吃。”
“不用了,我没有那个胃口。你若要热,就自己吃吧。”文秀摇了摇头道。
润珠将手里的地瓜放到了新取来的炭盆里,然后担心的对文秀道:“那可不行,小姐你说没有胃口,已经好几顿都没有正经吃过什么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住的。你若是现在倒下了,那我们这些人又能靠谁呢?小姐,夫人和春燕她们都还在府里等着你想办法去救她们,所以你千万要保重好自己身体。”
就在润珠极力想要劝服文秀多保重身体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跑动声,然后在这个来人还未跨进这间屋子的门槛前,就听得来人的呼声道:
“秀儿,不好了”
正文 第二百一十节 横祸(四)
第二百一十节 横祸(四)
“秀儿,不好了”随着这一声声惊呼声,不久君成烽跌跌撞撞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文秀的屋门口。
看到君成烽如此失态的模样文秀心下猛的一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打从她心底里升出起来。她快步迎了上去,一边在心下告诫自己一定镇定,一边扶着君成烽的胳膊着道:“二哥,镇定点不什么不好了,慢慢说”
文秀的声音温和而不失坚定,君成烽随着她的声音也慢慢的跟着镇定了下来。
“秀儿,不好了,父亲出事了”君成烽一把紧紧的抓住了文秀的手,就像是在抱紧身边最后的一根浮木一样。
听到出事的人是父亲君元信,文秀也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这时的她也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父亲怎么了?”文秀追问的声音也有些失去了刚才的镇定。
“皇上早先发去颖州的那道圣旨是要削了父亲了官,将父亲提回京城待审的。但是刚刚收到消息说,说押送父亲的那队人马在路经洛河地界的时候遭遇了盗匪。在之后的冲突中被盗匪砍中后掉入到了洛河。虽然还没有找到父亲的遗体,但是,但是十有八九……”说到这里,尽管君成烽再也说不下去了,但他所要说的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
这可真正是个再坏不过的消息了,无论是君成烽还是文秀来说这个消息甚至比之前君家刚出事时的冲击还要大。直到这时文秀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将一直只视作便宜父亲的君元仪当成了可以依靠的对象。不得不承认?br /
名门之秀第5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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