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的前天夜里，山坳里突然传出几声狼叫，对着月光，而月色打在水面上泛着冷冷的光。

    回到城市里的多瓦说，“我先回家一趟，乖，今天你看着宝宝。”凉依点点头，一脸疲惫，她看看多小轩，在他爸爸离开后，立马回房间呆着，很快探出头，“爸爸回家？家在哪？”

    “你之前不是呆过的吗？”凉依云淡风轻的说。多小轩挠一挠头，关了门。

    春风又绿江南岸，柳枝垂髫在湖边上，岸边的人影微动，“现在可要有点动作了呢。”声音夹杂着邪恶，身边的付影脚底发凉。

    凌旋把监视器给她，“小心点，完成这样的事情立马就走。”“这个？那男的是个有钱人，不会不知道监视器长什么样吧？”付影疑惑的问，无论如何保险起见。

    “你放在凉依屋里又有谁会发现？”凌旋的话，还是让付影踌躇不前，“我……我不会。”

    “加你三倍工资，试用期一年，怎么样？”凌旋戴着墨镜，揉搓着细嫩的手，在暖阳的照耀下，显得身材袅娜，说的话格外有诱惑力。

    付影粘着假睫毛的眼睛抬头看她，“要是失败了呢？”凌旋回看她“所以，我会立合同，永远不能把我供出来，否则，我会按高利贷的利息，让你把工资和利息一起补偿我的损失。”

    河边散步的人多了起来，凌旋转身说，“过几天会通知你来签合同，散了。”付影心脏“砰砰砰”的跳，她有种想打自己脸的冲动，是啊，万一被发现，朋友也做不成了，签完了合同也不能供出别人。

    凌旋又返回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提前供出我啊？如果想被打断腿，那你就试试。”

    觉得多说无益，凌旋才匆匆离开。

    “这真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呢。”凌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蝴蝶在花团锦簇的公园里翩翩起舞，暖风熏的游人醉，春光明媚的日子，凉依在饭桌上一阵猛咳“怎么了？”多瓦低头关心的问。

    “鱼刺卡喉咙了”凉依难受的说不出话。多瓦的眼神和多小轩一样，身子倒向一边，眼神弱弱的看着她，“要喝醋不？”

    “咳咳”她涨红了脸，挥挥手，塞了饭在嘴里，拼命咽下去，咽多几次就好了。饭桌上，多瓦却拿出烟在抽，多小轩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他回看他一个利落的眼神，似乎这才是他当爸爸的样子。

    多瓦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凉依都不敢反驳他，这做法既聪明又令人顺心，只是做一些自己不关心又恰好不该管的事，刚刚好。

    “爸爸，我今天去隔壁的学校玩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一个小学生的饭盒，我们打起来了。”多小轩看着凉依不吭声，多瓦抽烟心情极佳的时候说了出来。

    “中午不回家吃饭，去别的学校闹腾什么？”凉依开口训他。

    多小轩不理她，继续仰头看他爸爸，“结果呢？那人吃饭了没有？”淡淡的问话，烟雾袅袅，瞬间弥漫餐厅。

    多小轩一脸稚气说“我也不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下次请他吃点东西。”多瓦说。“早忘了是谁了。”多小轩逃避责任。“嗯。”

    一支烟抽完的时候，多瓦进房间关了房门，只剩凉依和多小轩面面相俱。

    付影打来电话问，“能去你家吗？”凉依压低声说，“暂时不能，我老公心情不好。”

    “怎么办？”付影有些为难。“晚上我去跟凉依的老公去ktv。”她看了她一眼，“如果早点完成任务，一年的薪水你可以白拿。”

    晚上，灯红酒绿的街上，驰聘着一辆桑塔纳车子，多瓦难得穿了件黑皮衣。“怎么了？难得见你这么不开心。”凌旋在车上，头发衬托着她妖娆的脸，烈焰般的红唇。

    “你不是说要去ktv吗？”多瓦忽略她的问话，直截了当的说。

    “是啊。”她笑靥如花。家里只剩凉依坐在多瓦的房间，付影频频来电，她都没接，每次多瓦出门，她不是没有知觉，就像今晚，她独守空房在等他，心微微的痛。

    多瓦不开心，凌旋就逗他开心，ktv里终于只剩下他俩个了，喝酒唱歌助兴。“你很久都没有这么嗨了吧？”低v领的红衣束胸，凌旋靠近他问，靠近的头发在他脸上掠过，痒痒的。

    “要不要去海边聚一聚啊？”多瓦的话让凌旋有一瞬间的惊愕。

    海岸上站了许多人，全是住在附近酒店的朋友，灯光照亮多瓦门前那片海域，几个人分别带着一个人，开着游艇在海上驰聘。

    速度很快的游艇在海上开出一条路，水花肆意飞溅，带着游艇里男人女人们的笑声，幽幽的浮在夜空中。

    “我回来了。”多瓦玩的很开心，头发都是湿的，但眼前的微光里，正看见凉依以蜷缩如弯月般躺到地上，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进了屋，她躺在床边仅差一米，默默的抱她到床上，“虽然是春天，也不能随便睡地上啊。”

    进浴室洗了澡，出来就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感叹人生太无聊了，天不亮就打电话给他爸一起出门跑步。

    俩个人一起爬上山坡，同领月光的光华，风略略的吹过，空气中带来一抹好闻的青草香。

    凌旋失落的回到家，乌黑的眼睛上睫毛微微颤动，眉头紧皱，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气氛不对？难道因为结婚了，就哪哪都不对吗？

    外面有汽车鸣笛声，隔着这么远居然都能听到，保姆上楼回她，“大小姐，门外有个叫金杰的说要见你。”

    “我以为都消失了呢？怎么这么快，又跑出来？”凌旋低头思索，回她两个字，“不见。”

    她卸了妆，躺进床上沉沉睡去。保姆跟门外的人通报了一声，那人回去了，“怎么这么久啊？”金杰站在那里，身子歪着，脑袋朝里头探去。

    “您回吧，我们大小姐正睡着呢。”看门人说。金杰不再追问，“哼”一声，回头就走，车子的灯开着，他顺便朝着镜子弄一弄发型，“很帅啊，本公子强奸她又怎么样？难道失策了？”

    车子引擎声终于消失在黎明到来前，天边的星星闪烁着，似乎在对人眨眼睛，以弥补要消失的一刻。

    天亮了，没有公鸡的叫声，太阳透过花朵的娇艳，唤醒一个个沉睡的人，今天多小轩哪根筋不对了，一大早起来就哭，哭着“不要上学。”

    门外传来多瓦的声音，“我都还想上学呢，这种一眼看不到头的日子，我都不想过，可是，我能怎么办？”

    多小轩毕竟很聪明，他抹了抹眼泪，听懂似的乖乖上学去了，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凉依已经醒了，看看窗外，明亮的大太阳照的人刺眼，她很快沐浴在阳光中，“对了，昨晚睡觉忘拉窗帘了。”她这样想着。

    “你回来了？”她看了一眼多瓦，就盯着楼下车来车往的街道看。

    拉起窗帘，多瓦坐在坐垫上，冷冷的注视她的目光，“是啊，昨晚你直接趴地上睡着了，怎么了？有没有很冷的感觉？”

    这话歪打正着，凉依面色不露半点情绪，点了点头说“有。”

    “你躺一下，我去买早餐”多瓦像是请了临时工，保姆就白天过来打扫打扫卫生，做个午饭和晚饭，他好像一直招的都是这样的保姆。

    凉依换好衣服，难得这样早，她在寻思着要不要重操旧业，这一点遭到正吃包子喝牛奶的多瓦的反对，“每年寒暑假要回去，再说，你赚的工资都不够给保姆钱的，省省心吧。”

    多瓦一走，凉依提着美甲工具到处找，终于找到一个好地方，趁着城管没来，她坐下来和一旁的小摊贩聊天，买了点水果吃，顾客迎门，就让她坐椅子上，慢慢涂甲油。

    天气晴好，人流量也多，虽然好多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走，或者问一下价格就走的，旁边卖饰品的年轻女孩提醒她，“也许是你的价格太贵了，要是跟店里一样的话，谁还来这做呀？是吧？”

    这么说也对，凉依放低价格后，果然客流量多起来，一边还能请人吃饭聊天，得知她是大学生刚毕业，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干脆摆摊自己给自己打工，“这钱还是用爸妈的呢。”

    凉依尴尬的笑一笑，因为她说，“还是像你一样学门技术比较好。”

    这时，城管来了，几个人撒腿就跑，像这样的日子她们一定经历过很多次吧。

    不过，很意外的，居然在大街上遇到凌旋，好像个驱不散的鬼，凉依一副你又要干嘛的眼神看着她。

    她大清早接到电话说凉依在摆摊，她赶忙收拾一下，跑出来，果然被她逮到了，她的笑容不知不觉浮现在脸上，似乎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这是唯一能够打扰她睡觉的事。

    “呦？这不是凉依吗？怎么？要出来摆摊了？你不是活在金屋里吗？嗯？”凌旋说完，凉依就低头走了，只要被她知道，这生意可不能做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别人。

    谁知道，凌旋把这事在晚上和多瓦还有一群朋友去ktv玩的时候抖落了出来，一大早上，多瓦回来时，脸上铁青。

    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了，冷不丁的问，“是还要去摆摊吗？还要躲城管吗？家里没钱了吗？”都是昨晚唱歌唱到一半，凌旋说要赏钱给他，顺便说出来的。

    周围的朋友怎么看他？他恨不得当作没去过呢？不停被问，“家里是不是破产了？”

    他的头发耷拉着，连发型都没来得及在玩闹一半后去收拾，脸上无光的离开那里，在网吧玩了一晚上。

    “都是凌旋这个大嘴巴……”凉依愤愤的说，“她每次都好像知道我在做什么一样？”

    “那是你真的除了这些事情就没别的事情可以干了。”多瓦一句话，把凉依推入深渊，她颤抖着声音问，“我自食其力不好吗？”

    “我不想跟你说了。”他进屋“砰”的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