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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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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如何养成摄政王 作者:昼眠夕寐

    正文 第10节

    论如何养成摄政王 作者:昼眠夕寐

    第10节

    当然亓仪愿意带兵下江南也是有条件的,只不过这个条件和亓御所思不谋而合——锦王早日参政。

    听了十日的四书五经之类的圣人贤书,宇文嵚与叶唤真已经麻木的连叫苦都叫不出口。宇文嵚已经进入一讲课就自动睡眠模式,倒是叶唤真就算听的再想吐,也坚持挺直腰板端坐着。

    傅长书见锦王十日听课状态都很ji,ng神,就是对贞观政要这类讲解君臣政史的书,也是理解的通透。他不禁感慨,锦王殿下若是早些年就好好进学说不定比当今圣上更合适做君主。

    不仅如此,无事喜欢巡视上课的学子状态的傅家长辈对锦王的印象也是更加好了。连带着对多日老实的叶唤真也有些改观。

    傅老太爷这日领着一众傅家后生观摩锦王清雅之姿,傅长画的二堂兄傅诀傅长棋却看了眼腰背笔直的高明王 而后换上一张虔诚的笑脸:“老太爷,长棋觉得高明王倒是变了不少。”

    傅长画的大堂兄傅诏傅长衾一听这话,便知二弟此意——想帮四弟傅长画早日回傅家。明白意思的傅长衾秉持着一向的稳重,道:“老太爷,长衾以为高明王也算长进,待日后跟长画去博山香院进修些时日,必是跟锦王一般进退有礼。”

    拄着长寿木杖的傅老太爷摸了把花白的长须,冷哼一声转身离去。这两个孙子打的什么注意,他能不知道?不过训孙也算懂事回,没有跟着高明王来傅府,不然还以他一个长辈欺负了高明王。

    傅老太爷离去后,傅长棋一阵沮丧。

    傅长衾拍着傅长棋的肩,不悲不喜道:“任重道远,二弟惆怅早了。”

    要知道,四弟长画当年可是挨了整整三十铸钉铁杖,铸满二百铁钉的铁杖可不是什么烧火棍军棍之流,一杖下去入皮r_ou_三寸,起杖时百钉连皮带着筋r_ou_。血腥之程度曾令浴血沙场的亓仪叹曰:庆幸傅家乃是诗书兴门楣,否则定是满门煞星。

    就是当今帝师崔故也跟亓仪的风曰:书香门第,戒尺足矣,何必如此血腥自残。

    然,傅老太爷及满堂数代祖宗皆不以为然。以严治家被傅家奉为圭臬百年,岂会轻易更改。

    好在铸钉铁杖之刑尚存一丝余地——只杖背不杖腰臀。

    不然,傅长画当年挨了三十杖后,背运点是半身不遂,再背运点直接驾鹤西去都不是什么难事。

    傅长棋长太息以掩涕兮,何止是任重道远,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且再说回乖巧上课的锦王殿下,傅长书今日的课讲的要比往日有趣,也比傅府长辈讲的生动。但锦王却头回显露厌烦之色。

    “傅先生,这些本王都懂。”谢陵也不掩饰自己的厌烦,简洁明了的说出自己的诉求:“本王想听听时政。”

    傅长书并不吃惊锦王所言,按照锦王的天资也该说点正事了。

    “殿下想问什么?”放下书卷的傅长书轻轻笑着看着锦王。

    谢陵神情冷淡多日,此刻却是目光寒寒直视傅长书,说道:“傅家与扶家可是同出一脉?”

    其实谢陵更想用‘一丘之貉’一词。

    傅长书好歹也是饱读诗书且情智双绝的傅家子,自然明白锦王言下之意。皇上尚在,扶家就火急火燎的忙活皇位后继者一事,其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有扶家控制昳王之先例,难保不会再出个傅家控制锦王。

    锦王能如此快想到其中故事,倒也让傅长书高看一眼。难怪亓御敢如此在锦王身上押宝,锦王倒也算个好苗子。

    只是终究还是欠缺火候,对很多事都是一无所知。比如,傅家根本就不屑争权夺势,一个集天下诗书ji,ng英的博山香院在手的傅家,还需要亲自去庙堂争权夺势吗?傅家所求的不过是下一任博山香院的主人傅长画能舍下儿女情长,走回正轨。亓御刚好能做到而已。

    “殿下抬举扶氏了。”傅长书一副温文尔雅的说着此话,眼中却有蔑视。而后又道:“傅家无心庙堂,殿下安心。”

    果然是一副清骨倨傲的傅家子的样子,叶唤真心道。宇文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该听的一个字都往心里记。

    “那傅家图什么?”

    这个时候让他来傅府进学并不是什么洁身自好远离庙堂之举。

    “殿下不必想太多,日后便知。”

    这是傅家与亓御之间的交易,与锦王无关,傅长书不必说的多么清楚明白。至于锦王以后是否真的能知晓,那是亓御的事。

    傅长书突然一笑,语气又恢复到先前的温度道:“不过殿下也该出去走走了,日后只用进学半日。”而后朝着后方的右手边阁窗点了点头,又对锦王道:“亓少将军来接您了。”

    “嗯?”

    这才半日?亓御怎么来了?谢陵转头果然看见了亓御长身玉立阁窗前。

    谢陵虽跟着亓御走了,但是宇文嵚确实不能,待问过傅长书才知道是亓御让宇文嵚好好学习博大ji,ng深的中原文化。至于高明王,亓御本是想让其跟着谢陵,但想起前些日子叶唤真唤谢陵三眉王之事,便没过问叶唤真。

    与亓御同坐一辆马车的谢陵掀开窗帘,才发现他们不是回将军府。

    “我们这是去哪?”对此疑惑不解的谢陵再三犹豫后问道。

    亓御神色一向淡漠,唯有双目每每直视谢陵才浮动着若有似无的光泽。他道:“大理寺,近来发生一桩连环杀人案,臣带殿下看看尸体开开眼。”

    “”

    谢陵还没听说过,有人带别人去大理寺看尸体开眼的。

    抿着唇不说的谢陵,如玉的面上浮现肃沉的神情,似乎还有些紧张。亓御看着谢陵这幅安静乖觉的样子,生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他一本正经之姿,道:“说起此案,大理寺少卿查子吉跟臣说,被害人均是容貌昳丽的男子,大概就像殿下一样俊俏。”

    登时,谢陵原本泛着桃色的面容惨白了几分,修长白皙的双手紧紧攥紧大腿上衣料,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见谢陵反应如此剧烈,亓御慌忙坐到谢陵身边,一双手握住了谢陵的双手,这才让谢陵稳定下来。

    许是两人突然凑到一块使得原本还算宽敞的马车变得狭窄,亓御借着身量略高的优势清晰瞧见了谢陵耳后的红火,他一只手捏住谢陵通红的耳朵,用着微凉的虎口贴住滚烫的耳背,谢陵耳朵的滚烫虽凉了颜色却是更加火红了。

    “原以为殿下耳朵上有什么,是臣看错了。”亓御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谢陵眨着眼看了一眼亓御的喉结,在同为男子的亓御面前他这反应实在不应该。亓御其人天资绝纵,一切都完美刚好,想必也如寻常男子一样喜好女子,而自己一介男身紧张个什么劲。还好亓御给他台阶下了,不然可能自己可能就羞赧而亡了。

    亓御见谢陵恢复自然后,才又道:“不过,连环杀人案里的被害者确实均是容貌昳丽的男子,这点臣没有欺骗殿下。”

    耳朵上有什么是假的,真的只是单纯想捏在手里。

    闻言,谢陵正了心神道:“单是容貌昳丽的男子?那这些男子的身份应该很好排查,毕竟容貌昳丽的男子并不多。”

    “确实。”亓御点头,又道:“像殿下这般容姿无双,更是凤毛麟角。”

    所以,叶至三眉王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谢陵微咳,话虽他很是受用,但却没有合适的言辞回应亓御。

    第24章 当红查子吉

    大理寺的停尸房一字排开十来具尸体,白布盖得很是严实,许是查子吉怕惊吓到锦王。

    穿着深绯色云雁四品官服的查子吉见到亓御与谢陵二人,便是行了跪拜大礼,谢陵也才发现,亓御今日也是穿着正正经经一品武官的紫色麒麟官服,ji,ng健的腰上系着十三銙金玉带,整个人威仪十足。

    难怪查子吉连他一块跪了。

    谢陵示意查子吉免礼起身,四顾周遭,发现大理寺的官员无一不着官服。而他则穿着在傅府进学时的霜色金丝流云纹的团领便服,现下显得格格不入。

    “尸体可验过?”亓御目之所及皆是缟素之色。

    查子吉拱手:“干检后并没有发现烧钉钉人这类不易察觉的暗伤,眼睛、口齿、舌、鼻、大小便二处皆无异样,头面、胸胁”

    “好了!”亓御直接喝断了查子吉的话,竟说些没用的。

    不过,谢陵好像听得很兴奋亓御想着要不要再让查子吉再继续说下去。

    最终,亓御想起京畿近日流传锦王有损国运,才导致天子脚下发生这样凶残的连环杀人案。再不破案任由流言疯传,谢陵这祸国的罪名可就坐实了七八了。

    于是亓御道:“可浇上酒醋等一个时辰,再验出一些损伤?”

    查子吉微微吃惊,亓少将军居然还通验官之术,查子吉暗自庆幸自己这喜欢废话的习惯,没有藏掖信息,不然还不得一下被亓少将军看穿。

    他道:“因为人数众多,有些人是能寻到亲属的,征求亲属同意又请示批文耗费好些时日,所以验官们才到这步。少将军、锦王殿下放心,咱们是京府大理寺没有地方那些陋习。”

    亓御点点头,很是满意查子吉最后那句话,地方验官仵作那些验尸陋习,往往会致使许多能从尸体上获得的信息被错漏,或是干脆破坏。

    “那验吧”亓御又转头看向谢陵,道:“殿下可要回避?”

    眼中似有火苗暗暗燃烧的谢陵很是强烈的摇了头,他道:“本王要…想看看。”

    谢陵的语气起伏很大,本以为亓御会问原因,然而亓御却只是带着他一旁观看验官验尸。

    十多具尸体,三个验官反复验了共九遍。三人唯一共同的突出发现是——后颈密布的针孔创伤。

    为首年迈的老验官道:“十四具尸体有十具后颈针孔创伤,其他四具没有。”

    查子吉摸着后脑勺,觉得奇异,便忍不住道:“真是怪了,难不成其他四人跟那十人不是死于同一个人?难道凶手有两个?”而后他又看向亓御与谢陵,道:“下官以为如此,不知锦王与少将军怎么看?”

    这次是谢陵先说了话:“方才案薄上记录杀死这十四人的凶器,皆是凶杀现场随手可取之物,由此可见应该还是一人行凶可能性大些。”

    语毕,谢陵上前巡视了一字排开的十四具尸体。后颈有针孔的男子容貌多瑰丽些,没有的四人容貌多柔弱些。

    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这些男子正如亓御所言皆是容貌姣好,俊俏程度差别并不大。

    本想动手掀开些白布的谢陵被亓御制止,亓御从验官的工具箱子里,拿出一把寻常的匕首。而后上前,从四具后颈没有针孔的尸体里随意挑出一具,匕首划开上衣,目光自上而下一扫,刀尖停在心室,用力一cha,生生从心室处剜下一片略厚的r_ou_片。

    匕首翻过r_ou_片,三个验官中年轻眼尖的目光顿时凝在r_ou_片上。

    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其中一个验官惊呼:“居然可以让表皮上的伤口,愈合的如此不留痕迹,而表皮之下居然如此多针孔,可见凶手善于用针。”

    亓御敛回目光,语气中意味不明:“何止用针如神,只怕医术也了得。”

    众人纷纷点头,医术若不了得,如何能让表皮愈合的不留痕迹。

    谢陵思虑着医术了得一说,而后问查子吉:“这些人死亡之处,可都是靠近医馆之类的场所?抑或是这些人最近可曾接触过医师?”

    众人觉得锦王倒是提问的好,然,查子吉却是摇了摇头道:“凶案现场多是风雅之地抑或风月场,没有一处是离医馆之类场所近的。至于接触医师,那只有风月场了。具体情况还需细细核查。”

    毕竟,这不是死了一两个人,而是十四具尸体。想要详细核查十四人最近以来的一切事宜,仍需时日。

    谢陵也明白查子吉等人还需要些时日,便不再出言过问。若是能轻易查明,想来也不会把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就更不会接连死去十四人。

    大理寺负责录入信息的官员把十四人一些基本情况资料呈给亓御、谢陵过目,亓御只是略扫几眼,谢陵倒是看得认真。

    待看完这些人的资料,谢陵心中有疑问,便道:“这些人出入的场所不是作诗赋词的书斋风雅之地,便是把酒言欢的风月场所。那这些人是以何为生?”

    亓御看着谢陵不解的样子,本欲发笑。却有大理寺官员cha嘴:“殿下不知道吗?时下京畿盛行豢养客卿,尤其是相貌生的好的!”

    身为大理寺少卿的查子吉不甚赞同此言,登时 起袍袖接话:“什么豢养客卿!那是说的好听!锦王殿下您且听下官说!”

    亓御本想制止大理寺官员说起京畿豢养客卿之风,但看见大理寺少卿头回如此卖力说书,谢陵似乎又不反感,便静立一旁保持沉默。

    查子吉化作说书官,道:“时下世家之风正盛,文人s_ao客比比皆是,且附庸风雅。不过这些风雅之姿的书生中有一类当真堪称‘s_ao’客!殿下猜猜是哪一类?”

    在场大理寺官员代表全体大理寺官员,深深鄙视的看了眼自己的上司,得!还真当自己茶楼说的上瘾了。

    谢陵还是头回见到这样有意思的官员,他还以为能做到四品少卿的官员不是吹胡子瞪眼的中老年人,就是像亓御、傅长书之流的天才。原来还有查子吉这样有趣的。

    他本想配合问一句‘哪类人’,查子吉却被亓御的冷眼下得慌忙翻篇直接奔主题而去:“才华不够,美色来凑!诗书文卿,美色s_ao客。”

    “简而言之,这类人命好的被世家公子瞧上做个游伴,混不下去的——”查子吉顿了顿,语气婉转道:“那只能沦落勾栏院做个清倌,自然,也有——”愁了亓少将军并没有什么冷厉神情后,查子吉才放下心,继续道:“靠皮r_ou_为为生的。所谓靠皮r_ou_为生又可分三类,一是专门接待男客,二是接待一些女客,三是男女皆不忌讳。”

    查子吉看着锦王脸色僵硬,却还想按照自己刚刚的分类再给锦王拓展延伸些课外知识。却被身边的下属捂住嘴巴,被捂住嘴巴的查子吉还嗯嗯唧唧了句:“现在专门接待男客的小倌最为抢手!”

    亓御是真的没想查子吉能自发联想这么多,最重要的还敢说出口。待看见谢陵眼中的疑惑以及面上的淡粉,当即给伍子逢使了个眼色。

    接到眼色的伍子逢从大理寺官员手里接过查子吉,捂了嘴便往外拖。

    还没拖出门就撞上了一行人。

    依旧不改石青锦衣的叶唤真翩跹而至,因为身后跟着半大的亓冶以及稚子阿缘,又一改往日纨绔之风,在场的大理寺官员愣是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走低调奢华有内涵风格的叶唤真是高明王。

    作为大理寺仅此次于寺卿的二把手查子吉,发挥自己老二该有的眼力劲。先众人一步心道:哟呵,这不是龙阳之好资深者——高明王么!

    于是乎,查子吉趁着伍子逢看向亓少将军,请求下达指挥之际,果断扒开伍子逢的手,喊到:“高明王!王爷正是勾栏院男倌们炙手可热的男客!”

    “…………”

    在场大理寺官员纷纷心中为查少卿点盏蜡烛,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电光火石间,高明王下了令:“苏见机!把这个污蔑本王清誉的贼子,扔出大理寺!”

    叶唤真在心中总结了这么做的原因,一是上年纪了,在场人又多,多少还是要点皮脸的。二是苏见机向来喜欢事无巨细的打小报告给傅长画。三是查子吉这厮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他是男倌们炙手可热的男客?!

    炙手可热是这么用的嘛??

    第25章 墨袍凶手,雪衣渊澄

    叶唤真极其纳闷查子吉是怎么入仕途的,分明是他去勾栏院勾搭炙手可热的男倌,愣是让查子吉说成了他被勾栏院男倌哄抢。

    查子吉这大理寺少卿是,家里花钱捐的吧?还是家里世袭罔替的?

    “咳咳咳。”欲盖弥彰的叶唤真边干咳,边用食指摩擦着花瓣尖儿似的眼角。

    谢陵容貌瑞丽,但总是清冷低沉。查子吉与叶唤真一场打岔,胭色薄唇已然成了弯月之形。笑意浓重,笑容如榴花照眼明艳不已。

    谢陵不管旁人心中还在如何倒腾,他只看着亓御道:“你把亓冶、阿缘从府中调出,是想带我去凶杀现场看看吗?”

    从谢陵在傅府进学的反馈来看,亓御已然觉得谢陵是个聪明伶俐的。他便略略点头。

    “本王,不用亓冶与阿缘陪。”谢陵大概能猜度出亓御恐他怕生,才叫在府中陪着他的亓冶与阿缘。而后又道:“凶杀现场不便两个孩子去,还是让查少卿跟着吧。”

    “也好。”

    “高明王深谙风月场,也带上吧。”

    叶唤真:………

    第一个被杀的是张姓书生,死亡地点闲时书斋。

    一行人到闲时书斋时,天光正好,书生挤满书斋。

    看着眼前人头攒动之景,谢陵不禁疑道:“这里不是发生过命案,怎么还如此热闹?”

    有捂嘴先例的查子吉不敢轻易接话,叶唤真就把话接了过来:“世家势头盛,人人争先恐后跟风附和世家,世家子弟常常出没闲时书斋,都忙着得世家子弟青眼,哪有人还记得死过一个书生。”

    闻言,谢陵又瞧见书斋大堂分了两派,一派青衫,一派象牙白衣。象牙白衣显然比青衫要气势凌人,青衫学子也显然不愿多加搭理象牙白衣。

    这回是亓御让查子吉开口的:“殿下,青衫的是博山香院的学子,身着青衫,一生自称青山之子,青山二字有青山依旧在,奉身以君国之意。”

    “象牙白衣是金风庐的学子,象牙白衣,一生自称兴门之人,性张狂,却自视甚高,常自言本门中人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谢陵噗嗤一笑:“金风庐?金风玉露?”而后敛了敛笑容道:“胜却人间无数,好大的口气。”

    查子吉深以为然:“可不是嘛!”

    亓御觉得差不多了,便示意查子吉噤声。

    谢陵见状:“你怎么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有趣的事?”

    亓御淡笑:“事情太多了,你亲自了解岂不更好。”

    这倒也是,谢陵心中暖流涌动。

    已经跟书斋管事说明来意后,一行人准备去看看停封的凶杀现场。

    二楼竹间却是一声惊嗥,护栏之上立着一广袖墨袍之人。其人衣袍飘飘荡荡,让人很想一睹墨色纱罗幂篱之下真容。

    墨袍人细白指尖数根银针飞驰向谢陵面门,亓御移步换景,挡在谢陵身前。忽的墨袍人一臂再次挥动,数根银针急刹转回墨袍人手中。

    “怎么?阁下怕针落在本将军手中暴露身份吗?”亓御好整以暇看着墨袍人。

    墨袍人一声诡异音调,驻足栏杆之上。

    不知为何,亓御虽挡在谢陵身前,但仍旧能觉察到墨袍人墨色纱罗后的目光,穿过了他落在谢陵身上。

    静默间,墨袍人从二楼扔下一人,飞身欲出书斋。亓御借着大堂顶梁柱,身姿矫捷一跃而至二楼,ji,ng准无误的跟上墨袍人。

    叶唤真的暗卫加上长霄暗卫立即护住谢陵一行人,以防不测。谢陵眼看着亓御与墨袍人,皆从二楼阁窗飞出书斋,他冲出暗卫圈跑到大街上,目光紧紧追随紫色身影的亓御。

    谢陵跟了一段路程,混入长街人群。正在人群晕头转向之时,身后有人柔和似水道:“相闻?谢相闻?”

    音色柔和朦胧,寻声望去,其人玉冠墨发,玉骨清姿,气韵雅致。公子如雪,净而不寒,约摸如此。

    “我不是谢相闻,我是谢相望。”谢陵语气坚定不移,语重如山。

    “你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一连三个不是,由沉吟到疑问再到厉喝。雪白衣袍的男子,仿若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人生,失望、不信、痛心和深恨交织揉碎在语气中,然后充斥着心脏,一颗心被复杂浓稠的情愫折磨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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