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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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向靠近 作者:一朵小葱花

    正文 第27节

    反向靠近 作者:一朵小葱花

    第27节

    他问:“苏家,找你们了?”与其说是问句,不如是句笃定的陈述句,“苏叔叔是不是给你们钱了。”

    李琴哑语,转身对上廖南清冷漠的目光,充满着自嘲。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辩解不出来。

    廖南清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满是讽刺。是啊,他们是收了苏家的钱。

    不然,一向厌恶自己的继父怎么会多管闲事来学校挟持自己,口口声声说着要给自己治病,又每天来来回回地质问他想清楚没有,要不要和苏北墨断了。这一切,除了苏家找上了他们,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在继父眼里,他就是一条蛆虫,谁来关心他的死活。

    廖南清不是一根筋的人,但他知道,即便他假装顺从,继父也会一直关着他。

    他们一定是收了钱,既然收了钱,就要把事情做到位。这个寒假,甚至是之后学校的课程,他都别想去了。

    昏不见光,堪似监狱,却是地狱。

    而苏北墨那道光,找不到他,就开不了门。

    但廖南清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等寒假过去,他没有回到学校,学校必然会想办法联系他。到时候,说不定苏北墨就能以学校那边的关系找到他。他咬牙,发誓自己一定要熬过这个寒假,他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然而,廖南清还是太天真,想要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个寒假,简直难上加难。

    当天傍晚,他的继父张远刚喝的醉醺醺地回到屋里,推开门就怒气冲天地问:“那狗东西想通了没?”李琴站起来拦他。

    小泽正捧着饭碗坐在桌边,看到这样的张远刚,他第一反应就是躲到桌子底下。一双眼睛满是惊恐的看着张远刚,两只手紧紧攥着筷子。张远刚一眼就瞧见自己那胆小的和老鼠一样的儿子,推开李琴,蹒跚着过去,揪小ji似得给他从桌底下揪了出来。

    “宝贝儿子,你放心,你爸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他高兴地拍了拍小泽怯生生的脸颊,力道有些重。他醉的一塌糊涂,眼梢都发红,满口酒气,“咱们有钱了,高兴伐?有钱心情就好,老子以后哪有心情揍你啊!”

    李琴从他手里夺过小泽,紧紧护在怀里:“那些钱是要去还债的!你不要又到处去赌!”

    “臭婆娘。”张远刚抬手,推搡着李琴,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以前的张远刚不是这样的,他除了家暴过廖南清,平时对李琴和自己的亲儿子还是客客气气的。但他这些年被人骗了钱借了高利贷,又沾染上了赌博,性子越来越暴躁。再加上他酗酒,暴脾气就更加明显,狠起来时,别说李琴了,他连小泽都打。

    小泽素来怕他,不敢出声。

    张远刚觉得没劲,转身朝着小房间里走去,李琴想去拦他,怀里的小泽拉住了她的手。

    “妈妈,不要去,我害怕。”小泽呜咽着说,“我怕爸爸。”

    李琴顿了顿,还是选择了护住小泽,但其实她谁也护不住。

    不过三分钟,小房间里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张远刚那嚷嚷地破嗓子:“给你脸了是吧?!你妈这些年给你打了多少钱你心里有数不?你用老子的钱,还给老子甩脸色?你再说一句你没病试试?!”

    小泽捂住耳朵,李琴低着头,肩膀不停地颤抖。

    屋内的廖南清含着一口血唾沫,缩在床脚,本能地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剧烈的疼痛使他失去了平衡,有那么一瞬间,他看到张远刚的拳头挥下来时,抖的要命,一时间吓到尿了一裤子。濒临恐惧的悬崖,廖南清潜意识里寻求着苏北墨的身影。

    可是没有,苏北墨找不到他。

    找不到他啊……

    太痛了,他被打的四肢都不像是自己的。

    他呐呐地喊着苏北墨的名字,贴着冰冷的墙壁哽咽。那孱弱的模样让张远刚的拳头停止了,他笑了笑,“还惦记着那小子呢?”

    廖南清不敢看他,瑟瑟地捂住脸。

    “他们这种家庭的人,能和你这种小时候就被上过的人一样吗?你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吗?哦呀,你已经吓尿了啊?”张远刚抬腿踹了他一脚,厌恶且好笑道,“你可别以为是我想来管你,我看你一眼都恶心。要不是你对象他爸,拿着一箱子钱来找你妈,我还真不知道你做了那么出息的事情。你t卖屁股啊?”

    他带着醉意,拍了拍廖南清肿的厉害的脸,讽刺他:“别惦记了,留在我这里治病,我包管你药到病除?”

    廖南清挣扎地想躲开他,却被他掐着脖子。

    “你说苏家也真是有钱,你知道那箱子里有多少钱吗?哈哈,苏敬那蠢货居然对你妈说,要她送你出国念书?真是服了他们家的狗屁思想,还假惺惺地为你的前程考虑,都交到我手上了,你t还有前程吗?你这种垃圾,配念书吗?”

    他抓起廖南清的头发,暴戾从眼底溢出,覆盖了廖南清整个视线,“你妈偷偷赞助了你那么久,你也该报报我的……我的养育之恩了,对吧?”

    廖南清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任由他辱骂,心中不停地哀求时间能快些过去,张远刚能快些厌烦对他的虐待。

    熬过这个寒假,只要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就有希望……

    可惜,夜幕比希望来的更快,更长。漫漫无边境,看不到一点点的未来。

    张远刚对他的软弱嗤声:“你对象,你对象叫苏什么北墨?你说那小子也够变态的,喜欢你这种二手货,难不成他也是个卖屁股的?”

    话音未落,廖南清突然清醒了,他一下子掐住了张远刚的手腕,几天未修剪的指甲狠狠陷进张远刚的手臂里:“不许说……不许你说他!”廖南清的眼睛一下子有了恨意,浓郁的。

    指甲带出的血渍气息单薄,远远比不上他嘴里含的那口。

    晚上九点,张远刚拖着半死不活的廖南清往外走。

    清冷的乡村廖无人烟,唯有他们一家的灯火亮着。

    李琴在后边哭着求他:“你别打了,再下去得打死他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打南清了。”

    她扒拉着张远刚的袖子,满面泪痕,疙疙瘩瘩地说,“不是,不是有那种学校吗?说是治网瘾,治同性恋,什么都治。我们送他去那里,苏敬不是给了很多钱吗?我们送他去那里,他一定会好的……”

    “他花我的钱花的还不够多吗?!那些钱都是该还我的!d,老子真是瞎了眼,要了你个二手货!”

    张远刚不耐烦地挥开李琴,他拿出别在腰间的一串钥匙,开了地下室的门。

    廖南清痛的几乎快失去知觉,他的眼睛微张,耳朵里一片模糊,根本听不清李琴在哭喊什么,但他可以听见小泽的哭声。那么无助弱小,就好像他小时候一样。

    错误的开始,带给他错误的人生。

    廖南清知道,他人生唯一的正确,就是他主动地,努力地去认识了苏北墨。其余全是错的,一样都没有对。

    若说灰暗无光,那便是他的一生。

    寒风吹过他的耳畔,当他意识到自己被拽出了屋子时,他喊了声救命,这声救命很快就消匿了。

    他昏死过去,在积满尘埃与垃圾的废弃地下室中。

    闭眼前一秒,廖南清意识到,他今天也许是会死在这里。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人生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在苏北墨出差前多拥抱他一下,哪怕一下都好,太温暖了。和此刻的寒冷截然不同,苏北墨是他的光啊。

    作话:

    每一个章节,都是在写下大纲的时候就定下的。

    这篇文,我唯一改动的地方,就是前面甜蜜的章节时多加了几章恋爱互动。

    但文章的完整性,是我作为作者最想要的,我没有刻意强加【虐】,必须要走的卡关就必须走,不然它在我心中不完整。这点希望理解。

    当然,每个人对于完整的定义不一样。有的读者希望永远甜饼,有的读者希望有虐有甜。

    我正在努力写出你们喜欢看的文,路途遥远,时有坎坷,我的笔力也不够成熟,表达的东西有限。

    而这篇文在我笔下,是有虐有甜的,本章节是本篇文章中最虐的一章,是出柜后千万种磨难中的,仅仅的其中一种而已。

    现实中,出柜很难,很需要勇气。我身边也有这样的朋友。

    他们的家长会做出很多和平时不一样的举动,有疯狂的有绝望的,显少会有理解的。他们自以为能够挽回孩子的性取向,却一直做着错误的选择和决定。但其实双方都是在寻求自己想要的爱,根深蒂固的思想无法改变,爱也是自私的,对错真的难讲。

    而永远是,结合现实的影子,带入夸张且不夸张的成分,用我不成熟的笔力,尽力呈现给大家。

    谢谢各位一直追文陪我到这章。

    第四十三章

    【43】

    廖南清消失的第三天,苏北墨找遍了他能找的所有地方。

    清晨,他蹲在路边,没刮过胡渣,没洗过头,背脊弯着一廊沉甸甸的山。他请了一个小长假,徐远明以为他生病了,关心地询问过他好几次。介于他的工作效益不错,部门领导很爽快地给他批了几天假,让他和年假连着一起好好休息几天。

    这次出差,项目谈的很成功,苏北墨立了大功。年后,他的薪资会涨,岗位会升。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换做别人,高兴地都要睡不着觉。

    可苏北墨却无比后悔,他多么希望自己别出这次差。这样,他就可以在廖南清考试结束那天早早地去接他。

    他后悔的要命,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苏北墨去报过警,但警方了解到廖南清是被他妈妈带走后,压根没把这当回事儿。还劝苏北墨:“小伙子,你朋友和自己妈妈走了能有什么事,说不定过阵子就联系你了啊。”

    诸如此类地劝说,他听了好多遍。

    走投无路之下,他打了赵沁的电话。

    才早上六点,赵沁还在睡梦中就被苏北墨的电话吵醒,内心隐隐不安,还未开口,就听苏北墨哑了的嗓子低迷道:“妈。”

    “怎么了?北墨。”赵沁清了清喉咙,尽量缓和下初醒的语气。

    苏北墨被这温声惹得酸了鼻头,他无助急了。不知不觉的,眼泪翻掉出眼眶。撇开许多,他不过是个23岁的小年轻,比别人成熟些又怎么了,比别人工作顺利些又怎么了,年纪的阅历明明白白地搁在那儿,他懂得世故永远少之又少。

    以至于现在的无措不安,几乎如排山倒海般的废墟疯狂地压垮了他。

    “妈,你帮帮我。”苏北墨蹲在路边,嘶哑着嗓音哭了,“妈,你能不能帮帮我……南清他找不着了。”

    从赵沁离婚那年起,苏北墨一次也没在他面前哭过。她是个要强的人,什么都要面子。于是她总对别人炫耀说自己儿子懂事,不让人c,ao心,也确实如此。苏北墨成绩优异,性格开朗,他总能把许多事情做的妥当,像个小大人。

    可今天,苏北墨仿佛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赵沁买了最近一班动车来的苏家,拉着三天没洗头洗澡的苏北墨坐在苏敬家的客厅里,她板着脸,气势很足。曾经她在这里住过十来年,离婚的时候,苏北墨才小学五年级。如今,身边的儿子已经是一米八多的个头。

    长大了,也谈恋爱了,虽然谈的不尽人意。

    赵沁和苏敬僵持着,谁也不肯退步。苏敬固执地不肯交出李琴的联系方式,草草下了逐客令。但终归是心疼儿子,呵斥着让苏北墨去浴室洗洗,换身干净衣服。苏北墨没听到一般,纹丝不动地坐着,面色晦如雾霭。

    “你看看你?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苏敬恨铁不成钢。

    赵沁冷笑:“他什么样子,不是你造成的吗?”

    “你知道个什么!”苏敬背过身,不去看赵沁这张冷冰冰的脸。年轻的时候,他吃够了这张脸的亏,“这些年都是我在管他,你懂什么?他都拐的廖南清一起搞同性恋了,我这样也是在帮他们!”

    同性恋这三个字尤其刺耳,苏北墨握紧拳头,咬紧牙关。

    “苏敬,你明明了解廖南清家里的情况,却还是联系了他的母亲和继父。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儿,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赵沁没功夫和他扯架,严肃地问。

    苏敬冥顽不灵,他无法接受儿子的选择,而顾自陷入一个死胡同里:“那好歹也是他的亲生母亲,会真的害死他吗?”

    在他心里,没有父母会真正地去伤害自己的孩子。即便是伤害,也是无意识地自以为是,沾沾自喜地认为那是对孩子好。比如他现在这样。

    赵沁很失望苏敬这狗脾气至今不变,甚至在心里庆幸了一遍自己当年离婚是正确的决定。

    她冷冷道:“她是不会,但你能保证廖南清的继父也不会吗?”

    苏敬被堵了话,闷声板着脸。

    “苏敬,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让两个孩子坐下来,和我们一起聊一聊。性取向这个问题,并不是你想纠正就能纠正过来的,你得试着去理解他们,才能解决问题。”

    “理解?理解之后他们就能掰正了?你作为一个母亲居然赞同孩子走这样一条路?!”

    “我做为母亲,我只想用正确的方式来了解这件事!”

    “这些年你不闻不问,你c,ao过多少心?”苏敬不禁反问。

    赵沁皱眉,镇定了情绪,努力让自己不要发飙。身旁的苏北墨用力搓了搓脸,他知道,这也许是一场持久战。所有疲惫都不能将他压垮,因为此刻廖南清一定比他更痛苦。苏北墨以前从廖南清嘴里零碎地听到过一些关于继父张远刚的描述,不外乎都是一些暴力的词汇。

    越是拖延,他越是不敢想象廖南清正在遭遇什么。

    唯有妥协是出路,苏北墨终于开口:“爸,你想让我怎么做?”

    苏敬停顿了下,很意外苏北墨会先开口服软,赵沁也是。

    “只要你告诉我南清在哪,我听你的。”苏北墨不是开玩笑,他的面色寡青,“南清的继父有暴力倾向,即便你要分开我们,也不能把他送去那里。”

    ‘暴力倾向’四个字惊人,苏敬心中短暂地慌张了下,随后手机振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刻意走到了阳台接起,电话里响起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

    ——“苏,苏敬……钱还给你……你,你来带走南清,求求你了。”

    电话里的人已经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她哭着说:“他不会动了,他,他不会动了……”

    昨天夜里,廖南清遭遇了无尽的暴力,醉酒后的张远刚像一把杀人的斧子,使得廖南清陷入一场荒芜的半昏半醒间。

    李琴和小泽躲在屋里,盯着时钟滴答滴答地走,压根不敢大口喘气。直到里屋传来了响亮的呼噜声,李琴才敢动身,拿了简略的医药箱匆匆走去屋外的地下室。小泽拿着手电筒,习惯地跟着。

    年纪小小的他,已经对母亲这种做贼一般的行为见怪不怪。

    在畸形的家庭中,小泽除了对父亲张远刚存在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外,他对所有的一切都坦然接受。包括现在正躺在冰冷的地下室里,他那奄奄一息的哥哥廖南清。

    小泽无聊地摆弄着手电筒,跟着李琴来到地下室。李琴轻手轻脚地找到了墙壁上的开关,开了一盏微暗的灯。

    “南清,南清?”李琴喊廖南清的名字。

    躺在地上的小南清还有点反应,稍稍动了动指尖,声音枯竭:“啊……”

    “你干什么要和你继父犟!你就是错了,你为什么不认,你看看你……”李琴哭哭啼啼的,恼人烦。

    错了,错了。

    这两个字被当成硬状的石头,砸到廖南清脑门上,嗑出一个血窟窿,传入他的大脑,像个复读机一样当机重播。廖南清错愕地呐语,谁也没听到,他的口型模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重复‘错了’的两个字。

    李琴走近了些,y影落在廖南清的双眸中,带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廖南清本能地呼吸,牙缝中的血水腥人,卡着他的喉咙,发出潺糯的求救。他分不清来人,混沌几乎要吞没他,拍打着他脆弱的神经。

    “错了,错了。”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求生的本能告诉他,错了就能活下去。他的意识被恐惧占据,却无法反抗,被浑不见底的深渊带入一场休克般的昏迷中。之后,不管李琴怎么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

    李琴安静了下来,回去拿了一床棉被,手脚麻利地铺在地上,又匆匆忙忙拎来一壶热水和一只脸盆,里头搁着一块不大的毛巾。

    “妈妈,哥哥的样子好可怕。”

    李琴没有搭理小泽,用力将廖南清拖到了那条棉被上,催促小泽:“再去拿一条被子,别吵醒你爸。”

    “喔。”小泽乖乖地跑去。事实证明,张远刚睡死了,吵不醒。

    小泽拿棉被的时候,故意扯掉了张远刚身上的半床软被,仿佛是想冻死这个可怕的父亲。但又没敢,所以只扯了半床。张远刚砸吧着嘴翻了个身,吓得小泽连滚带爬地抱着棉被逃了出来。

    只要是没有张远刚的地方,地下室都比屋内有意思。

    小泽坐在铺开的被子一角,玩着手里的手电筒。李琴已经用热水给廖南清粗略擦拭了一遍,廖南清的裤子冰冷透彻,带着尿s_ao味。李琴给他扒了,换上一条薄裤,再用棉被把他捂严实。

    家庭常备的医药箱里是各种治疗伤口的药水,她开始给廖南清上药。李琴的脾气没了,她变得麻木,却在看到廖南清被打成这副模样的时候,依旧忍不住掉了眼泪,恨恨地在心中埋怨。怨廖南清的不听话,也怨自己的命不好。

    “妈妈,我困。”小泽打着哈欠。

    “你贴着哥哥睡吧。”

    铺着的被子够大,小泽捧来的棉被也够大,两兄弟亲亲蜜蜜地贴在一处。李琴坐在一边守着他们,目光呆滞,她看着廖南清,总能想起以前的时光。

    在廖家出事之前,她和所有平凡的女人一样,安稳地结婚生子,过着不大富裕却平安喜乐的日子。廖东脾气软闷,对她却很好。廖南清学习优异,每回考试都能满分。

    夏日的风铃,冬日的阳光,穿过时间那条锁链的回忆。

    李琴自嘲地笑了笑,真希望时间就停止在那里。

    廖东入狱的第一年,她非常不理智,甚至试图想过自杀。她买了一瓶老鼠药,倒在了那天新做的饭菜里,轻声细语地抚摸着年幼的廖南清的脸颊,问他:“南清,和妈妈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好啊。”廖南清如是说,目光却夷犹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那些看似温馨的饭菜里夹杂着毒药。

    他像是讨好一般顺着李琴,生怕李琴也不要他。

    “妈妈,你去哪我也去哪,别不要我,我会很乖的。”廖南清低着头,身影模糊。

    她已然记不清廖南清小时候的模样了。只记得他从小就长得白白嫩嫩的,讨人喜欢。可究竟是怎么样的讨人喜欢,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但一定是很惹人怜爱的,因为那天,她看着廖南清的脸,最后还是不忍心让孩子和她一起死。大家都想活下去,他们也想,他们也想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迎接充满希望的明日和未来,他们也充满着期盼。

    因此,她倒掉了所有的饭菜,抓着水池边缘一边干呕一边哭泣。这种日子,她一分一秒都忍耐不下去了。

    而站在他身边的廖南清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她情绪失控,甚至倒光了那些可口的饭菜。廖南清害怕地站在角落里,孤怯地望着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身影融入了黄昏落入黑夜前的幕布中。

    李琴捂脸,哭的更厉害了。

    廖家毁了她的人生,她只想平凡地过这一生而已。

    接近清晨,天蒙蒙亮。

    李琴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小泽推醒了。他们母子三个,依偎在一起,缩在一床被子里。小泽贴着廖南清,她贴着小泽。

    “妈妈,哥哥好烫。”

    李琴吃力地起身,摸了把廖南清的脸,触电似得躲开。

    他就像一团火球般,好像身体在燃烧一样。李琴忙拍打廖南清的脸颊,轻轻地,语气却无比急促:“南清?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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