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哀宠 作者:祝烦
正文 第17节
哀宠 作者:祝烦
第17节
他在害怕。
“师父……”他轻声叫道,面上更多的是不安。
姜洹叹了口气,他无奈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徒儿:“你啊。”
“师父同意了?”姜枢问。
“同意了,”姜洹点头,看向窗外的雪与紫竹林,“同意了。”
一旁的徒弟姜枢欢喜的声音他听到了,姜洹极小声叹道:“同意了。总归一切都有为师。”
外面陈叔三人早候着了,此时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快步进来,对着师徒二人弯腰行礼。
姜洹看了眼姜枢,姜枢笑道:“陈叔,师父同意了!”
“恭喜少主了,”陈叔点头,“那何时置办婚礼?”
“成亲啊。”姜枢悄摸摸看向傅慕。
傅慕一拱手:“一切听师父的。”
姜洹这才开口:“半月后吧,我瞧着是个好日子。”
姜枢直觉乐得合不拢嘴了。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仿佛一眨眼间,整个雾岛便是红绸相配,岛上的人喜气洋洋,姜枢却感觉有些不真实。
但他没有细细追究,今日是他的人生大事成真的日子,他整个人走路仿佛都是飘着的。
三拜九叩匆匆而过,因是男子,两人款式一样的红色长袍,穿梭在喜桌间被胆大的人灌酒。
“傅慕,云亭……”姜枢扒着这人不松手,“你怎么不说句话?”
这人笑着摸摸他的头,又亲了亲他的脸颊。
姜枢一瞬间忘了这个问题。
身后坐在高位的姜洹面无表情。
突然,整个喜宴静了下来。姜枢送开手。
外面有人连滚带爬冲了进来,那人大惊失措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有人……”
有人怎么了?姜枢猛地打了个颤,寒意从脚底直蔓延全身,他却发现没有人说话。
他的喜宴上,没有人带着笑容,皆是面无表情坐着。姜枢愣住了,原来是没有人祝福的,他们只是妥协在他的请求之下而已。
他冲上去,双手握住报信人的肩头,呲着双目满脸的狰狞:“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有人,有人……”
到底怎么了?他渐渐变得害怕起来,想要回头问个明白却发现所有人消失了,只留他一人立在红绸喜字中,不见了当初的欢喜,有的只是遍体的寒意。
傅慕一把扶住坐起来的人。后怕着把有些烫的汤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姜枢还紧闭着眼,浑身发着抖,傅慕手一僵,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冷了下来,抓着人的手力气不自觉有些大了。
姜枢“嘶”地一声,微微挣扎下来。
傅慕松手改为托着他的背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抚摸着,又将被子拉起来给他披着。
等一个多时辰后姜枢彻底清醒过来,傅慕的胸前shi了大半。
他哭的两眼通红,肿的跟核桃差不多大,脸也通红,刚一睁眼还看不清傅慕长什么样。
傅慕怕他疼,不敢用力,轻轻用手给他擦脸上残余的泪,姜枢还在一抽一抽的。傅慕有些哭笑不得问:“这是梦到了什么啊?哭成这样?”
姜枢呆了下:“……忘了。”又皱起鼻子:“想不起来……我最近很能哭吗?”说完不等回答,“怎么可能?我长这么大都没哭过几回。”
傅慕捏捏他的手:“挺多的,可能是因为白夜露吧。”几乎是醒来一次哭一场了。
姜枢瞪大了眼:“这,白夜露还有这功效?”太能扯了……不过他这么壮实的汉子都能随地倒,这样想想他又释然了。
不然能怎么样?他本来就爱哭吗?不可能的。
傅慕随口一答:“指不定呢。”姜枢怒目看着他,傅慕给他裹得严严实实,出去打了盆热水,挑了一截较柔软的布料给这人擦擦脸。
“我可是听到了!”姜枢闭着眼任人摆弄,嘴上不停。
“阿枢又听到什么了?”
对着哄孩子的语气姜枢选择无视:“听到了白夜露可是五次之后就,嘿嘿。啊,老子终于熬过去了!”
傅慕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之后好好调理就行了,还是庆幸你没有缠着要白夜露。”
“我又不是疯了,你也不知大约的剂量。当然,还是咱俩太穷了,那玩意儿太贵,买不起。”
傅慕脸一僵。
姜枢皱眉:“不会吧,咱家没钱了?”
傅慕莫名心虚:“嗯,没有。那夜顾熙谢走时还留了点银子。”
姜枢听了没说话。
傅慕擦完脸老实巴交坐着,还低着头。
姜枢道:“感觉像是给嫖资啊,他可真是他娘的敢给啊。”
傅慕抬眼瞧他。
那人捏捏眉心,头还是疼的:“幸亏给了点,否则咱俩早就喝西北风了。”
傅慕叹了口气。
“还剩多少啊。”
“差不多九百多两。”
“哇哦。”姜枢挑眉,“够咱们浪的了。”
傅慕不赞成的看着他:“又胡说。”
姜枢“哎呀”一声:“哪能是胡说,你说这算不算白得的?”
“算?”
“不算啊!”姜枢扼腕长叹,“算个屁!我那时清醒得很,他可是摸了我好几下手啊!摸了老子的手!”
傅慕呆滞,怪不得他,实在是那晚提防着人不发难就已是极限,再分不出ji,ng神注意这种“小细节”了。
“所以,不算白得。”
傅慕只能点点头。
白夜露着实把他折磨了遍,前几次还好,这次醒来姜枢哪哪都疼,但他尽量不去想:“初几了?”
“十二了。”傅慕瞥了他一眼。
“睡多了睡多了,”他笑了几声,“好久没有出去了,骨头都睡散了。”
傅慕颇为心狠打消了他的念头:“还是躺着吧,调理几天再出去。”
“哼?”姜枢哼哼唧唧被人按着躺下,“你的伤呢?”
“那瓶金疮药不错,已经渐渐愈合了,”傅慕轻描淡写,看他双眼晶亮,不由得劝道,“过几天身体好了,你就算是杀狌兽,我也不拦你。”
姜枢叹气:“还忘了狌兽。”
傅慕摸摸他的额头。
“我还是抓紧好起来吧,”姜枢抓住他的手,带进被窝里,“趁我还躺着不能烦着你,云亭,你能不能开始绣鸳鸯啊?”又想了想,“算啦算啦!被面就先不绣了,先给我绣个荷包好不好?或者绣在衣服上呀?”
这人撒娇无师自通,傅慕简直不能拒绝:“好,我试一试。”
“好!你放心!怎么我都是欢喜的!”
傅慕对着未来的自己叹了气。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姜枢满意了,只是闭上眼时没来由的一阵悲哀袭来,让他鼻头一酸。
我这是怎么了?他对着自己的变化不解,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这时他呼吸平稳,傅慕以为他睡着了,低头在他额头上轻柔印上一吻,慢慢抽回手出去了。
莫名的悲哀突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甜腻的暖意。
姜枢侧了身睡了。
又在床上躺了几天,终于赶在十五之前恢复了活蹦乱跳。
一大早姜枢穿戴整齐,换上了新买来的玄青色棉袍,又披了个较厚的斗篷,缠着傅慕出去逛一逛。
傅慕实在拿他没办法,加上他姜枢恰到好处的一卖惨,一松口就答应了下来。
姜枢心机的拿过来相同款式的斗篷给他披上。
来这云城时间不短了,结果只是窝在院子里疗伤休养、与床度日,还没有好好走一走这座有名的边境之城。
出门时正恰过了午时,大街小巷开始装扮起来,挂上了大大小小模样各异的灯笼,门前两边还摆上了几根小小的红蜡烛应景。
“咱们逛到晚上,还能看个灯会饱个眼福。”姜枢眼红的很。
傅慕随着他的目光一个个瞧下来记下来:“好。”
“到时候再买些小吃食,免得肚子饿了,买些好吃的糕点怎么样?”姜枢咽咽口水,嘴馋心痒的很。
傅慕只得伸手牵起不肯走的人的手:“好。”
“好吧。”姜枢拔开视线,跟着傅慕继续往前走,再忍忍,晚上就能吃到了,还能边玩边吃,现在吃又有什么乐趣。
两人出来却不只是为了玩,他俩不一会儿便找到了目标,继而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最后来到了一三层高楼前。
画桥苑。
姜枢啧了声,满眼的揶揄和好奇,画桥苑门前穿着大胆暴露的女人画着浓妆,巧笑倩兮,声音柔媚仿佛能透出水来,不断挥着长袖招呼着路过的男人。
“声色场所。”姜枢点评。
傅慕皱眉:“进去吗?”
姜枢挑眉:“进啊,只有这画桥苑是近日新开张,还把同行比下去的。”又拍拍自己的胸脯冲傅慕保证道,“你放心,现在这些女人在我眼里不过几颗白菜而已。”
傅慕自动忽视了后半句:“那就进去看看,是否真的有特别之处。”
达成共识,姜枢两人装作路过,便有几个女人叫他们面相俊美,气质绝佳,再看衣着上品,笑着迎了上来:“二位公子,进来玩呀。”
姜枢风流笑了声,扯着傅慕停下脚步,姑娘们明了地伸出纤纤玉手就要去挽二人的胳膊,姜枢往后一退躲开了,又扯开笑翩翩道:“姐姐们请带路。”
几位姑娘推推搡搡几下,有一粉衣女子上前屈膝行礼:“二位公子随妾来。”
两人便跟着往里走,经过几位姑娘时,姜枢从怀里掏出点银子扔给她们,挑逗笑着:“多谢姐姐们。”
逗得姑娘们笑得红了脸。
姜枢几步赶上带路的粉衣女子,看了眼画桥苑大致的构造,就问:“姐姐,我二人可是第一次光顾你们画桥苑,想问姐姐有没有比较受欢迎的节目?”
他一口一个姐姐,哄得粉衣女子笑了几声,对着他的话也柔声回答:“有是有,敢问公子可是带足钱了?”
“不瞒姐姐,”姜枢挨过去,小声说道,“来玩怎么能少带钱呢。”
粉衣女子咯咯笑了几声,伸手指了个方向:“往那边走,妾就不带公子过去了。”
姜枢瞥了眼,扭过头道:“姐姐是个好心的。”
道完谢,二人悠闲往那边走去,傅慕低声嘱咐:“万事冷静,此行也就是探探虚实。”
姜枢点头应了。傅慕便不再多说。
快走到墙根,两人这才发现了巧妙,原来这画桥苑内有乾坤,一段通往二楼的楼梯隐蔽在y影下,远远看不出来巧妙。
姜枢听了下,隔音极好,只能听到嘈杂的声音。
两人行近,就有人站在楼梯上往下喊着:“可是前来斗蛐蛐的客人?”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姜枢回道:“自然。”
“快请快请,”那人露了个头,满脸堆满笑意,“二位公子来的是巧,刚好要开始呢。”
两人一级级走上二楼,那人佝偻着背对他俩笑着:“公子们是要上三楼还是就在二楼?”
姜枢不动声色问:“哪里视角最佳?”
“自然二楼,不过也要贵上些。”
傅慕掏出了两张银票递给姜枢,姜枢两根手指夹着晃了几下:“够了?”
“公子大方!”那人接了银票笑意更深,“请随小人来。”
跟上去,走了几步就发现这是个环形设计,几乎都是包厢,紧闭着门听不出来只言片语。
姜枢问道:“依我看能上来还是简单的。”
那人接口:“我家老板说了,只要能付的钱,这画桥苑由着客人进去。”
姜枢挑眉,原来如此,他道怎么如此简单就混了进来,原来是钱多的就是大佬了。
这时那人走到一包厢前停下,推开门弯腰请两人进去:“祝公子们玩的尽兴。”
姜枢摆摆手:“你下去吧。”
包厢空间不大,没有床,倒是靠着窗边装了个宽敞的软榻,装修的极为暧昧,粉色、红色的薄纱,烧着的暖香,就连灯罩也画着暧昧抱在一起的男女……
姜枢脸一僵,有些尴尬挪开眼:“这才什么时候点什么灯……”
傅慕直接走过去浇了杯茶水灭了香炉,他神色淡淡:“这香气呛人。”
姜枢只能点头,走过去跪在软榻将窗户打开准备通会气,这一瞧忍不住“哇哦”了句。
二楼不愧是视野极佳,抬头尚能看见密密麻麻的三楼人群,二楼的包厢皆是大开窗户,而低头就能看见圆形的地面,周围都是铁箍呈网状封|锁防卫,只留有一突出来的铁门。
姜枢感兴趣盘坐下来,微微探身就能看见一口的圆台全景。
傅慕坐过来,只看了一眼便皱眉道:“这整整一周的寒铁,画桥苑的老板还真是大手笔。”
姜枢也点头道:“自然就需要这些有钱的傻子们了。”
“寒铁无比坚硬,听闻百年前姜族看管狌兽时用的便是寒铁打造的天然牢笼。”傅慕说着又加了句,“萧景胜山洞自然也是。”
姜枢扬眉,有些漫不经心戏谑道:“说不定啊,这斗得不是蛐蛐,也不是牛什么的,就是需要寒铁才能压制的狌兽。”
傅慕看了他一眼,还未说些什么就听人群猛地欢呼起来,两人赶紧看向下面。
两头戴着一圈粗寒铁的狌兽四足着地,呲着牙流着口水慢慢向着中央靠近。
这会是一场血腥的玩乐。
作者有话要说:
姜枢:在我吊死在傅慕这一棵树上之前,曾经也是交际一朵花。
爸爸我:是是是,对对对。
谢谢支持,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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