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哀宠 作者:祝烦
正文 第24节
哀宠 作者:祝烦
第24节
陈叔闻声猛地站起来,陈小三慌乱收回手,“嘭”地一声半跪在地上:“少主,我只是想仔细……”
姜枢还皱着眉:“人的膝盖用来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如今跪我算什么?起来。”
“是。”他面露羞愧站起来。
“以后不要这样了。”姜枢瞥了两人几眼,淡淡说道。
这时陈小二领着傅慕进来,一眼看见陈叔和小三低着头站着一旁,敏锐地感觉气氛不对,一时有些不敢往前走了。
傅慕蹙眉唤他:“阿枢?”
姜枢顺着声音扭头看向他的方向:“我无事,就是眼睛有些问题。”
他整个人一僵,几步上前从床头坐下,伸手去摸他的手,却被纸人甩了一袖子。
他当即愣住了。对他一向乖巧听人的纸人如今“翻脸不认人”。
姜枢低声道:“不像话。”
纸人抖了抖,没有害怕而是对着姜枢摆动起身体来,像是理直气壮在为自己求正义,还时不时叉叉腰。
姜枢淡淡道:“看不清。”
纸人愣住,飞扑到姜枢胸前紧紧贴住,小身子还一动一动的,仿佛在委屈地哭。
姜枢不管他,伸出手就被傅慕握住,他道:“你替我看一下。”
傅慕被他这生硬客气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也明白如今要紧事是看他的眼睛,只能压住心里的不舒服把起脉来。
许久他放开,摸向姜枢的眼睛。
陈小三在一旁道:“少主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对啊对啊,还有那白夜露怎么又犯了?”
傅慕眉越皱越紧,语气担忧:“阿枢眼睛并无大碍,或许只是受了白夜露的影响……”
说到白夜露,姜枢忍不住冷哼道:“呵,这白夜露还真是奇特啊,从我肚子疼到如今我看不清,竟都是它惹得祸?”
傅慕有些尴尬:“白夜露效用如何无人得知,可阿枢你身体健康,眼睛也无问题。”
陈叔道:“不知为何白夜露药瘾已除,少主还是遭此折磨?”
“不瞒三位,当时阿枢所中白夜露剂量过大,可能也是因为这样,阿枢又一次……”
陈小二打断:“呵,这就是傅神医的水平吗?”
傅慕沉默。
陈小三也道:“话不多说,少主可还会药瘾再犯?”
姜枢cha嘴:“行了,我现在看得清楚些了。”
陈小三喜道:“果真?”说完就抬腿踢了陈小二一脚,“少主可能看清属下用哪只腿踢得了?”
姜枢一脚不忍直视:“右腿。”
“哦!那是用脚背踢得还是用脚尖踢得?”
姜枢揉揉太阳x,ue,道:“过分了啊。”
瞬间噤声。
傅慕小声道:“回去?”
姜枢看着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妥协,叹口气:“回去。”
**
一回到他俩的房间,姜枢拂开傅慕扶着他的手,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随口问道:“你昨夜去哪了?”
“武林那边有急事,我便过去了。”
“哦,”姜枢应了声,又问,“我身上的白夜露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但你身上的确没了。”
没了没了,姜枢暗暗攥紧了拳,又送开:“可能是我自己的问题吧。”
傅慕看了他一眼,劝道:“阿枢,你身体不好,还是早早歇着吧。”
“行。”姜枢很好说话,站起来往床榻走去,掀开被子脱掉鞋上床,面对着墙侧躺着睡了。
傅慕站了一会儿,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没有上床而是在桌子前坐下,看着姜枢的背坐了一夜。
*
他撒谎了。
这一天之前。傅慕看着姜枢睡熟,便悄无人息出了门去赴约。
裴恒之在这南疆城没有住处,地点也是约在城门上,毕竟这里里外外都是南疆自己的人。
傅慕如约而至。裴恒之甚至还摆了个茶几,沏了壶茶等着。见他出现,站起身笑道:“怕你回去被发现,没有备酒。”
“何事?”傅慕走过去坐下,对面那人递过来的茶他是连碰都不碰,“不怕被发现吗?”
“你在担心我,”裴恒之也不恼,闻言更是惊喜,“云亭,怕的人是你吧。那姜枢是拿捏了你的把柄吗?”
傅慕蹙眉冷声道:“有事说事,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裴恒之挑眉:“白夜露的剂量试出来了,”顿了下挑了个带走挑衅的微笑,“没有你,我自己也能制出白夜露。”
傅慕沉下脸来:“我倒是没有问你,你和乌摇风合作了?”
“他需要药物来控制一些有权有势的人,而我需要得知白夜露的最佳剂量和效用,”他说起来是理所当然,“怎么,你如今后悔了?”
傅慕抬头冷眼盯着他:“阿枢也中了白夜露。”
只见裴恒之先是愣了下,继而微妙地笑了下,最后哈哈大笑:“你果真后悔了!若是姜公子得知这白夜露是你制的……啧啧,有趣有趣。”
“解药。”他不欲多说,直接开口。
“有没有解药你不知道?这玩意儿只能戒,慢慢的戒。”他又大笑起来,“乌摇风真是个疯子。”
“什么意思?”傅慕皱眉,心里隐隐不安,“你有事瞒着我?”他脸倏地黑沉下来,“关于阿枢?”
裴恒之听了渐渐收敛起笑容:“你该不会来真的吧。”
傅慕不说话。
他就尖叫起来:“你来真的?你真喜欢上姜枢了?怎么可能?”
傅慕冷笑一声:“怎么不可能。”
“他有什么好的?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没一点优点!哪里比得上我!哪里!”
傅慕挡住他要抓过来的手,用力将人甩出去几步:“他哪里都比你强。”
却是裴恒之听了愣了下,似乎想起什么反而笑出声,对着傅慕嘲笑道:“那又如何?你怕是不知道乌摇风看上他了吧?真是可怜啊,傅云亭,他注定不是你的。”
“我看你是疯了!”傅慕一脸怒气站起身就想走。
身后,裴恒之叫住他:“你还记得沈清和吗?”
傅慕立即僵住,他缓缓转过身:“沈公子不是没了?”
“是啊,”裴恒之叹道,“前段日子刚下葬呢。”
“你提他做甚?”
裴恒之笑着说:“就是想告诉你,沈清和和顾熙谢的下场,将来也是你和姜枢的下场。”
“呵,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了你?”
“杀啊,”裴恒之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希望傅三公子将来好好护着姜枢,以免走了前人的路,到头来得不偿失,落得个孤苦伶仃下场。”
傅慕冷冷看了他一眼。
裴恒之大为奇怪:“今夜我瞧着这姜公子不像是坏人,你说他要是有朝一日知道了你的真面目,顺带着骗了他那么多,还愿意与你白头到老吗?”
傅慕冷笑,不发一言转身走了。
**
姜枢一夜睡得并不安稳,额头又冒了汗,醒来睁眼就看见傅慕在给他擦汗,擦手臂。
“你发热了。”傅慕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带了训斥,“就算是南疆天气温热,你出门怎么不多穿一些。”
姜枢头疼嗓子疼,没有拒绝这人的“服务”,甚至还抬抬另一只手让他擦。
傅慕埋头擦轻轻细致擦了会儿,许久道:“对不起。”
姜枢便扭头看向他:“什么?”声音太小,他脑子跟浆糊似的,没听清。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这么多,平白无故让你受了委屈,还害你中了白夜露。”
姜枢很丧地叹了口气:“晚了,老子都他娘的差点气瞎了。”
傅慕手一顿:“等从琼花山顶下来,我便把所有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你。”
这么久啊,这才二月二十七,哪辈子才能从琼华山下来?姜枢无奈的点点头应了。
傅慕便小心翼翼询问道:“那阿枢,你还生气吗?”
我气也是因为你什么都瞒着我,甚至是骗我。姜枢摇头:“行了,我不生气了。”
傅慕这才凑上去亲他的额头,放下手中的绢布,端来碗粥喂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感谢。
第50章 第五十章
喂完后又是额头一吻。
姜枢僵了下,缓缓抬手摸向他的后背,刚刚触碰到,傅慕猛的扑过来抱住他,头埋在他胸前。
姜枢软下心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无声叹了口气:“怎么啦?我不怪你了呀。”
傅慕摇摇头:“只是担心你。”
姜枢心里一咯噔,他唯二瞒着爱人的是一是自己来自后世,二是关于他的寿命减半。如今傅慕说担心他,反而渐渐慌了起来,若换在以前,姜枢必定是毫无疑问相信他,可如今呢?姜枢浑身打了个寒颤。
傅慕察觉到了,起身柔声问:“冷吗?”
姜枢极快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把被子给我盖上吧。”
他便点头,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姜枢这场寒热来势汹汹,眼皮发烫费力睁着,整个人软绵绵无力,他躺了一会儿就觉困意袭来,半眯着眼撑着不肯睡,一旁的傅慕道:“阿枢,睡一觉吧。”
姜枢看着他:“你呢?”
傅慕神奇地身后掏出个小竹筐,冲他晃了下,笑道:“好不容易得了时间,我给你缝个荷包。”
遍体的寒意被暖意冲散,姜枢扯扯嘴角:“好。”
过了会儿下起了雨,雷打得震天响,轰隆隆的,姜枢却在这一方小院里睡得极沉,仿佛这世间的风浪皆沾染不到他,只要安稳睡着就好了。
傅慕皱着眉脸y沉的可怖,他对着交颈鸳鸯的花样绣了几笔,手上动作却越发凌乱,又是一道惊雷,他终于是忍不住抬手握住了姜枢的手腕,摩挲了几下,而后聚起内力探入他的体内,几次眨眼后,却是一瞬间愣住了,他缓缓低头去看床榻上这人的腹部,似乎不敢置信,神情带着痛苦震惊,愣了许久,他又是想笑却扯不开嘴角,眼里瞬间蓄满了泪,几经挣扎,再也承受不住隐藏不住,他埋首在姜枢手里压抑地哭出了声。
如今想来,不知要说声报应还是笑话了。
*
三月三。
姜枢大病养了几天也是恹恹的,提不起ji,ng神,就连姜愿再拿出摇摇欲坠的作业来他也是看了眼,脾气都懒得发。
姜愿战战兢兢苦着脸待在角落重新赶制作业,半吊子师父裹着毛毯靠着车厢半睁着眼盯着他,手里还握了个汤婆子。
傅慕一挑车帘走进来,手里还端着碗药。姜枢一撇头,看也不看就拒绝道:“我不喝。”闻着就想吐。
傅慕难得强势:“不行,到琼花山顶还有段距离,你身体尚未大好,喝着补药,以免撑不住。”
“老子已经连续六天一天三顿顿顿喝了,还有,”姜枢提起汤婆子,“这玩意儿拿走。”
傅慕按下他的手,坚定强硬又把药递过去:“听话,连阿愿都知道生了病就要喝药,你还是他的师父,做个表率。”
被点名的姜愿反s,he性一抖,不敢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大人吵架总喜欢扯上小孩子。
姜枢笑了一声:“最近管的挺严的啊。”
傅慕冷声道:“你如今不好好养身体,将来吃苦的不还是你?难不成将来要丢下我和孩子孤零零在世上?”
这话说的不客气,但胜在有用,姜枢默了下,板着脸接过碗,闭着眼一扬脖子几口就咽了。喝完一抹嘴唇,斜睨他一眼:“行了?”
傅慕点头:“等会儿就出发了,少看些书,阿愿也别做了,过来陪你师父聊聊天。”
姜枢恹恹点头:“你这一路万事小心,等到了琼华山,陈叔他们自会过来汇合。”
傅慕又是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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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几百号人浩浩荡荡出了南疆城,往琼华山去了。
姜枢百无聊赖,挑开遮窗的帘往外看去,姜愿坐在一旁蠢蠢欲动,姜枢便给徒弟让了点空。
师徒俩将傅慕的叮嘱抛在脑后,两个脑袋挤在窗口看的津津有味。
马车速度不慢,一路绿色涌来,姜枢感叹:“春天来了啊。”他来这九州已经快要过去一年了。
姜愿没能理会到师父的突然的感慨,他指着稍后的一对人问:“师父,师父,这些人是哪些门派的?”
姜枢望过去,青白上衣,冷笑一声:“哦,华山的,他们与我不对付。”
姜愿又看了眼,便被一群锃亮的光头闪到了眼:“师父,这些又是……”
“少林师父的,”姜愿摸摸下巴,“听说恶少林的妒恶大师与你傅师父关系不错。”他顿了下,摸了下姜愿的头,柔声道,“阿愿,等到了琼华山,你便跟着小二师父。”
姜愿呆,道:“师父呢?为什么不能跟着师父?”
姜枢扼腕:“师父要去杀人,你也去杀人吗?”说完还捏捏他的小胳膊小腿。
姜愿:“不……”
“等见到了你爹,我把他救出来便是。”虽然可能已经死了。
路途漫长,姜枢喝了药撑了个把时辰就支起额头睡着了,他整个人还难受着,强灌下的那碗药随着马车在他胃里翻滚着,他烦躁地睁开眼,想要抓起一旁的水杯给口水将翻涌的酸意压下去,却是僵住了。
姜愿疑惑看着他:“师父?”
姜枢心狂跳,不安着,他从怀里掏出两把弓|弩,较小的扔给姜愿,神色凝重,就在此时,马蹄声中一抹枝丫断裂声传来,同时之间刀剑声作响,“有人!”“全员戒备!”
“云亭,躲开!”说完姜枢立刻倾身抱住姜愿滚下车厢,下一刻,车厢自上而下炸裂成块,甚至还有几块砸到他身上,他不由得闷哼一声。
“等会保护好自己。”姜枢小声说了句,护着姜愿站起来,一抬头却是目及之处站满了堪称“密密麻麻”的蒙面黑衣人出现在山路两旁,刀剑相对,姜愿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紧张形式,想要躲到师父身后,姜枢拉着他,低声道:“不要动。”
“师父,我,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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