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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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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王同人)燕回一梦 作者:sitequila

    正文 第 25 章

    (网王同人)燕回一梦 作者:sitequila

    第 25 章

    人间四月,草长莺飞。彼时桐始华,萍始生;鸣鸠拂其羽,戴胜落于桑,正是欣欣向荣之貌。

    山间枝垂樱竞相怒放,鲜红盛火,如若云霞满天。纷纷扬扬的瓣雨之间,玄服的少年人安步当车,一壶琼琴醉,一张蜉蝣琴,山间小径上踏花而行。遥望清泉石上潺潺,蜂蝶花间拥舞,碧草青青,满目春色,不由得指端抚过耳鬓朱红细发,微笑不语,佚女般精致莫名的面孔上,却是阅尽人事的平静无澜。

    草径尽头,孤单单墓碑一座,正中刻小篆六字,琴师不二周助;此外,再无只言片语。少年人墓前搁下宝琴,单臂微举,提壶一注,登时酒香四溢。指尖掠过墓碑上粗石纹路,少年眼眶依稀微红,却仍浅笑低语,口中喃喃有声,映着此间天地和音,万物萌动,竟自低微莫辨。

    以袖拂碑,三巡礼毕。铺下宝琴,少年席地跪坐,低低一曲花间梦事,多少过往,却付弦动无声。

    兄长去后,愚弟便在墓旁结庐而居。

    秋叶原战后,白石继立海皇位,称南主。南主初年,与青学盟,约百年不战。

    兄长可安心去矣。

    只是愚弟无能,与大石多方奔走,亦得南主数般暗助,奈何天意弄人,终究未能得偿夙愿,将你二人合葬。弟愧之甚矣。

    然,如今兄长,已是自由之身。国仇家恨,一笔勾销。

    从此翱翔天地,无人可阻。

    翩似青烟一缕,不如归去。

    琴声缠绵,直垂天际。杜鹃岭上啼,俯瞰山庄墓园,草木葱翠,虫鸣依依。少年心思澄明,阖目默言。

    谁言谋者无情?人命草芥,无间此生。人中却有高义之士,乱世明灯。零落出尘,不染袖风。

    却叹伶仃,一身飘零。饶得风陨寒梅,微雨浮萍。

    去弃去弃,休问罗更。

    弦音清越,如若霁月升恒。玄色素服的衣袖拂过焦尾一弯新月,在满山朱翠中,形成别致的韵味。少年心若止水碧潭,缓缓滑过三年前那日的旧痕。眉目依稀,却是那白衣琴师清峻柔美的容颜,一如往昔,些微不曾改变。

    自翻阅平生过往轨迹般冗长而沉寂的梦境中悠悠醒转,映在众人眼中的是依旧的一汪碧蓝,清澈静谧,如若空山新雨,又深邃得仿佛千年寒潭。

    依依白梅的沉香自院落中缓缓流淌。寒梅初绽,清冷高洁。他凝眸而视,视野中是一片纯粹的白。早有细心之人将几枝新放的梅花采来,他的视线落在床头精致的玉瓶中,自唇边缓缓晕出一抹笑意。

    “哥,你醒了!……”拥在床前的红发少年颤声唤道,眼眶发暗,想来已是数日未曾妥善安歇。床间的褐发少年笑得平和,欲抬手安抚弟弟,却无丝毫气力,只得作罢。当下菊丸只顾一手拭泪,倒是大石早端来温水,二人扶了不二,慢慢送下,一旁说道:

    “秋叶原之战后,不二君便神志不清,时昏时醒,历时已近半月;此次更是接连昏睡了四日。如今醒转,真是大幸之甚。”

    “我……怎可能还活着。”少年依旧在笑,口吻平静无波,倒像在说全不相干之事。菊丸听得暗暗皱眉,却强自欢颜,从怀中取出一物,凝神一望,却是当年崖底作别,白石相赠的那枚青花瓷小瓶。正怔忡间,一旁菊丸早接道:“亏得乾兄及时通知我二人,想起当日兄长说此药可得续命,总算得了缓冲之机。不过,若论及今日醒转之功,还是——”

    庭间一人,在那古式的雕花木栏前步履迟迟,趋趋不前,眉间似有为难之色。细细一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二心头一哽,惊道:“你——”

    “未曾想不二君便是师尊生前一直放心不下的七师弟,这真是……”再熟悉不过的朱红锦袍,坠玉折扇,迎面遇到不二视线,忙上前一揖,数不尽的温文有礼,正是六角佐伯。“多亏师尊有所秘传,我亦私下苦研多年,终能为不二君挡下逆天之琴的反噬之力,今日方能师兄弟相认,师尊泉下有知,亦会含笑了。”

    言语间,佐伯缓退半步,微微沉吟。良久,方自赧然一笑:

    “如此一想,九州七子心有灵犀,无怪乎当日与不二君一见如故。只是此番唐突前来,深恐惊扰不二君,在下——”

    “佐伯师兄,我……”遥视佐伯敦厚眉眼,不二只觉心头五味杂陈。双唇翕动,纵有千言万语,亦哽在了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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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君。”似是看出白衫少年情难自抑,红衣公子忙出言阻道:“无事就好。”言罢将手中一枚紫锦囊递至床前,郑重言道:“此为师尊临终前之托。”

    不二双手接过,纹织绣锦,上有九天翔龙,紫气东来,正是九州千岁标识。当下环视一周,徐徐展了开来,正中不过两个大字,少年指尖反复抚过,怔愣半晌,再看周围众人,由不得面面相觑,不得玄机。少顷,少年身躯猛一震,却是欣然笑了。余下众人,纷纷目光纸面流连,皆是莫名个中玄妙。

    少年笑意愈发粲然,只是那细瓷般姣好面容,但瞧忧从中来,悲喜莫辨,不可尽言。摩挲纸面沙沙,二字行楷中隐着狂草气度,翩似腾蛇乘雾,神韵中来。细细看来,原来却是——

    疑冢。

    那一日,他循师尊所授之道,终究隐了名姓,去国远游。从今四海为家日,回首故垒萧萧,芦荻秋。

    那是一段徘徊无凭,空然度日的浊世之路。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随风辗转,不留丝毫痕迹,以内心的潜静去追索个中细微而玄妙的造物遗下的流光。

    他徒步而行,穿梭于人群之中。茫茫人海,似是而非,却似为寻觅那人踪迹;那人却总在灯火阑珊处。他的足迹踏过汴梁,三巴;越过蜀地,江扬,齐鲁。四处彰显着那人的痕迹,他却总不见着踪影。

    年岁须臾之间,殷殷而逝。他自暮江而下,江水一色,滚滚东去。他常常独自来到江边,江风吹面。江山如画,峰峦如聚,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依旧是那时的暗色斗篷,长长地垂下来遮住双目。

    他,是一个时间也无暇顾及的人。

    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又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唇齿间升腾上浮的诗句,细微可闻;他微微浅笑,有所思么?总是三春三月忆起的故园。

    于是放歌狂饮,斗酒百篇;或感怀鸿蒙,天地悠长。古来万事东流水,他的步履经过自己短暂的上半生中那些深刻的片断,佾云亭、比嘉关;日向坡,夕晖崖……故地重游,他已非当日少年意气,系马高楼。他终究脱出了这乱世尘灰。而在正史中,此刻的他,亦已成了这乱世尘灰中的渺然一粒。

    他如今,已是已死之人。如同生死簿上被勾去了名姓的孤魂野鬼。旧时的琴师不二周助,如今不过南萍山上孤单单土墓一座,在人们的记忆中,如一缕风般在空中流去了。他未带走那宝琴蜉蝣,他已不再是琴师。他是无名无分之人,亦无国别之分。九州之沧海,他不过其中一粒细尘微土,无人相识,亦无须,肩挑天下。

    这是曾几何时,与那人相顾之时,脑中曾闪念的逍遥无边,纵横千里的一世悠然。

    而如今,那人已然消失在他的生命中。那人的离去,就像来时一样,毫无预兆,悄无声息,好似一场春秋大梦——

    是的。他们结识的每个细节,曾经深入骨血的记忆,如今回想起来,亦不过短短一瞬,虚虚恍恍,一个梦境的时间。

    如今当真,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终究来到旧时二人放灯的亭间,一年时光,匆匆逝去。亭畔花树素色服裹,仍是立海国丧之期。初夏荷塘中莲叶正盛,彼岸日月交辉,水中白莲幽香萦绕,挥之不去。他吟着江南可采莲的句子,空对水上叶浓,细指颤动,却始终未尝下手采摘。

    他最终在江畔结庐而居,采莲心为茶,断鲜藕而食,每日乘竹筏泛舟江上。彼时梦中一别,已有多久不见,他从不数。

    潭为筝骨瀑为弦,四时合香。春和景明,他却睡眼沉沉,直视香炉青烟袅袅,书案上还散着道家的卷宗。既是那风歌笑孔丘的楚狂,便必喜老庄。想起畿时人前发奋激扬的样子,发黄的旧书,半闭的双目,口中还兀自念着“我独泊兮,其未兆……”

    浅笑不语。任那乱红飞过,秋千去。

    挥毫为诗,是为青莲遗风。

    ——我来竟何事,高卧沙丘城。城边有古树,日夕连秋声。

    鲁酒不可醉,齐歌空复情。思君若汶水,浩荡寄南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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