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0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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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这么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相互交融,容恒的呼吸中带着丝丝酒香口绝美的容颜即便凑的再近,也看不出任何瑕疵。
豁然,容恒大手一捞,将若薇抱了起来。若薇没想到容恒会对她这般无礼,一下子愣的说不出话来。
容恒像抱着婴儿一般在房间里猛地一转,若薇一片晕眩,连忙伸出素手抓紧他的衣服。
容恒上下颠了颠:“这么久没见,你反而清减不少,没上次那么重了!
上次是哪一次?若薇猛地放开他的衣领大叫起来:“容恒,你放开我!”
他们是来谈判的,你见过哪个人谈判谈到最后抱在一起了?
“为什么要放开你?”容恒笑的勾魂夺魄,若不是若薇早已领略过他的美貌,恐怕现在早已沉沦在他的笑容中不可自拔了。
容恒确实很美,美的令人荡漾,美的令人神魂颠倒,甚至他的一颦一笑都可以左右别人的思想。
若薇猛地一用力,挣开了他的拥抱,身子一翻,轻飘飘的落地。
怀抱变空,容恒并不恼怒,悠然自得的坐下,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若薇在他对面坐下,故意问道:“狻猊是谁?”
容恒唇边荡出一抹笑意:“你当真不知道?”
“不知道!”若薇稳住情绪,一脸的淡漠。
她现在看出来了,容恒就是一只老狐狸,跟他玩智谋,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她现在就是一问三不知,随便你怎么说,她都一脸的好奇与疑惑,甚至旁敲侧击的想从容恒口中套出谁是狻猊。一番周旋下来,容恒也累,若薇更累。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容恒率先开口:“不谈狻猊,就光奕之厉邪,本王只想得到圣水!”
“你要圣水做什么?”
容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奕之厉邪想做什么,本王就想做什么!”
在权利面前没有谁比谁更清高,不单单是他,如果圣水的事被其他几国帝王发现,他们也会不折手段的得到,甚至比他还疯狂。
“可惜的是,那是最后一瓶,而且还是奕之厉邪从我身边偷走的!”若薇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那真不好意思了,你已经没有跟我谈判的价码!”容恒也摊开手,论智谋,容恒不必若薇差到哪里去。
若薇眯起眼:“段微难道不是么?”
“本王与他约定期限降至,他已经快离开本王,试问,本王为何要花费心思救一个不为本王所用之人?”
听闻这话,若薇眼底绽放一丝好奇,她一直想不通段微为何听命于容恒,以段微的性格与才华,根本不可能受命于人,只是没想到,段微竟然与容恒有过一段交易。至于交易是什么,她还没有兴趣知道!
“如果段微听到这段话,估计会心凉吧,毕竟主仆一场!”若薇讽刺的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愧疚或者失意的表情。看来容恒这颗心,已经硬如磐石了。任何人的命在他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就算是昔日常伴左右的段国师,得到的下场亦不过如此。
“君王行事,往往以大局为重,段微会明白本王的心思!”容恒笑的一脸诚然。甚至连丝毫的遗憾都不曾有。
若换做是她,绝对做不到这点的。
容恒,你狠!若薇捏紧拳头。
“如果我拿不出圣水,你准备对奕之厉邪怎么样呢?”圣水的消息在容恒心里一定比狻猊的命重要,所以,她一天不拿出圣水,狻猊一天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奕国朝堂之上却不好解释,纪云说了,奕之厉邪闭关三日,那么也就是说,三日后奕之厉邪不出现在金殿之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哗变。
如此的压力下,若薇只好假装退一步,试探试探容恒的反应。在她看来,容恒不过有两种反应,第一种,立刻暴跳如雷,威胁她,如果拿不出圣水就等着给奕之厉邪收尸吧,第二种,要挟奕之厉邪交出奕国江山!
“你身上的毒解了么?”容恒突兀的问道。
若薇还在琢磨着如何应对容恒即将丢下的难题,却听他问了这个问题,冷不丁抬头——那黝黑的眸子流露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愫,之前在安国他们彻夜畅谈,只恨时间太短,酒太少,如今却觉得度日如年,酒太苦涩,难以入口。
若薇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却听容恒又问道:“你的毒,解了没有?”
“容王何来有空关心起本王的皇后来了!”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进来,若薇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夏桀一身正气浩然的立在门边。
若薇眼前一亮,今夜的夏桀好像被任何时候都高大,英俊。一身剪裁合身的孔雀蓝长袍,袖口镶着华丽的狐皮,外衫罩着一层银纱,腰间一条银白色的带扣束缚,带扣上华丽的蓝色流苏直垂下来,随着步伐的移动水一般的摇曳着,漆黑如墨的长发与容恒一样束起,用一根镶玉的带子绑着,缎带柔顺的垂在胸口,刚毅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那笑是独掌乾坤的霸气,亦是面对强敌露出的期待之色。
容恒站起来,空气中立刻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气流,两厢碰撞……
一个从容不迫。
一个俯瞰众生。
容恒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从容淡定:“不知夏王远道而来,所谓何事呢?”
夏桀单手负后,扬起一抹冷笑:“本王只是来接本王的皇后回宫,没想到容王也在这里,但更让本王吃惊的是,容王居然想从若薇身上得知圣水的消息!”
“是啊,圣水乃是我安国的宝物,本王尚且还不知道在哪里!”在夏桀背后居然探出一个脑袋,若薇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安敏?
尚且不说安敏与夏桀是如何得知她在这里的,就说现在吧,两人并肩携手的走进来,据她所知,安敏与夏桀基本上是两看生厌的主,现在怎么会突然……
安敏今日一件简单的丹青色衣袍,胸口怒放着一朵圣洁的荷花,荷花辫皆是用金线钩的,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夏桀与安敏不请自来,分别坐在若薇的左右边。
若薇惊奇的问道:“哥哥怎么来了!”
“有人想欺负我小妹,我怎能坐视不管?”安敏呵呵乐了,伸出手怜爱的拢了拢若薇的长发。
这个动作要换在以前,夏桀必定怒目而瞪,但自从知道若薇的真实身份之后,夏桀慢慢的接受了安敏这种长辈的怜爱方式。
但这一幕看在容恒眼里却是刺眼至极,容恒眯起眼,带着危险的信号。
“安王与夏王不请自来,倒是自在!”
夏桀道:“当然与容王一样的目的,容王想得知圣水的下落,本王与安王也想知道,不如今日便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若薇你看呢?”
若薇一下子明白了夏桀的意思。现在五国势均力敌,谁都无法超越谁,谁也没有办法吞下谁,所以,谁知道了圣水的下落,谁便能在这场博弈中取得先机,如果大家都知道圣水,势力又恢复到之前的平衡状态,跟不知道没有区别。
领略到夏桀的深意之后,若薇立刻恢复镇定,她看向容恒微笑道:“可以啊!我是无所谓,我一介女流知道圣水也不懂得如何去运用,最多开家医馆,以此为生,倒不如大方些,将这东西公众于世,让那些饱受战阵苦楚的士兵们减少些痛苦!”
若薇发现,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容恒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愤怒。
安敏道:“妹妹如此心善,哥哥真的很欣慰,自古以来双方交战,谁胜谁败,受苦的都是那些冲锋陷阵的战士,有了圣水,那些战士再也不会受那伤痛之苦,这确实是造福天下的壮举!”
“哥哥过奖了!”若薇谦虚的一笑。
夏桀轻轻颔首,似乎也同意他们两人的说法。
若薇与安敏你来我往的滔滔不绝,容恒的脸一点一点的阴鸷,最后他怒极反笑:“好,好的很,若薇,你又摆了本王一道!”
“容王何出此言呢?”若薇无辜的看着他,漆黑灵动的大眼盈盈水光惹人怜爱。
容恒绷紧下颚,魅惑众生的眼眸狠狠的盯着若薇:“说说你刚才的第二套方案!”
“可惜你不同意啊!”若薇依旧无辜,还摆出一种很无奈的表情。但她知道,此时的容恒已经在心里气的快要吐血了。
“本王远道而来,只是想请奕王喝杯薄酒,顺便为段微求个情罢了!”
话说到这里,若薇知道,容恒已经妥协了,被夏桀与安敏逼得妥协。
不过她也佩服夏桀,居然想到这个法子来逼迫容恒退步,世人皆知一件事,物以稀为贵,就好比人参无价,那便是因为少,如果随便哪个地方都能挖到人参,那这人参跟萝卜差不多了。
容恒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夏桀,夏桀是五国之首,若给他知道圣水的下落,只怕他会更强。
“容王既然亲自为段微求情,奕王一定不会为难段微!”若薇连忙道。
“为难不为难本王不在意,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容恒因为被若薇连续阴了两次,语气不觉骤冷下来,连刚刚的轻佻都不见了。只剩下那无边无际的冷漠与阴险。
这才是真正的容恒。
世人皆说不喜欢带着面具过活,但是当有一天别人摘下面具,以真面目应对你的时候,大多数人是不习惯的。
若薇也一样,听着容恒淡漠疏离的语气,她突然觉得一股失落感,尚不知这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骤然间,与他的距离越拉越远……
容恒审视着若薇冷笑:“素闻天机子高徒皆是君主首选之谋士,奕之厉邪能得到若薇的帮助,那是他三生有幸,不过本王向来敬重有情有义的人,尚不知若薇觉得以段微一人换得奕之厉邪,是否有些便宜了!”
容恒的意思是说,段微的命比奕之厉邪值钱。变相的来说,便是容恒想加大筹码。
若薇有些紧张,忽然,桌下的手被抓住,若薇下意识的看向夏桀,表面上他八风不动,但是在桌下,他紧紧的握住她汗湿的小手,不断的给她力量。
若薇在桌下握着夏桀的手,大胆的问道:“不知容王想如何?”
“答应本王三件事!”
若薇愣了一下,不晓得容恒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隐隐觉得,这三件事肯定不简单,若是答应了,万一他要她立马一刀捅死夏桀与安敏怎么办?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这有点像一个无底洞。
知道若薇不敢轻易答应,容恒率先说出了第一件:“我要你永生永世不得将圣水之事告知任何人!”
这绝对是一个阴险的条件。
跟绝大多数君主一样,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又怕别人得到,所以,不惜毁灭。容恒亦然,晓得若薇不会轻而易举的将圣水告知,但是又怕她告诉其他人。那么只有用这个法子阻止别人从她口中得知,这样以来,大家都不会知道圣水的下落。
若薇听了,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因为圣水不是她一个人的,是安国的,而且安国的皇帝正是她的哥哥,圣水之事她老早就想告知,但因为有赵德那个害群之马,所以才保留到现在。
而且更主要的是,安国弱小,若不是靠圣水,他们早就被其他国家吞噬了。但是容恒现在提出这样的条件,无疑是列夺了安敏的利益,万一日后打起仗,安国没有圣水,后果是她无法预知的。
“怎么样呢?”容恒恢复到往常的邪魅,带着点轻浮的语气问道。
若薇恨得牙痒痒的,情不自禁的看向哥哥,仿佛想征得他的同意。
安敏一时间也很纠结,他过来只是怕容恒欺负自己妹妹,但是圣水关乎到国家未来,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奕之厉邪,放弃寻找圣水呢?
这时沉默不语的夏桀开口道:“安王,请听本王一言!”
安敏连忙收起思绪,道:“你说!”
“若是奕之厉邪知道安王为了营救他而放弃寻得圣水,那日后奕国与安国之间的友谊便更加牢不可破,他日若有人侵犯安国,奕国定不会做事不管,区区一个圣水只能在战争上取得先机,可是要一个国家强大,则需要强硬的手腕,与钢铁般的盟友,战争只是一种自保的方式,却不是治国之本!安王,你觉得呢?”
夏桀这一番话说的入木三分,他仿佛是一个局外人,洞悉一切事物,他变相的告诉安敏,圣水固然很重要,但是得到一个强硬的盟友,远远比圣水重要的多,容恒再强大,也不可能以一敌二。
安敏前思后想,却想不出夏桀这番话有什么瑕疵。
安敏叹口气道:“好吧,就按容王的意思去做!”
若薇听了,感激的看向安敏,为了她,安敏居然放弃了圣水,但是对于夏桀来说,他何尝不是放弃了统一天下的宏伟大志,不过夏桀自负,他不觉得靠圣水便能取天下。
“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你!第二个呢!”
容恒的眉梢染上一层得意:“第二,放段微之前,你要保证本王的安全”,
这让若薇十分诧异,容恒乃是无极宫的主人,他麾下有无数高手护航别的不说,就说那白泽,以一敌十不成问题,哪里轮得到她来保护!
但是,能把奕之厉邪尽快弄出来是关键,哪里还管的那么多。
“好!我一定保证你们安全回国!”若薇答应的很爽快:“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容恒喃喃,眼眸忽然变得迷离起来。他的视线在若薇身上轻轻一跳:“以后再说吧!”
若薇急了,居然跳起来指着容恒的脸大声道:“怎么可以以后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想出什么花招来!”
若薇这一举动叫夏桀与安敏都愣住了,安敏是见过若薇泼辣一面的,但是他没想到自家妹子这么泼辣,居然敢指着容恒的鼻子质问。
夏桀与安敏一样,容恒此人他最了解,阴险狡诈深不可测,与段微不分伯仲。此人心思深沉,便说明多数不会大度,若薇这么对他,日后必定记恨于心。
但容恒的反应倒是出乎人的预料:“你觉得本王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么?”
“谁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万一叫我抛夫弃子怎么办!”说实话,容恒的报复心里绝对强悍,她阴了他两次,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前两件事是公事,那么最后一件必定是私事,以容恒的性格,他想报复一个人,肯定会打击一个人薄弱,现在她的薄弱便是夏桀与果果。
容恒笑容扩大:“抛夫弃子?这倒是个好主意!”
他的目光扫向夏桀,带着一丝挑衅。
“那你还是杀了奕之厉邪吧!”若薇不由分说道。
估计奕之厉邪要是听见了这番对话,会吐血而死吧!安敏在心里闷闷的想。
“若薇你就这般无情?”容恒挑眉。
“帮助一个人也要看自己的能力,你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我只能望洋兴叹,再说,我也已经尽力了,相信奕之厉邪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怪罪于我,倒是你,杀了奕之厉邪有什么好处?奕国群龙无首,你想趁乱取得奕国岂会那么容易,别忘了,你惦记奕国的同时,别人也会惦记!喏,这里就有为野心极重的大爷!”若薇再次把夏桀掇出去当了挡箭牌。
此举被夏桀狠狠瞪了一眼。
“哈哈哈,本王怎么会做出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来!”容恒笑道,只是那笑过于冰冷,纵使有着倾国之色,看起来依旧骇然。
“那你就快说啊!”若薇咬着牙,把拳头敲在桌子上邦邦邦直响。
相对于容恒,看见若薇着急的样子好像是一种享受。她越急,他笑的便越开心。
“可第三个本王真的没有想好!”容恒坦言。眉眼带笑的看着若薇着急的面孔,可是仔细看,他那笑却透着一股冰凉与妒忌。
他想知道,奕之厉邪何时在她心中变得那么重要!
若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她想了想,如果逼着容恒说出第三个条件,保不住他会意气用事,弄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为了避免这种不着调的事发生,若薇决定先发制人!
“容恒,既然你没想起来,那便不再勉强,前两件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至于最后一件……我有几个要求!”
“说!”容恒颔首道。
“第一,不能违背伦理之常!”恍如让她光着身子围着奕国跑一圈。
“嗯!”
“第二,不能超出我能承受的范围!”比如,要她一下子拿出一千万两银子,或者伤害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
“没问题!”
“第三,这条件不可能是无限期,你定个期限,过了这个期限,这条件就自动作废!”这第三件事无疑像一座山压下来,容恒一天不说出来,她就一天不得安生,万一他贵人多忘事,弄个十年八载的,她还不累死。
“三年吧!”容恒几乎没有思考,便说出了这个期限。
如果三年之内本王忘了你,这第三个条件便对本王不再重要,若三年之后,本王还是忘不掉……
容恒深深望一眼若薇,起身道:“既然已经谈妥,两日后本王要看见段微!”
“那么奕王呢?容王何时放人!”
“自然是本王想放的时候就放!”容恒笑容扩大,带着一股算计后的嚣张。
“容恒你——”若薇啪得一声拍案而起。手腕上的随心铃豁然变得血红。这个时候,再好的脾气也会被容恒消磨干净。
“若薇!”夏桀沉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丝丝冷凝。“坐下!”
安敏连忙将若薇狠狠的按在凳子上,这个小妮子,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容恒这个人自负到极点,曾经就听闻,容恒身边有一个很得宠的妃子,可是那妃子仗着自己得宠便得意忘形,对容恒抱怨了几句,谁知第二天,这妃子的尸体便被人从河岸边挖出来了。容恒就如同一只毒蛇,看似不动声色,咬你一口便顷刻毙命。
“容王大可不必这样为难若薇,她一介女流,容王贵为一国之主,不用与她一般见识才是!”夏桀不紧不慢道。
“本王根本没想过与她一般见识!”容恒撇了一眼夏桀,冷笑。
“既然如此,为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呢?”夏桀好脾气的问道。
“退一步?夏王要本王如何退?”容恒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安敏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道:“容王你贵为一国之主,便不该如此小肚鸡肠!”
不料,此话迎来容恒冷哼:“你们刚刚推门而入的时候,有当本王是一国之主么?”
此话一出,安敏不由得愣了愣,若薇则是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容恒的小心眼竟到了这种地步!
“奕之厉邪之事是本王与若薇详谈,于你二人何干?”容恒丝毫没有将夏桀与安敏放在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惹到他的人,不管是谁,他都绝不留情。
起伏的胸膛告诉若薇,夏桀此时有多生气,但是他面色上却保持着常态,居高临下道:“既然容王发话,那本王便告辞了!”
若薇诧异,啊?他就这么走了?不帮她啦?
安敏本来疑惑,但见夏桀如此,连忙站起来:“多有叨扰!”
若薇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不是这么欺弱怕强吧?容恒就几句话的功夫,就叫这两人……就这么走了!
若薇望着紧闭的门扉,心沉到了谷底。
其实夏桀这么做也不存在什么道义不道义,奕之厉邪根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任何理由来委屈自己营救他。
而且,容国与奕国发生冲突,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两蚌相争,他可以作用渔翁之利。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还会推波助澜。
若薇苦笑回身,却发现容恒在发呆,那不是平日里的沉思,因为此时容恒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深沉、与落寞。
“若薇!”容恒没有抬头,声音低沉而冰凉:“如果本王真的杀了奕之厉邪……”
“容恒!”若薇猛地打断他。
容恒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锦囊上,抬起头看向她,颠倒众生的脸上呈现出淡淡的疲倦与无奈,他低声道:“老实话,你恨本王么?”
若薇不懂他到底玩的什么花招,但她的耐心已经用到了极致,她还能站在这里跟他说话已经将不容易了。
“若说恨,我只恨我自己!”
容恒料峭的俊颜微微凝滞,缓缓的扯出一抹微笑,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一道危险的弧度,眼底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芒,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若薇身边。
他的笑容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眉眼摄人心魄,几乎让若薇觉得,刚才他露出的落寞不过是错觉。
“若薇,你在生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笃定。
她当然生气,不过她是气自己,为什么当初会与这种人把酒言欢到天明,欢乐之后,只恨时光太匆匆。
“我确实很生气!”若薇捏紧掌心,语气颤抖:“我只气我自己太天真,像个傻瓜一样把你这种人当朋友一般看待!”
“朋友?”没想到这两个字竟引得容恒满脸嘲讽的笑了起来,猛地抓起她的手拉扯到胸前,带着侵略的目光一闪而过,他冷冷的注视着她道:“你以为本王稀罕这两个字?”
若薇怔怔的看着他,却见容恒双目血红。
“若薇,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糊涂,在安国,本王对你心意如何,你会看不出?”
若薇忽然慌乱起来,想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腕,但奈何容恒的力气太大,而她又不想用随心铃伤他。随心铃的厉害已经在夏桀身上得到证实,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伤到身边的任何人。
“请你放手!”
容恒深深的看她一眼,紧握住她的手掌毫无预警的松开,若薇用力过猛,踉跄两步。
眼看要撞上桌角,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臂弯拉住,惯性的缘故,若薇一头栽进容恒怀里,头晕目眩。
“相对你刚才的挣扎,本王倒是喜欢你现在投怀送抱的样子!”容恒唏嘘起来。
若薇连忙撑开两人的距离怒目而瞪:“容恒,你废话少说,到底是放不放人!”
“求本王办事,你还用这样的语气?你该像夏桀学习学习才对!”
若薇一愣,下意识问道:“我向他学什么?”
容恒抬起下颚,恢复到平日里的慵懒与精明,仿佛在戏耍猎物似的:“他心里巴不得本王与奕之厉邪斗的水深火热,却碍于你的面子上,低声下气来求本王,你刚刚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么?就像一只高傲的狮子一下子被人拔了牙齿,只留下一副空皮囊,本王想怎么捏他,就怎么捏他……”
“容恒你够了吧!”若薇猛地提高嗓音,瞪着容恒,此时他的微笑如同地狱中的魔鬼那般可怕。
却听容恒压低着嗓音,含笑,眼神中带着点点滴滴的温情,柔声细语道:“你尽可能对本王凶,不过,这些本王都会从别人身上讨回来!比如,奕之厉邪!”
“你到底想做什么?”若薇觉得,她仿佛又恢复到之前跟夏桀闹矛盾的时刻。但显然的,容恒比夏桀更难缠,更难对付,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俊美异常的容颜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轻易动怒,但动起怒来犹如雷霆之势。
他总是面带微笑,却能在一转身的瞬间变成嗜血的恶魔。
“本王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丝丝欲望从他眼底显露出来,看的若薇后颈发凉。
若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随便你吧!”
说完,她转身,这里她本就不该来的,所谓关心则乱,她对狻猊的关心对于容恒来说,就是一根软肋捏在他手里。
现在她需要的是冷漠。
拉开门的时候,她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仿佛是砸东西的声音,随后,她听见容恒咬牙切齿的说:“三日之后,本王会带奕之厉邪去紫竹林!”
“知道了!”若薇回答,但她如果能回头,便能看见那根在容恒拳头下渐渐龟裂的石柱。还有他痛苦而复杂的表情。
可惜,她统统都看不到。
回去之后,纪云早早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见到若薇,他大步跨过来,焦急道:“你都哪里了?我等你等得都快急死了!”
“不要急了,两日之后我会将奕王带回来见你的!”
若薇觉得很累,没有理会纪云的再三追问,大步跨进屋子里扑在床上。
夏桀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若薇像个鸵鸟一样蒙着自己的头,他莞尔:“这么闷着,不怕闷坏了?”
若薇连忙扯开被子,澄净的大眼看着他,回想到容恒之前所说的话,夏桀为了她低声下气,被容恒搓圆揉扁的耍着玩口只要一想到这,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夏桀仿佛洞悉到若薇的想法,他毫不在乎的一笑:“在这场博弈中,本王未必没有所得!”
“你得到了什么?”
夏桀轻笑:“容恒没能得到圣水,就是本王最大的收获!”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夏桀自是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你不必介怀!”
听他这么说,若薇不觉松口气,心情也好了很多。
拉门出去见人,纪云还站在那,苦苦的等着若薇的回答。
若薇连忙上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纪云大骇:“真要放段微?”
段微这个人曾经害死过他们奕国多少良将,千刀万剐都不解气,如今却要放他!
若薇也叹口气,压低声音:“拿段微的命换你家陛下的命,应该够的!”
纪云仔细一想,点点头,但随后他又有些犯难,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若薇好奇道:“怎么了?”
纪云支支吾吾,最终说出原因,原来他们对段微恨之入骨,所以在关押期间对他用了刑!
“带我去看看!”
阴寒的牢房内,若薇走在长长的回廊里,四周墙壁上的火把将墙壁渲染成一团焦黑色,晃动的火苗将若薇的身影拉的长长的,这里便是奕国最神秘的牢房,是位于皇宫深处的一座地下宫殿内,这里一般关押奕国皇室钦犯,这里的结构严密,在他们上方是一座正常的宫殿,没有人会想到,下面会是人间炼狱。
入口处是一扇巨大的铁门,需要十个侍卫一起用力才能推开,那吱呀吱呀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若薇与纪云一前一后,来到这牢房的地八层。
若薇一路走过去,并没有发现牢房内有人,纪云解释到,这第八层根本没有人住过,因为前七层已经够严密的了,只是段微不是普通人,所以才安排进了这第八层。
若薇叹口气,继续往前走,那是一条黝黑的长廊通道,若薇与纪云的脚步声在那空荡荡的走道中回想,走了一会,便看见一扇青灰色的石门内透出的烛光。
负责看守的人奉命打开石门。
随着石门一点一点的开启,若薇的呼吸凝固了。
段微就在那里。
此时的他低垂着头,毫无血色的嘴角沾着干涸的血渍,想必是那次与白泽打斗时留下的,但是令若薇惊悚的是,段微的四肢被人用拇指粗的钉子钉在一个十字架上,粗壮的钉子深深的凿进他的双腕,跟脚踝。漆黑的血凝固在皮肉上,若薇看着这一幕,仿佛已经看见施刑者是如何将段微钉在木桩之上的。那一锤一锤的钉入他体内……若薇连忙捂住嘴。
听见声音,段微轻轻颤动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张开了眼睛,银色的眸子依旧鲜亮无比,渗透着冰冷与漠然,若薇吃惊的发觉,段微眼底居然没有一丝恨意。
仿佛被这么惨无人道的对待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
“你来做什么?”段微沙哑的问道。与平日里的傲气相比,此时的他倒有些平易近人。
“我来带你出去!”若薇咬紧腮帮子道。
“哦!”段微轻轻的应声,重新低下头。
“来人,把段国师放开!”纪云大声喝道。
侍卫们连忙上前,拿出钳子,夹着粗钉子的尾巴,用力的往外拽。
若薇看的心惊肉跳,那钉子因为时间的问题已经与皮肉长在一块,如今要一寸一寸的拔出来,这种痛楚犹如剔骨一样。
但是段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冷道:“拔完之后,我会有一瞬间的失血晕眩,将我怀里的蓝瓶药粉撒在伤口上,可以减少血液流失!”
这番话令行刑者一阵目瞪口呆,他做了十几年的狱卒,还没见过如此镇定自若的人。
还记得这个人刚入囚室,奕王下令钉其手足时,此人居然冷漠的对他们说:“若不想我因流血过多而死,最好用烧红的钉子,若不然,我死了,奕之厉邪必定要你们偿命!”
当他们用烧红的钉子钉入他的手腕,他们看见的是一片淡漠的神色,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叫,有的只是他额头上断断续续的冷汗。心智如此的坚强,连他们这些狱卒都不免为其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如此痛苦之下,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冷凝。
四根钉子被拔下,上面还沾着皮肉,若薇看的心惊肉跳,胃里有些翻滚。
果然不出段微所料,拔完钉子,他便晕倒了。
纪云害怕段微使诈,连忙命人用铁链将其锁上,若薇颤抖的从段微怀里掏出一只蓝色的药瓶,倒出一些洒在他的伤口上。
一切做好之后,纪云问道:“得赶快给他医治,要是死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叫人抬到我府上!”若薇毫不犹豫道!
092
夜薄风凉,屋檐下还累积着厚厚的雪,月华反射,衬的小院子里更加凄凉。若薇站在屋檐下,透着窗纸看向屋内。
“为什么不进去?”夏桀走到她身后问道。
若薇苦笑:“师傅再替师兄疗伤,我不想打扰!”
还记得当段微浑身是血的被抬进来时,师傅睡意朦胧的眼忽然瞪的如铜铃一般,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忽然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看的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她其实不该将段微带回来的。
段微与她不同,她十六岁才跟着师博,算是个半路捡来的徒弟,但是段微不一样,他是从小就跟着师傅,两人的关系情同父子,师傅将毕生所学全都传授给段微,这才导致段微目中无人,高傲自持的脾气。
她还看的出来,师傅看段微的眼神从来都不是失望,而是心痛。
尤其是现在,看见自己心爱的徒弟浑身是伤的躺在那,让这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子情何以堪?
若换在平日里,谁将段微伤成这个样子,天机子必定叫对方血债血偿,但是,段微作恶多端,被人打伤外加用刑,老头子只能将所有的心痛全部咽下去。
天亮了,若薇从房里走出来时,段微的房间还是亮着的,若薇推门进去,发现天机子和衣坐在段微床边,那疲倦的脸色告诉若薇,师傅一夜都守在段微床边上。
若薇连忙走过去道:“师傅,你快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天机子正在为段微把脉,头也未抬:“你懂个屁,要你来,你师兄早死一百次了!”
“师傅,我有那么差么!”若薇不满的抱怨起来。
天机子轻轻将段微的手塞进被子里,临了又给他掖好被子,这才站起来:“你烧些热水来给你师兄擦身子!”
“是,师傅!”
万能的小河早已把水烧好了,千千端着过来,因为洗洗测涮的盆比较多,若薇便领着千千进来。
千千拧干了帕子递给若薇。
血渍与灰尘一点一点的被擦干净,一张完美无缺的脸绽露在人眼前,千千倒抽一口气,娇媚的脸色慢慢变成粉红色。
她愿意跟在若薇身边,无非是因为若薇的身份,她偷偷听到什么册封皇后之类的,如果没有猜错,若薇的真实身份大概是某国的皇后,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纵使自己容貌上乘,但是在妓院里根本不可能遇见什么优秀的男人。如果跟着若薇进宫,那么来往的人非富即贵,若是哪个看上她了,那她以后的日子肯定比现在更好过。
可当看见躺在床上的那名男子之后,千千忽然觉得等待了那么久,盘算了那么久,好像就是为了等他。
若薇见千千心不在焉,冷不丁推推她:“喂,看什么呢?”
千千连忙回神:“没什么,这位爷伤的好重!”
若薇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千千想留下来,脸色有些为难:“主子,让我帮你吧!”
“不用了!出去!”
见若薇脸色有些阴沉,千千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天机子一夜未休息,若薇便亲自帮段微洗伤口,当帮他将上衣褪下之时,若薇愣住了。
段微的胸口处居然有一团神秘的图腾,那图腾长相极为凶恶,仿佛是一只狰狞的兽。见若薇呆愣,天机子上前道:“这是大辽皇室图腾!”
若薇张了张嘴吃惊的看向天机子:“大辽——皇室?”
天下两分,大辽与圣朝。
但是经历过一场浩劫之后,圣朝分裂成五国。数百年来,五国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方,而是大辽!
大辽名族善战嗜杀,民风彪悍凶残,往年与师傅游览群山的时候,就常听闻边境人诉苦,说大辽皇室成员经常外出狩猎,他们猎的不是野猪野鹿,而是人。
他们砍下人的脑袋拴在一根绳子上,谁的人头多,谁就胜出。
这些骇人听闻的惊悚之事比比皆是。
因此,五国与大辽水火不容。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所有中原人都憎恨大辽,称他们为辽狗。如果被人发现自己家里窝藏辽人,便是通敌,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要被诛九族的。
而师傅居然将大辽皇室的孩子抚养成|人口这太令人吃惊了。
天机子透着疲惫的声音叹息道:“为师遇见段微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
天机子望着床上的段微,目光忽然变得迷离起来,仿佛在回忆那一刻的美好。
那一年的段微才只是七岁孩童。
大雨磅礴,段微缩在一个小土堆旁边,任由风吹雨打。当时,与师弟天机算还未曾决裂,两人同时发现这个孩童。
天机算善于算人命途,见到段微便掐指算起来,不料,天机算大叫一声不妙,伸手想掐死段微,天机子见状连忙阻止,不解问道:“只是一个孩童,你怎下得去手?”
天机算不紧不慢道:“此孩童不是一般人,他身上血腥味太重,此时是孩童,等他长大之后,必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天机子愣住了,天机算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没有他算不出来的,可是再看段微,小小的身子缩在土堆旁边,任由风吹雨打,仿佛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恰在这时,段微抬起头,黝黑的眸子望着天机子,被水打湿的眼眸清澈无比,小脸长得尤其可爱,手背上还有几个小窝窝,天机子这一生没有子嗣,见到段微,心底竟莫名的涌起一丝怜爱。
天机子将伞遮挡住段微,转头对天机算说道:“可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师弟现在却要他为自己还没做过的事付出生命的代价,这难道不残忍么?”
天机算急的直跺脚,指着段微:“这孩子日后不得了的!他命格太硬,作恶多端倒是罢了,刚刚又给他算了一卦,日后此人动一动手便能叫人间血流成河!”
而此时的段微却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这两个中年男人之间游走,仍然蹲在那个小土包边上?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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