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开二叔家,君莫忧拉着弟弟走在风雪中。君莫忧突然停下给弟弟擦了擦衣襟上面的口水笑道:“以后就只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了,莫愁怕不怕?”似听懂般,君莫愁拉了拉哥哥的手含糊不清的喊到:“哥,哥哥。”由于咧开嘴笑,口水又流到了衣襟上面。君莫忧轻轻的擦干了弟弟身上的口水,在心底默默起誓道:“莫愁不用怕,哥哥会照顾好你的,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很好很好的那种。”
到了育婴堂,管理育婴堂的是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很是慈祥,了解兄弟两人的经历,所以对他们很是同情,所以兄弟两人很快的就在育婴堂安顿了下来。
育婴堂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悲伤过去,所以性格都有些孤僻,而君莫忧他们两兄弟又是初来乍到,所以很难融进他们的圈子。女子是个好人,对孩子们的遭遇很是同情自己本身又没有孩子所以待育婴堂的孩子很好。
进了孤儿院两旬,林莫忧只和一个孩子比较熟悉,这个孩子叫胡涂涂,林莫忧一直不明白他的父母为何会给他取这个名字,很明显就是个天坑啊。人如其名,整个人做事总是迷迷糊糊的,而且他吃饭总是吃不饱,君莫忧食量比较小又要照顾弟弟,所以吃饭往往能剩下一部分,胡涂涂坐在坐在他们旁边,呆呆的看着他们碗里剩下的食物,眼睛一眨也不眨,君莫忧抬头看他,他又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有意无意的他吃饭喜欢和兄弟两人坐在一起。君莫忧了解情况后吃饭就会刻意留出一部份分给他。渐渐的两个人也就熟络起来。
熟络起来后,林莫忧才知道他也是才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甚至连熟悉的人也没有,而整个育婴堂就只有他们吃不完自己的饭,所以胡涂涂小朋友选择和他们俩走在一起。
小朋友们都有自己的圈子,闹矛盾和正常。但就因为莫愁是个痴儿,所以总会有人变着法的欺负他。这是君莫忧最不能忍受的,怎么欺负他说他都没关系,可是欺负自己的弟弟就是不行,所以总会和他们扭打成一团,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都吃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人嘴软,胡涂涂也总是在第一时间就站出来帮君莫忧,也因此两个人之间渐渐产生了友谊。慢慢的胡涂涂会对林莫忧说一些自己的往事,虽然大家的经历都差不多,可听到别人叙述自己的往事时还是会忍不住伤感落泪。林莫忧不知道怎么安慰胡涂涂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小莫愁在旁边傻傻笑着看着两人。
时间就在和别人扭打照顾莫愁之间慢慢溜走,虽然经常会和别人斗气打架,但君莫忧却觉得异常实在,因为这样的生活比在二叔家里舒服的太多。至少不用满心憋屈的看人脸色,更不用每天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忍耐。如果时间就像现在的生活这般静静流淌君莫忧也会觉得很满足,至少这样的生活简单轻松。
只是这样的平静并没有维系太多的时间,还是被打破了。这一天女子很高兴把君莫忧喊到了她的议事厅,里面有一对夫妇。夫妇左右打量着他,问了他一堆问题,他如实照达,夫妇看起来很满意。之后女子便让林莫忧出去,不知道他们再里面谈些什么。
当天夜里,女子把君莫忧喊了出来,两个人在育婴堂里转着圈。女子温柔开口道:“莫忧,想不想有一个家?”林莫忧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着女子。因为在他的眼中,育婴堂就是他的新家了,院长的意思是不要他了么,想到这里他不禁急了起来。
院长看着小家伙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和你聊天的那对夫妇想要收养你,如果你愿意,他们能给你一个新家。”君莫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毕竟在自己的亲二叔家都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他实在不敢想象到了陌生人家里是什么样子。更何况,让他重新去一个陌生的新家唤一对陌生的夫妇父母,他怎么也做不到。
院长没想到君莫忧会那么快拒绝,于是她继续开口:“如果莫忧愿意和她们走,莫忧就能上念私塾,过更优渥的生活,有新的伙伴和更多好玩的东西哦。”君莫忧想了想开口道:“他们能治好莫愁吗?”女子一愣,他没想到君莫忧会问这个问题。
女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他们只准备领养你,没想过领养莫愁。”女子心里很清楚,即使别人愿意领养两个人,也绝不会领养君莫愁,领养一个痴儿,这代价太过昂贵。听了院长的话,君莫忧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那我不去了,再美好的生活我也不去。”他从来没想过要和莫愁分开,他不敢想象没有莫愁的生活,更不敢想象没了自己莫愁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女子听到他这么说,没再多说些什么。夜里,君莫忧看着静静睡在身边的弟弟,情不自禁的抱紧了他,谁也不能将他们两人分开,他答应过外婆要照顾好弟弟的,轻轻的擦去弟弟嘴角的口水抱着他静静睡了过去。
第二天,君莫忧又见到了那对夫妇。他们和君莫忧说了很多:“你应该为自己的生活考虑,弟弟也会长大,也会有其他的父母愿意收留他,他也能好好生活下去。但君莫忧就是铁了心不上当,他从开始的尊重这对夫妇到后来的反感,对他来说弟弟就是他的底线,谁也不能将他分开,如果谁逾越了这个底线,他绝对会用尽全身的力量进行反抗,至死方休。
夫妇俩见软的不行,直接强行带走了君莫忧。院长在一旁对君莫忧说:“孩子,没什么,都会过去的,好好睡一觉吧。”年纪尚小,力气也小,林莫忧敌不过只能撒泼耍赖,大哭大闹。外婆的葬礼他也没有像此时这般嚎啕大哭,因为那会儿弟弟是他最后的支柱,可是如今有人要硬生生的把他们俩分开他却无能为力,他又一次的对生活感到无力。
对夫妇只好要磕头了,可是他们任然我行我素。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踢挖抠咬,无所不用其极。可是还是强行被夫妇俩给拖拽到了车上,他们固执的以为那只是小孩子的心性,过几天就会好的。只是他们不明白,他们此刻撕碎的是一个孩子的信仰,一个孩子对自己也是对长辈的承诺。看到留下无门的君莫忧像被抽了魂似的,呆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车子过后,留下的除了烟尘还有两个孩子。大的孩子叫胡涂涂,小的孩子叫君莫愁。君莫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看见哥哥哭的很凄惨,而且哥哥不在了,他很害怕,但他又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依依哇哇的哭,胡涂涂默不作声,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