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浮华浅爱 作者:挽曦
正文 第 100 章
浮华浅爱 作者:挽曦
第 100 章
“瑾芷别怕，跟小姐姐去看看好吗？”竺浅沁拉了拉华瑾芷的小手，可华瑾芷的脑袋却如同摇着拨浪鼓，拖着身子不愿意往前。
“瑾芷，这冰棺里的人你一定要看看，记住她，一辈子都不要忘记。瑾芷是个乖孩子，小姐姐说的很重要，千万记住啊！”竺浅沁语重心长地劝解着华瑾芷，她知道华瑾芷虽然顽劣，却十分懂事例，竺浅沁不能告诉她冰棺里的就是她的娘亲，即便说了，她也是无法理解这各中因由，但竺浅沁要让华瑾芷记住竺浅泠，记住她已经憔悴苍老了的面容，不为什么，只是因为那是她的亲生娘亲。
华瑾芷似乎忘掉了所有的不愉快，还是信任竺浅沁的，况且她不知道为什么并不十分害怕这个冰棺，冰棺中是什么人她并不知道，华瑾芷只是觉得如同竺浅沁说的这个人对她来说重要。
华瑾芷在竺浅沁的鼓励下蹑手蹑脚地走近冰棺，右手捂着双眼，只留出一条细小的缝朝里张望，当竺浅泠这个熟悉的面孔涌入华瑾芷的眼睛，华瑾芷长大了嘴巴，手也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小姐姐，这个人，我见过的。”华瑾芷摇着竺浅沁的手，认真地说道，先前的害怕一时间消失地荡然无存。
“她不叫这个人，瑾芷，叫娘亲。”
“可是，可是瑾芷有娘亲了啊！”华瑾芷不解地问道。
竺浅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那个所谓的娘亲是怎样对待她的，华瑾芷不知道，竺浅沁却是知道个十成，难为华瑾芷如此真心拿她当亲娘来看待，真是不值。竺浅沁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从云海回来她懂得了一件事，生气是没有用的，愤怒只会干扰她的判断，误她走上绝路。
竺浅沁知道这往事太过复杂，太过跌宕，是华瑾芷六岁心智接受不来的，她唯有暂且骗着她，“你看她孤独一人躺在冰棺里是不是很可怜？如果我们能够帮到她，是否就要去做？”
华瑾芷又看了一眼竺浅泠，只觉得竺浅沁说得一点都不错，点点头认同不已。
“她很特别喜欢漂亮的小女孩叫她娘亲，和她说话。瑾芷，你去叫几声，好吗？”竺浅沁强忍着泪水，她只能欺骗华瑾芷了。
“怎么这么奇怪啊！”华瑾芷挠着头，她从没想过世上还有这般古怪的人。
“去吧，去帮她。”竺浅沁拍拍华瑾芷的肩膀，华瑾芷眼带怀疑地挪着步子。
“娘亲。”
清脆的声音在冰室中回响着，竺浅沁的心被深深震动，“姐姐，你听到了吗？是瑾芷在叫你，她都已经这么大了！沁妹替你把她带来了！”这些话，竺浅沁在心中默默诉道。
“瑾芷，再叫几声，再和她说说话。”
“哦！娘亲！娘亲！”
华瑾芷看了眼竺浅沁，回头看看冰棺中的竺浅泠，好熟悉的感觉让她一点都不害怕，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方才这一句娘亲是赶鸭子上架，而后几句却像是发自内心的。华瑾芷不知道为什么喊眼前这人“娘亲”会如此自然顺畅，甚至比对单珞菲更开心，她喜欢喊这个人娘亲，喜欢在她身边，一时，华瑾芷好希望这个人可以醒过来。
“娘亲，我叫瑾芷。娘亲，瑾芷长得很漂亮的，你醒来看看瑾芷好不好？娘亲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很漂亮。这冰棺那么冷，娘亲真勇敢，要是瑾芷可不敢睡在里面……”
华瑾芷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和竺浅泠聊着，竺浅沁知道竺浅泠或许听不到的，但是，对着冰棺中的姐姐，竺浅沁依旧觉得姐姐就在身边，她什么也没有为姐姐做过，终于她也可以为姐姐做一件事了。
竺浅泠手中透出的一些墨绿色刺得竺浅沁的心好是疼痛，手不自觉地从怀中掏出姐姐送给她的雀羽轸穗。原来她一直珍藏着，那是她们姐妹俩的秘密，她们彼此相守的承诺。竺浅泠不曾忘记，她也一直放在心底。
“娘亲，瑾芷可以摸摸你的脸吗？”华瑾芷说着，手便伸向冰棺中的竺浅泠，她真的有种冲动想去亲亲这个冰棺中一动不动的女人。
指尖传来的是冰冷如同千年寒冰的温度，触手却是柔软的皮肤，华瑾芷的手摸到了竺浅泠的脸庞。一瞬间，竺浅泠的身躯化成了点点的光亮，如同漫天的繁星在冰室中四处游走。竺浅泠，再也不见了。
“啊！小姐姐，娘亲她……她……”华瑾芷抱住了竺浅沁的腰，没有害怕，却多出了些不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好难过，好伤心，她想常常看到这个娘亲，她害怕这个娘亲就这样变成这点点的亮光消失不见了。
竺浅沁抱着华瑾芷，两行泪终究还是克制不住流了下来，那种血脉间的熟悉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室的冰冷，竺浅沁知道姐姐，再也不在了。
“瑾芷别哭，还有小姐姐在呢！”竺浅沁感受到衣服被华瑾芷泪水打湿的冰冷，华瑾芷努力抑制着哭泣，在她怀中不停颤抖。
竺浅沁闭上双眼，这是她的选择，一开始就知道了结果的选择，但她不忍看，不忍看这点点亮光慢慢消失不见。竺浅沁心中念着姐姐，不知是悲是喜：“姐姐，不要怪沁妹，是沁妹擅自替你做了决定。冰棺里的千百年对你又有什么意义？你的心是自由的，只是被对师父的爱禁锢住了，我不想你的身体还要被爱困住。人死不能复生，师父执着你的生死，却一样给不了你要的爱，你虽生犹死。爱一个人，活着和死了并没有什么分别。他舍不得你去死，更舍不了你的爱。每个人对于其他人都只是心中的印象，时间久了便模糊了，执着，真的就不会变吗？沁妹今天还你自由，姐姐，如果让你选，你也会这样选的，对吗？”
冰棺中不再有任何人，整个幽谷除了灵力也不再有任何特别，对竺浅沁来说，幽谷，已经没有过多的意义了。竺浅沁轻抬起眼皮，冰室恢复了原先的平静，那点点的亮光已经全部消失了。
“是时候了。”竺浅沁心中默念。
“瑾芷。”竺浅沁拖着华瑾芷的脸，认真地说道，“小姐姐一直都是爱你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只是，对不起了。”
话音才落，竺浅沁的右手劈向华瑾芷的颈间，华瑾芷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晕了过去。竺浅沁出手极为有分寸，不轻不重，正巧打晕了华瑾芷。原本她可以使用法术，却害怕血噬再次发生，不可预知的事情总是那样可怕，竺浅沁选择了最传统也是最安全的方法。
冰室内只有她两人，竺浅沁可以安静地从华瑾芷身上渡灵力，她知道琼栾一定会和华天离打得不可开交，她算好了，这冰室是她唯一能够平安地获取灵力的地方。来此一来却是为了让姐姐恢复自由，二来便是为了华瑾芷体内的灵力。从醒来那时起，竺浅沁便知道绯黛仙子说的法子是有用的，她便开始酝酿这个计划，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世间除去祸害，也是为了她对华天离的承诺，她正弥补着自己的过错。
竺浅沁掏出绯琉石，她猜想通过绯琉石应该可以顺利地从华瑾芷那儿获得灵力。竺浅沁还是止不住地剧烈心跳，明明知道是冒险，她还是要尝试，她心中暗自祈祷，不要为此再次伤害了华瑾芷这个无辜的小姑娘。
绯琉石在竺浅沁灵力的驱动下不断从华瑾芷体内汲取着灵力，这灵力原本显得有些抗拒，但在竺浅沁的灵力引导下还是顺利地通过绯琉石中转，流入竺浅沁体内。
竺浅沁只觉得体内的灵力越来越浑厚，她小小的身躯似乎就要被涨破了，原本就不是自己的灵力，竺浅沁根本无法控制，灵力到处游走，在她身体里翻江倒海。竺浅沁强忍着痛苦，心中出现的全是华天离的影子，过去那么多困难她都走过，没有理由现在放弃的。
任凭是炼狱般的折磨，竺浅沁都可以承受，人的执念真的都是不好的吗？但那却是奇迹般潜藏力量的源泉。没有执念，人只会如同寻常飞禽走兽一般，活着只是为了心中那个万一能实现的目标。太多的坚持，太多的追求，太多的割舍不下，终究造就了人，人心复杂就是这些俗世的尘埃堆积起来的海市蜃楼，看破了，就明白了。
华瑾芷的脸色也渐渐差下去，若没有蛊王强大的灵力支撑，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华瑾芷的身体早就受了巨大的损伤，竺浅沁不能完全吸取华瑾芷的灵力，她还留了些余地，她必须保全她的性命。
竺浅沁缓缓收回灵力，不同的灵力在她体内碰撞地难受，喉头一腥，竺浅沁呕出一口血来。鲜血在冰室的寒冰上迅速凝结，结成一朵鲜艳的冰花，在剔透冰面显得格外显眼。竺浅沁看着这一片血红，冷笑着，她对华天离的爱何尝不是如此，炽热的一片却触碰到了他寒若冰霜的心，凝结了，伤了自己，却改变不了别人。
竺浅沁解下身上的斗篷将华瑾芷包裹住，希望能够抵御冰室的冰冷。手中的雀羽轸穗在这个冰封的空间显得格外刺眼，竺浅沁将它放到华瑾芷的怀中，那是竺浅泠唯一可以留给华瑾芷的，只希望华瑾芷能够不要忘记这个她曾经唤过娘亲的人。
竺浅沁要去战，她不能带上华瑾芷，这儿是安全的。竺浅沁没有得到全部的灵力，她不知道这些灵力够不够，她已有了决定，一定奏效。
今天过后，世界会恢复一片祥和，而她的未来，早已经不在考虑之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徒对决，真相假意无可辨（一）
这片宁静的冰室留在身后，竺浅沁没有一丝犹豫，所有的彷徨早已过去，她穿过坠落的冰凌，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冰室外的战斗并没有歇止，虽说是混战却都有各自的目标，唯有小糯，只是守护着舒颜，心中虽是焦急万分，也想着上前帮忙，但却还是寸步不离地陪在舒颜身边。
司秦直杀红了眼，他手下已有许多昆仑派的冤魂，昆仑与妖界都死伤惨重。但司秦的目标只有华天离，昆仑派与他却是毫无干系，司秦要为秦敛报仇，他的心是浸泡在仇恨中的。可如今华天离与琼栾厮杀正酣，他终究没有能力插上手，两人相斗散发的强大灵力将他远远隔离在了外面。
只是昆仑派的小喽啰司秦哪里会放在眼里，他要报仇，报仇！终于他还是瞅到了机会，一旁独坐着的舒颜倒是值得他注意的。虽有小糯在一旁守护着，但舒颜毕竟已陷入了昏迷，根本没有能力自救，舒颜是华天离的师弟，司秦觉得，既然华天离他杀不了，杀了舒颜，也算值了来了这一趟。
司秦甩开纠缠着他的昆仑弟子，一提手中的软剑一向着舒颜而去。
“你……你……我……”小糯一时警觉，司秦却是一脸杀气，小糯怯懦的毛病再次发作了起来，竟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虽然如此，小糯还是迎上了司秦的软剑，舒颜在昏迷之中，根本没有招架能力，如今能阻挡他的只有小糯。
舒颜受了伤，小糯亦有所损伤，再加上二爷离世的折磨，小糯的实力大不如前，大战几回，小糯还是敌不过司秦，在妖界几年早让司秦脱胎换骨，妖界的速成妖法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妖的修为，也正因此，妖界长期保持着出众的战斗力。小糯怕疼怕与人接触，可是现下却身中好几剑，血早就染上了衣服，他依旧没有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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