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浮华浅爱 作者:挽曦
正文 第 103 章
浮华浅爱 作者:挽曦
第 103 章
一时间，铭硕上仙的手竟有些迟滞，虽是弃徒，但铭硕上仙依旧无法全然摒弃了师徒之情，他能明白华天离对竺浅沁的再□□让。手中的剑杀妖无数，如今却对准了曾经的徒弟。
剑光四落，只听得樊焕淼一声惨叫便伏在地上不再动弹。
“今日，我废去你一双手脚，要你尝尽世间痛苦，以偿还你欠下的孽债。”铭硕上仙故作出威严，只是纵使他装作再过冷静无情，也有心放了樊焕淼一条生路。
“原来铭硕上仙也会网开一面。”竺浅沁只觉得她需要重新评估这素来冷酷的昆仑上仙，或许是寿命将尽，竺浅沁竟觉得这世上的人都多了些美好。
“沁儿，你感觉怎么样？”华天离抓着竺浅沁的手腕，心乱如麻，明明中了他的七伤蛊可脉象却平稳无异，华天离只怕有什么他不知的事，对于未知的彷徨总是人的常性，就连一向孤傲的华天离也不例外。
“师父你这样关心我，可是原谅沁儿了？”竺浅沁心中一热，感念地问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打算，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都不清楚，但是事到如今如果为师再不能明辨你的心思，那可真不应该了。”
“对不起，先前是琼栾欺骗了我，让沁儿误会了师父，险些犯下大错，但好在，沁儿什么都知道了，师父还是师父。琼栾用心险恶，若是留在世上必生祸端，沁儿知道师父也想除了她。我先前从瑾芷那儿得了些灵力，只是这些灵力恐怕未必能胜过琼栾，我只好故作与师父为敌，只要她稍有懈怠，沁儿就有机会杀了她。还好，沁儿成功了。”
“胡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华天离怒斥道，他真的有些害怕，若是竺浅沁就这样死在自己的七伤蛊下该如何是好。
“师父，我没事！”竺浅沁强挤出一个笑容，拼着万蛊噬心的痛苦，用灵力强压着体内的七伤蛊，明明知道自己将要承受越来越剧烈的痛苦，可她顾不了这么多，只是想换取这最后与华天离在一起的片刻安宁，多一刻也是好的。
“真的？”华天离并不信，他从未听闻有人能在七伤蛊下活命的，“你还是老实……”
“师父，你是有多不信任我啊！”竺浅沁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就好像回到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年纪。
作者有话要说：
☆、欲行复止，不辨君心欲何向（二）
华天离忍不住被竺浅沁逗乐了，严肃的脸上自然地露出了笑容，也只有她才会让他这样啼笑皆非。
“榈姝，你也该看出铭硕上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冷酷无情，眼中只有世俗礼法。”竺浅沁向榈姝走去，脚下发虚，一个踉跄，竟险些摔倒在地。
“你到底怎样？怎么如此虚弱？”华天离忙扶住竺浅沁，可竺浅沁越是无所谓，华天离心中就越是担心。
“师父，沁儿只是被师父的灵力伤到了一些，不碍事的。能在师父手下活下来已经够好了，不然师父的面子往哪儿摆啊！”竺浅沁口中开着玩笑，暗地里却用力阻止着颤抖的手，越来越无法支持自己，竺浅沁还有好多事要做的。
“不用你说什么，即便你不与琼栾为伍，终究还是有悖伦常，你这样的女子，不怕被人耻笑吗？”铭硕上仙并不领竺浅沁的情，在他看来可是竺浅沁害了华天离。在一点上他与单珞菲是相同的，竺浅沁姐妹可都是红颜祸水，是华天离的劫难。
“那么，上仙只是废去三水哥的手脚却不愿伤他性命又是为何？若是他人，铭硕上仙还会这样手下留情吗？”竺浅沁并不退缩，迎上铭硕上仙的眼睛说道。
“这……他……”
“上仙又何必要否认，凡是人都有情感，上仙虽脱离了凡人，但纵观上仙的修道之路，若非有榈姝相助，你又如何能脱了这肉体凡胎？说到底，上仙不过是凡人的心，仙家的身体。我是爱上了师父，但这光明正大，没有半点值得去隐瞒羞愧的。或许人的眼睛看不得这些，师父，就只能被当成长辈吗？爱或是不爱，根本与合不合道义无关。我只是一个小女子，管不了这么多，别人怎么看，我改变不了，我也不在乎。规矩只是规矩，榈姝有多爱你，你心里头应该比我清楚。她为你做了多少，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可但凡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或许还有些许的怨恨。铭硕上仙，你心里若是爱她，就不要辜负了她，若是你并不爱她，那也不要质疑她的选择，不要怪她。”
竺浅沁的话都说进了榈姝的心坎，她不懂得如何去表述，但这一切她懂的，竺浅沁也懂，每一句都是要说的，却没有说的，似乎竺浅沁的话充满着能量，把榈姝积聚了多年的情愫激发了出来。
“铭硕，爱没有那么多世俗，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昆仑少了你也不会怎样。为什么同门不能相爱这种违背了人性的事却得到了你们的大力支持？你可知道，我这些年促成了多少世俗无法接纳的佳侣，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我们的影子，每一对，都是我对我们未来的一种期望。你知道我什么总穿着红色的衣服吗？那是我为你准备的，我是希望有哪天，我真的会为你穿上红色的嫁衣，我每天都希望这个愿望就能够实现。每次晨起，对着铜镜，我会告诉身着的红衣的我，今天我就是你铭硕的新娘。但日出到日落，多少个日夜，我在希望渴望绝望中度过每一天，始终没有等到你来迎娶我。”
“对不起，这辈子是我欠了你的。”铭硕上仙心中略有所动，他不知道自己是爱或是不爱，他也不敢去想，昆仑的门规，他一直恪守着。从来不知爱的滋味是怎样的，铭硕上仙也不敢让自己知道，他用尽方法将榈姝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这样他就没有机会爱了。榈姝是他的软肋，他害怕自己会沦陷，这让他如何立足。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不要逃避我，告诉我，如果没有这些该死的门规，你究竟会不会爱我？”
“师妹。”铭硕上仙看着榈姝的眼睛，自从知道榈姝喜欢他，他便再也没有看过榈姝的眼睛，这突然而来的举动让榈姝有些意外，又很是欣喜。
铭硕上仙指尖拂过榈姝的身体，榈姝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榈姝大叫道。
“我欠你的，一定会还。”铭硕上仙说着，轻闭双眼，双手合十，瞬时身边灵光闪耀，从铭硕上仙的心中化出一颗金色的小球。
“师父，三思啊！”铭硕上仙的大弟子遥渊心中一惊，忙大叫道。
铭硕上仙恍若未闻，双手一指，金色的小球融入榈姝的体内，铭硕上仙的灵光顿时消失不见。
“铭硕，你干什么？你以为我稀罕你的仙家内丹？”榈姝得了铭硕上仙的内丹，身上的禁锢顿时消失，只觉得神清气爽，她不再是三界外的怪物，而是成为真正的仙了。
“师妹，我成仙是你换来的，如今我还给你。我们曾是师兄妹，依着门规，便不可以在一起，你又何必执着。能还你的，我都还给你了。若要修成剑仙，我自会努力，纵使终将事与愿违，我亦无悔。你，好生保重。”铭硕上仙不再理会榈姝的纠缠，“遥渊，带上众师弟师妹，将这些作孽的妖物带回昆仑。”
“铭硕上仙！”竺浅沁心中有些生气，他为什么开口闭口都是门规，就不能正视自己的情感吗？竺浅沁想叫住铭硕上仙再理论理论，无奈铭硕上仙并没有给她机会。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叫做铭硕的剑仙了。天离，不论你听不听，世间的礼法规矩不可废，你好自为之吧！”铭硕上仙带着众弟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毫不留情，只空留着榈姝在幽谷呆呆地望着远去的人群。
“榈姝。”竺浅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好像是多余的。
“你不用说了，我懂，只是这么多年的眷恋竟换来了我的仙身，值得吗？他满心的规矩道理，原来我一样改变不了他。罢了，得不到了，我这千百年不朽的仙身倒是要怎样过？”榈姝一步一步，朝着幽谷的出口而去，仙身不朽多少人的追求，可却是榈姝最大的苦痛。
人群散去，只留下竺浅沁、华天离、舒颜、单珞菲和萧蒙五人了。或许是方才的那场混战，单珞菲被灵力所伤，变得痴傻，在一旁傻傻地看着一切，就像在欣赏一场独特的戏剧。只是这次，竺浅沁知道她并非假装。
竺浅沁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妖王指环，精致的指环原本是属于琼栾的，拥有它就拥有了妖界，不知又会有多少腥风血雨。
竺浅沁取出逐音，催动仅存不多的灵力给失去光芒的逐音重新附上了红色。
竺浅沁将逐音与妖王指环一同递给了华天离，“请师父代沁儿转交松露，师父也见过她，她生性纯良，若是做了妖王必定会妥善处理人与妖的关系。妖是除不尽的，若是有一个好善，厌弃杀戮的妖做了妖王，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灾难了。”竺浅沁将指环递给华天离，心中怅然，日后那种祥和的情景，她怕是看不见了吧。
“你不自己交给她？”华天离警觉道。
“师父，你想哪儿去了！”竺浅沁将指环和逐音硬塞到了华天离手里，“那小妮子总是很拗，若是她不愿意，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服她！师父你对她凶一凶，她一定听。”
“为师平日了很凶吗？”华天离眼睛露着危险。
“不……”竺浅沁清了清嗓子，“可不是嘛，师父你都不知道你凶沁儿的时候有多可怕！”
“你这丫头……”华天离轻轻拍了拍竺浅沁的脑袋。
“师父！”竺浅沁撒娇地叫着，打眼却瞧见了一旁的单珞菲，“师母做的事情，师父都知道的对不对？”
“唉！”华天离叹了一口气，单珞菲毕竟只是普通人，他怎么可能看不透，“她做的是过分了些，但终究是我亏欠了她，我也唯有放任着她，装作不知了。”
竺浅沁点点头，正如同竺浅沁料想的一般，“师母毕竟是师父的亲人，师父应该原谅她的。师父，沁儿做了这么多错事，还让师父永远都救不了姐姐了，你真的不怪我，不生气吗？”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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